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章:我若不死邊關不破,我若身死邊關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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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6-27
連日的趕路,如有就近村落,雲凡會選擇客棧歇息,方便回復損耗,若是偏離人跡,便在野地紮營,差別在於野外需要更費心神。
這日住宿,估計明日正午便能抵達雲縣關。
幾日來雲凡也從失態中回復,輕狂透過雲凡理解雲瑤與雲徹這兩人。
雲凡是義子,對一龍一鳳的映像不多,幼小離京的不只是雲凡,兩者同是如此,怕是打照面的次數都能用十根手指算出。
這樣說來,雲凡與兩人交集不深,更可以說並不熟悉,事實也是如此,這類的情緒並不多見卻也不奇怪。
三人雖然不熟,卻同為雲姓一員,在雲凡內心,雖然對兩者映像模糊,但是內心卻存在著這對兄妹的位置。
戰爭伴隨的死亡不錯,問題是神武大陸三國鼎立,彼此牽制,沒言明休爭,卻又彼此牽制不曾真正爆起戰事,上位者更是將兵擬棋三方博奕,連年鮮有死傷,如今陡然一變,叫得雲凡措手不及,記憶中那個位置就算會戰死也是許久之後,如今忽然乍逝,他自無法坦然。
「輕狂,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雲凡問道,客房周圍被他佈上隔絕陣盤,此刻問心鏡浮出體外,在空中散發尉尉光芒。
「什麼怎麼回事?」
輕狂道,隔絕陣隔絕了問心鏡的動盪,可是祂一點也不懂對方在問啥,也不解為何忽然取出此鏡。
「你沒感受到?」
輕狂:「???」感受啥了?
「那次歷劫,我總覺得有些變化,詳細又察覺不出。直到最近我才發現,變化是來至問心鏡,它似乎慢了。」
「慢了?」輕狂飄到問心鏡旁轉了好幾圈,然後一顆球坐在雲凡腦袋:「你是不是傻了?」
雲凡:「……」
問心鏡雖是至寶,可別忘了它還是面鏡子,透過銅鏡看著自己,此刻他的頭頂彷彿鳥窩,輕狂這是在孵蛋?
別開這古怪又毫無違和的畫面,雲凡伸手一招,散發光澤的銅鏡,鏡面忽然泛起波瀾,一顆圓渾的小球飄盪出來,它散發著耀眼的光澤,飄動間周圍的空氣掀起波動,就這麼飄落在雲凡手中。他道:「這東西也是我最近發現的。」
「這是……。」
輕狂此刻才認真起來,落到他的掌心徘徊著:「像是一顆種子。」祂道,又細細分析,忽然跳了起來:「這是時間之種!」
「時間……之種?」雲凡不解。
「對!你不是說感覺它慢了,那是因為時間流速慢了,可惜種子的規則太過弱小,否則它可延遲的範圍會更廣,延緩的流動也更強。」
「它……你知道它怎麼會在鏡中嗎?」
「這個……」輕狂也有些不解,問道:「你是說你發現變化是在渡劫後?」
「恩,嚴格說來,是第二次渡劫,那時我隱隱覺得有些奇怪,只是再歷劫的危機將它壓過,劫過之後,那種感覺才漸長。」
「渡劫……你突破下一重天還有可能歷劫嗎?還會心悸嗎?」
面對輕狂的詢問,雲凡閉目思索一下,修仙者都會有所感應,雲凡自身的感應更是不淺,當初就是輕狂不信,雲凡隱隱清楚自己需要什麼。如今一想,雲凡便有所感道:「會,不過毫無危險。」
輕狂又飄蕩了一陣,才道:「我猜測很可能你在小世界就渡劫成功了,出了小世界後的那一劫,其實並非你的天劫。」
「並非我的?」不是自己的還會是誰的?難道天哥劈錯對象?再看問心鏡,雲凡忽有所感:「你是說那是問心的劫?」
「應該是了,因果循環本就玄乎,我也不敢肯定。」輕狂道:「也許你先引動天劫,導致對方同樣引劫入體,也可能對方修為突破時間正好是你離開小世界的時候,又因為問心鏡在你體內,便有部份天劫轉嫁到你身上。別忘了,這是伴生法器,自帶著當事者的氣息,會被天道鎖定也很正常。」
這話的意思最少證明了一件事,問心確實還活著,此刻的問心鏡比起過去更加強大,這樣說來,問心也成功渡劫了嗎?那天劫是因為自己介入強大的,還是說她已經站到那個高度了?
