上話回顧:來到日本我認識了忍者平宮秀一,還誤打誤撞地和尤娜一起拜了宮本老師為師。老師給我們講述了整個獵人世界的一些常識,還準備帶我們去自殺森林裡做練習任務。宮本老師提議在明天去做任務前先去乳頭溫泉鄉輕鬆下。接下來尤娜和秀一要帶我見識一下日本京都的夜生活。我喝得爛醉,可是正要走時看到了我曾經夢到的一對男女,他們公然在眾目睽睽下裸浴,那女人還叫我過去,不知是誰一腳把我踢到了水池裏。
落水後發現水很深嗆了好幾口水,我連忙掙扎了起來,忽然聽到了微微一聲沖馬桶的聲音,緊接著一股暖風迎面吹來。
我睜眼一看原來我正抱著酒店房間的馬桶坐在地上。日本馬桶全部都是全智能的,就連街上的公廁都是。我原來就是無意中碰到了沖洗屁股的按鈕,一隻鐵管伸了出來噴了我一臉的水後,沖完馬桶緊接著就是烘乾功能。
原來又是夢,怎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夢?又是那兩個人!估計我在這裡吐了一夜吧,渾身酸痛站起來還有些暈。我走到旁邊的浴室沖了個澡清醒了一下,天啊!我昨天不會太丟臉吧,昨天是怎麼回來的呢?我一點印像都沒了。
洗漱過後就穿好衣服想去看看尤娜怎樣,我一開門正好看見尤娜,她正打算按我的門鈴。
「哦!你沒事啦?」尤娜驚訝地看著我。
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昨天我是不是喝了很多啊?」
尤娜對我一直笑著講:「昨天秀一說你估計要睡一整天了,你亦算厲害這麼早就醒了。」
「昨天是秀一把我扶回酒店的嗎?」我難為情地苦笑了下。
「你都不記得了嗎?秀一和我都搬不動你呀。」尤娜捂著嘴笑我道:「後來是請警察幫忙的。」
我一手拍到臉上心想這下可真是沒臉見人了,居然還驚動了警察。
尤娜拉著我的手說:「我們下去吧,宮本老師的車已經在樓下了。」
「六點不到就出發,還真是早啊。」我自言自語道。
我跟著尤娜下到了停車庫,走到了宮本老師的車前。宮本老師開了輛超級緊湊型的小越野,勉強擠下四個人吧。這出乎我的意料,我想他們獵人都那麼有錢還以為會是豪華轎車或者日本流行的保母車之類的呢。
宮本老師和秀一從車裏出來,由於車真的太小了顯得老師特別魁梧。
宮本老師一下來就笑著對我說:「你小子真行,我在今天的報紙上居然看到了你。」
我雖然沒有完全聽懂但是亦明白大概意思,真的沒臉見人了,我看著秀一心想一定是他告訴老師的。
秀一見我看著他,好像窺視到了我的心聲,他對我搖搖頭講:「我可是一個忍者不會洩漏半句的。」
這時身後的尤娜對我解釋道:「就是宮本老師幫忙找的警察。」聽到這個我都想在地上找個洞鑽進去了。
宮本老師拍拍胸脯豎起了大拇指說:「小子!下次喝酒要叫上我,讓你見識下我的酒量。哈哈哈,來快上車!」
我們都坐上了這小車,秀一和老師坐前面,我和尤娜坐後面。宮本老師的車不但是小,他開車時還要把所有車窗都打開,這可是冬天,真的是寒風刺骨,可他說這亦是一種修練。
宮本老師今天心情一定很好,車子開得飛快,嘴裡還不停的唱著歌。唱著唱著就連尤娜和秀一都一起跟著唱了起來,我雖然不會唱但是這曲子非常熟悉,小時候聽過好像是山口百惠的《再見的另一方》。我漸漸地亦跟著哼了曲子,我不會日文歌詞,就只好跟著唱起哥哥張國榮粵語版的《風繼續吹》,反正旋律是一樣的。歌聲緊緊包裹著我們這輛小小的越野奔馳在去往溫泉的路上。
一路上的風景美如畫卷。一條兩車道彎彎曲曲的公路,兩旁是茂密的植物有高有低錯落著,中間有一些尖頂的日式建築穿插其中,還有白色和粉色的梅花作為點綴,猶如世外仙境一般。
