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1：貓科動物（亞黛兒&艾蜜莉）

外傳1：貓科動物
清晨，一個小身影從厚重的棉被裡竄出來，泛藍的天光從只窗照射進溫暖的房間，她看看旁邊不省人事的兩人打了個哈欠

「父王……父王……」

見對方沒有反應，她又搖搖另外一個人

「欸欸，起床。」一樣沒有反應，於是她加強力道，「起來！天亮了，快點啦……」

那人實在受不了了，甩開她的手，「我還要睡……」「快點啦，起來啦！」

「好啦好啦……小聲點……」她睜開惺忪的睡眼，坐起來揉揉眼睛

「我們去御膳坊找好吃的，走吧。」

「貪的業，婪的孽，起始與終結，父債子必償，等著收割苦果。」

此預言一出，十六國皇室紛紛緊張起來，因為這則寓言很明顯就在指他們和他們的後代，在一片靜默中，凰帝出聲了，他提出了一個計劃：《淘金計畫》

所謂煉丹計畫，就是將各國王室的孩子們聚集在一起，放任他們彼此互動交流，從中篩選出可以阻止事態進一步惡化的孩子，再放他們回國，等時候到了再讓他們重新聚集，並給他們線索讓他們終結這幾百年不斷騷擾各國的「怨靈」，在開出詳細的篩選條件後，他們被一一送到凰的皇城裡，為了更好的觀察這些孩子的特性，並不會特別去矯正他們的個性和行為，而皇城各處都有秘密侍衛保護他們的安全，所以也不須要特別限制他們的行動

兩人爬起來，偷偷換好衣服後靠爬院牆邊的梅樹翻到隔壁院子去，從動作的熟練程度看的出來兩人已經做了很多次，她們是獅子的女兒：萊文瑟茵的亞黛兒和齊格爾克的艾蜜莉，而獅子指的則是萊文瑟茵國王萊奧，一個平時看起來懶懶散散，卻會適時顯露王者風範，和人對峙時處處透著一股滲人的狠勁，而兩亞黛兒在和別人爭執的時候也確實有萊奧的那種氣質，前幾天還把某個被召進宮的權陳家的小少爺給揍哭，相較於亞黛兒，艾蜜莉的個性較為懦弱，也就是因為她那天被那個不知好歹的死小孩用熱茶潑了還不懂的還手，亞黛兒一氣之下才動手教訓那個傢伙

兩人牆的另一邊據說是奧克林某貴族家的院子，裡面住著一個笑起來特別溫柔好看的小哥哥，但他很少會和她們一起玩，他更喜歡到宮城外看看，兩人也去過一次，但外面的環境又髒又亂又無趣，之後便沒有再應他的邀約去外面玩

很巧的，他今天也在院子裡欣賞凜冬之下盛放的梅花，看兩個女孩穿得有點單薄，他回去幫兩人拿了裘衣給兩人披上

「妳們要去哪？」「御膳坊找吃的。」

男孩笑了一下，「是亞黛兒想去還是艾蜜莉想去？」「艾蜜莉。」「啊？」

金髮女孩的藍色眼睛一臉茫然，被這波專業賣隊友賣了個猝不及防，男孩微微一笑

「還需要什麼嗎？」

亞黛兒想了一下，「不如你送我們去吧。」男孩想了一下，答應了

這個男孩名叫英格瑪，也的確是名門之後，他替兩人背好了馬車，不知從何處摸來了兩塊糕點給了她們

艾蜜莉上去後就把糕點吃掉了，隨後眼巴巴的看著亞黛兒手中的那一塊，亞黛兒有模有樣的學著父親嘆了口氣，但還是把糕點給了艾蜜莉，吃完後她拍掉手上的碎屑，隨後因為天氣寒冷往亞黛兒身上黏

