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ly.14〈Three key〉

本章節 8439 字
更新於: 2021-03-12
  無數的聖職雕像、畫作一一陳列在此,然而卻有名年過百歲的老人身著法袍來到此地——梵蒂岡亡者之城。
  這突如其來的訪客卻並不是唯一,一名銀髮的男性早已先行在此等候。
  於巨大的石柱後現身的佩特並沒有給德羅帶來過大的衝擊與驚訝,相反的甚至以慈祥溫柔的態度向佩特示好。
  「聖彼得,在這事有何事。」
  「你認為呢?」
  佩特的回答,德羅面帶笑容發出氣音的笑聲。
  「你我都知道這裡的價值,讓我們都已教宗的身分交談。」
  「收手吧,這樣做誰有沒有好處。」
  德羅委婉的搖了搖頭。那微低下頭卻仍舊注視佩特的雙眼顯得幾分嚇人。
  「已經沒有回頭路,這是只有神的子民能存活下的世界,有著相同立場的你應該能明白。」
  「確實,單論站在聖彼得與下任教宗的立場上會希望所有人都成為神的子民,但在這多樣性的世界,人們應該要有自己的選擇權。」
  這樣的回應使德羅大幅度擺動頭部便漸漸由低頭轉為昂首「無法虔誠追求正途的子民,與墮入邪道無異。佩特斯托,明白嗎?」
  聽著這番話佩特輕拍合掌便輕點頭,看似認同的面容下卻並非如此。
  「果然,在拜讀過後便能明白教宗您的動機。」
  合十的雙手一攤,佩特的左手便持著一本書冊,上頭的書名寫著「驅魔師史記」由「Lotus•Falcon」所撰寫。此書的出現也立刻使德羅眼睛一亮但隨既便回復平靜。
  「那本書又如何,只是單純的拿驅魔師做文章,一本毫無根據的小說罷了。」
  「教宗你沒有讀過吧,這並不是單純的拿驅魔師作文章的小說。讀起來需要一點技巧,我想應該是作者本身想傳達什麼卻不能讓人輕易知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
  隨著德羅眉頭深鎖,佩特的眉頭也像眼睛靠近。這看似相近的舉動卻各自懷抱著不同的想法。
  「聖帕說自從你找到前幾任教宗的手記後人就變了,而驅魔師史記中也曾寫上這麼一段話『薰風吹起,梵蒂岡的太陽就此殞落。』而夏季吹的正是薰風。並且我去確認過了那幾份前代教宗留下的手記——筆跡為真,但上頭卻留下了詛咒(邪靈)。」
  「你是想說我被那份詛咒給迷惑?真是有趣的笑話,身為國家元首豈會被邪靈給侵入。」
  「這我當然知道,所以一定有個促使你這麼做的理由。」
  隨著對話進行佩特將名為驅魔師史記的小說書冊如魔術般收進掌心;也在此刻逢月攙扶著米亞抵達了亡者之城。隨著二人的到來,德羅也將右手緩緩舉起娓娓道出。
  「你們還很年輕並不知道吧,這世界已經撐不下去了。」
  「世界在不斷變遷,而此刻也將迎來新的紀元轉變。亞當、諾亞、摩西、所羅門每個世代都會在必要的時刻誕生必要的人選。」
  「在這天堂鑰匙、朗基努斯、耶和華的劍、地獄鑰匙的出現,你以為這些都是偶然?」
  「世界正在以他的形式進行運轉。」
  「萬事俱備的現在,正是啟動啟示錄計畫的時刻。」
  身處兩地卻同時論述相同的觀點,卻也同時被身處兩地的佩特與辛異口同聲地反駁。
  「『很遺憾,恕我無法認同。』」

  「能將世上的惡全部去除?你真的認為阿撒瀉勒會做這種拿石頭砸自己腳的事嗎?德羅教宗。」
  「原本我也是相當認同這樣的理念,但有些事是無法強求的。阿撒瀉勒。」
  「這我當然知道,所以才會來到這。在阿撒瀉勒打開地獄大門前。」
  「很可惜,這一切都在老夫的掌握下。」
  四個人的對話,看似相似目的相同卻又有著不同的四種答案,德羅與阿撒瀉勒看似相互合作卻又各懷鬼胎。位於亡者之城與聖斯德望堂兩地,兩處的對談將在冥冥中決定這個國家的未來。
