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成品病毒
本章節 2238 字
更新於: 2021-04-11
（六個月後，武漢）
這天早晨，劉建國正在睡夢中。放在枕頭旁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劉建國睜著惺忪的睡眼，很不耐煩地接了起來。自從自己的起居食宿從北京搬到了武漢，六個月來就一直沒怎麼習慣過，晚上睡不著，早上睡不醒。
「喂？」
「組長，成了，真的成了！」鄭明遠興奮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了出來。
「什麼成了？」劉建國一時沒明白過來。
「是病毒，真正的病毒！原體病毒與流感病毒結合了！組長，你快過來一趟吧。」
「成了？！」劉建國騰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睡意全消。顧不得洗漱和吃飯，穿上衣服，就朝實驗室趕。
一推開實驗室的門，身穿白大褂，戴著過濾式防毒面具的鄭明遠就將劉建國迎了進來，很顯然鄭明遠都顧不得脫下防毒面具。
「真的成了嗎？」劉建國似乎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這六個月來小組做病毒融合時一直卡在一個瓶頸問題上，也一直沒取得重大突破，流感病毒與喪屍原體病毒一直存在排斥問題，即使是精通生物學的他們也很難找到解決方法。一度讓劉建國已經不再認為六個月內能將生化武器樣本做出來。
「你來看看吧。」鄭明遠指了指放在實驗台上的電子顯微鏡。
果然，就在劉建國的瞳孔與顯微鏡的目物二鏡對準的同時，他看見了活躍在培養皿裡面的兩種形態的病原體，當它們游移到一起時，兩兩之間居然奇迹般地結合在了一起，這是以前觀察的時候從來沒有過的。
「真是太好了！」劉建國甚至興奮地拍了一下桌子。
「這六個月來的努力，看來是真的沒有白費！」鄭明遠也隨聲附和著，「我們是不是得馬上和上面通報一下？」
「不！」劉建國這時堅決的反對，讓鄭明遠防毒面具後面的笑容被冰封。
「什麼？那你的意思是不向上面通報了嗎？」
「是的。」劉建國補充說道：「越是緊要的關頭，我們越是要保持鎮定，像這種輕易決定國家命運的東西，我們必須謹慎行事！」
劉建國的這番話似乎與鄭明遠一貫矜持的表現對等。但作為跟了劉建國不下十年的人，鄭明遠卻清楚不是這樣，劉建國自打從二部的處長位置滑落以後，一直心存不滿，研究小組在過去幾年間出的一些項目在經他手時常常做了刪減和整改才往上報，明眼人知道這是劉建國為了應對上面對自己的壓制而採取的報復性手段，通常來說就是給自己預備的一些「自留地」，有時他自己壓著的某些研究進展於公於私都沒有多大意義，甚至對自己還有害，但他享受的就是這樣一種與上面斗的「快感」。而這次如此重大且關係國家安全的項目，怎麼還能指望他立刻上報呢？
「老劉，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鄭明遠取下了之前一直戴著的防毒面具。
「首先我們得確認，這個新式的病毒，到底有多大的殺傷力。你不覺得這個才是現在最緊要的問題嗎？」劉建國小聲說道。
「......確實，病毒才成品，不過我們今天下午做個病理研究，應該很快就能出報告。」
「這是第一步，我們還有更緊要的事情要做！」
「什麼事情？」鄭明遠對劉建國的態度一直有種后怕，鬼才知道他下一步的決定到底是在按照怎樣的想法在發展。
「這要根據你的報告再來確定！」劉建國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鄭明遠給劉建國的病毒研究簡報（2019年12月7日）
組長： 我和組員於今日下午進行了約五個小時的研究和會談，現已基本確定新式病毒的特性。新式病毒仍然具備極強的複製能力和耐高寒能力，這意味著它在保持高傳染性的同時絲毫未在本質方面與六個月前的原體病毒有所削弱。我們此前選擇的那株流感病毒樣本是高變異性的亞種，其可以通過空氣和消化道途徑傳播，再加上原先的血液傳播，相當於有了三種傳播方式，且一般的消毒液很難對此進行滅活。研究組成員普遍認為，新式病毒的能力已經讓其能夠成為威力極強的生化武器，但這種病毒的殺傷力實在太大，沒有對應的疫苗和有效的防護設備，防毒面具只可以阻斷空氣傳播這一途徑，但對其他兩種傳播方式則只能通過絕對避免接觸去防止。希望組長能儘快將研究成果上報中央，刻不容緩！
——————————
（市場監督管理總局，武漢分局）
作為分局局長的羅剛，最近一年來經常一個人喝酒喝到深夜。近年來，由於國家受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制裁，進口額大幅削減。在主席提倡全民內循環的政策下，各地食品安全問題相比以前猛增，這和中國體制管理相掛鉤，無疑積重難返，上面的強化管理停留在象徵意義上，出了事情皮球通常往自己身上踢。羅剛知道，再這樣下去遲早自己會被掛一個監管不力的帽子光榮從這個位置上退下來，如果再追究在任期間的一些責任，只怕還會有牢獄之災。
「局長。」辦公室敲門進來的一個報告員遞上一份資料：「上個月您和中儲糧管理集團談成的那一筆已經成了，王總已經在會客室等候，您儘快去吧。」
「好我知道了。」羅剛將抽剩的煙蒂掐滅在煙缸里，起身下樓來到會客室。
......
