Ⅵ. 殞落07
本章節 2238 字
更新於: 2021-02-13
隔天，破曉時分。
蒼藍及舊派闇紫大軍悄悄聚集，士氣高漲，相信自己必定能將燦金及絳紅殺個措手不及。
鶯空對此感到無限悲哀，獨身一人可以與他人和平共處，融入群體後卻忘記這一切，只想著要消滅對方。
蒼藍蝶翼領著戰力最強的中路前進，銀嵐的家人則帶領右翼，蒼藍首席幻術師帶著左翼，一同包夾新派陣營。
樂師們後方待命，同樣分三路朝燦金神殿前進。
站在她身旁的冽凇在承認他的死期後，依舊神色如常，沒有昨天表露出的哀傷之情。
只要不讓他透支幻力就行了吧？
這樣想著，她忽然聽到有東西劃破空氣的聲音。
不對，是很多東西。
她抬頭一看，在漸起魚肚白的天空裡出現無數小黑點，頓時腦袋空白，手卻自動自項鍊中取出浮空琴。
而蝶翼與冽凇的聲音同時響起。
「有埋伏！」
「護盾！」
眾多樂器同時出聲，織就懾人的交響曲，然而這種情況沒人有心情欣賞曲子。
樂音迅速在眾人上方形成一個大護盾，同時箭雨落下，樂師們咬緊牙根維持護盾強度，掩護軍隊繼續前進。
鶯空感覺到幻力正在快速消耗，忍不住擔心冽凇的情況。這時候敵方軍隊還沒有出來與我方正面對峙，又佔據了制高點，只發動了箭雨，恐怕目的是要耗盡樂師的幻力，以一舉拿下軍隊。
站在更後方的醫者們也沒有閒著，忙著替前線士兵施術治癒輕傷，或是補充幻力，但敵方猛烈的攻擊之下，他們只是在跟消耗掉的幻力進行拉鋸戰。
鶯空知道此刻的清霜肯定無畏地拉著他那極具殺傷力的小提琴，試圖衝出重圍，完全沒有撤退的打算。
她心裡很清楚，清霜絕對不會撤退。如果撤退，燦金一定會趁勝追擊；如果不撤退，最先倒下的會是樂師們。
如果輸了，燦金會逼死清霜，但清霜也不會讓冽凇活著。
燦金神殿大門打開，幻術的符文隨著軍隊的出現而飛出，我方正式與敵方前線交鋒。既要維持護盾，又要牽制敵人，鶯空覺得壓力又加倍了。
她根本不曉得她現在在彈什麼，在高強度的彈奏下手不覺得怎樣，但只要一停下就會痠痛不已。
最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箭雨持續落下，前方又有戰鬥，樂師們開始面有倦色，管樂器的音色開始失去亮度。
不能再這樣下去。
像是聽到她的祈求，箭雨停了，前方士兵士氣大增，一聲怒吼中，幻術愈發絢爛，樂師們終於能稍稍喘口氣。
「你休息吧，不要再拉了，交給我。」鶯空對冽凇說道。
冽凇趁隙抹去額頭上的汗，除了看起來有點疲憊外，沒有其他異狀。「我的幻力還夠，可以的。」
「不要逞強，這是持久戰，你得休息。」
「我沒事，真的。」冽凇微笑。
「我不管。」鶯空堅持。
「鶯空，你再怎麼拖延，他都會讓我耗盡幻力。」
「你就這麼坦然接受？不想試著扭轉結局？為什麼要壓榨自己？」
「如果因為我的苟且偷生，讓蒼藍投降，我不會原諒自己。」冽凇看向前方，「行了，又一波激戰開始了。」
來不及阻止他，冽凇號令：「前線支援！」
敵方暫時停火，與樂師配合，意味著我方也必須改變戰略。
樂師們開始移動，到平常一起訓練的幻術師身旁站定。鶯空必須到副首席幻術師那裡，暫時與冽凇分開。
離去前，她擔憂地看了他一眼，後者讓大提琴浮空，只給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
樂師與幻術師一一配合後實力大漲，戰線不斷向前推進，正副首席幻術師會合，鶯空得以監督冽凇的狀況。
「真是頑固，流銀都倒戈了，你們還是要堅持跟我們作對，不自量力！」燦金首席幻術師在閃過冽凇的牽制之音時還順便挑釁。
「是嗎。」清霜淡漠的聲音響起，下一秒，尖銳刺耳的小提琴音出現，一道白光砸中燦金幻術師的後頸，對方應聲倒下，目睹這場景的燦金士兵無不露出恐懼神色，戰線不斷後退。
我方愈來愈接近燦金神殿門口，清霜臉上的陰沉便減少幾分。
