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捏搓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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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1-05
「你個白眼狼,養你還真不如養條狗,給狗餵了吃的,它還會知道搖著尾巴感謝你呢。」大清早的,李克梅又被隔壁男人的怒吼聲給吵醒,從那邊鬧哄哄的聲音來判斷,男人的那幾個親戚應該也在。
大概人在傷透心的時候都需要發洩一下,每當有親戚好友上門,那個男人是一定要把小男孩拎出來,然後給眾人宣講一番小男孩的斑斑劣跡的,你還別說,這個大男人伶牙俐齒,嬉笑怒罵,一件又一件,而且每一件都有理有據,特別是在講到小男孩的不忠不孝時,小男孩的父親,一個大男人竟然經常會難過到嗚咽著哭出來,聞者無不淒淒動容,場面極富有感染力。
每次,親戚們都七嘴八舌的規勸小男孩,讓他以後要聽話,不要讓父親傷心,可小男孩似乎一點都不知羞恥,每次他都低著頭一聲不吭。
什麼是冥頑不化,小男孩就是冥頑不化,什麼是死不悔改,小男孩就是死不悔改。按照慣例,當著眾多親戚好友的面,小男孩的父親擼起袖子,他卯足了勁,左右開弓,耳光扇的啪啪作響。
聽著隔壁男人的咆哮和小男孩的哭喊,李克梅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不想起床。
在把楊維阿這個「惡棍」灰溜溜的趕走後,黑三回到了鶯歌,馬東被解除了審查,新世界夜總會和天上人間夜總會又張燈結綵開門恭迎貴賓,至此,王基恩覺得一切又盡在掌握之中,而為了市警察局副局長那個職位,他又開始四處請托打點。
花開花落,雲卷雲舒,生活和諧且康樂,鶯歌又恢復了它往日的寧靜與祥和。
雖然生活貌似又回到了正軌,但有些東西卻再也回不去了,因為楊維阿的鐵腕打擊,鶯歌的地下博彩業一蹶不振,雖然新世界和天上人間舉辦了許多促銷讓利活動來回饋感恩新老客戶,但回應的人卻寥寥無幾。當然,影響賭徒們回歸賭場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賭徒們現在更願意通過手機來下注,看上去,網路博彩似乎是大勢所趨。除了博彩,李克梅還注意到一個異常,那就是白湯姆再也不到王基恩的家裏去聆聽教誨,而且他們之間的電話也變的非常稀少,在最近僅有的一次通話中,倆個人表現的都很客氣,這顯然不是什麼好兆頭。
為了能趕走楊維阿,王基恩幾乎把他的一大半家底都送了出去,那天,正當他苦思冥想著如何彌補虧空的時候,在倏忽之間,已經身陷囹圄的王礦雄的名字突然閃過他的腦海,於是他讓馬東拿來了王礦雄的檔案。在看了王礦雄經營皇冠網站的數據之後,王基恩懊悔的直拍大腿,「我們錯失了一個天才」。
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把皇冠的每日資金流水做到海棠省博彩業的第一位,網路博彩的巨大潛力以及王礦雄的賺錢能力都給王基恩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對於馬東埋沒人才的不負責任行為,王基恩大為光火,他指責馬東「目光短淺,只看得到眼前的一丁點利益。」,「幹什麼都是一錘子買賣。」,「你太讓我失望了。」,「憑你的本事,在我王基恩這裡太屈才了,要不你另擇高枝去。」越說越生氣,最後王基恩破口大罵,「你這狗娘養的忘恩負義的傢伙,你不是要效忠楊維阿嗎,這樣吧,你現在就把我賣給楊維阿,保准你陞官發財,怎麼樣?」
