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太上皇的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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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07-26
半個月後,鄭彥總算結束的出差行程,回來了,直接返回辦公室召開會議。

除去私生活不講,在公事上他確是盡心盡責,雷厲風行,甚至有工作狂的傾向,否則怎能只用半年的時間,將制度僵化、財務頻出問題的公司重新整頓出一番新氣象。

楊慶喬時不時看看時鐘,猜想他不多快到了,站起來說道:「課長,我到樓下拿信。」

說是去拿信,其實是在樓下大廳等候半個月不見的戀人,雖然他們每天都有通電話,但還是想死他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古人誠不欺我也。楊慶喬暗暗嘆息,心想只要看一眼就好,帶著些許興奮的心情等待沒多久,鄭彥及其他隨行人員終於出現了。

他假裝要出去,走向大門,眼睛不停偷偷瞟他,一顆心怦怦跳。

好奇怪,都已經和他同居了,為何仍會對他臉紅心跳?這種滿懷情愫的心情,猶如少年時期暗戀隔壁班的女生,光只是看見對方,便會禁不住心頭的小鹿亂亂撞。

鄭彥當然也看見他了,嚴肅的眼神稍稍柔軟了,嘴角揚起若有似無的微笑。

四目交接,慢慢擦身而過,無限相思盡在不言中。

楊慶喬眷戀地頻頻回首,想多看他一眼,不專心走路的結果,就是……猛地「碰!」一聲,一頭撞上玻璃大門。

真的好大一聲,大廳眾人小吃一驚齊望向他,只見某個走路不看路的迷糊蛋摀住額頭,蹲了下來,很痛的樣子。

是真的很痛,楊慶喬痛得眼冒金眼,眼淚都擠出來了。

鄭彥的眼裡掠過一絲心疼之色,立刻轉身走過去,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扶他起來。「怎麼這麼不小心?」

「嗚……痛死了。」楊慶喬眼角滲淚,額頭腫起一個大包,撞昏了頭,下意識可憐兮兮的撒嬌,一時忘記周圍有一大堆人在看。

「手拿開我看看。」

大廳登時寂靜無聲,眾人目瞪口呆,目睹向來酷酷的總裁對個小職員露出柔情似水的一面,簡直不敢置信。

「待會拿冰塊敷一下。」鄭彥見他淚眼婆娑,心疼得不得了,抬手輕輕替他揉了揉,疼惜寵愛的姿態十分自然,怎麼看都不會是上司會對部屬的親暱表現。

「嗯。」楊慶喬也態度自然的應聲。

大廳中,粉紅薔薇開滿二人世界,強力閃光放很大。

眾人嗑啦嗑啦摔一地下巴,眼睛都快閃瞎了,這畫面連瞎子都看得出來,這二個人……

一、定、有、姦、情!

「總裁。」王特助實在看不下去了,走過來打破他們的二人世界。

楊慶喬這才恍然察覺,四面八方的視線全集中在他們身上,一個個的眼睛都瞠大大,驚訝、曖昧、八卦興奮的亂亂轉。

「謝、謝謝總裁的關心。」慌張跳開一步,匆匆狼狽而逃,內心抱頭吶喊,我在搞什麼呀?這下死定啦!

事已至此,想撇清關係是絕對來不及了,於是乎,關於總裁和楊副課的緋聞不到半天就宣傳開了,每個親眼目睹的人無論男女,回到自己的部門後第一句話就是──我跟你們說,剛剛我在大廳看到總裁和文書二課的副課長吧啦吧啦吧啦……

有人說,我早聽過總裁在國外是已經出櫃的同志。

有人說,我看過楊副課坐總裁的車上下班。

有人說,上個月總裁還親自送宵夜到文書二課。

有道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無論如何的小心謹慎,總還是會有漏餡的時候,那些不小心瞄到的人以前不敢亂講,如今事實擺在眼前,哪還憋得住,通通講出來了。

一傳十,十傳百,公司上下一片嘩然,沸沸揚揚地成為最熱門的話題。

「副課,絕對不是我們洩露出去的哦!」女同事們趕緊澄清。

「我知道。」楊慶喬很是懊惱後悔,一個頭兩個大。

早知道就再忍一忍,下班後不就可以看到人了,幹嘛急著跑下去等呢,這下可好了,全公司都曉得鄭彥和他有一腿,這算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妳們洩露了什麼?」課長猶自搞不清楚現在是演到哪一齣。

「課長,你已經不是後知後覺,而是麻木不仁了。」眾姊妹鄙棄之。

才到下午,文書二課突然熱鬧了起來,外頭的電梯走廊的路人是往日的三倍,假裝經過走來走去的人像在逛菜市場,而本來由收發室或助理送來的文件,很多人藉故親自送來,只為一睹緋聞主角。

雖然同事們努力應付,盡量幫他做擋箭牌,但仍搞得楊慶喬一整天不得安寧,當天晚上哭喪著臉問鄭彥,怎麼辦?

