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時代興起 1
本章節 2873 字
更新於: 2020-11-06
靜謐的房間，一片祥和，空無一物的空屋一般，在房間的角落有一張床，床上躺了一名黑髮美女。
來自科奇斯島國的魔女——米蒂亞．所里塔利正熟睡著，直到臉色難看，異常出汗，這才有如從惡夢驚醒般，突然跳下床，大口喘氣的模樣隨時都有可能斷氣。
「我……」
神色緊張的她，不斷打探自己的雙手，這雙沾滿血腥的手，即便手上沒有東西，乾燥得十分健康，那個「噩夢」依然成了入睡後揮之不去的束縛。
每當自己安然入睡，必定自動找上門，已經是睡著後必然歷經的旅程了。就算那天過得很滿足、很愉快，這個近乎「習慣」的毛病仍舊會糾纏於身。
「…………」
該怎麼辦才好——至少到了今天，每天都得疲累地有如根本沒睡一樣起床，米蒂亞還是不會想要解決這個毛病。
這一切都是罪。
作惡多端的她，非得用這種方式贖罪不可。
她沒有資格得到救贖，至少這樣能讓她更快活一些。
皺巴巴的眼皮來回打量周邊的事物，藉此讓自己內心更為舒坦，別再去想魔女殺手的事情了……對，別想了，再怎麼想都無濟於事。
米蒂亞沒有立即下床，雙唇乾涸缺乏水分，眼神有氣無力，看著這個房間的一景一物，有梳妝台、衣櫃與一張小小的矮桌，雖然不到詩情畫意，簡樸的風格是自己的喜好使然。
自那天起就沒有變過，就算作了惡夢被嚇醒，也不會改變，這或許……或許就是唯一的救贖。
窗外的微風帶動窗簾，吹進了米蒂亞的心頭，彷彿身心因此被淨化一般，有一種舒爽感沁透全身。
「真是的……我怎麼會被這種平凡的日子困住呢？還覺得有一種解脫感，可以讓我好好休息，明明我是魔女啊。」
「米蒂亞，醒了嗎？」
當米蒂亞不由得感慨起自己一路走來的經歷，某個門都不敲，就當自家廚房的不速之客，以一種突然的形式造訪了。
「對了，就是你這傢伙啊。」
米蒂亞假裝打抱不平地將憤慨的視線射向男人：
「綁架犯。」
「說誰是綁架犯，別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啊，米蒂亞。」
男人熱心地將托盤上的東西依序擺在矮桌，看來那就是今天的早餐了。
不過，就在米蒂亞掃到其中一樣相當致命的東西，對男人又起了疑心：
「那牛奶是怎麼回事？而且還是特大瓶，連杯子都沒有，果然是要給我喝的吧？嫌我胸部太小？要我多喝點快快長大是吧！」
米蒂亞大發雷霆，失控地連忙叫出某個致命的名字：
「亞伯！」
一身牧羊人服裝，下巴的絡腮鬍十分有個性，捲曲在左手的蟲類戰利品看來噁心，總是與時裝打扮唱反調的高大男子對於激動的米蒂亞，沒有驚嚇，無奈地解釋了起來。
「為什麼妳會覺得喝牛奶，就能快快長大？會有這種想法的妳，才奇怪吧？」
然而，卻像是幫倒忙一般，心意已經到了，卻因為能力不足，反而拖垮了團隊該有的進度，惹得米蒂亞更為火大了。
「啊？竟然還嫌我已經小到無藥可醫！」
「我沒有那樣說吧。別胡亂曲解他人說的話啊。」
「這樣啊這樣啊。」
「就是這樣啊。」
「那就這樣吧。」
搞什麼，話都不說清楚，難免會讓人亂想了吧。下次記得說清楚啊。理解亞伯用心良苦的米蒂亞，卸下武裝，回以笑容——身為米蒂亞大人，當然不可能輕易饒恕罪人了。
制裁的鐵拳落下，亞伯的腦袋頓時間多了幾個包。
八成是習慣了，亞伯沒有哀嚎，沒有抵抗，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好端端站在面前。
儘管覺得不公平，被人瞧不起平胸，不過已經是他們日常的互動，要與對方繼續相處，米蒂亞也不好再說什麼。
「反正你就是要我趕緊喝完那瓶牛奶就對了吧。我就喝給你看。」
同居人不以為意，隨手抓了過來給米蒂亞。
不錯不錯，還懂得體貼女性。
米蒂亞對亞伯難得一次的獻殷勤很滿意。