突然，她感覺到一股威壓，反射性地彈琴張開護盾，一枚符文應聲砸上，與護盾一同碎裂，所有人警戒地向前看。
燦金蝶翼逐月雪紗神情冰冷地站在他們面前。
「給你們兩個選擇：讓開，讓我和清霜對決，或是直接投降。」
「雪紗，你是幻術師，他是樂師，不公平。」冽凇說道。
「投降？」清霜冷笑，「這話應該是我要說的吧？」
「太小看新派了吧？」雪紗也冷笑，「才一個半的神殿就打成這樣，絳紅還按兵不動呢。」
清霜的笑容瞬間凝結。
雪紗雙手張開，左右手指縫各夾著四枚符文，一甩就朝他們飛過來。
蒼藍四人開始配合作戰，蒼藍蝶翼退到後方不動。鶯空對雪紗的實力感到驚艷，完全不需要畫符文之外，獨自一人竟可以擋下四人的攻擊並還擊，看起來游刃有餘。
「藍漾清霜，你是懦夫嗎？不敢應戰，叫四個人替你打嗎？」她不忘嘲諷。
「當作是磨練吧，看他們能在你手上撐多久。」清霜從容地回答。
雪紗嘖了一聲，旋即臉色大變，「冽凇你……！」
雪紗的表情明顯動搖，被首席幻術師抓到機會，一枚符文劃過她的手臂，布料開始透出血紅。
鶯空腦內警鈴大作，立刻將視線轉向冽凇，心臟彷彿漏跳一拍。
汩汩鮮血自冽凇的嘴裡流出，滴落到淺藍色長袍後暈開。他額間冒冷汗，嘴唇蒼白，顫抖的手卻沒有停下演奏。
「冽凇！」鶯空驚慌大叫。
「我沒事……咳！」他咳出一口鮮血，大提琴與琴弓、座椅因幻力不足而化成光球回到手鍊中。沒有支撐物，他無力地跪倒在地。
「不要！」她尖叫，收起樂器直奔到他身旁，完全不管她正身處戰場。
所有人驚駭地停止攻擊，雪紗厲聲質問：「怎麼回事？冽凇的幻力不可能這麼少！」
「行了。鶯空，帶冽凇下去吧。樂師，一個就夠了。」清霜大步向前，手上拿著小提琴與琴弓，眼中閃爍著勝利的光芒。
冽凇的死就是他的勝利。
鶯空抬頭怒視清霜，然而耳邊傳來冽凇劇烈的喘息，她別無選擇，只能將冽凇扶起來，將他的其中一隻手繞過她的肩頭，半背著離開戰場。
蒼藍及舊派闇紫大軍悄悄聚集，士氣高漲，相信自己必定能將燦金及絳紅殺個措手不及。
鶯空對此感到無限悲哀，獨身一人可以與他人和平共處，融入群體後卻忘記這一切，只想著要消滅對方。
蒼藍蝶翼領著戰力最強的中路前進，銀嵐的家人則帶領右翼，蒼藍首席幻術師帶著左翼，一同包夾新派陣營。
樂師們後方待命，同樣分三路朝燦金神殿前進。
站在她身旁的冽凇在承認他的死期後，依舊神色如常，沒有昨天表露出的哀傷之情。
只要不讓他透支幻力就行了吧？
這樣想著，她忽然聽到有東西劃破空氣的聲音。
不對，是很多東西。
她抬頭一看，在漸起魚肚白的天空裡出現無數小黑點，頓時腦袋空白，手卻自動自項鍊中取出浮空琴。
而蝶翼與冽凇的聲音同時響起。
「有埋伏！」
「護盾！」
眾多樂器同時出聲，織就懾人的交響曲，然而這種情況沒人有心情欣賞曲子。
樂音迅速在眾人上方形成一個大護盾，同時箭雨落下，樂師們咬緊牙根維持護盾強度，掩護軍隊繼續前進。
鶯空感覺到幻力正在快速消耗，忍不住擔心冽凇的情況。這時候敵方軍隊還沒有出來與我方正面對峙，又佔據了制高點，只發動了箭雨，恐怕目的是要耗盡樂師的幻力，以一舉拿下軍隊。
站在更後方的醫者們也沒有閒著，忙著替前線士兵施術治癒輕傷，或是補充幻力，但敵方猛烈的攻擊之下，他們只是在跟消耗掉的幻力進行拉鋸戰。
鶯空知道此刻的清霜肯定無畏地拉著他那極具殺傷力的小提琴，試圖衝出重圍，完全沒有撤退的打算。
她心裡很清楚，清霜絕對不會撤退。如果撤退，燦金一定會趁勝追擊；如果不撤退，最先倒下的會是樂師們。
如果輸了，燦金會逼死清霜，但清霜也不會讓冽凇活著。
燦金神殿大門打開，幻術的符文隨著軍隊的出現而飛出，我方正式與敵方前線交鋒。既要維持護盾，又要牽制敵人，鶯空覺得壓力又加倍了。
她根本不曉得她現在在彈什麼，在高強度的彈奏下手不覺得怎樣，但只要一停下就會痠痛不已。
