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中輟生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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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2-01-01
嚴家的午晚餐均是同一鍋米粉湯，搭配五花八門的滿滿小菜。
廖承睿和黃永宇也來作客幫忙吃，從晚上六點開始吃了將近一個鐘頭，齊心協力仍沒能淨空桌面，旁邊還擺著一袋近三十杯，一家四口、外加兩名國中生喝整天也絕對喝不完的手搖飲。
嚴媽媽注意到小道望著飲料的目光隱含擔憂，立刻笑道：「別擔心，爸爸今晚要熬夜工作，這麼多杯茶飲，正好幫助他提神到天明還炯炯有神哦。」她隨口胡謅安慰，要孩子們別吃得太拚。
四個小孩聞之不免汗顏，十分擔心未歸的嚴爸爸(叔叔)接下來的處境。
七點半，當嚴爸爸下班回到家，一靠近餐桌，瞧見用大鍋盛裝的米粉湯，以及多到應接不暇的小菜，他忍不住挑眉。
「不想煮飯的話，在外面吃不是比較省事嗎？而且飲料就是要拿在手上邊走邊喝才有情調啊？如果想去逛夜市就去逛，放我一次鴿子晚餐，我也不會挾怨報復……」嚴爸爸轉頭盯著冰鎮飲料杯身上的水珠滑落，不由得猜疑，是礙於今早他說了會回家吃晚餐，才擺出這陣仗應付他嗎？
「爸……不是這樣的啦！」看爸爸說得哀怨，嚴絟失笑，其他人也都憋笑得好辛苦。
嚴爸爸接過孩子遞來討好的米粉湯，坐下來前，順勢挑選飲料。他首先從中抽出單據查看。
「…這麼大挑戰？把可不可的飲料全點過一輪？」還加料做變化？
嚴爸爸面上不顯，內心很震撼這張清單的威力。
「爸，你也知道可不可？」真稀奇，爸爸看起來不像會喝手搖飲料的菁英。
嚴爸爸點點頭，審視桌面清一色以肉臟為主的小菜，識貨地選了紅茶解膩，心答：公司同事總會去電各式飲料店叫外送。
他首先喝完一碗米粉湯，望向對面兩個埋頭苦吃的同學一眼，語出突然道：「今晚就當爸爸請客，盡情吃吧。」
廖承睿和黃永宇愣了一下，沒來得及把吃進嘴裡的米粉吞下去，就趕緊含著道謝：「謝謝叔叔。」
嚴媽媽立刻捧頰接道：「耶，只請這個嗎？」太少了吧？
她眼神挑剔地掃過桌上無一重複的小菜，有海帶豆乾拼盤、花生小魚乾、三色蛋與滷白菜、油豆腐，以及幾盤當季燙青菜，還有各式肉臟料理等等，隨後再以傷腦筋的目光回望他。
「這也要你請？」
同桌三個男孩差點噴出口中米粉條，除了嚴絟。
他已經很習慣媽媽無時不刻地伺機坑爸爸了。
他悄悄附耳，與叉叉介紹道：「此乃家裡一絕，是媽媽的口頭禪，專門針對爸爸用的。」值得學起來，很好用。
「受教了。」嚴綽莫名感到背脊發涼。
他抬眼見爸爸謹慎地審視桌面，好一會兒才發話：「吃完這桌也差不多撐死
了……下次再請吧？」在嚴媽媽閃閃動人的眨眼期待下，他面色發青的應承。
