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動情

姓裴的怎麼找到他這裡的?
這時間不該擅自離開帳篷才對，教官怎沒把他抓起來體罰?
｢你的表情像是在問為甚麼我沒被教官發現……｣裴明卓摀住他的嘴巴，用氣音說道：｢學校都拿我沒輒了，區區教官能拿本大少爺怎麼樣?｣
聽起來是動了特權，好囂張哈!藍辰翔的眼裡充滿鄙夷。
他掰開對方的手，怕吵到睡覺的同學，只能壓低聲音說：｢別在這時候擾人清夢啊笨蛋，老子要睡覺……喂、喂!你幹啥?｣
裴明卓一邊拉開他牛仔褲上的拉鍊，一邊重新摀上他的嘴，滿意地看著少年臉上同時露出惶恐和憤怒的表情。
藍辰翔死死抓著內褲，不想最後一層防護都被剝掉。這個無法無天的傢伙，之前對他做了那些難以啟齒的事情，現在居然又搞夜襲!
｢呵，真是倔強……｣裴明卓舔了下唇，放棄扒下他內褲的念頭，直接隔著單薄的布料撫摸底下那象徵男性的東西。
｢……!｣被抓住命根子的少年緊繃著身子，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
天殺的，誰來告訴他這是在作夢!
｢……唔、嗯!｣他瞪著不斷摩擦他下體的人，恨不得將對方瞪出一個窟窿。
聽著他逐漸加重的喘息聲，裴明卓也覺得自己的下半身愈來愈熱，｢喂，等等解決完你的，也來幫本大少爺嚕一下。｣
藍辰翔的臉上露出了明顯的厭惡，彷彿在說｢你作夢｣。
他的眼睛危險一瞇，手中的力道也加重幾分。
｢嗚!嗯、嗯……｣藍辰翔疼得幾乎要飆出眼淚，不能說話的他只能在心底不斷咒罵。裴明卓你個大混蛋、下流王八蛋!
｢要是發出太大聲音……你朋友可是會聽見喔?｣
藍辰翔也不想發出奇怪的聲音，但裴明卓就像是故意的，俯下身咬住他胸前的那粒。
｢唔……｣受到衣料的摩擦，他覺得被咬住的地方又癢又熱，被來回套弄的下身也漸漸注入一股熱流。
不行，要是再這樣下去，他遲早會洩在這傢伙的手裡!
理智告訴他應該阻止對方，但另一方面，他的身體又很希望可以發洩……
好熱、好熱……他好像已經快了……
他的眼底浮現了一層氤氳水氣，裴明卓這時突然停止愛撫的動作，改以一把抓住他的頂端。
藍辰翔先是錯愕，然後抓開他的手，用口語無聲罵道：｢你搞屁啊!｣
｢想要?｣裴明卓用手指頭摩娑著他的下巴，說出來的話卻和溫柔的動作相反，｢求、我、啊。｣
求你去死!藍辰翔憤恨地咬住下唇，怎麼也不肯示弱。
雖然他該死的超級想射……
見他一副抗戰到底的模樣，裴明卓又掐住他胸前方才咬過的地方。
藍辰翔羞恥地閉上眼睛。馬的，為毛那裡被咬，下面會這麼想射!好想叫裴混蛋放手，但是……他才不要拜託這傢伙!
｢說拜託很難嗎?｣看他打死不肯開口，裴明卓眼裡出現一閃而逝的哀傷，低頭用舌根撬開對方緊咬住唇不放的牙齒，然後深深吻著被咬得紅腫的唇。
他好想得到他，想得到藍辰翔這個人……他知道每一次用照片威脅，只會讓這人對他更加反感，但只有這麼做，他才能把這人禁錮在自己身邊。
要是一開始不是對立的立場，這人會不會有機會喜歡上他一點?
