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改變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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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4-14
早晨,天熙準備跟詩羽他們道別,雖然詩羽和千羽希望天熙再多留幾天,但天熙心意已決,這讓詩羽有些失望,但還是笑著跟天熙道別,希望天熙能再回來看他們。
就在琉璃兔邊境的地界,天熙對著詩羽他們揮手道別時,遠處的草叢傳來異樣的聲響…。
一直隱藏在暗處的芸夕,老早就察覺到異狀,目光凌厲的看著草叢堆,皺起眉頭說:「果然還是來了,必要的時候我會出手保下你,但我必須讓你知道你所謂的仁慈是多麼無知的一件事…。」
此時的天熙也察覺到了異樣,皺眉的看向了草叢,只見草叢堆裡緩緩走出了數頭嗜狼,而為首的正是當初天熙沒有取其性命的嗜狼。
在領地內的千羽兄妹看到這幕頓時感到害怕,眼前大概有數十頭嗜狼都露出兇惡的目光盯著他們,千羽則是急忙地要天熙回到領地內,這樣嗜狼就無法傷害到他們了。
看這陣仗很明顯就不是來交談的,天熙感到有些憤怒,難道自己真的太天真了嗎?當初應該要直接取他們性命才對?這樣是否就不會有後續的問題了,不經讓天熙開始懷疑自己不殺的舉動是不是有些愚蠢,是不是太小看了妖族的世界。
為首的嗜狼聽到千羽的話,發出了高亢的狼嚎,像是在嘲笑一般,然後說:「不要想了,今天必定取這人類的性命,要怪就怪這個人類多管閒事,這本來就是我們妖族自己的問題,而你們早就在昨天就該死了,所以今天你們休想活著離開這裡。」說完便露出殘忍的笑容。
千羽聽到嗜狼說的話頓時受到驚嚇,沒想到他竟然想在領地內殺了他們,於是大聲呼喊說:「你們想在我們琉璃兔的領地內殺了我們嗎?難道你們要違反妖族的規定嗎?」妖族的淺規則成了千羽最後的倚仗,但嗜狼的回答卻讓千羽失去了最後的倚仗。
「這裡平常就不會有妖族經過,包含你們琉璃兔在內,所以只要把你們三個都殺死,就沒有人知道我們的所作所為,所以你們就不要掙扎了。」話一說完,站在後頭的嗜狼群便快速的往前衝。
此時的天熙目光以經陰沉如墨了,果然當初的仁慈是錯誤的選擇,左臂上的紋身頓時有晃動的跡象,而左手臂上也透露出絲絲黑氣…,查覺到手臂的異常時,天熙趕緊收起憤怒以及殺戮的心,這次絕對不能再被支配了,於是頭也不回地大聲喊叫:「你們趕快往領地深處跑,能跑多遠就跑多遠,我來擋住他們。」說完腳下一蹬,頓時也衝向了嗜狼群,並把天命給招喚出來,切換成傘的型態,盡量為千羽他們爭取時間。
之所以切換成傘的型態是因為傘的型態本來就偏向防禦,不然想單槍匹馬獨自解決嗜狼群太不切實際了,天熙打算先讓千羽兄妹離開後自己在想辦法離開。
但事與願違,千羽和詩羽似乎因為太過害怕導致雙腳像是灌了鉛一樣一動也不動,畢竟他們從來沒有看過那麼多嗜狼同時發動攻擊,昨天的三隻嗜狼已經讓他們感到非常害怕了,如今又出現這麼多,恐懼佔據了內心深處,才讓他們的雙腳不聽使喚。
也因為這樣讓天熙倍感壓力,不時會有嗜狼跑到後頭想攻擊千羽他們,而天熙只能回過身衝向那些嗜狼,但不免會受到一些傷害,千羽和詩羽眼眶已經發紅,很痛恨自己為甚麼不快點離開這裡,在關鍵時刻成為天熙的累贅。
天熙並沒有因此責怪他們,反而是拚盡全力保護千羽他們,詩羽則是流著淚說著:「天熙哥哥你快點跑吧,憑你的力量獨自一人離開不會有問題的,不要管我們了,我們其實早在昨天就該死了…所以不要再為了我們而受傷了…。」詩羽已經淚流不止,低聲地哭著,似乎已經放棄了逃跑,詩羽只希望天熙能趕快離開這裡。
天熙聽到詩羽說的話,用力地握住武器,用力到手臂都冒出青筋和血絲,然後把天命的型態轉換成槍刃,打算放手一搏,不顧自己的傷勢,一邊保護他們一邊攻擊嗜狼,一隻嗜狼飛撲了過來,天熙一個刺身閃躲,用槍刃砍向他,頓時讓他發出哀號,血流如注,並在他傷口處補上一槍氣彈,讓傷口徹底無法癒合,只能因為失血過多等待著死亡。
因為天熙徹底豁了出去,所以天熙身上已經佈滿大大小小的傷口,傷口不時流出鮮血,讓天熙變成一個血人,但此時的嗜狼群也是損失慘重,被天熙殺得只剩下三隻還活著,地上躺著許多嗜狼的屍體以及鮮血。
嗜狼的頭兒也已經殺紅了眼,本來應該是一面倒的屠殺,竟然被這人類殺的只剩下三隻,這讓他感到異常的屈辱,徹底失去了理智,跟著其他嗜狼做出最後的攻勢…。
嗜狼分別從前方和左右邊攻擊天熙,而天熙已經有些無力,體內的氣也快消耗完了,在不快點結束別說保護千羽他們,連自己都會死在這裡,而就在天熙打退其中兩隻嗜狼準備攻擊嗜狼的頭兒時,因為失血過多以及傷口的疼痛,使天熙沒有立即做出反應,吃痛了一下,雙腳如同灌鉛一般無法動彈,而嗜狼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快速的往天熙的脖子咬去,天熙心中大急,心想到此為止了嗎?。
就在天熙快被咬到的同時,一道身影迅速衝了出來,擋在天熙的身前,成為嗜狼攻擊的目標,讓天熙躲過這致命的一擊,但等天熙回過神來的同時,只見嗜狼的口中正叼著一個小巧的身影…。
為天熙擋下攻擊的正是千羽,關鍵的時刻千羽奮不顧身地衝了出去,在思考的同時雙腳已經動了起來,千羽只希望自己的恩人以及妹妹能夠好好活下去。
