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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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5-14
第28章:火星
這麼多天了,明天終於可以來淺水,這次大家換了間酒店,房型也換成了樓中樓,出乎意料的是大家住起來竟然一點也不尷尬,當然,除了白英和羅伊以外大家都住的挺舒適的

艾希琳津津有味地躺在床上看葉雁帶回來的幾份筆記,興許是萊奧也常給她講血石英的故事,她對這個也很有興趣,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葉帛一直騷擾她,在一次又一次把葉帛推開後爆發了

「走開!」

她高亢的聲音引來了大家的注意,但除了艾蜜莉以外的人似乎都不怎麼驚訝,就連亞黛兒和羅伊都看起來只是有點驚訝,一種被背叛的感覺扼住艾蜜莉的脖子

「你們都知道……」

她好不容易的說出了這一句話,亞黛兒轉過頭看著她,不躲不閃,沒有半分愧疚,氣氛一時之間有些緊繃,艾蜜莉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氣氛霎時凍結

「我去削水果,你們要吃什麼?」

現場一片安靜,她嘆了口氣,但齊格爾克政府對起義平民的屠殺已經傳到了南方,大家都說齊格爾克皇室天性暴虐,根據北方的研究,這種暴虐是流淌在血液裡的,會一代一代的傳承下去,對此艾蜜莉也感到十分無奈

「你們也相信那個說法?」「妳再說什麼……」「星河妳給我閉嘴!」

南方媒體的狂轟濫炸已經把她逼到了極限,雖然沒有一個南方人發現過她的身分,但這種無形的壓力實在讓她喘不過氣,特別是星河有意無意投來的眼光,她是北方人,將這幾百年來累積下來的研究成果奉為圭臬就如同所有的北方子民,對科學的崇敬有時偏激的超越分水嶺

「妳到底在不爽什麼啊?有人霸凌妳了嗎?發什麼神經……」

「妳才神經……」亞黛兒看不慣好友被欺負於是懟了回去,「妳到底在高傲什麼?自從新聞報出來以後妳整個人都變了妳知道嗎?」「不是我變了,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是你們自己沒看清好嗎?」

葉雁忍不住了,「這種事情沒什麼好吵的好嗎?現在都給我把嘴巴閉上,尤其是妳星河,北方的研究很準確這我知道,但沒有例外嗎?純水解離發生的機率雖然小不代表不會發生,不是嗎?妳覺得艾蜜莉會和她的哥哥一樣是殺人魔嗎?」「所以現在都是我的錯囉?那剛才她拿刀的時候你們到底在緊張個什麼勁?少裝好人了,偏見是深植在每一個人心中的,他們家還缺奇葩國王?」

艾蜜莉冷笑了一下,「就因為,我哥哥是心理變態,我祖上有心理變態,然後剛才看了亞黛兒一眼,又拿了刀,你們就覺得我要殺人了?」

她覺得十分不可思議,這時外面傳來玻璃碎掉的聲音,這已經不是這幾天第一次了,因為南方的某一位王子在東方狠狠洗了那個齊格爾克國王的臉,而現在齊格爾克國王回國了,還放話要進攻南方,就在這消息在民間悄悄發酵的時候,南方少有的魔物也因為逐漸增生的恐懼而數量激增

艾蜜莉氣不打一處來,拎著水果刀就去外面砍魔物去

亞黛兒不放心,追了出去,亞黛兒有些愧疚,她知道剛才艾蜜莉的那一看根本一點惡意也沒有,她只是想知道為什麼沒人告訴她艾希琳已經恢復語言能力,但不知道為什麼星河咬著這件是不肯鬆口

「妳有病啊?」納森一臉不悅的看著星河,星河翻了個白眼,「少裝聖人了,她拿刀的時候你們不也怕得要死?她長得跟那個傢伙簡直一模一樣,你們敢說剛才那個狠勁你們不怕?」

幾人都安靜了,羅伊抱著艾希琳,終於開口了

「星河,妳說艾蜜莉身上有變態的基因,我們誰不是呢?依妳們的觀點,人類是一個物種,那妳身上不是也有變態的基因嗎?人就是人,都是卑劣低賤的生物,這樣可以接受嗎?這裡還有孩子能不能收斂一點?」

