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0/31 萬聖節（上）
本章節 3819 字
更新於: 2020-10-30
－－－－－－－－－－－－－－－－－－－
【南瓜頌】
有一個神父，住在街角的教會裡，
看起來很虔誠，
很喜歡小孩子。
有一個神父，很喜歡小孩子，
買了很多糖果，
要塞進孩子的嘴巴裡，要塞滿滿、要塞滿滿。
頌讚萬聖，鬼魂來臨。
頌讚萬聖，鬼魂來臨。
南瓜紳士抓走喜歡小孩子的神父，
我們喜歡南瓜。
我們喜歡南瓜。
－－－－－－－－－－－－－－－－－－－
第一眼看到學校穿堂佈告欄上這樣的歌詞時，陸駒只想說：「靠北喔。不怕信徒拿火把來燒我們學校嗎？」
「看不出來阿陸你會在意這種事欸。」一旁同班的朋友吐槽，另一人補充說明：「聽說是配合話劇社弄出來的，隨機演出行動劇的樣子，主旨大概就是，壞人會被抓到地獄去吧。」
一年一度的萬聖節又來到，今年已升高三的陸駒完全退出學校事務，穿上吸血鬼裝扮，跟著身旁裝扮成狼人、魔女、殭屍、南瓜怪的同班好友一起參加學生會舉辦的萬聖節變裝派對。
今年的學生會不像他們去年那樣，去拗老師做課程指導來抽籤，而是在學校操場周圍辦了幾個慈善義賣攤位，拉開操場正中央打上燈光並放開音樂給來玩的人跳舞，甚至還在正中央架起營火來燒，一時之間讓人搞不太懂他們是想辦化妝舞會還是營火晚會。
總而言之呢，現在的時間是晚上六點，天色已經暗下，各區校舍一樓走廊與開放活動區紛紛亮起南瓜燈為參與活動的孩子們指示活動通道。學生們搭起營火堆，並點上火，還有人拱著綁上稻草人的木椿說要燒，更有一堆人抱著用竹籤串好的棉花糖等著烤，雖然沒規劃、一整個亂七八糟，但扮成妖魔鬼怪的學生們玩得很開心的樣子。
「打倒極權統治！還我自由未來！」
「ＸＸＸ下台！」
「幹！棉花糖燒焦啦！」
「會不會烤啊？！」
「這裡是給你們烤肉用的嗎？！」
「起乃跳舞！起乃嗨！」
「嗚哇哇！柱子倒了啦！」
「滅火滅火！」
營火區的亂像讓一些較晚進場的人完全不想靠近：「那是怎樣啊？」
要素太多反而不知所云，更多人寧可選擇跟擺在司令台旁或花圃旁的南瓜燈、鬼怪擺飾合照傳上網。
說到拍照，陸駒的視線很容易就捕捉到一身制服、並未做過變裝、手持單眼相機四處拍照的禹利申，一下子躲在柱子後拍操場，一下子躲到司令台下方拍學生，以一種很怪異的低角度，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在拍女生裙下？
陸駒死目，過去就是一腳：「偷拍喔？」
「幹！」一聲語助詞加上脫手飛出去的單眼，禹利申以著被踹飛出去的姿勢，順利接住自己的相機：「操你妹！誰啊？！」
雖然相機的帶子好好掛在脖子上，但以他蹲在地上的姿勢被踹屁股，沒接住相機還是會摔到眼前的水泥地上呢。
陸駒一臉不爽加挑釁地，以右小指掏了掏耳朵：「三小？才一起住個幾晚連國罵都超像阿勝，完全變成他的形狀了喔。」
「阿陸學長！」一見是他，禹利申連忙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解釋：「你說我偷拍？不，我不是偷拍，身為新聞社社員，如實拍攝紀錄活動是理所當然的工作，我沒有偷拍。」
「喔。」陸駒回了一聲不以為然。
「還有，別用那種下流的說法讓別人誤會，我才不是臭甲，我是『性向正常』的『正常人』。」