嗜狼嘴裡的千羽正流著大量鮮血,但千羽的臉上露出並沒有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反而釋然的笑了起來,然後緩緩閉上雙眼,似乎是覺得自己終於也能派上用場了。
因為受到了致命傷,所以已經發不出聲響,嘴中也流出鮮紅的血液,但嘴裡依舊念念有詞,透過嘴型能看的出來,他想說的是:替我照顧我的妹妹…。
不給天熙思考的時間,嗜狼把千羽往上一拋,一口就把千羽給吞下肚,然後咧嘴的笑了起來,嘲諷的意味濃厚,彷彿在說下一個就是你了。
天熙看到了這一幕,眼神頓時空洞起來,那種無力感又再次出現,想起當初對月璃說過的話,說好要變的更強,要保護好自己所珍視的人,現在想想還真是可笑…。
伴隨著詩羽失心裂肺的吶喊,天熙的左臂已經透出大量的黑氣,手上的鐮刀紋身似乎就要脫離天熙的手臂,就在天熙又要在次被憤怒支配的時候,腦中突然響起了月璃溫柔的聲音…。
「你聽到這個聲音的同時,代表你此時的心情一定非常憤怒及悲傷,但你要學會控制這股情緒,不要被憤怒所蒙蔽,等你能不被憤努及悲傷左右的時候,你的實力一定會再次提升,這是我留給你的話,所以快點回過神來吧。」原來月璃離開前還是不放心,在天熙身上留下了術式,只要天熙在快要被憤怒支配的時候,天熙的腦中便會出現月璃所留下來這段話,讓天熙從這股情感中脫離出來,但只能使用一次,所以之後天熙還是要依靠自己才行。
聽到這幾句話的天熙,空洞的眼神頓時回復了神采,左臂上的紋身已經停止了躁動,黑氣也伴隨著天熙的恢復而消散開來…。
看著千羽的犧牲,天熙感到既悲傷又憤怒,但眼神中多了一股堅定的神情,長呼了一口氣,不顧身上的傷口,再次擺好架式。
不等嗜狼攻擊,自己主動發動攻勢,天熙舉起天命的槍口,對著其中一隻嗜狼射出氣彈,嗜狼因為子彈的力道而倒飛出去,身上頓也出現了一個彈孔,正留著鮮血,不給嗜狼反應的時間,準備上前做補刀的動作,但另外兩隻嗜狼當然不可能讓天熙那麼輕易得逞,也都瞬間飛撲了過去。
天熙不慌不忙地把天命轉換成傘的型態,打開傘葉把兩隻嗜狼的飛撲給擋住,並加大力道把他們推了出去,收起傘葉,舉起天命就是一股腦地刺向倒在地上的嗜狼,給他最後一擊,轉眼間又有一隻嗜狼死去。
看著眼前的人類,雖然身上依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但卻沒有了之前的虛弱,反而越發堅定,而此時嗜狼的頭兒已經恢復了理智,從原本的憤怒轉變成了驚恐,原本勢在必得的局面,竟然演變成現在這個局面,十隻嗜狼只剩下自己和另外一名族人,這一切都讓他始料未及,也讓他萌生了退意…。
另一隻嗜狼看著同伴的死去,當下殺紅了眼地衝向天熙,而天熙也不懼的上前迎擊,但就在雙方都衝向對方的同時,嗜狼的頭兒卻在同一時間以飛快的速度往反方向逃離,這讓另一隻嗜狼頓時慌了手腳,原本以為自己的頭兒會一同攻擊眼前的人類,但沒想到在緊要關頭,自己的頭兒竟丟下自己獨自逃跑了,這讓他的動作出現了猶豫,想當然爾天熙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舉起天命就是往心臟的方向一刺,嗜狼在絕望的眼神中慢慢失去生機,怎麼也沒想到頭兒會臨陣脫逃…。
天熙望向嗜狼逃離的方向,但對方已經跑出了自己的視線範圍,想追也無從追起,心想這樣放跑他之後一定會再出現新的麻煩,但也沒辦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天熙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身上無數的傷口正透著鮮血,已經分不清楚是嗜狼的血還是自己的血了,而天熙從錦囊中拿出了一些已經磨好的藍蝶往傷口上塗抹。
在遠處的詩羽也飛快地衝向天熙,跳向了天熙的懷中,放聲地大哭了出來,天熙則抱著她並說著:「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如果我在強一點的話千羽就不會死了,如果我收起我那可笑的仁慈,在當初就殺了他們的話也就不會有接下來的事發生,對不起…。」
天熙不是聖人,也有自己的私心,他想保護自己珍視的事物,所以當初要不就狠下心殺了嗜狼,要不就不出手相救,任由嗜狼殺了千羽兄妹,而自己出手救下了他們,但又拖泥帶水不取對方的性命,所以天熙覺得自己的仁慈很幼稚且不夠果斷。
詩羽聽到天熙的話,雖然止不住哭聲以及眼淚,但卻在天熙的懷中使勁地搖頭,似乎是要說這一切不是天熙的錯,天熙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抱著詩羽,任由她發洩情緒…。
在另一邊,嗜狼的頭兒已經逃到了極遠的地方,並用憤恨的口氣說著:「那該死的人類竟然這麼頑強,不過他也受到了不小的傷害,我必須回去讓族人知道那個人類殺了我們那麼多的族人,到時候會有更多的族人追殺他,而且只要派更多的族人,就一定能殺了那該死的人類。」
就在嗜狼籌畫著下個計謀的同時,他的身後卻傳來了冷冽的聲音:「嗜狼族裡的那些老頭們要是知道族群出現了你這樣垃圾不知道會做何感想,擅自調動族人跑進琉璃兔的領地發動攻擊,完全不把妖族的規矩放在眼裡,並且如同懦夫一樣拋下同伴獨自逃離,你這種傢伙根本死不足惜,我就替你們那些長老清理門戶好了…。」
