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章-2

東京都，一個繁華且吵雜的城市，都市的喧囂與快速的生活步調正代表著這座現代化城市。
少女們的日常應該繼續存在喧鬧的人聲中，不論是人煙稀少的鄉村或跋涉數千里的高山上，其實不管生在何處，這種普通的日常是稀鬆平常不過的。
只是，如今再也不是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少女們的日常被剝奪走了，被惡魔剝奪走了。身為旁觀者的佐藤源大可不必理會，但他卻選擇介入。
也許是因為雞婆的心態，也許是無法忽略掉，或內心有一絲愧疚感。
現在距離黃昏還有一段時間，五人行走在豐島區的街道上，那裡是通往池袋的道路，而池袋正是一行人的目的地。
「我說，畑中姐，我們這是要去池袋嗎？」柳澤彌耶顯得相當興奮。
「喂！我不久前可是想要殺了妳，而且我們關係也不是特別好，為什麼現在卻在這邊給我嘻皮笑臉的？」畑中理依對彌耶的表情感到不適，或者說少女不習慣人家這樣對她。
「起初，我真的很討厭妳，在警察面前幫妳說話也是為了脫險，但在跟宇田川宮一戰後發現到……妳也有情緒，妳也是人，而且妳很冷靜！」彌耶說的讓理依有點難為情，少女也只是低頭傻笑了一下。但一旁的佐藤香似乎還是無法理解。
「彌耶妹妹，看樣子妳很懂事呢！比起香……」宮田說得像是在稱讚彌耶，但其實還偷偷挖苦了一下香。可是，香卻一臉自責看著地板，彌耶注意到後也向少女露出了微笑。
「我是……被迫成長的！」那不是什麼自傲或虛偽的話，因為對彌耶來講是事實。
「疑？」紗里奈發出了疑惑的聲音。畑中理依也停止傻笑，佐藤源則是苦悶的看著少女，但隱約中也發覺到了異樣。
「篩選魔法少女的條件是什麼？」佐藤源這問題對所有人而言似乎不重要，但少年很清楚自己的妹妹與理依的共通點。
同樣的，彌耶應該也是如此。不過，沒有人回應佐藤源，都是各自低下頭來，或者是沉默不語，不過這也讓源更加的確信就是如此。
「抱歉……我不應該說這些的，但妳們都經歷過那些事了，現在為什麼還要再承受這些？」
語畢，氣氛凝重了一會，隨後，宮田紗里奈開口了。
「佐藤同學，你還真善良呢！」
乍看之下非常的敷衍，但笑容卻比以往燦爛，在夕陽的照射在更顯絢麗，但那之後卻像隱藏了什麼，難以猜測。
這讓源摸不透少女的想法，也開始恐懼、害怕以及擔心。而讓他恐懼的不是少女無法言語的內心，而是表現出的樣貌，宛如和自己是不同世界的人。
但在之後，少女們全都停下了動作，望向同一處，在那邊的正是所謂的魔，也就是佐藤源所看到的黑霧。
形體無法描述，但少女們皆稱魔為亡靈，也就是死者，但轉變的過程卻不得而知。仔細一聽，還可以聽見那個魔正喃喃自語，似乎在低吼著什麼。
但在少女們出手之前，那個魔消散了，可是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多的魔。
至於消滅魔的魔法少女，大家都可以清楚看到，甚至是路人都可以看到她的身影，而是還是以包圍的形式。
暗紅色頭髮，將多餘的頭髮盤起來，身穿白色連身制服，正在池袋的街道上演奏著優美的曲子，那滄桑卻輕盈的旋律彷彿正代表著她的身分。
也許以眾人的角度來看，那名少女無疑是街頭藝術家，但以佐藤源與魔法少女們的角度卻可以看見，那名少女的小提琴，琴弦上似乎跳動著什麼，那東西彈射出去，逐一地將魔給消滅了。
發射出去的東西當然只有魔法少女可以看到，而那就是那名少女的武器，如同宮田紗里奈的西洋劍與藤蔓、長谷部梨月子的薙刀與火焰、畑中理依的狙擊槍與風、柳澤彌耶的手槍、佐藤香的脇差。