「今天想喝粥……」

艾蜜莉喃喃道，她還是好想睡覺，亞黛兒有些無奈，說好今天要去芮森奧特王族的院子裡看有趣的東西的

「不要睡啦……想想待會粥裡面要加什麼……」

艾蜜莉閉上眼睛開始思考

「蛋……要打成蛋花，然後……肉末或魚……雞絲也不錯，最後一定要放蔥和薑末……」

她說完不久之後睡著了，亞黛兒搖了她兩下，但她卻紋絲不動，亞黛兒也不想強求了，馬車行駛到了御膳坊，艾蜜莉當然不可能醒了，亞黛兒灰溜溜的進了御膳坊

「公主殿下早上好。」「嗯。」

她拉了把板凳坐下來，開口就是大家喜歡的早餐菜單，從芮森奧特公主的燒餅千萬別加蔥到南方狐狸兄弟的碳烤土司，一個要楓糖加奶油塊，另外一個要鮪魚沙拉和起司，而艾蜜莉對粥的要求更是一個也沒落下，當然還有父親喜歡的叉燒酥，臨走前順便摸了一顆饅頭投餵蓮池裡的巨無霸錦鯉

雖然是個公主，但很少需要別人服侍，應該說，她討厭別人干涉她的任何事情，是個任性不造成別人困擾的孩子

她將食盒提上車，用食物的香氣喚醒艾蜜莉

「好了？」

艾蜜莉端起碗認真的吃了起來

「好吃嗎？」「嗯。」她已經被萊文瑟茵國王收養快一年了，亞黛兒從來沒有排斥過她，相反，兩人處的非常好，基本上是形影不離，反倒是萊奧本人有點忌妒艾蜜莉搶走了女兒的大部分時間

「欸，我們待會拿叉燒酥回去給父親好不好？」

艾蜜莉點點頭，抬頭看向食盒，「我能吃一個嗎？」「不行，這是給父王的不能吃。」她看起來有點小失望，但沒有吵著要

「回軒轅閣。」

吃完飯後的艾蜜莉已經完全甦醒，趴在微敞的窗邊看著外頭的飛雪，行制綺春院，一個孤單的身影站在雪中，那是郡主家的么子葉雁

「葉雁哥哥又被罰站了……」

艾蜜莉轉過頭，希望亞黛兒能停車下去幫他解圍，不過亞黛兒並沒有讓車子停下來，還給了艾蜜莉一個她聽著不太理解的原由

「他是男生，要什麼都要靠自己爭取。」

回到軒轅閣，亞黛兒讓艾蜜莉留在車上，自己帶著叉燒酥下去，放在烤爐邊後回到車上

「去依泊宮。」

依泊宮是芮森奧特王室的居所，總覺得他們住的地方比較好，馬車一停下就有僕從上前接過食盒送往各院並迎接兩人進入

「雖然說是早上但妳們也太早來了吧？」

芮森奧特王后抱著小兒子在花園散步，正好碰上了被帶進來的亞黛兒和艾蜜莉，此時天已比剛才兩人起床時亮上許多

「睡不著。」亞黛兒不知道在得意個什麼勁兒，但艾蜜莉看起來卻一臉幽怨得的著亞黛兒，「她叫我起來的。」

王后笑了一下，伸手揉揉兩個女孩細軟得頭髮，「沒吵妳們父親吧？」「沒有！」「嗯，不錯，很乖，待會給妳們看有趣的東西，來吧。」

兩個女孩安安靜靜的著王后來到裡屋，她們知道小王子怕吵，甚至不敢多說一句話，王后很喜歡這兩個小姑娘，跟自家那個一興奮就會拉高音量的女兒比起來，她們倆更像自己夢想中的孩子，而自家女兒星河則更符合萊奧的美好嚮往，就像黃金獵犬一樣，聰明聽話，而亞黛兒更像無法馴化的獵豹，機敏輕盈仍保有那分優雅，一天到晚搞事但就是讓人罵不下去

「王後殿下？」

白色的影子從灰色竹簾飄了出來，昏暗的天光下偷過簾縫，如裊裊煙霞照在白穎身上增添了幾分出塵的仙氣，一雙紅眼睛似乎是這清涼晨色唯一的鮮明

「亞黛兒殿下，艾蜜莉殿下……」

「納森閣下。」

跟剛才喊葉雁的態度比起來，兩人顯得有些拘謹疏離，納森早就很習慣了被別人以不一樣的眼光看待

「星河起床了嗎？」「嗯，殿下正在洗漱。」「你先帶兩位小殿下去小房間等著。」

他們這群小夥伴都知道納森內向，但也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麼這麼內向，亞黛兒記得父王說過，百因必有果，納森會有這種個性肯定有原因，雖然星河曾經陰陽怪氣的跟她說了納森是惡靈轉生的鬼故事，說的煞有其事，連一向大膽的亞黛兒聽著都有點害怕

