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噩夢嚴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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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3-02
「老子今天算開眼了，」一個光著膀子，喝著啤酒，用筷子夾起一顆花生米陶醉地扔進嘴裡的人說著：「哎，一個女學生，被人玩兒了，光著身子跑上樓頂要跳樓。哎，老子眼神兒好，看得那個清楚，那白花花的嫩肉，嘖嘖！逮個機會，一定得找個學生妹玩玩！」
「我也看見了，嘖嘖，跟日本片兒里的妞子真像啊！哎，我說，你不拉摩迪么？可以多去學校門口等著，要是遇到拉遠道的妹子，給我來個電話，就說你要拉個遠道兒，晚點去哪哪兒喝酒，就說個咱倆可以碰頭兒的地兒，我趕過去，也來個荒郊野嶺撕妹子玩兒？嘿嘿嘿...」這猥瑣的聲音說完，還鄒兒地一聲喝光了杯里的酒，搖著頭陶醉了一下自己的幻想。
「就是你倆！」我感覺自己的靈魂從黑暗中走到現實，但這倆人渣根本看不到我似的，繼續說著人渣的幻想。「來吧，讓我看看你倆最怕什麼，我讓你們在最怕的幻想中過完下半輩子！」我狠狠地盯向這兩人的腦袋，目光如墨滴射出黑絲，鑽進他們的大腦。散開墨絲瀰漫在兩個人渣的腦海，直覺他們各有一個黑點，好像大腦里壞死的『病灶』。
第一個人，那病灶里儲存了一段影像：一個小孩兒，趴在窗口，看到兩頭豬，在交配。前面的，是頭白白的家豬，後面的，是頭又黑又猛的野山豬！當然這野豬是偷襲，院子里的狗已經狂吠起來。家裡大人也已經起身，去拎鋤頭、鎬頭、草叉子，喊人圍攻，畢竟野豬還是很兇猛的。野山豬搶在被包圍之前，一陣猛嚎之後，抽出來就跑。結果這畜生太生猛，抽出來的時候，把母豬的內臟都給帶出來了，母豬一陣哀號，晃晃地倒在了地上，然後開始花花的流血不止。衝出去的大人一陣喝罵，亂棍打向亂竄的野豬，沒想這野豬猛地跳起，竄向窗口偷看的小孩兒...嗷~小孩兒驚恐地看見野豬撞穿了窗子，卡在那裡，向他拱著獠牙...最後，野豬被打死了，也是從後面被人捅了肚子，腸子白花花流了一地。小孩子看到后嘔吐得昏天黑地。
第二個人，依舊是段小孩兒的記憶：小孩兒急性闌尾炎，疼得已經從滿地打滾兒變成動不了了，感覺整個肚皮都在抽筋僵硬了，臉色蒼白。但他看到的，卻是一個白花花的豐滿身影，趴在床邊，被後面的人頂著前後搖動著。「寶寶不要看，一會兒就有車送你去醫院了！寶寶不要看！」那女人努力伸手過來，想蓋住孩子的眼睛，但卻被身後的禽獸拉著站起來，更劇烈的抖動。終於，完事兒了，那女人趕緊穿好衣服，抱起孩子求身後癱軟的人說：「大哥，你要的我都給你了，求你快開車帶我去縣裡醫院吧，孩子真的要不行了！」那人懶洋洋的說：「等下，喘口氣不行？！你那麼騷，老子都要被你榨乾了！草，真TM爽...」
「...即便你倆的變態心理都是小時的悲慘遭遇埋下的，但放任你們禍害別人，這造孽就停不下來了。讓你們橫行，這人間豈不就是地獄！我先把你們這記憶變得更慘，讓你們重複夢個三天三夜！以後你們三天不念佛，七天不吃齋，就滿腦子悲慘遭遇；如果還敢動造孽的心思，就再就滿腦子都是這些畫面七天七夜，不讓你們自己錘了腦袋，我跟你的姓！」我瘋魔般的植入著黑念頭，第一個人的記憶變成：他自己一會兒變白豬，一會兒變黑豬，只是不論怎麼變，都逃不過腸肚橫流的慘狀；而第二個人，變成眼看自己的母親被人弄得生不如死，還欲求不滿地索需無度，還喪心病狂地變成妖精鬼臉，捂向小孩子的臉，要把他憋死！
兩個剛剛喝酒喝多的人，立刻倒地中風般抽搐，捂著腦袋哀號打滾，痛哭悔過。可引來圍觀的人卻誰都不知怎麼回事兒，不敢上前。