「羅局，您大可放心。」王總笑臉相迎，「我們中儲糧管理集團從來都是誠心誠意保證質量，為人民服務是我們宗旨！」
中儲糧是中央儲備糧的簡稱，相當於儲備糧食的國庫，用於在國家發生重大自然災害或者戰爭時的救急。儲存於倉庫內的糧食隨著時間推移和機械正常、或異常的損耗，會逐漸喪失新鮮度。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儲存時間超過規定限度的中儲糧在保證新鮮的前提下，會經國家批准放出，由農基站銷往城市，流入市場。
「廢話就少說點。」羅剛不屑道嗎，「這批糧食是什麼時候輪換下來的？上次轉過來的那批居然霉變，你要我怎麼再相信你們？」
「前任已經被雙規了，上次是我們的管理失職，您放心，有任何問題，我們承擔全部後果！」王總拍著胸脯保證。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我希望你別後悔！」羅剛用紙巾擦了擦頭上的汗，然後小聲朝旁邊的秘書吩咐，「去通報一下，新到的這批糧食先運去農基站，確認沒問題再去銷售。」
這天早晨，劉建國正在睡夢中。放在枕頭旁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劉建國睜著惺忪的睡眼，很不耐煩地接了起來。自從自己的起居食宿從北京搬到了武漢，六個月來就一直沒怎麼習慣過，晚上睡不著，早上睡不醒。
「喂？」
「組長，成了，真的成了！」鄭明遠興奮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了出來。
「什麼成了？」劉建國一時沒明白過來。
「是病毒，真正的病毒！原體病毒與流感病毒結合了！組長，你快過來一趟吧。」
「成了？！」劉建國騰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睡意全消。顧不得洗漱和吃飯，穿上衣服，就朝實驗室趕。
一推開實驗室的門，身穿白大褂，戴著過濾式防毒面具的鄭明遠就將劉建國迎了進來，很顯然鄭明遠都顧不得脫下防毒面具。
「真的成了嗎？」劉建國似乎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這六個月來小組做病毒融合時一直卡在一個瓶頸問題上，也一直沒取得重大突破，流感病毒與喪屍原體病毒一直存在排斥問題，即使是精通生物學的他們也很難找到解決方法。一度讓劉建國已經不再認為六個月內能將生化武器樣本做出來。
「你來看看吧。」鄭明遠指了指放在實驗台上的電子顯微鏡。
果然，就在劉建國的瞳孔與顯微鏡的目物二鏡對準的同時，他看見了活躍在培養皿裡面的兩種形態的病原體，當它們游移到一起時，兩兩之間居然奇迹般地結合在了一起，這是以前觀察的時候從來沒有過的。
「真是太好了！」劉建國甚至興奮地拍了一下桌子。
「這六個月來的努力，看來是真的沒有白費！」鄭明遠也隨聲附和著，「我們是不是得馬上和上面通報一下？」
「不！」劉建國這時堅決的反對，讓鄭明遠防毒面具後面的笑容被冰封。
「什麼？那你的意思是不向上面通報了嗎？」
「是的。」劉建國補充說道：「越是緊要的關頭，我們越是要保持鎮定，像這種輕易決定國家命運的東西，我們必須謹慎行事！」
劉建國的這番話似乎與鄭明遠一貫矜持的表現對等。但作為跟了劉建國不下十年的人，鄭明遠卻清楚不是這樣，劉建國自打從二部的處長位置滑落以後，一直心存不滿，研究小組在過去幾年間出的一些項目在經他手時常常做了刪減和整改才往上報，明眼人知道這是劉建國為了應對上面對自己的壓制而採取的報復性手段，通常來說就是給自己預備的一些「自留地」，有時他自己壓著的某些研究進展於公於私都沒有多大意義，甚至對自己還有害，但他享受的就是這樣一種與上面斗的「快感」。而這次如此重大且關係國家安全的項目，怎麼還能指望他立刻上報呢？