他摸摸艾希琳的頭,「沒事,和妳無關,看妳的書,你們兩個姓葉的去睡覺,不要打擾你們叔叔在那兒鬼扯一些沒營養的大道理。」

艾蜜莉洩憤般地猛砍著魔物的身體,沒有鎧甲的保護,她已經遍體鱗傷,但還是一刀一刀的像魔物揮砍著,就在她想深入一點時,亞黛兒拉住了她,將她拖離了那片沙灘,她這才回過神來

「對不起……」

亞黛兒有點緊張的看向全身是傷的她,心疼的輕撫著白皙手臂上的傷口,好像沒聽到她的道歉

「我帶妳去處理傷口……」

艾蜜莉看向遠處,那些魔物漸漸消失了,仔細一想,那種魔物長著金色的鱗片,面部輪廓和哥哥十分相似,她這才意識到那些魔物是自己的恐懼,亞黛兒牽著她的手

「走,回去了。」

亞黛兒半拖半拽的帶著艾蜜莉回去,但艾蜜莉堅決不進室內,這下亞黛兒也奈何不了她,她跳上了外面的吊床,亞黛兒無可奈何,只能拿著紗布和藥去外面替她包紮傷口

干將坐在沙發上一直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幾人爭執,一切是由他起的,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在某些部分,他和莫邪很像,真的很像,他們在關鍵時候都一樣的怯懦

亞黛兒輕輕給艾蜜莉上藥,艾蜜莉輕輕一笑,「妳還真是個溫柔的人……半年前妳還不是這個樣子的……」「半年前妳也不是這樣的,經歷這麼多每個人都會變的。」「經歷?經歷了什麼?」

亞黛兒將自己其實早就死過一次的事情告訴了艾蜜莉,雖然沒有因此發生什麼事,但她還是覺得哪裡怪怪的

「這又沒什麼……」亞黛兒搖搖頭,「妳不懂,我之所以能和魔物溝通是因為我就是父王對失去摯愛的恐懼,我也是魔物。」

「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星河知道,誰知道那傢伙又會做出什麼事……」

亞黛兒摸摸艾蜜莉的頭,「那傢伙本來就有點怪,妳就不要在意這些點了好嗎?」「她到底怎麼了,前幾天都還好好的,到底……」「她也有自己的心事,妳也知道她是個不敢把心事說出來的人,給白英一點時間,他會讓她說出來的。」「我們憑什麼一直忍受她?北方的高科技對我來說只是玩具,我們還怕她?」

亞黛兒嘆了口氣,「冷靜,僅憑妳一個和整支北方軍隊應剛會出事。」艾蜜莉聽聞此話眼睛睜的老大

「所以妳也想過要處理北方?妳不要命啦?」亞黛兒頓了一下,Shi...

「不過有件事我很生氣……」這件事艾蜜莉憋了很久,她怕說出來後會被亞黛兒笑

「妳說說看。」「妳不會笑我吧?」亞黛兒想了想,「看情況,除非忍不住不然我應該不會笑妳。」「那妳不會告訴別人吧?」「這我倒是可以保證,我不說出去。」

艾蜜莉醞釀了一下,「干將竟然什麼也沒有說……這嚴格說起來是我們倆的家事吧?然後他什麼都沒有說……妳不覺得他很過分嗎?雖然這件事跟我也有關係,但是……但……他意思一下,說:『跟她無關』也好啊……就算假的有什麼關係呢……」

亞黛兒微微一笑,這傢伙自己還沒意會到自己的心思

「妳要告訴他妳的看法,畢竟他也是個算是個受害者,妳想想,這件事出來,西尼蘭洛首當其衝,他也很慌,妳別怪他……」

這時候艾蜜莉的傷也差不多處理好了,但她還是不願意進去,亞黛兒也不想逼她,自己回去室內了,室內的氣氛很僵,亞黛兒沒有多說一句話便上樓去了,葉雁也拉著曦虹躲到一樓的房間裡,納森也將柯羅莎趕上樓,剩下白英、納森、星河、干將四個人在一樓客廳

「真的不管啊?」

曦虹早就累了,她打了個哈欠,葉雁心疼的撫摸著她的臉,「累了就說,幹嘛跟我們在外面……」「唉,沒關係啦,這又沒什麼……」葉雁躺了下來,親了她一口,「愛妳,回國後給妳補辦婚禮。」「不要,我不喜歡形式上的東西。」「妳就甘於一個名分?」葉雁有點小生氣,但也不強求,「只要妳高興都好。」其實曦虹也隱隱察覺到了葉雁的小心思,「你想要的,我能力所及的範圍內也可以給你。」葉雁聽了有點小開心,他真的好想看看曦虹穿禮服的樣子,「妳長那麼漂亮不穿穿看婚服太可惜了……」「好啦,我好累……」「抱歉。」曦虹網葉雁身上靠,看著她漸漸睡熟,他也閉上眼睛,沒什麼比這一刻更值得珍藏了