輕狂又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找她?」
「我不知道。」
雲凡收起問心鏡,苦澀道。
又是這樣,對他的反應,輕狂是心知肚明。
雲凡看似瀟灑,某些情感卻是被他深埋,愛情上不是白紙處理得卻是幼稚,又或者那兩個人對他的影響太過深刻了。
情感方面,雲凡始終採取迂迴戰術,那二女可說此生無從可見,可以說這事無解,但是往後幾人呢?問心如此,小藥罐子翎兒,或者羞羞初墨,甚至是狐族少主,這些與他有所交集者,別開莫名的好感不說,他對她們或多或少都有好感,雲凡是個不喜歡就不接近的人,因此會接觸就代表有好感,且不說是何情感,即便是愛他都不敢踏出那一步。
在這一方面,就是輕狂認為的幼稚,輕狂也不懂明明共享記憶中,有那麼多情愛電影,他怎麼就可以這麼純。關於那部分的情感,雲凡始終沒有與祂共享,輕狂只知道雲凡在異世界與倆女的結局,卻不知道三人相識相處的點滴,如今同樣,他知道雲凡很畏懼與姜問心再見,卻又不懂原因。
情愛太過複雜,明明郎情妾意,祂就不懂對方懼怕什麼,若說雲凡在這方面很幼稚,那祂豈不是白紙了?愛太過複雜,祂有過嗎?似乎……沒有這方面的記憶。
「你應該試著解析時間之種,這種規則很特別,哪怕在我那個層面,這種規則都是極其珍貴,一但解構,哪怕丁點皮毛都會受益無窮。」輕狂道。
對方沒有抓著剛才的話題,雲凡鬆了口氣,他認真道:「我會的,我還想……種種看。」
輕狂:「???」你種?為什麼你就會有這想法?真當時間之種是種子嗎?呃……確實很像?就是你不該先問問主人嗎?最少和持有者說下吧,種死了怎麼辦???
這些內心活動,輕狂也就想想,反正那是你們倆口子的事,又沒小電影好看,妞……呃……哥懶得管。
※※※
一夜無語。
晨間,小館內用餐的人數不少,雲凡也在其中。
「也不知道雲家那女的能撐多久。」鄰桌一人忽然開口。
「撐?女人打仗?哈,是想笑掉敵人大牙嗎?還是敵軍壓境時,寬衣解帶捍衛疆土?」有人隨著道。
「這提案不錯,嘿嘿嘿,想了就帶勁,不過夜深難耐要怎麼紓解?」旁人追問。
「軍中可有不少男根?要我說,女人從什麼軍,女人就該在家相夫教子,從軍那是男人的事,當初說雲徹多強多撼,如今不是黃土一抹。要我說不久之後,就換這個雲瑤了。」
「住口——。」
雲凡怒道,這些人簡直汙穢。
越鄰近關口,消息也越多,雲凡也知道如今邊關對峙,戰事一觸即發,就因為這樣他才刻意修整一晚,好讓自己的狀態完整回復,哪想到這些近關之人,竟是另類出口成髒!
