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５章 所謂冒險者（二）
本章節 3515 字
更新於: 2021-06-24
──三人繼續往前。
越往內走，屍臭味越來越重。
拉格納慢慢拔出背後長劍、艾利拉斯拿起了魯特琴。
賽西爾慢慢跟在兩人身後，從懷中拿出了一個散發淺藍色的水晶。
只見他低聲喃喃，水晶則閃爍幾下。
看了一眼，賽西爾露出淡淡的笑容，將水晶收起。
雖然是洞窟，但此處的岔路卻十分複雜。
「小心。」拉格納說道：「跟好，以免迷路。」
「我相信我跟得相當緊了。」艾利拉斯說道：「為什麼魔物都不會在這裡迷路？」
「我看起來像是魔物嗎？」
「但你可是魔物專家欸！」
「這裡……」賽西爾喃喃：「情況有些不對。」
「怎麼回事？」拉格納問道。
「我可以感覺到魔力波動……」魔法師說道：「有人在這附近布置了陣法。」
才剛說完，賽西爾便大喊：「小心！」
「甚麼？」
艾利拉斯想要摸摸看兩邊的石壁。沒想到當手指碰觸到石壁的下一刻，吟遊詩人腳下的土地便立即陷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
艾利拉斯放聲慘叫。但就當要掉下去的前一刻，拉格納一把抓住對方的衣領，使對方迴避了摔成一攤肉泥的慘劇。
「你在做甚麼！」拉格納罵道：「別碰任何東西！」
「我怎麼會知道石壁上會有機關！」艾利拉斯哭喊道：「拉格納，快拉我上去！」
拉格納與賽西爾一同將吟遊詩人拉上來。
「謝謝，謝謝你們！」艾利拉斯說道：「這等救命大恩等我出去之後一定會──」
「你現在只要不再亂碰任何東西就是對我們最好的感謝了。」拉格納打斷對方的話，冷冷說道：「繼續前進。」
「別掉以輕心。」賽西爾說道：「魔力波動沒有完全消除。」
「魔法師都可以感知到魔力？」拉格納問道。
「是的。」賽西爾點頭回答：「但每個人能夠感知到的範圍不一樣，而且感受到的程度也不一樣。」
「你能夠在前面開路嗎？」
「……應該可以。」賽西爾點點頭，走到了隊伍最前方。
拉格納跟在他身後，最後則是一邊顫抖、一邊低聲祈求七神保佑的艾利拉斯。
──「……我開始了解你讓彼得先回去的原因了。」
經過了一段時間，艾利拉斯開口說道：「這個地方真的是太詭異了──我是說，我們距離那隻巨魔進來的時間不會超過五分鐘吧，但我們已經走了這麼久卻還沒看到任何東西。」
「也許我們迷路了。」拉格納說道：「這裡的每個地方感覺都一樣。」
「迷路了？」艾利拉斯一臉不可置信：「你天殺的跟我開什麼玩笑！拉格納，趕緊找到出口！」他喊道。
「閉嘴！」拉格納回答：「你是打算把這個地方的所有魔物都引來嗎？」
後者立即摀住嘴巴。
「不管引起魔物變異的魔法師是誰……他的實力一定不差。」
賽西爾環顧四周，說道：「運用這裡的環境搭配上陣法，這可真是麻──」
話還沒說完，魔法師腳下突然冒出一個大洞。
拉格納伸手想要抓住對方，但差了一點。賽西爾便這麼被深不見底的大洞給吞噬。
「我的天啊！」艾利拉斯慘叫：「賽西爾！他掛了嗎？」
「我不知道！」拉格納罵道：「但你先停止你的慘叫！」
「老兄，一個大活人就這麼在我眼前消失！如果我不驚訝的話，那我一定是瘋了！」
「閉嘴，這沒有任何幫助。」
「好啦！」
艾利拉斯看著地板上的大洞，慢慢從旁繞了過去。
失去了賽西爾之後，只剩兩人。
雖然對此地還沒有任何了解，但拉格納與艾利拉斯還是只能繼續前進。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豁然寬闊起來。
是一個極大的空間。
「這……」
艾利拉斯看了一眼，臉上滿是驚駭。
拉格納瞇起了眼。
──最後一隻變異巨魔，已經在此處死絕。
只見巨魔的身軀似乎被什麼東西給吸乾，全身呈現乾癟狀。
「這是怎麼回事？」
