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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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5-24
人的一生當中總會做那麼幾件蠢事,而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會給自己帶來一輩子無法抹滅的陰影。

如果時間能夠重來,打死他都不會和對方告白,寧可沉浸在單相思的憂鬱裡,也絕不願親自揭開狼師的真面目。

落入那人魔爪他才明白,原來他不只懦弱,還是個單純到不行的笨蛋。

幸福的氛圍在一夜之間化為泡沫,轉為一宗駭人聽聞的綁架案。

有目擊者發現可疑男子抱著昏迷的少年離去,通報了警方,局裡目前正派出大批人力尋找他們的蹤影。

被下藥的他當然不曉得有多少人在找他,包含心急如焚的姊姊,當他逐漸回復清醒,甚至還沒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唔……」腦子裡渾渾噩噩,讓他產生一陣反胃。想要確認身在何處,卻驚覺看出去的世界一片黑暗。

他眨了眨眼睛,臉上傳來了布的觸感,原來眼睛被蒙住了。

從味道和感官來判斷,他似乎正位在隱密的地下室。

但是,為甚麼?他不是在和老師吃晚餐嗎?

他試圖移動身子,猛地發現自己竟無法動彈,雙手被繩子牢牢固定在頭頂上,只要稍微扯動,皮膚就會傳來刺痛。

種種難以理解的狀況讓他一時矇了,隨之而來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懼。

他的直覺告訴他必須逃離這裡,可無論如何扭動,繩索都沒有鬆脫的跡象,好似在嘲笑他白費功夫。

忽然間,遠方響起了步步逼近的腳步聲,在這幽寂的地下室裡格外響亮。

他抖了抖,雖然早已料到對方身分,依舊小心翼翼地問:「誰、誰在那裡?」

對方來到了他面前,伸手輕拂他的臉。

「你說呢?」

明明對方的行為舉止是如此溫柔,就像往常一樣,但是此時此刻,他是多麼希望站在這裡的不是那個人。

曾經令人陶醉的手掌,如今只在他身上留下滿滿的戰慄。

「老……老師?」他倒抽一口氣,聲音顫抖:「這是怎麼回事?」

「你在害怕嗎?」彷彿看穿他的恐懼,男人低笑著說:「可是我想對你做的事情,可是比光把你綁起來、矇住眼睛還要可怕幾百倍呢。」

「甚麼意思?你……你想做甚麼?」

對方沒有回答,而是拿下遮住他眼睛的布,用另一種方式告訴他答案。

重見光明的那一剎那,他的臉色煞白了。

視線所及的範圍內到處都是桌椅,那上面擺放各種神似刑具的物品,和一些他分辨不出來的東西。

他突然明白了,原來男人問他能不能對他做任何事,不是只情人之間的互動,而是指……

他看著面帶微笑的男人,瘦弱的身子不禁瑟瑟發抖。

「我啊,從第一眼看到你,一直是這麼想的……」男人忽而露出詭笑,脫下了他的制服褲,連帶扯掉最裡層的布料,粗暴地抬起他的腿,不顧他的抵抗將連接電線的小型玩物緩緩塞進門戶大開的後庭,「你就像純潔的羽毛,讓人想徹底弄髒!」

「不、不要……」他扭動著身體,亟欲擺脫異物的入侵,豈料男人卻把東西往更深處擠壓,被異物入侵的感覺令他發出吃痛的哀鳴:「嗚……」

見他面露痛苦的神色,男人更是如失心瘋般,朝電源狠狠一按,埋在他身體裡的東西頓時迅速震動,過猛的刺激立刻將他逼得哭叫出來。

「啊、啊!好痛……拔出去!」

「那怎麼行?」男人舔了舔他濕潤的眼角,一手解開褲頭,將堅硬挺拔的慾望抵在緊緻的入口,然後奮力一挺,「好戲……才剛開始!」

「啊啊!」

男人自進入他的體內,就瘋狂地抽動下半身,猶如一頭飢渴的野獸。下半身每退出一點,就會從他身體裡帶出血絲,原先在他體內作祟的玩意,隨著男人挺進的動作,不斷埋進更深入的位置。

「老師,不要……好痛啊!」

男人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在聽了他的求饒變得越加興奮。

「不想要?你不喜歡我嗎……嗯?」

怎麼可能不喜歡?但是他喜歡的,是那個在困境之中拉他一把的溫柔男人,而不是眼前這個強奸犯!