到了所謂的「小房間」，那是一個非常突兀的房間，空蕩蕩的房間裡放著一扇屏風，屏風前擺著一個黑色的大板子，大板子前面一段距離的地方鋪了許多軟料，艾蜜莉不加思索地撲了上去

「請二位大人自便。」

話說完他便退了出去但出去沒幾秒又被拽了回來

「好痛……」

他面無表情的說著，從眼神看得出他有點不悅，拽著他的是一個有著一頭烏黑長髮的女孩，一雙灰色的眼睛裡有一陣暴風即將來襲，星河迫不及待的點亮那個叫螢幕的大板子，給他們看自己設計的遊戲，那是一款打獵遊戲，過於真實的光影和飛濺血跡讓艾蜜莉打了個冷顫，縮到亞黛兒身邊

「我怕……」

她湊到亞黛兒耳邊悄聲說道，亞黛兒握住她的手

「等她玩玩這一局我們就走。」「嗯。」艾蜜莉乖巧的點點頭，如果說亞黛兒是獵豹，那艾蜜莉就是隻永遠躲在街轉角等人餵食的膽小野貓

星河隱隱約約感覺到了空氣中的恐懼，她按下了暫停鍵

「我晚點再弄一個給妳們玩，妳們先去給葉雁解圍吧？他應該快凍死了，妳們不去解救他一下？」

亞黛兒點點頭，拉著艾蜜莉起來離開，兩人再次上了馬車

此時此刻，葉雁正被兩個哥哥按在地上打，大哥對他又打又踹，二哥往他身上潑水，此時可是臘月廿四，天氣正冷

「讓你看我了嗎？」

他狠狠踹了那個倒在雪地裡單薄的身影，二哥葉峰又往他身上澆了水

「孽畜……」

他學著父親咒罵著這個傢伙，他狠狠虐打著這個年紀小了他七歲的弟弟

「對不起……」他哭著求饒，他已經在外面站了一個晚上，就因為他昨晚晚了一點回院子，偏偏母親前些日子又到金雲觀閉關，他根本沒地方可躲，「對不起……」葉峰轉頭看向大哥，他雖然有點同情這個小弟，但也覺得他活該，父親和兄長不可能毫無原因的討厭他，他肯定做了什麼事讓兩人看著他都煩

「喂。」

兩人轉頭迎面而來的是一根飛速而來的木棍狠狠砸在兩人臉上，亞黛兒一臉不悅的看著兩人，艾蜜莉拎起旁邊的水桶往兩人身上潑，「妳！！！」葉劍一把揪住亞黛兒的長髮，亞黛兒也不甘示弱的咬住葉劍的手臂，一副要把他的肉撕扯下來的樣子