「你…。」嗜狼聽到聲音時瞬間感到背脊發涼,不明白身後何時多了一個人,而且一點氣息都沒有,而話還沒說完,準備回頭時,他只覺得自己的視線突然急速下降,隨後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置信,就在一瞬間,嗜狼的腦袋就和身體分家了,然後嗜狼就徹底沒了聲息,只在死前看到,一個帶著鬼面的女子。
嗜狼身後的女子正是芸夕,早在嗜狼逃跑的同時芸夕就追了上去,只要他還活著,就會不停地給天熙製造麻煩,雖然要讓天熙歷練,但也不是徒增天熙的危險,這對天熙來說可不是甚麼好事。
「現在你應該明白自己當初的仁慈有多麼愚蠢了吧,那隻會讓你失去身邊重要的事物,妖族的世界可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當然也不是每個妖族都如此殘暴,不過這也只能依靠你自己去判斷了,就算你未來依舊這般仁慈,我也不會說甚麼,因為我的任務就是保護你的人生安全,但其他人可不再我保護範圍內,所以趕快變強吧…。」芸夕自言自語的說完,準備回到了天熙身邊時突然停下了腳步。
「唉!算了,還是去跟嗜狼族的那些長老說一下好了,不然到時候他們追查起來一樣會找到天熙,到時候麻煩的還是我…。」說完話的芸夕改變了方向,往嗜狼部落飛馳而去。
另一邊,天熙和詩羽情緒稍微穩定後,回到了領地內,但神情依舊悲傷,天熙則是抱著詩羽不發一語。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詩羽:「千羽哥哥已經不再了,我必須要堅強起來,但是…,我之後該怎麼辦才好…。」說著說著,詩羽的眼角閃耀著淚光,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情緒,似乎又要再次潰堤。
天熙早在戰鬥結束的同時就在思考了,失去哥哥的詩羽,如果獨自一人在領地內將不會受到任何傷害,但從此必定會鬱鬱寡歡,畢竟失去至親的痛苦自己也曾感受過,如果不是月璃,自己不知道何時才能走出傷痛,而且加上自己的離去,一定會讓詩羽再次受到打擊,而且看著詩羽哀傷的神情,讓天熙輕嘆一口氣,心中暗自下定了決心。
「我不想讓妳受到傷害,但如果我把你獨自留在領地內,只會讓你逐漸被悲傷蠶食,而且我答應了千羽要好好照顧你,所以之後你就跟在我身邊吧,不過我必須先跟你約法三章,你必須完全聽我的話,讓你逃跑就逃跑,那怕我陷入危險也一樣,你能答應我嗎?」天熙嚴肅的對著詩羽說著,畢竟如果又發生類似今天的狀況,天熙不敢保證下次還能逃過一劫,而且還是建立在千羽的犧牲上…。
詩羽抹掉眼角的淚水,輕輕的點點頭,有些艱難地露出笑容,詩羽不想讓天熙一直看著自己軟弱的一面,外面的世界只會更加危險,自己必須堅強起來才行。
天熙寵溺的摸摸詩羽的頭,說著:「你不用刻意裝的堅強也沒關係,你只要照你自己的喜歡的方式活著就好,你是我的家人,是我的妹妹,我會保護好你的,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詩羽似乎也哭累了,亦或者是心情起伏過大,過沒多久後就已經趴在天熙的大腿上沉沉睡去,而天熙看著詩羽的睡顏,加上今天戰鬥的疲勞,傾刻間自己也陷入了夢鄉。
早晨,詩羽把隨身物品帶在身上後,就從洞穴中跳了出來,裡面只剩下和千羽過去的回憶,而且未來也不會再回到這裡了,沒有家人的家,還能算是家嗎,所以詩羽只是看了幾眼之後,就堅定地轉身離開。
離開領地前,天熙讓詩羽帶他去採集藍蝶,未來不知道還有多少的危險,多準備一些絕對是沒有壞處的。
最後兩人也朝了領地外走去,繼續朝著世界樹前行。
芸夕正好也從嗜狼的領地趕了回來,再度與周遭的影子同化,暗中保護天熙,但嘴上卻不停地嚷嚷著:「才剛跟那群老頭打好交到,讓他們不再找你麻煩,但你卻還是依舊心軟,找自己的麻煩,認為這一切都是自己的責任,帶上這個沒有戰力的拖油瓶,這樣只會讓你自己負擔加重而以…,算了,你高興就好。」
芸夕話說得很酸,但卻完全是事實,以天熙現在的實力,想要保護自己已經耗盡了全部的力氣,現在又多了一個毫無戰鬥力的琉璃兔,未來只會陷入更加窘迫的境地,如果到時候又發生類似千羽的案例,難保天熙不會再度爆走,到時候只能讓月璃親自過來鎮壓,但相對的也會對月璃造成傷害,所以萬不得已一定不能讓月璃親自前來,也因為這樣,讓芸夕默默的抱怨很久…。
距離天熙離開琉璃兔的領地已經過去了幾天,因為有零的提醒,一路上並沒有去接觸到其他種族,而詩羽也慢慢從傷痛中走了出來,雖然時不時會想起千羽,但這卻是一個好的開始。
外面的世界對詩羽來說異常的精采,都是詩羽不曾見過的事物,所以有不懂的地方都會像好奇寶寶一樣不停地發問,如果遇到連天熙都不懂的問題時,零就發揮了極大的作用了,就這樣,有了詩羽的加入,也讓天熙的旅途不會過於孤單。
天熙自從離開領地後,已經過了好一段時間,但依舊離世界樹非常遙遠,世界中央的大陸叫做群妖列島,世界樹就在群妖列島上,如果說夢魘之島是人族最集中的地方,那麼群妖列島絕對是妖族總類最多的大陸,所以天熙到現在依舊在夢魘之島上,想到世界樹還必須要出海,所以還有非常長的一段路要走。
於是在路上天熙又向零詢問的去世界樹的方式,以及可能會遇到的事情。
經過零的解答,去群妖列島有三種方式,第一種就是搭船前往,雖然聽起來很普遍也很正常,但卻是最危險的方法,因為搭船的大多都是人族以及不適應水性的妖族,所以很容易被海中的妖族給襲擊,除非船的所有權來自強大的總族,才會讓襲擊者退卻,又或者是船上有極為強大的人鎮守,才能確保出航平安。
