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１章 小神鋒
本章節 4349 字
更新於: 2021-03-03
朱雲真這麼一待，便直接待了快整整十天。
倒也怪不得他，原是白淵在一日之間望見雲真早起練劍，便決定稍作指導。
竟然有幸能讓四劍之一的白淵親自指導，雲真當然是鼓足了勁。
然而白淵雖然看起來相當和善，教起劍來比起師兄的嚴厲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雲真的底子，的確打得挺好。」
這一天，白淵雙手負後，看著正拄著劍在一旁不斷喘氣的雲真，說道：
「但是耐力有些不足。雖然第一步的速度相當之快，卻沒有足夠的體力支撐這樣子的爆發。」
「這樣的狀況，其實並不適合長時間的纏鬥。你師兄有沒有提醒過你，要注意與他人的戰鬥時間？」
「沒．．．．．．沒聽說過。」
雲真一邊喘氣，一邊說道。
「那便有兩種可能。」白淵說道：「第一種，這樣子體力不足的狀況本來就可以透過不斷修行而有所改善，不需要太過擔心所以沒提；第二種，是你師兄希望你能在戰鬥中自己發現這件事，並讓你自己去設想解決之道。」
「還有第三種。」雲真惡狠狠說道：「我師兄覺得看我上氣不接下氣好像很好玩，所以決定不告訴我這件事情，之後再狠狠嘲笑我。」
「雖然也是有可能，不過我更傾向於第二種可能性。」
白淵說道：「依雲真你的身體條件，知道什麼情況最適合你發揮嗎？」
「白大哥但說無妨。」
「逃跑的時候。」白淵笑著說道：「尤其是打完就跑的戰術最為適合。」
「．．．．．．」雲真總覺得心中的江湖夢好像有哪裡不大一樣。
「莫要瞧不起逃跑。」白淵正經說道：「什麼時候逃、該怎麼逃、如何逃而不被攔下。這可是一門大學問。」
「何況若是遇見修為更高者，逃跑本就理所當然。難不成明知無法取勝，還得硬著頭皮砍過去？」
雖然白淵講得挺了不起的，可雲真還是一臉茫然。
再怎麼帥氣，逃跑還是逃跑啊。
比起勇敢迎上敵人鋒芒，轉身就跑的畫面雲真簡直不敢多看。除了丟臉以外完全沒有其他感想了。
「耐力不足的情況，是可以改善的？」
雲真問道。
「可以。」白淵回答：「雲真目前是三境中期、接近三境後期門檻。隨著氣海境境界拉升，體內真氣也好、整體耐力也會有所成長。」
「因此不必太過擔心，腳踏實地修練便是。」
又多練習了一陣，雲真才算結束了今天的練習。此時便坐在一旁調整氣息。
白淵臉上帶著淺淺笑意，倒也沒說些什麼。
雖然只是一名三境修士，但白淵可以感覺到眼前這名少年未來在修道路上應該可以走得更遠。
「雲真打算何時動身？」
白淵坐到雲真身旁，如此問道。
「大概再過個幾日吧。」雲真回答：「主要還是得從司徒宗主那邊得到更多消息。」
陸小天來到北洲時，司徒靜曾經派遣妖夢宗弟子隨同前往。
既然不確定陸小天此時還是否在不在北洲，雲真便打算不要亂跑，免得撲了空。
「司徒靜雖然喜歡欺負人，不過一旦打定主意幫忙，倒是相當盡責。」
白淵說道：「既然這樣，雲真便待在此地幾日便是，想來司徒靜應該不會讓雲真等待過久。」
雲真點點頭。突然想到一事，便趁這個機會問起：
「對了，白淵大哥。」
「你說。」
「在下剛來到北洲的時候，曾經聽司徒姐姐說過。北洲似乎多有馬賊橫行？」
「確實。」白淵點頭說道：「特別是邊關一帶，時常有馬賊到處搶劫來往商隊。」
「此外，聽說這北洲最大的山寨，似乎名做石家寨？」雲真問道：「這石家寨可有什麼說法？」
當時原本司徒靜打算與自己說明的，誰知道被人給打斷。
在那之後，也找不到空閒時間再次詢問，這問題便遲遲未能解答。今日便留著給了白淵。
