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一 平凡
本章節 3692 字
更新於: 2021-06-26
俠夢江湖
第一卷 初涉江湖篇
章之一 平凡
快意江湖不知險，秋水三尺步步艱，
縱橫天地劍爭鋒，疏狂風月書盡歡，
汗青名留十年夢，寒夜燈殘一聲嘆，
眉間愛恨幾人懂，不再相見再相見。
梧桐漁村
「人生一大夢，踏劍乘俠風……」琅琅讀書聲的學堂裡，布衣少年臉帶稚氣，相貌平凡眼神清澈，喃喃自語執筆在書上寫下這幾個字，正當他要往下寫，學堂的夫子大聲斥責：「任太乙！任太乙！你又分心了，怎麼一時間沒注意到你，你便故態復萌。」
少年任太乙這才回過神來，靈感就此被打斷，擱下半首詩沒有再寫下去，眼神飄向旁邊座位的同窗少女，其中似有略略責怪之意。
少女雙手一攤表示無奈，小聲說：「方才我很努力提醒你，龐夫子正盯著你，哪知你望得出神，絲毫不查……」話還沒說完，又低下頭。
龐夫子見任太乙沒回應自己更是氣憤：「今天教的江湖軼聞相當重要，你竟敢如此輕忽。我們雖非江湖中人，不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又怎能真真正正退出江湖？或許只有生命終了那時才能……」語氣從氣憤到感慨，座下學生面面相覷不明所以，只有少女胡小霜聽著看著想著：「這滿滿感嘆的語氣，莫非龐夫子曾經是江湖中人？」
「稟告夫子，不專心的人可不只我一人，您瞧瞧趙剛，他已經打起瞌睡了。」任太乙手指著右前方左座位上一名身材肥碩之人，一臉橫肉鼓著大大肚子幾乎都快把身上錦袍給撐破，幸好腰間金腰帶纏住錦袍。
一語驚醒夢中人，趙剛猛然醒來，惺忪眼睛還來不及看清，耳邊已傳來龐夫子大聲斥責，結果自己與任太乙雙雙被龐夫子轟出學堂，只能在窗外聽講，胡小霜見狀也只能搖搖頭，其他學生似乎習礙於龐夫子權威不敢造次。
學堂外的兩人，對於告密的任太乙，趙剛當然沒有什麼好臉色，而任太乙卻是火上加油說道：「做錯事的人是你，我糾正你的錯誤如同老師糾正我的錯誤般，天經地義。」最後四個字刻意加重語氣說得斬釘截鐵，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被糾正時，對胡小霜的不諒解。
「既然如此，今日黃昏東海岸邊，我可要好好瞧瞧你的天經地義，夠膽的就別爽約。」趙剛是漁村裡唯一江湖門派虎嘯門少主，其父趙猛就是村中的惡霸，時常仗勢欺人，趙剛從小耳濡目染，在同輩間自然是不容挑戰。
任太乙當然知道這約是鴻門宴，但年輕氣盛的他一口答應，還不免吹噓一番：「未來我可是要成為大俠的人，看我到時候如何教你做人。」
趙剛聞言也不生氣，輕蔑笑笑，似乎在說：「待會有你好受。」
時間接近黃昏，離開學堂的任太乙信步往漁村的東海岸邊走去準備赴約，後頭胡小霜氣喘吁吁的追上來，還沒來得及喘氣就先關心：「趙剛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仗著他爹的權勢作威作福，他今天既然敢約你，必然已做好萬全準備，你這一去恐怕不妥。」原來兩人在學堂外的談話都被她給聽見。
「宴無好宴、會無好會，這道理我自是懂得，不過我既然答應了就沒理由退縮，我今天定要好好教訓他一頓，讓他認清楚我的正義。」任太乙似乎心意已決。
