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關於筆和墨這件事(02)

下午時。

我們又到了朵菈菈小姐那邊。

除了我和思思，換回媚魔服裝的莉莉和虛慎我也到場了。

「好了好了，你們快進去吧。」朵菈菈拍著手。

只是意外的場面極度安靜，莉莉首先抓起虛慎我的手「我們走，這次也要比他們更快完成，讓他們明白筆之間的差距。」

「切!別抓我，莉莉。不過說到筆之間的差距。」虛慎我看了我後露出一抹奸笑「我會很快讓他明白他不該待在思思小姐的旁邊這回事，思思小姐的作品可是啟蒙了我啊，你該待在的絕對不是她身邊。」

「什麼明不明白。」思思皺起眉間嘟著嘴抓住我的手臂「我們也走吧!才不會輸給你們呢。」

「...嗯。」

「你是在煩惱什麼嗎?」思思裝模作樣的挺起胸膛「放心吧，你就是我的筆。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人的銳利之筆。」

「但是我擔心的是我的墨水容量跟別人有差啊...」我來回看著思思和莉莉的胸部。

「唔!夠了夠了!我從今天開始絕對要無視你的話，我絕對絕對要做到!」

「你們快點吧。」朵菈菈小姐拍拍我的肩膀「不管你在尋找什麼?但不去小說裡看看嗎。或許裡頭有你要的答案也說不定。」

在莉莉和虛慎我在那個進入小說機前喊完『我是筆』、『我是墨』後。

換我跟思思前行。

「我是筆。」、「我是墨。」

只是真的這樣對嗎?

或許莉莉說的才正確，沒有才能的我不該拖住思思，讓她離開才是最好的吧。

帶著猶豫，我進入了故事—

***

嗚...

這裡是...?

視野一片模糊。

在這片模糊中，我看見了誰正在書桌前奮筆疾書著。

但是過了一會，他停下了筆。

把在白紙上寫的東西全揉成一團、毫不可惜的丟入垃圾桶。

最後他望著桌上空白的紙發著呆。

良久後，終於在紙上寫上『何為故事?何又為作家?』

文字如同漩渦般將我捲入其中。

一陣作嘔的失重感。

那是誰的話語?

—為什麼!這明明不是我想寫的故事。夠了!夠了!我已經不想再寫了。

—煩死了，為了迎合讀者，我就要寫出這些我不想寫的東西嗎?我究竟在寫什麼。

負面的情緒像是漩渦般讓我深陷。

交雜、悲憤，就像墜入無盡的黑暗一般。

然後哪裡似乎響起了筆被折斷的聲音。

啪!

啪啪!

一隻隻的筆殞落。

無數黑色的手向我襲來。

是嗎...原來如此，我就是筆，我也將被折斷——在這沒有光芒的世界。

明明是上是下我都分不清楚，那為何還要掙扎呢?

明明連哪裡有岸都無法知曉，那為何還要前進呢?

於是我放棄了。

於是，我也將手中的筆折—

...

......

—!!

眼前出現了光芒。

在這黑暗中如同燭火的微弱光芒。

在光芒中一個藍髮的嬌小少女，她開心的在螢幕前打著字。

螢幕上是我曾經投稿作品，因為沒有通過評審就索性把它丟到了網路上。

她邊打邊唸著「你的故事正在閃閃發光著，雖然沒有通過評審，但請一定不要放棄。我啊，非常喜歡你的故事希望能有一天看到這個故事的後續。」

回憶漸漸地浮現。

啊...是呢，那是我的作品第一次收到他人的留言，我當時只是公式化的回應『謝謝，非常感謝你的留言，讓我很開心，我會再加油的。』

但事實上我已經放棄了。

那就是我最後一次的寫作。

那時給我鼓勵的人就是思思嗎?

吶，為什麼妳不放棄寫作呢?明明妳在這條路上遍體鱗傷了不是。

吶，為什麼妳不放棄我呢?明明我不是已經在無數次的失敗中證明自己沒有才能了。

(...)

周圍黑暗構成的手依舊希望我下沉，但是我卻用力的揮開。

走吧，因為外頭即使僅有一個，但仍有我的讀者不是嗎?

所以即使不知道我是否能抵達前方，但我仍會繼續前進。

於是我伸出了手—

於是我抓住了光—

接著，視線突然黑了起來。

比起剛剛混沌不明的黑暗，現在卻是純粹的黑暗而已。

...而且不知為何有種被軟綿綿的東西壓在臉上窒息的感覺。

女孩子的聲音從上方傳了過來。

「欸...痛。嗚...怎麼感覺有人壓在我下面。欸!!你、你沒事吧!」

她倉皇的離開。

(...)