那些東西毫無疑問的正是魔法少女的武器，而拉小提琴的少女，她的武器應該就是琴弓與琴弦摩擦產生的振動，那種東西一般人用肉眼也看不見，所以消失了也不會起疑。
「那個人就是曾我夏奈。」紗里奈看著演奏中的少女，而那名少女正是大家所說的曾我。
夏奈的演奏來到尾聲，樂曲即將畫上休止符，而附近的魔也被消滅乾淨。她將弓提起，宛如演出的結尾，圍觀的路人也一致性的鼓掌。
少女鞠躬致謝，隨後將小提琴收進了琴袋裡。同時，她也注意到熟悉的面孔正在接近。
她所熟悉的面孔正是畑中理依與宮田紗里奈，同時，夏奈也指向一旁的屋頂。
「請問妳們找我有什麼事？」夜晚，曾我夏奈站在大樓屋頂的天台上，趴在欄桿旁，看著夜景，只是那夜景似乎不太一樣。
而在夏奈的身後還有四名少女與一名少年，當然，夏奈也猜到她們為何前來。
「妳就是曾我夏奈嗎？」佐藤源開口。
「我是，你又是誰？也是魔法少女嗎？我可沒聽說過有男生。」夏奈回頭，瞄著源一眼，隨後又望向對面大樓的屋頂。
背景是月光與星空，但是在那裡的卻是兩個人影。對面天台有兩個人正在打鬥，而曾我夏奈正觀察著她們。
「我叫佐藤源，我不是魔法少女。」源回道，同時也看著對面的兩人。
燈光昏暗，看不清楚，但隱約可以看到她們的武器，一個應該是槌子，一個像是從手中扔出東西來，但不能明確地描述是什麼。
「那你為什麼來到這裡？」夏奈離開欄桿，轉身面向佐藤源。
「我想要知道魔是什麼？魔法少女是什麼？為什麼妳們又要持續戰鬥？」佐藤源激動地問道，這也讓夏奈十分地苦惱。
而她也放下琴袋，拿出了小提琴與琴弓。宮田紗里奈與佐藤香也拿出武器，她們似乎認為曾我夏奈試圖攻擊源。
「緊張什麼？」夏奈笑了一下，隨後轉身面向對面的大樓，拉了一個音，使得對面的少女停下了動作，但停下動作的不只兩人，而是三個人，戰鬥中的兩名少女之中又出現了一人。
而最後出現的少女正是長谷部梨月子。
「千代田的？」
「妳這女人是誰？」
在那裡，兩名少女質疑著突然出現的梨月子，並表達出不滿。但梨月子並沒有看著兩人，反而是望著對面的曾我夏奈。
因為，曾我夏奈所攻擊的對象，正是長谷部梨月子。
「我在跟妳講話！」拿著槌子的少女往梨月子身邊跑去，在揮出槌子的一瞬間，梨月子消失了。
拿著槌子的少女一頭金色秀髮，身高矮小、且身材貧乏，衣服材質卻異常的好。
「大小姐，妳在看哪裡啊？」能從手裡扔出東西來的少女，對著金髮少女大吼，隨後從手中丟出了一張撲克牌。
「比嘉小姐，請妳不要偷襲好嗎？」金髮的少女用大槌將撲克牌敲掉，那張牌就像煙霧一樣消失在空氣中。
「妳剛剛不也想攻擊那女人？看來我們都是一樣的呢——！」那名叫比嘉的少女說著。少女一頭波浪捲，看起來是用燙的，而且還是挑染成金色與棕色，她掛著耳環、塗抹著口紅、還擦上指甲油，身上的制服也穿著不太正式；裙子過短、外套也繫在腰上，宛如東京都的不良少女。
她的語氣讓金髮少女有些不滿，但少女似乎沒多大的反應，反而是長谷部梨月子。
「我說妳……叫作比嘉由名是吧！？」梨月子看向挑染的少女，看上去是在跟少女打招呼，而且她也沒有動手的打算。
「對，妳有什麼事嗎？沒事跑過來打擾我跟真里亞大小姐的戰鬥是什麼意思？」比嘉由名從指縫中變出一張撲克牌，同時將身體轉向梨月子，試圖驅趕她。
但是，由名卻愣了一下，並露出一臉憤怒的表情，隨後向少女扔出撲克牌。
長谷部梨月子蹲下逃跑，並用薙刀指向由名。而扔出去的撲克牌，在還沒接觸到物體的時候消失，但由名依舊朝梨月子丟出撲克牌。
可是，隨後丟出去的撲克牌卻接連消失，原來遠處的曾我夏奈在一旁偷襲。梨月子也重新將視線對準夏奈。
「這是在幹嘛？」
「她們看到我們了！」
夏奈身旁的柳澤彌耶與畑中理依嘰嘰喳喳講個不停，反倒是佐藤香與宮田紗里奈正安靜地看著對面三個少女，至於佐藤源則是一臉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