外面,四人依舊僵持著,最後納森終於忍不住了,衝上去揍了一直沒有表態的干將,他就忍這個傢伙很久了

「馬的,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那天幹了那件事會落得今天的下場?」

干將也不忍了,「這件事到底和我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你要我看著艾蜜莉被打死嗎?」

納森冷笑了一下,「是嗎?說的好像你是個正人君子一樣,那你剛才為什麼不說話?」「那你呢?你做了什麼?」「我做了什麼?是我寫的新聞稿,是我花錢把艾蜜莉的名字從每一間報社媒體八卦雜誌的報導裡面抹除,是我花錢買通兩大搜尋引擎將資料庫裡所有有關艾蜜莉和齊格爾克之間有關的所有搜尋詞,你做了什麼?什麼都沒有。」

他輕蔑的看著干將

「你們南方王室都一樣,自私自利又滿嘴謊言,施捨一點點的好把想要的東西禁錮在身邊。」「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們北方人不也一樣嗎?自以為理性,把所有研究出來的東西當作武器去對付那些你們看不順眼的事物……」

樓下的爭執,羅伊都聽在耳裡,白英也受不了了,起身來到樓上,兩個男人相互對視,一種詭異的熟悉感被喚醒了,羅伊別過視線靜靜看著遠處夜色下的山巒,

「真有趣,對吧?你喜歡人群卻碰不到,我討厭那些東西,但它卻像蒼蠅一般糾纏著我……」

「你在嘲諷我嗎?」羅伊看著惱火的白英,他的眼裡不帶有任何一絲情緒

「請問現在是哪一個你在說話呢?」看見羅伊冷酷的神情,白英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

清冷的月色透過窗,照亮了兩張冰冷的面龐,如鑰匙將兩枚禁錮在軀殼裡的靈魂鬆綁

「當年是你和你的家族背叛了我……」「不是我,我是羅伊.亞恆,至於你到底是誰還得由你自己定義。」

白英看著坐在窗前的羅伊,兩股詭異的情緒正在衝突

「是愛情的力量嗎?」羅伊微微一笑,「你也可以這麼解釋。」

白英也坐了下來,「萊文瑟茵家盡是衣冠禽獸,這點你也親眼見識了。」「是嗎?那又如何?」「他們不懂得反省,你看看血石英落在他們手上發生了什麼?」

羅伊冷冷的看著白英,「你要控制住那個東西,眼前的東西才是真實的,你應該和我一樣十二歲就悟到這點了……」聽到這裡,白英忽然笑了

「原來你都記得……」「是,我都記得,那又怎麼樣?」白英笑了出來,「這招高明,連自己都騙……」「我沒有騙自已,是我選擇看現在有的東西,反正過去沒辦法再追回,而且我就是我,至於另外一個記憶,我選擇把它當夢境,反正受傷的不是這個身體,享受的也不是,我只是多了一些畫面在腦海裡而已。」

白英嘆了口氣,「到此為止吧,我有點累了。」「喔,這麼養生。」

白英頓了一下,「我有的時候真的很想掐死你……」「隨你。」

這時亞黛兒上樓了,下面爭吵的聲音也在不知不覺中停了下來,羅伊露出了微笑

「我再去沖個澡,你如果累了就先睡吧。」羅伊點點頭,白英的床位在樓下,聽到下面沒有爭吵聲後他也就下去了,下去後,他看見星河神情低落的再收拾東西

「我受不了了,我要再開一間房間。」白英沉默了一下,也收起了東西,「開雙人房,我陪妳。」「不用了……」「我不放心,讓我陪妳吧。」

星河知道自己拗不過白英,只好由著他,也許她也知道自己很需要他的陪伴

干將萊到外面,艾蜜莉看著他,委屈的掉了眼淚,她知道自己有錯,但她也希望有人可以替她說話

「對不起……」他靠在吊床邊,眼神愧疚,「我知道妳很生氣……我該怎麼補償……」「不是我的錯……」她抱頭流著淚,干將第一次的見她哭,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敢安慰她,怕會傷她更深

