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le 02·殺手的敘事詩 No. 02-09

本章節 2560 字
更新於: 2021-06-14
No.02-09.

薇恩表示,穿在身上的、加冕用的禮服快要壓垮她了,並且黛絲莉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她的火氣略微的開始上頭。

侍女還在給她系上袖口的繩帶,在穿衣鏡前站了有八年的她終於忍不住抬腿就走,打開房間門,把門外兩位正在等待的男人拽進屋。特別是本來在陪森萬說話的藍道爾多,看著叉腰的她,分分鐘有一種要被賜死的錯覺。

「黛絲莉跑到哪裡去了?」薇恩微微揚頭,眯著雙眼以審問者的姿態,在氣勢上逼迫藍道爾多說出實話,所有人都知道,藍道爾多最不會撒謊。

藍道爾多頓覺嗓子發乾,本來他的確是和黛絲莉一起過來的,但是中途被侍衛叫走了。他感覺自己是瞞不住的,只好老老實實回答:「侍衛把黛絲莉叫走了,維特拉似乎有話要說的樣子,所以她就去地下的監牢了。」

薇恩繼續盯了藍道爾多數秒,然後拎起裙子踩著後跟不低的短靴鏗鏘地走開,不顧其他人的勸阻,執意要去地下找到黛絲莉。

——她最不喜歡聽到的就是黛絲莉再一次去見維特拉。

城堡修復的差不多了,地下不再擁有青苔與積水,專門鑿開的小窗內透露出來自地上的光,重新啟用的監牢更加善待了罪人。

重新鋪就的地面散發著清新的味道,踩在上面的腳感也很舒服,黛絲莉的白色長袍在黑色的地磚上格外醒目,作為首席的統一裝束,她僅僅能加上一點法耐德家族的深紅色作為點綴,配合上她酒色的眼睛如絕妙之筆。

她的盤發是藍道爾多親手的傑作,他們在登記結婚後並沒有舉行婚禮,只是在法耐德的大房子修葺完之前暫時住在了城堡里而已。

「你沒與兌現諾言。」維特拉聽到了黛絲莉不緊不慢的腳步聲,雙手抓住欄桿,失望地苛責,「奧卡西利斯現在在哪裡?」

「奧卡西利斯被發配了,王的意思是他擁有常人沒有的智慧和才能,今後還是會有用處的。有關於我和你的諾言,介於存在一個沒有時間限定的紕漏,恐怕兌現起來會非常困難。」黛絲莉在對待維特拉的事上始終保持平淡狀態,也符合首席穩重的身份,而且這個決定的確是經過薇恩的審批的。

「你這個用心險惡的女人!」維特拉的手用力,晃動著根本晃動不了的欄桿,要被關押在這裡一輩子的她把與奧卡西里斯的會面當作最後獲得自由的救命稻草,然而這跟稻草遠在天邊。

黛絲莉抬起手指,把維特拉身上最近積聚的些許魔法全部吸收掉,順便改變了一下監牢里的符文,防止任何不被允許的魔法出現。

魔法師被允許傷害其他生命,但這必須接受監管,在未被批准的情況下用魔法傷害其他生命,將會受到慘絕人寰的責罰。

「終究,你也會腐化墮落的,你心裡的那片絕望我可是真真切切的見識過。」維特拉給黛絲莉來了個離別贈言,既然會被永世關押,日後她絕對會搞些小動作以發動黛絲莉布下的殺戮符文,以此為契機喚醒那些繼續躲在陰暗角落裡忠心耿耿的支持者,去擾亂這難得的安寧。

「到那時,自會有人來殺我的,請放心。」黛絲莉轉身離開,迎上前來找她算帳的薇恩,尷尬地面臨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

很顯然,對於更衣時的缺席,薇恩的暴怒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只是抱歉地笑著,把薇恩的嘮嘮叨叨屏蔽掉,順便和薇恩斜後方的藍道爾多來個眉目傳情。

