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 星星心事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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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確定真相之後，不死心的方慧就每晚都和天宇通電話聊天，更不放過任何接近他的機會。
「你明天要重新回去練習場了？」
得知天宇又正式開始練習保齡球，方慧有些意外地問。反正她已經知道真相，天宇也樂得有個能夠坦誠相對的人。
「上個星期遇到丁教練，他說如果我有意思改用左手打球，可以回去練習場接受他的特別指導。反正天朗也要我幫他鍛煉左手，所以就正式開始了。」
「那你的練習幾點結束？」
坐在書桌前的天宇看了看練習時間表。
「大概五點鐘吧。怎麽了？」
「我過去等你，可以嗎？」
對於她的積極，天宇有些招架不住。
「我們昨天大組練習的時候不是才見過面嗎？」
電話那頭的方慧聽後沉靜了下來，越來越了解她的天宇心想，她一定是委屈地低下頭了，一這麽想，於心不忍的天宇也只好投降了。
「那你在練習場外等我，然後我們一起去吃晚餐。」
確定明天能夠見面，方慧立刻開心地答應了，隔著電話聽筒，天宇都能感受到她有多麼快樂。收綫之後，天宇不禁輕輕嘆了口氣。
這樣下去真的好嗎？
捫心自問，就算不能和她開始交往，天宇還是很希望和方慧相處的時間能多一些，畢竟自己也沒剩下多少日子了。
他望向擺放在桌上的日曆，上面畫了幾個圈圈作爲記號。這個星期天就是七七四十九天了。過了七七，他能留在這個世上的日子，就已經過了一大半了。
天宇走到床邊躺下，望著天花板回想著這段日子所發生的事。不知爲何，浮現在他腦海中最多的，就是方慧的身影。她悲傷的淚水讓天宇覺得心疼，她燦爛的笑容讓天宇感到溫暖。直到現在，天宇才發現她的一顰一笑是那麽深刻地烙印在自己的心裡，他從來沒有察覺自己居然這麽在乎方慧。
想到這裡，他側過身面向牆壁，閉上眼睛。人爲什麽要到最後的時刻，才會想要珍惜所擁有的一切？活著的時候，總是覺得時間多的是，未來還那麽漫長，凡事都可以慢慢來。但是，命運的轉變往往在一瞬間，令人措手不及。
這段日子以來，他深刻體會到，有些事是不能慢慢來的，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愛情就是其中之一……

11

次日一早，天宇先到物理治療師那裡，之後才來到體育學院。看到他再次回到練習場，同伴們都很開心，當然，除了歐達源和他的同夥之外。
原本在練習的朋友一看見他，立刻滿心歡喜地朝他走過來。
「天朗，你終於回來了。」
能再次打球讓天宇也很開心，臉上笑容滿滿。
「也不算正式回來，丁教練是覺得在這裡練習的時間比較長，方便指導我，才特別准許我來這裡練習。」
儘管如此，他們臉上的笑容卻絲毫不減，開心地拉著天宇說著話，讓歐達源心裡很不服氣……

當天的練習結束後，到走廊買飲料的歐達源在無意中看到方慧在走廊，立刻意識到她正在等天宇出來。這個漂亮女孩曾經和天宇一起來看過天朗的比賽，似乎和他們兄弟十分熟絡，讓歐達源留下印象，他看多一眼之後，就轉身走進練習場。
一踏進去，看到天宇已經收拾好正拉著運動袋要離開，於是他走向天宇。
「外面那個女孩是你學校口琴組的吧，我聽其他人說過。」
天宇停在他面前，點點頭。
「她是你的女朋友嗎？」
拉著運動袋的天宇停在他面前，露出略帶羞澀的神色。
「也還不至於是女朋友，就……最近走得比較近而已。」
聽到他這麽說，歐達源卻直接指出重點。
「如果不是女朋友，保齡球的訓練明明都這麽累了，你怎麼會堅持要參加口琴組的練習，甚至還成爲委員？我一點都不認爲你單純只是爲了增加和天宇相處的時間。」
歐達源的說法讓天宇無法反駁，雖然當初天朗確實是這麼告訴他的，但是他也隱約察覺並不完全是這個原因。當時天朗和口琴組的成員感情那麼好，所以天宇認為他留下來是因為捨不得大家。
難道不是嗎？在天宇還沒有釐清自己的想法，歐達源就繼續滔滔不絕。
「你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爲了那個女孩，對不對？保齡球在你的心目中根本比不上她，你寧願犧牲自己的休息時間，也沒想過放棄那個女孩。」
在歐達源提起這些之前，天宇完全沒有這麽想過。坦白說，他以天朗的身份渡過的這一個多月來，因爲是寒假所以不必上課，然而卻還是經常保齡球場和會所兩頭忙，說起來確實是蠻累人的了。那究竟是什麽原因讓天朗不惜如此疲累，也執意要參加口琴組，還當上副主席？事實是否真的如天朗之前所說那麼單純而已呢？
聽了歐達源的話之後，他的腦袋頓時亂成一團……

天宇一踏出練習場，就緊張地東張西望，一發現方慧的身影，連忙快步走向她。
「方慧。」
聽到他的聲音，方慧轉身一看，露出開心的笑容，也朝他跑了過來。因為太過心急，她一個不小心險些摔倒，幸好天宇及時抱住她。
「沒事吧？」
嚇了一跳的方慧搖搖頭，從天宇懷中抬頭望向他，兩人四目相投，彼此的心跳越來越快。感覺到被抱在自己懷中的方慧那微熱的體溫和柔軟的身軀，天宇再也無法壓抑對她的感情，情不自禁地抱緊她。
「方慧，我喜歡……你……」
雖然說得如此小心翼翼又斷斷續續，但是內向的天宇還是說出來了。方慧深恐自己聼錯，在緊緊抱住他的同時，仰著頭問道。
「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喜歡我？」
被喜歡的人這樣近距離再次確認自己的心意，使得天宇當場面紅耳赤地想要鬆開手。察覺到他想要退縮，方慧反過來抱緊他。
「是你先抱住我的，不許放開我。」
方慧的眼中含著淚水，深情款款地望著天宇。
「我們好不容易才坦誠對彼此的感情，我絕對不會讓你放開我！」
她將自己的身體緊緊挨著天宇，像是害怕自己一旦鬆開手，天宇就會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