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說到偵探，第一件事就是找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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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5-22
週六上午九點半，我在學校門口停下我的腳踏車，走過一整排整齊地停在圍牆邊的機車，來到正門前。
我們約好今天出發找貓，做地毯式的搜索，看來迷子還沒出現，我看了看手錶，已經到了約定的時間。
我走到最近的機車旁，借用後照鏡看到自己，我揹著一個簡便運動小肩包，穿著素色短袖上衣與卡其色長褲，雖然預計夏天的天氣會有些炎熱，但還是選擇了長褲，因為待會可能會跟著流浪貓的腳步在這種意想不到的地方爬上爬下，那些屬於貓的世界風景可能不是我這個人類可以輕易習慣的。
我照著鏡子，撥弄自己的劉海，心裡滿是期待，期待著迷子穿著便服出現在我面前。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
原來這就是一個單戀少年等待他心儀的女孩的心情。
沒多久，迷子拿著手機出現在我面前，她從兩個路口外沿著人行道與斑馬線，輕飄飄地走過來。
「那我們從中山路的那條橋開始吧。」迷子見到我就這麼說，盯著手機上的地圖畫面，她從來講話只說重點，不會浪費唇舌去說像是「早安」或是「你好」之類的社交辭令。
迷子說完，開始朝中山路那條無名橋的方向走去，那條橋大約在兩個街區以外。
而我卻像是棵樹木一樣愣在原地。
迷子轉過頭來，疑惑地看著我，眼神像是在看奇怪的外星生物。
他大概永遠無法理解為什麼我現在無法走動，只能呆站在原地，迷子不能理解我的心，這件事我早就已經知道了，雖然理性上接受了，感性上還是無法接受，我大概永遠也無法將我此刻的心情傳達給迷子。
這個世界實在是太殘酷了，竟然讓迷子無法理解這個事實，我現在所感受到的現實不管怎麼努力都無法傳達給迷子知道，我所感受到的震懾、所理解到的天啟，那有如神蹟般降臨在平凡的我面前的一切，不，降臨在愚蠢的我面前的一切，無法傳達給迷子知道，這點使我愣在原地，陷入深深的絕望。
我顫抖著雙唇，用盡最後一絲力地抖動著聲帶，勉強從口中擠出那僅有幾個簡單音節的句子：
「你好可愛，這件衣服很適合你。」
「白癡嗎？走了。」迷子說，轉向無名橋的方向。
我挪動無力的腳跟上迷子，心中激動的情緒還是無法平復。
這不是我第一次看到迷子的便服，但這次迷子的打扮實在太可愛了，讓我忍不住脫口對迷子說出了：「你好可愛」這樣的話語。而迷子也已經對我這張吐不出象牙的狗嘴習慣了，像是我平常就常對迷子說，我喜歡你，之類的話，可是我此刻受到的感動根本不是尋常的話語可以比擬的，今天的迷子可愛到足以讓世界上所有的正面形容詞失去重量及顏色，我甚至陷入深深地後悔，後悔自己曾對迷子說出那麼多次的「我喜歡你」。
那些話語雖然都是真心的，但在今天的迷子面前，他們顯得陳腐、不合時宜，渺小又不值一提。
就和現在站在這裡的我一樣。
如果殘酷的神在下一秒將奪去我的聲音，而在人生最後一秒我想竭力向這個世界傳達出一道訊息，那就是對迷子說：「你好可愛，這件衣服很適合你」。
而令人煩躁甚至令人氣憤的是，迷子對於自己今天散發出的超出平日程度的可愛完全沒有自覺，她那綁起的馬尾，裸露的後頸，純白的荷葉邊洋裝搭配暗紫色的女用提包，裙子下露出兩條白晰的小腿搭配羅馬式綁帶涼鞋，專注地看著手機或是筆記的樣子，那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當然，一顰一笑之類的是基於我自己腦中的想像，迷子與我會面以後就一直是一副平常面對我的那張一號表情），都如此牽動我的心。