第二種方式則是僱用海中的妖族當作坐騎前往群妖列島,但這種方式同樣也有危險性,畢竟你不知道你僱用的妖族的本性,很有可能會因為妖族的背叛,導致已經出航到一半時被攻擊,到時候已經是人家的主場了,基本上沒有生還的可能。
最後一種方式則是傳送法陣,這種方式可以說是最安全的,但唯一的缺點就是費用非常昂貴,而且不是每個地方都有,只有一些比較強大的妖族才會有傳送法陣,因為傳送法陣需要蝕月境的強者才有辦法製造,材料也很不好湊齊,而且選定的地點也很重要,通常都是種族之間的傳送,所以可以說是可遇不可求的方式。
聽完零的解說時,天熙頓時覺得頭大,每一種方式感覺都有一定程度的危險,如果只有自己的話還能冒險拚一拚,但如今有詩羽的加入,就更需要深思熟慮了,如果這時候月璃在的話一切就好辦多了,天熙不經又想起了月璃。
不過是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至少先走到夢魘之島邊境的出海口,到了海岸應該就會有出海的方法,至少比尋找傳送法陣的機率還要高一些。
天熙把在腳邊行走的詩羽抱了起來,打算在天黑前先找個地方休息,每當需要趕路的時候,天熙總會主動抱起詩羽,而詩羽也明白自己的腳程沒有很快,所以也欣然接受,甚至可以說是很享受著天熙的胸膛,讓人感到安心。
天熙無時無刻都用氣供應著零,所以又開口問道附近有沒有能休息的村莊或是城鎮,耳內傳來零的回答:「正在搜尋目前的位置,請稍後…。」
不得不說零真是太萬用了,百科全書還兼定位系統,放在以前的世界,有類似的工具,卻沒有這般方便,可見地靈族的科技已經超越人類好幾個層次了。
而天熙不久前也發現了一點,雖說零是目前地靈族最熱門的商品,但供給卻不多,並不是每個妖族都可以拿到,而且售價昂貴,所以有零的人可以說是少之又少,所以持有零的人物非富即貴,而一有新的零出售時,總會被哄抬到很高的價格,甚至你有錢還不一定買的到,所以天熙可以說是非常幸運,也明白了月璃的實力以及地位,這讓天熙更想快點提升實力,好追上月璃的腳步。
過了些許時間,耳內又傳來了零的聲音:「在往東南方前進三十公里,會有一處萬妖閣,只要有錢便可以在那邊找到休息的場所以及所需要的物品。」
萬妖閣?聽到了以前從沒聽過的名詞,這又讓天熙在次提問,詢問萬妖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以及萬妖閣的全部資訊。
零再次回答:「所謂的萬妖閣並不是一棟樓而是一座城鎮,最初是由一位強大的妖族創立,聚集各種不同的種族所打造的城鎮,並訂定各種的規範,提供交易以及休憩娛樂的地方,萬妖閣遍布全世界,大小不一,任何人都可以進駐萬妖閣內,只要你有相應的錢財,可以說是類似大型驛站的存在,也有人稱為妖市或是黑市,所以也常有人在萬妖閣做些見不得光的勾當。而之所以會有萬妖閣的存在也是方便旅人以及商人有個歇息的地方,最後演變成如此的規模,在後來演變成全世界都有萬妖閣的影子,而每個萬妖閣裡都有一個閣主的存在,而閣主可能是創建此處的人,或者是其後代,所以比起其他地方,萬妖閣相對的安全,雖說有許多不法的勾當,但大多數人都不會在萬妖閣鬧事,因為萬妖閣就像個聯盟一般,一但被登入黑名單,全世界的萬妖閣都禁止進入,且會受到萬妖閣的懲罰。」
聽完零的說明後,天熙決定前往萬妖閣,因為比起在外遊蕩,萬妖閣顯得安全許多,且天熙也想到萬妖閣見識一下,所謂妖族的市集。
雖然三十公里對於修練者來說跟散步沒甚麼兩樣,但是天熙和詩羽到達萬妖閣時卻也已經是傍晚了。
萬妖閣映入眼簾時夕陽也剛好已經落下,在還沒到達城門前,從遠處已經能看到高聳斑斕的城牆,雖說老舊,但卻依舊屹立不搖,牆上布滿血跡、水漬、折斷的弓箭以及各種意義不明的圖畫,可見這裡的萬妖閣已經存在了很長一段時間,屬於年代比較久遠的類型。
不過看到如此逛擴的建築,很難想像這樣的城牆是出自妖族的手筆,在天熙的觀念中,城牆是人族或者較弱小的種族才需要的,沒想到在這也能看到如此具威嚴的城牆,而城牆內也已經散發著各種明亮的燈火了,對萬妖閣來說,夜晚才只是開始而已。
此時出入口也有妖族的進出,而城門口並沒有所謂的守衛,雖然沒有守衛的影子,但天熙卻隱約的感覺有人在監視著出入口,不過那種感覺很微妙,硬要說的話是一種直覺,但天熙寧願相信自己的直覺,也不願去試探萬妖閣。
進入城中,真的能看到各種不同的妖族,但也有些妖族選擇化作人形,因為大多的妖族都認為人形是最方便行動以及修練的,這也可以說是人族的先天優勢,雖然人族個體方面沒有妖族強大,但是修練卻比妖族來的事半功倍。
不過眼前這些幻化卻都能在某些的部位看出差異,例如耳朵、毛皮、鱗片,都能看出來是妖族所幻化的,但這樣的幻化只能說是非常入門,真正高階的幻化是讓任何人都看不出的偽裝,就拿月璃來說,如果他不想被人發現,就連唐玄他們都難以察覺,只是當初戰鬥時散發出大量妖氣才讓對妖氣敏感的葉龍吟等人所察覺。
所以能幻化的妖族,用等級來劃分的話至少是需達到三級初始境才有辦法幻化,如果想跟人族無異的話就必須達到五級以上的混沌境,但有可能會被察覺到妖族的氣息,至於完全幻化成人形就得像月璃這樣的蝕月境強者才有可能了。
萬妖閣內可以說是無時無刻都很熱鬧,畢竟有些妖族夜晚的行動力以及精神方面會相對敏銳,也幸虧天熙在夜晚到達萬妖閣,才能體驗到不同於早晨的樣貌,而相對早晨,夜晚更能體現出妖族的繁華與生機。
雖說萬妖閣內是所有種族都能進入,但是放眼望去人族還是非常稀少,但也並不是沒有,所以天熙走在街道上總是會被多看幾眼,畢竟還是有很多妖族仇視人族,這樣讓天熙後悔沒有考慮到這點,早知如此就該先隱藏自己的氣息或者想辦法遮住自己的面容。