「鬆口！」

他用力的扯著亞黛兒的頭髮，但他扯的越大力，亞黛兒就咬的越緊，她就想看看，到底是誰更能忍痛，「妳給我……葉峰你傻愣著幹啥？去叫人把這隻瘋狗拖走啊！」

葉峰這才想起要找人求助，連滾帶爬的跑回院內，此時的葉劍真的很想打死這個不知死活的小鬼，要不是因為手被她咬著他早就動手了

這時亞黛兒忽然就鬆了口

「這是做什麼？」

葉劍愣了一下，手也鬆了亞黛兒藉機掙脫，眼裡不知道從哪裡擠來了一圈淚

「陛下……」「參見陛下……」

她抽著鼻子奶聲奶氣的向那人喊道，看起來萬分委屈

「發生什麼事了？」

他看向艾蜜莉，其實心裡早就有了個底，畢竟是凰帝，這幾個孩子是什麼個性他都知道，但亞黛兒實在太可愛了，而且亞黛兒小了葉劍整整十歲，看起來不太可能傷到葉劍

「艾蜜莉，妳說，發生什麼？」

他知道艾蜜莉不會說謊，艾蜜莉看看倒在地上的葉雁，指了下葉劍，「是他先動手的……他會把葉雁哥哥打死的，請陛下做主……」葉雁靠著牆緩緩爬起來

「葉雁，亞黛兒為什麼會被你哥哥打？」

葉雁只是低著頭不願多說，他嘆了口氣

「葉劍，你毆打幼弟，有違天倫而且是累犯，跪下。」

葉劍只好聽話跪下

「四個時辰之後才準起來，你們三個，跟我來。」

這個時候的萊奧才終於醒來，吃完早餐後才想到要去找兩隻小的

「亞黛兒~艾蜜莉~」他繞著院子喊了一圈，「又去御膳坊了吧……」

旁邊的侍女顯得還比較著急

「大人，真的很不用怕人去找嗎？」「不用了，不會有事的。」

一開始發生這種狀況的時候他的確很著急，但經過幾次類似之後他就有經驗了，頂多把自己搞得一身狼狽而已，抓來洗個澡就沒事了

「真是……在這樣放任她們野下去就不像女孩子了。」雖然是這麼說，但他有做了下來繼續看他的小說

「那您倒是做點什麼啊……」

「唷，說大聲點啊，聽不……」

這時一個太監進了院子，「萊奧大人，陛下有請。」

萊奧點點頭，他知道事情大條了，現在內心慌得一批，但還是得表面強裝從容

「走就走吧。」

來到凰帝寢殿，亞黛兒正一臉不甘的站著被訓話

「我說妳啊……實在是……女孩子家，溫柔點，受了委屈是可以據理力爭，但別動不動就動手打人，以後怎麼嫁人？」

「我不嫁！！！」

萊奧站在門外忍不住笑了出來，亞黛兒聽到生音後也不管人家還在講話就跑了過去，看著她被葉劍扯亂的頭髮他實在有點無奈

「算了，回去再幫妳梳。」

「你，你知不知道你家孩子有多悍？人家十四歲的男孩子被她打的鼻青臉腫，像話嗎？她才四歲，你是怎麼教的你……」

萊奧蹲了下來，戳了下亞黛兒的腦門，「以後不可以這樣了，知道嗎？以強凌弱不是聖者的品德。」

亞黛兒點點頭，旁邊幾國的領袖都看傻了

「萊奧你是打算把這傢伙養成和夫人一樣的個性吧？」萊奧笑了笑，稍微整理了一下她的頭髮，艾蜜莉也湊了過來，在萊奧耳邊說了幾句話後，萊奧抬起頭看向全身是傷的葉雁

「葉雁，你等會兒跟我回去一趟。」「是……」

回去之後，萊奧溫柔的給葉雁上藥，「還好嗎？」「嗯……」

亞黛兒在旁邊看著，嘆了一口氣，「為什麼大家都說我要嫁人啊？我不想嫁給膽小鬼……」萊奧笑了出來，「等妳有了喜歡的人就會改變主意了，就像我一樣，而你呢……」他拍拍葉雁的肩，「我知道你不是膽小，你的忍耐會給你帶來一番成就，相信我。」葉雁點點頭，亞黛兒冷冷地笑了一下，「不可能。」萊奧洗完手捏捏她的小臉，「喔？是嗎？裝什麼小大人？」

葉雁看著亞黛兒和萊奧的互動有點羨慕，同時也生出了一個疑問

「萊奧大人，請問您為什麼不讓下人照顧亞黛兒小姐呢？依您剛才說的，應該連整理頭髮這種事……」「我就不想讓別人碰我女兒不行嗎？」

亞黛兒得意的黏上父親，艾蜜莉在旁邊看著，憋了許久後終於吐出了句：「噁心……」

萊奧像她招招手，「不然妳也來。」艾蜜莉蹭了過去，葉雁看著兩個女孩露出了淺笑，他很喜歡這兩個妹妹，真的好可愛

「怎麼了？看什麼？」

萊奧注意到了他的視線，葉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沒什麼，就是有點羨慕。」「哼~父王很棒吧，不分你！」