如果我完全不認識眼前的這個女孩，我沒有自信不喜歡上她。
打扮過後的迷子竟然這麼可愛，而她那與平常一樣的態度反而令我有些煩躁，她還是像平常一樣怕生、話不多，罵起人來口無遮攔。
那煩躁感甚至讓我有點恨她了，她可以忽略我的感受，當作我不存在，但我希望她可以正視自己的可愛，用一種自信的態度表現出自己知道自己很可愛的這個事實。
不過這些想法都是我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迷子今天撇開外表不談，都和平常無異。
經過打扮的迷子表現得和平常一樣，光是這件事對我而言即是奢侈的浪費，現在的我就像是看到有人把鑽石丟到臭水溝裡的心情一樣。
儘管那顆鑽石是她自己花錢買的，她有權利處理自己的財產。
但我還是希望迷子可以正視自己的可愛。
迷子停下腳步，我們到了中山路上的無名橋，她打開隨身筆記，在空白處畫上無名橋的簡易地圖，用不同顏色的筆圈出了各自進行搜尋的範圍。
「知道了嗎？這樣分頭找比較快，你是紅色這塊，從這邊到這邊，這幾天沒有下雨，河水退縮之後留下的河灘地也要稍微看一下。」
迷子對我的叮嚀彷彿隔著山谷講話那樣，沒辦法好好進入我的腦子裡。
「鄭明路。」我喊了迷子的本名，用我最正經的語氣，配上我能夠擺出的，最認真嚴肅的表情。
迷子看向我。
「你很可愛，今天這件衣服很適合你。」我一個字一個字清晰地說出口，就像勞作課沿著虛線將教材剪下那樣清晰。
「好啦！知道了，你很煩耶。」迷子說完，闔上筆記本，獨自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到她分配的區域開始找貓。
迷子終於理解了，理解自己很可愛的這一點，我的心理油然而生一種飽滿的成就感，我在星期六特地早起出門要辦的事已經完成了，剩下的只不過是一些相對不重要的，旁枝末節的小事罷了。
手上握著迷子筆記本撕下的其中一頁，我依照分配好的範圍開始找貓，執行久違的偵探工作。
我們約好今天出發找貓，做地毯式的搜索，看來迷子還沒出現，我看了看手錶，已經到了約定的時間。
我走到最近的機車旁，借用後照鏡看到自己，我揹著一個簡便運動小肩包，穿著素色短袖上衣與卡其色長褲，雖然預計夏天的天氣會有些炎熱，但還是選擇了長褲，因為待會可能會跟著流浪貓的腳步在這種意想不到的地方爬上爬下，那些屬於貓的世界風景可能不是我這個人類可以輕易習慣的。
我照著鏡子，撥弄自己的劉海，心裡滿是期待，期待著迷子穿著便服出現在我面前。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
原來這就是一個單戀少年等待他心儀的女孩的心情。
沒多久，迷子拿著手機出現在我面前，她從兩個路口外沿著人行道與斑馬線，輕飄飄地走過來。
「那我們從中山路的那條橋開始吧。」迷子見到我就這麼說，盯著手機上的地圖畫面，她從來講話只說重點，不會浪費唇舌去說像是「早安」或是「你好」之類的社交辭令。
迷子說完，開始朝中山路那條無名橋的方向走去，那條橋大約在兩個街區以外。
而我卻像是棵樹木一樣愣在原地。
迷子轉過頭來，疑惑地看著我，眼神像是在看奇怪的外星生物。
他大概永遠無法理解為什麼我現在無法走動，只能呆站在原地，迷子不能理解我的心，這件事我早就已經知道了，雖然理性上接受了，感性上還是無法接受，我大概永遠也無法將我此刻的心情傳達給迷子。
這個世界實在是太殘酷了，竟然讓迷子無法理解這個事實，我現在所感受到的現實不管怎麼努力都無法傳達給迷子知道，我所感受到的震懾、所理解到的天啟，那有如神蹟般降臨在平凡的我面前的一切，不，降臨在愚蠢的我面前的一切，無法傳達給迷子知道，這點使我愣在原地，陷入深深的絕望。