那一晚，曾經在那樓下看人跳樓露出過一絲笑容的人，都被黑念頭懲治了一遍。我的代價就是，耗盡了六神，乾淨得連夢卡都召喚不出來，徹徹底底地昏迷成了植物人。雖然我貌似懲治了一批把跳樓當熱鬧看的人渣，但對於這世界，這簡直就是在一片臭海扔進了一粒衛生球。我覺得，這世界在墮落向深淵，不是我一個人，或一群人能挽救的。只有讓它繼續墮落，接觸到地獄的火，讓所有該死的人都在滿是地獄罪火的人間里，燒死。我很悲哀，甚至絕望。
在黑暗中，我彷彿聽見了世間無數的竊竊私語。祈禱的，詛咒的，笑罵的，哀號的，陰謀詭計，傷天害理的，嗡嗡嗡、嗡嗡嗡...直擾鬧得讓我不想活下去。尤其是沒了六神，也就是我超越常人的精神力量，我簡直是個凡人被暴露在所有人間『真相』之前，我丟了自信，甚至想下跪屈服於人間慘劇。我開始笑，微笑，麻木的笑。甚至也變得在看過別人跳樓之後，舉杯慶祝那跳的不是自己，舉杯慨嘆跳樓妹子的遭遇，然後舉杯敬天，燒香拜佛，祈求自己和自己的子女不要有那樣的遭遇...這就是凡人世界？
為了抵擋那嗡嗡嗡的煩擾，我開始自己念阿彌陀佛，開始念「人之初，性本善」，開始念「道可道，非常道。」我用自己的聲音，把自己封閉，隔絕那些混亂雜音。最先讓我覺得這方法有用的，是那投射在我胸前的降魔杵，又開始發白光了。因為我的精神力量已經耗盡，我覺得自己變成了一顆黑球，所謂的能量最低模式；而降魔杵的微光，朦朦朧朧地把我這黑球包裹了起來，然後滲透進去。
「看來這世界上一直有些神奇又神秘的東西，就存在那裡，就像這個被人當做小飾品賣的降魔杵這種東西，普通的人們卻無法知道。」我想著，因為我切實感覺到那白光，讓我的精神能量在恢復，讓我從黑球，又分出頭身、四肢、嘴臉，最後恢復成個人樣。
「經歷了這樣的事，讓我懂得了什麼呢？」當我的靈魂終於再次恢復人形，我問自己。我相信不久我就會醒來。「懲罰人渣這樣的事，可以繼續做，但並不有效率。至少我的能力不擅長懲罰。如果想改變什麼，我更傾向於教育幼小，幫助好人，然後有更多的朋友，一起壯大。」
「云飛~」我在黑暗的意識中，聽到了呼喚。「這聲音，是誰呢？」我並不熟悉這聲音，而且這聲音帶著歌唱似的的共鳴。我仰望著黑暗，感覺自己在徐徐上飄，看來可以浮出黑暗意識，回到現實了。
「云飛！你終於醒了！」當我睜開眼，筱蓉在我的身邊，還有明明，還有，那個跳樓的女孩兒？
「我昏迷多久了？」我有氣無力地輕聲問。我其實很擔心我爸媽又知道這事兒，再跑來擔心。
「三天三夜了！」筱蓉說：「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有什麼不舒服的么？」
「精力耗盡了，需要恢復。」我隱約地表達著筱蓉和明明能懂的意思。然後我又看向那個女孩兒，問：「你沒事兒了么？」
「云飛哥！你救了我，以後我的命都是你的！我給你做牛做馬都行！」女孩兒撲了上來哭著說。我覺得她的情緒還是有些不穩定，而筱蓉也覺得這女孩兒這麼衝動會不會再影響我的恢復。
「能救下你，我就值了。還有這兩個姐姐救你呢。以後遇到事情要堅強，要勇敢，也要機靈些，那樣才對得起自己。」我說著老人家似的話。
「嗯，云飛哥，小雨記住了。筱蓉姐和明明姐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她們還開導我，幫我報仇，我的命也是她們的！」女孩兒繼續激動地說，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很好聽。
「嗯，你云飛哥需要好好休息，讓你明明姐陪你回病房吧。我來照顧你云飛哥。」筱蓉主動攔下了這個叫小雨的女孩兒持續激動的情緒，給明明使了個眼色。明明心領神會，領著依依不捨的小雨出去了。
「扶我靠著。」我對筱蓉說，她過來幫我用力坐起，后被墊了枕頭，靠坐在病床上。
「怎麼回事兒？後來都發生了什麼？她說你們給她報仇？」坐好后，我虛弱地說。
「這事兒說來話長，但有個奇怪的事兒，最近三天，接連出現瘋子，到處哭喊自己是人渣，哭訴自己的以前犯下的無恥行為，還有跑到寺廟門口一邊哭罪，一邊要求出家的。這些人共同的特點就是當天都出現在了小雨跳樓的現場。」筱蓉拿起桌上一個橘子撥開皮，一瓣瓣兒地喂我。橘子的清香，讓我昏漲的腦袋舒服了許多。