所幸一路上除了被眼神掃視之外並沒有任何事情發生,這也讓天熙鬆了一口氣,而天熙也不敢貿然地接近人族,先排除是蝕月境的大老所幻化,在不清楚對方的底細時,很可能讓自己陷入危機。
只走了一小段路,天熙和詩羽的目光總會被街道兩旁販賣的物品所吸引,別說天熙沒見過妖族的事物,就連詩羽也是好奇著打量周圍的商品。
按耐不住好奇心,天熙往一攤看似再賣食物的店走去,雖然看起來都能食用,同時也散發著特殊且誘人的香氣,讓人充滿食慾,但是琳瑯滿目的商品也讓天熙看得頭昏眼花,畢竟甚麼都沒看過,這時候想問零但又不知從何問起,天熙就像鄉巴佬一樣的傻站在門口盯著這些食物不知該怎麼詢問。
此時店內的老闆也看見了天熙,這老闆也是閱人無數,一看就知道天熙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族,大概是第一次看到妖族的商品,不過同時也發現了趴在天熙肩上的詩羽,心中便有所猜想。
妖寵?已這年齡加上妖寵,可能是某個大家族的弟子第一次外出歷練,說不定他並不是人族,而是用了某種改變氣息的道具,不過不管是哪種可能,秉持著專業商人的特性,依然主動向天熙介紹:「這位客人是第一次來萬妖閣嗎?要我跟你介紹商品嗎?」
店裡的老闆是個壯碩的男子,面容和善,雖然已經化作人形,但從他的皮膚鱗片能看得出是妖族,只是不知道是什麼種類的妖族。
老闆主動的介紹讓天熙愣了一下,但也馬上做出回應:「我是第一次購買妖族的食物,還請老闆介紹一下。」
天熙心想,果然是自己像個傻瓜愣在那邊才讓老闆主動搭話,不過這樣也好,省去很多麻煩,而在購買商品之前,天熙就事先詢問過零妖族之間交易方式。
方法有兩種,第一種是最原始的以物易物,也是妖族最常使用的方式,妖族沒有人族的思想和慾望,沒有蒐集錢財的嗜好,一切以實力為尊,而第二種就是妖族的通用貨幣」龍幣」,畢竟龍一直都是妖族最高階的存在,而龍幣也是應龍所發行的,目的只是為了讓妖族之間不會為了一些利益上的問題產生糾紛,而應龍在妖族的話語權一向很大,所以龍幣一直沿用到至今。
天熙先前也在錦囊中發現大量的龍幣,雖然天熙對龍幣的概念不清楚,但光看這些龍幣的數量,自己這輩子應該是花不完才對。
在天熙思考的同時,老闆也開始在介紹了,用手指著一個外觀鮮紅且長相怪異的果實說:「竟然是第一次購買的話,就先不推薦你妖族食用的肉類了,妖族的肉食用過多後會有依賴性,必須經過加工才有辦法消除對肉的依賴性,不管是人族還是妖族,第一次嘗試後基本上難以忘懷,往後的日子都難以再往常的食物,所以先推薦你妖族盛產的果實」碧落紅」,這也是妖族最普遍的食物了,吃吃看吧,連皮都可以一起吃。」說完便拿著一顆碧落紅塞到天熙的手中。
天熙也不矯情,把碧落紅直接往嘴巴的方向送去,並用力咬下一口,而咬下去的同時伴隨著大量鮮紅汁液從嘴角流露出來,再來就是香甜的氣息往喉嚨的方向流去,天熙的眼睛瞬間睜大,第一次吃到如此香甜的果實,瞬間震驚不已,雖然人族的食物也非常美味,但妖族的食物卻有種特殊的氣味以及魅力,難怪老闆會這麼說了,光最普遍的水果都有這股魅力了,可想而知妖族的肉品又是多大的誘惑。
天熙也把手上的碧落紅給詩羽嚐嚐看,詩羽吃下去的同時也跟天熙的表情一樣,瞪大的眼睛,詩羽從出生一直在領地內,除了領地內的食物,再也沒有吃過其他妖族的食物了,所以這碧落紅同樣也讓詩羽感到新奇且幸福,兩三口就把剩下的碧落紅給吃光了,然後露出滿足的笑容。
看到詩羽的表現也能理解當初月璃為何吃到母親的料理為何會讚不絕口了,畢竟月璃千年以來沒有再吃過人族的食物,就算妖族的食物再好吃也同樣會吃膩,所以人族的食物會月璃來說同樣稀奇且美味。
在這之後,老闆又陸續介紹了其他的食物,而每一種都讓天熙的味蕾受到衝擊,最後也嘗試了一點妖族的肉品,嚐過之後果然就像老闆說的一樣,會想一吃再吃,產生依賴性,不過好在天熙非常克制,只嚐過味道後就不再食用。
結果這一待就是待了半個小時,天熙和詩羽也都吃飽了,因為不知道價錢,所以天熙不小心拿出太多的龍幣,雖然馬上又放了回去,但眼尖的老闆看到這一幕,也在心中應證了自己的猜想。
天熙結完帳後,就打算去尋找類似旅店的地方,不過老闆這時卻對著天熙開口說:「小子,我從剛才就一直想問你,你肩上的兔子是琉璃兔吧!她是你的妖寵嗎?」
有些弱小的妖族會被人口販子給抓走,在身上植入咒術,使其無法討跑,並且言聽計從,從此變成他人的玩物或者寵物,這種妖族就叫妖寵,是最低階如同奴隸一般的存在。
所以聽到老闆這麼說詩羽的時候,天熙臉上露出了不悅,但也沒有因此生氣,用堅定的語氣回應著老闆:「她不是妖寵,她是我的家人。」
看到天熙臉上不悅的神情,老闆心中苦笑不已,對方一定是誤會了什麼,所以開口說:「我並不是在貶低她,我只是要提醒你小心一點,你應該知道琉璃兔的價值,如果她是妖寵還好,畢竟是有主之物,如果不是,難保不會有人對她下手,所以我只是要告訴你小心一些,雖然萬妖閣內鮮少有人鬧事,不過還是小心一點。」
聽完老闆的解釋後,天熙也釋懷了,連忙對著老闆道謝後便轉身離去,而在此同時,轉角處傳來了隱悔的目光,看著天熙離去的方向,然後緩緩消失在陰暗中…。
天熙找了一家乾淨的旅店就住了下來,月璃給天熙所留的龍幣夠用很長一段時間了,基本上花都花不完,除非天熙肆無忌憚地去買一些高價位的物品。
一到房間,天熙便直挺挺地往床鋪上躺去,而詩羽也有樣學樣地跳上了床,在床上蹦蹦跳跳的,似乎很滿意這張床。
