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8－觸發「事件二」開啟其他數值

需要時間習慣。
　
但到底應該做到什麼程度才叫做已經習慣，自己卻也說不上。
　
「開芽了呢……」望著陽台上已經稍微開芽並破土而出的綠豆盆栽，如同自己心中也正開出小芽，我不禁有些發愣。
　
昨晚，我到底跟一個17歲的孩子說些什麼莫名其妙的話啊……？有點想不太起來了，但我知道自己只要喝了酒就特別容易把心裡的話說出口，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慚愧。
　
「筱晨姐，今天這個是什麼啊？」看著我已經提前把一些基本食材準備在桌上，蒼祐好奇地問。
　
可是我不想特地去問蒼祐，萬一說了什麼糟糕的話不還要解釋半天嗎？想到這點，我不禁苦惱擰眉。
　
「飯糰。」我起身走過去，指著包飯糰的道具，「這蠻簡單的，可以做圓飯糰或是夕捲壽司那種……」感覺解釋太多不如我直接試做一遍給蒼祐看。
　
唔，算了……他看起來和平常一樣，我應該是沒有說到太奇怪的話。
　
「原來如此，用塑膠袋當底的話，把飯糰鋪平放料馬上就能揉了。」蒼祐認真地看著我示範並不停地點頭，但輪到自己做的時候卻又僵住不動了。
　
嗯？我疑惑地看著蒼祐遲遲沒有動手，不禁好奇問道：「怎麼了？」
　
「那個！」他轉過頭，一臉期待地的模樣，「料可以全部都放嗎？」
　
望著他如此期盼的目光，我有些愣住，「其實也不是不行……但料用太多的話飯就包不住了喔！」
　
聽完我的話，蒼祐再度陷入糾結，「唔唔……」
　
「不然你多做幾種不同口味的，書唸累了就可以吃。」望著他如此煩惱的模樣，我伸手撫摸蒼祐的頭，「中午也是，家裡還有些可以煮的食材，要是餓了就儘管開冰箱吧！」
　
「好……」蒼祐認真點頭，開始動手做起想要吃的飯糰口味。
　
吃完了飯糰當早餐，我見時間也已經差不多該出門了，便開始檢查公事包裡自己有沒有漏掉工作用的資料。
　
抬頭看向時鐘，蒼祐訝異地問：「咦？今天比平時出門還早30分鐘呢……」
　
「對啊，今天我得提早出門去等公車，昨天車子還放在外面。」已經提前查閱好公車時間，我無奈一笑，「傍晚我把車子牽回來，你有想去哪裡嗎？」
　
蒼祐聞言思考，忽然想起來什麼而立即拿起桌上的食譜，開心地翻出某一頁食譜給我看，「那我想去黃昏市場買菜，晚上我想試試看煎魚。」
　
說起來的確還沒讓他試過煎魚呢……見蒼祐興致勃勃的模樣，我微笑點頭，「好，那你今天可認真學習唸書，禮拜六我還得先帶你去入考測驗。」據說攸關到時分班問題，所以也特地買了相關書籍讓蒼祐研讀。
　
加上蒼祐自己本身也很有好奇心，平時唸書也蠻勤快的……感覺不用太擔心。
　
出了家門，我走出巷口來到公車亭，正巧公車在不遠處將要行駛過來。
　
當我最後一個上了公車，忽然卻看到後方不遠處有位婦人拿著諸多東西奔跑過來，似乎是趕著要搭上這班公車。
　
望著婦人，我下意識朝司機開口道：「不好意思，還有人要上車。」
　
原本剛關起的公車門再度打開，這時婦人趕上了車並刷卡找到座位坐下，才總算露出鬆一口氣的模樣。
　
似乎趕著去哪裡呢……我暗自想著，看向窗外街景，感受公車開始行駛的晃動。
　
這裡的周遭和街道都曾有令人留戀不捨美好，但現在卻都已經是回憶了。
　
望著此刻的風景，我覺得心裡已經感受不到疼痛，反而有點感謝。
　
因為這些事，所以……
　
忽然聽到電子看板說出目的地的聲音，我伸手準備要按下一站停靠時，剛剛最後上車的婦人已經動手先按了，聽聞要求靠站的音樂聲響起，我便收回手確認地查看自己的東西是不是都還在。
　
到站後下車，我看著婦人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先走下車，我跟在後頭緩步跟進下車。
　
看著身後的公車離開，我看了下手機時間還來得及，準備打算直接去公司時，卻注意到那名還走不遠的婦人。
　
東西很多啊！不要緊嗎？但感覺幫忙又會被說多管閒事呢……
　
正當我這樣想時，婦人忽然為了閃避擁擠停放的機車而沒有抱穩紙袋，東西又多的她一時晃了身子，導致裡頭的橘子頓時散落一地，雖然量並不是很多，但看到婦人得放下手上其他東西蹲下去撿，我隨即過去幫忙撿拾並交還給她。
　
「不好意思。」她露出苦笑收回橘子。
