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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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4-06
在重新得到瑞雅的關注的幾個月後,迎來了六月的夏天。
天氣也已經變得相當熱了,在五月多的時候許多的學生已經換成了夏季制服,當然漫畫社的各位也是。
換上夏季服裝的瑞雅給人一種比平常活潑的氣質,再配上那張天真無邪的笑容,簡直讓人心醉。
「好痛!」
剛要走出房間,腳卻踢到了門板。
劇烈的疼痛讓我蹲下身,抱著腳在地上打滾,天啊這樣太痛了吧!!
......好像是小拇指踢到了。
「嘶...喝口水好了」
我吃力的爬起身,然後走到廚房想喝杯水。
結果在我喝下水的瞬間......
「咳咳咳咳!!」
水居然跑進我的氣管裡,讓我一陣劇烈的咳嗽,嘴裡的水也順勢噴了出來。
我放下水杯靠在桌子上拚命咳嗽,感覺內臟都要被我咳出來了。
「今天是怎樣......」
我趴在桌子上大口的喘著粗氣,並撐起咳到累的身體。
今天是發生了什麼事嗎?我也太哀了吧。
感覺會有壞事發生......
頂著心中不好的預感,我走出了家門往學校去。
一路上一直遇到各式各樣的壞事,不禁讓我思考今天是不是不該出門。
在街上被人撞到讓東西掉一地,剛買好的飲料在打開時不小心手滑整瓶打翻,諸如此類的壞事情發生。

進到學校時,這些壞事才稍微緩了下來。
在推開門走進教室的瞬間,一陣怪異的感覺向我襲來。
教室裡流露出的怪異氣氛讓我楞了一下,讓我呆愣在門口幾秒才走進去。
我坐到自己的位子上開始複習今天上課要小考的東西,但在我低下頭時我突然感覺到好幾股怪異的視線,但在我抬頭時又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是錯覺嗎?
早自修下課時,班上的人也以飛快的速度離開教室,就像在逃離某種可怕的東西一般,如老鼠般快速且安靜的逃離這個空間。
下一節又沒有要換教室的課,這麼早離開幹嘛?而且就算換教室之前他們也沒那麼早走,每次都是遲到的最後一秒進教室。
算了,我也先去買個早餐吧。
走出教室一股怪異的感覺再次向我襲來,一股明顯但說不出的違和感讓我停步,如同被寒冷的氣息侵襲令人不禁愣在原地。
連續多次的詭異感覺讓我不禁感到心裡毛毛的,不祥的預感也因此擴散開來,如失控的藤蔓一般蔓延在我的思緒裡。
走在學校的走廊上,違和感越來越強大,如同漲潮的海水漸漸的開始淹上我的心頭。
是不是...太安靜了?
我看了看四周,一個人影都沒有,只有幾個人在自己的教室裡看書,但走廊上卻根本沒有任何人。
這種時候明明是一群人衝去合作社搶早餐的時候,明明人應該最多的才對。
但為什麼卻這麼安靜?
心跳不自覺得加速,不祥的預感已經徹底灌滿我的思緒,讓緊張的情緒如同在宣紙上暈開的墨水,以飛快的速度席捲全身。
不對勁...絕對發生了什麼。
雙腳開始加快步伐與步距,莫名的焦躁感讓我靜不下來。
這股可怕的急躁感逼著我要找出不安的原因,不然今天應該完全靜不下來。
加快步伐的我繞了整棟大樓,但依舊沒有在走廊上見到太多人影,直到我走到了其中一棟校舍的大公布欄前。
那個大公佈欄主要公布學校發佈的內容,但通常根本沒人看。
可是詭異的是,今天居然...擠滿了人。
六、七十個人擠在廣場上只為了看見眼前的大公佈欄上的內容。
這個畫面讓我心中的緊張與不安瞬間膨發,瞬間脹大到令我一陣胸痛,背後也如瀑布般開始流出冷汗。
心跳的速度也加快到了前所未有的境地,敲擊胸口的心臟帶來了些許的疼痛。
我不禁嚥口水,緩緩的移動到人群最尾端,想看見大公佈欄上的內容。
像是有什麼可怕的力量一樣,每當我越走進那個大公佈欄,心臟的跳動就越劇烈,胸口也更加疼痛。
許久不見的恐懼再次出現,同時也如以往一般開始侵佔於我的內心。
明明只有幾步的距離,我卻喘了好幾口氣,如同跑了體適能的長跑一般,令人身心疲憊。
我努力地墊高腳,想要撇見那個被眾人圍住觀看的消息。
在一瞬間,我看見了。
而世界也......跟著暫停了。
不對,是我的思緒暫停了。