所有的感覺都聚集在被強迫交合的地方,男人毫無技巧的狂插猛幹,痛得他幾乎要昏厥過去。

不僅是身體上的疼,就連心都彷彿碎裂了般,令人難以呼吸。

為何對方會突然轉換性格,變成他不認識的模樣?

不……或許,這才是男人真正的面貌,他不過是被對方玩弄於股掌之間的迷途羔羊罷了。

從俘虜他的那天起,男人似乎就沒有放走他的打算。

對方變態的程度遠遠超乎了他的想像,每天都會想出不同花招折磨他的身心,從一開始拿東西塞進他體內,到後來變本加厲,鞭打、刀割、燒燙……各種殘忍的手段都在他的身上用了個遍,正常的皮膚越來越少,健康每況愈下。日復一日,他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痛苦,受到重創的心靈餘下灰暗和空洞。

不知從甚麼時候開始,他不再抵抗、不再哭著向對方求饒,甚至失去了逃跑的意志。

只希望早日解脫。

「求你……殺了我……」

到頭來,他不過是從一個地獄落入另一個地獄而已,根本不存在救贖。

剛在他身體裡解放的男人聞言一頓,將連日下來只靠打營養劑維生、骨瘦如柴的身軀抱進懷裡,「不……」

惡魔如此在他耳邊呢喃。

「好不容易得來的獵物怎能讓他輕易死掉?」



「夠了……」裴明卓打斷他的話。

藍辰翔沒理會,自顧自地說下去:「七天,那人把我關在地下室七天,我差點就堅持不到我姊和警察找上門了。」

針對此綁架案,檢察官最後以加重強制性交和私行拘禁罪等多項罪名把那瘋子起訴,想必那傢伙現在待在監獄可爽了!

雖說如此,還是好不甘心,出院之後他沒有一次不想回頭找對方算帳的。

「總之就是這樣,發生這種事,我也沒臉繼續在原來的學校待下去了……唔!」

裴明卓突然吻住他的唇,帶著不容反抗的氣勢。

他想要推開對方,但是才剛伸出手,就猶豫了。

這次的吻沒有以往的霸道,而是多了一份的溫柔,笨拙卻又帶著體貼。

「如果本大少爺遇到你說的那個人,絕對會讓他後悔出生在這世上。」

聽著裴明卓語帶殺氣地說出這段話,藍辰翔絕不會承認有瞬間心動了一下。他沒好氣地瞪著不良少年,「我沒叫你去犯罪,到時候被請去警察局喝茶,可別供出我的名字。」

他寧可靠自己的雙手修理傷害他的人,也絕對不要假借他人之手。

「喂!你幹甚麼?」藍辰翔抓住摸往他下半身的手,半生氣半窘迫地說:「這裡是我家,你不要亂來!」

「讓我做,」裴明卓輕咬他的脖子,「我保證這次會溫柔對你。」

想到上次被強上的經驗,藍辰翔就有氣,但是不得不說,聽到裴明卓近似懇求的語氣,他還是心軟了。

……幹,瘋了。

他一手摀住發燙的臉,一手指向旁邊的沙發,「去那裡……」

一得到許可,裴明卓二話不說,立刻將他抱到沙發上,迫不及待撩起他的衣襬,伸手撫弄胸前的突起,同時低頭含住另一邊。

藍辰翔抿著唇,隨著他的挑逗,逐漸加重了喘息。

「那個人」也曾像這樣,溫柔地撫摸那個地方,撫遍他全身……

自那頓晚餐後,一切就變得不一樣了。男人的溫柔不復存在,骨子裡只剩下虐待的慾望,折磨他欲死。

「又在想那傢伙了嗎?」裴明卓拂開他垂落至眼前的瀏海,邪笑:「現在和你做這種事情的人是我,只準你想我一個。」

他將舌頭伸進那微張的口中,和裡面躺著的交纏在一塊。

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和藍辰翔做這種事……雖然之前沒少做過,但他總以為藍辰翔是因為被威脅,才會屈就於他,乖乖讓他索吻。