開了很久我們進了一片山區,景色完全不同了。這裡應該是剛剛下過一場大雪,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一切都籠罩上了一層白紗似的。雖然這不是我第一次看雪,但是這麼大規模的積雪真的是第一次,彷彿來到了童話世界一般。
一路風景如畫可是畢竟我們開了將近十個小時,一直吹著寒冷刺骨的風,我整個人都基本已凍僵。
我凍得渾身哆嗦地問:「我們為什麼要來這麼遠泡溫泉,沒有近一些的嗎?」
秀一說道:「有近的,而且日本很多溫泉是免費的,不過秋田這個溫泉比較古老有三百多年的歷史了。」
「哦,有這麼久歷史,那自殺森林是不是亦在這邊?」我又問到。
坐在我旁邊的尤娜搖搖頭說:「自殺森林在富士山那邊,是在山梨縣南都留郡,本棲湖附近要往回開。」
「正解!」秀一向尤娜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我真是被他們搞得一頭霧水了。開了一段山路後經過了一個石橋就到了,在這人煙稀少的深山裏頭,看到了那充滿日式古味的傳統木屋建築,被山林包圍的黑色木屋、襯著一片片白茫茫的積雪,充滿了神秘的色彩。
宮本老師給我們介紹:「小子們,這裡就是乳頭溫泉鄉了,是日本最令人嚮往的秘湯。」
我聽到這個立馬興奮了起來,連忙叫尤娜問老師這裡有什麼特色。
宮本情緒高昂地回答:「這裡和其它的溫泉鄉不同,這裡沒有豪華的溫泉旅館和溫泉街。只有七個秘湯溫泉區、七間旅館,還有著幽靜、絕美的山景相伴。」
秀一亦說:「乳頭溫泉,就簡直是上天送給秋田的寶藏,各種豐富的泉質,讓人可以盡在這裡享受。在乳頭溫泉鄉裏,人氣最旺的非「鶴の湯」莫屬了。」
一轉眼我們就來到了鶴の湯停車場了,下車伸展一下筋骨來一個深呼吸,太讚了!
我們一抵達鶴の湯,立刻就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住了。在停車場就足以讓我感受到極致震撼。
下車後我們向前走了幾步就看到一個「火の用心」的牌子,這裡是一個屋舍,這個建築都是以黑色木頭建造的,黑黑的屋頂下是白色的牆體,白牆上用黑色的木條交叉形成許多長方形的格子,再下來的牆體都是黑色木頭了。並且用黑木在建築前方做了一個柵欄,裡面種植著各種植物。
走近一看原來是一個叫「鶴の茶舍」的茶舍。
宮本老師提議大家進去喝點茶再去泡溫泉。眾人紛紛同意老師的提議並走進了這個茶舍。
進入茶舍,身穿樸素和服舉止文雅的女茶師禮貌地迎上前來為我們解說。我們先經過了一個可以看到院子裏植物的小走廊。
女茶師說:「進入茶室前,必須經過壹小段自然景觀區。這是為了使大家在進入茶室前,先靜下心來,除去一切凡塵雜念,使身心完全融入自然。」
我邊聽著尤娜的翻譯邊跟著點頭。
然後我們走到茶室門外的一個水缸前,女茶師讓我們用裡面的一個長柄的水瓢盛水洗手,將水徐徐送入口中漱口,目的是將體內外的凡塵洗凈,這個與之前拜神類似。接著把一個幹凈的手絹,放入前胸衣襟內,再取一把小摺扇,插在身後的腰帶上。稍靜下心後,便可進入茶室。
從女茶師那裏得知,日本的茶室面積一般以置放四疊半「榻榻米」為準,小巧雅緻結構緊湊,以便於賓主傾心交談。茶室分為床間﹑客﹑點前﹑爐踏等專門區域。室內設置壁龕﹑地爐和各式木窗,右側布「水屋」,供備放煮水﹑沏茶﹑品茶的器具和清潔用具。床間掛名人字畫,其旁邊懸竹製花瓶﹐插花品種和旁邊的飾物因四季而有所不同,但必須和季節時令相配。