艾利拉斯一邊說著，一邊往巨魔屍體的方向靠去。
拉格納正準備跟上時，異變陡生。
只見四周突然亮起許多紅色光芒。
「──是陷阱！艾利拉斯，後退！」
拉格納大喊。
「怎麼回──」
艾利拉斯轉頭，想要往拉格納的方向跑。
然而已經晚了一步，兩人腳下的土地炸開、碎裂成一個大洞。
而在洞口旁，似乎有一名身穿斗篷的人影。
這是艾利拉斯失去意識前看見的最後一個景象。
兩人墜落。
＊＊
艾利拉斯覺得自己做了個好夢。
不、其實也不太算──因為艾利拉斯夢見了很多過去的事情。
堅稱「回首過去只不過是不求進取的愚蠢行為」，艾利拉斯極少談論過去──除了某些豐功偉業、特別是自己迷倒那些美麗女子的美好故事之外。
總之，艾利拉斯並不是個懷舊的傢伙；相對的，艾利拉斯個性非常樂觀，總覺得未來一切一定都會變好。
不管是不是好夢，但一定是個很長的夢；艾利拉斯感覺自己好像快把自己人生之中發生的事情給通通複習了一遍。
那是遙遠的過去。
──大雪紛飛、寒風呼嘯。
艾利拉斯出生在南方的一座小村莊。
自有記憶以來，艾利拉斯便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
一直以來扶養自己長大的，只有自己的母親。
母親十分溫柔，但村民似乎不怎麼待見母親。
他們說，女子是個放蕩的潑婦。跟一個不知名的男人有了一個孩子。
兩人的生活很困苦。有些時候還會有些討人厭的傢伙們會聚集起來欺負年幼的艾利拉斯。
辱罵、嘲弄、不友善的態度與眼神。這些負面的情緒充滿著艾利拉斯的童年。
但這些都不重要，艾利拉斯很喜歡待在母親身旁，好像待在對方身邊，無論是任何困境都不會再讓自己那麼喘不過氣來。
母親便是自己的全部。
不要去想那些、不要去聽那些。
只要母親在就好了、只要這樣就好。
──某一年的冬天，南方遭逢了罕見的暴風雪。
而一間破舊的小木屋內，一名孩童正在屋內不停走動著。
手上端著盛放熱水的木盆，孩童將其放在木床旁邊；將一條破舊、顏色有些灰暗的毛巾浸入木盆裡的熱水之中，再將其輕輕放在了躺在木床的女子額頭之上。
這樣的動作已經持續了好幾天。
家裡已經窮到連最便宜的藥水都買不起，於是孩童只能用這樣的動作試圖緩解母親的痛苦。
女子咳了幾聲，用著相當微弱的聲音喃喃：
「艾利拉斯……我的孩子……」
「母親，不要說話了。」
年幼的孩童說道：「您需要休息。」
女子聽見孩童的話，虛弱地擠出了一抹微笑。
「……我的孩子，靠過來。」
孩童順從地來到床邊，隨後被床上女子輕輕擁在懷裡。
「……艾利拉斯，你要相信。」
女子喃喃說道：「一切……都會變好的。」
「是的，母親。」孩童說道：「我相信。」
「無論……未來如何……」
女子吃力地說著：「都不要去……憎恨這個世界。」
無論是從未見過的父親、那些過往的回憶，或是未來可能會遇見的那些磨難。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即使很微弱，但是希望一直都在。
一直都會。
女子摸著孩童的腦袋，輕輕哼起了歌。
那是一首簡單的樂曲，在孩童耳旁斷斷續續地哼著。
女子曾經是某座大城市的有名樂師，以出色的容貌與優美的歌喉聞名。
孩童就這麼靜靜聽著母親的歌聲，度過了一夜。
……母親最終沒能撐過那個冬天。
時過境遷，孩童也逐漸長大。
──也許是遺傳自母親，艾利拉斯同樣成為了一名優秀的吟遊詩人。
帥氣的臉孔、優雅卻又不失風趣的話語；艾利拉斯對於自己的一切可以說是相當自豪。
雖然這麼完美的外表與內在同樣替自己引來了不少麻煩──不過這就是有名之人的宿命吧？艾利拉斯總是如此想著。
……隱隱約約之中，好像聽到甚麼聲音。
等等……讓自己再睡一會吧……艾利拉斯想要翻個身、繼續他的美夢。
然而下一秒，劇烈的痛楚在他的臉頰上炸裂開來。
「好痛啊啊啊啊啊啊啊！！！！」