「石家寨？」白淵面色奇怪，說道：「司徒靜是這麼與你說的？」
「難道北洲一帶還有更大的山寨？」雲真疑惑道。
「不，若真要說起來的話應該沒有山寨規模比石家寨還要大．．．．．．」
白淵說道：「但是石家寨其實已經不復存在了。」
「這？」雲真更加疑惑了，說道：「難不成司徒姐姐搞錯了？」
「沒有搞錯。」白淵搖頭說道：「不過這當中的因果有些複雜。」
「白淵大哥但說無妨。」
「石家寨，早在十年前左右便已經被幾個山寨吞併。」
白淵說道：「當時石家寨的寨主、妻妾、得力心腹等等。全部死絕、無一生還。」
「唯有一人，僥倖活了下來。是寨主的寶貝女兒，也是他唯一一名子嗣。」
白淵看著雲真，說道：
「──那人便是五刀之一，『義刀』石燕英。」
「石燕英當時才十六歲，原本是打算與另一座山寨聯姻。卻沒想到遭此大禍。」
「那之後，石燕英便瘋狂鍛鍊，期望有朝一日能親手復仇。」
石燕英成功了。
「燕英女俠與另一位同樣為五刀之一的『醉刀』柳逸，二人攜手直接搗破幾座大山寨。」
「在那之後，石燕英便常常在山道之間，幫助那些被馬賊給攻擊的商隊。」
以一人之力，對抗一洲之賊。
於是義刀之名，在北洲一帶百姓眼中，等於是救命稻草的代言詞。
「雖然石家寨已經消逝，但只要石燕英還活著一天、石家寨就會持續留存。」
白淵說道：「而石燕英，也成為北洲馬賊眼中的煞星。爭相走避、唯恐不及。」
「『義刀』石燕英與『醉刀』柳逸．．．．．．」
雲真喃喃道：「敢問白淵大哥，這北洲地界，究竟有多少十二少居住其中？」
十二個人，有三分之一都在這北洲？該不會還有更多人吧？
「就四個。」
白淵說道：「白某一個、司徒靜一個。再加上方才提到的兩人。我等四人是北洲出身。」
「東洲有兩位、南洲也有兩位。」白淵一邊扳著手指數著：「西洲有一位，剩下之人全部都是中洲出身。」
有三名十二少．．．．．．雲真也在數著。真不愧是所謂第一大洲，除去北洲這看起來完全不合理的人數之外，在其他四洲之中人數也最多。
「白淵大哥對我東洲那兩位十二少有多少了解？」
「了解不多。」白淵說道：「畢竟東洲那兩位這幾年來很少出現，要遇上也不是什麼易事。」
「原來如此。」雲真說道：「還真可惜。我本想問問白大哥的，畢竟師兄與師姐對外界說的事情並不多。」
「是嗎。」白淵笑了笑，倒沒有說些甚麼。
「白大哥啊。」雲真抱怨道：「你看我師兄這麼喜歡欺負我，在江湖上鐵定不受人待見吧？哪有這種老是喜歡出一張嘴噁心別人的嘛。」
「．．．．．．或許如此吧。」白淵苦笑說道：「有機會的話還真想多認識你師兄一點。」
「等到他願意下山再說吧。」雲真無奈說道：「送個信都要勞煩小師弟，只知道使喚人。」
「要懂得珍惜每一刻。」
白淵這麼說道：「些許哪一天雲真還會懷念起替師兄送信的時光呢。」
「但願如此吧。」
雲真嘆氣道。
兩人便這麼一同坐著，看著院落之內樹葉紛飛。
＊＊
又過了幾日，雲真一邊練劍、修行。也收到了來自司徒靜的飛劍傳書。
．．．．．．雖然當時飛劍傳書過來，驚動了靈劍宗數道禁制、浪費了宗門一大筆春雨錢開銷。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信上說著三日之後，便會前來。
「幹嘛不直接用信告訴我就好。」
雲真一邊喃喃，一邊說道：「這樣子不是更費力？」
「司徒靜性子總是如此。」白淵說：「往往瞻前不顧後，想到什麼就做甚麼。行動力是很強沒錯，但有些時候則欠缺考慮。」
「可這人好歹也是一宗之主吧？」雲真說道：「這樣子真的沒問題？」
「嗯．．．．．．」
饒是白淵，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不會把司徒靜給罵得太笨：