「老劉，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鄭明遠取下了之前一直戴著的防毒面具。
「首先我們得確認，這個新式的病毒，到底有多大的殺傷力。你不覺得這個才是現在最緊要的問題嗎？」劉建國小聲說道。
「......確實，病毒才成品，不過我們今天下午做個病理研究，應該很快就能出報告。」
「這是第一步，我們還有更緊要的事情要做！」
「什麼事情？」鄭明遠對劉建國的態度一直有種后怕，鬼才知道他下一步的決定到底是在按照怎樣的想法在發展。
「這要根據你的報告再來確定！」劉建國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鄭明遠給劉建國的病毒研究簡報（2019年12月7日）
組長： 我和組員於今日下午進行了約五個小時的研究和會談，現已基本確定新式病毒的特性。新式病毒仍然具備極強的複製能力和耐高寒能力，這意味著它在保持高傳染性的同時絲毫未在本質方面與六個月前的原體病毒有所削弱。我們此前選擇的那株流感病毒樣本是高變異性的亞種，其可以通過空氣和消化道途徑傳播，再加上原先的血液傳播，相當於有了三種傳播方式，且一般的消毒液很難對此進行滅活。研究組成員普遍認為，新式病毒的能力已經讓其能夠成為威力極強的生化武器，但這種病毒的殺傷力實在太大，沒有對應的疫苗和有效的防護設備，防毒面具只可以阻斷空氣傳播這一途徑，但對其他兩種傳播方式則只能通過絕對避免接觸去防止。希望組長能儘快將研究成果上報中央，刻不容緩！
——————————
（市場監督管理總局，武漢分局）
作為分局局長的羅剛，最近一年來經常一個人喝酒喝到深夜。近年來，由於國家受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制裁，進口額大幅削減。在主席提倡全民內循環的政策下，各地食品安全問題相比以前猛增，這和中國體制管理相掛鉤，無疑積重難返，上面的強化管理停留在象徵意義上，出了事情皮球通常往自己身上踢。羅剛知道，再這樣下去遲早自己會被掛一個監管不力的帽子光榮從這個位置上退下來，如果再追究在任期間的一些責任，只怕還會有牢獄之災。
「局長。」辦公室敲門進來的一個報告員遞上一份資料：「上個月您和中儲糧管理集團談成的那一筆已經成了，王總已經在會客室等候，您儘快去吧。」
「好我知道了。」羅剛將抽剩的煙蒂掐滅在煙缸里，起身下樓來到會客室。
......
「羅局，您大可放心。」王總笑臉相迎，「我們中儲糧管理集團從來都是誠心誠意保證質量，為人民服務是我們宗旨！」
中儲糧是中央儲備糧的簡稱，相當於儲備糧食的國庫，用於在國家發生重大自然災害或者戰爭時的救急。儲存於倉庫內的糧食隨著時間推移和機械正常、或異常的損耗，會逐漸喪失新鮮度。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儲存時間超過規定限度的中儲糧在保證新鮮的前提下，會經國家批准放出，由農基站銷往城市，流入市場。
「廢話就少說點。」羅剛不屑道嗎，「這批糧食是什麼時候輪換下來的？上次轉過來的那批居然霉變，你要我怎麼再相信你們？」
「前任已經被雙規了，上次是我們的管理失職，您放心，有任何問題，我們承擔全部後果！」王總拍著胸脯保證。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我希望你別後悔！」羅剛用紙巾擦了擦頭上的汗，然後小聲朝旁邊的秘書吩咐，「去通報一下，新到的這批糧食先運去農基站，確認沒問題再去銷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