雖然王基恩反復要求馬東接受他的建議,但馬東跪在王基恩的面前,始終不回答,只是一個勁的哭。
「怎麼樣,考慮下我的建議嘛,你不早就想出賣我嗎?現在也來得及啊。」厭惡至極,王基恩一腳踢到馬東的腦袋上,馬東立刻就躺倒在地,趕上前,王基恩對著馬東的腦袋又是幾腳。
等王基恩發洩完,馬東爬了起來,他依舊保持下跪的姿勢,一聲不吭,還是一個勁的哭。
雖說法不容情,但其實還有法律不外乎人情這一說法。
在坐了一年半的監獄之後,王礦雄突然開始喊冤,與此相配合,鶯歌晚報刊登了一篇關於所謂皇冠特大網路賭博案件的專題報導,在報導中,針對該案在偵查審訊階段證據採集的有效性,以及法庭判決所依據的適用法律條文,海棠省的幾位著名法學專家提出了自己的質疑,鑒於該案存在著諸多疑點,他們強烈呼籲立即啟動再審程式,「展現法律的真善美,讓公平正義的陽光普照大地。」在該報道的最後,記者還提到,因為思念兒子,王礦雄母親的眼睛都快哭瞎了。
對於法學專家們發出的呼籲,鶯歌寶塔員警分局非常重視,本著求真務實的精神,他們深入調查、縝密分析,果然發現了新的證據線索。最新證據表明,在皇冠特大網路賭博案件中,王礦雄只是一般雇傭人員,而非主導者,很快,新的證據就被提交到了寶塔檢察院,寶塔檢察院的徐院長是王基恩的老朋友,一刻也沒耽擱,寶塔檢察院向鶯歌市中級人民法院提出了再審申請,中級人民法院黃院長也是王基恩的老朋友,不過朋友歸朋友,黃院長皺起了眉頭,他表示翻案的難度有些大。
在我們這個資訊數字時代,一切都可以量化,一切都可以像數學公式那樣來推導計算,小到電子,大到遙遠的宇宙天體,但唯獨除了泛泛而談大而化之的法律條文,不過這個也很好理解,假使定罪量刑可以像數學公式那樣來量化,這豈不是說誰都可以斷案,那你讓那些腐敗法官以及無良律師以後怎麼顛三倒四的胡謅謅,還有,由此造成的巨大損失誰來彌補?
每個行業都有每個行業的生財之道,法院也一樣,而鶯歌的法院更是堪稱暴利行業。在鶯歌中級人民法院黃院長的眼裏,神聖莊嚴的法律就跟他襠裏那玩意一樣,隨便他揉捏搓抻,比如他可以把三年的刑期拉長到十五年,又比如他可以把死刑搗鼓成無罪釋放。大家想啊,法律條文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啊,老實講,在鶯歌乃至整個海棠省,沒幾個商人比黃院長從法律這門生意裏賺到的錢更多,跟黃院長的財富相比,王基恩那點資產簡直就不值一提。
為了能快點把王礦雄撈出來,王基恩親自出馬,他和老朋友黃院長接連談了三次,最後,他奉上了一百萬現金,此外他還保證黃院長在未來的網路博彩中會佔有10%的股份,在如此這般之後,黃院長啟動了皇冠特大網路賭博案件的再審程式。
與那些動輒需要幾年甚至十幾年的訴訟相比,王礦雄的再審過程非常順利,前後也就一周的時間。
在法庭上,王礦雄把所有的錯都推到皇冠那家早就逃之夭夭的貿易公司身上,他一口咬定自己只是普通雇傭員工,而與第一次庭審截然不同的是,這一次法庭很痛快的就接受了王礦雄的說法,而且本著有錯就改的態度,他們當即就糾正了王礦雄為主犯這一事實認定錯誤。為了戴罪立功,王礦雄還檢舉了寶塔區陽光大廈的一家網路賭博窩點,這處賭博窩點就是馬東許諾給李克梅等養肥再收拾的那一家,說實話,為了能把王礦雄這個博彩界的奇才撈出來,王基恩和馬東真的是下了血本。
