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鋼鐵之心

第35章：鋼鐵之心
關於該採哪種方式進攻王都，大家的意見產生了分岐，星河、納森和亞黛兒主張城鎮戰掃蕩，葉雁等人希望直接從主道殺入王宮，以速度取勝，其實艾蜜莉自己也很猶豫，她知道短短半個月時間的訓練成果不盡理想，但她知道如果要速戰速決的話就是得讓那些沒有能力的人去分散軍隊的注意力，甚至幫他們築起一道肉牆好讓主力軍隊進入皇城內

天邊殘陽如血鮮紅，已經很久沒看過這麼清澈的天空了，就像什麼預兆一樣警醒著她，告訴她，要達成目的必定得犧牲什麼，就像葉雁的部隊在兵變時也折損了一部份一樣，也許為了自己的理想而死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榮耀，這些日子她如此麻痺著自己，好像真的起到了一點作用，她終於懂了什麼叫順其自然

是啊，就讓他們死吧，省得到時候要除掉他們還有風險……

「我決定了，兩者各取一點。」葉雁愣了一下，「什麼意思？」「讓亞黛兒的部隊隨我們殺入皇宮，讓革命軍去掃蕩城鎮。」

看她一反往常想要降低傷亡的觀點，大家頓時慫了，不知道她心裡又在醞釀什麼可怕的想法，這一個半月以來大家算看到了艾蜜莉的黑暗面，但這麼喪心病狂還是第一次，他們也希望是最後一次

「知道了，妳打算怎麼做？」

大家對亞黛兒表現出來的態度也感到十分恐怖，因為從頭到尾，艾蜜莉提出的所有作戰方式，不管對對方在怎麼殘忍她都會去執行，這真的很不像她

「讓二十萬革命軍給我們開路，要以速度取勝。」

亞黛兒點點頭，「明白了，我讓那傢伙傳令下去。」「好，納森，明天天氣怎麼樣？」「會下大雨，這是肯定的，畢竟有弗烈德。」

「所以這傢伙能讓下雨，這是什麼邏輯？」弗烈德搖搖手，「這不是控制，只是預測而已，但我的……」

亞黛兒拍拍他的臉，「行吧，你還是閉嘴的好。」「別老是動手動腳的，跟誰學的啊？」「跟星河。」「喂，妳甩鍋倒是甩的挺溜……」

隨意的幾個玩笑稍稍舒緩了剛才緊繃的氣氛，艾蜜莉看著眼前的眾人，眼神變的更加堅定

會議結束後，大家都離開了，葉雁卻留了下來，走到艾蜜莉面前，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看著艾蜜莉

「妳到底在想什麼？」艾蜜莉看了一下四周，「我不想看到第二個奧克林進步黨，我不想看到第二個分水嶺，我不想看到第二個日鴞帝國，你懂我的意思嗎？」

她站了起來，臉色陰沉

「這個社會最不缺沒腦子的狂熱分子，大家都說人類唯一從歷史中學到的教訓是人類永遠學不到教訓，但我不一樣，我學到了，這種人最容易背叛他們的信仰，不是有個寓言故事嗎？從前有個世界，世界裡有兩個宗教，A教和B教，兩個宗教頒布的戒律裡都有一條：不可以殺人，但兩個宗教的狂熱份子不厭其煩地用各種方式消滅掉『異教徒』，結果呢？他們把自己的世界搞砸了，沒有信仰宗教的人同心協力離開了那個世界，剩下有信仰的人們呢？全死了，而他們的神不曾來幫助過他們。」

葉雁抬頭看著艾蜜莉

「我和我哥哥不一樣，我知道這世界只有四種人，像我們一樣有信念有腦子的人、沒信念但有腦子的人、有信念但沒腦子的人、沒信念沒腦子的人，這世界上有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後兩者，你和我都是屬於第一者，白英屬於極少數的第二者，我告訴你怎麼管控後面兩者，只要給他們努力的目標和獎賞的娛樂，他們就會不停的驅動這個世界。」

葉雁愣住了，讓她說這個披著艾蜜莉外皮的什麼人都比這更好相信，這個想法簡單的可怕，他忽然想起某個人曾向他說過的話：人們為彼此工作付錢，結婚生子，這就是社會，也是一種奴隸制

他知道這樣不對，有為艾蜜莉的初衷，但是不得不否認，這是維繫這個世界運轉的最好方法，曾經的北方一直在研發一個叫永動機的東西，後來有人找到了，只是一直沒有公開，葉雁一直以為這是為了繼續北方的富強而不公開這個發現，可如今他發現他錯了，他們找到的這個永動機，不是什麼零摩擦力的材質，也不是什麼重力位能和機械能完美轉換的方程式，更不是室溫下可以使用的超導體，這個東西，叫「資本主義」

