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比鬼還可怕的人們
本章節 2288 字
更新於: 2020-12-09
孫衍明感受過的靈魂氣息大多是冰冷，充滿負面的情緒。事實上這是理所當然，因為孫衍明接觸過的靈魂都是鬼魂，也就是死人的靈魂，活人的靈魂他沒接觸過，也沒那個本事去接觸。
按老常在講述過往豐功偉業時的描述，活人的靈魂可能多一點活力，且會溫暖一點。
但也不該像沙漠的熱風一般，拚命的往人的臉上吹啊！孫衍明在心底哀嚎與感嘆，如是想道。
向他問路的又是一個少女，不過比起方才那個顯得更有活力，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有著烏黑亮麗的長髮，明媚的神色渲染著周遭的環境，彷彿一切事物都明亮了起來。
但對孫衍明這種人來說，就顯得過於耀眼了。
「哈囉！」
少女向前一步。
「嗯……嗨……」
孫衍明後退一步。
剛剛爆打四個混混的孫衍明，現在宛如可憐懦弱的小狗，只感低聲輕語回應對方。
這都是什麼人啊！冰火兩重天也不是這樣搞的吧！一天內連遇兩名「奇人」，孫衍明開始感嘆自己的「運氣」了。
「你好，我想問一下去『聖后宮』該怎麼走。」彷彿沒看見孫衍明的冷汗直流，活潑的少女逕自提出自己的疑問。
「『聖后宮』……」他知道，這不是什麼鮮為人知的地方，也可以算是這城市的小地標。
「我剛來南部，這座城市我也是第一次來，想說下了火車就先到處看看，就不小心迷了路，我現在要去這個地方，你能為我指個路嗎？」活潑少女自顧自的說話，過程中還擺出「不太好意思」的表情，但聽她語氣應該還是不怎麼在意這點小小挫折，只是繼續地道：「我沒想到南部的能玩的地方也不少ㄟ，走著走著就忘了方向……」
「呼……聖后宮，這地方我知道。」孫衍明深吸一口氣，透過調整呼吸，成功緩和自己宛如泡著熱水中的窒息感，開始與對方正常地對話。
「是嗎？真是太好了。」
「其實這地方離這裡也不遠，這間廟就在一家百貨公司附近，我跟你說該怎麼走，從這裡過去你會看到一座公園，你穿過公園就會看到那家百貨公司，順著大馬路的方向走過去，你就會看到『聖后宮』了。」孫衍明不動聲色的微微挪動身子，靠她太近他身體會很不舒服，在不引起對方反感的界線前，孫衍明完成了指路的說明。
「嗯！真是太好了，真的很謝謝。」少女微微點頭向他表示謝意。
「不客氣……」
「還有就是……」
「嗯？」
「你不用那麼怕我啦！」少女揮揮手，苦笑地說道。
「……」孫衍明感覺自己的心臟漏跳半拍。
「雖然你也不普通，但我也沒打算對你做什麼，所以你可以不用那麼緊張。」少女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容滿面的道：「就這樣，掰掰。」
「掰……掰？」孫衍明機械式的揮動自己的手，方才那一刻，他還以為自己要被幹掉了。
看著遠去的少女，孫衍明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鬼有時真的比人還要好對付。
幾乎可以說是逃離現場的孫衍明，拖著有些疲憊的身子，來到一家超商。
昨天熬夜，今天又碰上兩位奇葩，身心煎熬的孫衍明，找個座位坐下，這家超商也有在室內擺放桌椅，所以孫衍明一坐下後就趴在桌子上，整個人像是沒了骨頭一樣，攤在桌子上。
疲憊的感覺深植於心底，有種不想再動起來的感覺。
「休息一會兒後，就直接回家睡覺吧！」孫衍明在心中如此想著。
叮咚！超商的門鈴響了，這時又有一個人走進來。
孫衍明沒想去關心誰進來了，正常情況下，一般人也不會在意超商多了哪個客人。
孫衍名雙手靠在桌子上，額頭靠在手上，低頭望向白淨的地板。
嗯……地上有餅乾渣渣，應該是前面的客人留下的，看起來超商的店員還沒來這裡整理過。
「我想問個人，請問你有聽過徐生慶這個名字嗎？」說真的，問這個問題的聲音沒有很大，只不過是超商現在放的音樂聲音偏小，整個室內空間也沒有什麼其他人在，導致一個小小的一聲疑問，還可傳到半夢半醒的孫衍明的耳中。