在學校裡發現殺人犯,其人正是全校唯一使用假名的幻夢!!

標題的文字令我瞳孔凝縮至一點,思考的迴路也在一瞬間斷光。
腦袋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但身體卻本能的開始跑了起來,如同面臨恐怖的野獸一般,身體選擇了逃跑。

直到我回過神來,身體已經逃到了現在應該沒人的社團大樓。
「那是...怎麼回事。」
全力奔跑後的身體喘著粗氣,甚至讓我累得跪倒在了大樓裡的走廊上。
不知道是劇烈奔跑導致的還是受到嚴重衝擊影響,我的身體除了微微顫抖之外也出現了嚴重的發麻感,就像靈魂被從身體給剝離了一般。
心臟像是被人掐住一般,左胸口傳來陣陣劇痛,也因此讓呼吸變得凌亂不堪,每吸一口就如同在折磨自己的心臟與肺部一般。
我癱倒在牆邊,用盡全力把呼吸調整回正常狀態。
「為什麼......會暴露?!」
我抓著自己的頭髮,像是洩憤般暴力的抓耙著漆黑髮絲,甚至有幾根頭髮已經被我扯了下來。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為什麼...為什麼要揭露我以前的身分!
我的心裡的深處恐懼且憤怒的大吼著,恐懼、憤怒、疑惑這些感覺在腦袋裡混成一團泥漿,讓腦海變得混濁而無法思考。
這種感覺是某種最深層最不願面對的恐懼被人挖出來的感覺,將這些使人發狂的恐懼塞進我的腦海,身心皆因此處在崩潰邊緣。
「我...我要...冷靜點」
我用著顫抖的聲音提示自己,並重新調整再次開始混亂的呼吸。
我不敢閉上眼讓自己專注,因為彷彿一閉上眼那些恐懼就會化成某種不成形的怪物向我襲來,所以我只好盯著地磚讓自己的意識保持在現實,避免墜入意識底層裡陰暗的恐懼深淵。
先不說揭發我的人是如何拿到我的資料的,重點是這是誰做的?是為了什麼理由?復仇嗎?
可是我記得自己在這所學校裡沒有招惹我無法應付的存在啊,我和別人之間彼此都有一定程度的制衡才對。
現在招惹到的傢伙應該只有班上那幾個曾經在瑞雅轉般時欺負她的渾蛋們的而已,在說他們應該也沒有我身為殺人犯的把柄才對。
而且我就算殺人犯的事件曝光了也不會被退學,但那些人偷窺並販賣女學生照片的事情是會被退學甚至事提告的事情,怎麼說都比我還要嚴重啊。
而我之所以就算曝光了殺人犯的身分也不會被退學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那是一開始就跟學校先協議好的事情。
當時為我輔導的少年保護官為了讓我能重新進行學校生活,特地向這間私立學校提議讓我使用假名,同時我也說這是為了學校的校譽,而政府那邊也沒什麼大問題,所以學校也就答應了這件事。
只有輔導主任、學務主任、正副校長以及董事會知道我的真名而已,其他師生人員都不會知道我叫李思德,甚至在我的在校檔案裡也全都是使用「幻夢」這一假名,理論來說沒有辦法從學校資料裡找到我的真實身分。
而且當時也有和知道我名字的人簽屬保密協議,他們應該也不會刻意打破協議公開我的身分,畢竟這沒有任何益處甚至只有壞處而已。
那還有誰有可能?
現在這所學校裡除了簽保密協議的之外,知道我真實身分的人只有兩位。
楊翔和柳芸文。
楊翔是因為從國小的時候就待在一起,也是陪著我撐過李思德事件後最痛苦時期的朋友,知道我的真實身分是理所當然的。
芸文學姊是因為之前告訴為了鼓勵她,同時為了確認自己建立的友情是否值得信任而告訴她的,所以芸文學姊也知道我其實是個殺人犯。
排除其他人後最有嫌疑的人就是他們兩個了。
可是...他們那麼做的動機是什麼?
楊翔的話如果是為了背叛我,那他從一開始大可以不要接近我並和我做朋友,他可以像其他同學一樣用著蔑視的眼神看著我。
芸文學姊在告訴她這件事之後也沒有做出特別反應,性騷擾之類的還是天天來,沒有任何異常,怎麼會等了好幾個月才來公開我的身分呢?
而且他們完全沒有這麼做得動機,除了沒有利益之外,我也覺得他們不是會輕易背叛朋友的人。
那難道是......五年前受害者的復仇?
可是,過這麼久了......不對,也只有這個可能性比較高。
比起沒有任何動機也無法得到任何利益楊翔和柳芸文,是其他未知的受害者報復可能比較合理。
但...是誰?
在思考裡逐漸平復情緒的我,從地上爬了起來,並開始慢慢往教室移動。
頭部的暈眩一瞬間再次向我襲來,應該是坐太久或者是身體還沒從衝擊中回復吧。
我緩緩的走在走廊上,陽光打在無人的走廊上,有規律的從窗戶反射光芒的走廊感覺格外的冷清。
就在這時稍微冷靜的思維,又被下一秒入眼的東西給打亂了。
某間門旁邊的門牌上寫著三個字,那是我現在的歸屬,能讓我不再感到孤單與冰冷的地方。
漫畫社。
對...除了芸文學姊之外。
瑞雅、小瑩、夏巒都不知道我是殺人犯的事情。
要是被知道了她們會怎麼看我......
突然身體再次開始顫抖,不輸祕密被接露的恐懼再次蔓延開來。
此時漫畫社的門牌看上去不像是溫暖且溫柔的歸處,而是折磨、凌遲我的最後處刑場。
一想到三個少女用著鄙視的眼神看著我,心裡就異常的害怕,尤其是瑞雅......
「不,她們應該不會那樣吧......應該吧」
雖然試著相信她們應該不會做出那樣的反應,但心底依舊有些不安。
我用力地搖搖頭,試圖把自己腦中的不安全部甩出去。
接著用力的深吸一口氣,無視再度從心底向我伸來的恐懼,踏出還些許僵硬的步伐走回教室。