他鬆開藍辰翔下身的禁錮，不過輕輕摩擦，他的手中立刻沾滿粘稠的液體。
儘管心裡有一百個不願意，藍辰翔還是在他的手上洩了。
藍辰翔不滿地看著還在一個勁兒吻他的傢伙，想睡得不得了。
算了，等等裴明卓就會自己閃人了吧……
他的意識開始渙散，在完全進入沉睡以前，裴明卓黯然神傷的表情成了他最後看到的畫面。
隔天早上他是被外頭教官的吆喝聲喚醒的，他昏昏沉沉地從睡袋裡爬起，盯著一旁收拾行李的室友發呆一陣子，然後想起甚麼似的，緊張地往下一看，見牛仔褲還好好穿在身上，頓時鬆了一口氣。
看來裴明卓還算有良心，記得把他褲子穿好，要是被張震恩他們看見不該看的就糗了。
｢藍、藍哥，借過一下。｣收拾好行李的張震恩不太自在地開口。
藍辰翔讓出個位子讓他走出帳篷。
｢張震恩你要洗臉刷牙嗎?等我。｣葛紀峰剛好也收拾完行李，匆匆忙忙跟在張震恩身後。
藍辰翔奇怪地看著他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那兩人怪怪的。
｢咳、咳。｣吳慶凱乾咳兩聲，把他的注意從他們身上拉回來，｢其實我們剛打算把你叫醒，可怕你睡不夠，就沒叫了。｣
藍辰翔一邊收拾睡袋，一邊沒怎麼介意地回：｢沒關係。｣
｢額，其實我想問的是你的身體還好吧?｣
藍辰翔動作一頓，語氣僵硬道：｢你……為甚麼這樣問?｣
｢啊哈、啊哈哈……昨晚我聽到了，那個，喘息聲。｣吳慶凱尬笑。
臥……槽，誰快來給他一刀!藍辰翔心情沉重地抹了把臉，恨不得滾回睡袋裡面賴床，最好別醒來了。
｢所以那兩個也聽到了嗎?｣難怪他覺得張震恩不對勁……跟他隔一個位子的吳慶凱都聽到了，睡在他旁邊的張震恩沒聽到肯定有鬼。
｢老張的話我不知道，至於葛紀峰，剛才你還在睡的時候，他問我們昨晚有沒有聽到女生在哭的聲音，還說害怕的整晚都睡不著。｣
……
說真的，讓他選擇的話，他寧願半夜聽到女生在哭，也絕不想被搞夜襲。
｢話說活了十六年，我還是頭一次看到男生幫男生嚕管耶……｣吳慶凱笑瞇了眼，一臉色樣表露無遺，｢聽到喘息聲，害我也跟著勃起了。｣
｢哈哈……｣藍辰翔皮笑肉不笑，繼續收拾行李，｢勃你妹。｣
接下來的半天行程，營區的每一位教官依然帶著各班進行野外求生訓練。
張震恩若無其事地跟在藍辰翔旁邊，嘻笑著和他聊到國中露營遇到的教官有多機車，眼前這個教官也不惶多讓等等。
這讓藍辰翔懷疑他到底是在裝傻，還是昨晚真的睡死了，雖然很疑惑，也很想知道答案，但看在他都沒提起這件事情的份上，想想便作罷。
兩天一夜的露營在中午過後終於畫下了句點，在班導的帶領下，學生們紛紛搭上遊覽車準備返校。
藍辰翔本想在車上補眠，結果旁邊的張震恩問了個問題，一下讓他睡意全無。
｢你是同性戀?｣
……果然還是知道了。
他在心中嘆氣，表情無奈地看著好友。
｢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如果不是，會做那種事情嗎?｣
藍辰翔愣住了。是啊，裴明卓明明不喜歡他，卻總是對他……
以前他都單純認為，那人對他做一些不可理解的親密舉動只是想讓他難堪，但再怎麼說幫忙自慰也太過火了吧?誰會幫討厭的人做這種事啊?
那傢伙到底對他是怎麼想的?
｢我不知道，是他來偷襲我，你應該去問他。｣
張震恩抽了抽眼角。叫他去問不良少年?他頭殼壞了不成?
藍辰翔看向窗外，雲淡風輕地問：｢你歧視同性戀?｣
｢額，也不是啦，只是我不太能接受……但、但是!我不會因為你是就討厭你，畢竟你是我兄弟嘛!哈哈。｣
藍辰翔瞥了他一眼，微微勾起嘴角。
其實他是雙，不過這一點都不重要。
反正他不會再喜歡別人了。
｢小翔~｣
在一片茫茫人海之中，兩抹身影朝藍辰翔和張震恩他們走來。
藍辰翔回頭一看，發現是自家老姊和她的男友。
｢是漂亮的姊姊大人!｣張震恩看到藍嵐眼睛一亮，但當他發現對方手上牽著另一個男人的手時，眼睛又變成死魚眼。
喔，不!