「謝、謝謝叔叔……」廖承睿與黃永宇偷偷報以同情的目光，繼續裝作若無其事地艱難吃飯。
嚴媽媽心滿意足，繼續一個個點名笑問：「小道，需要帶一些回家嗎？我記得你弟弟、妹妹放暑假在家，我幫你預留打包幾樣你喜歡的菜？」
「不用，謝謝阿姨，媽媽今晚在家，我煮好晚餐才過來的。」
嚴絟見狀，有感於媽媽開始進行收尾清盤的前兆，連忙舀好一碗公的米粉湯擺在手邊，接著端起面前的空盤猛夾，能堆高就盡量堆，隔壁嚴綽看他瘋狂夾菜，雖不明就裡，仍伸筷幫忙夾。
「這樣啊，別客氣，你們也差不多吃到極限了吧？吃撐了對身體不好，別勉強自己喔。」
廖承睿萬萬沒想到，嚴媽媽熱情招呼到最後，居然瞬間變調，她笑瞇瞇地起身，直接把那鍋米粉湯端到嚴叔叔面前，表示整鍋都歸他了。
「剩下的就留給爸爸，他會全部解決，一根米粉都不會浪費的。」
「……」專心用晚餐的嚴爸爸暫時說不出話來。
「是……謝謝阿姨。」廖承睿望著還很有份量的米粉湯，替嚴爸爸感到擔憂。他們五人合力，也才吃掉了三分之二啊……
這時他才察覺，原來嚴阿姨詢問他的用意在此，是從哪看出他們已經吃很飽了嗎？
反倒是小圈的反應超快，發現嚴阿姨不打算再讓他們繼續吃了，趕緊多夾一些留在自己碗裡，多少減輕嚴叔叔的壓力……哪怕杯水車薪。
「不會，倒是飲料還很多杯，你們和小圈一樣，平常很少喝，今天就難得放縱一回吧！」嚴媽媽微笑轉移孩子的注意力，挑出數杯他們能喝的奶類飲料和冬瓜茶，以及鐵牛的父母愛喝的珍珠奶茶，把茶飲全部留給嚴爸爸。
「弟弟喜歡喝哪種？妹妹呢？你媽媽現在回家了吧，要不要也幫她帶一杯？若是太晚的話，就不要好了，手搖飲料放隔夜不新鮮，可以改帶我自己做的花茶，放冰箱不會壞。」
嚴綽方才終於恍然大悟圈圈行為的用意，於是趁著媽媽推銷自製花茶沒注意時，續夾了不少小菜到自己碗裡。
「啊，謝謝…他們下午都喝過了，我帶一杯回去給媽媽。」因為日常確實很少喝手搖飲料或者便利超商飲品，所以廖承睿選了兩杯冬瓜珍奶，給家裡兩個小孩品嘗，至於媽媽則挑了隱藏版。
「鐵牛呢？還有哪些你能吃的小菜想帶回家嗎？不過，放到明天可就不好吃了，還是不要好了，留給爸爸吃就好。」儘管詢問的對象換成鐵牛，但嚴媽媽照舊自說自話地把桌上的小菜通通移到嚴爸爸前方，不讓撐飽了的孩子繼續塞，尤其專攻米粉湯的鐵牛。
礙於肉臟類小菜這孩子不能吃，因此能幫忙吃的他都拚命搜刮入肚，大部分的米粉都是他在吃，所以她才會第一時間將米粉湯推得離孩子遠遠的。
見狀，黃永宇只得停筷，摸摸鼻子去拿梅子綠茶助消化，再幫自家父母外帶有珍珠、又有奶茶的飲料。
「還有，下次爸爸要請客，記得帶弟弟妹妹一起過來！」
「……好。」廖承睿偷瞄了一眼苦情的嚴叔叔，心虛著答應。
總覺得…很對不起嚴叔叔啊，幫不上忙又必須落井下石地佔他便宜，按照小圈家的邏輯……是叔叔又哪裡得罪阿姨了嗎？
廖承睿以眼神瞄向嚴絟詢問，卻發現他對自己聳肩搖頭，表示沒有吵架，這一幕是他爸媽正常運轉的日常。
稍晚，廖承睿與黃永宇婉謝嚴媽媽打算開車送他們回家的好意，吃撐了的兩人各自拎著飲料，一路散步消化著回家。