「怎麼老子說話你插什麼嘴,小鬼頭子毛都沒長齊,你不愛聽,我偏要說,女人就該在家學男人從什麼軍啊!」
那人被雲凡這一喝嚇了一跳,再見對方一臉青澀,不由壯膽喝聲。
雲凡這一聲也引來所有人的注目,一個個凝視著他。雲凡冷聲諷刺道:「我也認為女人該在家相夫教子……。」
聽他這麼說,那人也不知哪根筋不對,居然把毫無溫度的諷刺當成認同,他大步一跨站起身子,伸手拍打雲凡肩頭:「小子這就對了,你有出……」
息字未落,霄霜陡然而出,唰的閃過一道白光,下一刻這人一身衣裳被剖開,露出一身膚色與那藏在褲底的東西。
孤高猶如王者的氣息瞬間灑落,濃厚的氣息壓得眾人不敢喘息,一雙雙目光緊揪著雲凡。
「男扛家,女顧家,我可以認同你的說法。」雲凡撇向他道,冷冽的目光下,讓這人嚇得縮瑟,甚至連遮羞都不敢,就這麼畏懼的看著他。
「一個女人跟人家從什麼軍啊!」雲凡冷笑道,聲音不大卻是傳進每個人耳中:「那是因為男人沒用!否則今日駐守邊關的可能是諸位任何一個人,而非一屆女流!」
「她替你們操起兵器,替你們保家衛國,讓你們安居樂業,如今呢?你們這些人不知感恩,反而在此消遣嘲諷!呵呵呵,真男人啊!一介女流,尚且統兵率將,你們呢?帶把的卻沒半毛用!」
說著雲凡終於盯著他那點丁丁,冽嘴一笑:「比女人還不如,要不我讓你也試試無根的感覺?」
「別、別啊!大大大、大俠饒命!」
那人直接被嚇跪了,感受雲凡的冷意,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為什麼別?一個女人都敢,你身為男子連參軍都不肯,算啥男人,怎麼撐起一個家!」
「我……我……」
他脹紅了臉,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冷目掃過所有人,雲凡又道:「我不管你們是刻意消遣,還是擔憂自嘲,請記住,那女人、那些邊疆兵士,為了你們守住最後一道防線,用的是鮮血,拋灑的是生命,換來你們的安穩!若你們不敢參軍,也別如此污化他們!」
「今日我便前去,若我不死邊關不破,若我身殞邊關猶在!」
話語與孤傲的氣息相呼應,那一刻雲凡的背影深深刻在他們眼中,小館內有些人或許不以為意,有些人卻被觸動了內心,特別是最後那句,深深的紮進他們的心底。
大步踏出小館,看著遠去的背影,他們堪堪吐了口氣,被劃破衣裳的漢子老臉通紅,掩著衣物狼狽而去。
看著他倉促的身影,這些人卻是笑不出來,雲凡是打對方的臉,又何嚐不是打他們呢?國破了,還有家嗎?
這時有些酒客,忽然舉杯:「敬、敬雲徹將軍!」
「敬雲徹將軍!」有人發聲,便有人附和,哪怕桌前非酒,大多人同樣高舉,一飲而盡。
「敬戰場上每個無名英雄!」
「敬戰場每個無名英雄!」又是一杯乾盡。
小館內的一切雲凡並不知道,他也不太在乎,他對大夏並沒有多大的歸屬感,有前世記憶,他無法完全融入大夏,但這並無法否定此世他落足於此,更大的原因是對方汙辱的,是保衛疆土的勇士,是他在乎的人。
至於這些人中,是否有人會參軍,多少會記恨於他,幾人一夜過去故態復萌,或者其他,都未必那麼重要了。
那句話確實是雲凡的心裡話,他不可能把守邊關,但是他能推進領地,不只要守住雲縣關,更要推進,這樣一來雲縣關不破,他也不需要鎮守。
這話有隱瞞卻沒毛病,至於三國紛爭並非一時半刻可以解決,也不是此刻的他能更改的,只望未來,哪怕征戰也不會兵荒馬亂,雖說這理想幾乎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