低頭吃了筱蓉遞過來的一瓣兒橘子，我輕輕在她手指上咬了一下，筱蓉看向我的眼睛，我悄悄使了個詢問的眼神，看向兩個牆角，意思是問她有沒有監視？筱蓉看到了我的眼神，沒說話，但繼續喂我橘子瓣兒說：「小雨是個可憐的女孩兒，唱歌很好聽，來參加些選秀節目，但被一些混蛋盯上了，要潛規則她，她不願意，那些人就給她下藥，然後拍了不雅視頻威脅她一次次就範，後來還誘使她染了毒癮。那天，她是趁著自己清醒，不願意再受那幫人控制了，想尋短見。這事兒明明知道后暴跳如雷，找她爺爺好好地把那幫人收拾了，全扔監獄了。你這邊就醫也是明明爺爺那邊安排的，所以都是最好的大夫。大夫也說你可能是救人心切，精神受了刺激，所以昏迷的，需要靜養恢復。」筱蓉簡要介紹著。但其中也夾雜了我想知道的信息。
我閉上眼睛，咽下又一瓣兒橘子，嘀咕了一句：「我確實想好好靜養一下，腦子好亂。我餓了，另外，大夫有沒有說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我這就去叫大夫來給你檢查一下？他們就等你醒來呢，想了解下情況，幫助你恢復。」筱蓉賢惠地說。我拉住筱蓉地手，閉著眼睛不說話，但心裡很溫暖。筱蓉也有些激動地附身靠在我懷裡，然後仰頭親了我一下，趁機在我耳邊說：「你沒事兒吧？」我知道她在問什麼。
「錄像...」我輕聲在她耳邊說。「沒問題。」筱蓉簡要地答。「幫我叫醫生吧，醫院的味道讓我屁股疼，小時候打針打的，變成了一個條件反射。」我說。
「呵呵，嗯，我這就去。」筱蓉笑著離開了病房。我閉眼睛，感受著自己的變化。六神呼喚不到了；不知深夢圖書館有沒有什麼變化；降魔杵沒在胸前，所以我也不知道感應能力是否還有。
大夫來檢查了一通，面無表情地說我沒事兒了，可以出院，也可以再觀察兩天，調養調養。我選擇了出院。辦理手續的過程中，明明悄悄跟我說：「這次天台的事兒，我只跟人說了你救人心切，衝出去差點沒一起掉下去，所以可能因此受到了強烈刺激，昏迷了。但我沒跟任何人說你眼睛的事兒，所以就是普通的大夫，拿你當普通的病人診治的。幸好你三天醒了，要不我都準備再找我爺爺請陳叔來看你了，我知道你不喜歡被他們特別關注。你確定自己沒事兒吧？不需要特殊查查？」明明當時應該看到我的眼睛『伸手』拉人的情景了，畢竟她有陰陽眼。我心裡有點小感動，雙手合十在胸前輕輕跟她道謝。
「那天看你都衝出樓的邊緣了，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我從來沒有那種，血要衝爆腦子，心臟卻要停跳的感覺。你...真男人！」明明又小聲說，說完竟然突然緊緊把我擁抱了起來。我張開雙臂，有點愣，不知這是哪一出，不敢『回抱』，但還是輕輕拍了拍明明的後背，可筱蓉的咳嗽聲此時就在我身後響起了。明明立刻鬆開了我，退了一步，好像幹了壞事一樣不敢抬頭。
「呦，這是有人要搶人吶，還是有人要把持不住啊？哼！」筱蓉把幫我辦好的出院手續往床上一扔，抱著胳膊不看我們。我虛虛的走過去，把筱蓉輕輕擁抱了一下，說：「其實，都嚇壞了，我在昏迷的過程里，差點醒不過來。」筱蓉開始還執拗地不讓我抱，但聽說我昏迷過程中還有事兒，就不再擺架子，說：「那你還不老老實實休息！走吧，手續都辦好了，明明能開車吧？還是我開，你和他在後面再抱會兒？」筱蓉酸溜溜地說。
「姐，我錯了還不行，你也知道我跟你說過我當時啥感受的，他當時那麼英勇，我就難得感動一下，竟然遇到了個真爺們兒嘛。要不平時看他就跟個學棍兒似的，還把你給搶去了，我多不爽的！」也不知明明這解釋是個什麼邏輯，反正筱蓉給了她一個白眼之後，倆人兒就貌似沒啥誤會了。
換下病號服，我又戴上了降魔杵，略為感應一下，好像它磁場還在，只是比較弱，稍微使用一下，我就頭暈腦脹，而且這能力似乎跟『六神』沒啥關係了，因為我還是溝通不了他們，看來只能找機會入深夢再看看出了什麼情況。
