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章:一夜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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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5-06
  

  夜空高掛,聳立於此的建築,象徵著未來與榮耀。

  只是每個鮮明的背後,總有那一抹黑暗,這是為了彰顯明亮,也是體現光明的重要。

  執法閣就是晴空學院的黑暗面,最少一般人在眼中是黑暗,一但進入,怕是很難活著出來。

  沒有窗子的空間,用粗鐵條隔開幾個空間,形成囚禁用的地牢。

  微弱的燭光無法照亮整片區域,陰暗的環境與地牢給人的映像相吻合,這裡囚禁著兩個人,本該風光無限受人崇拜的兩個人。

  在方雲華的要求下,學院對兩件事進行調查,一、公開測試是否其中弊端,二、是否有人擅用職權意圖謀殺雜役。

  執法者的手段可想而知,離水落石出已經相去不遠了。

  牢房內倆人被分開關押,一身修為被封印起來,他們身上並無傷痕,精神上的折磨卻是難以想像。

  雲凡!你個小畜生,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這兩人對雲凡的怨恨不減反增,特別是王管嫌。

  他雙手被兩側的鐐銬鎖住,形成一個大字形,面向著通往上層的通道,面目尤為猙獰。

  被鮮血侵蝕,剩下半張臉的他,在暗牢中,更如冥府惡鬼讓人不寒而慄。一切都是雲凡造成的,王管嫌不去想自己做了什麼,他只恨對方對他做的一切。

  此時唯一的想法就是踏上階梯回復自由,並將那小畜牲的抹殺。

  這時,王管嫌忽覺頸部一絲冰涼,楞是回神尚不及開口,一隻小手掩住他的口,那手冰涼的毫無溫度。

  王管嫌亡魂大冒,脖子上的寒匕傳來冷冽。

  是誰?誰要殺他?他是怎麼進來的?

  一連串的疑問落下,幽暗的牢中沒有任何回應,寒匕一抹而過代替了一切回答。

  王管嫌死得憋屈,修為被禁下任人宰割。他很想看向那側,是不是薛家下的殺手,可惜他被人控制住,就是嘴巴也被遮蔽無法發出聲音,更別說轉頭了。

  直到氣絕都是這麼無聲無息,黑影悄悄落到另一人後方,伸手掩蓋住他的口鼻,打算故技重施。

  就在這時,一道氣息降臨。

  「何方鼠輩敢在晴空學院行兇!」

  聲音偉然,聲落掌出。

  滂沱一掌渾厚無比,這一掌打亂了黑影的計畫,僅僅一掌便將他轟飛更是重創。

  出掌之人根本不是黑影所能應對的,對方控制之強,這一掌只落在黑影身上,連半點餘波都未有,更別說波及到一旁的薛白鴿了。

  砰。

  黑影重重的撞上後方的牆面,這一撞哪怕是強化後的牆面也泛出一道裂痕,一口鮮血從嘴中流出。

  來人自是方雲華,他察覺有異,親自降臨,雖是如此卻來不及阻止王管嫌的死去,好在薛白鴿尚在。

  殺手穿著一身漆黑,除了眼睛其他部位都遮蔽住了。黑衣人怨毒的瞪了方雲華一眼,提匕齊鼻,身子忽化一片黑霧向四周散去。

  「太、太長老,那賊子要跑了!」

  死裡逃生的薛白鴿驚慌道。開玩笑在牢裡那是生不如死,可好歹還活著,今天居然有人行刺而來,再看王管嫌早就死透,他可不想食不能安夜不能寢。

  方雲華瞪了他一眼,轉身便追了出去。

  浮空在學院上方,遠處的矮房一襲黑衣扶牆而站,而後又是一口鮮血吐出。

  方雲華本想上前,當看見對方撇來的目光又恍惚的呆立當下。

  他殺不死對方嗎,當然不是。出手之際他本想殺死對方,偏偏他從那雙半睜的眼睛中看見一絲熟悉,更別說那把匕首了。

  當初在雲府,他不也這麼威脅方雲華的嗎。

  他追出來不是為了逮捕對方,或說他也不知道為何追來。

  方雲華有自己的正義,他不恥暗殺這等手段,對他來說那是地溝鼠骯髒邪惡不入流。可這段時間他的所見所聞,讓他動搖了。

  真的是這樣嗎?他們未必有能力正面對決,所以他們用自己的方式伸張,這是骯髒嗎?骯髒的不是那些先將他們未來給毀滅的人嗎?