「只能說她還有其他打算。興許是要與你一同過去？」他說。
「那就免了。」雲真斬釘截鐵道：「在下在此許個大弘願。以後要是司徒姐姐要跟我同行，能閃多遠就多遠。」
聽見雲真這麼說，白淵大笑。
三天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
不過轉眼，便是三天過後。
當雲真拿著行囊出了山門，司徒靜已經站在一旁等候。
「雲真小弟。」看見對方，司徒靜燦爛笑道：「有沒有想姐姐我啊？」
「沒有。」雲真立即回答：「一點也沒有。」
「哼，沒良心的東西。」
司徒靜啐了一聲，倒也沒真的生氣。視線往後看去。
白淵跟在雲真身後，看來是一路送客送到下山。
「你出來幹嘛？」到了白淵這裡，司徒靜可就沒甚麼好脾氣了，冷聲問道。
換作是其他人，可能都會對這態度差距感到不滿；脾氣大些的可能直接爆起指責了。但白淵就只是笑笑不說話。
司徒靜那尖銳的態度，就好像是碰到了一大塊柔軟布料，一點影響都沒有。
「司徒姐姐。」雲真開口：「姐姐可知陸姑娘現在在北洲何處？」
「急甚麼。」司徒靜白眼道：「瞧你這樣子，好像巴不得去見小情人一樣。」
「請司徒宗主──」
「不要污你清白是吧，這話我聽了都膩了。」
司徒靜說道：「不跟你打啞謎了。陸小天人在中洲。」
「中洲？」雲真問道：「她怎麼會在那裡？」
「這就不是我知道的了。」司徒靜說道：「我的部下前幾日告訴我，陸小天追著蹤跡來到此地，發現有詐。還因此被幾個埋伏的修士給攻擊，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
「在那之後，陸小天就往中洲方向去了。」
雲真聽了，低頭沉思。
過了少頃，才抬頭說道：
「在下明白了。那在下今日便即刻啟程前往中洲。」
「沒問題嗎？」白淵問道：「中洲那邊，應該也有不少人在找魔門麻煩。你一個人過去難免吃力些。」
說著，青年便看向女子，說道：「司徒靜，妳陪他去；不然就是我親自走這一趟。」
「兩位的好意，雲真心領了。」
雲真向兩人說道：「不過此事，畢竟是我一人之事，不好牽扯兩位。」
「師兄與師姐曾言。修道之事是個人事，如今看起來，此話還真的符合幾分。」
「即便如此，有什麼能幫上忙的便儘管開口。」
司徒靜說道：「到中洲之後，前往當地的旭日城。當地有我妖夢宗分舵，聽說陸小天也是往這個方向而去。」
「此人你也有印象，便是東洲朝霧分舵舵主何璃之兄，何琉。」
「這些東西，雲真拿著。」
白淵自隨身儲物袋中掏出幾塊妖核、一些春雨錢、一疊符籙，塞至雲真手裡。
「若是雲真執意要幫助那位女子，那麼對手理應便是六境修士。」
白淵說道：「跟六境修士對敵，多些道具傍身也好。」
「那便多謝司徒姐姐與白大哥了。」
雲真說道：「這幾日在此叨擾諸位，雲真未來定當湧泉以報。」
說完之後，雲真與眾人道別，便重新踏上路途。
「．．．．．．妳不跟著？」
白淵問道。
「不了。」司徒靜回答：「況且他不需要我跟著，本座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準。」
「這麼有信心？」
「那是自然。」司徒靜驕傲說道：「他可是少數能喊我姊姊的人。」
說罷，司徒靜便一揮手，向一旁待著的妖夢宗弟子說道：
「──把這個消息給本座傳出去。」
司徒靜說道：「膽敢攔在朱雲真面前者，死。敢對朱雲真不利者，死。敢以朱雲真為質威脅仙宮者，死。」
「再把這消息傳出去。」
女子說著：
「東洲有修士，劍出如風、劍意凌厲。此人連過北洲三人挑戰，北洲之內、無人不服。」
「此人名做朱雲真，江湖人稱──」