一回到教室,在推開門的同時所有人都望向我著。
看見我的同時,有的人像看見怪物一般快速迴避,有的人則是露出藐視、不屑的表情。
面對這些不同但都充滿惡意的表情,我只是眉頭緊皺正面承受這些惡意。
畢竟我是殺人犯就是個事實,沒有辦法否定。
而且這些人本身就沒有什麼關聯或牽掛之類的,所以對我來說就只是被人無故討厭一般,令人有點不舒服而已。
不過奇怪的是,他們到底是依據什麼而相信的,等等再去看看那張海報好了,畢竟我只看到海報的標題就嚇到逃跑了。
我屏住氣壓抑著心底那股不停上竄翻湧的恐懼,我偷偷的從鼻子裡舒出氣息,並裝作什麼都沒有的樣子回到位子上。
突然間我感覺到一雙熟悉的碧綠雙眼正盯著我看。
我不自覺的轉頭看過去,只見瑞雅像是看見什麼恐怖的東西一般,小小的嘴倒抽了一口氣,接著又立刻把對上的視線給撇開。
看到瑞雅這樣的反應,我感覺到眼前一黑,心底的恐懼也因此開始更加翻騰,如同煮沸的水一般,不停的噴濺於我心裡的各個角落。
我搖搖頭調整呼吸,平息心裡的恐懼,緩緩的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並把視線聚焦在課本上。
上課的鐘聲響起,我節課都撐著頭用手掌擋住眼角中小小的瑞雅。
因為我害怕與瑞雅對上眼,要是再看見她那恐懼的眼神,我感覺自己的心就像被人拉扯著一般。
劇烈的疼痛讓我感到不適,藏在桌子底下的腳有些不躁動的細微抖著。
被瑞雅給害怕了......
一想到她知道了那件事情,一想到她可能對我感到恐懼,從此不再願意接近我......
全身就像是被凜寒席捲一般,令人顫抖的寒冷在這六月的夏天裡出現,讓我的呼吸也變得顫抖起來。
一下課,我就像逃跑似的快步離開教室,一路上令人刺痛的眼神讓我不禁皺眉。
可是我只是低著頭不讓任何人發現,並越走越快的往目的地前去。