明明開車，我們回到了合租的公寓。下車的時候，我們忽然遇到一個戰戰兢兢的人，在一邊念叨著什麼，一邊打掃著馬路。「阿彌陀佛，佛祖饒恕，今生吃素，贖罪掃路。」我再次瞄了他一眼，正是我曾經給了他噩夢嚴懲的人，是那個小時候被野豬嚇到的人。他也抬頭看到了我，但立刻就像見了鬼一樣扔下掃把就跑。
「最近附近好像多了些這樣神叨叨的人。」筱蓉說：「根據我的比對，他們都是當天在現場的人。」我和明明都明白她說的對比指的是啥，畢竟她超級記憶力可以無限回放她所掃過的任何細節。看她望向四周有些擔心的眼神，我拉起她的手，說：「應該沒啥事兒，上樓說。」筱蓉望了我一眼，心有所思地跟隨我，進了電梯，明明孩子氣地扭頭撅嘴，不看我倆拉手。
回到家裡，雖然只是個臨時合租的地方，我心裡也覺得很舒坦。尤其是家裡飄著筱蓉身上特有的淡淡的香味兒，讓我有種很安心的感覺。
「你倆有空么？跟你倆說說我昏迷后的事兒？這裡沒有啥監聽吧？」看到筱蓉和明明都略帶疲憊地扔下背包，我抽空說，同時示意關關門窗，拉拉窗帘啥的，又看向明明問道。
「這房子是筱蓉姐租的，我后搬進來，所以我這邊原本沒有啥特別的安全布置。但有沒有因為你進來而特別布置，我就不知道了。畢竟你是個男的，要防止你對我不利，也是我家裡人的合理擔心，對吧？」明明不爽地說。
我忽然覺得何必問呢，我感應一下不就行了？想著，我坐到了沙發上，閉上眼睛低頭努力散發出感應場。明明看我這架勢，一愣之下也喚出了陰陽眼，先望向我，（我都感應到了），然後也掃向四周牆角。最後，我略帶虛汗地睜開眼睛，說：「clear。頭好暈，真的是虛了。」幸虧我是坐在沙發上。筱蓉給我端來了一杯熱巧克力奶，我捧在手裡，吸收著熱力，身上輕輕抖了一陣。「有啥事兒，說吧。」明明抱著個胳膊，很爺們兒地說。
「我一開始的昏迷，是能力使用過度；但後來，在半夢半醒的過程里，我看到了一個個那天在樓下看跳樓的醜惡嘴臉，我就一個又一個的懲罰。先找到他們最怕的事情，然後讓他們沉浸在其中，難以自拔，然後給他們都留下了一個念頭，說他們下半輩子要吃齋念佛做好事贖罪，才得安生，只要一動邪念，噩夢就會追著他們，讓他們生不如死！」說到這，我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猙獰。但一陣眩暈，讓我閉眼靠到了沙發上，喘著。筱蓉過來握了握的手，讓我心境平復一下。
「懲罰他們，讓我耗盡了所有的精神能力。你們最近看到那些在樓底下惶恐轉悠的人，應該都是受到了我的影響。但當我醒來，我還是覺得很絕望，覺得這世界已經在傾斜，倒向深淵，我這麼做，簡直就是往一片臭海里扔衛生球。還不如讓它自我毀滅，在毀滅中，自凈。」我說完，葛優癱似的躺在沙發上不動。筱蓉聽完，過來坐到我身邊，握起我的手，輕輕的靠在我肩膀。
「我經過這事兒，也覺得很無助，很憤怒，但又沒法改變什麼。」筱蓉輕輕地說。
「雖然你剛剛說的有點恐怖，但你是試圖在做好事，做對的事。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改變這種醜惡，我爺爺他們都慨嘆這事兒，但也無能為力。」明明抱著雙臂，靠在牆上說。
「現在也只能有多大能力辦多大事兒了。」筱蓉說。
「入夢吧，在夢世界好好鍛煉一下，能力上去了，回到現實能解決的問題也會多些。雖然改變不了世代趨勢，但也能幫幫周圍的人。」我說。「對了，想起一個事兒，小雨有能力么？我在昏迷中聽到她的呼喚了，開始還不知是誰，但那聲音有歌聲感覺，醒來聽你們一說，我覺得是她。」我又問。
「小雨？我們沒感覺，但你這麼說，我們有機會可以試試她。」筱蓉說。
「嗯，沒準兒她覺醒了呢。有種說法，如果不是天生帶能力，但有潛質的，會在特殊條件下覺醒。」明明補話道。
「好吧，就這樣，我先休息恢復一下，然後，入夢升級。」
「嗯。」筱蓉明明雙雙點頭。
是夜，我回到了自己的深夢圖書館，空空蕩蕩，六神的身影都不在了。我獨坐在桌前，腳搭在桌上，仰頭看向窗外，又出現了一個月亮，是白暈暈的光，沒有邊緣，我覺得，那是降魔杵的能量...