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如果今天將石磨換成發電機，那無盡的錢就等於無盡的電力，無盡的電力代表無盡的發展，再從這些「鬼」的身上抽稅，稅會回到掌權者手上，周而復始，不斷循環，只要所有錢都在這個循環裡流動，那這個永動機就永遠不會停止

但不知道為什麼，想的越深，葉雁就越不想反駁這件事，因為她就是那個拿著錢誘惑鬼的人，他也是受益者

「葉雁，你是怎麼想的？」

此時的葉雁像回到當年被請上御前，被皇帝問著要不要成為攝政王的那種窒息感

「都好，妳的國家，以妳為準。」

艾蜜莉微微一笑，拍拍葉雁的肩

「別緊張，又不會吃了你。」「但妳一副就是想把我掐死的樣子……」「反正就是這樣，誰也制止不了我。」

艾蜜莉笑了笑，離開了，還要給革命軍做思想教育

「我的追隨者們！」

艾蜜莉站上高台喊到，她悅耳卻充滿力量的聲音擴散到人群之中

「我相信你們已經準備好從那幫惡徒手中奪回你們個國家了，但這之中必定會有傷亡，但我相信你們，就如你們相信我一樣，活下來，一定要看著這個你們打下的國家慢慢變好！」

「喔！！！」

亞黛兒是用強大的氣場慢慢將氣氛逼至沸騰，而艾蜜莉接在後頭將情緒收束，如果兩人互相搭配則可以產生極強的渲染力與共鳴

干將在一旁看著，她們倆的樣子像極了母親口中尚未成為國王，帶聯軍掃蕩當時窩藏在北方山脈中的分水嶺軍隊的萊奧

據說那時和此刻一樣，正值惡劣的天氣，他卻發了瘋似的帶著軍隊往海拔四千多公尺的山脈去，北方的凜東大雪和高海拔的缺氧，陡峭的地形，他卻不知道哪來的衝勁，憑著他的一翻激勵，竟然真的招到了一批人跟他上山

也不知道他當時到底做了什麼，下山後，隨他上山的那群人一個勁的說他是個瘋子，有腦子的瘋子

於是另外一個問題就出來了，他母親到底喜歡上萊奧的哪一點了，那次一直嚷著想嫁給他

「你在想什麼？」

亞黛兒單獨找到了干將

「好像很少和你這樣單獨談話。」「是啊。」「身為長女的感覺如何，一直想問問妳。」「挺好的，可能真的是因為跟艾蜜莉有點年紀差吧。」

天空又逐漸暗沉下來，不知是天色漸晚還是烏雲又回來了，大地間又染上了一種不祥的詭譎色調，看著眼前的男人，亞黛兒仰頭看像天空

「這到底是詛咒還是祝福呢？」「妳父王有和妳說過，當年在北方的那些事嗎？」「北方？有啊，說她和你們的母親是關係很好的朋友之類的。」

干將笑了笑，「原來妳不知道……」「知道什麼？」「妳父親當年在北方可厲害了，回去後自己問他。」

亞黛兒點點頭

「話說……納森和亞德里安最近的表現讓我有點在意，發生了什麼你應該知道吧？」「我不知道，很抱歉。」

亞黛兒笑了一下，「我知道的都比你多，呵。」

她踩著雀躍的步伐離開，不久後艾蜜莉拿著手機跑過來

「羅伊打給妳。」「羅伊？」「他用菌星的手機打的。」「喔……」

葉雁回到自己帳內，看曦虹已經將一切打點好露出了苦笑

「心機，這不是讓我離不開妳嗎？」

他抱住曦虹，「我忽然覺得，眼前的人都不是以前認識的他們了，是我的問題嗎？」「不是你的問題，他們也沒有變，只是我們在不同的情況下看到的不同面罷了。」葉雁靠在曦虹背上，握著她的手，「好想找個地方跟妳躲起來，一下子就好。」

他低沉又有些沙啞的嗓音撩的曦虹的心裡有點癢癢的，她抬起頭看他，深藍色的眼睛彷彿能裝下整座銀河

「愛妳，妳明天待在後方小心一點。」「我也要去前線，我可以的，我知道我幫得上忙。」

葉雁眉頭一皺，「妳怎麼每次都這樣？」「你相信我，我可以的。」「萬一受傷怎麼辦？」「不要死就好了，不是嗎？」「萬一呢？妳有沒有想過萬一？為什麼又……」

「羅伊告訴我的……」

葉雁愣了一下，「羅伊？」「他剛才不是打過來的嗎？他說他是紅火龍，可以看到未來。」「紅火龍？他也是八神獸嗎？」

曦虹點點頭，把羅伊所看到的畫面陳述給他，葉雁對此保有存疑，但仔細想想這些日子以來羅伊帶給他的那種詭異的感覺，還有最一開始那種對他的詭異排斥感，可是轉念一想，八神獸之間應該要產生共鳴，相互吸引而非排斥