吟遊詩人猛然跳起，摀住自己一邊的臉。
雖然看不見，但艾利拉斯敢對天發誓，現在他的臉頰鐵定是一片紅腫。
「終於醒了，很好。」
罪魁禍首的拉格納甩了甩手，拿出一顆符文石開口說道：「點燈。」
符文石頓時散發出淡淡光芒，照亮了此地。
「拉格納！你知不知道你打人超痛的欸！」
「我知道。」金髮青年看了對方一眼，說道：「看起來很有效。」
「天殺的……算了，發生什麼事了？」
艾利拉斯揉了揉自己的臉頰，環顧四周問道。
「那個巨魔屍體是陷阱，是為了吸引我們過去而刻意留下的。」拉格納說道。
「但這不合理啊。」吟遊詩人說道：「把巨魔給變異之後，為甚麼又要殺掉？」
「我也不知道，但也許可以找到答案。」拉格納說道：「那個魔法師──他還在洞窟裡面。」
「我好像有看見。」艾利拉斯說道：「穿著斗篷對吧？」
「對。但我們得先找到出口。」
拉格納舉起符文石，讓光能夠照遠一些。
「……那邊似乎有一個出口。」
拉格納指向遠處若隱若現的光亮。
「無論那個傢伙是誰，我要把他痛扁一頓。」
艾利拉斯咬牙切齒地說道：「竟然把我逼得這麼慘！」
「小心點，跟魔法師戰鬥可沒有你想像的容易。」
拉格納說道：「如果對方是魔法師，根本不需要露面也可以把我們殺了。」
「放心，我為此特別學習了鋒刃之音。」
「嗯哼。」
兩人往光亮方向前進。
走了一段時間後，兩人來到了光亮來源所在。
這是另外一個空間，有著桌椅，桌上擺著許多燒瓶跟幾張牛皮紙。
一個被厚重的紅布所蓋住的東西，還有一個魔法陣。
一顆巨大的藍色晶體靜靜漂浮在魔法陣的正中央。
而一名身穿斗篷的人影背對著進來的兩人。
很顯然，這個地方便是屬於眼前這名人影。
「你是誰？」艾利拉斯舉起自己的琴，如此問道。
斗篷人影沒有回答。
「陷阱還不錯，但要把我們殺死還不足夠。」
拉格納說道：「所以，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四翼法師，賽西爾！」
越往內走，屍臭味越來越重。
拉格納慢慢拔出背後長劍、艾利拉斯拿起了魯特琴。
賽西爾慢慢跟在兩人身後，從懷中拿出了一個散發淺藍色的水晶。
只見他低聲喃喃，水晶則閃爍幾下。
看了一眼，賽西爾露出淡淡的笑容，將水晶收起。
雖然是洞窟，但此處的岔路卻十分複雜。
「小心。」拉格納說道：「跟好，以免迷路。」
「我相信我跟得相當緊了。」艾利拉斯說道：「為什麼魔物都不會在這裡迷路？」
「我看起來像是魔物嗎？」
「但你可是魔物專家欸！」
「這裡……」賽西爾喃喃：「情況有些不對。」
「怎麼回事？」拉格納問道。
「我可以感覺到魔力波動……」魔法師說道：「有人在這附近布置了陣法。」
才剛說完，賽西爾便大喊：「小心！」
「甚麼？」
艾利拉斯想要摸摸看兩邊的石壁。沒想到當手指碰觸到石壁的下一刻，吟遊詩人腳下的土地便立即陷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
艾利拉斯放聲慘叫。但就當要掉下去的前一刻，拉格納一把抓住對方的衣領，使對方迴避了摔成一攤肉泥的慘劇。
「你在做甚麼！」拉格納罵道：「別碰任何東西！」
「我怎麼會知道石壁上會有機關！」艾利拉斯哭喊道：「拉格納，快拉我上去！」
拉格納與賽西爾一同將吟遊詩人拉上來。
「謝謝，謝謝你們！」艾利拉斯說道：「這等救命大恩等我出去之後一定會──」
「你現在只要不再亂碰任何東西就是對我們最好的感謝了。」拉格納打斷對方的話，冷冷說道：「繼續前進。」
「別掉以輕心。」賽西爾說道：「魔力波動沒有完全消除。」
「魔法師都可以感知到魔力？」拉格納問道。
「是的。」賽西爾點頭回答：「但每個人能夠感知到的範圍不一樣，而且感受到的程度也不一樣。」
「你能夠在前面開路嗎？」
「……應該可以。」賽西爾點點頭，走到了隊伍最前方。