因為，現在，這裡總共有八名魔法少女，若再加上不久前神出鬼沒的宇田川宮瀨名，則會有九位。
不過，比嘉由名消失了，就在梨月子跟金髮少女沒注意的時候，消失了。
而現在，梨月子的注意力被曾我夏奈吸引住了，所以現在正是金髮少女殺死梨月子的好時機。
「真里亞……妳想幹嘛？」
在金髮少女出手以前，長谷部梨月子就已經將薙刀擋在槌子攻擊的路徑上，也順利地將槌子撥開，同時也喊了那名少女的名字。
「是比嘉先找到妳的，還是妳主動去找比嘉的？」梨月子似乎沒戰鬥的意願，反而是先問問題。但是，少女沒有想回答的意思。
當然，曾我夏奈也很想知道，因此，她打算現在過去對面。
「那個……曾我小姐！妳可以順便帶我過去嗎？」佐藤源提出了一個很無理的要求。
「啥？」四名少女異口同聲的說著，但曾我夏奈似乎默許了。
「雖然還沒搭上話，不過我好像知道妳們來找我的目的了，所以我很樂意。」她收起小提琴，並抓住源的手，開始向前奔跑，隨後跳向天空。
魔法少女的體能並非人類所及的範圍，她們速度、力道都是人類的好幾倍，也許是惡魔賦予她們的能力，或者這也是一種魔法。
佐藤源害怕極了，因此他雙手緊抓著夏奈，不敢鬆手，而少女也輕鬆的跳到對面大樓的屋頂天台。
在那裡，真里亞與梨月子對峙，而真里亞沒注意到夏奈已經過來了，反而是梨月子瞄了一眼。
「不管是她先找到我，還是我先找到她的，這都跟妳無關吧！」真里亞將槌子往後拖，擺出架式，準備一鼓作氣捶倒眼前的梨月子。
但是，真里亞出手太快，還在注意夏奈的少女來不及反應，當她回神的時候，就已經被擊飛了。
「拿槌子的……不要靠近那女人，她很危險！」曾我夏奈跑到真里亞旁邊，似乎打算與她並肩作戰，但少女不領情。
「妳這傢伙又是誰啊——！」真里亞往夏奈身上揮出槌子，但夏奈卻消失了，反而是已經轉身的真里亞，看見了原本站在夏奈後方的一名少年，佐藤源。
「咦————？」
「為什麼會有男生！？」
「你這傢伙為什麼會在這裡？」
真里亞表現出驚訝，但梨月子卻是很緊張。
「認識嗎？這下有趣了——！」曾我夏奈躲開真里亞的槌子後，移動到了欄桿了另一側，並打算拿出小提琴與琴弓。
「我說，這是怎麼回事？你們為什麼要打打殺殺？」
在佐藤源說完話的前一刻，長谷部梨月子突然將薙刀刺向真里亞的心臟，少女也及時反應，但梨月子身邊卻突然竄出炙熱的火焰，阻擾了真里亞的反擊。
至於在一旁的曾我夏奈與佐藤源全都沒有出手的餘地，真里亞也無力抵抗，就這樣，少女的胸腔被薙刀尖端刺了進去，而在真里亞失去呼吸的那一刻，火焰消散了，現在所能看到的，只有已敗下陣的真里亞。
「為什麼要打打殺殺？曾我夏奈……妳不是最了解嗎？」長谷部梨月子立起薙刀，朝著夏奈嘆了口氣，隨後轉身離去。
曾我夏奈則因為還沒將小提琴拿穩，金髮的真里亞就突然死去，所以感到相當震驚與自責。
而梨月子看起來像是在回答佐藤源，但是卻敷衍了事的態度，令少年不自覺憤怒，再加上那名少女，剛才就在佐藤源面前殺人了。
佐藤源想痛罵那名少女，但一想到自己也無濟於事，還目睹了真里亞死亡，而無能的自己只能作為一個旁觀者，便因此停下腳步。
一方面是愧疚，另一方面則是害怕。
可是曾我夏奈，決定追了過去。
「長谷部梨月子——妳給我回來！」夏奈大聲怒吼，她一邊追著梨月子，一邊拉著小提琴。
梨月子當然也知道少女正在追著她，所以也盡力的用薙刀擋下接二連三的攻擊。
目前，兩人正在頂樓上追逐，梨月子也還在尋找逃跑的路，最終，看到夏奈與源過來的那棟大樓。
另一邊，佐藤源愣在原地，看著躺在血泊中的真里亞，而那名少女的屍體，正逐漸消失。
同時，梨月子的企圖也被發現了，夏奈則是慢下了步伐，因為她知道，對面大樓還在三名少女正在等待。
可是，佐藤源匆忙地跑了過來，甚至無視夏奈，直直朝梨月子跑去。