「葉雁，我不會騙你的，相信我。」「但我不知道那傢伙到底居心何在，如果他也是八神獸，為什麼從來沒有見過紅火龍，而且為什麼他什麼時間不說，偏偏要在這個時間說？」「葉雁，他不是那種人。」

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這個人就這樣莫名其妙冒出來，又莫名其妙地給出一些能幫助他們的東西，但始終以一種旁觀者的角度看著，說是為了亞黛兒，但在這種情況下又說走就走

這傢伙到底在想什麼……

「不管，這件事我不能同意，我不想來硬的，聽話。」

他離開營帳，找到了正在和羅伊聊天的亞黛兒，一把將手機搶了過來

「你這傢伙，到底想做什麼？」

電話那頭忽然沒了聲音，只剩下呼吸聲

「我和你一樣。」「我不信。」「沒關係，明天清晨會有你們防不了的刺客要來殺艾蜜莉，只有里維能保護她，如果成了，就足以證明的我的身分。」

「你到底想做什麼？！」

葉雁氣急敗壞的吼道，就連亞黛兒在一旁都看傻了，這兩個平時脾氣都挺好的傢伙怎麼就這麼吵起來了？

「到最後你們都會明白的，我會站在你們這一方。」

說完，他便掛掉了電話，葉雁看著螢幕，一種挫敗感佔據了他的每一寸身體

他將手機還給亞黛兒，「抱歉。」亞黛兒聳聳肩，「別生氣，他還是有點社交障礙。」「我才沒有生氣。」「你有，你肯定有，怎麼了？」

他猶豫了一下，「算了，沒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想把事情瞞著我，是你們不確定我聽了之後會有什麼反應，還是不會說，不敢說，或者就是懶的告訴我？」亞黛兒看起來一臉委屈

「我可是萊奧的女兒……有什麼是我受不了的你說啊。」「羅伊說他是紅火龍，你信嗎？」

亞黛兒愣了一下，仔細想了想，想起了他在南方的爆炸前表現的不安和那一系列表現，一切都串起來了

「信，他……他有告訴過我南方祭典的事，在事件之前。」「天……不要再這樣搞我了……」

「怎麼了？」「別說了，我現在有點討厭那傢伙。」

亞黛兒笑了一下，悠悠地離開了

艾蜜莉遠遠的看著里維在草地上散步，看到主人過來，一向高傲的黑馬悠悠的走了過來，輕輕的蹭著艾蜜莉的臉

「怎麼啦？」

她輕輕順著他的鬃毛

「別緊張，明天好好表現。」

里維跺了跺腳，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有點不高興和暴燥，艾蜜莉摸摸牠，「你知道規矩的，你這樣我明天無法帶上你，我知道你再擔心我，但相信我，我會沒事的，去吧。」里維有些無奈的離開，回去草地裡晃了

艾蜜莉嘆了口氣，回到營帳裡，從口袋裡摸出那支錄音筆

殿下，我有些不明白您的意思，拯救這個國家與仇恨之間並沒有直接的聯繫。 不，應該要將仇恨的種苗連根拔起，要將這些家眷一個不留的全部剷除……

最後，還有一句，白英和納森合成上去的

就算是未出世嬰兒，也要一個不留的除掉！

她將錄音筆收起來，攏了攏頭髮，躺下來，一揮手打到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你怎麼又在這裡啊？」「關心一下妳啊，每次跟妳在外面單獨聊天都會被說閒話。」

艾蜜莉側過身溫柔的摸著變成小狗的干將，干將不禁嘆了口氣

「當妳的寵物一定很幸福……看看里維就知道了，我這輩子不想變回人類了……」

以往的艾蜜莉一定會說些什麼的，但今天的她卻安靜的異常，只是溫柔的撫著深紅色的皮毛

「葉雁有曦虹，亞黛兒有羅伊，納森有柯羅莎，我呢？什麼都沒有……」「妳不是有我嗎？」

艾蜜莉笑了一下，「那哪一樣啊……我缺的是男朋友好嗎？」干將沉默了一下，「喔……好吧。」他甩甩尾巴，重新調整了一下姿勢，將下巴靠在枕頭上，「如果……」「嗯。」「算了，妳覺得哪種女生會喜歡我？」艾蜜莉不禁瞪大了眼睛，「你吃錯藥啦？」「沒有啊，我只是聽妳這麼一說有點好奇而已。」「什麼樣的女生啊……」艾蜜莉想了想，「應該會是那種……很沒有安全感的女生吧，雖然很沒有安全感但很要強。」