雖然進入茶室後強調不分尊卑,但頭一位進茶室的必然是來賓中的首席賓客(稱為正客),其他客人則隨後入室。茶舍女主人在門口跪迎我們,我們入室後賓主相互鞠躬致禮。我、尤娜和秀一面對主人而坐,而宮本老師須坐於女主人上手(即左邊)。
這時女主人去「水屋」取風爐﹑茶釜﹑水註﹑白炭等器物,而我們可欣賞茶室內的陳設佈置及字畫、鮮花等裝飾,最主要是緩解了我們身上的僵冷。女主人取回物品後,跪於榻榻米上生火煮水,並從香盒中取出少許香點燃,瞬間一股淡淡的香味滿佈了整個茶室。
在風爐上煮水期間﹐女主人要再次去水屋忙碌,這時我們在女茶師的帶領下在茶室前的花園中散步。待主人備齊所有茶道器具,水亦將要煮沸了﹐我們再重新進入茶室﹐茶道儀式才正式開始。
女主人在敬茶前要大家先品嘗一下甜點,其中的原因我之前在酒店就領會了。敬茶時女主人用左手掌托碗﹐右手五指持碗邊﹐跪地後舉起茶碗,恭送至正客宮本老師前。待老師飲茶後,我們才能依次品嚐。
女主人告訴我們古代時是每人一口輪流品飲,可現在已經是各人飲一碗了。我們飲完將茶碗遞回,女主人收碗後再泡第二輪。
這時我想問問宮本老師去自殺森林的事,可是被秀一阻止了。原來在茶道進行中只可以聊與大自然有關的話題,其他一概不可討論。
飲完茶我們穿過了一些屋舍就來到了溫泉入口的小木亭子。穿過亭子我們就可以看到鶴の湯的全貌。超過三百年歷史,傳說中的極境秘湯!
鶴の湯溫泉旅館是乳頭溫泉裏最古老的溫泉旅館,可以追朔到1688年距今已有三百多年的歷史。這裡都是充滿著懷舊氛圍的住宿木屋。這裡亦是以前武士們在決鬥或者切腹前風呂的地方。所以這裡的房間不多,一般人都需要半年前來預定,但是這裡專門有一個房間預留給武士的,現在的武士很少了所以我們來就一天前預訂即可。
那充滿日式沉穩質調的黑色茅屋,再搭配上遠方白茫茫的山頭真是美得令人窒息!
一條通往鶴の湯戶外泡湯區的小徑,兩旁木屋就是本溫泉的「本陣」,這裡一間間的都是住宿客房,屋頂上還可以看到用古式的茅草屋頂搭蓋手法,充滿著懷古風情。到處都布滿厚厚的積雪,屋頂、街道、甚至後面的山林,我撥開地下的雪發現這小徑都是用鵝卵石鋪成的。(本陣亦是住宿區)
跟著宮本老師我們走進了其中一間客房,這個房間是完全的日式風格,裡面就是榻榻米鋪的地板,門亦都是木製橫拉門,不過古時候窗戶糊的紙現在已改用玻璃了。房間裏有一個矮方桌方桌四邊都連著一片厚厚的被子,桌子底下有電暖爐,大家可以把腿伸進桌子底下取暖。房間裏還有一個大屏風。
我們輪流在房間裏的屏風後面換上了日式浴衣,然後走出房間,順著來時的小徑走到頭就是混浴的露天風呂了。
男女混浴真的是一大挑戰,但既然來了怎麼亦要試一試。雖然是混浴但女生側的入口有稍微做個遮蔽,但走過遮蔽物後就是赤裸裸的男女混浴區了。一進去看到的簡直就是仙境,一個不規則的圓形溫泉池,旁邊還有個小木屋,後面還可以看到遠處的山景。到處都是覆蓋著銀白色的積雪,溫泉池裏不斷冒出白色的水蒸氣彷彿昇仙一般。泉水是乳白色的,裡面三三兩兩的男女泡在裡面聊天,旁邊還有一個木製托盤漂浮在旁邊上面擺放著酒水。他們表現得都很自然沒有什麼尷尬。
我裹著浴巾第一次泡混浴有些害羞,就看秀一和老師都很快走進水池了,他們向我做了個手勢叫我快下去。當我還在猶豫的時候,尤娜從後面拉住了我的手走下了溫泉池。下水後瞬間感覺好燙,過了一會慢慢適應了真是無比舒服。