「對不起……我……我不會讓妳為難的,這次我會站在妳這裡……」

艾蜜莉抬起頭,看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他,「真的?」「嗯。」他向她伸出手,「走吧。」艾蜜莉又把頭低了回去,這次干將懂了,「我們去外面走走吧,我也不想回去。」艾蜜莉這才願意下來,「妳要去哪?」「不知道,你要帶我去哪?」干將想了想,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個地方

「我進去幫妳拿件外套,等我。」

拿了外套之後兩人到了酒店外的租車處,租了一台重機

「這東西我會騎耶,爸……陛下有教過我。」「原來妳直接叫萊文瑟茵陛下爸爸嗎?」

艾蜜莉有些尷尬,「差不多是這樣……不行嗎?」「可以啊,只是覺得有趣,感覺妳和萊文瑟茵陛下更親呢……」「亞黛兒只是父王這個稱號叫慣了才連私底下都這麼喊,你都不知道他有多難過。」「那妳想騎車嗎?如果妳想的話給妳騎。」

艾蜜莉搖搖頭,「現在狀態不太好,而且我也不知到你要帶我去哪啊,還是你來吧。」「好。」

艾蜜莉上車後貼在干將背上,溫暖的感觸就像那天夜裡兜風一樣,好像每一次自己需要幫忙的時候他都會在身邊

兩人騎車上山,在一條陰暗的路上停了下來,艾蜜莉有點害怕

「你要帶我去哪?」「跟我進來就知……」「你瘋啦?我雖然看起來有點傻但也不會沒事跟著男人單獨進樹林好嗎?」

干將嘆了口氣,萊奧的危機教育施行的非常成功

「我帶妳去看螢火蟲。」

「喔是嗎?」「不想去我帶妳回去。」「不要,我們走。」

干將抿嘴輕笑,「這段路有點陰森,如果妳怕的話……」「有什麼好怕的?」

她逕直走進那條隱隱可見的泥徑

「不過這招對亞黛兒非常有效呢,她很怕鬼的,最怕的就是日鴞的幽靈還有南方的魔神仔,據說我們萊文瑟茵堡也有鬼,所以她房間外面的那條走道晚上比白天還亮。」「亞黛兒怕鬼啊……」

干將有點意外,這反差也太大了

「那妳呢?妳怕什麼?像我就很怕殭屍。」

艾蜜莉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嗎?」艾蜜莉的神情忽然變的有點怪異,「還好嗎?」

「沒什麼……」她繼續向前走,「說來好笑,我很怕人魚,血石英紅火龍篇的人魚……」

「啊?!」干將將天真是開了眼界,亞黛兒就算了,艾蜜莉怎麼會怕這種每個女孩都夢想成為童話角色

「你不覺得很可怕嗎?怎麼會對一件事癡迷到自己灰飛煙滅也在所不惜的程度?而且對方根本不喜歡她,你們南方管這個叫什麼……恐怖情人,對,一開始是相互喜歡的,但當對方真的和你在一起不快樂,而且感情已經無法挽回的時候就應該放手,不是嗎?」

仔細一想這還真的有點道理

「這也是萊文瑟茵陛下告訴妳們的嗎?」「嗯,他說如果遇到這種人不需要擔心他的死活,還要做的比他更絕,他拿刀要割腕,就在不會有生命危險的範圍內往脖子劃一刀……」「Oh wow......」

這家人是不是有那裡不正常啊……

「不過現在想想,爸爸當時應該只是在嚇我們而已,所以……嗯,別太害怕。」

這時一枚小小的黃綠光斑飄過眼前,她順著螢光的來向看去,到處都是點點螢光,很漂亮,雖然數量不多但還是美不勝收

「天啊……」「很漂亮吧,我有一個溫室是專門復育螢火蟲的……」「你養螢火蟲?」「以前想研究昆蟲,後來因為成績不行,改學攝影。」「你學攝影的?真的假的?那政治系事怎麼回事?」「政治、法律、文史哲……在男方一定修這種科系才會被選為王儲,很扯但這就南方,話說……」

「妳沒發現我這幾天一直背著一個黑色的小袋子嗎?」

艾蜜莉這才注意到他肩上一直背著的袋子,「我到底有多遲鈍……」「不怪妳,因為這幾天我一直沒有拿出來,沒有看到什麼特別的景象或動植物。」「那你拍人啊……」「每拍一張就要問一次,覺得有點煩。」「為什麼要問?」「因為有些人不喜歡被拍到照片裡,我就是這種人。」