  阿撒瀉勒與辛面面相覷,辛將外套退去披在翠雨身上,並在低語著「帶著璦米音他們盡快離開,我會負責拖延。」這樣的話語不經讓翠雨感到不可思議「這人真的是不久前才剛成為驅魔師的嗎?」
  氛圍凝重地彷彿空氣都要凍結,阿撒瀉勒只是簡單地問道「你打算如何同時保護這五人?」而得到的回答也可想而知「擊退你就行了。」
  「是嗎,可真期待。你打算如何擊退老夫。」
  一聲響指,天空再度被陰影壟罩。不知從何而來的雕像從天而降,在這短短幾秒的時間辛便做出了行動。翠雨背起璦米音;辛抱起苡諾莉迅速離開了雕像所墜落的地點。
  看著那落下被蛇所纏繞的雕像,翠雨驚訝的說道「勞孔群像(Laocoon cum filiis)!」
  「還好嗎?」
  「恩,沒事。可是怎麼……」
  還未來得及思考,邪魅的笑容下伴隨著兩聲響指,相繼而來再度落下了兩座雕像,而這次的其中一座是針對著一旁無法行動的薩謬與瑪斯拉特。
  「來吧,讓老夫瞧瞧你究竟有多少本事。」
  辛二話不說便將苡諾莉放下奔向了二人。薩謬卻憑藉著驚人的意志撐起身軀。
  「別小看人類,你這個學人穿西裝的山羊。」
  即使頸部的傷口仍舊隱隱作痛,薩謬依舊毫不留情的將即將落在頭頂的雕像給擊碎,隨後毅然決然地將手持的聖矛射向阿撒瀉勒。
  這樣胡亂的攻擊便被阿撒瀉勒輕易的躲開,隨後薩謬便因為頸部的痛而跪坐落地。右臉龐浮現出明顯的黑色絲紋,宛如枷鎖限制住了行動。只能乾瞪眼地看著那令任厭惡的面容。
  在這份詛咒的纏繞下,薩謬就連抬頭都顯得吃力。隨後的第四聲響指使薩謬的頭頂上空再次落下了雕像(底格里斯河的河神Tigris River God),然而早已動身的辛順理成章的救下了無法動彈的薩謬。雕像也隨之落地。
  那令人不願熟悉的鼓掌聲再次響起。雙方不發一語,此刻世界宛如黑白,只有雙方那翠綠與鮮紅眼眸的色彩。只見阿撒瀉勒微笑地指著上方,隨即便有無數陳列於博物館的雕像從高空落下。
  即便辛能夠躲開所有的的雕像,但如此密集的情況下也難以同時救下多人。雕像落下,塵土飛楊——也引來了許許多多遠方的人們拿起手機與相機記錄——塵煙散去,原本正常的地面全都成了七零八落的碎裂雕像。
  「看樣子你的計畫失敗了。」
  身後傳來的聲音便使阿撒瀉勒明白那名少年確實躲過了所有的雕像,但其他人又如何?隨後的一番對話卻讓原先自信滿滿的阿撒瀉勒有了態度上的轉變。
  「你不能輕一點嘛!脖子很痛啊。」
  「要一次性救下這麼多人已經很不容易了。」
  回眸的阿撒瀉勒保持沉寂,二人四目相交,隨後便表現出了大度的精神。
  「第一回合,是你獲勝,但第二回合便不同了。」
  阿撒瀉勒留下的笑容,德羅也同時出現了相同的微笑。
  「不覺得這是一個好地方嗎?有無數的雕塑、畫作,藝術般的城堡。」
  突如其來的話語讓人摸不著頭緒。德羅仰頭的說著,看著在亡者之城內那一件件令人嘆為觀止的作品。
  「我所做的事是否也能成為被世人所歌頌的傑出作品?」那是當然的,你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這個世界。
  「這是怎麼回事……?」
  逢月一知半解的看著突然自言自語的教宗,米亞解釋道「這男人瘋了。為了那幾本手記的內容,就打算再一次打開地獄之門。」
  「正確,小米亞,不愧是難得一見的天才。」
  看著那斜仰並注視後方的面容,逢月除驚愕更多的是制止的念頭。
  「地獄大門……教宗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那可是會將無數惡魔給釋放到這世界的,絕對不能觸碰的東西……。」
  「沒用的,那男人現在什麼也聽不進去。」
  對於逢月與米亞的話語德羅只是輕搖著頭。