說完這句話後艾蜜莉就後悔了，這形容，雖然她很不想承認，但分明指的就是自己，對於自己隱藏起來的這一面她心裡還是有點數的

「這種女生……」

干將突然開口，艾蜜莉連氣都不敢喘

「到底哪裡找的到啊……」艾蜜莉翻了個白眼，「她會自己來找你的。」

干將愣了一下，「對耶……」他忽然覺得自己很丟臉，好在艾蜜莉沒發現這件事，「天……」「怎麼了？」「沒什麼，覺得自己真蠢。」艾蜜莉笑著撓撓他的脖子，「你很聰明的，乖。」干將無言的側躺著，輕輕靠在艾蜜莉枕邊

這樣好像……也蠻不錯的……

艾蜜莉順著干將的毛，試著幻想了一下身邊如果是他的人型，那又會是種怎麼樣的體驗

「時間差不多了，我要走了，被人發現就完了。」「晚安。」

干將愣了一下，回過頭，「晚……晚安。」

干將走後艾蜜莉從床鋪上彈了起來，摀著臉回憶著剛才的一切，忽然覺得很丟臉，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很丟臉

「啊~我一定幹了什麼蠢事……」

這時葉雁回來還手機，「抱歉啊，剛才用妳的東西罵了羅伊。」「為什麼？你做了什麼？」葉雁愣了一下，「我……我沒做什麼啊，妳還認不認我這個哥哥了？」「瘋啦？說這句話的人從頭到尾就只有星河好嗎？現在別煩我，我腦子很亂。」「怎麼了？是明天的事還是干將的事？」

艾蜜莉眼神遊移，「你連愛情都是伸手就有……不會理解的……」

葉雁柔笑著坐了下來，「我花了1054天才讓曦虹完全卸下對我的防備，這算手到擒來？」他嘆了口氣，「現在，先專心做好一件事情吧，有人說，不會有人一直在原地等另一個人，干將是個例外，這個傢伙，會一直站在原地，不管過了多久，他都會站在原地等待那個人，就算你辜負了他，他也不會怨恨你，這就是干將這個人。」葉雁摸摸艾蜜莉的頭

「早點睡。」

清晨，曦虹是被大雨的聲音吵醒的，醒來後發現葉雁不在身邊，本來有些生氣，結果下一秒葉雁就端著熱騰騰的早餐進來了

「妳先吃，我去整理一下東西。」「喔……」

仔細想想，葉雁好像從來沒有幹過偷偷丟下她的舉動，好像有點錯怪她了

外面的天還沒亮，加上滂沱大雨，是真真實實的伸手不見五指，葉雁響起昨天羅伊說的刺客，心理不由得緊張起來，但一直到大家整完裝，列好陣，羅伊口中的刺客都沒有人來，葉雁開始確定羅伊就是在鬧他的，雖然這樣，他還是把艾蜜莉擺到前鋒的中心位置

就在大家準備啟程的時候，艾蜜莉前面的小將軍忽然轉身向艾蜜莉刺來，同一瞬間，里維忽然暴走，尖銳慘烈的嘶鳴劃破了夜空，艾蜜莉也被甩下來，一陣強大的氣流將周遭的人全部掃開，灰色的光暈下，是一匹長著黑色羽翼的駿馬，刺客被嚇的連連後退，被旁邊的人立刻處死

艾蜜莉呆坐在地上，她做夢也不敢相信，這匹曾經瘦弱到差點被殺死的馬竟然是八神獸，還是最初的神獸：飛馬—佩加索斯

「里……里維？」

飛馬轉過身，低頭像艾蜜莉致意

「我親愛的主人，請原諒我的魯莽……」「里維？你……你到底怎麼了？」「我知道一時之間您還難以相信，但我就是八神獸之一的飛馬……」

雖然艾蜜莉的腦子裡一片混亂，但她很快就整理好心情，重新站了起來，騎上里維的背

「葉雁，有沒有能在雨中燃燒的東西？」「我這裡有信號彈。」

干將將東西的給艾蜜莉

「別問我怎麼來的。」

艾蜜莉笑了一下，點燃信號彈飛向空中，明亮的赤紅火光照亮了眾人的瞳孔，那是希望的信號，黑暗中唯一的燈火

「全軍，前進！」

有了神獸的加持，全軍士氣更加高昂，雖然神獸對他們沒有實質性幫助，但所有人就如同了打了雞血一樣亢奮，白英和其他人已經討論好了，將革命軍要從主道進攻的事傳出去，所以不管怎樣，前鋒的革命軍必然會受到重創，正和艾蜜莉的意

