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該走一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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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4-29
朱雲真與陸小天一臉驚訝地望著眼前那名提著酒罈、面露笑容的白衣青年。

醉刀柳逸,十二少中的「五刀」之一。此時就像個平凡人似地坐在那喝酒。

「呃......」過了一會,還是雲真決定率先開口道:「柳前輩......是嗎?」

「甚麼前輩,沒那麼大架子。」

柳逸大手一揮,蠻不在乎地說道:「叫聲柳大哥就成了。」

「行,那就柳大哥。」

雲真問道:「雖說我二人身上攜帶著妖夢宗的物品。可柳大哥就沒想過這是我們自妖夢宗那邊殺人越貨搶來的嗎?」

「要是那樣的話,你們怎麼可能像這樣子大搖大擺地在街上閒晃啊。」

柳逸喝了一口酒,說道:「首先,妖夢宗修士沒有你們想得這麼弱。妖夢宗的幻術冠絕一洲,哪有可能這麼簡單被你們兩個小鬼給打贏。」

「再說了,就算你們真有那壓箱底的絕技陰了妖夢宗一把;媽的那個司徒靜又不是甚麼正常女人,早就已經滿天下追著你們跑了。」

話說到此,柳逸還伸長脖子到處看了看。最怕的就是自己這張嘴今天不小心給開了光,說誰誰就來。

看了看附近都沒有啥動靜,柳逸這才點點頭。很好,看來司徒靜那個瘋女人不在這裡,是個天大好事。該走一個。

身隨心動,白衣青年便直接抓起酒罈又喝了一口。

隨意地用袖子抹了一把,柳逸說道:

「你們問一題,我問一題,合情合理對吧?」

「柳大哥儘管發問。」雲真拱手回道。

「你小子氣度可以啊。」柳逸說道:「既然這樣,敢問兩位出自何處宗門?既然你們手上的小玩意是妖夢宗心甘情願給的,那就不是甚麼外人了。」

「小女子陸小天,出自東洲修羅宗。」

陸小天率先說道。

「在下朱雲真,東洲雲月仙宮斷仙峰弟子。」

緊接著,朱雲真也同樣報上名號。

不曾想柳逸一聽見,便直接跳了起來,驚訝說道:

「啥?你小子是仙宮人?還是斷仙峰門下弟子?」

朱雲真點點頭,說道:「斷仙峰現任峰主楊文修,正是在下師兄。」

「真的?」

柳逸兩眼都亮了,開心說道:「沒想到沒想到,今天竟然撞上大好事了。是該走一個。」

說著,又將一旁酒碗裝滿了酒;接著將其一乾而盡。

「柳大哥與我師兄師姐都相熟?」

見對方好像真的挺開心,雲真稍微放鬆了些,如此問道。

「熟啊,怎麼不熟。」

柳逸說道:「不是我要吹牛,我跟楊兄那可是鐵打的交情;對了,顏姑娘一切都好吧?」

一邊說著,柳逸壞笑道:「當年見那兩人,不是道侶勝似道侶;就是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師兄跟師姐都很好。」雲真說道:「前些時候還見到了師姐;雖然只是一縷真氣所化就是了。」

柳逸點點頭,確實不錯;不過轉念一想,這不就代表他那楊兄都跟顏姑娘雙棲雙飛了,自己在這裡還是個大光棍?

一想到這裡,白衫青年不禁捶胸頓足;如此哀戚之事,是該走一個。

於是柳逸拿起酒碗,又如前兩次那樣喝了一大口酒。

柳逸越喝越覺得自己有夠悽慘。先是離鄉背井多年、然後今天又措不及防地給人莫名其妙餵了口狗糧;想想人家只是待在山上混了十年,還可以教個師弟出來走跳江湖,而自己只能在酒肆裡邊跟成堆酒罈打交道。

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兄長究竟如何了,愁啊、真是憂愁。

這麼想著,柳逸滿臉哀戚,又是拿起酒罈。該走一個,這真該走一個。

好像在柳逸這裡,永遠都會有個理由可以喝酒。

「那麼你們在這裡做甚麼呢?」

柳逸看了看手裡那個已經被喝乾的酒罈,聳聳肩後將其放到一旁;一邊揭開另一個酒罈的泥封、一邊問道。

「聽說此地有兇殺案,便打算來此一探究竟。」

小天說道:「柳大哥可曾聽過類似消息?」

「沒聽過。」柳逸搖搖頭:「我昨天才到這個地方,何況我對什麼兇殺案沒興趣。」

「說是專門針對年輕女子下手,而且手法極其兇殘。」雲真說道:「然而當地官府不知為何沒有太多關於兇手下落。這位陸姑娘同樣身為女子,對這種大惡之人可說是痛恨無比。」

「那可不能忍!」

柳逸一拍桌子,起身說道:「我柳逸最看不過的就是對女子行兇!」

「你們說這兇殺案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這麼有趣、不是。這麼重大的事情,懲奸除惡,柳某義不容辭啊!」

