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工就加班

　　她們從烘衣架取回制服，一套塞進衣櫃、一套換上，穿上深紅制服布鞋後推開引人注意的嘎啦響大門，牽手跑過庭園竄進茶水間。

　　交爾斯：「給我用走的！」

　　一進側門，她們就被交爾斯大聲喝斥到當場愣住。

　　交爾斯：「應答呢！」

　　艾牽著璐的手說：「知道了。」

　　「是『是的，交爾斯會長』！連這個都要教嗎！」

　　璐輕咬了咬上唇：「是的，交爾斯會長。」

　　「我是對艾說！到見習結束為止，妳們就是這裡的員工。我沒問妳們話，不準擅自搭話。」

　　璐皺緊眉頭欲要張嘴，就瞥見身穿制服立在交爾斯右後側的賓向她使眼色，他並板起手掌、略微欠身的道歉。

　　艾也看到了，於是說：「是的，交爾斯會長。」

　　交爾斯嘖了聲嘴，對賓說：「下次叫她們快點，浪費時間。」

　　賓：「是的，交爾斯會長。」

　　交爾斯：「聽說妳們有自己的幻獸。」

　　「是的。」艾說，立刻察覺交爾斯臉色不對：「──交爾斯會長。」

　　「叫出來看看。」

　　璐：「你說叫就──」

　　璐說到一半被艾遮嘴，艾：「璐的意思是，我們的魔力不夠，召喚一下子就會全身無力，需要休息很久。」

　　交爾斯：「哼、孤兒院的天才，也就這種程度吧。」

　　「是孩童之家！」璐掰開艾的手大聲道。

　　「沒問妳，閉嘴，教不會啊！嘖，賓，交給你。」

　　「是的，交爾斯會長。」

　　待交爾斯離開，賓對她們說：「制服還合身嗎？」

　　艾：「真不敢相信你能受得了交爾斯。」

　　「交爾斯會長人很好，只是性子急──我們邊走邊說。」他招手示意。「今天為了明天的夏季拍賣會有很多事要處理，會長才會這麼焦急。」

　　「這樣呀？」璐雙手倚在頭後。「賓，你在這很久了嗎？」

　　「十歲時來到這裡的，已經四年了。」

　　艾：「咦？你沒有上學嗎？」

　　「我有在自修，已經修完義務教育了。」

　　璐：「好厲害！」

　　「謝謝。」他停在大廳通往展演場地的門邊。「今天妳們和我一起幫忙佈置會場，主要是幫忙搬運和擺放物品，跟著我做就可以了。」

　　璐舉手道：「了解。」

　　艾：「好呢。」

　　「要開始工作了，不可以閒聊。」他點頭：「我們要在每一席座位放置競標表，請跟我到下面的展台領取。」

　　「好──」


　　開始工作了啊⋯⋯璐、艾，加油喔！

　　赫曼爾妮藏身在展台上方的巨大燈具間，全身漆黑融入在黑暗中，注視著忙在數百張座位上安放文件的雙子。面無表情的她心中卻是層層波瀾。

　　這有不少地方無法用短鏡看穿，得問問大哥有沒有辦法改良。她自己倒還游刃有餘，其他三人可就無處藏身了呢。

　　她的視線追著雙子跑，眼神撞上來找碴的交爾斯，他數落了雙子一番後離開，雙子則在他身後偷扮鬼臉。

　　這傢伙到底在趾高氣昂些什麼？他知道在和誰說話嗎！⋯⋯不過妹妹們居然忍下來了，真的長大了呢。

　　就這樣，雙子在赫曼爾妮的暗中觀護與交爾斯的挑剔責難之間，一直忙到了晚上九點才下工，與賓結伴回到宿舍。

　　璐揉著肩膀說：「好⋯⋯累！」

　　賓：「辛苦妳們了，明天拍賣會也會很忙碌，很早就要起床。」

　　艾：「多早呢？」

　　「五點半。」

　　璐瞪大眼睛：「五點半！我們都還沒吃飯洗澡耶。」

　　「第一天就加班，妳們很不習慣吧？這樣吧，妳們先去洗澡，晚飯等等就好。」

　　璐：「咦？你來做嗎？」

　　賓：「是的。」

　　「好厲害！……可是你今天也和我們一樣累呢。」

　　「沒事的，我已經習慣應對這樣的情況。」

　　「這樣啊……真的可以嗎？」

　　「相對的，明天也要麻煩妳們再努力一下。可以嗎？」

　　「可以呀！」

　　「謝謝，妳們快去洗澡吧。」

　　「好呢。」

　　雙子回房從衣櫃翻出睡衣後，前往用水瓢從水缸撈水洗澡的浴室，或蹲或跪幫自己澆水、洗頭洗身體。

　　璐甩甩頭髮：「呼⋯⋯」

　　艾：「……交爾斯是不是故意找我們麻煩？」

　　「我也有想過呢，」璐說。「但他也有罵賓和其他人，可能就和賓說的一樣性子急？」

　　「嗯⋯⋯但次數不一樣呢。」

　　「唉⋯⋯」璐閉上眼連瓢幾次水沖洗乾淨。「姊姊，我洗好了，先出去了呢。」

　　「這麼快啊。」艾還在洗髮、滿頭泡泡。

　　璐朝艾眨眨眼咧嘴笑，跑出盥洗間穿衣服。

　　待艾也洗好來到兼作用餐區的廚房，璐正在幫忙賓準備晚餐。

　　「璐，麻煩妳擺餐具。」賓正握著平底鍋在幾個大盤子上游移。「艾，來的正好，可以吃飯了。」

　　艾：「謝謝、賓。」

　　璐：「還有我耶？」

　　艾：「妳只是肚子餓，所以先來找東西吃吧？」

　　「才不是！」璐的肚子卻咕嚕叫了一長串。

　　賓：「璐幫了我不少忙，而且很熟練。」

　　璐：「因為在家有時候也要自己做呀，姊姊也會做呢。」

　　「原來如此，」賓放下鍋子，捧起兩個盤子放於桌上：「我們用餐吧，很簡單的筆管麵就是了。」

　　艾瞇眼盯著捧來第三盤的璐：「嗯──還真的是呢。」

　　璐急忙說：「但我最喜歡吃了。」

　　「我也很喜歡吃呢。」艾壞笑。

　　「……哼。」璐鼓起臉。

　　賓：「這樣正好，我們坐下吧。」

　　他們各拉木椅在廚房唯一的四人木桌坐定。桌椅的高度頗高，璐、艾只能懸晃著腳坐。三人不約而同捧起叉子與眉齊：「感謝賦靈，慈愛無盡、魔力無盡、恩典無止盡。」

　　唸完，他們彼此對看、笑了起來。

　　「莫薩除外。」開懷過後，雙子低聲再加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