  「你們根本就不明白,這世界需要被改變,所以必須先破壞殆盡才行。就像大洪水與諾亞方舟一樣。」
  「只要能掌控地獄的所有惡魔,就無需再有任何恐懼,因為……我就是神——!」
  「明白嗎?你們都是有資格成為下代神子的人民,我不打算與你們兵刃相向。」
  「別開玩笑了,你這樣的所作所為只是在傷害一條條人命。」
  「米亞……」
  即使疲憊感與疼痛早已遍佈全身,米亞依舊憑藉著驚人的意志面對著。推開逢月的攙扶,走向德囉。
  「你真的要繼續向前嗎……?在這亡者之城。」
  突然間德羅從法袍的袖口中取出漆黑的卡片,而這卡片正是阿撒瀉勒從苡諾莉體內所取出的地獄鑰匙。大地撼動著,整片梵蒂岡上的人民都為之驚恐與慌亂,亡者之城彷彿都將隨之傾倒。辛的眉頭深鎖;阿撒瀉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身處墓地的海拉與薩博利忒對這一刻處之泰然;而位在修道院的奧尼與艾爵渠門臉上也多了幾分擔憂。
  「怎麼回事?這地震。」
  「這不是地震,看樣子德羅的計畫終究以另一種方式達成了。」
  德羅得意地揮舞著手中的卡片。
  「你們明白這是什麼?有了這張卡片,就等於掌握了整個地獄。」
  在卡片揮舞之際,一隻金色的老鷹便從德羅手中叼過卡片盤旋於空中回到了佩特的手臂上。
  「雖然不清楚你是怎麼取得的,但隨隨便便就將自己的利器彰顯出來可不好。」
  卡片被奪走的德羅眼神立刻變得嚴肅凝重,但仍舊保持著從容試圖靠近佩特,
  「佩特,從剛才開始都不發言,就是為了這一刻嗎?我勸你最好……」卻不料銀色的鑰匙直接落在跟前,這番警告立刻引起了德羅的不滿。
  「這就是你的答案……。」
  「我明白德羅你對於那些迫害宗教體制的人不滿,但不等於你就必須去制裁他們。」
  「我想你的實際計畫應該是打算以十二門徒的力量來完全掌握地獄大門的鑰匙掌控權,從而對這世界重新進行篩選吧,並在完成這項壯舉後以罪人的身分讓我坐上新的教宗。」
  佩特的推測令德羅沉默片刻「不愧是真正繼承馬克精神的男人,總是能把事情看得很透徹。」
  「但如果是基於這樣的理由,即使不跟惡魔也有辦法達成。」
  米亞的話語使德羅再次搖了搖頭。
  「我之所以跟那惡魔合作,一方面是因為他在地獄裡具有極具重要的地位,另一方面是為了璦米音也為了薩博利忒,以及米亞你。」
  這番話語徹底驚愕了米亞,若這番話屬實,那當時又為何試圖控制?海拉也是知道一切才協助教宗的嗎?這些由德羅口中說出的話語,無一例外的遭到了米亞的否定。
  「別開玩笑了,別把自己的惡行崇高化。」
  「你信不信都取決於你,但這的確是我的想法。」
  德羅的話語與面容,米亞突然間感到一陣頭痛。一些奇怪的畫面浮現在腦海。那是年輕時的德羅與瑪斯拉特在對談,身旁似乎還一些人,那些人是甚麼?這些片段是預言還是被控制後的後遺症,無論是何者都令米亞冒出冷汗,彷彿心臟隨時都會從身體跳出。
  將視線重新回到佩特身上,德羅伸出了手,此刻宛如回到了從前那慈祥和藹的教宗「既然你都明白了,能將鑰匙還給我嗎。」
  佩特思索一翻便主動走向了德羅,即便米亞在一旁喝止「別給他,你也瘋了不成……。」手臂上的金色老鷹依然遞出了那張漆黑的卡片。
  當即將接過卡片的瞬間佩特將立於地面銀色鑰匙勾起,由下而上將鑰匙(卡片)打向空中,鑰匙飛越過兩人的面容,一邊是德羅震驚的臉龐,另一邊是佩特果決而自信的面容。
  「就讓我再次拒絕你,德羅。」
  金色的老鷹再次翱翔於天空並叼著地獄的鑰匙盤旋著。
  「為甚麼……為甚麼你們年輕人永遠都不明白我們老一輩的苦心。我們可是為了讓你們能夠走在正途上不惜扮黑臉啊!」德羅的眼眶逐漸被血絲充滿,負面的情感佔據了身心,手掌掐住佩特的頸部,無比憤怒的視線就向訴說著自己的不容意。