「柳大哥您剛才說了有趣是吧。」雲真有些無奈道。

「人家說話別只聽一半,這樣子斷章取義對所有人都不好你說是吧。」

柳逸抹了抹嘴巴,說道:「先告訴我你們都收集到什麼樣的消息。」

雲真向小天拋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直到小天點了點頭,雲真這才說道:「確實有些消息,雖然能派上用場的不多。」

合著就這點小事你也要先請示對方?柳逸看著朱雲真,搖了搖頭。

得,又一個被女子給吃得死死的傢伙。一個個都如此,這日子沒法過了。

柳逸一臉鬱卒地喝了一口酒。

於是雲真便先與柳逸交代了些目前雲真與小天兩人統整出來的資訊。

「按在下推測。」解釋之後,雲真率先說道:「此事怕是修士所為;官府恐怕跟此事沒甚麼關係。」

「為什麼?」柳逸問道:「只是因為此人難以抓到,便將其歸類為修士也未免太過草率了吧?」

「難以抓捕只不過是其中一個原因。」朱雲真說道:「不過若是要佐證在下的猜測,還得請柳大哥與我們到這兇殺現場走一遭。」

「走就走。」柳逸笑道:「開玩笑,我柳逸天不怕地不怕,難不成走去個兇殺現場便要退縮?」

嗯,天不怕地不怕,但還挺怕幾個女人的。柳逸想著,比如石姑娘、比如顏姑娘,或比如司徒靜那個瘋女人。

既然雲真這麼說了,三人便直接離開酒館。直接來到今天早上發現新屍體的地方。

「柳大哥可否查探此處?」

雲真問道:「假如對方真是修士,那麼應該或多或少會留下一點真氣殘留才是。」

「你怎麼有如此把握?」柳逸問道:「你似乎認為此人如此肆無忌憚地殺人是為了修練?」

「實不相瞞,確實有如此想法。」

雲真說道:「聽說被害之人都是尚未出嫁的年輕女子,在下便稍微上了點心。」

「恐怕此人凌虐對方是假,暗中採捕為真。將屍體給搞得殘破不堪只是為了擾亂他人調查方向而已。」

「有趣。」柳逸摸了摸下巴說道:「我那楊兄還是挺會教人的嘛。」

「師兄才不懂得教人。」雲真沒好氣地說道:「要在下看來,白淵白大哥還可靠些。」

「咦?朱雲真你可以啊,腦筋都動到白兄那邊了。」

柳逸贊同地說道:「可不是嘛,我們北洲劍修、尤其是女子劍修,見到白淵哪個不是眼眸一亮、巴不得自己整個人倒貼上去了。」

「話說回來,你的假設是對的。」

白衫青年左手一抹,一條紅色絲線便在他手中,若隱若現。

「五境修士,便可以開始操控真氣化形。這條小紅線便是那個修士『不小心』留下來的痕跡。」

「不小心?」

小天皺眉說道:「此人既然如此不小心,還能如此逍遙在外?」

「小姑娘,別那麼早著下結論嘛。」

柳逸笑笑,左手一揚,將那紅線給隨手一拋。

「......以前,某個老喜歡繃著臉的傢伙說過;兵法最上者,是讓對方不得其利、甚至反受其害,但卻又不得不為之。」

「彎彎繞繞的,我聽不懂。」

小天抱怨道。

「簡單來說嘛。」

柳逸直接抽出腰間長刀,輕笑說道:「不過就四個字──請君入甕。」

下一秒,一道劍光直直攻來。

柳逸只是手腕一轉,便將對方劍光一擊打散。

「還好、還好。」

柳逸說道:「還好兩位今天遇上我了;要是兩位跑來這裡觸碰了此地禁制,恐怕還真不好解決。」

「不過我人都在這了,兩位儘管放心便是。」

柳逸一邊說著,附近又有幾道身影落下。

幾名身穿斗篷、散發不祥氣息的人影圍住三人。

「我還想說是誰呢!」柳逸跳腳大罵:「又是你們血魔宗!真當是比那青樓女子還要難纏!」

柳逸看著對方來勢洶洶,心裡面腹誹不已。別看好像有那麼多修士感覺很了不起,運轉真氣看起來亂七八糟、世間通用的基礎身法「遊雲步」看起來修練完全不到家;就這大約七、八名五境修士,到底是你們包圍了我還是我包圍了你們?

其中一名斗篷人影開口:

「給你兩個選擇:要嘛讓開,把那兩個人交給我們;不然就是連著你醉刀柳逸一併砍死便是。」

幾名斗篷人影看起來相當不善。

然而下一秒,柳逸直接出刀。

出刀飄渺,但卻一刀直接將說話之人攔腰斬斷。

人影甚至來不及凝聚真氣,便直接慘死當場。

周圍幾人大驚。

「囉哩八唆的,煩不煩人啊?」

柳逸咬牙說道:「一群五境垃圾還敢來包圍我?瞧不起老子是吧!有種你們就給老子排排站好。信不信我一刀一個砍死你們這群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