  ※※※

  一夜註定不平,日初開始,一個個大事件讓吃瓜民眾津津樂道。

  雲府化為灰燼,姜家分家滅門,殺手留字,更別提那如鬼魅般潛入薛府,將薛子騫燒成灰的手段,以及對方布置了映影陣,碩大的薛家居然沒一人發現。

  「你說這姜離是何許人也?」

  「我看他是仗義之人,更是我輩中的楷模。」

  「我可不信,一口氣殺了這麼多人,你告訴我是仗義之士,別的不說就說他潛入薛家做的,我看就是個偷拐搶騙的賊人,這身手用在竊玉偷香準是個採花大盜。」

  「你這是眼紅,不過這一手還真是鬼神莫測,要我說姜家、薛家都遭罪了,這雲家想來也是他做的。」

  「何以見得?」有人問。

  「這不擺明了,他是替問心小姐復仇,你看那句紅顏還不明顯嗎?薛子騫和姜小姐雖然沒有交集,他又和姜盼盼一對,還聽說兩家不合,誰又知道有沒有針對過問心小姐,再來說說雲府敗類雲凡,他不是殺人奪寶了嗎?雲府燃盡,一眾僕役就因為這狼心狗肺的傢伙而死了,還不明擺著替問心小姐報復來著。」

  這人解釋,倒是讓眾人眼睛一亮,這則故事也由此開始流傳開來,狂徒姜離,敗類雲凡。

  薛家一事,早間,於薛家府中,之前設置的映影陣開始了工作,這一幕便是將薛子騫活活燒死的畫面。

  透過問心鏡的運作,將部分不該出現的洗去,至於小世界這片荒野,看了也不知道是哪,根本無所謂。

  映影陣撥放著行刑的過程,雲凡並沒有入鏡,只在最後留下一句:「此誅首惡,若再行兇,雖遠必誅,姜離留話。」

  冰冷的言語不落情感,他只想讓薛家人警惕,如果他們繼續為惡他確實會履行承諾。

  不知者推敲出一套他們願意相信的故事,並將之傳廣,姜離的身份一天不曝光,這段傳說就會不斷擴張,哪怕姜離身份暴露,也會有人不相信。

  學院內院,今天他正式進入內院成為內門弟子,此刻他也如吃瓜民眾般品嘗著這一夜驚變。不過他關注的是落筆者。

  「姜離嗎?姜沒塵,這就是你所給出的回覆嗎?」

  姜楓呢喃道,閉目思索著。

  姜離,誰離了呢?姜沒塵,誰又將淹沒在這個塵世?同樣是姜,一者為人,一者為族。

  今天學院有著大事,這時廣場怕是已經人滿為患了,對此姜楓並不在乎,他已經預測結果了。

  這會是場盛大的鬧劇,學院更會顏面無光。

  每個人都用著自己的方法證實自己存在的事實,你做到了,你的夥伴們正在做,而我姜楓,同樣不會落下。

  別了雲凡,期待再會姜離。

  如姜楓所預期,學院前的廣場早就人滿為患了,大多數的人一臉欣喜,少部分的人面帶哀愁。

  還有一夥人臉色肅冷,他們前來學院測試未必是要加入晴空學院,要的是打臉,狠狠打臉。

  高台一側,薛白鶴被壓著跪地示眾,這讓他顏面無光,更多的是恐懼。所謂家醜不外揚,學院會這麼做都是因為那個人!

  看著背對著他一身白袍仙風道骨的方雲華,薛白鶴感到恐懼,一個客卿長老,哪怕是太上長老也不至於讓學院拋下面子不顧,學院這不是落下分院面子,而是整個晴空學院,這老頭有這麼大的能耐,那自己的未來會怎麼樣?