「我說的是你國罵的字典形狀像他，想到那邊，你才下流吧？恐同皆深櫃喔。」
「……」禹利申陰沉地直瞪著他，嘴裡咬嚙著沒人聽得見的：『低級下流沒水準、粗俗當有趣……講的就是你這種人啦……暴力狂、臭矮子、死同性戀。』
「既然是來工作的，怎麼沒有變裝？你看學生會的人都變裝了。」陸駒邊說著，指向司令台旁穿得奇裝異服甚至戴假髮頭套等等的學生會人員，他們身上用以識別的，是左上臂繡上校徽與【學生會】三字的橘色臂章，但這樣的臂章禹利申身上沒有。
「我有啊……變裝成本校高中生。」禹利申以一貫低音量回答。
「幹。」
沉默半晌，見陸駒一直死瞪著他不放，禹利申便低著聲開口：「……我告訴你於熙在哪裡，別來纏著我。」
陸駒回答：「他的話我知道，聽說今天被叫去幫社福機構顧攤位募款，好像是流浪動物？」
今年三年級沒任何工作要做，學生會只讓一、二年級各推派三人出來當工具人代表，去幫忙協助攤位營運或是清潔工作等等雜務，於熙就是被班級推派出去的人選。
「……換了啦。他臨時被叫去負責一個沒人想當的角色，現在大概是在……」
＊ ＊ ＊ ＊ ＊
關於此次萬聖活動，二樓以上不開放，位於一樓的各處室辦公室與特殊教室門口被擺上一張課桌，放置有十二生肖特殊印章提供戳章集點，總數十二站，集滿一張總數十二點的集點卡可以在慈善攤位上換到南瓜造型氣球。
而集點卡就是在慈善攤位上消費才能拿到的物品，也就是『透過活動吸引消費』，學生們打的是這樣的主意。
但是萬聖節不能沒有給小孩的糖果，所以若小來賓們想要討糖果，只能從『喜歡小孩子的神父』那裡討了。
據說是因應健康意識的提高，也是降低糖果的浪費，所以沒有在各處室或攤位擺糖果任小朋友取用，甚至找到神父想從他那裡拿糖果，也可能會遭遇南瓜紳士亂入、抓走神父的狀況劇，所以今年小朋友討糖果的難度相當高。
『反正吃太多糖對身體也不好嘛。』
陸駒暗忖著，一邊照著禹利申所說的，往師長辦公室那方去。
『要在三棟大樓的一樓跑來跑去，其實蠻沒意義的，應該只是讓人有走來走去、做了很多活動的錯覺吧？』
倒是，禹利申這偷拍狂真清楚於熙的所在，明明『喜歡小孩子的神父』是隨機出現、任意流動的角色，於熙本人說不定只是在到處閒晃，禹利申是怎麼知道的呢？
『那個偷拍變態也太注意小熙了吧？』
陸駒不太爽。
正要衝出轉角時，便聽到小孩子的笑鬧聲：「喜歡小孩子的神父！在這裡！」
「我要糖果！Trick or Treat！」
陸駒停下腳步，注意到身旁經過的孩子們手上都有糖果，便選擇躲在牆後偷偷看一下狀況。
「神父你是變態對吧？！我爸媽說喜歡小孩子的男人都是變態！」目測年紀最大、可能是國中生的小惡魔如此說。
兩名看似年紀較小的弟弟跟著起鬨：「沒錯！會拿糖果跟玩具騙走小孩子，做一些很骯髒的事！爸爸媽媽跟我們說，絕對不可以跟這樣的人走！你是壞人！」
「戀童變態！Trick or Treat！」
被三個穿成小惡魔、小狼人和小吸血鬼打扮的男孩圍起來的，正是金髮藍瞳、一身神父裝扮、手提南瓜造型糖果桶並且在左臂別上學生會臂章的於熙，冷漠回應那孩子的話：「我討厭小孩子。」
尤其是沒禮貌的小孩子。雖然是角色設定，但，他們可以不要來向他討糖果啊？如果要真的把他當壞人的話……所以這票小鬼根本是來找麻煩。
「蛤？騙人的吧？魔女姐姐明明就說你喜歡小孩子！」小惡魔大聲質疑。