最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箭雨持續落下，前方又有戰鬥，樂師們開始面有倦色，管樂器的音色開始失去亮度。
不能再這樣下去。
像是聽到她的祈求，箭雨停了，前方士兵士氣大增，一聲怒吼中，幻術愈發絢爛，樂師們終於能稍稍喘口氣。
「你休息吧，不要再拉了，交給我。」鶯空對冽凇說道。
冽凇趁隙抹去額頭上的汗，除了看起來有點疲憊外，沒有其他異狀。「我的幻力還夠，可以的。」
「不要逞強，這是持久戰，你得休息。」
「我沒事，真的。」冽凇微笑。
「我不管。」鶯空堅持。
「鶯空，你再怎麼拖延，他都會讓我耗盡幻力。」
「你就這麼坦然接受？不想試著扭轉結局？為什麼要壓榨自己？」
「如果因為我的苟且偷生，讓蒼藍投降，我不會原諒自己。」冽凇看向前方，「行了，又一波激戰開始了。」
來不及阻止他，冽凇號令：「前線支援！」
敵方暫時停火，與樂師配合，意味著我方也必須改變戰略。
樂師們開始移動，到平常一起訓練的幻術師身旁站定。鶯空必須到副首席幻術師那裡，暫時與冽凇分開。
離去前，她擔憂地看了他一眼，後者讓大提琴浮空，只給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
樂師與幻術師一一配合後實力大漲，戰線不斷向前推進，正副首席幻術師會合，鶯空得以監督冽凇的狀況。
「真是頑固，流銀都倒戈了，你們還是要堅持跟我們作對，不自量力！」燦金首席幻術師在閃過冽凇的牽制之音時還順便挑釁。
「是嗎。」清霜淡漠的聲音響起，下一秒，尖銳刺耳的小提琴音出現，一道白光砸中燦金幻術師的後頸，對方應聲倒下，目睹這場景的燦金士兵無不露出恐懼神色，戰線不斷後退。
我方愈來愈接近燦金神殿門口，清霜臉上的陰沉便減少幾分。
突然，她感覺到一股威壓，反射性地彈琴張開護盾，一枚符文應聲砸上，與護盾一同碎裂，所有人警戒地向前看。
燦金蝶翼逐月雪紗神情冰冷地站在他們面前。
「給你們兩個選擇：讓開，讓我和清霜對決，或是直接投降。」
「雪紗，你是幻術師，他是樂師，不公平。」冽凇說道。
「投降？」清霜冷笑，「這話應該是我要說的吧？」
「太小看新派了吧？」雪紗也冷笑，「才一個半的神殿就打成這樣，絳紅還按兵不動呢。」
清霜的笑容瞬間凝結。
雪紗雙手張開，左右手指縫各夾著四枚符文，一甩就朝他們飛過來。
蒼藍四人開始配合作戰，蒼藍蝶翼退到後方不動。鶯空對雪紗的實力感到驚艷，完全不需要畫符文之外，獨自一人竟可以擋下四人的攻擊並還擊，看起來游刃有餘。
「藍漾清霜，你是懦夫嗎？不敢應戰，叫四個人替你打嗎？」她不忘嘲諷。
「當作是磨練吧，看他們能在你手上撐多久。」清霜從容地回答。
雪紗嘖了一聲，旋即臉色大變，「冽凇你……！」
雪紗的表情明顯動搖，被首席幻術師抓到機會，一枚符文劃過她的手臂，布料開始透出血紅。
鶯空腦內警鈴大作，立刻將視線轉向冽凇，心臟彷彿漏跳一拍。
汩汩鮮血自冽凇的嘴裡流出，滴落到淺藍色長袍後暈開。他額間冒冷汗，嘴唇蒼白，顫抖的手卻沒有停下演奏。
「冽凇！」鶯空驚慌大叫。
「我沒事……咳！」他咳出一口鮮血，大提琴與琴弓、座椅因幻力不足而化成光球回到手鍊中。沒有支撐物，他無力地跪倒在地。
「不要！」她尖叫，收起樂器直奔到他身旁，完全不管她正身處戰場。
所有人驚駭地停止攻擊，雪紗厲聲質問：「怎麼回事？冽凇的幻力不可能這麼少！」
「行了。鶯空，帶冽凇下去吧。樂師，一個就夠了。」清霜大步向前，手上拿著小提琴與琴弓，眼中閃爍著勝利的光芒。
冽凇的死就是他的勝利。
鶯空抬頭怒視清霜，然而耳邊傳來冽凇劇烈的喘息，她別無選擇，只能將冽凇扶起來，將他的其中一隻手繞過她的肩頭，半背著離開戰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