藍嵐走到弟弟面前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旁人見到一個女生甩開男人的手抱別的男人，臉頰不由得抽搐，但再仔細一看，發現他們長相非常相似，儼然就是有血緣關係，微妙的感覺才消失得一乾二淨。
藍嵐把藍辰翔身上的一兩件行李交給柯曦哲，然後摸了摸弟弟的臉頰。
｢小翔這兩天有沒有好好吃飯啊?｣
｢報告姊姊!｣在藍辰翔回答以前，張震恩刷存在感似地搶著回道：｢我有督促小翔乖乖吃飯，沒問題的。｣
｢誰要你督促?你當你是老媽逆。｣藍辰翔翻了翻白眼。
｢喔!好久不見了，震恩。｣藍嵐微笑著。
直接被叫名字的張震恩嘿嘿傻笑。
看著暗爽的某人，藍辰翔無言。他轉向柯曦哲，｢哲哥有空嗎?等等要不要一起去打球?｣
｢好，｣柯曦哲看了看手錶，｢剛好我跟朋友有約，你也一起來吧。｣
｢是打籃球嗎?｣張震恩這次又趕在藍辰翔開口前搶先一步，無視好友豎起的中指緊接著說：｢我跟小翔十二月份有籃球賽，哲哥可不可以幫我們訓練。｣
｢張震恩你能不能不要一直小翔來小翔去的?｣藍辰翔覺得被同學叫這麼親，聽著就渾身不對勁。
｢對了，我有一個想法!｣藍嵐拍了下手，興奮地對藍辰翔說：｢你們第二次段考是在十二月初吧?考完試之後，要不要叫一起打球的同學來家裡面玩?到時曦哲也能陪你們在家裡附近的公園練習籃球。｣
｢這個主意不錯，｣柯曦哲摟著女友的肩膀，親暱地親了下她的臉頰，｢我也想看看現在高中孩子打球的水準如何。｣
｢姊，我覺得……｣
張震恩歡呼大喊：｢我舉雙手贊成!｣
藍辰翔不爽地咬牙。這小子急屁急，就不能等他把話說完嗎?
總而言之，縱然他對朋友來家裡作客有意見，但在老姊視而不見，和張震恩不斷拿｢為了班上球賽｣這個理由慫恿他的情況下，這件事就這麼拍板定案了。

露營結束後，期中考的日子隨即就要到來了，去圖書館K書的人也變得愈來愈多。
每天回到家裡，藍辰翔依舊會花大把時間在健身上，扣除打Game耍廢時間，一天下來幾乎沒讀多少書，為了彌補心中的罪惡感，他決定捨棄午休到圖書館複習功課。
對一個不怎麼喜歡跟書本做朋友的人來說，甚麼理由都可以當作逃避的藉口，他也不例外。某次，他不想那麼快就靜下來讀書，於是走到外面打算吹個風再回圖書館裡去。
崇德高中的圖書館位在四樓，門口走出去能夠看到中庭，旁邊走到底，一邊通往樓梯口，一邊則是通到外面的露台。
此時，外面正下著毛毛細雨，寒冷的風充斥在整條走廊，只穿一件制服的藍辰翔不禁打了個寒顫。
突然間被人不客氣地拽住手腕，他下意識甩開那隻手，兩隻手臂卻被對方反剪到身後。
緊接著，一群人出現在他面前，其中一個頭染金髮的少年傲慢地衝他一笑。
｢不介意的話，去外面談談吧?｣
他抽了抽眼角，能說｢不｣嗎?一被帶到露台，他立刻用蠻力掙脫束縛。
這些人是怎麼回事?他可不記得有得罪過他們。
｢你一定很納悶，我們明明連見都沒見過，為甚麼要找你麻煩。｣金髮少年輕笑一聲，｢我是十二班的蘇傑宇，和裴明卓那傢伙有算不完的仇，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靠杯的完全不明白。｣藍辰翔冷眼看著他，｢你跟他有仇干老子屁事。｣
要算帳要幹架之類的，怎麼樣都不應該找他吧?何況連他自己和裴明卓也有屬不清的帳要算。
｢呵，當然不關你的事，但是我看那傢伙似乎很看重你，如果小弟被綁架，我倒想看看他要怎麼救你。｣
｢誰是他小弟啊!｣
蘇傑宇眉頭一挑，｢嗯?難道是戀人?｣
｢媽咧這更不可能好嗎!｣藍辰翔顫抖著握緊拳頭。
在崇德高中讀了一段時間，他雖然早就知道這間學校多得是不良少年，可怎麼也沒想到會有那麼多腦子不正常的傢伙。