軍隊在大雨的掩護下衝到城門前，艾蜜莉將火信號彈熄滅後再一次和亞黛兒用鐵索攻城，令人意外的是，齊格爾克軍的反抗意外的激烈，看來他們已經被洗腦說輸了就得死之類的，不過艾蜜莉也不打算讓他們投降，這場戰役一定要越慘烈越好，畫面越慘越能激起人民心中對掌權者的憤怒，也就能顧穩艾蜜莉反叛的正當性

不管反抗的在怎麼激烈，他們能做的事除了敲響報警鐘以外沒別的事情可以做了，亞黛兒跳下城門，將城門打開，軍隊蜂擁而入，原本布陣在城內的軍隊也湧向主道，與革命軍展開廝殺

席爾弗站在北樓的一處塵封已久的房間，十三年沒有來過這裡了，看著唯一一張全家福，那個時候的艾蜜莉還很小，那個時候他的母親還不是今天的樣子，這是艾蜜莉以前的房間，不知道她對以前的事還記得多少

「陛下，王后和王妃都拒絕離開，現在呢？」「算了，把我在北樓的消息傳出去。」

「現在想當好人了是嗎？」

一個女人走了過來，席爾弗看著她，神清冰冷

「你以為她會放過你？」「不會，她也不會放過妳。」「她爸死的時候她人在東方，我是她的母親。」「如果她知道是妳殺的她父親，她一樣不會放過妳，妳放一百二十個心。」

女人笑了一下，「我是萊奧的表親，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死的。」「我們等著看。」

席爾弗冷笑了一下

「我自己很清楚我是個怎麼樣的人，我是個差勁至極的君王，我是個欺善怕惡的慫貨，我是個放任父親被毒死的不孝子，我是個任母親擺布的媽寶，但我承認，我承認這些事，我也知道這些事不對，但我依然讓它發生，不管艾蜜莉想對我做什麼我都沒有意見，我應該為我的懦弱付出責任。」

「說的真好……我會告訴妳妹你在北樓。」

戰鬥群一陸護送著主將們前往王宮，到了王宮之後由狄克森堵門，亞德里安和弗烈德前去掃蕩王宮

「這麼容易的嗎？」

幾人在毫無阻礙的情況下進入室內，幽暗的王宮裡沒有一絲光線，任誰看都會覺得其中有詐，艾蜜莉冷哼了一聲

一揮手，王宮內亮起了橙黃色的炙烈光芒，而有一條走道亮起的卻是洋紅色的詭異光芒

「焰色反應……」星河喃喃道

「是鈉跟鋰。」艾蜜莉不以為意

往鋰燈指示的方向跑去，跑著，艾蜜莉停了下來

「是北樓？」

塵封的回憶一頁頁攤開，艾蜜莉卻步了，她不想再往前，她想起了以前的事，美好的回憶

「別擔心，我陪著妳。」

亞黛兒輕搭上她的肩，「我跟妳去，走吧。」

艾蜜莉深呼了一口氣，「走吧。」

兩人跑過北樓與主建築連接的空橋，消失在大雨之中，這時曦虹突然感覺到了什麼

「葉雁，跟我去一個地方！」「什麼？」

他忽然想到羅伊說曦虹幫得上忙的事，同意了

「走吧，你們在這裡守著，我跟曦虹去看看。」

亞黛兒和艾蜜莉的腳步慢了下來，反正席爾弗就在那裡等著，也不會跑，至少看這付架勢感覺起來事不會跑

「不要怕。」「我知道，我沒有怕，待會就讓我們兩個一對一就好了，妳幫我排除干擾。」「好。」

艾蜜莉抱了亞黛兒一下，「謝謝。」「不會。」亞黛兒親了艾蜜莉的臉頰一下，兩人相視而笑

兩人來到最頂層的房間，這是她小時候的房間，她零散的記憶告訴她，她小時候是長時間被關在這個房間裡面的，她很喜歡在陰天的時候打開窗戶，讓涼風灌進房間，她喜歡看那些綢緞飛舞的樣子，有幾隻鳥很喜歡在她的房間窗外停留

她深吸了一口氣後打開門，席爾弗坐在窗邊，轉頭看向兩人

兩人不發一語，直接衝上前打了起來，席爾弗手持兩把戟槍，一手防禦一手進攻，竟然把艾蜜莉一步一步逼入困局，而艾蜜莉的劍因為金屬元素力被同為金屬元素使者的席爾弗抑制，無法使武器變形成現在適合的樣子

亞黛兒一時之間有些緊張，甚至想上前去幫忙，這時一面鋒利的菱形金屬飛刀飛過來，劃過她的臉頰

「妳的對手，是我。」

伊迪絲伸手召回飛刀，亞黛兒也轉過身面對她，兩人也打了起來，四人實力相當，亞黛兒本來就很雞肋的植物元素更成了她的枷鎖，亞黛兒生平第一次嘗到陷入苦境的感覺，忽然有點害怕