「我也看見了，嘖嘖，跟日本片兒里的妞子真像啊！哎，我說，你不拉摩迪么？可以多去學校門口等著，要是遇到拉遠道的妹子，給我來個電話，就說你要拉個遠道兒，晚點去哪哪兒喝酒，就說個咱倆可以碰頭兒的地兒，我趕過去，也來個荒郊野嶺撕妹子玩兒？嘿嘿嘿...」這猥瑣的聲音說完，還鄒兒地一聲喝光了杯里的酒，搖著頭陶醉了一下自己的幻想。
「就是你倆！」我感覺自己的靈魂從黑暗中走到現實，但這倆人渣根本看不到我似的，繼續說著人渣的幻想。「來吧，讓我看看你倆最怕什麼，我讓你們在最怕的幻想中過完下半輩子！」我狠狠地盯向這兩人的腦袋，目光如墨滴射出黑絲，鑽進他們的大腦。散開墨絲瀰漫在兩個人渣的腦海，直覺他們各有一個黑點，好像大腦里壞死的『病灶』。
第一個人，那病灶里儲存了一段影像：一個小孩兒，趴在窗口，看到兩頭豬，在交配。前面的，是頭白白的家豬，後面的，是頭又黑又猛的野山豬！當然這野豬是偷襲，院子里的狗已經狂吠起來。家裡大人也已經起身，去拎鋤頭、鎬頭、草叉子，喊人圍攻，畢竟野豬還是很兇猛的。野山豬搶在被包圍之前，一陣猛嚎之後，抽出來就跑。結果這畜生太生猛，抽出來的時候，把母豬的內臟都給帶出來了，母豬一陣哀號，晃晃地倒在了地上，然後開始花花的流血不止。衝出去的大人一陣喝罵，亂棍打向亂竄的野豬，沒想這野豬猛地跳起，竄向窗口偷看的小孩兒...嗷~小孩兒驚恐地看見野豬撞穿了窗子，卡在那裡，向他拱著獠牙...最後，野豬被打死了，也是從後面被人捅了肚子，腸子白花花流了一地。小孩子看到后嘔吐得昏天黑地。
第二個人，依舊是段小孩兒的記憶：小孩兒急性闌尾炎，疼得已經從滿地打滾兒變成動不了了，感覺整個肚皮都在抽筋僵硬了，臉色蒼白。但他看到的，卻是一個白花花的豐滿身影，趴在床邊，被後面的人頂著前後搖動著。「寶寶不要看，一會兒就有車送你去醫院了！寶寶不要看！」那女人努力伸手過來，想蓋住孩子的眼睛，但卻被身後的禽獸拉著站起來，更劇烈的抖動。終於，完事兒了，那女人趕緊穿好衣服，抱起孩子求身後癱軟的人說：「大哥，你要的我都給你了，求你快開車帶我去縣裡醫院吧，孩子真的要不行了！」那人懶洋洋的說：「等下，喘口氣不行？！你那麼騷，老子都要被你榨乾了！草，真TM爽...」
「...即便你倆的變態心理都是小時的悲慘遭遇埋下的，但放任你們禍害別人，這造孽就停不下來了。讓你們橫行，這人間豈不就是地獄！我先把你們這記憶變得更慘，讓你們重複夢個三天三夜！以後你們三天不念佛，七天不吃齋，就滿腦子悲慘遭遇；如果還敢動造孽的心思，就再就滿腦子都是這些畫面七天七夜，不讓你們自己錘了腦袋，我跟你的姓！」我瘋魔般的植入著黑念頭，第一個人的記憶變成：他自己一會兒變白豬，一會兒變黑豬，只是不論怎麼變，都逃不過腸肚橫流的慘狀；而第二個人，變成眼看自己的母親被人弄得生不如死，還欲求不滿地索需無度，還喪心病狂地變成妖精鬼臉，捂向小孩子的臉，要把他憋死！
兩個剛剛喝酒喝多的人，立刻倒地中風般抽搐，捂著腦袋哀號打滾，痛哭悔過。可引來圍觀的人卻誰都不知怎麼回事兒，不敢上前。
那一晚，曾經在那樓下看人跳樓露出過一絲笑容的人，都被黑念頭懲治了一遍。我的代價就是，耗盡了六神，乾淨得連夢卡都召喚不出來，徹徹底底地昏迷成了植物人。雖然我貌似懲治了一批把跳樓當熱鬧看的人渣，但對於這世界，這簡直就是在一片臭海扔進了一粒衛生球。我覺得，這世界在墮落向深淵，不是我一個人，或一群人能挽救的。只有讓它繼續墮落，接觸到地獄的火，讓所有該死的人都在滿是地獄罪火的人間里，燒死。我很悲哀，甚至絕望。
在黑暗中，我彷彿聽見了世間無數的竊竊私語。祈禱的，詛咒的，笑罵的，哀號的，陰謀詭計，傷天害理的，嗡嗡嗡、嗡嗡嗡...直擾鬧得讓我不想活下去。尤其是沒了六神，也就是我超越常人的精神力量，我簡直是個凡人被暴露在所有人間『真相』之前，我丟了自信，甚至想下跪屈服於人間慘劇。我開始笑，微笑，麻木的笑。甚至也變得在看過別人跳樓之後，舉杯慶祝那跳的不是自己，舉杯慨嘆跳樓妹子的遭遇，然後舉杯敬天，燒香拜佛，祈求自己和自己的子女不要有那樣的遭遇...這就是凡人世界？