女子望向那個獨自一人啟程的身影，說道：
「──『小神鋒』。」
倒也怪不得他，原是白淵在一日之間望見雲真早起練劍，便決定稍作指導。
竟然有幸能讓四劍之一的白淵親自指導，雲真當然是鼓足了勁。
然而白淵雖然看起來相當和善，教起劍來比起師兄的嚴厲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雲真的底子，的確打得挺好。」
這一天，白淵雙手負後，看著正拄著劍在一旁不斷喘氣的雲真，說道：
「但是耐力有些不足。雖然第一步的速度相當之快，卻沒有足夠的體力支撐這樣子的爆發。」
「這樣的狀況，其實並不適合長時間的纏鬥。你師兄有沒有提醒過你，要注意與他人的戰鬥時間？」
「沒．．．．．．沒聽說過。」
雲真一邊喘氣，一邊說道。
「那便有兩種可能。」白淵說道：「第一種，這樣子體力不足的狀況本來就可以透過不斷修行而有所改善，不需要太過擔心所以沒提；第二種，是你師兄希望你能在戰鬥中自己發現這件事，並讓你自己去設想解決之道。」
「還有第三種。」雲真惡狠狠說道：「我師兄覺得看我上氣不接下氣好像很好玩，所以決定不告訴我這件事情，之後再狠狠嘲笑我。」
「雖然也是有可能，不過我更傾向於第二種可能性。」
白淵說道：「依雲真你的身體條件，知道什麼情況最適合你發揮嗎？」
「白大哥但說無妨。」
「逃跑的時候。」白淵笑著說道：「尤其是打完就跑的戰術最為適合。」
「．．．．．．」雲真總覺得心中的江湖夢好像有哪裡不大一樣。
「莫要瞧不起逃跑。」白淵正經說道：「什麼時候逃、該怎麼逃、如何逃而不被攔下。這可是一門大學問。」
「何況若是遇見修為更高者，逃跑本就理所當然。難不成明知無法取勝，還得硬著頭皮砍過去？」
雖然白淵講得挺了不起的，可雲真還是一臉茫然。
再怎麼帥氣，逃跑還是逃跑啊。
比起勇敢迎上敵人鋒芒，轉身就跑的畫面雲真簡直不敢多看。除了丟臉以外完全沒有其他感想了。
「耐力不足的情況，是可以改善的？」
雲真問道。
「可以。」白淵回答：「雲真目前是三境中期、接近三境後期門檻。隨著氣海境境界拉升，體內真氣也好、整體耐力也會有所成長。」
「因此不必太過擔心，腳踏實地修練便是。」
又多練習了一陣，雲真才算結束了今天的練習。此時便坐在一旁調整氣息。
白淵臉上帶著淺淺笑意，倒也沒說些什麼。
雖然只是一名三境修士，但白淵可以感覺到眼前這名少年未來在修道路上應該可以走得更遠。
「雲真打算何時動身？」
白淵坐到雲真身旁，如此問道。
「大概再過個幾日吧。」雲真回答：「主要還是得從司徒宗主那邊得到更多消息。」
陸小天來到北洲時，司徒靜曾經派遣妖夢宗弟子隨同前往。
既然不確定陸小天此時還是否在不在北洲，雲真便打算不要亂跑，免得撲了空。
「司徒靜雖然喜歡欺負人，不過一旦打定主意幫忙，倒是相當盡責。」
白淵說道：「既然這樣，雲真便待在此地幾日便是，想來司徒靜應該不會讓雲真等待過久。」
雲真點點頭。突然想到一事，便趁這個機會問起：
「對了，白淵大哥。」
「你說。」
「在下剛來到北洲的時候，曾經聽司徒姐姐說過。北洲似乎多有馬賊橫行？」
「確實。」白淵點頭說道：「特別是邊關一帶，時常有馬賊到處搶劫來往商隊。」
「此外，聽說這北洲最大的山寨，似乎名做石家寨？」雲真問道：「這石家寨可有什麼說法？」
當時原本司徒靜打算與自己說明的，誰知道被人給打斷。
在那之後，也找不到空閒時間再次詢問，這問題便遲遲未能解答。今日便留著給了白淵。
「石家寨？」白淵面色奇怪，說道：「司徒靜是這麼與你說的？」
「難道北洲一帶還有更大的山寨？」雲真疑惑道。
「不，若真要說起來的話應該沒有山寨規模比石家寨還要大．．．．．．」