不過在戰場上的經驗很快就讓亞黛兒發現伊迪絲的短版，她的武器適合的是進身戰，遠程雖然可以，但還有把武器收回來的CD時間，亞黛兒的長槍和對手會隔出一定的距離，很快就把伊迪絲逼回弱勢，不過她也很快轉攻為守，打算和亞黛兒打持久戰

另一邊，艾蜜莉也漸漸抓到了席爾弗的進攻節奏，再結合之前也和同樣使用雙槍的盧梭打過的經驗，槍兵的優勢在於速度和距離，但弱就弱在防禦，也很難在一擊之內就給對手重擊，艾蜜莉知道自己速度不行，必須另外找到另外的突破方式

遙遠的另外一邊，萊奧看著濛亮的天，萊文瑟茵也迎來了雨季，艾希琳靠在他身邊，萊奧摸摸她的頭

「待會我要去幫兩個姊姊，會突然睡著，妳不要怕。」「嗯。」「去把門鎖上吧。」

艾希琳點點頭，去鎖門，鎖門回來後，萊奧已經倒回床上了

記住我說的話，看見縫隙，再更深入一步，跨越那道坎後就是勝利……

艾蜜莉往前一步，她找到了空隙，揮下去，頓時血光四濺，不過她終究遲疑了，沒能一擊要了席爾弗的命，伊涅絲看見丈夫受傷，應是吃下了亞黛兒的一擊衝上前，將席爾弗護在身後

葉雁跟著曦虹來到一個房間，路上的衛兵意外的多，葉雁殺著殺著不禁感到疑惑，到底是什麼人可以讓人派重兵保護

最後，兩人闖進了一個房間，房間裡的陳設和房間裡的那個少婦隱隱約約地回應著葉雁心裡那個答案

曦虹扔下武器，高舉雙手

「我不會傷害你……」「別過來！」

曦虹一個箭步上前將她撂倒，速度之快，快到葉雁都沒來得及反應，葉雁很快反應過來，將們賭上門，進房間搜查，在角落裡找到了一個不過五個月大的男嬰

完了……

「妳在做什麼？！」

席爾弗怒吼道，「讓妳帶著孩子先走不要，就為了死在這裡嗎？」「我受夠你們母子倆的使喚了，憑什麼都要聽你的？」

艾蜜莉面無表情地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兩人瞬間安靜

「你們誰想先死？」「艾蜜莉，先等等……」

席爾弗伸出手，艾蜜莉冷冷地看著兩人

「怎麼？」艾蜜莉冷笑了一下，「不是很囂張？」「床頭櫃的音樂盒。」「幹嘛？」「送妳。」

艾蜜莉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個王宮已經是我的了，我要什麼沒有？」「那原本是送妳的生日禮物，四歲的時候……我很抱歉……這些年……」

「所以呢？」艾蜜莉不緊不慢的將手槍裝上子彈，「你要我放過你？不可能的，我現在能給你選擇的，是你和你妻子的死法，還有死後的狀態，看要誰先死，要斬首示眾，還是曝屍三天，兄長你自己選。」

