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5(有好感度選項)

無論如何，生活還是必須繼續下去。
　
關掉手機鬧鐘，我坐在床邊醒神，想到今天就得去新公司正式報到，便不由得擔心起蒼祐一個人看家的狀況，幸好昨天外出時，還有買些加熱食品儲放在冰箱裡。
　
應該……沒問題吧？記得第一次叫蒼祐乖乖看家，結果他真的就如字面上的意思，除了上廁所之外根本沒做任何事，直到我中午買了便當回來。
　
不過此非彼時，這孩子的求知慾跟好奇心都那麼旺盛，說不定反而會在這段期間多看些書什麼的，況且我也已經同意讓他自由進出書房了。
　
更換套裝，提起公事包，下樓後筆直朝廚房而去，見到蒼祐正參考食譜，努力學做早餐的模樣，我不禁倚靠牆邊並無奈苦笑，「你稍微睡晚點也沒關係啊。」
　
才來沒多久就記住我每天幾點起床，甚至提前一步準備早餐……不得不說蒼祐確實是挺有眼力見的，但這樣給我帶來方便，反而會減少他自己的休息時間吧。
　
「早安。」回頭，蒼祐露出笑容，隨即發現我的服裝儀容，跟前幾天要求看家時的模樣相同，他有些困惑，目不轉睛地打量著，「咦……筱晨姐這是要出門嗎？」
　
「嗯，今天開始要正式去新公司了，得工作到傍晚才會回家。」說著，我將公事包暫放到掛架上，隨後入座餐桌，「這可不是去玩，所以你得看家了。」
　
「這樣啊……」把熱咖啡和剛煎好的培根蛋餅端上餐桌，蒼祐的神情有些沒落，就像是隻孤單的狗狗，只差沒垂著耳朵。
　
真可愛。
　
暗忖，我連忙說道，「所以呢，為了不讓你太無聊，我回來後要驗收你今天努力的成果。」提及昨天去百貨公司時買的詩集本，我決定要求他熟讀幾首喜歡的詩詞。
　
「詩集嗎？」要進行每天固定閱讀和算數，同時又要挑選出喜歡的詩集，蒼祐偏頭思考，認為這樣確實能耗費不少時間，「嗯，我會好好找自己喜歡的詩。」
　
見蒼祐坐在對面，動作笨拙地用叉子戳起整塊培根蛋餅，我不禁輕笑。
　
「下次，可以先把蛋餅切小塊點。」起身，我拿過切熟食的刀子，親身示範給他看，「雖然也能直接弄起來吃，但用盤子盛裝的話，太大塊就會變得不方便呢。」
　
或是改用碗裝也沒關係，反正在家裡本來就是要優先考慮輕鬆和便利嘛。
　
「啊……」似乎意識到自己這樣的做法仍然有些考慮不周，蒼祐難為情地點頭，「好。」
　
「但我喜歡你用心學習的樣子。」無論是學習知識還是廚藝，有努力上進的態度值得表揚，我伸手撫摸蒼祐的頭，溫語道，「早餐也很好吃，謝謝你。」
　
謝謝這句話──如果是放在以前的生存環境裡，應該是他連作夢都不可能聽到的話，不知為何，注視那雙深邃的眼眸時，我莫名感受到這種想法。
　
我有好好在看著你。
　
比起編織的謊言，如果能讓你早已殘破不堪的內心，能確實理解這點就好了。
　
眼下，還是別讓蒼祐感到負擔吧。待吃完早餐後，我隨口提起昨晚泡好的綠豆，「你早上有再次確認綠豆的狀況嗎？」
　
「都弄好了！」綻放笑容，他跑去客廳，把放在明亮處的盆栽拿了過來，「接下來只要等發芽嗎？」
　
「嗯，但不能忘記澆水。」品嘗手中的熱咖啡，我愉快微笑，不由得臨時起意道，「對了，今晚我們出去吃點不一樣的東西吧。」
　
蒼祐聞言，疑惑，「今晚沒有要煮飯嗎？」
　
「偶爾也要嚐嚐別人的手藝，才會開拓料理的視野嘛。」
　
平時會由自己動手做料理，純粹只是興趣使然加上不喜歡揮霍的個性而已，不然依實際的資產和經濟，就算住進更高級的房屋，請傭人打理也都是能夠做到的事。
　
況且比起高消費的享受，賺錢這件事對我來說更具有挑戰和樂趣。
　
如果不是因為，遭到背叛的話……
　
意識到內心所想，我飛快起身並收拾兩人的咖啡杯和餐盤，快步走到流理台前，選擇背對的做法就算只是逞強，也依舊不想讓蒼祐看見那瞬間流露的脆弱。
　
「照顧植物也是很重要的學習喔！」清洗完畢，我迅速調適好心情便拿過公事包，準備朝玄關走去，「好啦，我先出門了。」
　
「……那個。」
　
跟著步伐，在我即將出門前，蒼祐忽然開口喚道，回眸，還未確認對方要說什麼，湊近的熱度已經覆上額頭，連同思考和意識，都一併隨著這個瞬間停留。