萊奧將兩個小姑娘喊去了院子裡玩，帶著葉雁來到別屋，給他泡了杯茶

「這是我們國家南邊種植的茶葉，你喝喝看。」「謝謝您。」

其實萊奧挺心疼這個孩子的，看他被打的都習慣了，臉上沒有一點委屈，只剩下麻木

「萊文瑟茵王室可以收你的，反正已經有一個艾蜜莉了，再多……」「萊奧大人，謝謝您的好意，但……我想跟父親母親在一起。」

看著他堅決的眼神，萊奧忍不住嘆氣

「你……」你能不能好好看看自己到底處在什麼環境裡啊……

他很想這麼說，但話到了嘴邊又嚥了回去，他忍不住嘆了口氣，「你好好想想吧，不管怎麼樣，我們隨時歡迎你。」

葉雁點點頭，這時外面傳來一陣騷動，肯定是亞黛兒又幹了什麼，臨走前他摸摸了葉雁的頭

「等你母親回來後你再回綺春院吧？到時候又被打了，在這裡至少還有兩個傢伙保護你。」葉雁笑了一下，目送萊奧離去

萊奧來到外面，這次倒不是亞黛兒惹事，而是葉雁父親來搶人，萊奧擰著眉心

「說不在我這兒，幫他上完藥他就走了。」

這時艾蜜莉又穿上裘衣，悠悠晃過萊奧身邊，「去哪兒？」「去走走。」

說完她又悠悠地往前晃，萊奧笑了一下，這小東西真可愛，而亞黛兒此時正在房間逗弄那隻從星河那裡借來玩的紅嘴黑鵯

「好了，別玩了，妳不跟艾蜜莉去玩啊？」「不跟。」

她看起來有點不高興，「吵架了？」「叫她不要去她硬要去……」萊奧坐了下來，其實他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妳們吵架了嗎？」亞黛兒搖搖頭，「但是我覺得好噁心……」「嗯？」萊奧頓了一下，好像有點明白亞黛兒想表達什麼了

「怎麼個噁心法？」亞黛兒想了很久，搖搖頭，「說說看吧……」萊奧溫柔的鼓勵著亞黛兒，「妳不說的話除了我和艾蜜莉不會有人了解妳的想法。」亞黛兒轉著眼睛又想了一會兒，「就是……覺得有點痛，但是……」萊奧笑了一下，「這種感覺叫自責，知道嗎？因為妳沒有辦法阻止艾蜜莉自己撲上去給他們欺負，妳原本想跟她一起去，但妳又覺得應該讓她試一次真真實實的被人欺負看看。」亞黛兒點點頭，「我知道了。」「沒關係，亞黛兒，每個人人生路上都會摔傷，會好的。」「父王……你對媽媽也是這個……自責嗎？」

萊奧愣了一下，看著這張和亡妻相似的臉，他很痛苦，這張臉帶給他的回憶實在太好了，好到他自己都覺得配不上

「父王……」亞黛兒的神情顯得有些緊張，萊奧這才發現眼角有淚水滑落

「沒事，我只是想妳媽媽了。」他抱住亞黛兒，輕輕順著她的頭髮，這次一定會保護好妳的……

「父王，我們要去救艾蜜莉嗎？」

萊奧搖搖頭，「她得學著自己反抗，雖然妳當她是姊妹但不管怎麼說她都是妳的下屬，這世上哪有主人保護隨從的道理？」

「父王，女生真的一定要嫁人嗎？為什麼凰帝陛下說我的個性嫁不出去？規則是誰說的？」

面對亞黛兒的三聯問，萊奧面帶淺笑答道：「就算妳不想也得嫁，因為妳是我唯一的孩子，必須有人延續血脈，但我答應妳一定會讓妳嫁給一個喜歡的，他也喜歡妳的人。」

「那我要嫁給艾蜜莉。」「好。」萊奧摸摸她的頭，「如果妳長大還沒改變心意的話。」「當然不會了，艾蜜莉對我最好了。」「我等著看。」

這時亞黛兒忽然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怎麼繁殖啊？」萊奧停頓了一下

繁殖……繁殖？！！

「誰教妳這個詞的？」「星河，她說不管是哪種生物，只要是為了延續自己的基因而創造另外一個個體的行為就叫繁殖，說這個說法比較文雅……什麼是基因啊？文雅是什麼意思？」「基因就是組成我們的東西，妳的身體裡有一半的基因是來自於我，另一半來自媽媽，這也就是為什麼妳和媽媽長的這麼像，也有我的紫色眼睛，那文雅就是指……用比較好聽的詞組成的句子，不對……試紙說出這種句子的人……，不過繁殖不適合用在這裡就是了。」