我顫抖著雙唇，用盡最後一絲力地抖動著聲帶，勉強從口中擠出那僅有幾個簡單音節的句子：
「你好可愛，這件衣服很適合你。」
「白癡嗎？走了。」迷子說，轉向無名橋的方向。
我挪動無力的腳跟上迷子，心中激動的情緒還是無法平復。
這不是我第一次看到迷子的便服，但這次迷子的打扮實在太可愛了，讓我忍不住脫口對迷子說出了：「你好可愛」這樣的話語。而迷子也已經對我這張吐不出象牙的狗嘴習慣了，像是我平常就常對迷子說，我喜歡你，之類的話，可是我此刻受到的感動根本不是尋常的話語可以比擬的，今天的迷子可愛到足以讓世界上所有的正面形容詞失去重量及顏色，我甚至陷入深深地後悔，後悔自己曾對迷子說出那麼多次的「我喜歡你」。
那些話語雖然都是真心的，但在今天的迷子面前，他們顯得陳腐、不合時宜，渺小又不值一提。
就和現在站在這裡的我一樣。
如果殘酷的神在下一秒將奪去我的聲音，而在人生最後一秒我想竭力向這個世界傳達出一道訊息，那就是對迷子說：「你好可愛，這件衣服很適合你」。
而令人煩躁甚至令人氣憤的是，迷子對於自己今天散發出的超出平日程度的可愛完全沒有自覺，她那綁起的馬尾，裸露的後頸，純白的荷葉邊洋裝搭配暗紫色的女用提包，裙子下露出兩條白晰的小腿搭配羅馬式綁帶涼鞋，專注地看著手機或是筆記的樣子，那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當然，一顰一笑之類的是基於我自己腦中的想像，迷子與我會面以後就一直是一副平常面對我的那張一號表情），都如此牽動我的心。
如果我完全不認識眼前的這個女孩，我沒有自信不喜歡上她。
打扮過後的迷子竟然這麼可愛，而她那與平常一樣的態度反而令我有些煩躁，她還是像平常一樣怕生、話不多，罵起人來口無遮攔。
那煩躁感甚至讓我有點恨她了，她可以忽略我的感受，當作我不存在，但我希望她可以正視自己的可愛，用一種自信的態度表現出自己知道自己很可愛的這個事實。
不過這些想法都是我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迷子今天撇開外表不談，都和平常無異。
經過打扮的迷子表現得和平常一樣，光是這件事對我而言即是奢侈的浪費，現在的我就像是看到有人把鑽石丟到臭水溝裡的心情一樣。
儘管那顆鑽石是她自己花錢買的，她有權利處理自己的財產。
但我還是希望迷子可以正視自己的可愛。
迷子停下腳步，我們到了中山路上的無名橋，她打開隨身筆記，在空白處畫上無名橋的簡易地圖，用不同顏色的筆圈出了各自進行搜尋的範圍。
「知道了嗎？這樣分頭找比較快，你是紅色這塊，從這邊到這邊，這幾天沒有下雨，河水退縮之後留下的河灘地也要稍微看一下。」
迷子對我的叮嚀彷彿隔著山谷講話那樣，沒辦法好好進入我的腦子裡。
「鄭明路。」我喊了迷子的本名，用我最正經的語氣，配上我能夠擺出的，最認真嚴肅的表情。
迷子看向我。
「你很可愛，今天這件衣服很適合你。」我一個字一個字清晰地說出口，就像勞作課沿著虛線將教材剪下那樣清晰。
「好啦！知道了，你很煩耶。」迷子說完，闔上筆記本，獨自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到她分配的區域開始找貓。
迷子終於理解了，理解自己很可愛的這一點，我的心理油然而生一種飽滿的成就感，我在星期六特地早起出門要辦的事已經完成了，剩下的只不過是一些相對不重要的，旁枝末節的小事罷了。
手上握著迷子筆記本撕下的其中一頁，我依照分配好的範圍開始找貓，執行久違的偵探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