　
「路、路上小心！」他的臉頰緋紅，語氣也有羞赧。
　
錯愕片刻，我總算驚覺剛剛發生了什麼，尷尬地摀住自己的腦門，「你……昨天是不是有看到什麼奇怪的電視節目啊？」不然到底是從哪裡學來這種撩妹技術？
　
「咦，這樣很奇怪嗎？」
　
似乎不明白我為何這樣說，蒼祐誠實回答，「妳昨天看的電視劇裡不是說，送行時要好好給個道別吻嗎？我想說這樣並沒違反筱晨姐說的……相愛會做的那些事。」
　
嗯？
　
經蒼祐這樣一說，我想起昨晚看電視時，正好轉到重播的偶像劇節目，因為是學生時代的回憶，就忍不住稍微多瞄幾眼才轉台，沒想到這孩子居然記住了內容。
　
不如說，為什麼跟肢體接觸有關的事，都要記得那麼清楚啊？汗顏，我有些無語。
　
「還是說，這樣做是錯的？」似乎察覺我的反應過於平淡，蒼祐的臉色慌張，語氣隱隱透露著不安。
　
注視那雙美麗的眼眸，我頓時有些為難，不好解釋這個國家裡，對於這種互動也包括在情愛的範圍內，但這孩子顯然並不理解，冒然責備的話只會帶來傷害而已。
　
只是親個額頭，沒必要大驚小怪吧。
　
想到這孩子的情感，只是從未得到正確的教育和引導，才會產生偏差的認知，思忖，我抬手輕撫他的頭，說道，「我只是當下沒反應過來而已，你不用擔心。」
　
不過，多少還是有點被嚇到了。
　
畢竟蒼祐就算尚未成年，俊美的長相仍過於危險，如果是普通女性恐怕早就淪陷，慶幸的是，對已經不打算發展新戀情的人來說，這樣的殺傷力終究是有限的。
　
沒錯，沒必要去追逐什麼新的戀情……就算單身也能過得很好。
　
「謝謝，那我出門了。」露出微笑，我說道。
　
應聲，蒼祐站在玄關向我道別，直到家門關上前，他依舊待在原地沒有離開。
　
來到公司，接觸相近的工作內容，讓我很快就能進入狀況，加上不會碰到前男友，所以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抽空預定今晚的餐廳後，我忍不住想像蒼祐高興的模樣，那會讓我覺得自己的付出很有意義，不會有種在做白工的感覺。
　
「顏小姐看起來心情很好呢！」送茶的小妹發現，開口問道，「是下班後有約會嗎？」
　
約會？微怔，我禮貌微笑，「是跟家裡人出去吃飯呢。」
　
比起虛度光陰歲月，最終仍換得失去的約會，還是這種單純享受美食的飯局更讓人感到自在。
　
我暗自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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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月色朦朧，如薄紗般輕飄瀰漫，繁星閃爍，則不知乘載著多少光年的期許和浪漫，卻仍這樣靜靜地堅守在各自的崗位上，持續綻放璀璨耀眼的光芒。
　
優雅的高級餐廳內，流暢的樂曲輕快地漫溢著整個空間，舒適的燈光搭配銀製餐具，甚至有種極致的奢華感，我眺望窗外的美景，同時愉快地品味面前的餐點。
　
「牛排……」
　
盯著眼前那烤得恰到好處的金黃色澤，還有散發滋味馥郁的肉香，蒼祐忍不住嚥了嚥口水，目光充滿期盼，似乎想確認自己並不是在做夢，「我真的能吃嗎？」
　
見這孩子表現出如此有趣的反應，我輕笑，「都放到你面前了，難道還是我的？」
　
「唔，我只是太高興了。」停頓片刻，蒼祐低眸，有感而發地提及過去也曾有過幾次品嚐牛排的經驗，「剛被買回去的時候，也有主人會讓我吃些好東西。」
　
嗯？記得蒼祐連刀叉都不會用，我有些疑惑，「切塊吃嗎？」
　
「邊做邊吃。」面帶微笑，蒼祐的話明顯答非所問，「之前的主人說，只要好好取悅就有得吃。」
　
聽到過於直白露骨的話，我差點把剛入口的烏龍茶噴出來，但最終還是努力忍不住了，「咳咳……！」結果沒把茶吐出來的結果，就是嗆得自己臉紅。
　
「筱晨姐！？」呼喊，蒼祐慌張地想要起身，但被我及時制止。
　
「沒、沒事……不用擔心。」
　