亞黛兒愣愣地看著萊奧，「聽不懂。」「我知道……以後就懂了，四歲的小孩不需要懂得什麼是文雅，不過很高興妳問了。」「因為父王說有不懂的就要問父王啊。」萊奧滿意的點點頭，「這才是我們萊文瑟茵的公主，我們不只要有外冒，也要有頭腦，還要有什麼？」「善良的心。」「嗯，說得好。」

晚餐時分，艾蜜莉被兩名侍從送了回來，不過她回來後一直沒有說她到底去了哪裡，發生了什麼，但看著她一切如常萊奧也沒多想，指覺得是不小心迷路後像侍從求助這才被帶回來

今天晚餐有蝦，萊奧對甲殼類輕微過敏碰不得，雖然亞黛兒是會剝，但就是不喜歡弄得手油油的，艾蜜莉倒是一點也不在意，手髒了可以洗，蒜蓉蝦冷了就不好吃了

葉雁看出了亞黛兒的糾結，拎起蝦子剝了起來，亞黛兒看起來有點驚訝，不顧過還是欣然接受了，還說了謝謝，萊奧也有些意外，不過他也明白了亞黛兒對葉雁的態度，至少不討厭他

晚上，葉雁自己來到下午與萊奧喝茶的別屋睡下，萊奧也帶著兩個女孩回房

「我不累，我不想睡。」

此時的艾蜜莉已經躺好，蓋好被子就等熄燈了，清晨就被挖起來的她已經筋疲力盡，就等萊奧講完故事睡覺了，而萊奧這一天也忙著公務也身心俱疲，就亞黛兒還像剛醒來時那般精神抖擻

「躺下睡覺了，時間很晚了。」「真的不累啊。」「不累去抄公文。」「我不要啦~」

艾蜜莉打了個哈欠，「別管她了，先講故事啦……」萊奧嘆了口氣，「亞黛兒，上床，妳睡不睡不管妳，但不可以吵艾蜜莉。」「好！」

亞黛兒跳到床上，萊奧點點頭

「好，上次講到哪裡了？」「講到女孩遇到了大蛇。」「喔……」

女孩看著大蛇問：「你能給我什麼？」「我能給妳勝利，給妳豐收，給妳拾獲幸福需要的所有一切。」「為什麼不直接給我妳口中的幸福？」大蛇輕輕一笑，「妳都不怕我騙了妳嗎？」牠輕輕吐著血色的蛇信，身上彩色的羽鱗詭譎又美的不可思議，在拉鋸之中，女孩最終選擇了妥協，因為她知道這是她唯一可以自己掌控什麼的機會，從小到大，父親一直以給她自由的謊言操控著她，讓她復活，讓她嫁給一個能看見未來的巫師，讓她建立一個充滿著愚昧之人的國家，雖然她愛父親，也愛自己的丈夫，更割捨不下那個可以滿足自己所有慾望的帝國，但她總覺得還有哪一區塊沒有被滿足到，這是個機會，她可以自己找找看自己想要什麼，找的到那很好，找不到就算了，這麼多人不都是在根本不清楚自己人生目標的情況下渾渾噩噩的活著，反正去世的母親也被復活了，父親對她的愛很正常也很剛好，丈夫溫柔體貼，閨蜜沒有插足她的婚姻，各有各的生活，若說她真的缺了什麼應該就是孩子了，不過她和丈夫都覺得那個自己收來養的女孩對她來說已經很足夠了，所以那也不見得是必要的，總之，她接受了，一股暖流流過身體，有什麼甦醒了，但，一切都和以前一樣，大蛇變回了雕像繼續休眠，而少女也帶著這詭異的感覺回到家中，隨後……

回過神來，兩個女孩都已經閉上了眼睛，藉著微弱的燭光看著兩個女孩的睡顏，萊奧就這樣靜靜側躺著，亞黛兒扭了一下身體，靠在萊奧的胸口，她也睡熟了

「不是不累嗎？」他將被子往上拉了拉，罩住兩個小身軀，「來人，再往爐裡加些炭火，把後面那扇窗封住，風一直灌進來。」「是。」

他湊過去親了兩個女孩的額頭，接著熄了燈，一手攬住兩個女孩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