在再審宣判前,律師提交了王礦雄親戚朋友的聯合請願書,證明王礦雄以往一直都是一個尊老愛幼熱心助人的好青年,而王礦雄也適時的眼圈一紅,胸膛劇烈的起伏,然後就在法庭上下跪痛哭,懺悔自己對社會造成的危害,期間,他好幾次哽咽的說不出話,最後他發誓,說今後一定會改過自新,以回報社會對他的關愛。
經過這麼一番梳妝打扮,王礦雄儼然像是回爐重造了一遍,在宣判時,法庭認為王礦雄「孝順父母、尊敬師長,只是因為法律意識淡薄才一時誤入歧途。」,「積極認罪,檢舉揭發了警方尚未掌握的犯罪事實。」,最後,因為「無前科,認罪態度良好,為勉勵其自新,酌情判決王礦雄有期徒刑倆年,緩刑一年。」
在王礦雄出獄後,馬東和王礦雄談了一次話,這一次,馬東態度親切,語氣平和,與以前審訊時的暴虐簡直是天壤之別,「礦雄,如果沒有王局長,估計你要把牢底都要坐穿,千萬可記住了,王局長就是你的大恩人,他對你的恩情你就是十輩子都別想報答完。」
談話完畢,馬東就帶王礦雄去見王基恩。
啼哭著,王礦雄給王基恩磕頭,他說王基恩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他就是做牛做馬也報答不了王基恩的恩情。
歎口氣,王基恩把王礦雄扶起來,他說他非常欣賞王礦雄的才華,人心都是肉長的,如果眼睜睜看著王礦雄就此沉淪,他真的於心不忍,所以他竭盡所能來幫助王礦雄免遭牢獄之災,「孩子,以後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儘管開口,你的年紀和我的兒子差不多大,我非常願意像你的父親一樣,幫助像你這樣優秀的年輕人成材,當然了,如果你調皮偷懶不聽話,我也會拿鞭子抽你,給你一個警醒,好讓你再接再厲,去爭取更大的進步。」
看到王基恩對王礦雄的重視,李克梅心裡酸溜溜的,不知怎麼搞的,每次聽到王礦雄膩味的一口一個「幹爹」,而王基恩也甜甜的一口一個「唉」,他就覺得好惡心,噁心的都想吐。
不過王礦雄確實很有能力,前後也就張羅了一個月,網路博彩品牌「搖錢樹」就誕生了。為了推廣「搖錢樹」這個平臺,海棠省員警總局發動了大規模的掃蕩線上博彩網站的行動,在這一行動中,皇冠等多家世界知名的博彩網站在國內的幾十家代理窩點被搗毀。後來又通過減免手續費,配資加槓桿,即刻交割盈利等多項措施,在試運營一段時間後,「搖錢樹」漸漸被國內彩民們熟悉,其博彩業務也開始慢慢步入正軌。
這裡有必要說明一下,王基恩是「搖錢樹」的最大股東,其持有55%的股份,其他股東還有法院的黃院長,檢察院的徐院長,人民銀行的項行長,此外馬東,王礦雄,黑三也分配給了股份,本來李克梅以為他和埃爾伯也會有一份,但王基恩始終沒有找他談股份的事,後來李克梅終於意識到,他的以為其實只是他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
一想到股份的事,李克梅就覺得煩悶,在床上翻了個身,他拿起枕頭邊的手機,然後打開遠程控制,再點擊「王礦雄」。