為了抵擋那嗡嗡嗡的煩擾，我開始自己念阿彌陀佛，開始念「人之初，性本善」，開始念「道可道，非常道。」我用自己的聲音，把自己封閉，隔絕那些混亂雜音。最先讓我覺得這方法有用的，是那投射在我胸前的降魔杵，又開始發白光了。因為我的精神力量已經耗盡，我覺得自己變成了一顆黑球，所謂的能量最低模式；而降魔杵的微光，朦朦朧朧地把我這黑球包裹了起來，然後滲透進去。
「看來這世界上一直有些神奇又神秘的東西，就存在那裡，就像這個被人當做小飾品賣的降魔杵這種東西，普通的人們卻無法知道。」我想著，因為我切實感覺到那白光，讓我的精神能量在恢復，讓我從黑球，又分出頭身、四肢、嘴臉，最後恢復成個人樣。
「經歷了這樣的事，讓我懂得了什麼呢？」當我的靈魂終於再次恢復人形，我問自己。我相信不久我就會醒來。「懲罰人渣這樣的事，可以繼續做，但並不有效率。至少我的能力不擅長懲罰。如果想改變什麼，我更傾向於教育幼小，幫助好人，然後有更多的朋友，一起壯大。」
「云飛~」我在黑暗的意識中，聽到了呼喚。「這聲音，是誰呢？」我並不熟悉這聲音，而且這聲音帶著歌唱似的的共鳴。我仰望著黑暗，感覺自己在徐徐上飄，看來可以浮出黑暗意識，回到現實了。
「云飛！你終於醒了！」當我睜開眼，筱蓉在我的身邊，還有明明，還有，那個跳樓的女孩兒？
「我昏迷多久了？」我有氣無力地輕聲問。我其實很擔心我爸媽又知道這事兒，再跑來擔心。
「三天三夜了！」筱蓉說：「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有什麼不舒服的么？」
「精力耗盡了，需要恢復。」我隱約地表達著筱蓉和明明能懂的意思。然後我又看向那個女孩兒，問：「你沒事兒了么？」
「云飛哥！你救了我，以後我的命都是你的！我給你做牛做馬都行！」女孩兒撲了上來哭著說。我覺得她的情緒還是有些不穩定，而筱蓉也覺得這女孩兒這麼衝動會不會再影響我的恢復。
「能救下你，我就值了。還有這兩個姐姐救你呢。以後遇到事情要堅強，要勇敢，也要機靈些，那樣才對得起自己。」我說著老人家似的話。
「嗯，云飛哥，小雨記住了。筱蓉姐和明明姐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她們還開導我，幫我報仇，我的命也是她們的！」女孩兒繼續激動地說，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很好聽。
「嗯，你云飛哥需要好好休息，讓你明明姐陪你回病房吧。我來照顧你云飛哥。」筱蓉主動攔下了這個叫小雨的女孩兒持續激動的情緒，給明明使了個眼色。明明心領神會，領著依依不捨的小雨出去了。
「扶我靠著。」我對筱蓉說，她過來幫我用力坐起，后被墊了枕頭，靠坐在病床上。
「怎麼回事兒？後來都發生了什麼？她說你們給她報仇？」坐好后，我虛弱地說。
「這事兒說來話長，但有個奇怪的事兒，最近三天，接連出現瘋子，到處哭喊自己是人渣，哭訴自己的以前犯下的無恥行為，還有跑到寺廟門口一邊哭罪，一邊要求出家的。這些人共同的特點就是當天都出現在了小雨跳樓的現場。」筱蓉拿起桌上一個橘子撥開皮，一瓣瓣兒地喂我。橘子的清香，讓我昏漲的腦袋舒服了許多。