最後，撐死淨空桌面的嚴爸爸捲走了剩餘所有飲料，假借載孩子去運動的名義，以兜風之名，行慰問之實，將飲料全數扔給還身在公司、準備挑燈夜戰的同事解決，絲毫沒有浪費，真是皆大歡喜、皆大歡喜啊！
廖承睿和黃永宇也來作客幫忙吃，從晚上六點開始吃了將近一個鐘頭，齊心協力仍沒能淨空桌面，旁邊還擺著一袋近三十杯，一家四口、外加兩名國中生喝整天也絕對喝不完的手搖飲。
嚴媽媽注意到小道望著飲料的目光隱含擔憂，立刻笑道：「別擔心，爸爸今晚要熬夜工作，這麼多杯茶飲，正好幫助他提神到天明還炯炯有神哦。」她隨口胡謅安慰，要孩子們別吃得太拚。
四個小孩聞之不免汗顏，十分擔心未歸的嚴爸爸(叔叔)接下來的處境。
七點半，當嚴爸爸下班回到家，一靠近餐桌，瞧見用大鍋盛裝的米粉湯，以及多到應接不暇的小菜，他忍不住挑眉。
「不想煮飯的話，在外面吃不是比較省事嗎？而且飲料就是要拿在手上邊走邊喝才有情調啊？如果想去逛夜市就去逛，放我一次鴿子晚餐，我也不會挾怨報復……」嚴爸爸轉頭盯著冰鎮飲料杯身上的水珠滑落，不由得猜疑，是礙於今早他說了會回家吃晚餐，才擺出這陣仗應付他嗎？
「爸……不是這樣的啦！」看爸爸說得哀怨，嚴絟失笑，其他人也都憋笑得好辛苦。
嚴爸爸接過孩子遞來討好的米粉湯，坐下來前，順勢挑選飲料。他首先從中抽出單據查看。
「…這麼大挑戰？把可不可的飲料全點過一輪？」還加料做變化？
嚴爸爸面上不顯，內心很震撼這張清單的威力。
「爸，你也知道可不可？」真稀奇，爸爸看起來不像會喝手搖飲料的菁英。
嚴爸爸點點頭，審視桌面清一色以肉臟為主的小菜，識貨地選了紅茶解膩，心答：公司同事總會去電各式飲料店叫外送。
他首先喝完一碗米粉湯，望向對面兩個埋頭苦吃的同學一眼，語出突然道：「今晚就當爸爸請客，盡情吃吧。」
廖承睿和黃永宇愣了一下，沒來得及把吃進嘴裡的米粉吞下去，就趕緊含著道謝：「謝謝叔叔。」
嚴媽媽立刻捧頰接道：「耶，只請這個嗎？」太少了吧？
她眼神挑剔地掃過桌上無一重複的小菜，有海帶豆乾拼盤、花生小魚乾、三色蛋與滷白菜、油豆腐，以及幾盤當季燙青菜，還有各式肉臟料理等等，隨後再以傷腦筋的目光回望他。
「這也要你請？」
同桌三個男孩差點噴出口中米粉條，除了嚴絟。
他已經很習慣媽媽無時不刻地伺機坑爸爸了。
他悄悄附耳，與叉叉介紹道：「此乃家裡一絕，是媽媽的口頭禪，專門針對爸爸用的。」值得學起來，很好用。
「受教了。」嚴綽莫名感到背脊發涼。
他抬眼見爸爸謹慎地審視桌面，好一會兒才發話：「吃完這桌也差不多撐死
了……下次再請吧？」在嚴媽媽閃閃動人的眨眼期待下，他面色發青的應承。
「謝、謝謝叔叔……」廖承睿與黃永宇偷偷報以同情的目光，繼續裝作若無其事地艱難吃飯。
嚴媽媽心滿意足，繼續一個個點名笑問：「小道，需要帶一些回家嗎？我記得你弟弟、妹妹放暑假在家，我幫你預留打包幾樣你喜歡的菜？」
「不用，謝謝阿姨，媽媽今晚在家，我煮好晚餐才過來的。」