他從包裡捧出相機,對著撲滿螢色星辰的樹冠剪出深紫天空按下快門

「我要看我要看……」艾蜜莉湊了過去,「這樣就可以長期保存對吧?」「嗯,沒錯,妳想看別張嗎?」「想……」「等我一下,幫我拿著。」

干將把裡面原本的記憶卡拔出還換上另外一張,拔出來的那張則接到自己手機上給艾蜜莉

「不過你不是念政治嗎?那攝影……」「喔,那是社團啦,大一的時候玩得太開心差點被二一……」「什麼是二一?」「就是……有二分之一的學科不及格就會被退學……我差兩科在及格線邊緣,差點被母親打斷腿。」艾蜜莉笑了一下,「別笑,這是認真的,我真的是那種很不會念書的人……艾蜜莉滑著手機裡的照片,「你們真辛苦啊……」「還好啦,撐過就好了。」

這時艾蜜莉的手停了下來,那是一個金髮女人托腮看大海和夕陽的照片,仔細一看,這個人好像有點熟悉

「你不是說拍照之前會經過他人同意嗎?」「對啊,怎麼了?」「那為什麼我會在這裡啊?」

干將愣了一下,他想起來了,有那麼一張照片好像跟其他的不太一樣

「我只是覺得……不拍下來很可惜……那個畫面真的很美……」

艾蜜莉出乎意料的沒有生氣,還笑了出來,「這張照片送我好嗎?」干將愣了一下,艾蜜莉看他沒有反應,有點小失望,「不行嗎?」「可……可以,當然可以,妳想洗出來還是電子檔?」「電子檔就好了,我自己發到我自己的手機裡啦……」艾蜜莉發完後露出了笑容,將手機還給干將,「謝謝。」「不會,再讓我拍一張好嗎?」艾蜜莉一時之間有點錯愕

干將笑了笑,「別緊張,妳看就好了,我找到好看的角度就會拍的。」

這時一陣輕風吹過,螢火蟲似乎是受到了驚嚇,竄上天空,干將也順勢拍下了這一刻,畫面有點暗,但回去稍稍調整亮度和彩度就可以了

「你好厲害……到底是誰教你用這個的?」「先別管這個,妳想學著用用看嗎?」「好。」

干將手把手的交艾蜜莉怎麼用相機,無意間握到了她的手,他很意外艾蜜莉的手比他想像中的大,皮膚也有點粗

「廢話,從小練劍本來就會這樣啊,這就是我們兩個那時候在凰打仗的時候一直戴著手套的原因,不帶的話會受傷。」「那妳覺得值嗎?」

「很值得。」她毫無半點猶豫和虛假

「我知道在你們南方人的潛意識裡,女生就應該白白淨淨,端莊賢良,但我覺得,人民的生活比那些形式上的東西還要重要,如果我一個人擦破點皮,流點血就可以避免更多人的死亡,就算未來沒人娶我也值,也許我的人生會變的很沒價值,但就社會整體來說,這是『增值』的。」

干將淺笑著點點頭,「說真的……我很欣賞妳,艾蜜莉,謝謝妳為我的生活增添了一抹光彩。」艾蜜莉的臉微微泛紅,「不……不會……」光斑輕染著她的臉,她的臉本來就小,經過幽暗光線修飾顯得更嬌柔

「為什麼想學攝影?」

艾蜜莉趕緊轉移話題

「因為我想把美好的東西永遠保存下來。」「如果那個東西不像你想得那樣美好呢?」「每件事都有自己的多面性,我選擇看向好的那一面。」

艾蜜莉有些失望的笑了,他們當然這麼說,但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又是另一副嘴臉

「我想回去了。」「艾蜜莉,我說的是真心的,妳和妳哥哥,和妳母親不一樣……」「你當然會這麼說……」

干將心裡又氣又急,「妳到底要我怎麼證明我一點也不討厭妳?我已經眼睜睜看著她死了,我不想再失去妳!」

艾蜜莉愣了一下,他……他喜歡奧菲莉亞?