白淵說道：「但是石家寨其實已經不復存在了。」
「這？」雲真更加疑惑了，說道：「難不成司徒姐姐搞錯了？」
「沒有搞錯。」白淵搖頭說道：「不過這當中的因果有些複雜。」
「白淵大哥但說無妨。」
「石家寨，早在十年前左右便已經被幾個山寨吞併。」
白淵說道：「當時石家寨的寨主、妻妾、得力心腹等等。全部死絕、無一生還。」
「唯有一人，僥倖活了下來。是寨主的寶貝女兒，也是他唯一一名子嗣。」
白淵看著雲真，說道：
「──那人便是五刀之一，『義刀』石燕英。」
「石燕英當時才十六歲，原本是打算與另一座山寨聯姻。卻沒想到遭此大禍。」
「那之後，石燕英便瘋狂鍛鍊，期望有朝一日能親手復仇。」
石燕英成功了。
「燕英女俠與另一位同樣為五刀之一的『醉刀』柳逸，二人攜手直接搗破幾座大山寨。」
「在那之後，石燕英便常常在山道之間，幫助那些被馬賊給攻擊的商隊。」
以一人之力，對抗一洲之賊。
於是義刀之名，在北洲一帶百姓眼中，等於是救命稻草的代言詞。
「雖然石家寨已經消逝，但只要石燕英還活著一天、石家寨就會持續留存。」
白淵說道：「而石燕英，也成為北洲馬賊眼中的煞星。爭相走避、唯恐不及。」
「『義刀』石燕英與『醉刀』柳逸．．．．．．」
雲真喃喃道：「敢問白淵大哥，這北洲地界，究竟有多少十二少居住其中？」
十二個人，有三分之一都在這北洲？該不會還有更多人吧？
「就四個。」
白淵說道：「白某一個、司徒靜一個。再加上方才提到的兩人。我等四人是北洲出身。」
「東洲有兩位、南洲也有兩位。」白淵一邊扳著手指數著：「西洲有一位，剩下之人全部都是中洲出身。」
有三名十二少．．．．．．雲真也在數著。真不愧是所謂第一大洲，除去北洲這看起來完全不合理的人數之外，在其他四洲之中人數也最多。
「白淵大哥對我東洲那兩位十二少有多少了解？」
「了解不多。」白淵說道：「畢竟東洲那兩位這幾年來很少出現，要遇上也不是什麼易事。」
「原來如此。」雲真說道：「還真可惜。我本想問問白大哥的，畢竟師兄與師姐對外界說的事情並不多。」
「是嗎。」白淵笑了笑，倒沒有說些甚麼。
「白大哥啊。」雲真抱怨道：「你看我師兄這麼喜歡欺負我，在江湖上鐵定不受人待見吧？哪有這種老是喜歡出一張嘴噁心別人的嘛。」
「．．．．．．或許如此吧。」白淵苦笑說道：「有機會的話還真想多認識你師兄一點。」
「等到他願意下山再說吧。」雲真無奈說道：「送個信都要勞煩小師弟，只知道使喚人。」
「要懂得珍惜每一刻。」
白淵這麼說道：「些許哪一天雲真還會懷念起替師兄送信的時光呢。」
「但願如此吧。」
雲真嘆氣道。
兩人便這麼一同坐著，看著院落之內樹葉紛飛。
＊＊
又過了幾日，雲真一邊練劍、修行。也收到了來自司徒靜的飛劍傳書。
．．．．．．雖然當時飛劍傳書過來，驚動了靈劍宗數道禁制、浪費了宗門一大筆春雨錢開銷。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信上說著三日之後，便會前來。
「幹嘛不直接用信告訴我就好。」
雲真一邊喃喃，一邊說道：「這樣子不是更費力？」
「司徒靜性子總是如此。」白淵說：「往往瞻前不顧後，想到什麼就做甚麼。行動力是很強沒錯，但有些時候則欠缺考慮。」
「可這人好歹也是一宗之主吧？」雲真說道：「這樣子真的沒問題？」
「嗯．．．．．．」
饒是白淵，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不會把司徒靜給罵得太笨：
「只能說她還有其他打算。興許是要與你一同過去？」他說。
「那就免了。」雲真斬釘截鐵道：「在下在此許個大弘願。以後要是司徒姐姐要跟我同行，能閃多遠就多遠。」