當他們重新在坎特伯雷內住下后,薇恩要比以往聒噪太多,經常一件事情能夠絮叨上很久。比如說現在,黛絲莉不想去猜測薇恩這次可以教育自己多久,按理說以前這樣做的人似乎是她自己。

「那麼我們要趕快去神殿了呢,我們要在最好的時間裡舉行加冕禮。」黛絲莉上前挽住薇恩的手臂,微笑著連同懵掉的森萬和藍道爾多直接一同傳送,趁著前來參加加冕禮的人剛開始陸續到達,直接落到神殿後方的他們還有足夠的時間準備,雖然幾位神甫被嚇了一跳。

「你到底在玩什麼鬼花招?是不是維特拉又說什麼了?」薇恩挑起眉毛,黛絲莉的貓膩和心虛太過明顯,她必須要知道出了什麼情況。

「我給了她一個求死的機會,免得她一直心裡不適,解除對奧卡西里斯抱有的幻想。」黛絲莉只得簡短解釋,她的意思就是那些被她改變了的符文,其實和對全帝國魔法師的監管所實行的符文是同一種,一旦使用了沒有被批准的魔法,普通人是當即發動麻痹,而對於維特拉,將是直接電擊死刑。

薇恩並不知道這一點,但是知道了黛絲莉大體的意思,「我相信你作出的是正確判斷,你一直能解決好所有的問題。」

黛絲莉淡淡一笑,讓出點位置讓薇恩走過去,她走到了藍道爾多的身邊,默默地握住了丈夫的手,手心裡還有點虛汗。

所謂的心虛其實是因為對監牢里符文的改變未向薇恩進行審批,她生怕對維特拉的命運進行簡單的改變會不符合薇恩的心意。她能放得開讓維特拉一死,但薇恩不一定會做到如此開放的心態。

——生是對關押者的最大煎熬和懲罰。

她反而到此為止只想著殺掉維特拉一了心愿,然後安安穩穩做自己的首席工作。藍道爾多握緊了她的手,帶著她向他們應該在的位置走去,順便在她的耳邊說了幾句快要被嚼爛的誇獎的話語,惹得她差點笑出聲來。

神殿依然保持著破敗的模樣,躍出地平線的日光正好從最高的一面牆上透進來,照耀在光與星之神的雕像上,給那枚魔法石注入了大量的光,折射出的力量點燃了安放在各處的白蠟燭,絢爛卻溫馨的光芒散發著魔法,看起來就像是放大版魔法師身上自然溢出的塵屑。

如此的光景大概就是她以前試想過的最好情況了。

她轉頭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藍道爾多,他們相握的手始終沒有鬆開。藍道爾多對她的支持是最大的動力,尤其是那一雙迷人的雪青色眼睛里始終如一的寵溺,是她這輩子最值得去為之付出的東西。

「哦,藍道爾多·法耐德,你和海倫娜是目前對我來說最寶貴的東西了。」她的另一邊,坐著那個被她救下的小女孩,不過她對藍道爾多話裡有話,有些東西不是加冕禮上應該挑明說的,暫時讓其再猜測一段時間也不錯。

藍道爾多沒有明白她口中的「目前」是個怎樣的意思,被吊起的胃口令其渾身難受,心裡倒是有個突發的想法,可是可能性有點低直接被否決掉了。本想一問到底的藍道爾多被開始的加冕禮阻止,只能不得不把問題咽下去,等到回家的時候再詢問一番。

總體來說,她故意賣的關子是件好事情,甚至可以歸類為另外一種打破傳統規則的好事情。

她忍不住嘴角的笑容,眼睛里晃蕩著最純美的酒,輕輕鬆開和藍道爾多相握的手,然後放在了自己的腹部上,給其來了點小提示。之後,她不得不捂上藍道爾多的嘴,防止明白過來的傢伙發出怪叫。

——就是藍道爾多剛才想到的那個不可能。

她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指了指正在向光與星之神的雕像行禮的薇恩,告訴藍道爾多他們應該注意加冕禮了。

朝日向上升了一點,純白的光溢滿了整座神殿。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