低頭吃了筱蓉遞過來的一瓣兒橘子，我輕輕在她手指上咬了一下，筱蓉看向我的眼睛，我悄悄使了個詢問的眼神，看向兩個牆角，意思是問她有沒有監視？筱蓉看到了我的眼神，沒說話，但繼續喂我橘子瓣兒說：「小雨是個可憐的女孩兒，唱歌很好聽，來參加些選秀節目，但被一些混蛋盯上了，要潛規則她，她不願意，那些人就給她下藥，然後拍了不雅視頻威脅她一次次就範，後來還誘使她染了毒癮。那天，她是趁著自己清醒，不願意再受那幫人控制了，想尋短見。這事兒明明知道后暴跳如雷，找她爺爺好好地把那幫人收拾了，全扔監獄了。你這邊就醫也是明明爺爺那邊安排的，所以都是最好的大夫。大夫也說你可能是救人心切，精神受了刺激，所以昏迷的，需要靜養恢復。」筱蓉簡要介紹著。但其中也夾雜了我想知道的信息。
我閉上眼睛，咽下又一瓣兒橘子，嘀咕了一句：「我確實想好好靜養一下，腦子好亂。我餓了，另外，大夫有沒有說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我這就去叫大夫來給你檢查一下？他們就等你醒來呢，想了解下情況，幫助你恢復。」筱蓉賢惠地說。我拉住筱蓉地手，閉著眼睛不說話，但心裡很溫暖。筱蓉也有些激動地附身靠在我懷裡，然後仰頭親了我一下，趁機在我耳邊說：「你沒事兒吧？」我知道她在問什麼。
「錄像...」我輕聲在她耳邊說。「沒問題。」筱蓉簡要地答。「幫我叫醫生吧，醫院的味道讓我屁股疼，小時候打針打的，變成了一個條件反射。」我說。
「呵呵，嗯，我這就去。」筱蓉笑著離開了病房。我閉眼睛，感受著自己的變化。六神呼喚不到了；不知深夢圖書館有沒有什麼變化；降魔杵沒在胸前，所以我也不知道感應能力是否還有。
大夫來檢查了一通，面無表情地說我沒事兒了，可以出院，也可以再觀察兩天，調養調養。我選擇了出院。辦理手續的過程中，明明悄悄跟我說：「這次天台的事兒，我只跟人說了你救人心切，衝出去差點沒一起掉下去，所以可能因此受到了強烈刺激，昏迷了。但我沒跟任何人說你眼睛的事兒，所以就是普通的大夫，拿你當普通的病人診治的。幸好你三天醒了，要不我都準備再找我爺爺請陳叔來看你了，我知道你不喜歡被他們特別關注。你確定自己沒事兒吧？不需要特殊查查？」明明當時應該看到我的眼睛『伸手』拉人的情景了，畢竟她有陰陽眼。我心裡有點小感動，雙手合十在胸前輕輕跟她道謝。
「那天看你都衝出樓的邊緣了，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我從來沒有那種，血要衝爆腦子，心臟卻要停跳的感覺。你...真男人！」明明又小聲說，說完竟然突然緊緊把我擁抱了起來。我張開雙臂，有點愣，不知這是哪一出，不敢『回抱』，但還是輕輕拍了拍明明的後背，可筱蓉的咳嗽聲此時就在我身後響起了。明明立刻鬆開了我，退了一步，好像幹了壞事一樣不敢抬頭。
「呦，這是有人要搶人吶，還是有人要把持不住啊？哼！」筱蓉把幫我辦好的出院手續往床上一扔，抱著胳膊不看我們。我虛虛的走過去，把筱蓉輕輕擁抱了一下，說：「其實，都嚇壞了，我在昏迷的過程里，差點醒不過來。」筱蓉開始還執拗地不讓我抱，但聽說我昏迷過程中還有事兒，就不再擺架子，說：「那你還不老老實實休息！走吧，手續都辦好了，明明能開車吧？還是我開，你和他在後面再抱會兒？」筱蓉酸溜溜地說。
「姐，我錯了還不行，你也知道我跟你說過我當時啥感受的，他當時那麼英勇，我就難得感動一下，竟然遇到了個真爺們兒嘛。要不平時看他就跟個學棍兒似的，還把你給搶去了，我多不爽的！」也不知明明這解釋是個什麼邏輯，反正筱蓉給了她一個白眼之後，倆人兒就貌似沒啥誤會了。
換下病號服，我又戴上了降魔杵，略為感應一下，好像它磁場還在，只是比較弱，稍微使用一下，我就頭暈腦脹，而且這能力似乎跟『六神』沒啥關係了，因為我還是溝通不了他們，看來只能找機會入深夢再看看出了什麼情況。
明明開車，我們回到了合租的公寓。下車的時候，我們忽然遇到一個戰戰兢兢的人，在一邊念叨著什麼，一邊打掃著馬路。「阿彌陀佛，佛祖饒恕，今生吃素，贖罪掃路。」我再次瞄了他一眼，正是我曾經給了他噩夢嚴懲的人，是那個小時候被野豬嚇到的人。他也抬頭看到了我，但立刻就像見了鬼一樣扔下掃把就跑。