聽見雲真這麼說，白淵大笑。
三天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
不過轉眼，便是三天過後。
當雲真拿著行囊出了山門，司徒靜已經站在一旁等候。
「雲真小弟。」看見對方，司徒靜燦爛笑道：「有沒有想姐姐我啊？」
「沒有。」雲真立即回答：「一點也沒有。」
「哼，沒良心的東西。」
司徒靜啐了一聲，倒也沒真的生氣。視線往後看去。
白淵跟在雲真身後，看來是一路送客送到下山。
「你出來幹嘛？」到了白淵這裡，司徒靜可就沒甚麼好脾氣了，冷聲問道。
換作是其他人，可能都會對這態度差距感到不滿；脾氣大些的可能直接爆起指責了。但白淵就只是笑笑不說話。
司徒靜那尖銳的態度，就好像是碰到了一大塊柔軟布料，一點影響都沒有。
「司徒姐姐。」雲真開口：「姐姐可知陸姑娘現在在北洲何處？」
「急甚麼。」司徒靜白眼道：「瞧你這樣子，好像巴不得去見小情人一樣。」
「請司徒宗主──」
「不要污你清白是吧，這話我聽了都膩了。」
司徒靜說道：「不跟你打啞謎了。陸小天人在中洲。」
「中洲？」雲真問道：「她怎麼會在那裡？」
「這就不是我知道的了。」司徒靜說道：「我的部下前幾日告訴我，陸小天追著蹤跡來到此地，發現有詐。還因此被幾個埋伏的修士給攻擊，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
「在那之後，陸小天就往中洲方向去了。」
雲真聽了，低頭沉思。
過了少頃，才抬頭說道：
「在下明白了。那在下今日便即刻啟程前往中洲。」
「沒問題嗎？」白淵問道：「中洲那邊，應該也有不少人在找魔門麻煩。你一個人過去難免吃力些。」
說著，青年便看向女子，說道：「司徒靜，妳陪他去；不然就是我親自走這一趟。」
「兩位的好意，雲真心領了。」
雲真向兩人說道：「不過此事，畢竟是我一人之事，不好牽扯兩位。」
「師兄與師姐曾言。修道之事是個人事，如今看起來，此話還真的符合幾分。」
「即便如此，有什麼能幫上忙的便儘管開口。」
司徒靜說道：「到中洲之後，前往當地的旭日城。當地有我妖夢宗分舵，聽說陸小天也是往這個方向而去。」
「此人你也有印象，便是東洲朝霧分舵舵主何璃之兄，何琉。」
「這些東西，雲真拿著。」
白淵自隨身儲物袋中掏出幾塊妖核、一些春雨錢、一疊符籙，塞至雲真手裡。
「若是雲真執意要幫助那位女子，那麼對手理應便是六境修士。」
白淵說道：「跟六境修士對敵，多些道具傍身也好。」
「那便多謝司徒姐姐與白大哥了。」
雲真說道：「這幾日在此叨擾諸位，雲真未來定當湧泉以報。」
說完之後，雲真與眾人道別，便重新踏上路途。
「．．．．．．妳不跟著？」
白淵問道。
「不了。」司徒靜回答：「況且他不需要我跟著，本座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準。」
「這麼有信心？」
「那是自然。」司徒靜驕傲說道：「他可是少數能喊我姊姊的人。」
說罷，司徒靜便一揮手，向一旁待著的妖夢宗弟子說道：
「──把這個消息給本座傳出去。」
司徒靜說道：「膽敢攔在朱雲真面前者，死。敢對朱雲真不利者，死。敢以朱雲真為質威脅仙宮者，死。」
「再把這消息傳出去。」
女子說著：
「東洲有修士，劍出如風、劍意凌厲。此人連過北洲三人挑戰，北洲之內、無人不服。」
「此人名做朱雲真，江湖人稱──」
女子望向那個獨自一人啟程的身影，說道：
「──『小神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