「……說到鬼節，你們聽說日本那邊有個節日，是要拿豆子扔鬼來趕走鬼的嗎？」於熙說罷，便從南瓜桶裡抓出一把糖果，舉手便朝小孩頭上扔去：「像這樣，鬼出去，福進來。」
喀啦喀啦地，約五、六顆便宜糖果撞到孩子額上後灑落一地，在稍遠處剛剛才向神父拿過糖果的孩子們和家長們忍不住嘻笑出聲、竊笑不已。
小惡魔摸著微微發疼的額頭，先是一愣，因尷尬而暴怒：「塞拎涼！我要叫我爸媽告你傷害！」
「去驗傷啊。」於熙冷睨一眼，三名小孩全嚇到噤聲。不是他在自豪，以他的手力，就算用全力砸也不見得能給他砸出點泛紅，驗傷怎麼可能驗得出什麼？
見他們全都嚇傻，於熙屈身去抓他們的手，硬把手掌掰開，一人一手放上一顆糖果，起身就走了：「糖果拿了就滾，我很忙的。」
『喔……』陸駒想起端午節於熙扮法海的事，的確，這種會引來小孩子攻擊的角色真的沒什麼人想扮。
『也並不是雙親健在的家庭就一定會有良好家教，用角色設定對演員做人身攻擊也太差勁……一群白目小屁孩……』
『不，要怪就怪出這種角色的人，安排了這樣的行動劇，自個兒社員卻不接，亂叫學生會支援……真是……』
『不對，要怪還是怪小熙，這種差事可以拒絕啊？氣場這麼罩幹嘛？天生惹人嫌喔？』
『不對不對，小時候明明軟萌得跟天使一樣啊。』
看著於熙離去的方向，陸駒大概推估得出他接著會往哪兒走，心生一計，壞笑著，往操場那方去。
＊ ＊ ＊ ＊ ＊
穿梭在聚集不少人的慈善攤位間，陸駒在射靶攤前尋到了一起來玩的朋友們：「原來你們在這裡啊。」
「阿陸，你跑哪兒去了啊？」朋友們回以招呼：「快來幫忙射，這個遜咖十支鏢只中一支啦。」
「怪我嘍？明明是鏢的問題！這鏢是歪的！」被罵的南瓜怪回以抱怨。
「射不中就算了啊，反正這錢也是捐出去的，當做善事不好嗎？」陸駒根本懶得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伸手就扣上南瓜怪頭上的紙糊南瓜頭罩：「欸，這借我一用。」
「咦？不行啦！讓我舉世無雙的花美帥臉曝光我會被美女綁架的！」
「屁啦！被母猩猩綁架還差不多！」
「還不一樣是雌性！欸不要啦我說真的我太帥了連我自己看鏡子都帥到窒息啊！」
屁話一堆扯完後，頭罩還是讓陸駒拿走了，那人只得怨嘆自己三生不幸認識一個壞朋友，並拿起鏡子照了照，看看髮型亂了沒，抓了抓瀏海：「唉，這是上天註定要我來迷惑眾生啊……瞧我這潘安再世的帥臉，還有帥到沒朋友的髮型，唉……」
陸駒回答：「如果脫單了就感謝我吧，謝禮我要得不多，就請我一頓吃到飽。」
「請你拳頭粗到飽勒……啊沒我瞎說的阿陸大人別揍我，尤其別打臉，絕對不要打臉拜託。」
「啊，南瓜頭晚點還你。」說著，陸駒把頭罩戴上頭。
「你在吸我剛剛吐出的空氣欸，阿陸，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
「幹去死。」
順利從吸血鬼轉職成南瓜紳士的陸駒，興致高昂地磨拳擦掌，要去綁架不喜歡小孩子的神父了。
【南瓜頌】
有一個神父，住在街角的教會裡，
看起來很虔誠，
很喜歡小孩子。
有一個神父，很喜歡小孩子，
買了很多糖果，
要塞進孩子的嘴巴裡，要塞滿滿、要塞滿滿。
頌讚萬聖，鬼魂來臨。
頌讚萬聖，鬼魂來臨。
南瓜紳士抓走喜歡小孩子的神父，
我們喜歡南瓜。
我們喜歡南瓜。
－－－－－－－－－－－－－－－－－－－