伊迪絲流下了眼淚

「艾蜜莉……」「如果妳不想死我會跟國人說，因為妳是自盡而死，想留給妳一絲尊嚴，所以已經把妳屍體連著王宮的那些士兵燒了。」

伊迪絲搖搖頭，「我們有一個孩子……能不能……能不能放過他……」

艾蜜莉不明顯的動搖了一下，但還是很快地隱藏好了，「死法，選一個，我說我不會念及舊情的。」「艾蜜莉，妳放過伊迪絲……」「不可能。」

她將槍口指向席爾弗的胸口，「我受夠了，不選是吧，我選，有什麼遺言？現在是最後機會說了。」

「伊迪絲……對不起……沒能好好的照顧妳……」

他拿起旁邊的燭台刺向伊迪絲的胸口，艾蜜莉也在同一時間向他開槍

隨著槍響散去，天邊也露出了一絲曙光

結束了

艾蜜莉從頭到尾沒有任何別的表情，她從床上拉下棉被蓋住伊迪絲的身體

「真是，跟妳父親一模一個樣呢。」

兩人猛地回頭，艾蜜莉一驚

「母后……」「殺錯人啦，小姑娘。」

她走進房間，坐了下來

「妳哥哥不過就是一個魁儡罷了，妳嫂子更是無辜啊……現在妳手也不乾淨了……可憐啊，我的小公主……」

「別聽她說的！！！」

白英渾身是血的追上來，身上的傷痕怵目驚心，亞黛兒扯開床上的棉被，用布和裡面的棉花替他止血

「妳有聽過灰姑娘的故事嗎？為什麼父親在娶了繼母不久後就去世呢？因為繼母把他給毒死了……」

「妳把父王毒死了？」「對，誰讓妳不乖乖當個公主呢？」

艾蜜莉閉上眼整理了一下情緒

「我做了什麼？」「妳死了，又活了，像妳這樣的怪物不應該活著，懂嗎？既然當不成公主，就去當奴隸吧。」

「妳！！」「停！」

艾蜜莉攔住了發火的亞黛兒

「繼續說。」「妳還想要我說什麼呢？我殺了你父親，因為他給了我一個妖魔當女兒，為了這個國家，我必須懲罰妳們父女兩個惡魔……」

艾蜜莉點點頭，轉過頭看著兩人

「他的情況怎麼樣？」亞黛兒愣了一下，「喔，止住了，沒有什麼大礙。」「那就好。」

艾蜜莉一掌拍昏母親，這種人就該讓她迫害過的平民親手了結

「你一個人在這裡可以吧？」她轉頭看向白英，白英點點頭，「星河他們拿到了貴族名單，去抓人了。」

「好。」

艾蜜莉深吸了一口氣

「亞黛兒，我們走。」「嗯。」

艾希琳乖乖的守在萊奧身邊等到他醒來，萊奧睜開紫色眼睛，揉揉艾希琳的腦袋，「成功了？」萊奧點點頭，抱起艾希琳，「成了！」「喔~讚啦！」艾希琳露出了可愛的笑容，萊奧捏捏她的臉，「吃早餐！」「Go！」

天晴了，艾蜜莉讓人敲響了刑場的鐘聲，也讓傳令兵去大街小巷裡報捷，這一次，是屬於人民的勝利

即便革命軍死傷慘重，即便他們的希望，這個公主殿下的心裡，有一塊地方冷了，那個曾經如炙鐵一樣灼熱明亮的，在每個人心裡烙下希望的那塊鐵，冷了

她連衣服都沒換，站上了處刑者站的高台，人們抬頭看著這個渾身是血的公主，心裡生出了幾分敬畏和敬佩，這似乎才是這個國家的王該有的樣子，先王后被押上了台

艾蜜莉深吸了一口氣

「齊格爾克國王席爾弗已經偕王妃自焚而死，很遺憾，我沒能讓你們親手手刃仇人，但這傢伙，先王后，親口告訴我：她毒死了我的父親，先王，與席爾弗迫害人民，現在，我開放讓你們，親手了結這傢伙！」

語畢，她扯開她的頭套，將她推下處刑台

「動手！」

憤怒的人群衝上前將這個可恨的女人大卸八塊，隨後人群散開，艾蜜莉讓人抬走這已經看不出人形的爛肉，接下來，一個小女孩被推上刑場，群眾瞬間安靜

艾蜜莉深吸了一口氣

「這是首相的孫女，你們覺得，這個女孩有錯嗎？該因為她爺爺的錯，而殺了她嗎？」

女孩似乎十分害怕，往艾蜜莉身上靠了靠

「我問你們，她有錯嗎？」

「沒有！」

一個男人喊了出來，抬下開始此起彼落的呼喊聲，要求公主殿下放過這個女孩

「沒錯，這就是我們齊格爾克，金屬之國人民的品格，我們的國徽是盾，代表著守護，這也是我與革命軍的目的，但是！有個人，堅持，要將這些孩子一個不留的鏟除！抓住他！」

革命軍首領瞬間被壓制，開始咒罵艾蜜莉的忘恩負義

「我忘恩負義？」

她拿出錄音筆按下撥放鍵

殿下，我有些不明白您的意思，拯救這個國家與仇恨之間並沒有直接的聯繫。 不，應該要將仇恨的種苗連根拔起，要將這些家眷一個不留的全部剷除…… 就算是未出世嬰兒，也要一個不留的除掉！

現場一片譁然，艾蜜莉假裝整理了一下情緒，

「並非我忘恩負義，是因為我看的是對錯，而不是他的身分，從今往後，不管是誰，只要做錯事，我一律依法處置，押上來！」

他一臉錯愕的被拖上了台，艾蜜莉拿起處刑劍

「我，說到做到，而且我從來不怕手髒，今天，你們可以看做是一種威脅也可以看作一總決心，我所在意的，是這個國家的每一個人，而不是少數的貴族！」

她提劍下揮，斬下那個她甚至不知道名字的人頭，就像其他革命軍一樣，他只是一種象徵，嚴格說起來，他死得毫無意義，不過看著他身上比自己還乾淨的衣服，艾蜜莉忽然覺得他有點罪有應得，天知道她在跟敵人廝殺的時候這傢伙跑去做什麼了，竟然一滴血都沒有沾到