下水時我們都脫去了毛巾放在池邊全裸的風呂,還以為會看到什麼尷尬,其實由於溫泉水呈現乳白色入水後什麼亦看不清楚,基本上只能看到露出水面的肩膀和若隱若現的「事業線」。一些坐在池邊泡腳的人都會披著浴巾,雖然還是可以看到一些裸露的畫面,但是並不像想像的那樣情色。
這裡的人都非常自然談笑風生,開懷暢飲。當然尤娜的身材我亦看到一些,白嫩細滑體態優美,動人的曲線若隱若現,嗯,果然是有些誘惑呢。尤其是在水中一靠近她的身體不自然的就會心跳加速,可能因為這裡的水溫的關係,我的臉都紅紅得就像喝了酒一般。不過這裡氣氛都很和諧,大家和宮本老師有說有笑,漸漸地天空出現了晚霞,我們都陶醉在這個油畫般的畫卷中了。
折騰了一路我真的有些累了就把身體整個縮進池裏,只露出頭靠在池邊閉目養神。溫暖的熱浪包裹著全身,外面是微微的涼風吹著我的臉,感覺真的無比的享受。
不知過了多久我一睜眼,池子的人都走光了,就連尤娜、秀一他們都不知去哪裏了。天已經全黑,冰涼的雪花不斷落在我的臉上,真的好舒服。在溫泉池邊的燈光的映照下,原來整個池子就剩下了我和另外一位婆婆。
我和婆婆對望了數秒,大家在溫泉的作用下臉都紅了,顯得十分尷尬。
我正在想她怎麼一直看著我,我都不好意思起身,畢竟還是心裡不夠強大,還沒有站起來的勇氣。雖然是個婆婆但是她也是女人,我還是做不到那麼灑脫。
當我正僵持在這裡時,突然從我的前面冒出了一個毛茸茸的生物嚇了我一跳。
我連忙嚇得站了起來上到岸邊,等我站穩一看,原來是一隻猴子在悠閒地泡湯。這時我注意到那個婆婆一直在對著我大笑,可能是看我被猴子嚇到之後的反應,所以笑個不停。亦可能是……
啊呀!我剛剛被那猴子嚇了嚇,都忘記裹上浴巾了,被婆婆看光了。我連忙拿上浴巾遮住下體就衝進了更衣室。
我從更衣室出來就走向客房的方向,這時發現尤娜迎面而來。
尤娜向我走過來說:「我還準備去溫泉叫你出來,溫泉不能泡太長時間的。」
我連忙問道:「為何我泡溫泉的時候還有一隻猴子在溫泉裏?這裡還可以帶寵物泡溫泉嗎?」
「呵呵,在日本有很多野生猴子亦是會泡溫泉的。人類和他們都共同擁有溫泉這大自然的寶藏,政府還給猴子做了很多只有牠們可以泡的專屬溫泉呢。」尤娜笑著回答道。
我摸摸頭說:「日本還真的挺特別的。」
「我們回房間吧,宮本老師還等著給我們講講關於明天行動的事呢。」尤娜邊拉著我邊快速走回房間。
我和尤娜一回到客房,就見秀一和宮本老師正在閒聊。
宮本老師一拍大腿對我說:「你泡這麼久,小心暈倒在池子裏。」
尤娜翻譯後我連忙解釋道:「實在不好意思讓大家擔心了,剛剛實在太舒服了所以沒有註意時間。」
秀一遞給我一瓶冰鎮的香蕉味牛奶講:「喝瓶牛奶會很過癮的。」
我接過冰鎮牛奶後一口氣喝完了,這感覺真的很爽。剛剛泡完溫泉渾身血液都沸騰著,這冰牛奶一下肚瞬間綜合了熱氣讓心情平靜了下來。
接著我叫尤娜問宮本老師,讓他給我們講講自殺森林的事情。
宮本老師點起他的煙桿沉默了片刻和我們講起了關於這森林的事。這個森林非常茂密,以致於在自殺行為結束之後,屍體可能不會再被任何人發現。由於很多人常常到這來結束自己的生命,所以日本的青木原樹海亦被稱作自殺森林。
在20世紀70年代,樹海自殺問題引起日本全國上下的關註,日本政府開始每年對這片森林實施地毯式搜索,尋找自殺者的屍體。
青木原樹海非常邪門,走入森林後指南針便會自動失靈,讓人無法找到出路,迷失於森林之中,就算不想自殺的亦會活生生餓死。所以搜屍隊收屍時亦非常小心,每個搜屍隊成員都會以繩子纏腰,一個接一個,最後的一個則會將繩子綁在林外的汽車上,以免有入無出。