　
「阿姨，妳這樣東西太多了，紙袋也不方便。」想起來自己平時在用的環保布袋，我立刻從包裡翻找出來幫婦人把裝好的紙袋放進環保布袋，「妳是要去哪裡嗎？」
　
「前面的住宅區而已，其實沒有很遠。」婦人說完指向前面不遠處的住宅大樓。
　
見路途沒有很遠，我開口說道：「那就走吧！我要經過。」
　
「咦？可是……」聽到我要幫忙，婦人有些詫異。
　
不想讓婦人立刻拒絕，我又說道：「阿姨，不用擔心啦！就走一段而已。」不然待會又掉滿地也很困擾吧！
　
幫忙提東西到婦人說的住宅區，聽到她說可以了到這就好，所以我把環保布袋直接整袋地給她，「這樣提著會比較好拿，不然東西又掉就麻煩了。」
　
「啊……謝謝。」婦人面露和藹微笑，隨即注意到我身上的公司制服而閃過一絲訝異的目光，但沒有多說什麼。
　
告別了婦人，我立即往公司的方向跑去，好不容易刷卡並進了個人辦公室，見時間再1分鐘就要遲到，忍不住輕笑而放下東西。
　
「差1分鐘就遲到，妳還真悠閒。」這時忽然有個聲音從門口傳來，我聞言蹙眉，但回頭時已經舒展眉頭。
　
「我可沒遲到。」坐上位子，我拿出自己的東西，盡可能不想和眼前公司監察員多做交談。
　
康順毅，公司監察員，不受一般上下級體制約束，屬於公司體系額外獨立出來的部門，平時總是穿著全身黑到底的衣套打扮到處查看監督，加上康順毅又是那種完全不擺出笑容的類型，光是站在旁邊就備感壓力。
　
「難道妳和客戶們談公事也都是最後1分鐘才到的？」康順毅打量著我，語氣冰冷不善。
　
好煩，我應該沒有得罪他才對……不打算跟他爭執，我輕嘆回應，「我知道了，會再注意的。」比起跟康順毅多說什麼，倒不如說出會注意還比較快能夠應付……這類型的人很麻煩啊！
　
見我開始檢視客戶資料，康順毅也沒有再吵我，在我專注看了幾份資料後，才注意到他已經從我辦公室門前走了。
　
唔，討厭鬼。
　
望著再來總公司將要推出的新產品，我也得開始想如何應對和推廣出去……下午還要開會呢！
　
偷偷拿出手機看向後來跟蒼祐要來的手機照片，我忍不住輕笑並設定成手機桌面。
　
那是他第一次嘗試和我拍照，卻弄得像情侶合照的照片……呃，不對，才不是情侶合照。
　
應該只是有樣學樣吧！因為蒼祐根本搞不清楚，說不定只是在電視上看到親密合照之類的畫面還以為拍照就是那樣……
　
不過，因為是兩人第一次拍照，還是有點高興呢！
　
收起了手機，我開始準備下午要開會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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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晨姐？妳還好嗎……」正好在擦拭家裡櫃子，蒼祐望著我此刻臉上如同頂著三天沒睡覺的黑眼圈，不禁露出錯愕的神情。
　
牽回車子，我努力朝蒼祐強撐起笑意，「很、很好啊！」話雖如此，才剛忙完這些事，放下公事包的我便直接倒在沙發上。
　
沉默幾秒，我憤怒地敲打沙發，「煩死人了，那傢伙到底是想怎樣啦！」
　
下午開會，前來監督聆聽的康順毅一直不斷針對我問話，還不斷要我發表見解和推廣想法，雖然因為早就把東西準備好倒也沒太過慌亂。
　
但有必要一直點我嗎！？我又沒有做過什麼惹到那傢伙的事！一想到康順毅刁鑽俊冷的面孔，我就忍不住發出低吼聲，隨即又全身脫力繼續癱死在沙發上。
　
可惡，工作沒問題，反倒是人際方面嗎？討厭死了！
　
這時，忽然有雙溫暖的手摸上我的頭。
　
「第一次看到筱晨姐這樣呢！」蒼祐在我面蹲下前說道：「辛苦妳了。」
　
聽到蒼祐的聲音，我不禁感動抬頭，彷若看到天使正全身上下正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嗚嗚……還是你好，我要充電。」這麼善良的孩子還知道我現在很累很煩，又長得那麼可愛。
　
「充電？要插座嗎？」蒼祐一臉茫然，但還沒起身找插座時我已經伸手環過他的脖子，感覺他似乎僵住一下，但還是任由我抱住他。
　
閉上眼睛，我說出心裡的想法，「一下就好……還是有你在的地方最好。」
　
雖然看不到蒼祐此刻的表情，但他伸手輕撫著我的後腦，語氣溫柔地回應，「……好。」
　