  即便被掐住了喉嚨,佩特依舊平靜地看著德羅,並以聖靈作為媒介進行著對話。
  「我們誰有求過你做過這樣的事嗎?就算是國家之首也少自命清高,一個人的人生應該由他自己決定。」
  「不是這樣的,如果孩子們不幸誤入歧途了,到時候身為先輩的我們再來為他指引道路也不遲。」
  「這是我們自己的決定,就算後悔也會跪著走完它。」
  在佩特後逢月、米亞也紛紛對德羅的話語給出了自己的答案。或許是因為聖靈作為媒介的介入,這些話語直擊了德羅的內心,看著米亞想起了以前年輕的自己也曾像這樣如此極力抗爭過。
  「真的要這麼做?她還只是個孩子。」
  那時有一名小孩因為被教廷判定為異端而必須接受處罰,但對於當時仍舊年輕的德羅而言,對方也僅僅是名孩童。然而即便自己無論反駁與爭取,那名孩子終究逃不過被淪為異端的處分。
  德羅很後悔,很後悔自己沒有足夠強大的權力。也是因為那次事件,德羅才努力成為了現在人們所看見的教宗。可再當目標實現的那刻,初衷或許早已不在。
  「原來我錯了嗎……」
  德羅向後退了數步看著佩特等人——突然間強烈的疼痛感直擊腦門。那份疼痛就像要把大腦撕裂般,抱著頭痛苦掙扎,朝聖帽也掉落至地面。這一幕另一旁的三人都為之驚愕。
  阿撒瀉勒的笑臉引起了辛的不滿。
  「有什麼好笑?」
  「笑老夫自己,竟然會覺得要對你們這種貨色動真格。」
  「喔喂!快放我下來。」
  「不好意思,能請你先安靜一會嗎。」
  辛對於薩謬所做出的回應徹底震驚了本人「蛤——!你竟然這麼……」然而辛似乎不打算給薩謬說完話的權利,便將它拋向了翠雨所在的方向。即便有些唐突,但翠雨依然有驚無險地接住了落地的薩謬。
  看著那佩特斯托提及的男性,不僅是翠雨,連薩謬也感到了一股說不上的微妙感,彷彿這個人本就不屬於這個次元。
  「佩特他到底是找了個甚麼樣的人過來啊。」
  「不知道,但或許現況只有他能處理了。」
  辛與阿撒瀉勒對視數秒,由辛率先發言。
  「你要做什麼我沒有一點興趣,但我已經答應他了。所以你必須消失,阿撒瀉勒。」
  阿撒瀉勒頭微微低下,兩眼上吊「過了這麼多年,還是這副德行……人類。」
  看著不斷痛苦掙扎的德羅,這樣的情況理應上前制止,但正常的情形下都會做好先前準備,因此無法預測現在的德羅會作出什麼事情。使得三人只能靜觀其變。直到德羅雙手下垂,佇立在原地低著頭不發一語,沒有任何動作。然而就在逢月打算上前時卻被米亞拉住了手腕,也在同一時刻德羅猛然抬頭。那雙眼神充滿空洞,眼白成黑,瞳孔成紅,臉上甚至浮現數條青筋,相貌可怕至極。
  逢月驚訝的後退數步,佩特與米亞異口同聲的說出了相同的名字「阿撒瀉勒。」
  看著這樣如同行屍的教宗,佩特卻忍不住嘴角上揚「雖然這時笑很糟糕,但還真的是被小瞧了……米亞、逢月你們能看見嗎。」
  「看得很清楚,靈魂幾乎被邪靈所纏繞。要把兩者完全分離開恐怕很難。」
  米亞的回應使一旁的逢月無法理解,即便同為驅魔師米亞與佩特卻能透過聖靈看見靈魂的型態。這是即便是有著數十年的驅魔經驗也不一定能掌握的技能。
  米亞與佩特的雙眸中就像是有著金色的河水在流動,在這樣的視線下德羅的靈魂看上去及其虛弱,被漆黑的濃霧所壟罩包覆。
  靈魂有著一絲的抵抗,德羅的全身呈現抽搐。二人便當機立斷打算在被完全控制之前將其制伏在地。
  銀色鑰匙筆直地衝向前,但卻在眼前被擋了下來。一聲槍響阻斷了佩特。子彈打在了佩特的腳邊,那名身穿黑金配色驅魔師風衣的男子出現令眾人始料未及。
  海拉的出現本身令逢月喜出望外「海……」但下一秒便被米亞拉回了現實。
  「別被迷惑了,他可是與德羅一同實施計畫的一員。」
  逢月望向沉默不語的海拉試探性地詢問,但所得到的答案卻徹底打擊了逢月的信任。