拉格納跟在他身後，最後則是一邊顫抖、一邊低聲祈求七神保佑的艾利拉斯。
──「……我開始了解你讓彼得先回去的原因了。」
經過了一段時間，艾利拉斯開口說道：「這個地方真的是太詭異了──我是說，我們距離那隻巨魔進來的時間不會超過五分鐘吧，但我們已經走了這麼久卻還沒看到任何東西。」
「也許我們迷路了。」拉格納說道：「這裡的每個地方感覺都一樣。」
「迷路了？」艾利拉斯一臉不可置信：「你天殺的跟我開什麼玩笑！拉格納，趕緊找到出口！」他喊道。
「閉嘴！」拉格納回答：「你是打算把這個地方的所有魔物都引來嗎？」
後者立即摀住嘴巴。
「不管引起魔物變異的魔法師是誰……他的實力一定不差。」
賽西爾環顧四周，說道：「運用這裡的環境搭配上陣法，這可真是麻──」
話還沒說完，魔法師腳下突然冒出一個大洞。
拉格納伸手想要抓住對方，但差了一點。賽西爾便這麼被深不見底的大洞給吞噬。
「我的天啊！」艾利拉斯慘叫：「賽西爾！他掛了嗎？」
「我不知道！」拉格納罵道：「但你先停止你的慘叫！」
「老兄，一個大活人就這麼在我眼前消失！如果我不驚訝的話，那我一定是瘋了！」
「閉嘴，這沒有任何幫助。」
「好啦！」
艾利拉斯看著地板上的大洞，慢慢從旁繞了過去。
失去了賽西爾之後，只剩兩人。
雖然對此地還沒有任何了解，但拉格納與艾利拉斯還是只能繼續前進。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豁然寬闊起來。
是一個極大的空間。
「這……」
艾利拉斯看了一眼，臉上滿是驚駭。
拉格納瞇起了眼。
──最後一隻變異巨魔，已經在此處死絕。
只見巨魔的身軀似乎被什麼東西給吸乾，全身呈現乾癟狀。
「這是怎麼回事？」
艾利拉斯一邊說著，一邊往巨魔屍體的方向靠去。
拉格納正準備跟上時，異變陡生。
只見四周突然亮起許多紅色光芒。
「──是陷阱！艾利拉斯，後退！」
拉格納大喊。
「怎麼回──」
艾利拉斯轉頭，想要往拉格納的方向跑。
然而已經晚了一步，兩人腳下的土地炸開、碎裂成一個大洞。
而在洞口旁，似乎有一名身穿斗篷的人影。
這是艾利拉斯失去意識前看見的最後一個景象。
兩人墜落。
＊＊
艾利拉斯覺得自己做了個好夢。
不、其實也不太算──因為艾利拉斯夢見了很多過去的事情。
堅稱「回首過去只不過是不求進取的愚蠢行為」，艾利拉斯極少談論過去──除了某些豐功偉業、特別是自己迷倒那些美麗女子的美好故事之外。
總之，艾利拉斯並不是個懷舊的傢伙；相對的，艾利拉斯個性非常樂觀，總覺得未來一切一定都會變好。
不管是不是好夢，但一定是個很長的夢；艾利拉斯感覺自己好像快把自己人生之中發生的事情給通通複習了一遍。
那是遙遠的過去。
──大雪紛飛、寒風呼嘯。
艾利拉斯出生在南方的一座小村莊。
自有記憶以來，艾利拉斯便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
一直以來扶養自己長大的，只有自己的母親。
母親十分溫柔，但村民似乎不怎麼待見母親。
他們說，女子是個放蕩的潑婦。跟一個不知名的男人有了一個孩子。
兩人的生活很困苦。有些時候還會有些討人厭的傢伙們會聚集起來欺負年幼的艾利拉斯。
辱罵、嘲弄、不友善的態度與眼神。這些負面的情緒充滿著艾利拉斯的童年。
但這些都不重要，艾利拉斯很喜歡待在母親身旁，好像待在對方身邊，無論是任何困境都不會再讓自己那麼喘不過氣來。
母親便是自己的全部。
不要去想那些、不要去聽那些。
只要母親在就好了、只要這樣就好。
──某一年的冬天，南方遭逢了罕見的暴風雪。
而一間破舊的小木屋內，一名孩童正在屋內不停走動著。
手上端著盛放熱水的木盆，孩童將其放在木床旁邊；將一條破舊、顏色有些灰暗的毛巾浸入木盆裡的熱水之中，再將其輕輕放在了躺在木床的女子額頭之上。