嚴絟見狀，有感於媽媽開始進行收尾清盤的前兆，連忙舀好一碗公的米粉湯擺在手邊，接著端起面前的空盤猛夾，能堆高就盡量堆，隔壁嚴綽看他瘋狂夾菜，雖不明就裡，仍伸筷幫忙夾。
「這樣啊，別客氣，你們也差不多吃到極限了吧？吃撐了對身體不好，別勉強自己喔。」
廖承睿萬萬沒想到，嚴媽媽熱情招呼到最後，居然瞬間變調，她笑瞇瞇地起身，直接把那鍋米粉湯端到嚴叔叔面前，表示整鍋都歸他了。
「剩下的就留給爸爸，他會全部解決，一根米粉都不會浪費的。」
「……」專心用晚餐的嚴爸爸暫時說不出話來。
「是……謝謝阿姨。」廖承睿望著還很有份量的米粉湯，替嚴爸爸感到擔憂。他們五人合力，也才吃掉了三分之二啊……
這時他才察覺，原來嚴阿姨詢問他的用意在此，是從哪看出他們已經吃很飽了嗎？
反倒是小圈的反應超快，發現嚴阿姨不打算再讓他們繼續吃了，趕緊多夾一些留在自己碗裡，多少減輕嚴叔叔的壓力……哪怕杯水車薪。
「不會，倒是飲料還很多杯，你們和小圈一樣，平常很少喝，今天就難得放縱一回吧！」嚴媽媽微笑轉移孩子的注意力，挑出數杯他們能喝的奶類飲料和冬瓜茶，以及鐵牛的父母愛喝的珍珠奶茶，把茶飲全部留給嚴爸爸。
「弟弟喜歡喝哪種？妹妹呢？你媽媽現在回家了吧，要不要也幫她帶一杯？若是太晚的話，就不要好了，手搖飲料放隔夜不新鮮，可以改帶我自己做的花茶，放冰箱不會壞。」
嚴綽方才終於恍然大悟圈圈行為的用意，於是趁著媽媽推銷自製花茶沒注意時，續夾了不少小菜到自己碗裡。
「啊，謝謝…他們下午都喝過了，我帶一杯回去給媽媽。」因為日常確實很少喝手搖飲料或者便利超商飲品，所以廖承睿選了兩杯冬瓜珍奶，給家裡兩個小孩品嘗，至於媽媽則挑了隱藏版。
「鐵牛呢？還有哪些你能吃的小菜想帶回家嗎？不過，放到明天可就不好吃了，還是不要好了，留給爸爸吃就好。」儘管詢問的對象換成鐵牛，但嚴媽媽照舊自說自話地把桌上的小菜通通移到嚴爸爸前方，不讓撐飽了的孩子繼續塞，尤其專攻米粉湯的鐵牛。
礙於肉臟類小菜這孩子不能吃，因此能幫忙吃的他都拚命搜刮入肚，大部分的米粉都是他在吃，所以她才會第一時間將米粉湯推得離孩子遠遠的。
見狀，黃永宇只得停筷，摸摸鼻子去拿梅子綠茶助消化，再幫自家父母外帶有珍珠、又有奶茶的飲料。
「還有，下次爸爸要請客，記得帶弟弟妹妹一起過來！」
「……好。」廖承睿偷瞄了一眼苦情的嚴叔叔，心虛著答應。
總覺得…很對不起嚴叔叔啊，幫不上忙又必須落井下石地佔他便宜，按照小圈家的邏輯……是叔叔又哪裡得罪阿姨了嗎？
廖承睿以眼神瞄向嚴絟詢問，卻發現他對自己聳肩搖頭，表示沒有吵架，這一幕是他爸媽正常運轉的日常。
稍晚，廖承睿與黃永宇婉謝嚴媽媽打算開車送他們回家的好意，吃撐了的兩人各自拎著飲料，一路散步消化著回家。
最後，撐死淨空桌面的嚴爸爸捲走了剩餘所有飲料，假借載孩子去運動的名義，以兜風之名，行慰問之實，將飲料全數扔給還身在公司、準備挑燈夜戰的同事解決，絲毫沒有浪費，真是皆大歡喜、皆大歡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