因為帶著詩羽行走了好一段時間,經常沒有一個像樣的休息場所,如果不想露宿野外,就只能進入不排斥人族的妖族領地內借住一晚,不過通常都很簡陋,但總比露宿野外強,雖然有零的提醒不會走到危險的地方,但偶爾還是會有低階的妖族襲擊他們,所以露宿野外時更要提高警覺。
所以乾淨的房間,溫暖的床鋪,安靜的氣氛,如果有需要甚至還能洗熱水澡,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這麼享受過了,天熙不經感慨起來,何嘗想過自己的生活會有如此巨大的變化。
然而現在最讓天熙困擾的還是實力的問題,雖然拿到了前世的傳承,也慢慢鞏固了境界,但依舊停留在四級的混沌境,雖然混沌境在這世界上已經有了自保的實力,而且自己還有武器的加持,但也僅限於自保,對上三兩隻妖族的情況下還能稍微應付,但如果遇上的是一群妖族,那能夠逃跑就不錯了,何況現在還要帶著詩羽,越想天熙越覺得自己責任重大,必須加快腳步修練了。
一想到這裡,天熙稍作休息後又開始冥想,能提升多少實力是多少,而一旁的詩羽則是黯然的低下頭,似乎知道天熙這麼努力的理由,也希望自己能有戰鬥的能力,在不齊至少要能夠自保,不至於拖累天熙,所以也學天熙開始冥想,雖然效果有限,但總比沒有作為的好。
如此努力修練的兩人,並不知道在過不久後,便會發生足以改變天熙一生的事件,讓天熙的性格產生了變化,對他人冷漠,也開始隱藏自己的情緒。
一整夜兩人都沒有入睡,全靠冥想代替睡眠,但出乎意料的兩人精神狀況都非常好,大概是因為平常在外要無時無刻緊繃著神經,現在有一個安心休息的場所,反而讓兩人能安心的冥想。
兩人所有的行李都在錦囊裡,所以沒有甚麼需要帶走的物品,稍坐片刻後便前往櫃檯辦理退房,而這家旅店好的地方在於還有提供早餐,所以天熙打算吃完早餐後在上繼續旅途,不過早餐依舊是妖族的食物,依舊有著獨特的氣息,天熙非常的剋制,並不會因為美食當前就不停食用,畢竟自己並不是妖族,如果對食物產生依賴性那就有些麻煩了,所以稍微填飽肚子後便走出旅店。
天熙和詩羽在萬妖閣內買些身活用品及食物後,就往萬妖閣的城門口準備離去,但在此同時卻有不少的氣息隨著天熙的腳步所移動,眼光皆充滿不懷好意,而天熙似乎也察覺到有人在跟著自己,並且人數不少,所以打算加快腳步甩開他們。
天熙一路上沒有任何停留,快速的往萬妖閣城門口前進,當天熙帶著詩羽走出城門口時,還是不放心,於是又再快速奔跑了一段距離,發覺身後已經沒有氣息在跟蹤他們,才稍微放心。
正當天熙以為甩開他們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前方卻突然出現了兩人擋住了天熙的去路,而身後原本無人的道路,又有數個氣息正快速的移動,這讓天熙眉頭緊皺,很顯然的這場圍捕是有預謀的,只是不知道自己是何時被盯上的。
圍捕天熙的有五人,但讓天熙更驚訝的是,五人皆是人族,畢竟能化型的妖族除了要有一定的實力外,低階的化型也容易被察覺,而如果對方是用了高階的化型,那證明對方實力很強,用不著這麼大費周章的包圍我,所以可見眼前的人都是人族,只是明明同為人族,為何要對自己下手,天熙則是面無表情地盯著這五人,想看他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為首的人開口說話了,而開口說話的是一個外表粗曠的壯漢,身上有著無數的傷疤,可見經歷了無數的戰鬥,而周圍的人看起來也都凶神惡煞的,但他依舊用著溫和的口氣說著:「小子,我們同為人族也不為難你,你也知道在這世道,以實力為尊,沒有實力只能任人宰割,所以我們也只是混口飯吃,為了讓生活過得更好,所以把你身邊的琉璃兔和錢財留下吧,我們已經調查過了,她身上並沒有妖寵的印記,代表他是無主之物,而琉璃兔的價值可是很高的,你只要把她交出來我們不會為難你的,不然…。」
壯漢說的話讓天熙眼神低沉了下來,在他們眼裡詩羽只不過是物品,是任由他們買賣的商品,而他們只不過是貪婪的盜賊,為了自身利益不惜對同為人族的自己出手,天熙雖然生氣,但腦中依然持續運轉,思考要如何逃離此地。
如果逼不得已那也只好應戰,但前提是詩羽必須先逃離,畢竟眼前的五人以氣量來看,至少都是三級的初始境,而為首的壯漢則是四級的混沌境,他們如果是對付一般的妖族可能很輕鬆,但是對陣天熙就不一樣了,天熙的戰力可不能用同樣等級下去比較。
想當初對戰嗜狼群時,之所以如此狼狽一方面是要保護詩羽和千羽,無法徹底放手進攻,另一方面則是妖族的個體往往都比人族來的強大,人族是依靠技巧和武器取勝,而且當時的數量又是這裡的倍數,才讓天熙陷入危機,而如果詩羽遠離此處,就可以放手進攻,可想而知這場戰鬥並不會太過艱難。
看著毫無所動的天熙,壯漢原本溫和的臉上出現了不耐煩,而是又開口說道:「小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也別想著逃跑,我們平常劫持的可都是比你更兇惡的妖族,對付你這種小鬼還不成問題,如果不想受傷最好趕快把琉璃兔交出來。」
天熙之前就有跟月璃請教過傳音的方法,於是天熙便用傳音的方式跟詩羽說:「詩羽,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要完全聽我的話,所以等下你先跑離這裡,等到戰鬥結束再回來,你也不用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他們跟嗜狼群比只是小意思而已。」