而僅僅是這樣的一個問題，就讓孫衍明的寒毛通通炸了起來。
來找我的？來找大哥的？內心的疑問迅速湧起又被自己壓下，他偷偷地偏頭，望向那名問話的客人。
又是一個女的，今天難道自己跟女的犯沖嗎？不過見到對方不是在對自己說話，那她果然是在跟超商的店員。
「這樣啊！那麼你知道……」她又接連問了幾個問題，只是這次她的語速偏快，離較遠的孫衍明還是聽不清楚她在說些什麼。
這時孫衍明小心翼翼的打量對方，那是個穿著西裝的女子，一頭黑色短髮，沒辦法看到正面，但從後面望上去還能看到眼鏡，孫衍明幻想著對方可能有的知性面龐。
「這樣嗎？我知道了……給我來包菸。」女子顯然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在孫衍明看來這是理所當然的，大哥在道上的一些人之間有些名氣，但也沒到人盡皆知的地步，不然先前那幾個混混早就認得出大哥，不至於找他們麻煩。像女子這樣隨意地找個超商店員就想問到大哥的名聲，那還是有些癡心妄想。
正當孫衍明是否該去試探對方，以得到對方的情報的時候，孫衍明心底忽地湧出不妙的感覺，趕緊低頭。
果不其然，女子忽然轉頭，望向他這邊，也不知是查覺到了什麼。
孫衍明強行令自己鎮定，他告訴自己是個在超商睡死的不良顧客，對於閒等雜人的視線完完全全不用在意。
女子打量著孫衍明，看了一會兒也就沒再繼續注意，顯然是將他當成是一個路人。
「收您120元，這邊是發票。」這時超商店員也開口了，他拿著女子要的菸，遞了過去。
「點數什麼的就不需要了。」女子顯然沒在集什麼超商活動點數，拿了菸與發票就走。
「謝謝光臨。」伴隨著店員招呼聲，還有再次響起的超商鈴聲，女子離開了超商。
察覺到女子終於離開，孫衍明鬆了一口氣，他抬起頭望向超商外面，想透過超商的玻璃牆打量女子的背影。
殊不知，這個舉動正好讓他們倆人對上了眼。
女子雖是離開了超商，但依舊在觀察孫衍明，她回過頭盯著抬起頭的孫衍明，那雙藏在眼鏡背後的眼睛，沒有活人的生氣，如墨水般漆黑，如夜晚般深沉。
這是一雙令人恐懼萬分的……死魚眼。
按老常在講述過往豐功偉業時的描述，活人的靈魂可能多一點活力，且會溫暖一點。
但也不該像沙漠的熱風一般，拚命的往人的臉上吹啊！孫衍明在心底哀嚎與感嘆，如是想道。
向他問路的又是一個少女，不過比起方才那個顯得更有活力，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有著烏黑亮麗的長髮，明媚的神色渲染著周遭的環境，彷彿一切事物都明亮了起來。
但對孫衍明這種人來說，就顯得過於耀眼了。
「哈囉！」
少女向前一步。
「嗯……嗨……」
孫衍明後退一步。
剛剛爆打四個混混的孫衍明，現在宛如可憐懦弱的小狗，只感低聲輕語回應對方。
這都是什麼人啊！冰火兩重天也不是這樣搞的吧！一天內連遇兩名「奇人」，孫衍明開始感嘆自己的「運氣」了。
「你好，我想問一下去『聖后宮』該怎麼走。」彷彿沒看見孫衍明的冷汗直流，活潑的少女逕自提出自己的疑問。
「『聖后宮』……」他知道，這不是什麼鮮為人知的地方，也可以算是這城市的小地標。
「我剛來南部，這座城市我也是第一次來，想說下了火車就先到處看看，就不小心迷了路，我現在要去這個地方，你能為我指個路嗎？」活潑少女自顧自的說話，過程中還擺出「不太好意思」的表情，但聽她語氣應該還是不怎麼在意這點小小挫折，只是繼續地道：「我沒想到南部的能玩的地方也不少ㄟ，走著走著就忘了方向……」
「呼……聖后宮，這地方我知道。」孫衍明深吸一口氣，透過調整呼吸，成功緩和自己宛如泡著熱水中的窒息感，開始與對方正常地對話。
「是嗎？真是太好了。」
「其實這地方離這裡也不遠，這間廟就在一家百貨公司附近，我跟你說該怎麼走，從這裡過去你會看到一座公園，你穿過公園就會看到那家百貨公司，順著大馬路的方向走過去，你就會看到『聖后宮』了。」孫衍明不動聲色的微微挪動身子，靠她太近他身體會很不舒服，在不引起對方反感的界線前，孫衍明完成了指路的說明。