儘管如此，他還是想用和平的方式解決問題。
｢讓我走，我不想跟你們起衝突。｣
周圍的人卻沒有退讓，反而各個撩起衣袖，大有幹架的意思。
看來不打一場，他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釐清現實的藍辰翔開始打量包圍他的人。
對手加上蘇傑宇一共有四個人……之前在學校外面和那群找裴明卓麻煩的人打架時，對手也是差不多這個人數，既然他有辦法解決上回那批，解決眼前這些人應該不成問題。
他慢慢走向一個看起來較為粗獷的少年，冷不防壓低肩膀，抓住從背後突襲他的矮小少年，來個俐落的過肩摔。
旁人見狀，紛紛湧上前來，對準他揮起拳頭。
藍辰翔往後一退，閃過粗獷少年的拳頭，然後扭轉身體，手肘猛力撞向旁邊的高個子青年胸膛。
當他要朝正面迎向他的蘇傑宇掃腿，方才被他甩出去的矮個子突然撲上來抓住他的身子，無法行動的他臉上頓時挨了蘇傑宇一拳。
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疼，他立刻揮拳回敬，緊接著用手肘擊向矮個子的背脊，身上的束縛便消失了。
回復自由的他本想順手朝衝向他的粗獷少年揮拳，好死不死被身後的高個子抓住領子，他一下來不及避開，腹部迎來粗獷少年結實的一擊。
他吃痛地彎下身子，然後迅速撇過頭，躲過粗獷少年朝他臉上砸下來的拳頭。
一時忘記高個子還站在他的背後，等他意識過來時，背後遭人用力一撞。
即將跌到地面以前，他用手掌撐住地面，藉由彈力站了起來。
旁人等的就是這一刻，見他起身的瞬間，從正面勾住了他的脖子，將他又重新壓倒在地上。
還沒感覺到背脊傳來的疼痛，藍辰翔便感覺腰上多了份重量。
蘇傑宇坐在他身上，一邊將他的手腕固定在他頭上，一邊命令旁邊的矮個子拿繩子綑綁他的手。
｢好身手，竟然連我這個學合氣道的人都自嘆不如。｣
｢你混蛋……!居然把學過的招式套用在別人身上!｣藍辰翔氣憤地大罵。
｢不這麼做的話，怎麼制伏得了你呢?本少爺可沒耐性一直陪你玩。｣蘇傑宇冷笑著撫摸藍辰翔因挨了他一拳變得紅腫的臉頰，｢可惜了一張好看的臉……話說如果自己的東西被人上，裴明卓那混球會露出甚麼表情呢?｣
｢腦子浸水嗎!老子又不是他的人，你是能看到甚麼鬼表情!滾你媽個蛋，放開老子!｣
｢這小子還真兇啊。｣粗獷少年摀著耳朵，｢老大，我已經等不及修理那個姓裴的了，先把那囂張的傢伙揍趴在地，再回來上他也不遲啊。｣
｢哼，說的也是。｣
蘇傑宇從藍辰翔身上爬起，順便讓小弟們把藍辰翔的雙腳捆綁起來，免得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逃跑。
藍辰翔看著把他的手固定在柱子上的傢伙們，又急又氣地大喊：｢我和裴明卓互相討厭，威脅甚麼的根本沒意義，勸你們別白費力氣了!快點放開我，今天這事我可以不和你們計較!｣
｢那你在這裡等著吧，說不定裴明卓打倒我們所有人接著找到你，到時候你會覺得很驚喜。｣蘇傑宇冷冷丟下一句話後，便帶著其他人離開了。
｢驚喜你媽啦!混蛋!給我回來!｣
就算藍辰翔喊到聲嘶力竭，也沒有一個人回頭。
他不甘心地咬牙。
混蛋、混蛋……為甚麼那麼多混蛋事都被他遇到了!
天空依然下著雨，藍辰翔的制服和頭髮早在和蘇傑宇他們打架時就濕透了，只要有風吹過，他就會止不住渾身發抖。
要是那群王八蛋不回來解開他的繩子，他不就得一直被綁在這裡嗎?
一想到天黑之前都沒人找到他，他的心就涼了一半。
他不想到了晚上還留在這裡，那樣的話他肯定會瘋掉。
那群混蛋為甚麼非得找他麻煩不可?他都表明了和裴明卓互相討厭，為甚麼他們還是認為可以拿他來威脅裴明卓?下雨天腦子也進水了不成?