來這自殺的人多半會選擇吊頸,傳聞有住在附近的居民表示半夜經常會聽到繩索摩擦的聲音,更有人看見僚牙長舌鬼在森林外徘徊,非常恐怖。而到青木原樹海自殺的人所採取的方法更漸趨多元化,有人不遠千山萬水來到自殺森林服食安眠藥和毒藥,亦有人選擇在冬天下雪的時候,躺於雪地將自己活生生凍死。
關於樹海有很多傳言,有傳在二戰前,住在附近的居民生活困苦,饑寒交迫,往往為了生存,不得不將新生兒和長者遺棄於青木原樹海內。眾多棄嬰和長者活生生在青木原樹海中餓死,怨念經年累月積聚,自然邪門至極。所以屍變的機率很高,當時還有很多人進樹林去發死人財的,為了揀取自殺者的遺物變賣,這些人多數是有去無回。
聽著宮本老師的講解,讓我想起西方天主教文化裏自殺是一種罪孽、一種懦弱和不負責任的表現。然而在日本傳統文化中,自殺是一種對失敗負責的行為、一種謝罪的形式。從古至今在日本文化和歷史的核心價值裏,存在一種追尋自我毀滅、自我升華的傳統。
就像武士道精神一樣,這是埋藏在日本人內心深處的潛意識。在日本古代和現代文學中,有許許多多關於死亡淒美的描述。很多日本文人更是用自殺來書寫自己人生的最後一章,其中包括著名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川端康成。
還記得有一部叫《循環自殺》的電影,成為日本當年最賣座的驚悚片之一。影片一開始,54名女中學生在東京一個地鐵站旁一字排開,在列車疾速進站的剎那間,這些女孩同時跳入了鐵軌……十分震撼。
我又想到在上世紀九十年代末,一本名叫《完全自殺手冊》的書在日本成為暢銷書。
我覺得自殺根本就是日本文化的一部分,日本是世界上自殺率最高的國家之首,被稱為自殺大國。緊張快速的生活節奏、來自社會的種種壓力、呆板單調的生活模式、家庭的負擔等等常會使一些脆弱的人悲觀絕望,從而走上自殺的道路。記得在酒店隨手翻開日本的報紙,便可發現一兩條關於自殺的新聞。
宮本老師滿懷憂慮地說:「從1999年開始,我國每年因自殺身亡的人數超過3萬人。尤其令人擔憂的是,現在青少年的自殺率呈大幅上升趨勢,19歲以下青少年自殺率每年以25%左右的速度增長。那就是說,每天有近一百人自殺身亡,該人數是交通事故死亡人數的4倍。」
秀一繼續說道:「日本最主要的自殺誘因是失業、破產、債務等與財政有關的因素。在這裡如果35歲以後失業,意味著一輩子的事業盡毀,因為很少有僱主願意僱35歲以上的新人。所以,如果你年屆35被炒魷魚,只有三個選擇,自己做生意,當一輩子臨時工,或自殺。」
尤娜亦跟著講:「有學者還指出,日本人內向拘謹的性格,亦是導致高自殺率的原因之一。在生活和工作中遇到問題的時候,多數國民選擇沉默。內心的鬱結長期得不到疏理和排解,便可能最終引致輕生的念頭。」
宮本老師嘆了口氣繼續說:「不僅普通民眾如此,就連文學家、藝術家的自殺事件之多亦令人瞠目,如詩人北村透谷、觀念小說家川上眉山、導演久保榮、劇作家三島由紀夫、小說家川端康成等等,這其中不乏曾在我國文學史上留下醒目一頁的一流作家。正如美國人對謀殺事件津津樂道一樣,我們對自殺事件亦是情有獨鐘。但是話雖如此這麼多的人選擇來樹海自殺,我曾經懷疑過會不會是什麼詛咒導致的,但是這幾年在樹海裏進行了很多調查都沒有什麼收穫。」
尤娜問宮本老師:「如果我們在執行任務時,被普通民眾看到以為我們犯了法怎麼辦。」
宮本抽了口煙桿答道:「如果被人誤會觸犯了當地法律,那麼你們是不可以請律師的,亦不要指望委託人出面幫你澄清。所以你們以後的團隊裏必須要有一個熟悉各國法律的同夥,來幫你們迴避或找出法律漏洞。」