盯著眼前的電腦螢幕,王礦雄的眉頭擰成了個疙瘩。最近一個月,「搖錢樹」遭受到了大規模網路攻擊,整個平臺一下子瀕於癱瘓,很快,一位自稱「費多科夫」俄羅斯駭客站了出來,聲稱對攻擊行動負責,而且他獅子大張口,公開勒索「搖錢樹」五百萬美金,遭此突然打擊。王基恩請出了埃爾伯,但只交手了幾個回合,埃爾伯就表示他根本不是「費多科夫」的對手,最後經過談判,「搖錢樹」每月支付「費多科夫」二萬美金的網路安全維護費用,但即便如此,「搖錢樹」的系統還是經常會莫名其妙的出各種問題,而就在此刻,「搖錢樹」的伺服器又崩潰了。
冷笑著,李克梅關掉「王礦雄」,然後打開「王基恩」。
王基恩那邊黑乎乎一片,不過看他的位置,他應該是在賈省長的辦公室裏,於是李克梅又點擊「賈省長」,果然,王基恩正微傾著身體站在賈省長的辦公桌前,沒想到田麗娟也在那裏,她正在給仰靠在椅子上的賈省長按摩肩膀。賈省長朋友的一位朋友打算在寶塔區開發一塊大型商業樓盤,但因為和拆遷戶達不成意見,所以專案一直無法啟動,賈省長今天叫王基恩過來就是談這個事,聽賈省長的口氣,他似乎對王基恩的表現非常不滿意。此刻,王基恩的臉色非常焦灼,在再三道歉之後,他向賈省長保證,在這周內他就會把問題給解決掉。
關掉「賈省長」,再打開「馬東」。
此刻,馬東正在新世界夜總會的包廂裏發火,他發火的對象是他新聘不久的一位職業經理人,李克梅聽了一下,原來這位職業經理人一點都不講職業道德,他不但把他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安排到夜總會裏,而且他們還把夜總會裏的啤酒和紅酒往家裏搬,「你他媽的就是個大碩鼠。」馬東氣急敗壞的罵道。
李克梅再把鏡頭從「馬東」轉到「黑三」。
乖乖,在新世界夜總會的另外一間包廂裏,「黑三」又在哭鼻子,眼淚汪汪的,看來他又喝多了。李克梅一直很好奇,為什麼這個殘酷冷血的黑惡分子一喝多就哭,而且每次哭起來都沒個完,這一刻,他看上去是那樣的憂鬱和脆弱,那樣的敏感而神傷,他究竟經歷過多少不為人所知的殘酷殺戮,他的心裡又隱藏著多少難以言及的苦楚,而在黑三的旁邊,他的幾個兄弟早已醉的是不省人事,其中一個人的腦袋埋在了嘔吐物裏。
紐約特朗普大廈,坐在衛生間的馬桶上,一邊嘟著嘴,一邊咀咒著,我那愛生氣的Donnie正拿手指頭使勁戳著手機螢幕撰寫推文,他的臉則因為憤怒而漲的通紅,奧巴馬總統昨天又公開羞辱了他,眾所周知,我親愛的Donnie是從來都不吃虧的,現在他要展開反擊。
猶豫了一下,李克梅沒有打開「溫格」,最近李克梅發現一個規律,只要他不提前看溫格電腦中阿森納的出場陣容,阿森納都踢的非常好。今晚阿森納有一場和曼聯的重頭戲,李克梅可不想打破這個定律,「加油阿森納,阿森納必勝。」
瑪利亞凱麗生了個龍鳳胎,倆個寶寶都非常的健康漂亮,此刻,凱麗的老公尼克-卡農正推著嬰兒車在院子裏遛娃,凱麗則在嬰兒車的前面,一邊揮著手叫著吸引孩子們的注意力,一邊倒退著給倆個孩子拍視頻。突然,凱麗驚叫一聲,李克梅只覺得畫面一閃然後就定住了,原來凱麗摔倒了。接著,李克梅就聽到凱麗在責怪卡農沒有提醒她,卡農則辯解說不關他的事,很快,倆個人就激烈的吵開了,也聽不清楚他們在吵什麼,反正倆個人最近老是吵架。聽著凱麗瘋狂的咆哮怒吼,李克梅被嚇到了,真沒想到他美麗可愛的凱麗吵起架來居然如此的兇悍。
最後,李克梅打開了「張敏」。
此刻,張敏正躺在超市的折疊椅上睡覺,因為超市所在的街道修路,現在一整天都難得有幾個顧客。
