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潰敗

　　「注意、注意！它們差不多要衝出來了！」陸桑斯聲嘶力竭地大吼著，他現在可是深怕著出現任何意外。

　　面前煙霧迷漫的洞穴中，隱約可見一些巨大的黑影正狂奔而出。

　　「不要害怕！手也不要抖！只要照著演練的來做，數個人一起舉盾合力防禦，就能輕鬆擋下它們！」

　　隨著對方的身影漸漸清晰，陸桑斯終於大聲喝令道：「弩砲隊，射擊！」

　　數十隻巨如戰矛的弩矢，奔射飛出，聲勢浩大。

　　「成、成功了嗎？」夏利爾．庫薩德一臉慌亂、又有些期待。

　　但是一旁的雪爾謝爾兄妹卻狠狠地罵道：「笨蛋！」「你難道不知道」「說這種話等同於」「絕對會失敗嗎！」

　　被痛罵一頓的夏利爾只能唯唯諾諾地對兩個孩子道歉，一旁的陸桑斯卻豪爽地笑了笑，說道：「放心吧，確實是起效用了。」

　　雖然準頭算不上很好，但亂槍打鳥之下，有不少巨魔身中數箭，身下流了一灘大到有些嚇人的血泊。

　　穿越者們忍不住發起了一陣歡呼，陸桑斯趕緊指揮著讓他們冷靜下來，然後他突然感到一陣不對勁，認真數起面前那些憤怒地衝向他們的洞窟巨魔。

　　「數量好像太少了？這只有二十隻左右吧？」

　　「通常死在火場的人不都是被煙熏死的嗎？也許是被煙薰昏過去了吧！」夏利爾傻笑著說到，在他想來，巨魔的數量當然是越少越好。

　　然而，就在不遠處的穗稼紗卻不是這麼想的，他就像是隨口一提而已，對身旁的希斯塔．亞爾加詢問道：

　　「亞爾加小姐，假設、假設，當你知道一件事情這麼進展下去後，會有很多人為此死去，但結果終究是好的，而若是你試著去拯救那些本應該遭遇不幸的人，那就無法保證事情是否會好轉、甚至有可能更加惡化，在這種情況下，你還會選擇去救他們嗎？」

　　「……雖然有些遺憾，但假設風險很大的話，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吧，有的時候也只能無奈地捨棄──」

　　轟隆！

　　一頭霧水的希斯塔才剛回答到一半，前方就傳來一陣巨響。

　　穗稼紗伸手抹去濺到臉上的血花，滿臉笑意：「非常感謝亞爾加小姐的開解，你的話讓我寬心不少了。」

　　「那那、那是怎麼了？」

　　希斯塔震驚不己地看著前方不遠處，地面塌陷了下去，十數隻洞窟巨魔一躍而出，身旁還跟著數頭綠光纏繞、身體似若木頭的生物。

　　數名運氣不好的穿越者，就這樣被剛現身的巨魔們狠狠轟飛。

　　「森林中的樹精在我們過度濫墾之下感到不滿，所以幫助巨魔們挖了條地道吧？」穗稼紗嘴上說得雖是問句，但語氣卻相當肯定：「也沒辦法呢，那個孩子有時候太過傲慢了，當作買個教訓吧。」

　　「開什麼玩笑！這是什麼宣導保育自然的鬼動畫片嘛！」與相當平靜的穗稼紗不同，夏利爾．庫薩德此時的神色交雜了憤怒與慌亂。

　　「陸桑斯大叔，快點想點辦法吧！」

　　陸桑斯沒有看他，只是冷靜下令道：「全軍維持陣型，退回營地！」

　　「沒有辦法」「繼續作戰了嗎？」

　　雪爾謝爾兄妹的疑問倒是讓陸桑斯嘆了口氣：

　　「我們能平安退回營地，運氣就算很好了……我們的戰線啊，已經快要全軍潰敗了啊！」

　　一場戰爭中，士兵們會在死傷多少人後才維持不住陣型？

　　在沒有防禦工事、沒有軍法官、沒有十一抽殺令這類嚴刑峻法之下，一成是正常值、三成就足以稱為精銳，烏合之眾甚至有可能只是看到對方軍勢浩大就炸營。

　　而在場這些沒多少戰鬥經驗、生長於和平年代的穿越者們呢？

　　陸桑斯沒有把握，他不敢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