我推開門,是熟悉的地點以及強烈的風。
只不過因為夏天的關係,這裡的風已經沒有那麼的冷,反而變成了涼爽的感覺。
「沒想到你會比我早到這裡」
屋頂的天台上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影,我想剛才沒在教室看見他八成是直接翹課在這裡等我吧。
他金色的頭髮在風中飄逸著,轉頭看像我的金色眼眸有些憂色。
「你應該看到了吧,那張海報」
「嗯,早就看到了」
今天早上就看見那東西了,而且就算沒看到,看到班上同學的反應我也會覺得不對勁,進而主動調查起來吧。
「那、你打算怎麼做呢?」
楊翔背靠護欄網,藏在金色髮絲中的眼眸有著一絲嚴肅,同時也顯露出楊翔史無前例的認真。
面對這個問題,我閉上眼睛仔細思考了一下。
現狀很糟糕,我被人掀底了。
那個只有極少數人知道的祕密被人挖了出來,而且還用了我不知道的方法讓人相信,這點很恐怖。
對方很有可能計謀很久了,只是最近才實行而已。
所以......
「目前的狀況,我打算靜觀其變」
因為事情都發生了,所有人幾乎都相信了這件事情。
再加上我在學校也沒有什麼人脈之類的,根本不可能有人幫我平反,自然也不可能隨意翻盤。
所以對我來說,能做的其實也只有靜觀其變而已。
「然後我打算先調查對方,然後再決定要怎麼做」
「是嗎?意外的很冷靜呢」
聽到我的回答,楊翔露出淺淺的笑容。
那抹看上去可怕的笑容,跟他玩平常陽光爽朗的樣子完全不同,那是只有在面對我的事情時才會出現的表情。
不過確實像楊翔所說的,我意外的很冷靜。
雖然心底有很多恐懼,其中又以......被瑞雅恐懼的原因為重。
當然這並不是不能克服或壓制的,只是要是徹底爆發我恐怕也會失去冷靜吧。

「那麼你有什麼頭緒嗎?對這次攻擊你的敵人」
「老實說......完全沒有」
我低下頭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露出狼狽的表情。
說實話,我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畢竟知道我五年前的事情的人只有那幾個,而他們也完全沒有動機和嫌疑。
所以這能推測是對五年前我所做的事情懷有恨意的人,但這麼一說範圍就很廣了,廣到不能單單用推測的。
「不過我打算先調查那張海報的來源,因為那張海報一定跟幕後打算攻擊我的人有很大的關連。」
不過我也只有這個能當作突破口,因為完全無從推測對方,只能透過各種線索慢慢調查。
「我知道了,那我來幫你吧,說一下你要怎麼調查」
楊翔露出一副頗有興致的表情看著我,而我也開始說出自己的構思並兩人開始調查計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