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干將意識到自己失言,轉過頭

「算了,當什麼都不知道吧。」艾蜜莉輕輕地拍了兩下他的肩,「好啦,不要生氣……對不起……」「妳又沒有錯,為什麼要道歉啊……」

這時一隻螢火蟲停在艾蜜莉頭上,「別動。」

干將將這畫面拍了下來,艾蜜莉一臉錯愕,「什麼?不是把牠抓走嗎?就算整體看起來很漂亮但牠還是隻蟲好嗎?」「好好好,等我一下,妳稍微蹲下來……」

螢火蟲被輕輕吹走,飄向無邊無際的夜空,這時艾蜜莉打了個哈欠,「妳要回去了嗎?」「我覺得我們可以再去吃個宵夜,如何?」「好,走吧。」

星河和白英來到了新開的房間,一進門,看見雙人床的白英愣住了,星河反手就把白英拽倒在床上,撲上去湊到他的臉邊,狠狠撞上他溫熱的唇,白英出於震驚反而鬆了口,更給他可趁之機,她毫不費力的撬開了他最後的防守,在裡面輕輕翻動,一手固住他的姿勢,另外一手在他身上游移,聽著白英出於緊張而間歇的喘息,她興奮了起來,更肆無忌憚,白英冒險將自己挪上去了一點,星河抬起頭,就像狼看著肥嫩軟糯的羔羊一樣興奮飢渴,同時又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孤寂

原本白英還是挺驚恐的,但看她這樣,他不禁產生了憐惜之情,將她摟進懷中,繼續剛才的那個深吻,過了許久後才放開,他輕輕撫著星河的臉

「我說過我會陪妳的……」他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沙啞,星河靜靜靠在他懷裡,「連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都對我這樣,更何況一個外人……」面對她仍略帶攻擊性的話,白英還是一樣溫柔的將她捧在懷中,「亞黛兒背後有羅伊;艾蜜莉背後有干將;曦虹背後有葉雁;柯羅莎背後有納森,讓我成為妳背後的男人,如何?」星河不發一語,白英笑著湊過去蹭她的臉,「好嘛,讓我有點利用價值……」「好,這麼愛當奴才就來當好了……」

白英笑了笑,輕輕按倒星河,「時間不早了,要睡了嗎?」「嗯。」白英和拉開棉被,星河躺在白英旁邊,難得感覺到了溫暖,白英看她就像看到自己以前養過的一隻貓一樣

「星河。」「嗯?」「希望妳和我一起能過得開心。」「喔。」

看著她又冷下來的態度,白英微微一笑,她真的好可愛……

另一邊,納森躺在床鋪上閉目養神,看他一動不動的樣子,柯羅莎起了玩心,剛想好要對他做什麼的時候……

「妳敢?」柯羅莎嚇了一大跳,「我……我什麼都沒做……」「妳腦子裡在想什麼以為我不知道?」「你會讀心術啊?」「可以這麼說。」「噁心。」

他微睜血瞳,饒有興致的看著她,「現在別鬧,我心裡煩,妳乖一點。」

柯羅莎側躺到旁邊的床鋪上,納森看著她一個不小心笑了出來,「妳笑什麼啊?」「妳住我家的某一天半夜從床上摔下來,很大聲……哈哈哈……」柯羅莎傻眼了,「你都聽到了還不來關心我?」「妳那麼粗勇……」「欸!」

納森也側過身看著柯羅莎,「我問你,如果妳是我,妳會站在正確的那一方;還是對自己有恩的那一方?」柯羅莎愣了一下,「什麼意思?我不太了解你說的……」「我是說,今天的情況換作是你,星河對妳有恩,但就整體來說呢,她是錯的,觀點和態度都是;但明明是艾蜜莉受了委屈……」

柯羅莎想了一下,「這種小爭執,我如果是你……應該會選擇站星河。」

「為什麼?」

柯羅莎抬頭看了一下樓上

「因為艾蜜莉的個性本來就不太會追究這種事,而且她心比較寬,之後再跟她說什麼……安撫星河……她會接受的,之後等星河氣消了在好聲好氣的哄她,求她放下身段跟艾蜜莉道歉,說一切都是為了大局,感謝她的犧牲……很快就哄好了。」

「哄?」「嗯,女人嘛,再怎麼要強都希望有人可以哄哄她,而且看起來越不需要這些的心裡就越需要,雖然還是有例外。」

納森笑了一下,「那妳呢?」「我也是啊,這有什麼疑問嗎?」看著柯羅莎天真的笑容,納森心情有點複雜,「不過妳真的不介意這樣嗎?就是……男女同住一間房間?」柯羅莎想了一下,「還好啊……我又沒什麼值得看的。」