不過，一想到前面的對話，米蒂亞不覺得自己大牌，這是亞伯在向她賠罪。
「快點。」
「真是的，妳有的時候也是挺任性的啊。」
「亞伯，我就趁著這時教你一件事：美麗的女人總是神祕的。」
「這句話是不是妳臨時想到的？總覺得牛頭不對馬嘴啊。」
米蒂亞帶著絕對自信，給了亞伯更多的機會教育：
「哪裡牛頭哪裡馬嘴了，一點都沒有違和啊。你想想，神秘也能說成你對我的不了解，才會引發牛奶這樣的事件。」
「未免太牽強了吧。」
亞伯無法信服，但牛奶已經確實交到她的手上了。
「謝謝。」
「米蒂亞。」
「亞伯，看你似乎還有時間，我就以一個女人的身分，再透露一點，為何你這樣的大男人，始終交不到女朋友的原因吧。」
「啊？」
亞伯摸不著頭腦地抓了抓腦袋，其言行如同猴子一般，以至於米蒂亞是帶著同情的眼光：
「你這傢伙就是不夠溫柔啊。」
「溫柔？」
「你實在太大剌剌了，認為什麼事只要做了就知道，這樣忽略細節與體貼，即便做得再正確，也很難吸引異性。」
「我不太懂妳的意思。」
「就拿剛剛的牛奶為例吧。你什麼都不說地就交到我手上，任何一個沒胸部的女人都會這麼想：這男人莫非是想諷刺我的胸部很小嗎？」
「不，我沒有那麼說吧。」
「你確實什麼都沒說，但在我們這些沒胸部的女人看來，就是這個意思。」
米蒂亞還為了加以詮釋這件事的嚴重性，挺起了幾百年都毫無起色的胸部。
「換作那些懂得體貼女生的男生，一上來就會交代前因後果。像是早上喝牛奶有益身體健康，或是早上就是要喝牛奶，一來能迴避對自己不利的下場，二來也能在對方心中加分，原來這個男生有多麼重視我。」
「老實說，挺無聊的。」
米蒂亞在亞伯感到疲乏之前，就先大膽糾正了他的行為。
「沒錯！亞伯，就是你有這般想法，才會一輩子都交不到女朋友！」
「我有妳這個女朋友就夠了啊。」
「我不接受你的這個反駁。」
但是，米蒂亞還是很高興，能再次聽到亞伯的告白。一碼歸一碼，現在他們要改造亞伯猴子般的思維，讓他更接近人類。
「還有，亞伯，我對你總是不敲門就開門也很有意見。」
「連這個也要挑毛病啊？」
亞伯無力了，究竟還有多少地方需要改進，他彷彿看不見盡頭似的。
「不過，妳不是每次都會念我不敲門了嗎？」
「要是你肯改，我也不會念了啊。還是說，你已經把我念你這件事，當成每日任務了？」
「……」
「這陣沉默是怎麼回事？果然是這樣嗎？」
沒想到拚了命地教育這個男人，當事人卻是充耳不聞……算了，要是這樣就會改，他就不是亞伯了。
「算了……慢慢來吧。羅馬不是一天造成的，先從敲門開始吧。答應我，你以後開門前會先敲門。」
亞伯一臉苦澀，就像便秘了數天的表情，很難過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亞伯。」
「……我會記得的。不過，我還是怕我會忘啊。」
「等會我就會在我的房門寫上開門前請先敲門之類的標語，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了，你有哪些壞習慣，我會不知道嗎？一起加油吧。」
米蒂亞與亞伯久違地取得了一次共識，因此在這之後他們分別揚起了嘴角的微笑。
就在這個大家都以為會迎向美好結局的時機點，亞伯再次不顧死活地挑起新的爭端：
「不過，米蒂亞，原來妳總是罵我為何要買牛奶或海鮮，是因為胸部啊。」
「……啊？」
這些話可不能不聽，米蒂亞質疑、裝沒聽清楚的態度表露無遺。
「這些食物都是我喜歡吃的啊，而妳又不會作菜，每次都要我準備，不如乾脆統一，這麼一來我就不必煩惱每天要準備的菜單了。」
「…………」
米蒂亞熄火了，徹底熄火了，當她再次啟動或許需要幾百年的時間，但也可以現在就出發，於是伴隨著接近天災般的人為破壞，屋子被搗得一團亂，亞伯也跟著被栽進了垃圾桶。
事發現場只有米蒂亞能夠好好站直雙腳。