這樣的動作已經持續了好幾天。
家裡已經窮到連最便宜的藥水都買不起，於是孩童只能用這樣的動作試圖緩解母親的痛苦。
女子咳了幾聲，用著相當微弱的聲音喃喃：
「艾利拉斯……我的孩子……」
「母親，不要說話了。」
年幼的孩童說道：「您需要休息。」
女子聽見孩童的話，虛弱地擠出了一抹微笑。
「……我的孩子，靠過來。」
孩童順從地來到床邊，隨後被床上女子輕輕擁在懷裡。
「……艾利拉斯，你要相信。」
女子喃喃說道：「一切……都會變好的。」
「是的，母親。」孩童說道：「我相信。」
「無論……未來如何……」
女子吃力地說著：「都不要去……憎恨這個世界。」
無論是從未見過的父親、那些過往的回憶，或是未來可能會遇見的那些磨難。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即使很微弱，但是希望一直都在。
一直都會。
女子摸著孩童的腦袋，輕輕哼起了歌。
那是一首簡單的樂曲，在孩童耳旁斷斷續續地哼著。
女子曾經是某座大城市的有名樂師，以出色的容貌與優美的歌喉聞名。
孩童就這麼靜靜聽著母親的歌聲，度過了一夜。
……母親最終沒能撐過那個冬天。
時過境遷，孩童也逐漸長大。
──也許是遺傳自母親，艾利拉斯同樣成為了一名優秀的吟遊詩人。
帥氣的臉孔、優雅卻又不失風趣的話語；艾利拉斯對於自己的一切可以說是相當自豪。
雖然這麼完美的外表與內在同樣替自己引來了不少麻煩──不過這就是有名之人的宿命吧？艾利拉斯總是如此想著。
……隱隱約約之中，好像聽到甚麼聲音。
等等……讓自己再睡一會吧……艾利拉斯想要翻個身、繼續他的美夢。
然而下一秒，劇烈的痛楚在他的臉頰上炸裂開來。
「好痛啊啊啊啊啊啊啊！！！！」
吟遊詩人猛然跳起，摀住自己一邊的臉。
雖然看不見，但艾利拉斯敢對天發誓，現在他的臉頰鐵定是一片紅腫。
「終於醒了，很好。」
罪魁禍首的拉格納甩了甩手，拿出一顆符文石開口說道：「點燈。」
符文石頓時散發出淡淡光芒，照亮了此地。
「拉格納！你知不知道你打人超痛的欸！」
「我知道。」金髮青年看了對方一眼，說道：「看起來很有效。」
「天殺的……算了，發生什麼事了？」
艾利拉斯揉了揉自己的臉頰，環顧四周問道。
「那個巨魔屍體是陷阱，是為了吸引我們過去而刻意留下的。」拉格納說道。
「但這不合理啊。」吟遊詩人說道：「把巨魔給變異之後，為甚麼又要殺掉？」
「我也不知道，但也許可以找到答案。」拉格納說道：「那個魔法師──他還在洞窟裡面。」
「我好像有看見。」艾利拉斯說道：「穿著斗篷對吧？」
「對。但我們得先找到出口。」
拉格納舉起符文石，讓光能夠照遠一些。
「……那邊似乎有一個出口。」
拉格納指向遠處若隱若現的光亮。
「無論那個傢伙是誰，我要把他痛扁一頓。」
艾利拉斯咬牙切齒地說道：「竟然把我逼得這麼慘！」
「小心點，跟魔法師戰鬥可沒有你想像的容易。」
拉格納說道：「如果對方是魔法師，根本不需要露面也可以把我們殺了。」
「放心，我為此特別學習了鋒刃之音。」
「嗯哼。」
兩人往光亮方向前進。
走了一段時間後，兩人來到了光亮來源所在。
這是另外一個空間，有著桌椅，桌上擺著許多燒瓶跟幾張牛皮紙。
一個被厚重的紅布所蓋住的東西，還有一個魔法陣。
一顆巨大的藍色晶體靜靜漂浮在魔法陣的正中央。
而一名身穿斗篷的人影背對著進來的兩人。
很顯然，這個地方便是屬於眼前這名人影。
「你是誰？」艾利拉斯舉起自己的琴，如此問道。
斗篷人影沒有回答。
「陷阱還不錯，但要把我們殺死還不足夠。」
拉格納說道：「所以，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四翼法師，賽西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