「最近附近好像多了些這樣神叨叨的人。」筱蓉說：「根據我的比對，他們都是當天在現場的人。」我和明明都明白她說的對比指的是啥，畢竟她超級記憶力可以無限回放她所掃過的任何細節。看她望向四周有些擔心的眼神，我拉起她的手，說：「應該沒啥事兒，上樓說。」筱蓉望了我一眼，心有所思地跟隨我，進了電梯，明明孩子氣地扭頭撅嘴，不看我倆拉手。
回到家裡，雖然只是個臨時合租的地方，我心裡也覺得很舒坦。尤其是家裡飄著筱蓉身上特有的淡淡的香味兒，讓我有種很安心的感覺。
「你倆有空么？跟你倆說說我昏迷后的事兒？這裡沒有啥監聽吧？」看到筱蓉和明明都略帶疲憊地扔下背包，我抽空說，同時示意關關門窗，拉拉窗帘啥的，又看向明明問道。
「這房子是筱蓉姐租的，我后搬進來，所以我這邊原本沒有啥特別的安全布置。但有沒有因為你進來而特別布置，我就不知道了。畢竟你是個男的，要防止你對我不利，也是我家裡人的合理擔心，對吧？」明明不爽地說。
我忽然覺得何必問呢，我感應一下不就行了？想著，我坐到了沙發上，閉上眼睛低頭努力散發出感應場。明明看我這架勢，一愣之下也喚出了陰陽眼，先望向我，（我都感應到了），然後也掃向四周牆角。最後，我略帶虛汗地睜開眼睛，說：「clear。頭好暈，真的是虛了。」幸虧我是坐在沙發上。筱蓉給我端來了一杯熱巧克力奶，我捧在手裡，吸收著熱力，身上輕輕抖了一陣。「有啥事兒，說吧。」明明抱著個胳膊，很爺們兒地說。
「我一開始的昏迷，是能力使用過度；但後來，在半夢半醒的過程里，我看到了一個個那天在樓下看跳樓的醜惡嘴臉，我就一個又一個的懲罰。先找到他們最怕的事情，然後讓他們沉浸在其中，難以自拔，然後給他們都留下了一個念頭，說他們下半輩子要吃齋念佛做好事贖罪，才得安生，只要一動邪念，噩夢就會追著他們，讓他們生不如死！」說到這，我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猙獰。但一陣眩暈，讓我閉眼靠到了沙發上，喘著。筱蓉過來握了握的手，讓我心境平復一下。
「懲罰他們，讓我耗盡了所有的精神能力。你們最近看到那些在樓底下惶恐轉悠的人，應該都是受到了我的影響。但當我醒來，我還是覺得很絕望，覺得這世界已經在傾斜，倒向深淵，我這麼做，簡直就是往一片臭海里扔衛生球。還不如讓它自我毀滅，在毀滅中，自凈。」我說完，葛優癱似的躺在沙發上不動。筱蓉聽完，過來坐到我身邊，握起我的手，輕輕的靠在我肩膀。
「我經過這事兒，也覺得很無助，很憤怒，但又沒法改變什麼。」筱蓉輕輕地說。
「雖然你剛剛說的有點恐怖，但你是試圖在做好事，做對的事。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改變這種醜惡，我爺爺他們都慨嘆這事兒，但也無能為力。」明明抱著雙臂，靠在牆上說。
「現在也只能有多大能力辦多大事兒了。」筱蓉說。
「入夢吧，在夢世界好好鍛煉一下，能力上去了，回到現實能解決的問題也會多些。雖然改變不了世代趨勢，但也能幫幫周圍的人。」我說。「對了，想起一個事兒，小雨有能力么？我在昏迷中聽到她的呼喚了，開始還不知是誰，但那聲音有歌聲感覺，醒來聽你們一說，我覺得是她。」我又問。
「小雨？我們沒感覺，但你這麼說，我們有機會可以試試她。」筱蓉說。
「嗯，沒準兒她覺醒了呢。有種說法，如果不是天生帶能力，但有潛質的，會在特殊條件下覺醒。」明明補話道。
「好吧，就這樣，我先休息恢復一下，然後，入夢升級。」
「嗯。」筱蓉明明雙雙點頭。
是夜，我回到了自己的深夢圖書館，空空蕩蕩，六神的身影都不在了。我獨坐在桌前，腳搭在桌上，仰頭看向窗外，又出現了一個月亮，是白暈暈的光，沒有邊緣，我覺得，那是降魔杵的能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