你現在該擔心的不是這個。鄭彥說完把人撲倒,打算將分開這段期間積蓄的庫存好好發洩出來,哪還讓他有餘裕想東想西。

小別勝新婚,二人闊別多時,我成乾柴,你變烈火,想當然是轟轟烈烈欲仙死的一個激情夜晚。

溫柔的親吻、挑逗的愛撫、狂野的抽送、煽情的姿態、下流的呢喃……鄭彥在楊慶喬身上盡心盡力的耕耘,讓他只能忙著呻吟、喘氣和彎折翻覆,除了龍陽十八式,果然沒法再去想其他多餘的事,最後體力不支昏睡過去。

鄭彥毫不在乎性向及和楊慶喬交往同居的事被外人知曉,假使公司董事會因為這個原因開除他,他絕不抗辯,反而樂意的很,可以帶心愛的小綿羊回到國外,那裡有他自己真正開創的事業。

徹夜縱慾過度的結果,楊慶喬全身的肌肉骨頭痠痛,某個羞於啟齒的地方則被開發使用過當,造成他只能趴在床上哼哼。

隔天恰好是週五,二人索性都請假在家休息。說是休息,其實只有楊慶喬窩在床上當廢人,吃喝拉撒都由鄭彥殷殷伺候,誰叫他這次做得過火,把人給做趴了。

鄭大總裁當然是做牛做馬,無怨無悔的給人使來喚去,真真寵到天上去。

兩人渡過三日短暫的小小蜜月期,星期一還是得去上班,面對現實。

鄭彥無所謂,反正沒人敢明目張膽的對他指指點點,身為小職員的楊慶喬自然成為說三道四的焦點,林小姐甚至直接跑來找他,哭哭啼啼的問他傳言是否屬實。

唉,承不承認都兩難吶。

課長丈二金剛摸不著頭地看著熱鬧的辦公室,林小姐走後,忍不住問:「小喬和總裁交往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林小姐何必哭得那麼傷心?」

很明顯的,他以為的交往是普通朋友的友誼往來,而非愛情。

同事甲終於受不了他的沒神經,衝過去抓住他的衣領,激動大力搖晃。「副課是總裁的情人、戀人、男朋友,他們在談戀愛!談戀愛啦!」

「大、大膽刁民……咳咳……還不快放開本官!」

同事甲鬆手,呼呼喘氣。

課長總算聽懂了,仍頗有疑惑的望向當事人。「小喬,她說的是真的嗎?」

楊慶喬尷尬萬分的點點頭,默默承認。

課長怔了怔,流露不敢相信的震驚表情,誇張地指著他抖呀抖。「你你你、我竟然一直不知道你是……是……」

「課長,對不起。」愧疚低垂臉面。

「副課你幹嘛道歉,你又沒做錯事!」同事乙喊道,其他人紛紛附和說沒錯沒錯,全站在他那一邊力挺他。「課長,你不能歧視同志!」

「我、我沒歧視同志。」課長吶吶辯解,畢竟是一般人,對於相處甚久且頗為愛護的下屬是同性戀一事,一時間難以接受。

其實女同事們亦是,她們玩笑歸玩笑,可沒想到竟然真的是,她們並不是腐女,亦經過思想衝擊後才接受,給予真心祝福。普遍來講,女人對於同性戀的包容接受度遠比男人高。

課長神色嚴肅的思考半晌,臉上忽浮現一絲莫名靦腆。「那個……小喬,你曾經偷偷對我有過意思嗎?」

辦公室裡的女人們登時全抓狂了,一起衝上去圍剿。「誰會對中年發福的白目歐吉桑有意思啊!」

「哇啊啊──妳們這些暴民快給本官住手啊啊啊──」

一團混亂,楊慶喬實在不知該哭或該笑。

大夥兒正鬧著,課長桌上的電話響起,課長從眾姊妹的圍剿中掙脫而出接電話,倏地立正站好,恭恭敬敬的迭聲說是是好的好的馬上送過去。

放下電話,拿了份文件給楊慶喬。「小喬,馬上把這份文件送去老董事長家。」

老董事長就是鄭彥的爺爺,楊慶喬心跳快了一下,接過文件,想也知道送文件是藉口,老董事長要見見和孫子傳緋聞的狐狸精。

太上皇聖旨召見,誰敢敷衍推拖,只得在眾人的加油打氣和同情的目送下,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

楊慶喬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招計程車來到位於郊區的鄭家老宅,那是棟還保留日據時代仿巴洛克式風格的大宅子,佔地寬廣,樓高二層,周圍用高高的圍牆圍起,頗有「阮家是好野人」的氣勢。

忐忑按下大門電鈴,俄而,一名穿著藍色唐裝的老人前來應門。「楊先生,董事長已經在等你了,請跟我來。」

「是,麻煩您了。」楊慶喬禮貌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