很任性啊……但是除了這個地方，我沒有地方可以去。
　
現在的我不是要別人跟我說該怎麼做，而是個能靜靜陪在我身邊的擁抱。
　
這樣就好了。
　
會堅強的，我會堅強的。
　
因為，我不想就這樣輕易認輸。
　
休息半個小時，我喝了蒼祐幫我泡好的熱牛奶，在溫暖身體後才又帶著蒼祐前往黃昏市場。
　
我牽著他往魚貨攤方向走去，和他介紹我知道的魚類。
　
有些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名稱的就會問老闆，盡可能在老闆有空的時候才跟他們請教。
　
「第一次看到排排躺好的魚……」蒼祐走進，但隨即皺眉後退，「不、不過眼睛好嚇人。」他拉住我的衣袖，似乎有點被嚇到。
　
見蒼祐反應有趣，我笑著回答，「可別一直盯著看，我小時候看久了覺得被瞪，後來好一段時間都不敢吃呢！」
　
蒼祐握緊我的手，但還是有些好奇地看著攤販上的魚。
　
「蒼祐，你看喔……比較新鮮的魚眼睛會比較凸出，肉澤也會比較紅潤。」伸手指向放在地上箱子還在游的魚，我解釋道：「這邊還活著的魚，也能現場讓老闆處理，這種現殺的也很不錯。」
　
聽到我說的，蒼祐愣住，「咦？要……直接殺掉嗎？」
　
指向其他家攤販，我點頭，「嗯，所有活的都一樣，豬肉也不是原本就長那樣子。」
　
「可是，這樣……」蒼祐垂下眼眸，流露難受的表情，「牠們都沒有生存決定權啊……」
　
面帶苦笑，我伸手撫摸蒼祐的頭，明白自己小時候也曾有過一樣的心情，所以我能夠理解蒼祐此刻的想法。
　
「有人需要，就會有市場。」放慢語調，我盡可能讓他去思考我說的話，「就像你第一次吃到肉一樣，你無法抗拒好吃的感覺。」
　
蒼祐皺眉，沉默不語。
　
「當然，不吃生命，憐憫生命而選擇吃素的人也不少。」我盡可能告訴蒼祐觀念和想法，但也明白最後要如何決定還是由他自己，「不過，如果真的覺得怎麼樣都想吃，我覺得要抱持感恩。」
　
「感恩？」蒼祐偏頭，似乎有些不太能會意過來。
　
「對於食物和得來不易的事物都要抱持感恩感念心態……取之社會，用之社會，回饋社會，不拿太多也不還太少。」我點頭，看向攤販說道：「抱持感恩的心情將食物吃下肚，我覺得才是對已經逝去的生命尊重。」
　
思忖半晌，蒼祐點頭。
　
嗯，也不用太急著要他理解太多這方面的事，慢慢來就好了……我看向魚種詢問，「你要煎什麼魚？」
　
「呃，我不知道叫什麼名字……」蒼祐張望幾秒，指向下方箱子裡正在動的魚，「不過我覺得料理圖上長得很像這個！」
　
「鱸魚嗎？」我點頭看向老闆，詢問了價錢並買了一條新鮮的。
　
見老闆把正在游的鱸魚抓出來，蒼祐訝異地說：「要、要現場殺嗎？」
　
「你可以不用看啦！」我伸手輕捏蒼祐的臉頰，苦笑的說。
　
猶豫幾秒，蒼祐認真回答，「不……我要看！因為要好好面對生命，要抱持感恩才行。」
　
「第一次跟女朋友來看市場？」注意到蒼祐的髮色和瞳色，老闆說完隨即將鱸魚敲昏，並動作俐落的將魚放上砧板，隨即開始剖魚。
　
我無奈苦笑，一時也不好立刻否認，畢竟蒼祐的手抓得很緊。
　
「啊啊……」望著鱸魚立刻就開始被老闆動作俐落的殺好，蒼祐瞪大了眼睛顯得神情慌張，但還是緊握著我的手並認真看著。
　
「謝謝。」買完了魚，我將裝袋的魚交給蒼祐，「要拿嗎？還是你覺得怕？」
　
「沒、沒關係。」看完殺魚，蒼祐的臉色也蒼白了幾分，但還是接過袋子小心翼翼拿著。
　
又買了點明天可以讓蒼祐中午自己煮的蔬菜和肉，我帶著他繼續沿途介紹一些上次他沒看到的東西。
　
「黃昏市場也有他們自己的早晚班，有些攤販到下午才會出來擺攤做生意。」領著蒼祐，我們慢慢朝黃昏市場外的停車方向走去，「主要還是看攤販平時販賣的信用，我會選擇信用比較好的經常購買。」
　
而且去的次數多了，跟老闆認識後基本上都聊得起來，除了人都很好外有時也會提供他們知道的優惠消息或稍微把價格算比較便宜。
　
「好。」蒼祐聽聞輕笑點頭。
　
正當我們剛走到停車處找到自己的車，卻看到車子旁不遠處也正好有一對男女走了過來。
　
鄭育翰……看到他身邊的女人正挽著他微笑，我有些訝異，但沒有料到會在此刻碰見，這讓我不禁皺起眉頭。
　
發現曾熟悉不過的身影，我……
　
『1、望著對方。』
　
『2、當作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