「我們齊格爾克人，要有金的柔韌，要有赤銅的內斂，要有青銅的雅緻，還有鋼鐵的心，希望你們能與我，一起重建這個國家！如何？」

「喔！！！」

「還有一件事，你們的自由與即將變好的生活，是由東、南、西、北，四塊大陸的王族一同爭取的，從今往後，我將開放四個國家之間的通訊交流，不是因為別的，而是我認為這對我國的發展會有顯著的功效，為了這個國家，大家就忍一忍吧。」

隨後，她在人群的高呼聲中轉身離開

回到王宮後，她找了個地方把身上的衣服換一換，宮中的事務長也找了過來

「陛下。」「還沒加冕，還是先叫我公主吧，還有，把我找個安靜一點的房間，窗外的風景要看的到山，還有……看好小王子的奶媽，不準讓她和外界有任何聯繫。」

聽事務長一直沒有回應，艾蜜莉轉過頭去

「還有什麼問題嗎？」

「恭迎殿下回宮。」

艾蜜莉輕笑了一下，「別謝這麼快，我還有很多事情得做，很快要再出國，就說我因為傷勢過重，需要靜養一段時間，會優先處理要緊的文件，在我休息的這段時間內……」「殿下為何如此信任在下？」

「您是您提議讓母后將我送出國的。」「可是……」「留在這裡對我來說也是死路一條，送去萊文瑟茵的話，國王看到和自己女兒年紀相近的孩子肯定會心生憐憫，一定會好好對我。」

「殿下……」「也許我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但你們對我的好，我還是有感覺的，很多事情雖然已經被抹去痕跡，但相關的感受和精神還是會刻印靈魂，從一個人，到一個國家，乃至一個民族。」

事務長點點頭

「閣下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就先去辦我交代的事吧。」

接著，她前往了議事廳，推開門，看見大家一如往常地聊著天，她不禁鬆了一口氣

「女王陛下。」

葉雁玩鬧著向艾蜜莉敬禮，艾蜜莉微微一笑，從他身邊走過，這有點不像她，但考慮到她剛才經歷過的那些事，還沒緩過神來應該也不算太奇怪

「死多少人？」「革命軍全軍覆沒，我們戰鬥群基本上是沒事。」

艾蜜莉愣了一下，「全部嗎？」「可以確定的是，外面那兩個坑已經快沒辦法燒了，架了雨篷，還在旁邊多挖了幾條溝，但……妳知道。」

艾蜜莉點點頭，「白英的傷怎麼樣了？」白英笑了笑，「沒事，都是皮肉傷而已。」

「艾蜜莉小姐……那……他呢？」

看著曦虹抱在懷裡的孩子，艾蜜莉陷入了掙扎，國民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艾蜜莉對要不要收這個孩子也很猶豫，感覺他長大後自己被報復的機率很高，星河湊過去瞟了一眼，看起來一臉嫌棄

「噁心的東西……艾蜜莉，妳確定妳要收嗎？」「我在考慮，年紀這麼小，丟給爸他應該會瘋掉吧……」

亞黛兒苦笑了一下，不過仔細一看，這個小傢伙其實挺可愛的，不怕生，滾著漂亮的深藍色眼睛好奇的觀察著這些突然出現的陌生人

「不過他長得跟艾蜜莉怎麼這麼像啊？」

納森也挺喜歡這個小傢伙的

「不然丟給伊姆養吧。」艾蜜莉愣了一下，「柯羅莎的哥哥嗎？」「對，我在南方唯一的敵人，不過妳怎麼知道那是柯羅莎的哥哥？」

「Emu啊，她告訴我的，在夏城的時候我們倆不是住一塊兒嗎？無意間談到的。」

艾蜜莉伸手從曦虹那裡接過姪子，小傢伙一到艾蜜莉懷裡就笑了出來，艾蜜莉輕笑了一下，忽然覺得胸口有點悶，她深吸了一口氣

對不起啊，小傢伙……

「我已經找好藉口離開了，現在要……革命軍的賠償、稅務減免……還有什麼事我漏掉的？」

亞黛兒想了一下，「國內的新政策呢？」「我打算先不管這個，先讓人民休養生息。」

這時一個斯文俊秀的男子走了進來，黑髮黑瞳，踩著優雅的身段和步履，稜角分明的臉龐透露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但那雙眼睛卻又像在嚮往著什麼般熱烈

「里維？」

艾蜜莉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男人，納森臉上充滿著笑容，這下可好玩了，湊到星河耳邊

「是青梅系跟天降系耶，妳賭哪一個？」

星河想了一下，「我賭……可是青梅系是黑長直耶，兩個實力相當吧……」白英也湊了過來，「我覺得啊……應該還是干將的機會大一些，因為你看嘛，里維畢竟是……你們懂得。」

星河露出了邪笑，納森轉頭看向她，臉上的笑容也漸漸變了味，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柯羅莎打來的

「跟妳說件很有趣的事……」「納森……陛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