胡小霜仍不放棄，繼續苦勸：「我知道你很有正義感又有大俠夢，但犯不著以身涉險，此去恐怕……」關心的話語未完，任太乙就往地上吐了口水，神態甚是不屑，加快腳步往前走去。
眼看任太乙就要離開自己視線，胡小霜仍不放棄：「學堂裡你被龐夫子責罵，我沒提醒你，你現在生我的氣，我很真心向你賠不是，但求你別去。」同樣的話重複又重複，依然阻擋不了任太乙的腳步，直到他消失在視線所及。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太乙危險，我必須想出辦法，一定要想出辦法。」胡小霜強壓焦急，靜心設法。
任太乙來到杳無人跡的東海岸邊，趙剛雙手抱胸，旁後站著兩名成年大漢，上身赤裸肌肉發達，手腕上銀白鐵環醒目，眼神惡狠狠。
任太乙尚未察覺到危險：「我明白我們之間恩怨今天就要拳下分勝負，只是萬萬沒料到你竟然還帶著兩個人來見證你的失敗。」
趙剛笑他天真並沒有直接回話，介紹起兩位大漢來歷：「這兩位是我虎嘯門武功最低微最沒用的武師，阿左阿右。今天你想跟我過招，先過他們兩人這關。」擺擺手，阿左與阿右四拳皆握緩緩走向前，趙剛嘴角的笑容滿是看好戲的心情。
「你這是幹什麼！是好漢的就單挑決定，以大欺小，以多勝少，算什麼英雄！」任太乙這才驚覺不妙，心中雖是恐懼這番話卻說得凜然，腳步也沒有往後退縮。
趙剛哈哈大笑：「贏家才是英雄，我爹就常說江湖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行走江湖就需要不擇手段，你不是老是嚮往漁村外的江湖，今日就讓你嘗嘗江湖現實。」說完並示意兩位武師動手。
避無可避，根本不諳武功的任太乙隨意擺起架式，正想要先發制人，結果阿右後發先制，偌大拳頭狠狠打在任太乙鼻樑上，登時鮮血狂流，任太乙下意識用手摀鼻，阿左一個大腳踢來，正中他的肚子，力道之強任太乙飛出，在地上已無力再起身。
趙剛得意道：「這就受不了江湖了嗎？哈哈……不如我就大發慈悲，只要你乖乖磕頭賠罪，日後不準違逆我，今天事情就到此為止。」
「呸！要我跟你這種卑鄙小人低頭，這輩子都休想，你休想！」不服輸的個性讓任太乙拚著一口氣大聲說。
「那就沒啥好說了，阿左阿右動手！」趙剛示意，兩名武師見任太乙已重傷無法起身，兩人互視一眼猶豫了。
趙剛再催促，阿右才吞吞吐吐道：「少爺，相信他已經得到教訓，如果再動手，不小心弄出人命，對師傅不好交代。」虎嘯門的武師都依靠趙猛討口飯糊口，知道趙猛相當疼愛兒子，因此對趙剛百依百順，但人命關天才有此言。
「江湖哪天不死人？我要你們做，你們做便是，我爹那邊我自有說法。若再猶豫，我就請爹把你們趕出虎嘯門。」趙剛的威脅起了作用，兩名武師為顧生計只能對著倒在地上的任太乙拳打腳踢。
疼痛不停從身體各部位侵襲而來，身形單薄的他哪禁得起武師的拳腳，意識逐漸模糊，生平首次如此接近鬼門關。
正當任太乙要暈厥前，耳邊聽到男子聲音，語調放蕩不羈：「喂，玩夠了吧！如果不夠，我奉陪。」隨之兩聲清脆的聲響，伴隨著兩名武師的慘叫以及趙剛的恐懼：「快跑！快跑啊！」任太乙正想睜眼看看情況，無奈身上傷口疼痛，接著便失去意識。
