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鬼曼蘿 第四話：宇宙的眼光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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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07-25
入夜，七夕慶典達到了最高潮。
牽著腳踏車的少女努力擠過重重人潮，朝向約定的地點而去。
當她自明亮熙嚷的商店街拐彎的瞬間，少女晶亮有神的眼球收縮了一下，這才適應了僅靠巷底一盞燈照明的暗度。
彷彿裡外兩個世界。
等待腳踏車少女來臨的另一位少女，自堆疊的紙箱站起身，蓬鬆捲髮略微雜亂的披散肩上。
腳踏車少女記得上高中前，眼前這位捲髮少女的髮型，一直都是漂亮的黑長直髮，每天早上上學前，少女都要花半小時吹自己動手剪的斜邊瀏海。
而現在，她的頭髮變成了栗子色的浪漫捲髮。
腳踏車少女自小認識捲髮少女時，就知道她很愛漂亮，女大十八變用在她身上再合適不過。
但是，此俗語單指肉體的自然變化，像是五官長開了，身高和四肢也抽長了，並非外力加諸的改變。
例如：動輒上千元的燙染髮。
「東西在哪裡？」捲髮少女尖銳的聲音充滿敵意，昭告兩人往日情誼已不復存在。
腳踏車少女從揹包取出一只禮物，捲髮少女立時變色，快步上前一把奪走，滿臉憤憤地咬著下唇拆開，露出標示智慧型手機品牌的紙盒。
「妳……妳就這麼妒忌我嗎？居然連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捲髮少女激動的指責。「說，妳到底和蕭竹哥說了什麼？他一定是被妳騙了！」
腳踏車少女絲毫不受影響的說：「桂枝，去自首吧，現在去還不遲。」唯有揹在腰後的右手指節緩緩攢緊，透露了她的真心。
桂枝的臉先是一愣，而後變得猙獰，隨著一巴掌落在腳踏車少女臉上，惡毒的字眼也吐了出來。
「曼蘿妳這個賤人！我就知道是妳造的謠！為什麼蕭竹哥那麼相信妳？為什麼大家都這麼幫妳？不行，我要打電話和他解釋清楚，是妳在我們中間挑撥離間。」她急忙掏出當天被大家吹捧的智慧型手機。
曼蘿隱忍著被打麻的左臉，而後用著充滿疑惑的口吻問：「妳打算要和蕭竹大哥解釋，妳哪來的錢買兩支智慧型手機嗎？」
桂枝停下按鍵的動作。
「妳以為沒有人注意到嗎？」
「是我哥送的。」桂枝說的又快又流利，像是已經說過無數次，更像是在辯解著什麼。
「那好。」她閉上眼，沉重的點點頭。「妳打吧。」
桂枝狠狠的瞪著曼蘿，遲遲沒有按下通話鍵；若她的眼神是飛刀，曼蘿恐怕已千刀萬剮了。
兩人對峙了片刻，曼蘿嘆了口氣。「去自首吧，桂枝。我都能想到了，其他人一定也能，早晚而已。」她不想做得太絕，儘管現在似乎已經太晚了。
「幹嘛啊！鬼才知道妳在說什麼……」桂枝嘟囔著將手機收回口袋，不正面回應。
「不知道嗎？那我說給妳聽吧。」語畢，站在巷子中央的她舉起右臂。「這條巷子的寬度應該有兩百公分……」指尖碰不到牆。「蠻寬的，所以當天妳哥曬衣服用的竿子應該不是隨便找一根，而是用妳家曬衣服用的竿子吧？」
雙手環胸的桂枝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瞪視曼蘿，彷彿想看曼蘿耍什麼把戲似地。
她繼續說道︰「在夏天這麼容易流汗的季節，家家戶戶幾乎天天或隔天就會洗衣服，我想妳媽應該很快就會發現曬衣竿不見了，所以那天妳回答我說：『曬在房間窗外應該是不想讓妳媽發現。』這點不成立，因為若不想讓妳媽發現，妳哥不應該拿曬衣竿，而是直接曬在房間就好，那時妳哥房間的窗戶是關著的，這種天氣關窗一定是因為開冷氣，衣服在房間吹一下很快就乾了。」
桂枝還是沒有動搖，曼蘿則是越說越忍不住通盤托出。
「所以我在猜，衣架上的夾子與其說怕衣服亂飄，更像是要固定好，免得衣襬被風吹的擋到鏡頭吧？我上網查過了，針孔攝影機的小盒子和隔開兩件衣服的黑盒子一模一樣。太陽只有正午的時候才曬得到這條小巷，否則當日我們就不會到妳家後門的小巷內躲太陽了，所以第二隻貓完全是臨時起意，趁我們進去妳家吃午餐時，才佈置好的，我說的沒錯吧？」
「幹嘛？妳在COS偵探嗎？」桂枝不屑的撇唇。
見對方顧左右而言他，曼蘿也不在意。
「其實，我這裡有一包妳的東西。」她從背包中取出一件衣服。「這件裙子是妳的吧？」
看著那件白色麻紗長裙，桂枝的手抖了抖，而後握拳。
「誰、誰會穿這種輕飄飄的裙子啊！」
曼蘿仔細端詳她的表情，攤開並舉起了裙子。「是嗎？我覺得很好看啊。當初發現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哪個旅客忘記帶走的……」
桂枝略顯焦急的接續道︰「就、就是啊，每年暑假時火車站總會清出一批客人遺失的東西，這肯定也是被人忘在寄物櫃裡面的。」
突然的靜謐籠罩在兩人之間，氣氛驟變。
「桂枝。」曼蘿緩緩放下手，晶亮的大眼充滿哀傷。「我並沒有說這件裙子是在哪發現的……」白裙如死物般沉寂，一動不動。
「妳有！」對峙至今，桂枝頭一次慌了。「妳有說！」
「我沒有說。」曼蘿的語氣極其平靜。
原本她還以為自己在此刻會很激動，直到這時她才不得不承認，自己早就在懷疑桂枝了──在試膽大會那晚她拋下朋花不管時。