「嗯！真是太好了，真的很謝謝。」少女微微點頭向他表示謝意。
「不客氣……」
「還有就是……」
「嗯？」
「你不用那麼怕我啦！」少女揮揮手，苦笑地說道。
「……」孫衍明感覺自己的心臟漏跳半拍。
「雖然你也不普通，但我也沒打算對你做什麼，所以你可以不用那麼緊張。」少女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容滿面的道：「就這樣，掰掰。」
「掰……掰？」孫衍明機械式的揮動自己的手，方才那一刻，他還以為自己要被幹掉了。
看著遠去的少女，孫衍明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鬼有時真的比人還要好對付。
幾乎可以說是逃離現場的孫衍明，拖著有些疲憊的身子，來到一家超商。
昨天熬夜，今天又碰上兩位奇葩，身心煎熬的孫衍明，找個座位坐下，這家超商也有在室內擺放桌椅，所以孫衍明一坐下後就趴在桌子上，整個人像是沒了骨頭一樣，攤在桌子上。
疲憊的感覺深植於心底，有種不想再動起來的感覺。
「休息一會兒後，就直接回家睡覺吧！」孫衍明在心中如此想著。
叮咚！超商的門鈴響了，這時又有一個人走進來。
孫衍明沒想去關心誰進來了，正常情況下，一般人也不會在意超商多了哪個客人。
孫衍名雙手靠在桌子上，額頭靠在手上，低頭望向白淨的地板。
嗯……地上有餅乾渣渣，應該是前面的客人留下的，看起來超商的店員還沒來這裡整理過。
「我想問個人，請問你有聽過徐生慶這個名字嗎？」說真的，問這個問題的聲音沒有很大，只不過是超商現在放的音樂聲音偏小，整個室內空間也沒有什麼其他人在，導致一個小小的一聲疑問，還可傳到半夢半醒的孫衍明的耳中。
而僅僅是這樣的一個問題，就讓孫衍明的寒毛通通炸了起來。
來找我的？來找大哥的？內心的疑問迅速湧起又被自己壓下，他偷偷地偏頭，望向那名問話的客人。
又是一個女的，今天難道自己跟女的犯沖嗎？不過見到對方不是在對自己說話，那她果然是在跟超商的店員。
「這樣啊！那麼你知道……」她又接連問了幾個問題，只是這次她的語速偏快，離較遠的孫衍明還是聽不清楚她在說些什麼。
這時孫衍明小心翼翼的打量對方，那是個穿著西裝的女子，一頭黑色短髮，沒辦法看到正面，但從後面望上去還能看到眼鏡，孫衍明幻想著對方可能有的知性面龐。
「這樣嗎？我知道了……給我來包菸。」女子顯然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在孫衍明看來這是理所當然的，大哥在道上的一些人之間有些名氣，但也沒到人盡皆知的地步，不然先前那幾個混混早就認得出大哥，不至於找他們麻煩。像女子這樣隨意地找個超商店員就想問到大哥的名聲，那還是有些癡心妄想。
正當孫衍明是否該去試探對方，以得到對方的情報的時候，孫衍明心底忽地湧出不妙的感覺，趕緊低頭。
果不其然，女子忽然轉頭，望向他這邊，也不知是查覺到了什麼。
孫衍明強行令自己鎮定，他告訴自己是個在超商睡死的不良顧客，對於閒等雜人的視線完完全全不用在意。
女子打量著孫衍明，看了一會兒也就沒再繼續注意，顯然是將他當成是一個路人。
「收您120元，這邊是發票。」這時超商店員也開口了，他拿著女子要的菸，遞了過去。
「點數什麼的就不需要了。」女子顯然沒在集什麼超商活動點數，拿了菸與發票就走。
「謝謝光臨。」伴隨著店員招呼聲，還有再次響起的超商鈴聲，女子離開了超商。
察覺到女子終於離開，孫衍明鬆了一口氣，他抬起頭望向超商外面，想透過超商的玻璃牆打量女子的背影。
殊不知，這個舉動正好讓他們倆人對上了眼。
女子雖是離開了超商，但依舊在觀察孫衍明，她回過頭盯著抬起頭的孫衍明，那雙藏在眼鏡背後的眼睛，沒有活人的生氣，如墨水般漆黑，如夜晚般深沉。
這是一雙令人恐懼萬分的……死魚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