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迴-Siebzehn- 黑霧-MIST-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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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堡壘外，正當愛德華要逐一殺死那些沒死在奈特劍下的黑狼，並打算闖進堡壘之際，所有黑狼居然在同一時間悉數化為黑煙消失。

　　「甚……」他驚訝地回頭一看，發現圍在夏絲妲身邊的黑狼也同樣消失了，她也略為驚訝地望向愛德華。

　　黑煙不再重生，難道是術式之主──波利亞理斯發生了甚麼事嗎？

　　正當他打算衝進堡壘時，裡面的樓梯傳來一些腳步聲。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令他打住腳步，並架起劍防禦。當他感覺到人的氣息，正要上前攻擊時，沒想到走出來的居然是奈特和諾娃。

　　「諾娃！」愛德華頓時收起緊繃的神情，立刻衝上前，激動地叫著諾娃的名字。「你沒事嗎？」

　　諾娃只是輕輕搖頭。愛德華看她的樣子有點疲憊，但全身都無大傷，只是……

　　「你對她做了些甚麼？」見諾娃一絲不掛，身上又披著奈特的斗篷，愛德華不禁質問，又立刻把諾娃拉離奈特。

　　「不是我，是那個變態老頭做的。」奈特沒好氣地解釋。他的臉色有點瘡白，襯衫上都有大小割痕，還有不少血跡，但皮膚都是光滑的。「話說我幫了你把『虛空』救出來，你都不懂說聲道謝的嗎？」

　　「誰拜託過你了？而且剛才是你自己拋下一句不明不白的話便獨自離去了吧？」激動地反駁過後，愛德華立刻脫下自己的外套給諾娃蓋著，細心地幫她扣上鈕扣，並把斗篷脫下來，單手揪著交還。

　　奈特沒有繼續跟愛德華吵下去，只是把「黑白」插在草上，再默默接過斗篷並穿好。

　　「奈特！」就在奈特綁好斗篷繩結的那一刻，莫諾黑瓏呼喚的聲音從後傳來。眾人──包括不久前跑來會合的夏絲妲──回頭一看，只見黑白髮少女從堡壘後方輕鬆地跑過來。她手上甚麼都沒有，那把黑色的長劍也不知所蹤。

　　「你一直待在那裡？黑狼沒有攻擊你嗎？」奈特大致看一眼，見她身上沒有大礙，但還是關切地問。

　　「沒事，我一直躲在後面，那裡沒有黑狼。」莫諾黑瓏微笑著搖頭，彷彿甚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她看見奈特身上的慘狀，語氣頓時改變：「你……還好嗎？這些傷都是那個老頭弄的嗎？居然敢傷害你，我要你不得安寧……」

　　「都沒事了，我只是有點累而已，」見莫諾黑瓏一副要去找波利亞理斯的屍體算賬的模樣，奈特叫住了她，讓她安穩下來。

　　既然共同的敵人已經被除去，那麼剩下的，就是各人之間的爭鬥了。明白此點的愛德華立刻護在諾娃身前，雖然沒有架劍，但眼神和氣息都儼然一副準備幹架的樣子。夏絲妲雖然悠然地站著，但她的目光沒有離開過奈特的右手，只要他一舉劍，便會立刻把自己手上的匕首擲出。

　　「既然波利亞理斯已經死去，那麼暫時的合作關係也就告吹，」打破這僵硬氣氛的，是奈特。他把「黑白」交還給莫諾黑瓏，後者立刻識趣地把劍收回到身體裡──方法跟諾娃收起「虛空」時是一樣的。收好劍後，他俯望山坡下，見愛德華的馬車已在那裡等候，便說：「我們就在此分別吧。」

　　「不跟我們一同回去嗎？」夏絲妲問，她想藉機試探奈特的目的。

　　「不了，我們還有別的地方要去，所以在這裡分道揚鑣吧，」說完，奈特向莫諾黑瓏打了個眼色，後者識趣地沒有作聲，安靜地跟著奈特的腳步離去。走了幾步路後，奈特回頭，留下一句：「祝你回程時不會又被別的舞者襲擊。」

　　「你一定會再來的吧？為了『虛空』。」愛德華問。

　　「誰知道呢？」奈特似答非答地回應。「既然我們是舞者，那麼終有一日會再見面的，就看到時你是否還活著了。」

　　不給愛德華回應的機會，奈特說完後便轉身離去了，只是他在轉身前的一刻，和諾娃交換了一個眼神。

　　看著離去的奈特，諾娃心情很是複雜。

　　她記起不久前解決波利亞理斯後，奈特立刻把「虛空」交還。她以為他會把自己擄到哪裡去，但他沒有，只是對自己道歉，解釋取劍一事是「危急時期的非常手段」。

　　他請求諾娃不要把自己取劍的事，以至和波利亞理斯的對話告訴愛德華。諾娃嘗試問過理由，但奈特沒有明確解釋，只是說不想讓愛德華誤會，還順便表示波利亞理斯說過的話都是胡說，著她別被誤導。

　　諾娃依照奈特的說話做了，因為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向愛德華解釋。

　　剛才被取出「虛空」時，無論是從體內，或是嘴唇傳來的觸感，諾娃都覺得十分熟悉。「虛空」理應只能被契約者取出，但身為「黑白」契約者的奈特，會否有甚麼特殊方法令自己的身體錯判此人為契約者，並允許他取劍？

　　這個問題她沒法得知答案。

　　奈特在愛德華面前稱呼自己為「虛空」，但又在波利亞理斯喚出「諾娃」的名字。結合他和波利亞理斯那些看似牛頭不搭馬嘴卻又好像有條理的對話，諾娃的腦袋越來越亂，滿腦的思緒無法組織成語言，只能編織出一個疑問──

　　奈特，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