「我在哪裡？發生什麼事情了？」任太乙從昏迷中逐漸轉醒，身上大小傷口已然經過細心包紮，全身無法自由動彈，但卻感覺道心口有股源源不絕的熱氣雖然經脈流貫全身，疼痛感逐漸消失。
「臭小子！這是你家你床，你是被打傻了嗎？」一名中年婦人捧著熱水走進門，臉上雖是歲月風霜，不過五官標緻，穿著在樸素不過的布衣長裙，她是任太乙的親娘，本名從沒聽她提過，只透露姓氏，於是漁村中人都稱呼她為李大娘。
任太乙疑惑：「我不是在東海岸邊嗎？怎麼回到家？趙剛呢？那兩名武師？那個男人是誰……」不知怎麼身上傷口已有癒合現象，已經可以起身，遲鈍的他卻絲毫沒察覺傷勢痊癒不合常理。
李大娘尋思：「如此快速的療傷速度似乎軒轅無極功的餘勁，沙灘上那兩道劍痕……還有臭小子彌留之際說的那個男人……莫非真的是他？他怎會出現在這偏僻漁村？」任太乙又是幾聲叫喊，李大娘才回過神來說：「今天要不是小霜來跟我說你惹上趙剛約在東海岸邊，臭小子你這條小命早就沒了。」原來李大娘知道這事是因為機靈的胡小霜通風報信。
「誰要她多管閒事！」任太乙低聲喃喃，心裡當然知道自己時常惹事，不是李大娘收拾，就是胡小霜設法，她們可說是任太乙目前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胡小霜從小被爹娘賣到漁村陳員外家幫忙，苛刻的陳員外極力壓搾，她能到學堂念書也是龐夫子居中斡旋，但胡小霜從來沒有想離開漁村，因為有身世相仿的任太乙，與他結成好友，隨著進入十七芳齡，因好友而關心逐漸轉變為愛意。任太乙雖然遲鈍卻也明白，只是自己不知道如何表達，取而代之的是許多不講理不在意的舉動，而胡小霜也從來沒有怨言，默默關心。
「不得不說小霜真是不錯，誰娶到誰幸福啊。如果我有這樣一個媳婦那該多好，你說對吧，臭小子。」兩人若即若離的關係，李大娘看在眼裡也知道胡小霜是個好女孩，希望在兩人成年後讓任太乙將胡小霜娶回家，自己也私下準備一筆錢讓她在成親之日順利脫離陳員外。因此平常時候，也常有意無意的暗示任太乙。
這時任太乙已能下床走動，傷勢好了七八成，往窗外望去，說道：「男兒志在四方，仗劍江湖懲奸除惡，成為一代大俠名留青史才是我的夢想，男女間的情情愛愛我才不考慮。」
李大娘突然提高音量，喝斥道：「江湖江湖有什麼好？每天打打殺殺、恩恩怨怨，朝不保夕，這種生活到底有什麼可以讓你這麼嚮往？龐夫子沒跟你說過漁村外江湖的殘酷嗎？臭小子，平凡才是福，我都跟你說這麼多年了，你為什麼總是不懂？」說到最後不自覺深深嘆口氣。
「人生只有一回，我不想走得平淡，要留下轟轟烈烈的事蹟，才不枉我走這一遭。」任太乙與李大娘這類似的對話在這些年已越來越頻繁，每次都是由大娘搖搖頭，說出一句：「都一個樣。」作結，任太乙要追問，李大娘閉口不語。
「李大娘！李大娘！你出來，我趙猛要跟你理論理論！」外頭傳來吆喝聲以及腳步雜沓聲，不用臆測便知是趙剛回家告狀，於是趙猛興師問罪而來。
「臭小子你看看，麻煩找上門了。」李大娘語氣雖是無奈但畢竟是兒子惹禍，立即踏出房門，任太乙也跟了出去。
門外一群大漢，阿左阿右兩名武師也在其中，他們左手皆包紮著，臉上似乎存在著未知的恐懼神色，在前的趙剛也是灰頭土臉沒有絲毫之前趾高氣揚的模樣。為首者虎背熊腰、氣勢凌人，約莫四十來歲，扛著大斧，不停在門外叫囂，他正是梧桐漁村的惡霸，虎嘯門主趙猛。