莉莉。

「等等!剛剛是妳的胸部。嗚嗚嗚嗚啊啊啊啊，洗臉，我要洗臉啊!我竟然被乳牛用胸部騎臉了，這樣我的臉也會感染上乳牛病毒被脂肪化，嗚嗚嗚，我對不起妳們，我二次元的老婆們。」

「別說得太過分了，男、男生這時候該要開心不是嗎!?」

「誰會開心啊!區區三次元的劣等別想汙染我的精神世界啊。」

「嗚...反、反正我記得我不是跟虛慎我老師一起來的嗎?怎麼這邊變成你了!」

對，我也記得我跟思思一起進入的。

我回想起了剛進入小說時，那段如同誰的人生跑馬燈的場景。

...

原來如此嗎。

我都明白了。

「哼、哼哈哈哈，我明白了!真相只有一個。」

莉莉一愣一愣的看著我「你、你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了嗎?」

「是啊，原本我不知道的，但看見莉莉妳後我都明白。這裡是地獄了。」

「欸!?為什麼!」

「哼，妳想不起來嗎?就讓我告訴妳吧。造成地球暖化之一的元兇就是甲烷，而甲烷大多數的來源就是乳牛。對!就是妳這種乳牛迫害了大自然，所以死後才下地獄了，給我向全地球的生命道歉啊!」

「這、這個，對不起，我生而為乳牛真是抱歉了...不!為什麼本小姐要向你道歉啊。」

「呃?因為妳竟然妄想超越人類成為破壞地球第一名的生物之類的。身為人類輸什麼也不能輸破壞地球的能力，這可是身為地球之癌的尊嚴啊!」

「這才沒有什麼好爭的吧!」

「哼、哼哈哈哈。」

「你笑什麼笑!」

「我啊，每次都進冷氣房時都會偷偷的將冷氣調降一度，然後每當想起這樣會加速海平面升高而讓那些只認錢的太平洋小島離滅國更進一步，就不禁發笑。呵呵。」

「住口住口!海平面上升是全球問題啊，這種事情才不鼓勵去做。」莉莉痛苦的抱著太陽穴「為什麼思思有辦法跟你這種人相處啊!嗚嗚，這裡果然是地獄!」

這時，我們的上方傳來投影。

是朵菈菈小姐。

「哎呀哎呀，兩位，這裡還不是地獄喔。似乎傳送發生了問題，變成思思和虛慎我老師一組、而你們是另一組的情況了。」

莉莉用力的搖晃著她礙眼的脂肪「快換回來，朵菈菈小姐，我才不要跟這個傢伙在一起。」

「莉莉，妳也知道，正常情況只能完成故事才能離開。」朵菈菈小姐瞥向一旁「除非妳使用緊急脫離。但是這樣的話，不僅他這個沒有墨陪伴的筆可能會因此迷航，妳更是無法完成這個故事進而找到咖啡紅茶老師，這樣妳也願意嗎?」

莉莉緊握起雙拳「我會完成這個故事的!絕對絕對會比思思先找到咖啡紅茶老師。這次由我把思思帶上正確的軌道。」

「是嗎?」朵菈菈小姐點著頭「思思也說了絕對會比妳先找到咖啡紅茶老師。嘛，那我先不打擾你們了，希望你們能在這個故事就找到咖啡紅茶老師。」

朵菈菈小姐的投影消失。

「...」鬆了口氣的莉莉看向了我「糟、糟了，忘了我的同伴是你這傢伙啊!」

「嗯，是我怎麼了嗎?」

「因為是由筆當任故事的主角—!!」

說到一半的莉莉就急忙的遮住了自己的嘴，但已經來不及了。

我察覺到了她的用意。

「呵呵，莉莉小姐，妳的意思就是如果身為主角的我不配合妳的話，妳就無法完成故事吧。嘛，不過要我幫妳也不是不行啦。」

「!!。...切，你想做什麼?你一定另有所圖對吧!」

「哦哦，別說的那麼難聽嘛，這只不過是互相幫助而已。何況妳現在能給我的東西妳應該最明白才對不是嗎?我畢竟也是一個男人，想從妳身上得到的東西很明顯不是嗎?」

我散發著惡意的笑容，一步一步逼近了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