為此他一直很不安,然而現在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滿足感取代了原先的不安。

既然答應和他上床,是不是代表這人願意向他敞開心扉了?

忽略了津液從嘴角流出的奇異感,藍辰翔挑下眉,「你在高興甚麼?」

高興終於捕獲兇狠的小野貓一隻。裴明卓沒把心裡的話說出來,攫起他的手指放在嘴裡輕咬,「對於本大少爺的告白,你的回答呢?」

藍辰翔心裡五味雜陳。

不知為何,每當看到裴明卓總會讓他想起那個該死的男人,但是這傢伙以往對他的親暱舉動和方才的告白又不能視若無睹。

說到底,他也不了解自己對裴明卓究竟是甚麼心情。

「從小到大,只要我一開口,就沒有得不到的東西,若說有甚麼是我執著想得到的,你大概是第一個。」

「不要再說了……」藍辰翔避開了他的目光,被那道灼熱的視線注視,簡直快窒息了。

「所以,成為我的人吧。」裴明卓褪下他的褲子,指頭探向他的股間,「我會對你好,十倍、一百倍,比之前更加更加的……」

「嗬,疼……」

一邊正在興頭上,另一邊家裡的大門卻不合時宜地打開了,伴隨清亮的女性嗓音響起。

「奇怪,我記得有鎖門啊!小翔……咦?」

外出回來的藍嵐愣愣地望著兩個定格的少年。

「你們在幹甚麼?」

開車到一半突然緊急剎車,任誰都會不爽。裴明卓不悅地皺眉,管不著對方是不是藍辰翔的姊姊,直接就回:「幹妳弟。」

「臥槽!」藍辰翔氣憤地坐起來,往他頭上一搧,「低調懂不懂?」

藍嵐認出壓在自家弟弟身上的正是上次來他們家的少年。

她不由分說走過去甩了對方一巴掌。

「你混帳!你知道小翔以前受過甚麼傷害嗎?那天他本來好好的,被你送回來就發高燒了……老實說,你對他做了甚麼!」

藍辰翔緊張地抓住她的手臂,「姊,妳冷靜點!」

這還是他第一次叫人家冷靜,從來都只有別人叫他冷靜的份。

裴明卓看著藍嵐,再認真不過地說:「我愛他,我愛藍辰翔,想親他,想抱他,想上他。」

說甚麼!藍辰翔朝他一瞪,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流往臉上了。

藍嵐僵著臉,確認般地轉向藍辰翔,「小翔,你告訴姊姊,你是同性戀嗎?」

「……我是雙性戀。」

藍家長女啞口無言了,裴明卓則是沉下臉。馬的,情敵又多了一個性別!

「那……」藍嵐瞥了眼充滿戾氣的少年,「你喜歡他嗎?」

藍辰翔垮下肩膀。

「我不知道。」聽起來還真不負責任。

藍嵐眨了眨美眸,故作正色道:「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不能給人家希望,又把人家狠狠甩開,這是不對的。」

「我像是那種人嗎?」

「哈哈,開玩笑的。」藍嵐戳了戳那張紅透的臉頰,想當然被嫌煩地揮開了。

自家老弟果然魅力四射,這才轉學第一個學期,就有人抱她家小翔美人歸了,雖然抱的人不是妹子……她仔細打量不良少年,對方給人一種走在路上隨時都要招架的感覺,可在面對小翔卻能收起銳氣,猶如對待珍貴之物。