他頭靠在牆上，無奈地閉上眼睛。
他明明……只是想在新的學校過正常的生活而已。
為甚麼他的高中生活會那麼克難?以前待的學校也是，現在待的這間也是……如果他的命運不允許他在這裡過好日子，那麼當初他就應該跟父母到國外去才對，在國外念書的話，說不定他的運氣就會不一樣了。
不會被前一所學校的同學霸凌，不會遇到幫助他擺脫霸凌的那個人，更不會因為那個人轉到新學校，繼續碰到其他倒楣事。
要不是因為｢他｣……

同學你沒事吧?他們害你受傷了?老師帶你去保健室!

要不是因為｢他｣……

你的眼神好清澈，就和你的氣質一樣不帶一點汙染，我已經很久沒看過像你這樣乾淨乖巧的孩子了。

都是｢他｣……

不想要?你不是喜歡我嗎……嗯?

喜歡?呵呵。
他勾起嘴角，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滴的液體滑過臉頰。
當那個人說他乾淨乖巧，他怎麼就聽不出來對方話裡的諷刺?諷刺他根本甚麼都不懂，還單純的以為對方也喜歡他，想不到只是在利用他的無知滿足那隱藏在溫柔外表下的獸性。
他真是夠蠢的，為甚麼要那麼相信人?為甚麼要相信那個男人的｢喜歡｣?
託了那人的福，他已經覺醒了。
他看清了人性的醜惡，不再抱著美好的心態去看待一切，不再讓自己像張白紙。只有這樣，他才不會受傷，不會再次失望。
但是，為甚麼現在的他又會如此狼狽?
因為裴明卓，因為該死的裴明卓……!
只要和他扯上關係就準沒好事，所以自己才會被那傢伙的死對頭找麻煩，才會被綁架!
早知道入學那天看到裴明卓和夏可欣分手，不要多管閒事就好了!
｢啊啊……不行，再想下去又要抑鬱了……｣猛然意識到內心充滿負面思想的他奮力地搖搖頭。
因為雙手被綁住，他沒辦法掏手機看現在的時間，只覺得自己被綁在這個地方已經過了很久，鐘聲似乎也響了很多遍。
啊靠，剛才都在消沉，他怎麼沒想到用大叫引起別人注意啊……果然是人慌沒智商。
｢裡面有人嗎?過來幫個忙行不行?｣他對著空氣大喊，喊完有種羞恥的感覺。
好丟臉，真的要繼續喊嗎……
算了、管他的!這時候就別跟自己過不去了吧!
｢有人在嗎?聽到聲音的話可以過來一下嗎?老師還是同學拜託幫個忙--｣
回應他的是一陣｢咻、咻｣的風聲。
完了，都沒人，該不會放學了大家都回家了吧?看這漸漸暗下來的天色，他的心情也越愈來愈沉重。
不死心的他決定再喊喊看：｢他X的外面有沒有人?誰幫個……忙……｣他睜大眼睛，愣愣望著將鐵門踹到牆壁上的傢伙。
對方的模樣看起來很狼狽，衣服被割出好幾個洞，白T也染上了血跡。
｢藍辰翔!｣
少年見到他時，瘋狂的眼神冷靜了下來，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
｢你為甚麼可以白癡到被蘇傑宇那群垃圾綁架?｣
藍辰翔任由遍體鱗傷的少年為他鬆綁，心裡莫名湧出一股無法言喻的情感。
他一點都不敢想像這傢伙會是來這裡救他的人。
但是最不敢奢望的人卻來了，還是來找他了……
將藍辰翔身上的繩子通通解開後，裴明卓總算忍不住跌坐在地上。
他今天本來不打算來學校，怎知才帶小弟解決完幫派之間的紛爭，馬上又接到藍辰翔被蘇傑宇那幫人綁架的消息……撂倒那個姓蘇的，他就匆匆趕到學校，還一次爬該死的四層樓，真夠累死人的。
長那麼大一向只有別人為了他拚命的份，何時輪到他為別人拚命了?要不是因為……
藍辰翔突然抱住他，他訝異地睜大眼睛。
這、這傢伙竟然也有主動的一天?
他發現藍辰翔的身體非常冰，不曉得淋了多久的雨，吹了多久的風，瘦弱的身子微微顫抖著。
裴明卓環抱他的腰，將臉埋藏在他懷裡。
不論至今為止有多辛苦，只要是為了這個人，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想要得到藍辰翔，想要這人變成自己的所有物，想要這人愛上他裴明卓。
他……可以期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