「可惜我是學藝術的,沒有這方面的天賦呢。」聽了尤娜的翻譯後我調侃著自己。
尤娜對我說:「我大學時的專業就是法律,我可以為大家提供一些法律意見。」
「那太好了,妳真厲害,我一看到那麼大本的書就頭暈。」我一手拍著她的肩膀一邊誇獎道。
宮本老師問我們有沒有可以執行任務穿的衣服,獵人的衣服必須要耐擊打,有很好的保溫和防水效果才可以。我和尤娜分別從自己的背包裏拿出了自己的衣服,放在地板上給宮本老師過目。
宮本老師拿起了尤娜的衣服看了看,尤娜的衣服是一件淺灰色的和服式皮衣。這件衣服是尤娜母親曾經穿的戰衣,由於她是一個女巫主要用法術和符咒,所以衣服上有很多擺放符咒的暗袋。接著宮本老師又拿起了我的衣服,我就是把爺爺的軟甲拿了出來。
宮本老師拿起爺爺的軟甲驚訝地說道:「小子,你這個軟甲有年頭了,雖然很實用可是它只是一個外甲。正好我這有套衣服,你配著這套軟甲穿就剛好。」
尤娜給我翻譯後我連忙向老師鞠躬道謝。
宮本老師讓我們大家都換上衣服,我們就依次到屏風後換上了各自的戰衣。
先是秀一,不出所料他的衣服就是類似忍者的黑色緊身衣,不過衣服材質是類似我這件,有些像潛水服的感覺但是比潛水服透氣舒服。他頭上紮著精神的馬尾辮,一身黑衣貫穿全身,上衣有一個V領直到腰封,透過V領可以看到裡面魚網紋的黑色半透明內衣,內衣領口延伸到脖子上,腰間有一個黑布做的腰封,腰封左側還有一條布直垂到膝蓋,腰封後面還插著一把忍刀,腳上穿著一對黑色的靴子。就這麼一件普通的忍者衣裏,竟然藏著手裏劍、撒菱、吹矢、忍杖、手甲鉤、水蜘蛛、弓箭、苦無、聞金、坪錐、問外、五色米等近三十餘種暗器或工具。
接著是尤娜,她的這件衣服是一件淺灰色皮製和服式服裝,深灰的腰封上綁滿了各種符咒,裙子只到屁股,裙內還有很多暗袋,可以放置符咒,而袖子略為有些喇叭口,邊緣縫了一根三釐米寬的紅線。下身深褐色的緊身皮褲,再配上一對淺灰色的長靴,讓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覺。
我看著尤娜腰封上的符咒問:「妳腰上的這麼多符,是裝飾?還是真的有用?」
尤娜摸了摸腰上的符回答道:「這個是媽媽設計的,這些符咒都是真的,不過這些符都是塑料製作防水的。它們都是感應符,可以感應到靈魂的方位。」說完尤娜又用一個深藍色的紗製腰封把這些符咒遮擋起來。
接下來就是我了,身穿宮本老師送的深藍色緊身衣,上身再穿著我爺爺的深褐色的皮護甲,其實就是一個硬皮製作的坎肩,只保護了前後胸腔,腰間是一個皮帶上面還串著大大小小的皮質包包,左手邊還有一個劍套正好可以把爺爺的銀製銅錢劍放進,兩個小手臂亦有皮質護甲保護,而腳上是一對黑色的登山短靴。雖然還算威武可還是略顯老土。
之後就是宮本老師了。老師從屏風後走出來,感覺就是換了一件普通的武士服,可是老師用一條白色的麻繩綁在肩膀,把兩邊寬大的袖子亦綁了起來,露出了穿著黑色緊身衣的兩隻手臂。這個緊身衣的材質和我的一樣,腰間還插著兩把一長一短的武士刀。
我讓尤娜問:「宮本老師,我們明天幾點出發?」
「還等明天幹什麼,我們現在就出發吧!」宮本老師滿懷激情地說。
聽了尤娜的翻譯我心裡想:「不是吧,不睡覺了嗎?來的時候不是說這裡距離富士山還很遠嗎?今天折騰了一天難道真的不休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