詩羽顯然有些自責,因為自己依然無法發揮作用,但還是乖乖聽天熙的話,輕輕的點頭後,馬上逃離此地躲著,不能讓天熙為了顧及自己而受傷。
眼看著詩羽以飛快的速度逃離,為首的壯漢頓時暴怒大喊:「還楞著做什麼,快點宰了這個小鬼去把那隻琉璃兔給抓回來!」
但天熙哪能如他們所願,早在詩羽逃跑的同時,天熙已經把天命召喚到他的手上,並主動出手,然後開口說:「詩羽可不是商品,她是我的家人!」
天命此時的型態是傘,並不是槍刃,可見天熙看在他們同為人族的份上,不想對他們下死手,所以一個照面便把最旁邊的一名盜賊給擊飛出去,雖然不下死手,但天熙把氣力加大,所以被擊飛的盜賊已經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其餘地的人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嚇到了,但也馬上調整心態,畢竟他們也經歷過無數的戰鬥,不會因為眼前的景象而停留在原地。
所以其餘三人互相配合的拿出各自的武器往天熙的身上砍去,至於那個壯漢則是待在原地等待出手的機會。
天熙不慌不忙地舉起天命擋下來自三人的攻擊,並大力揮舞天命藉此震退他們,而壯漢也在天熙大力揮舞武器時的空檔出手,可見戰鬥對他們來說只是家常便飯,不然在這妖族橫行的世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只見他拿著一把斧頭衝了過來,一出手就是雷霆一擊,打算一擊殺死天熙,而天熙也把天命的傘葉打開,擋下了他的攻擊後,又快速收起傘葉並同時刺向壯漢的手臂。
壯漢也不是省油的燈,驚訝的同時也果斷地把手中的斧頭脫手,後撤避開天熙的刺擊,而他的手下見狀又圍了上來,不停拿起武器往天熙身上招呼,而天熙依舊輕易的擋下攻擊,擋下的同時也能回擊給對方。
過了一段時間,一個…兩個…三個,盜賊一一的被天熙所擊倒,各個倒在地上無法起身,而天熙幾乎是毫髮無傷,只有些微的擦傷或者閃避不及被刀尖稍微劃到,但並不影響天熙的行動,而壯漢此時也氣喘吁吁,看著倒在地上的同夥,眼神充滿怨恨,而他自己身為這幫盜賊的頭目,也只不過是比倒在地上的同夥好一點而已。
天熙看到壯漢已無還手之力,便不再理會他,轉身往遠處的詩羽走去,而詩羽看到天熙笑著往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可見危機應該是解除了,於是快速地奔向天熙。
就在此同時,壯漢從胸前拿出了一把手槍,雖然手槍對一般的妖族並沒有作用,所以幾乎沒有人會使用這種低階的武器,除非是特製過的手槍,但一般的手槍對付人類或者是弱小的妖族卻是很有效果,只見壯漢露出得逞的笑容,沒有遲疑的用手指扣下板機,伴隨著火光以及巨大的聲響,子彈朝著天熙的胸口射去。
而天熙原本認為盜賊的頭目不會再有任何威脅,放下戒心的同時,任誰也沒想到他還有這個後手,這讓天熙措手不及,想閃避都也些晚了…。
不過早在詩羽飛奔過來的同時,就已經注意到了壯漢手上的動作,於是加快了速度,改變奔跑的方向,直直地往天熙背後衝去,用自己的身軀擋下這發致命的子彈…。
熟悉的一幕還是發生了,紅色的血液隨著子彈的進入而迸發出來,溫熱的血液也噴濺到了天熙的臉上,然後慢慢滑落,天熙則是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看向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詩羽,身體又再次滲透出黑色的氣息…。
但這次的情況又不同於千羽犧牲時的意識形態,黑色的氣息沒有躁動不安,或是大量傾洩而出,而是有規律地環繞在天熙周遭,此時的天熙異常冷靜,但內心依舊憤怒,在看到詩羽中彈的那一刻起,以前的天熙已經不再了,取而代之的是極為冷漠的眼神,看向那名壯漢,而那名壯漢也被天熙的眼神給徹底嚇到,全身都在顫抖,且不停的往後移動。
重要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在眼前死去,這已經超乎了一個青年所能承受的範圍了,如此大的打擊足以壓垮一個人,天熙也不例外。
此時的天熙喃喃自語的道:「我到底有什麼用…,每個跟我有關聯的人都相繼離我而去,人界第一人的轉世?呵呵,說到底還是我太弱小了,如果強大才能保護一切,那我願意使用這世界最黑暗的力量,即使會被吞噬…。」
平時無法操控的夢魘之鐮,這時卻遵照著天熙的指示來到天熙的手上,而夢魘之鐮就自己身體的一部份一樣,任由天熙揮舞。
一晃眼的時間,天熙就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淡淡的黑氣,伴隨著黑色氣息的移動,只見原本倒在地上的盜賊們,剎那間一個個屍首分離,而且沒有留下任何一滴血,只見切口處有著像是黑色火焰的物體不停的跳動,緩慢的侵蝕他們的肉體。
轉眼間壯漢的四名同夥都被斬斷的頭顱,上一秒他們原本還是活生生的人,只是昏厥了過去,但下一秒卻被無情的收割了性命,他們臉上都露出相同的表情,痛苦、恐懼。