創作：2021、6、27
第一卷 初涉江湖篇
章之一 平凡
快意江湖不知險，秋水三尺步步艱，
縱橫天地劍爭鋒，疏狂風月書盡歡，
汗青名留十年夢，寒夜燈殘一聲嘆，
眉間愛恨幾人懂，不再相見再相見。
梧桐漁村
「人生一大夢，踏劍乘俠風……」琅琅讀書聲的學堂裡，布衣少年臉帶稚氣，相貌平凡眼神清澈，喃喃自語執筆在書上寫下這幾個字，正當他要往下寫，學堂的夫子大聲斥責：「任太乙！任太乙！你又分心了，怎麼一時間沒注意到你，你便故態復萌。」
少年任太乙這才回過神來，靈感就此被打斷，擱下半首詩沒有再寫下去，眼神飄向旁邊座位的同窗少女，其中似有略略責怪之意。
少女雙手一攤表示無奈，小聲說：「方才我很努力提醒你，龐夫子正盯著你，哪知你望得出神，絲毫不查……」話還沒說完，又低下頭。
龐夫子見任太乙沒回應自己更是氣憤：「今天教的江湖軼聞相當重要，你竟敢如此輕忽。我們雖非江湖中人，不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又怎能真真正正退出江湖？或許只有生命終了那時才能……」語氣從氣憤到感慨，座下學生面面相覷不明所以，只有少女胡小霜聽著看著想著：「這滿滿感嘆的語氣，莫非龐夫子曾經是江湖中人？」
「稟告夫子，不專心的人可不只我一人，您瞧瞧趙剛，他已經打起瞌睡了。」任太乙手指著右前方左座位上一名身材肥碩之人，一臉橫肉鼓著大大肚子幾乎都快把身上錦袍給撐破，幸好腰間金腰帶纏住錦袍。
一語驚醒夢中人，趙剛猛然醒來，惺忪眼睛還來不及看清，耳邊已傳來龐夫子大聲斥責，結果自己與任太乙雙雙被龐夫子轟出學堂，只能在窗外聽講，胡小霜見狀也只能搖搖頭，其他學生似乎習礙於龐夫子權威不敢造次。
學堂外的兩人，對於告密的任太乙，趙剛當然沒有什麼好臉色，而任太乙卻是火上加油說道：「做錯事的人是你，我糾正你的錯誤如同老師糾正我的錯誤般，天經地義。」最後四個字刻意加重語氣說得斬釘截鐵，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被糾正時，對胡小霜的不諒解。
「既然如此，今日黃昏東海岸邊，我可要好好瞧瞧你的天經地義，夠膽的就別爽約。」趙剛是漁村裡唯一江湖門派虎嘯門少主，其父趙猛就是村中的惡霸，時常仗勢欺人，趙剛從小耳濡目染，在同輩間自然是不容挑戰。
任太乙當然知道這約是鴻門宴，但年輕氣盛的他一口答應，還不免吹噓一番：「未來我可是要成為大俠的人，看我到時候如何教你做人。」
趙剛聞言也不生氣，輕蔑笑笑，似乎在說：「待會有你好受。」
時間接近黃昏，離開學堂的任太乙信步往漁村的東海岸邊走去準備赴約，後頭胡小霜氣喘吁吁的追上來，還沒來得及喘氣就先關心：「趙剛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仗著他爹的權勢作威作福，他今天既然敢約你，必然已做好萬全準備，你這一去恐怕不妥。」原來兩人在學堂外的談話都被她給聽見。
「宴無好宴、會無好會，這道理我自是懂得，不過我既然答應了就沒理由退縮，我今天定要好好教訓他一頓，讓他認清楚我的正義。」任太乙似乎心意已決。