  「這是真的嗎?海。我想你應該是……」
  「是真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啟示錄計畫、收集聖痕、打開地獄大門全都參與其中。」
  「你是為了璦米音對吧……。」
  「不,那個累贅。這是為了我自己。擁有了超越聖靈的力量,我想要的都可以得到手,當然也包刮你,逢月。」
  即便逢月想要相信這一切都有原因,但海拉的回答毫不留情的壓垮這最後的稻草。面對這樣的無情,逢月就像被長年積累的壓力纏身頭痛欲裂,甚至差點跪坐在地。
  看著眼前樣貌已有些許模糊的海拉,隱約的感受到纏繞在身上的惡魔,那有著似孔雀如馬相貌的惡魔。
  米亞攙扶著快要昏厥的逢月,質問著海拉「到底為甚麼要做到著種地步。」
  眉毛微微上揚,面容輕輕上抬,海拉以眼神與話語做出了回答。。
  「我沒有回答你的義務。」
  觀察著周遭的佩特立刻將盤旋於高空的老鷹喚回,義正嚴詞的對著海拉說道「你是為了這張卡片吧,還是該說地獄的鑰匙。」
  「看來還是你比較精明,不愧是十二聖痕的隊長。」說完此話海拉便一臉嫌棄的看著身後的德羅「這也是沒辦法的,因為有人辦事不利。」
  說著身後那痛苦掙扎的德羅拉扯著海拉的衣角,另一手緊握著胸口,嘴唇顫抖著說著「海……拉……我還……」話未說完,德羅便遭到槍托的重擊後頸而昏厥。
  「你身上的現象已足以證明你的心以動搖,阿撒瀉勒已經不需要你。」
  現象!
  兩人敏銳的直覺立刻得到了海拉的肯定。
  「這傢伙與阿撒瀉勒做了交易,而相對的就是一旦感到後悔或猶豫,靈魂便會成為阿撒瀉勒的所有物。」
  「你改變了,海拉。雖然一直聽璦米音說你很厲害,但我真沒想過會以這種形式與你交手。」
  此刻佩特的眼神不在保留著以往對家人的信任,甚至能強烈地感受到憤怒的情緒;海拉的嘴角上揚,彷彿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刻的到來。
  下一秒,兩人不在有任何交談,取而代之的是槍械與鑰匙的對拼。
  從手槍內擊出的每一發子彈都蘊藏著驚人的邪靈,然而全數都遭到銀鑰匙所化作的盾牌給擋下,在亡者之城內的交戰,兩人的實力不分伯仲,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快的佩特便逐漸位居了下風。
  米亞一眼便看出佩特在交戰的同時依舊小心翼翼的保護著在這的一切文物,但也因為文物得到保護使得佩特在戰鬥上綁手綁腳。
  槍管內的子彈耗盡,使海拉在交手上做出了調整。不料佩特便試鏡帶著換彈的時刻,金色的老鷹作為先鋒衝撞海拉,即便清楚老鷹叼著地獄的鑰匙,佩特仍然鋌而走險。
  俯衝向前的老鷹,海拉在前一刻將彈匣裝進了彈匣槽,並以槍托搥向老鷹的側臉,但這樣的舉動正如佩特所預料,老鷹鬆口的瞬間鑰匙便會掉落,那以鑰匙為目的的海拉便會去撿取,而自己就是等待這一瞬的空隙。
  銀色的鑰匙瞄準著海拉的胸口筆直向前,但意外的是海拉根本沒有撿取鑰匙的打算,眼神注視著迎來的佩特,下一刻槍口與鑰匙都分別對準了對方的前額與心臟。
  槍聲響起,海拉露出自信的笑容。但微笑的那一方卻在轉眼間被擊飛。
  那個曾與別西卜交戰的銀色戰神再次現身,子彈也因為銀色的戰甲而被彈開,佩特在最後的前一刻將鑰匙改為拳頭打在了海拉的腹部。力道的強度直接使海拉撞上的牆面。
  看著倒在牆邊的海拉,側腹上留下了難以抹消的灼傷傷疤。佩特隨即解除了天使化。
  「璦米音還需要你,海拉。」
  當佩特打算去拾起地獄的鑰匙,海拉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