這不是她認識的桂枝。
她認識的桂枝跑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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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著腳踏車的少女努力擠過重重人潮，朝向約定的地點而去。
當她自明亮熙嚷的商店街拐彎的瞬間，少女晶亮有神的眼球收縮了一下，這才適應了僅靠巷底一盞燈照明的暗度。
彷彿裡外兩個世界。
等待腳踏車少女來臨的另一位少女，自堆疊的紙箱站起身，蓬鬆捲髮略微雜亂的披散肩上。
腳踏車少女記得上高中前，眼前這位捲髮少女的髮型，一直都是漂亮的黑長直髮，每天早上上學前，少女都要花半小時吹自己動手剪的斜邊瀏海。
而現在，她的頭髮變成了栗子色的浪漫捲髮。
腳踏車少女自小認識捲髮少女時，就知道她很愛漂亮，女大十八變用在她身上再合適不過。
但是，此俗語單指肉體的自然變化，像是五官長開了，身高和四肢也抽長了，並非外力加諸的改變。
例如：動輒上千元的燙染髮。
「東西在哪裡？」捲髮少女尖銳的聲音充滿敵意，昭告兩人往日情誼已不復存在。
腳踏車少女從揹包取出一只禮物，捲髮少女立時變色，快步上前一把奪走，滿臉憤憤地咬著下唇拆開，露出標示智慧型手機品牌的紙盒。
「妳……妳就這麼妒忌我嗎？居然連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捲髮少女激動的指責。「說，妳到底和蕭竹哥說了什麼？他一定是被妳騙了！」
腳踏車少女絲毫不受影響的說：「桂枝，去自首吧，現在去還不遲。」唯有揹在腰後的右手指節緩緩攢緊，透露了她的真心。
桂枝的臉先是一愣，而後變得猙獰，隨著一巴掌落在腳踏車少女臉上，惡毒的字眼也吐了出來。
「曼蘿妳這個賤人！我就知道是妳造的謠！為什麼蕭竹哥那麼相信妳？為什麼大家都這麼幫妳？不行，我要打電話和他解釋清楚，是妳在我們中間挑撥離間。」她急忙掏出當天被大家吹捧的智慧型手機。
曼蘿隱忍著被打麻的左臉，而後用著充滿疑惑的口吻問：「妳打算要和蕭竹大哥解釋，妳哪來的錢買兩支智慧型手機嗎？」
桂枝停下按鍵的動作。
「妳以為沒有人注意到嗎？」
「是我哥送的。」桂枝說的又快又流利，像是已經說過無數次，更像是在辯解著什麼。
「那好。」她閉上眼，沉重的點點頭。「妳打吧。」
桂枝狠狠的瞪著曼蘿，遲遲沒有按下通話鍵；若她的眼神是飛刀，曼蘿恐怕已千刀萬剮了。
兩人對峙了片刻，曼蘿嘆了口氣。「去自首吧，桂枝。我都能想到了，其他人一定也能，早晚而已。」她不想做得太絕，儘管現在似乎已經太晚了。
「幹嘛啊！鬼才知道妳在說什麼……」桂枝嘟囔著將手機收回口袋，不正面回應。
「不知道嗎？那我說給妳聽吧。」語畢，站在巷子中央的她舉起右臂。「這條巷子的寬度應該有兩百公分……」指尖碰不到牆。「蠻寬的，所以當天妳哥曬衣服用的竿子應該不是隨便找一根，而是用妳家曬衣服用的竿子吧？」
雙手環胸的桂枝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瞪視曼蘿，彷彿想看曼蘿耍什麼把戲似地。
她繼續說道︰「在夏天這麼容易流汗的季節，家家戶戶幾乎天天或隔天就會洗衣服，我想妳媽應該很快就會發現曬衣竿不見了，所以那天妳回答我說：『曬在房間窗外應該是不想讓妳媽發現。』這點不成立，因為若不想讓妳媽發現，妳哥不應該拿曬衣竿，而是直接曬在房間就好，那時妳哥房間的窗戶是關著的，這種天氣關窗一定是因為開冷氣，衣服在房間吹一下很快就乾了。」
桂枝還是沒有動搖，曼蘿則是越說越忍不住通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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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對方顧左右而言他，曼蘿也不在意。
「其實，我這裡有一包妳的東西。」她從背包中取出一件衣服。「這件裙子是妳的吧？」
看著那件白色麻紗長裙，桂枝的手抖了抖，而後握拳。
「誰、誰會穿這種輕飄飄的裙子啊！」
曼蘿仔細端詳她的表情，攤開並舉起了裙子。「是嗎？我覺得很好看啊。當初發現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哪個旅客忘記帶走的……」
桂枝略顯焦急的接續道︰「就、就是啊，每年暑假時火車站總會清出一批客人遺失的東西，這肯定也是被人忘在寄物櫃裡面的。」
突然的靜謐籠罩在兩人之間，氣氛驟變。
「桂枝。」曼蘿緩緩放下手，晶亮的大眼充滿哀傷。「我並沒有說這件裙子是在哪發現的……」白裙如死物般沉寂，一動不動。
「妳有！」對峙至今，桂枝頭一次慌了。「妳有說！」
「我沒有說。」曼蘿的語氣極其平靜。
原本她還以為自己在此刻會很激動，直到這時她才不得不承認，自己早就在懷疑桂枝了──在試膽大會那晚她拋下朋花不管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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