胡小霜仍不放棄，繼續苦勸：「我知道你很有正義感又有大俠夢，但犯不著以身涉險，此去恐怕……」關心的話語未完，任太乙就往地上吐了口水，神態甚是不屑，加快腳步往前走去。
眼看任太乙就要離開自己視線，胡小霜仍不放棄：「學堂裡你被龐夫子責罵，我沒提醒你，你現在生我的氣，我很真心向你賠不是，但求你別去。」同樣的話重複又重複，依然阻擋不了任太乙的腳步，直到他消失在視線所及。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太乙危險，我必須想出辦法，一定要想出辦法。」胡小霜強壓焦急，靜心設法。
任太乙來到杳無人跡的東海岸邊，趙剛雙手抱胸，旁後站著兩名成年大漢，上身赤裸肌肉發達，手腕上銀白鐵環醒目，眼神惡狠狠。
任太乙尚未察覺到危險：「我明白我們之間恩怨今天就要拳下分勝負，只是萬萬沒料到你竟然還帶著兩個人來見證你的失敗。」
趙剛笑他天真並沒有直接回話，介紹起兩位大漢來歷：「這兩位是我虎嘯門武功最低微最沒用的武師，阿左阿右。今天你想跟我過招，先過他們兩人這關。」擺擺手，阿左與阿右四拳皆握緩緩走向前，趙剛嘴角的笑容滿是看好戲的心情。
「你這是幹什麼！是好漢的就單挑決定，以大欺小，以多勝少，算什麼英雄！」任太乙這才驚覺不妙，心中雖是恐懼這番話卻說得凜然，腳步也沒有往後退縮。
趙剛哈哈大笑：「贏家才是英雄，我爹就常說江湖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行走江湖就需要不擇手段，你不是老是嚮往漁村外的江湖，今日就讓你嘗嘗江湖現實。」說完並示意兩位武師動手。
避無可避，根本不諳武功的任太乙隨意擺起架式，正想要先發制人，結果阿右後發先制，偌大拳頭狠狠打在任太乙鼻樑上，登時鮮血狂流，任太乙下意識用手摀鼻，阿左一個大腳踢來，正中他的肚子，力道之強任太乙飛出，在地上已無力再起身。
趙剛得意道：「這就受不了江湖了嗎？哈哈……不如我就大發慈悲，只要你乖乖磕頭賠罪，日後不準違逆我，今天事情就到此為止。」
「呸！要我跟你這種卑鄙小人低頭，這輩子都休想，你休想！」不服輸的個性讓任太乙拚著一口氣大聲說。
「那就沒啥好說了，阿左阿右動手！」趙剛示意，兩名武師見任太乙已重傷無法起身，兩人互視一眼猶豫了。
趙剛再催促，阿右才吞吞吐吐道：「少爺，相信他已經得到教訓，如果再動手，不小心弄出人命，對師傅不好交代。」虎嘯門的武師都依靠趙猛討口飯糊口，知道趙猛相當疼愛兒子，因此對趙剛百依百順，但人命關天才有此言。
「江湖哪天不死人？我要你們做，你們做便是，我爹那邊我自有說法。若再猶豫，我就請爹把你們趕出虎嘯門。」趙剛的威脅起了作用，兩名武師為顧生計只能對著倒在地上的任太乙拳打腳踢。
疼痛不停從身體各部位侵襲而來，身形單薄的他哪禁得起武師的拳腳，意識逐漸模糊，生平首次如此接近鬼門關。
正當任太乙要暈厥前，耳邊聽到男子聲音，語調放蕩不羈：「喂，玩夠了吧！如果不夠，我奉陪。」隨之兩聲清脆的聲響，伴隨著兩名武師的慘叫以及趙剛的恐懼：「快跑！快跑啊！」任太乙正想睜眼看看情況，無奈身上傷口疼痛，接著便失去意識。
「我在哪裡？發生什麼事情了？」任太乙從昏迷中逐漸轉醒，身上大小傷口已然經過細心包紮，全身無法自由動彈，但卻感覺道心口有股源源不絕的熱氣雖然經脈流貫全身，疼痛感逐漸消失。