  方雲華看著那一眾三百多人,帶頭幾人他是見過的,神識外放並沒察覺那小個子,不由又嘆了口氣。

  「下一位請上來。」台上傳來話語,他們不像當初那麼高高在上,而是客氣有加,或許是自知理虧,更大的可能是做給高層看,此刻別說長老了,就連分院院長華逢春都到場了。

  聽到這話,雷實抱拳上台。

  這次測驗不同,用的是巨大石柱,手掌貼上便能感知靈根屬性,還能測出血脈之力,大大加快了測試的進度。

  雷實手掌貼在石壁,靈力灌入其中。

  滋滋。

  石柱回應隨後落下:雷系靈根、隱性血脈。

  「雷雷雷、雷系!」

  「天、天啊!這是什麼怪物啊!」

  台下一片譁然,再看學院眾人,就是華逢春也是滿意的點頭,撇向一側的薛白鴿時卻是憤怒。

  「這、這位師兄,你可以不必測試肉身,你已經合格了。」接待測試弟子道。

  雷實對他的話是充耳不聞,自行往肉身人偶走去,對此那人也只能張張嘴,這些天才的個性都有些乖張,對方不聽他能如何。

  砰。

  一拳落下且不說肉身如何,眾人只見這拳直接把人偶給轟碎了。

  「好好好,你叫雷實是吧,恭喜你進入晴空學院。」華逢春朗朗大笑,這可是個好苗子。

  對此,方雲華卻是搖頭不語,果不其然,雷實露出憨厚的笑容道:「抱歉,我沒興趣加入。」

  眾人譁然下,他直接轉身下台。

  晴空學院這是顏面無光,若不是大庭廣眾下,華逢春都想出手教訓對方了,此刻他是握拳隱忍,勉強露出笑容:「也罷也罷,人各有志,望你來日不會後悔。」

  他說什麼,雷實才不理,下了台階,迎來就是武木的憨笑:「你這傢伙風頭讓你給搶了。」

  聽著,雷實也是一陣憨笑,兩者錯身,換武木上台。

  有了雷實的一鳴驚人,武木雖是雙靈根,卻也只讓眾人眼珠一亮,而後又是一個人偶損壞了。

  這次方牧並沒開口道賀,一方面武木雖好倒也不算出眾,另外是還沒從雷實的打臉走出。

  可是同樣的事件,再度出現,武木同樣拒絕加入。

  要說不憤怒那是假,隱隱之中華逢春也察覺到倆人的刻意,可對方為何這麼做,這是華逢春不解的。

  再次上台的是個女性,自然是蕭慧彩。

  這一次再度引起軒然大波,測試結果:靈根未知,陽性血脈。

  「美女,要不別修仙了,讓哥討回去當媳婦?」

  「是啊是啊,反正你又沒靈根。」

  一眾吃瓜者可未必了解血脈,他看見未知靈根就認為是無靈根者,畢竟前面失敗的全都是未知靈根。

  對這些話,蕭慧彩直接忽略,她一步步往人偶走去。

  一側幫忙測試的弟子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並不太了解其中關聯,正想開口忽然察覺到那股從蕭慧彩身上溢出的威壓。

  蕭慧彩一步步走到人偶前方,虛空之上一把染血大劍忽乍忽明。她搖手一指,人偶再度爆開,更甚之前,這次人偶化作粉末那是屍骨無存。

  要知道,華逢春覺得這些人是來找碴的,他怎可能用普通人偶來測試,爆了兩個也就算了,這第三個可是特別強化的,現在又成粉渣了。

  華逢春臉色難看至極,眼見對方看向自己,心中已有所感。果不其然蕭慧彩道:「學院好意慧彩心領了,我拒絕加入晴空學院。」

  這話落下,誰還看不出問題了,華逢春這時也按耐不住了,說比起生氣,他更想知道原因,一連三個好苗子,怎麼就和學院過不去。

  「可以告訴我是什麼原因嗎?」華逢春壓抑著內心的不快道。

  蕭慧彩拱手平靜道:「小女不才,曾被貴院長老斷為廢物,與夥伴幾人若非有高人相助,怕是無緣入仙途。或說學院還我清明,但此風於貴院所成,除一者豈可安邦?既是如此不如不入,此來只為證明我等並非廢物,學院擇我我亦擇院。」

  說罷蕭慧彩轉身離去,那叫瀟灑!

一眾吃瓜群是樂了,倒也有不少人覺得此事不好收場,學院雖然無法明幹,可會不會暗著來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