「快逃！」少年急促的呼叫著，梨月子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但是，死亡的卻不是梨月子，而是宮田紗里奈。
對面大樓竄出不明的黑色物體，尖銳且分岔的黑色物體，有點像煙霧，卻帶有不詳的氣息。
那東西就這樣貫穿了紗里奈，而少女的手上還緊握著西洋劍，身上還留著鮮血，看來剛經歷過一場戰鬥。
梨月子剛好在跳躍的時候撞見了紗里奈的死亡，因此她利用重力，往樓下墜落，隨後迫降進某層樓的窗戶內，裡面是普通的辦公室。但是，眼前卻出現了一名烏黑秀髮的少女。
曾我夏奈在看見異樣後，也停了腳步，並走到佐藤源身旁，隨後，緊握著弓，壓著弦，做出防衛準備。
但是，接下來的異樣，是從下方傳來的。
黑霧狀的尖刺從窗戶竄出，往上蔓延開來，梨月子則跳起來，並在高空中躲避那些尖刺的攻擊。
「曾我夏奈——！涉谷的——！是宇田川宮——！」梨月子躲開突進的尖刺，也試著用薙刀擋下從側面來的偷襲。
夏奈與源抬頭看了梨月子，隨後望著尖刺竄出來的窗戶，因為宇田川宮瀨名可能就在那裡，而宮田紗里奈應該就是她殺的。
「跟我講幹嘛？顧好妳自己的屁股……白癡！」夏奈譏諷了一般，用著粗俗的語言刺激著梨月子，但少女沒有反應，而是注意在躲避尖刺上。
不過，這時的曾我夏奈也沒有鬆懈，她依然望著窗戶，警覺著四方，同時，也發現到有東西正在逼近。
夏奈準備拉起小提琴，但是，手上的琴弓卻消失了，因此，只能靠閃躲來逃避迎面而來的尖刺。
意外的，那些尖刺並沒有攻擊佐藤源，而是只攻擊夏奈，在梨月子那邊的尖刺也突然消失，似乎全部轉移到夏奈身上。
「那些女人……想對你幹嘛？」突然，宇田川宮瀨名出現在佐藤源身旁，她右手搭著少年的肩膀，左手還把玩著從夏奈手上奪來的弓，但是卻面有難色，好像有些心事。
「妳是誰？妳為什麼在這裡？」佐藤源推開了瀨名，並指著她問道。
「也對，這時候你應該還不認識我才對。反正，我可不想要你被其他人奪走，所以，我要從『那傢伙』手上把你奪回來！」
瀨名突然用手臂架住源的脖子，消失在大樓屋頂上，並運用瞬間移動逃離現場。逃過一劫的梨月子在一旁觀察，同時也看見這棟樓剛經歷過十分慘烈的戰鬥，地上灑滿了大量的鮮血，但並沒有看到任何的屍體。
「妳們......都死了嗎？」長谷部梨月子，也慢慢地消失在其中。
至於曾我夏奈，則是為了奪回佐藤源與她的弓而展開行動，不停的在各棟大樓的屋頂與牆壁上跳躍，往瀨名身邊靠近。
少女三兩下就跳到瀨名身後，瀨名也表示震驚與欽佩，不過卻也拿著搶來的弓，對著夏奈胡亂揮舞。
「渾蛋！」夏奈見瀨名如此囂張，因此怒斥了一聲。
而佐藤源也不會就這樣任瀨名擺布，雖然身體被架住，腳也懸空，難以勾到瀨名，但手卻可以碰到。
因此，源用自己的手摸著少女的臉，試圖擾亂視野，同時也想推開少女。
但瀨名也不是好惹的，她掙開源的手，並咬了他一下，當然佐藤源也痛到哀號，不過少年依舊不放棄。
這回，源的手指摸到了少女的嘴唇，而瀨名也愣了一下。
突然，瀨名將源拋到空中，曾我夏奈看到後也衝了過去。
但是，宇田川宮瀨名突然又變出剛才尖刺物體，導致夏奈不停閃躲，無法靠近源。同時，在瀨名手上的弓也被她拋到天上。
當然，夏奈選擇先拿回弓，再展開進攻，但一回神時，情況似乎已來不及。
瀨名算好夏奈會跳到哪，因此計算好尖刺的路徑，所以曾我夏奈不可能活命，被插成刺蝟也是遲早的事。同時，瀨名也順移到佐藤源身旁，將往下掉落的他給緊緊抱住，這次，也記得先將少年弄暈。
這一晚，基本上全軍覆沒，商量的對策毫無進展，佐藤源也被宇田川宮瀨名帶走，不過，卻是帶回涉谷的佐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