納森拍拍她的肩,「妳年紀還好,還可以再加油。」「喂喂,這算性騷擾知道嗎?」納森愣了一下,「啊……對不起……」柯羅莎被納森突如其來的道歉給嚇到了,「我……我開玩笑的啦……」柯羅莎微微一笑,「不過下次還是別說這種話了吧,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的。」「知道了。」柯羅莎看著這個男人,覺得他挺有意思的

「對了,阿爾馮斯那天跟你說了什麼?」納森愣了一下,臉色一沉,「我不想談這件事……」他看起來非常惱怒,柯羅莎有點害怕,不過他很快又回復了正常

「算了,其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是個令人不悅的玩笑。」「喔……」

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好啦,別想了……」「妳說的倒簡單……」果事情真的這麼單純的話我就不會讓妳知道了。」「也對。」

柯羅莎轉身躺了下來,「我有點累了,想先睡……」「那我熄燈了。」

羅伊注意到樓下的動靜,探頭看了一眼,「樓下熄燈了……」「艾蜜莉回來了嗎?」「還沒。」亞黛兒不安的坐了起來,羅伊坐到她旁邊,「別擔心,不會有事的。」「我是擔心她玩得太過,去碰不該碰的東西。」「妳是指……娛樂性藥物(懂得都懂)嗎?」「這倒不是,艾蜜莉本身很討厭那種行為,她小時候有一段時間得了肺病,雖然看不太出來,對現在身體也沒什麼影響,但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復發……」「沒有痊癒嗎?」「不知道,因為病因不明,所以也不知道這個樣子算不算痊癒,不過我認為沒有,那次在東方的昏迷她是最後一個醒來的,我擔心這是個預兆。」

羅伊拍拍她的肩,「別擔心,她可是艾蜜莉,不會有事的。」亞黛兒嘆了口氣,「希望如此……」她低頭,看見羅伊正握著她的手,臉上霎時露出了笑容,「說真的,雖然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會變得不像自己,但……我覺得很開心。」「我也是,可是我……」亞黛兒笑了一下,「你開心就好了。」「那妳開心嗎?」「你開心我就開心。」兩人相互對視著,亞黛兒輕笑了一下別過視線,一年半前認識他的時候還以為他不會笑呢,這時開門聲從樓下傳來,兩人立刻躺下,接著忍不住笑了出來

「噓……」「我們又沒有怎麼樣……」亞黛兒忍著笑壓低聲音說道,羅伊緊緊抱著她不發一語,看的出來他也在忍笑

「都睡啦?這麼早……」「喂,妳小聲點……」「星河呢?怎麼放柯羅莎一個人睡樓下?不然你去睡上面好了,我陪柯羅莎。」「不要,憑什麼納森可以自己霸佔雙人床……」

艾蜜莉笑了一下,「不然你跟他去躺,我是沒差。」「這妳倒樂意看到了是嗎?」「是你自己說……」

「小聲,萬一吵到王妃葉雁就要出來打人了……」「有男人疼的女人真好啊~」「剛才不該讓妳喝烈酒的,小聲點……」「好~」

亞黛兒埋進羅伊胸口,顫抖著憋笑,「不過到底是什麼烈酒能讓艾蜜莉喝醉啊?」「南方特產:50+度高粱酒,還有現在不要跟我說話……」

把艾蜜莉按回去睡覺後,干將終於是鬆了口氣,換了身衣服後躺了下來

「回來了?」納森低聲問道,「嗯,啊他們兩個呢?」「自己去另外一間了,我會處理這件事的。」「星火燎原……」「什麼?」「沒什麼,突然想到這句話而已……」

納森轉過頭看像干將,「你覺得這把火會照亮黑暗還是焚盡一切?」干將想了想,「在焚盡固有的一切後漸漸衰弱,待時機成熟之時以勢如破竹的氣勢重新燃起,周而復始。」「好好好,輔修哲學,知道。」「奇怪了,你跟白英當年不是挺親的嗎?」「十四年了……」

納森苦笑了一下,時間過得真快,十四年,有的人不只心變了,連名字都改了

「他有說最後到底發生什麼嗎?」「都過了那麼久了,哪有人會記得。」「我記得,我想我永遠都會記得。」納森忍不住搖頭,「她很多人追,你看看自己國家就幾個人了,要把握機會。」

干將嘆了口氣,翻身過去,「喔呀斯咪(日文:晚安)……」「喔,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