急忙用餐巾紙遮掩差點崩壞的形象，我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也明白蒼祐沒有說謊，但這麼坦然交代過往發生的事，還是不免覺得有些尷尬。
　
那到底是什麼詭異的性癖……不，太難理解了，還是不要去探究吧。
　
結束內心的小劇場，我總算平復紊亂的思緒，回應道，「總之，那整塊牛排都是你的，但你必須學會用正確的方式吃飯。」
　
說著，我手持餐具，在蒼祐面前用叉子抵住牛排，同時用餐刀進行切塊，只見刀刃入內，肉汁立即湧現，誘人垂涎的香氣，更是在送進嘴裡後，充滿幸福的滋味。
　
「你試試看，慢慢這樣切開來吃。」觀察蒼祐有樣學樣的拾起刀叉，從剛開始的笨拙到熟悉，我露出滿意地笑容，誇讚道，「沒錯，就是這樣。」
　
吃完飯後，我帶蒼祐到餐廳附近的公園散步，稍微消化避免積食。
　
「那個……是什麼？」
　
來到附近休息區，蒼祐驚訝地看著某個被圍起來的區域，正不斷透過高低落差的水柱進行交錯，搭配廣播響起的音樂，還有不時切換的燈光，顯得更加奪目絢麗。
　
「這叫燈光水舞秀，每天只有幾個時段會自動演出喔。」介紹之餘不忘一同欣賞，我有感而發道，「運氣真不錯，正好在這個時間點碰上了呢。」
　
凝視，蒼祐的瞳孔閃爍光輝，沉浸在如此美好的瞬間，忍不住低聲自語，「好漂亮……」
　
太好了，他很喜歡。思忖，我暗自莞爾，待水舞表演結束後，便打算走去牽車，準備返家，這時蒼祐突然拉過我的手，牢牢地用掌心包覆。
　
「筱晨姐，妳的手套呢？」發現我的手因為氣溫而變得僵硬，他微皺眉。
　
「吃飯的時候，不小心忘在車上了。」偶爾也會犯點健忘，我苦笑道，「沒關係啦，待會回到車內就……」
　
話未說完，蒼祐俯身湊近，在我的掌心處輕吐如霧狀的暖氣，隨後來回搓揉，盡可能傳遞自身的溫度。
　
注視那張專注且俊俏的臉龐，我察覺自己的心跳似乎猛快一拍，甚至浮現某些念頭，無聲地侵蝕著內心意志。
　
不……
　
「蒼祐。」半晌，我呼喊名字，不著痕跡地制止他的行為，「謝謝，我們回家吧。」
　
語畢，我轉身朝停車區的方向走去。
　
「啊，好……」抵達身側，蒼祐順應著我的步調，若是不經意對上目光，也會露出如孩童般純真的笑容，讓人無法忽視。
　
面對這樣的他，我微笑回應，內心卻不斷扼殺自己在那瞬間產生的念頭，或者說，既然已無意追逐情感，就不該期望停泊某人的港灣，這樣的行為實在太差勁了。
　
這孩子只是比較聰穎，懂得運用學到的知識，其行為本身也許只是根據過往的經驗，並沒有其他的意思才對。我悄悄注視，嚴厲告誡自己不應產生任何誤解。
　
「早點休息吧。」回到家裡，我抬手輕撫他冰涼的臉頰，「泡個熱水澡，好好放鬆。」
　
「啊……好，晚安。」
　
蒼祐微笑點頭，語氣雖然仍略顯生澀，但跟初見時相比已經熟悉不少，我做出回應，直到他進入房間後，才關上自己的門扉。
　
洗澡後，我沒有馬上休息，而是拿出平板，慣性地在睡前查詢跟國際相關的股市資訊，期間，腦海中不斷湧現蒼祐的事，弄得情緒有些複雜紊亂。
　
他總有一天會離開這裡，追尋並擁有屬於自己的未來，這是遲早要面對的事實，如果超出監護人以外的感情，那我們的關係和相處，只會成為沉重的負擔而已。
　
沒錯，當他開拓了視野，結交朋友、遇見真心喜歡的女孩，就會知道生命中還有許多美好的事物呢。仔細思考問題後，我暗自決定得盡快安排就學手續的事。
　
最好這幾天就處理……正當我漸漸感覺睏意襲來，門扉驟然傳來敲響聲。
　
『筱晨姐……妳睡著了嗎？』
　
嗯？疑惑，我起身應門，見到蒼祐驚魂未定的表情，忍不住關切問道，「還好嗎，發生什麼事了？」
　
「那個……我剛剛做了惡夢。」蒼祐臉色慘白，緊緊地搓揉著手臂，彷彿在害怕什麼似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小，「今晚能不能跟筱晨姐一起睡？」
　
聆聞請求，我有些訝異地睜大眼睛。
　
面對蒼祐流露的害怕與不安，我……
　
『1、好，你進來吧。』
　
『2、可是現在時間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