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青梅竹馬

第十四章　　青梅竹馬


　　下課時間，我和曾怡婷靠著走廊的欄桿。
　　「原來你是金的青梅竹馬啊……先前有聽他說過，沒想到是你。」
　　「我才沒想到小宇和你竟然是好朋友，還相約一起考進學校，真是羨……氣死人了。」
　　有什麼好氣的……
　　五分鐘前，曾怡婷來到我所在的班級，無視其他人直接走了進來，本以為她是要找王淨妍，沒想到是把我強行拉到走廊外。
　　她無視我弱小的反抗，雙手壓住我的肩膀，直直推到欄桿，害我嚇到以為差點要沒命了。
　　「所以他幹嘛來找你？」
　　「不要帶著敵意問我話，很可怕欸。」
　　「說！」
　　「……大概是我沒選到籃球社吧，因為我有答應他。」
　　「喔是喔……」
　　曾怡婷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啊不是你問我話的嗎？
　　「這種小事不用特地來問吧，來的時間點也令人訝異，最近他有跟你說什麼話嗎？」
　　「沒有，沒去籃球社的話很少有機會碰到他。」
　　「看不見嗎……我是空氣嗎……我果然是空氣……」
　　後門有個只露出半張臉看著我們的女鬼，她全身散發出強大的恨意，由於太過恐怖，只好選擇性忽略。曾怡婷的八字似乎很重，完全沒注意到。
　　「吼！什麼都不知道！還敢自稱是小宇的好朋友？」
　　「曾怡婷，倘若如此，那你不也一樣，看來青梅竹馬只是掛名的。」
　　「氣泡……泡棉……棉被……」
　　曾怡婷焦急的語氣掩飾不了緊張。在我們互嗆的時候，某人已經無聊到玩起詞語接龍。
　　那天，金煦宇來到同人社的時間點的確不太對，他剛當上新球隊的隊長，照理來說，應該忙著處理球隊的事情，更進一步說，縣市預賽已經快到了，他更不該翹掉練習。
　　那時的他跟平常沒兩樣，在教室外稍微和我聊了幾句，隨後又神色自若地慢慢走掉，完全不像正準備比賽的球員。
　　金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就算我問了，他只會裝作沒聽見。」
　　曾怡婷將視線別開，垂下肩膀，先前的強勢態度消失得無影無蹤。
　　「小宇最近的狀況很差，可能是隊長的位子有些壓力，導致練習時拿不出應有的水準，後來就開始翹掉練習了。」
　　「嗯……教練和隊員們的反應呢？」
　　「他們挺相信小宇的，認為他只是需要時間……」
　　「放任啊……」
　　金煦宇的能力沒話說，練習也是最認真的。我待在籃球社那段期間，新隊長的人選就屬他呼聲最高，教練和隊員的反應不難想像，金煦宇本來就是相當自律的人。
　　我實在想不到他會翹掉練習，他可是大家公認的籃球癡，那麼關於最近的舉動，大概是有什麼隱情才對。
　　話說回來，曾怡婷對球隊的事挺了解的，不過暫且先別過問吧。　　　　　　　　
　　「被子……子孫……孫子……子、子……」
　　兩人的談話在我一聲嘆息後中斷。旁邊某個淺棕短髮的女生，終究逃離不了循環魔咒，看來還會再卡一陣子。
　　「欸，曾怡婷，他翹掉練習後都跑去哪裡了？」
　　「不要講廢話啦，就是不知道，我才會那麼擔心啊……」
　　她說到後面翹起嘴唇。
　　「小宇打籃球的樣子最帥了，可是……他現在的模樣……不知為何讓我很難受……」
　　青梅竹馬啊……曾怡婷逃不了老套的設定呢，接下來她戀情的結局也已經能預見。我在心裡為她默哀三秒鐘。
　　「所以由你這個好朋友去找他，問出實情，小宇有什麼煩惱也要幫他，然後向我回報！」
　　「既然連相處很久的人也開不了口，換我去也沒意義。」
　　金煦宇和我國中同班三年，我們是好朋友，我很清楚他是個有話直說的人。正因如此，如果選擇隱瞞不訴說，一定有他的理由，不該去逼問才是。
　　「不對，只能是你……因為我不是金的朋友……」
　　曾怡婷說完，直接背對我走掉。她轉身時的表情停留在我腦海，令人想對她說幾句安慰的話，然而我只能愣愣看著她越走越遠。
　　隨時都精神百倍，大方做自己的曾怡婷，也會為戀情所困擾，因而露出落寞的神情。
　　身為青梅竹馬真是辛苦……
　　曾怡婷走掉後，我回望門後的王淨妍，她露出極度厭世的表情，獨自呢喃。
　　「子女……女生……生氣……」
　　「重複囉，抓！醜一醜一。」
　　我帶著苦笑走向王淨妍，希望彌補她被當成空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