而天熙又消失在原處,只見壯漢不停的掃視周圍,想找到天熙的蹤影,但都徒勞無功,而恐懼已佔滿了他的內心,伴隨著黃色腥臭的液體從他的胯下流出,他只能不停的後退,然而就在這時,一個冰冷的氣息瞬間到了身後,夢魘之鐮也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壯漢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來,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正當他準備求饒的時候,天熙用毫無情感的聲音開口了:「我當初看在你們跟我同為人族的份上不下殺手,但如今我又犯了同樣的錯誤,看來比起妖族的弱肉強食,人族的貪婪似乎也沒好到哪去,這次會是我最後一次的仁慈,不會再有下次了…。」
「饒了我一……。」話還沒說完,壯漢的頭盧便被砍了下來,只見滾到地上的頭顱還一臉驚魂未定的模樣,可見夢魘之鐮有讓人恐懼的能力。
盜賊都已經死絕了,但天熙內心依舊充滿黑暗以及憤怒,雖然沒有爆走,但也瀕臨崩潰的邊緣了,這次沒有失控也多虧了之前月璃留下的話語,這才讓天熙留下一絲的清明。
但天熙還是拿著夢魘之鐮不停了砍在已經死去的盜賊頭目身上,此刻的他內心的憤怒已經快壓抑不住了,他只想把眼前的盜賊們全部千刀萬剮。
此時一名身穿黑色風衣,臉上帶著鬼面的女子出現在了天熙的身後,用手拉住天熙的手腕,不讓他在繼續砍下去,而天熙頭也不回,只是低聲地說著:「你是誰…放開我,我要把它們碎屍萬段。」
身後的女子正是芸夕,她明白如果再放任天熙這樣下去一定會再次度失控,必須出面阻止他,於是開口說:「別被憤怒沖昏頭了,那隻琉璃兔還沒死,她是喉嚨中彈,只要及時治療就不會有生命危險,我暫時控制住了她的傷勢,所以快點住手吧。」
聽到了芸夕的話,天熙愣住了,往詩羽的方向看去,而身上的黑氣頓時收斂了不少,然後用最快的速度來到詩羽的身邊,詩羽的心跳以及脈搏扔然在跳動,這讓天熙冷漠及憤怒的心,暫時回復了平靜。
雖然天熙看見詩羽的傷勢已經被控制住了,但心中依舊充斥著憤怒,轉身看向芸夕,說:「你到底是誰,你有什麼目的…。」
芸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本來我是不能出現在你面前的,只能在暗中保護你的安全,但為了防止你再度爆走我只好現身阻止你了,而我是九尾天狐之皇的貼身護衛,受託保護你,我叫芸夕。」
天熙並沒有因為芸夕的解釋而感到釋懷,而是有些憤怒的質問著芸夕說:「你是月璃委託來保護我的,那表示在我走出領地的時候你就一直跟在我身邊,那你一定知道千羽和詩羽的事,那你為何當初不出手救下千羽,為何不阻止他開槍射殺詩羽!我能感受的到,你的實力很強,這些事對你來說輕而易舉不是嗎,為什麼見死不救?」
芸夕用一貫的語氣回答,沒有太多情緒波動,說著:「我接收到的指令是保護你的安全,至於其他人的性命並不在我的保護範圍內,要不是你即將爆走,我甚至不會出手救這琉璃兔一命,而且…」芸夕停頓了一下,雙眼直視著天熙,繼續說道:「我只是給你一個警惕,讓你為你的選擇負起責任,你有想過會造成如今這個局面是誰造成的嗎?而你不但沒有學到教訓,反而又再次犯了相同的錯誤,要不是這隻琉璃兔運氣夠好,沒有被擊中要害,才讓我有救治她的機會。」
天熙不甘的低下了頭,無法做出任何回應,因為說實話,會造成現在這個局面,可以說是天熙一手造成的,一再的仁慈,一再的讓周遭的人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其實以我的立場不能跟你說這些,但是我要讓你明白,等你有足夠強大的力量時,才能有所謂的仁慈,不然那隻會讓你身邊的人受到傷害,至於那隻琉璃兔我先幫你代為照顧吧,你這情況想要一邊保護她一邊前往世界樹根本不可能。」芸夕說完的同時,把手往前一伸,手掌做出虛握的動作,只見詩羽從天熙的身邊飛了過去,來到了芸夕的懷中。
天熙不捨的看著詩羽,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因為芸夕說的話全是事實,他沒有足夠的實力保護好詩羽,只能讓芸夕暫時照顧著詩羽了。
「在我帶她療傷的期間不會跟在你的身邊,你自己多加註意,不要再被憤怒沖昏了頭,如果真的遇到無法處理的情況時,就折斷這個吧,我會用最快的速度到你的身邊。」芸夕從身上拿出了一個印有芸字的木牌,然後就帶著詩羽離開這裡。
帶著詩羽離開的芸夕,在移動中的同時,不時的看像自己的手掌,只見手掌的表面被黑色的氣息緩緩的侵蝕,而那隻手正好就是握住天熙手腕的隻手。
「好在手上並沒有傷口,不然會很麻煩,但我只是碰到而已竟然就被那股黑氣侵蝕,看來當初皇的離去確實有她的理由,看當初皇的傷口以及侵蝕的範圍來看,也難怪要先回到夢境之丘閉關,但沒想到連蝕月境都還達到的小鬼會有這樣的力量,看來接下來更不能掉以輕心了…。」芸夕感慨的說著,然後加快速度離開,必須快點治療完琉璃兔然後再回到天熙身邊,不然天曉得又會發生什麼事。
自從這件事過後,也許是因為心態的轉變,天熙現在能夠自由操控夢魘之鐮,但只要天熙一使用夢魘之鐮,情緒和思維就會不停受到影響,雖然拿著夢魘之鐮的戰鬥力會高出數倍,但天熙還是盡量不去使用夢魘之鐮。
但也因為這件事,讓天熙對他人開始變的冷漠,不知道是打擊太大還是受到夢魘之鐮的影響,外觀也有了些微的變化,眼神變的更加銳利,身體更加精實,頭髮也局部的出現白化症狀,且在天熙的臉上已經鮮少出現過笑容了,如此大的改變,天熙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懵懂的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