這樣的狀況，米蒂亞並不覺得自己有錯，一切都是亞伯的錯，是他沒把話說清楚，也不願意過問人家對食物的喜好。女人就是可以這麼任性。
來自科奇斯島國的魔女——米蒂亞．所里塔利正熟睡著，直到臉色難看，異常出汗，這才有如從惡夢驚醒般，突然跳下床，大口喘氣的模樣隨時都有可能斷氣。
「我……」
神色緊張的她，不斷打探自己的雙手，這雙沾滿血腥的手，即便手上沒有東西，乾燥得十分健康，那個「噩夢」依然成了入睡後揮之不去的束縛。
每當自己安然入睡，必定自動找上門，已經是睡著後必然歷經的旅程了。就算那天過得很滿足、很愉快，這個近乎「習慣」的毛病仍舊會糾纏於身。
「…………」
該怎麼辦才好——至少到了今天，每天都得疲累地有如根本沒睡一樣起床，米蒂亞還是不會想要解決這個毛病。
這一切都是罪。
作惡多端的她，非得用這種方式贖罪不可。
她沒有資格得到救贖，至少這樣能讓她更快活一些。
皺巴巴的眼皮來回打量周邊的事物，藉此讓自己內心更為舒坦，別再去想魔女殺手的事情了……對，別想了，再怎麼想都無濟於事。
米蒂亞沒有立即下床，雙唇乾涸缺乏水分，眼神有氣無力，看著這個房間的一景一物，有梳妝台、衣櫃與一張小小的矮桌，雖然不到詩情畫意，簡樸的風格是自己的喜好使然。
自那天起就沒有變過，就算作了惡夢被嚇醒，也不會改變，這或許……或許就是唯一的救贖。
窗外的微風帶動窗簾，吹進了米蒂亞的心頭，彷彿身心因此被淨化一般，有一種舒爽感沁透全身。
「真是的……我怎麼會被這種平凡的日子困住呢？還覺得有一種解脫感，可以讓我好好休息，明明我是魔女啊。」
「米蒂亞，醒了嗎？」
當米蒂亞不由得感慨起自己一路走來的經歷，某個門都不敲，就當自家廚房的不速之客，以一種突然的形式造訪了。
「對了，就是你這傢伙啊。」
米蒂亞假裝打抱不平地將憤慨的視線射向男人：
「綁架犯。」
「說誰是綁架犯，別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啊，米蒂亞。」
男人熱心地將托盤上的東西依序擺在矮桌，看來那就是今天的早餐了。
不過，就在米蒂亞掃到其中一樣相當致命的東西，對男人又起了疑心：
「那牛奶是怎麼回事？而且還是特大瓶，連杯子都沒有，果然是要給我喝的吧？嫌我胸部太小？要我多喝點快快長大是吧！」
米蒂亞大發雷霆，失控地連忙叫出某個致命的名字：
「亞伯！」
一身牧羊人服裝，下巴的絡腮鬍十分有個性，捲曲在左手的蟲類戰利品看來噁心，總是與時裝打扮唱反調的高大男子對於激動的米蒂亞，沒有驚嚇，無奈地解釋了起來。
「為什麼妳會覺得喝牛奶，就能快快長大？會有這種想法的妳，才奇怪吧？」
然而，卻像是幫倒忙一般，心意已經到了，卻因為能力不足，反而拖垮了團隊該有的進度，惹得米蒂亞更為火大了。
「啊？竟然還嫌我已經小到無藥可醫！」
「我沒有那樣說吧。別胡亂曲解他人說的話啊。」
「這樣啊這樣啊。」
「就是這樣啊。」
「那就這樣吧。」
搞什麼，話都不說清楚，難免會讓人亂想了吧。下次記得說清楚啊。理解亞伯用心良苦的米蒂亞，卸下武裝，回以笑容——身為米蒂亞大人，當然不可能輕易饒恕罪人了。
制裁的鐵拳落下，亞伯的腦袋頓時間多了幾個包。
八成是習慣了，亞伯沒有哀嚎，沒有抵抗，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好端端站在面前。
儘管覺得不公平，被人瞧不起平胸，不過已經是他們日常的互動，要與對方繼續相處，米蒂亞也不好再說什麼。
「反正你就是要我趕緊喝完那瓶牛奶就對了吧。我就喝給你看。」
同居人不以為意，隨手抓了過來給米蒂亞。
不錯不錯，還懂得體貼女性。
米蒂亞對亞伯難得一次的獻殷勤很滿意。
不過，一想到前面的對話，米蒂亞不覺得自己大牌，這是亞伯在向她賠罪。
「快點。」
「真是的，妳有的時候也是挺任性的啊。」
「亞伯，我就趁著這時教你一件事：美麗的女人總是神祕的。」