張敏生了個女兒,自生了孩子,她和她公婆的關係就緩和了下來,平時她公婆幫她照看孩子,她則把主要精力放在了超市身上。因為忙著打理生意,張敏就開始懶的打扮自己,經常顯得邋裏邋遢的。因為競爭的關係,前不久張敏和隔壁那家超市的老闆娘在大街上大吵了倆架,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像個潑婦一樣和人罵仗,李克梅的心裡是百味雜陳。
在孩子出生後沒多久,張敏的老公被調到了天涯島市裡,當了一個政府部門的科長,平時應酬很多,好幾天才回一次家。
一個偶然的機會,有匿名人士向張敏透露,說她老公和他單位的一個女同事關係很曖昧,於是張敏轉頭就質問她老公,但她老公說他和那個女人是正常的同事關係,只是偶爾開開玩笑。張敏又找那個女同事對質,女同事也矢口否認她和張敏的老公有任何不正當關係,有趣的是,倆個人的口徑幾乎一模一樣。
沒幾天,張敏就接到那個匿名人發來的她老公和那個女同事苟合的照片和視頻,女人發起瘋來可真嚇人,從海角鎮趕到天涯島市裡,張敏揪著那個女人的頭髮是又抓又咬,最後差點從那個女人的胳膊上咬下一塊肉來,等張敏老公過來阻攔的時候,張敏又朝她老公臉上抓了幾把,她老公大概是急了,對她拳腳相加。
一想到張敏被打的鼻青臉腫,然後披頭散髮嚎哭的樣子,李克梅就痛的有如萬箭攢心。
從攝像頭裏看,張敏睡的很熟,她歪著嘴,臉有些扭曲,還露著大半個眼白,乍一看顯得有些猙獰。此刻,口水從張敏的嘴角慢慢的流出來,襯衫被弄濕了一大片。
就在李克梅看張敏看的出神的時候,突然有人敲他的門,他穿上衣服開了門,原來是隔壁的小男孩。
小男孩說他父親剛剛出門,他想在李克梅的電腦上打會遊戲,看著小男孩還紅腫的眼睛,李克梅沒忍心拒絕。
坐在旁邊看著小男孩打了一會遊戲,沒來由的,李克梅突然問道,「你有什麼夢想嗎?」
「夢想?什麼夢想?」一邊全神貫注的玩著遊戲,小男孩一邊問道。
李克梅就很詩意的解釋道,人生來都愛做夢,一個人,當他匆匆的行走在路上,當他站在窗前凝望,當他沉沉的睡去,你能想像的到嗎,其實在那一個個面無表情的腦袋裡面都是異常的精彩紛呈,陞官發財的夢,明星冠軍的夢,行走江湖的夢,顛鸞倒鳳的夢,真的是翻江倒海,一刻都不得安寧。
「什麼是顛鸞倒鳳?」停下遊戲,睜著大眼睛,小男孩調皮的笑著問道。
「這個,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就告訴我你有沒有夢想,有就說,沒有就拉倒。」李克梅支吾道。
「這樣啊,」歪著腦袋想了會,突然,小男孩神秘兮兮的把嘴湊近李克梅的耳朵,「我想殺死我的父親。」
「什麼?」李克梅震驚了。
「他老是打我,還整天羞辱我。」小男孩甚至都想好用什麼方式殺人了,「我想趁他睡覺的時候用斧子砍他的脖子,只是我力氣太小,而且我老擔心角度對不準,叔叔,要不你幫幫我。」
李克梅嚇壞了,他磕磕絆絆的說了些「血濃於水」、「養育之恩,沒齒難忘。」之類的話搪塞了過去。
看到李克梅打退堂鼓,小男孩只能悻悻作罷。那天,在把小男孩打發走後,李克梅的心咚咚咚的一直跳個不停。
唉,人世間的苦難真是無邊無際,苦難和悲傷、陰謀和交易、孽緣情仇,就像俯視人類悲苦命運的上帝,李克梅就這樣遠遠的觀望著,可看著那一個個迷失的魂靈,他這個上帝真的是一籌莫展。
苦難並沒有終結,當天晚上,李克梅又遭受了重重一擊,曼聯隊8-2血洗阿森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