  「哼呵呵——這就是天使化,真的是百聞不如一見。」
  海拉從地面爬起,側腹留下的傷口彷彿不曾存在,這樣的情況簡直令一旁的米亞感到震驚,即便清楚佩特在最後一刻手下留情,但這樣的生命力也是相當驚人。雖然佩特也同樣感到震驚但並未表現出來,只是化作一句句話語。
  「到底是什麼值得你做出這樣的改變?」
  「值得不值得不是旁人說的算,品頭論足誰都會。」
  即便此刻屬於對立面,但在這簡短的問答裡卻感受不到雙方的仇視,更多的是對彼此話語的認同。可即便如此也改變不了立場的相左。
  海拉的身體四周揚起漆黑的粉塵,佩特立刻意識到那些粉塵的危險,當打算提醒米亞時,米亞卻已經出現噁心頭痛的現象;逢月則是直接陷入昏迷。
  「有很多的神祇在宗教的演化下成了異教的信仰,亞多拉馬雷克便是其中。」
  突如其來的話語,佩特只是讓被擊倒的金色老鷹以鑰匙的型態回到了手中低語道。
  「看來,在別的世界我們能成為很好的搭檔。」
  佩特嚴肅的態度海拉已輕抹的微笑回應,身後浮現出有著馬首孔雀羽的身影,槍口再次指向了佩特。
  隨著板機的扣下,一切迎來了結果——海拉手持著地獄的鑰匙揚長而去。
  佩特回想著那聲槍響後的一切。
  在槍舉起的前一刻,德羅醒了過來。樣貌上顯得極為不自然,眼睛內無法區分瞳孔與眼白,混濁的色彩遍佈全身,表皮下的血管清晰可見卻呈現詭異的黑色,手中拿著那張掉落的鑰匙,似乎打算襲擊佩特。
  如此強烈的邪靈早已被佩特所發現,正當佩特打算以攻其不備的方式進行反擊,不料下一秒德羅便在海拉的子彈下倒地。
  那聲槍響後海拉收起了槍械,沒有任何的情感波動走向了佩特,經過耳邊時悄悄說到「影子或許不曾有人注意,但他卻是光不可或缺的一部份。」
  佩特沒有過多的行動,只是平靜回應著「沒有光的地方,影子將會成為黑暗。」
  海拉沒有回應,只是拾起地獄的鑰匙,揚長離去。即便明白鑰匙被帶走的嚴重性,佩特仍舊只是靜靜地任憑海拉消失在視線內,米亞也早已應剛才的噁心感而無力阻止。佩特隨後卻沒來由的露出了微笑。
  在子彈擊出穿過佩特眼角的那個瞬間,即便只有短短零點幾秒,佩特依舊感受到了——海拉所擊發出的子彈內所蘊藏的並不是邪靈,而是潔白無瑕的聖靈。聖靈是不會認同邪惡之人的。
  佩特轉身面向德羅,將銀鑰匙變化成布纏繞包裹全身進行安靈的動作,看著那前額所留下的彈痕,金鑰匙輕觸著並禱告「願主能赦免此人的罪,我以聖父、聖子……」然而執行到一半的時候卻被德羅握住了金鑰匙。
  「沒有必要赦免我的罪……。」
  德羅身上的黑色血液也在銀色布的包裹下漸漸退去,佩特只是安撫著「沒有人是不會犯錯的。」
  「不……這份罪孽應該至死都無法洗淨,將靈魂賣給惡魔的人註定沒有好下場……更何況……身為教宗……既是一國之主也是信仰人們的樑柱……真是可悲的人生……。」
  隨著話語德羅靜靜地閉上了雙眼,然而佩特只是平靜的將金鑰匙擺放在德羅的胸口。
  「但是,你已經在懺悔了,不是嗎。」
  這番話使德羅睜開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佩特。那是德羅從未見過的光景,那張面容,那在光線下照耀的身影,這才發現或許自始自終自己就是錯誤的,從發現前幾代教宗留下訊息的那刻起……如果時間能重來,當下立刻找佩特或是年輕一代的驅魔師們商量,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一切了。德羅不由自主的流下了淚水。
  佩特隨後坐落在啜泣的德羅身旁。
  手掌下意識地掩蓋住自己的面容「主阿,你會願意原諒嗎……原諒將靈魂賣給惡魔的……可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