「臭小子！這是你家你床，你是被打傻了嗎？」一名中年婦人捧著熱水走進門，臉上雖是歲月風霜，不過五官標緻，穿著在樸素不過的布衣長裙，她是任太乙的親娘，本名從沒聽她提過，只透露姓氏，於是漁村中人都稱呼她為李大娘。
任太乙疑惑：「我不是在東海岸邊嗎？怎麼回到家？趙剛呢？那兩名武師？那個男人是誰……」不知怎麼身上傷口已有癒合現象，已經可以起身，遲鈍的他卻絲毫沒察覺傷勢痊癒不合常理。
李大娘尋思：「如此快速的療傷速度似乎軒轅無極功的餘勁，沙灘上那兩道劍痕……還有臭小子彌留之際說的那個男人……莫非真的是他？他怎會出現在這偏僻漁村？」任太乙又是幾聲叫喊，李大娘才回過神來說：「今天要不是小霜來跟我說你惹上趙剛約在東海岸邊，臭小子你這條小命早就沒了。」原來李大娘知道這事是因為機靈的胡小霜通風報信。
「誰要她多管閒事！」任太乙低聲喃喃，心裡當然知道自己時常惹事，不是李大娘收拾，就是胡小霜設法，她們可說是任太乙目前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胡小霜從小被爹娘賣到漁村陳員外家幫忙，苛刻的陳員外極力壓搾，她能到學堂念書也是龐夫子居中斡旋，但胡小霜從來沒有想離開漁村，因為有身世相仿的任太乙，與他結成好友，隨著進入十七芳齡，因好友而關心逐漸轉變為愛意。任太乙雖然遲鈍卻也明白，只是自己不知道如何表達，取而代之的是許多不講理不在意的舉動，而胡小霜也從來沒有怨言，默默關心。
「不得不說小霜真是不錯，誰娶到誰幸福啊。如果我有這樣一個媳婦那該多好，你說對吧，臭小子。」兩人若即若離的關係，李大娘看在眼裡也知道胡小霜是個好女孩，希望在兩人成年後讓任太乙將胡小霜娶回家，自己也私下準備一筆錢讓她在成親之日順利脫離陳員外。因此平常時候，也常有意無意的暗示任太乙。
這時任太乙已能下床走動，傷勢好了七八成，往窗外望去，說道：「男兒志在四方，仗劍江湖懲奸除惡，成為一代大俠名留青史才是我的夢想，男女間的情情愛愛我才不考慮。」
李大娘突然提高音量，喝斥道：「江湖江湖有什麼好？每天打打殺殺、恩恩怨怨，朝不保夕，這種生活到底有什麼可以讓你這麼嚮往？龐夫子沒跟你說過漁村外江湖的殘酷嗎？臭小子，平凡才是福，我都跟你說這麼多年了，你為什麼總是不懂？」說到最後不自覺深深嘆口氣。
「人生只有一回，我不想走得平淡，要留下轟轟烈烈的事蹟，才不枉我走這一遭。」任太乙與李大娘這類似的對話在這些年已越來越頻繁，每次都是由大娘搖搖頭，說出一句：「都一個樣。」作結，任太乙要追問，李大娘閉口不語。
「李大娘！李大娘！你出來，我趙猛要跟你理論理論！」外頭傳來吆喝聲以及腳步雜沓聲，不用臆測便知是趙剛回家告狀，於是趙猛興師問罪而來。
「臭小子你看看，麻煩找上門了。」李大娘語氣雖是無奈但畢竟是兒子惹禍，立即踏出房門，任太乙也跟了出去。
門外一群大漢，阿左阿右兩名武師也在其中，他們左手皆包紮著，臉上似乎存在著未知的恐懼神色，在前的趙剛也是灰頭土臉沒有絲毫之前趾高氣揚的模樣。為首者虎背熊腰、氣勢凌人，約莫四十來歲，扛著大斧，不停在門外叫囂，他正是梧桐漁村的惡霸，虎嘯門主趙猛。
創作：2021、6、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