「這句話是不是妳臨時想到的？總覺得牛頭不對馬嘴啊。」
米蒂亞帶著絕對自信，給了亞伯更多的機會教育：
「哪裡牛頭哪裡馬嘴了，一點都沒有違和啊。你想想，神秘也能說成你對我的不了解，才會引發牛奶這樣的事件。」
「未免太牽強了吧。」
亞伯無法信服，但牛奶已經確實交到她的手上了。
「謝謝。」
「米蒂亞。」
「亞伯，看你似乎還有時間，我就以一個女人的身分，再透露一點，為何你這樣的大男人，始終交不到女朋友的原因吧。」
「啊？」
亞伯摸不著頭腦地抓了抓腦袋，其言行如同猴子一般，以至於米蒂亞是帶著同情的眼光：
「你這傢伙就是不夠溫柔啊。」
「溫柔？」
「你實在太大剌剌了，認為什麼事只要做了就知道，這樣忽略細節與體貼，即便做得再正確，也很難吸引異性。」
「我不太懂妳的意思。」
「就拿剛剛的牛奶為例吧。你什麼都不說地就交到我手上，任何一個沒胸部的女人都會這麼想：這男人莫非是想諷刺我的胸部很小嗎？」
「不，我沒有那麼說吧。」
「你確實什麼都沒說，但在我們這些沒胸部的女人看來，就是這個意思。」
米蒂亞還為了加以詮釋這件事的嚴重性，挺起了幾百年都毫無起色的胸部。
「換作那些懂得體貼女生的男生，一上來就會交代前因後果。像是早上喝牛奶有益身體健康，或是早上就是要喝牛奶，一來能迴避對自己不利的下場，二來也能在對方心中加分，原來這個男生有多麼重視我。」
「老實說，挺無聊的。」
米蒂亞在亞伯感到疲乏之前，就先大膽糾正了他的行為。
「沒錯！亞伯，就是你有這般想法，才會一輩子都交不到女朋友！」
「我有妳這個女朋友就夠了啊。」
「我不接受你的這個反駁。」
但是，米蒂亞還是很高興，能再次聽到亞伯的告白。一碼歸一碼，現在他們要改造亞伯猴子般的思維，讓他更接近人類。
「還有，亞伯，我對你總是不敲門就開門也很有意見。」
「連這個也要挑毛病啊？」
亞伯無力了，究竟還有多少地方需要改進，他彷彿看不見盡頭似的。
「不過，妳不是每次都會念我不敲門了嗎？」
「要是你肯改，我也不會念了啊。還是說，你已經把我念你這件事，當成每日任務了？」
「……」
「這陣沉默是怎麼回事？果然是這樣嗎？」
沒想到拚了命地教育這個男人，當事人卻是充耳不聞……算了，要是這樣就會改，他就不是亞伯了。
「算了……慢慢來吧。羅馬不是一天造成的，先從敲門開始吧。答應我，你以後開門前會先敲門。」
亞伯一臉苦澀，就像便秘了數天的表情，很難過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亞伯。」
「……我會記得的。不過，我還是怕我會忘啊。」
「等會我就會在我的房門寫上開門前請先敲門之類的標語，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了，你有哪些壞習慣，我會不知道嗎？一起加油吧。」
米蒂亞與亞伯久違地取得了一次共識，因此在這之後他們分別揚起了嘴角的微笑。
就在這個大家都以為會迎向美好結局的時機點，亞伯再次不顧死活地挑起新的爭端：
「不過，米蒂亞，原來妳總是罵我為何要買牛奶或海鮮，是因為胸部啊。」
「……啊？」
這些話可不能不聽，米蒂亞質疑、裝沒聽清楚的態度表露無遺。
「這些食物都是我喜歡吃的啊，而妳又不會作菜，每次都要我準備，不如乾脆統一，這麼一來我就不必煩惱每天要準備的菜單了。」
「…………」
米蒂亞熄火了，徹底熄火了，當她再次啟動或許需要幾百年的時間，但也可以現在就出發，於是伴隨著接近天災般的人為破壞，屋子被搗得一團亂，亞伯也跟著被栽進了垃圾桶。
事發現場只有米蒂亞能夠好好站直雙腳。
這樣的狀況，米蒂亞並不覺得自己有錯，一切都是亞伯的錯，是他沒把話說清楚，也不願意過問人家對食物的喜好。女人就是可以這麼任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