不是女生又何妨呢?至少有人願意珍惜小翔,給她家小翔幸福,這樣就夠了。

「抱歉哪,打擾到你們好事,我先上樓去,你們完事了再叫我。」說完,她便一溜煙跑到樓上去了。

藍辰翔反應遲鈍幾秒,聽到二樓傳來關門的聲音,這才跳下沙發,對著樓梯大罵:「喂,妳好歹也把買回來的東西收拾一下吧!」

樓上的某間房門打開了,藍嵐的聲音傳了出來。

「那些東西等你們辦完事再說,你能幫我處理就更好了!我先追個劇,你們慢慢玩啊。」

然後「砰」的一聲,藍嵐又再度關上房間的門。

裴明卓抓住準備上樓找老姊理論的藍辰翔,將他重新壓回沙發上。

「好了,既然姊姊大人為我們製造機會,怎能浪費她的一番好意?快讓本大少爺幹你。」

「等等,你給我等一下!」藍辰翔推開不斷朝自己湊近的臉,不滿地說:「為甚麼老子一定要在下面?」

裴明卓危險地瞇起眼睛,趁藍辰翔沒能防備之際,將手指伸入他的後庭。

「嗯……!」

「呵,發出這種可愛聲音的你果然還是比較適合待在下面。」

裴明卓露出邪惡的笑,無視身下人毫無殺傷力的怒視,迅速完成擴充的動作,然後抬起對方的腳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將早已等不及被溫熱包覆的龐然大物對準開放的小洞。

「等等,會不會太快!不……啊啊!」藍辰翔摀著嘴巴,被進入的羞恥感讓他恨不得拿塊布蓋在自己臉上。

裴明卓承諾對他溫柔,果然說到做到,比起上回一口氣沒入整根,這次進入的過程可說非常緩慢。

但是……還是好痛!

狹窄的通道被緩緩撐開的感覺,疼得他不停冒汗,身體止不住顫抖。

「放鬆點……太緊了。」裴明卓動作輕柔地拭去他額頭上的汗。

老實說,他只想一股腦地幹進深處,蹂躪這具誘人的身子,直到滿足慾望為止。但是這麼做會給對方的身體帶來負擔,他已經犯過一次錯,這次他想要好好對待曾被他傷害過的少年。

「你看,全部進去了。」

藍辰翔痛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發出微弱的呻吟。

見他摀著嘴巴,不肯發出一丁點色情的聲音,裴明卓忽而產生欺負他的衝動,雙手各自抓住他的手腕壓在兩旁。

「靠,你是故意的嗎……啊、啊……嗯嗯!」

隨著他的挺動,斷斷續續的呻吟聲不斷從藍辰翔的口中溢出,後者羞恥難耐地閉上眼睛,在心裡把自己唾棄一番。

好丟臉……他的臉都在裴明卓面前丟光光了!

似乎從認識裴明卓開始,他就沒有面子可言。想到被人綁架,他鬼迷心竅主動抱住對方那次……還有在教室被性侵,在對方面前哭得一蹋糊塗那次……種種慘痛的黑歷史不論回憶幾遍,都叫他羞愧地無地自容。

說起來還真不可思議,他和裴明卓明明一開始都很討厭彼此,曾幾何時,這段關係漸漸變質,裴明卓對他產生好感,而他也不排斥這傢伙的親近?

裴明卓突然低下頭和他接吻,從抓住他的手腕改而與他十指相扣,將他飄遠的意識拉回現實。

「就算是殘缺的羽毛……」裴明卓深深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我也會緊緊握在手裡,永遠都不放手。」

眼睛周圍莫名有些灼熱,藍辰翔覺得丟臉甚麼的已經無所謂了。

沒想到這個輕易就能激怒別人的傢伙,情話倒是挺能說。

永遠都不放手……光是一句簡單的話語,就把他建立起來的心牆給打碎了。

他勾起嘴角,傾身摟著對方脖子。

如果殘缺的羽毛被呵護,依然能夠散發光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