第一眼看到學校穿堂佈告欄上這樣的歌詞時，陸駒只想說：「靠北喔。不怕信徒拿火把來燒我們學校嗎？」
「看不出來阿陸你會在意這種事欸。」一旁同班的朋友吐槽，另一人補充說明：「聽說是配合話劇社弄出來的，隨機演出行動劇的樣子，主旨大概就是，壞人會被抓到地獄去吧。」
一年一度的萬聖節又來到，今年已升高三的陸駒完全退出學校事務，穿上吸血鬼裝扮，跟著身旁裝扮成狼人、魔女、殭屍、南瓜怪的同班好友一起參加學生會舉辦的萬聖節變裝派對。
今年的學生會不像他們去年那樣，去拗老師做課程指導來抽籤，而是在學校操場周圍辦了幾個慈善義賣攤位，拉開操場正中央打上燈光並放開音樂給來玩的人跳舞，甚至還在正中央架起營火來燒，一時之間讓人搞不太懂他們是想辦化妝舞會還是營火晚會。
總而言之呢，現在的時間是晚上六點，天色已經暗下，各區校舍一樓走廊與開放活動區紛紛亮起南瓜燈為參與活動的孩子們指示活動通道。學生們搭起營火堆，並點上火，還有人拱著綁上稻草人的木椿說要燒，更有一堆人抱著用竹籤串好的棉花糖等著烤，雖然沒規劃、一整個亂七八糟，但扮成妖魔鬼怪的學生們玩得很開心的樣子。
「打倒極權統治！還我自由未來！」
「ＸＸＸ下台！」
「幹！棉花糖燒焦啦！」
「會不會烤啊？！」
「這裡是給你們烤肉用的嗎？！」
「起乃跳舞！起乃嗨！」
「嗚哇哇！柱子倒了啦！」
「滅火滅火！」
營火區的亂像讓一些較晚進場的人完全不想靠近：「那是怎樣啊？」
要素太多反而不知所云，更多人寧可選擇跟擺在司令台旁或花圃旁的南瓜燈、鬼怪擺飾合照傳上網。
說到拍照，陸駒的視線很容易就捕捉到一身制服、並未做過變裝、手持單眼相機四處拍照的禹利申，一下子躲在柱子後拍操場，一下子躲到司令台下方拍學生，以一種很怪異的低角度，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在拍女生裙下？
陸駒死目，過去就是一腳：「偷拍喔？」
「幹！」一聲語助詞加上脫手飛出去的單眼，禹利申以著被踹飛出去的姿勢，順利接住自己的相機：「操你妹！誰啊？！」
雖然相機的帶子好好掛在脖子上，但以他蹲在地上的姿勢被踹屁股，沒接住相機還是會摔到眼前的水泥地上呢。
陸駒一臉不爽加挑釁地，以右小指掏了掏耳朵：「三小？才一起住個幾晚連國罵都超像阿勝，完全變成他的形狀了喔。」
「阿陸學長！」一見是他，禹利申連忙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解釋：「你說我偷拍？不，我不是偷拍，身為新聞社社員，如實拍攝紀錄活動是理所當然的工作，我沒有偷拍。」
「喔。」陸駒回了一聲不以為然。
「還有，別用那種下流的說法讓別人誤會，我才不是臭甲，我是『性向正常』的『正常人』。」
「我說的是你國罵的字典形狀像他，想到那邊，你才下流吧？恐同皆深櫃喔。」
「……」禹利申陰沉地直瞪著他，嘴裡咬嚙著沒人聽得見的：『低級下流沒水準、粗俗當有趣……講的就是你這種人啦……暴力狂、臭矮子、死同性戀。』
「既然是來工作的，怎麼沒有變裝？你看學生會的人都變裝了。」陸駒邊說著，指向司令台旁穿得奇裝異服甚至戴假髮頭套等等的學生會人員，他們身上用以識別的，是左上臂繡上校徽與【學生會】三字的橘色臂章，但這樣的臂章禹利申身上沒有。
「我有啊……變裝成本校高中生。」禹利申以一貫低音量回答。
「幹。」
沉默半晌，見陸駒一直死瞪著他不放，禹利申便低著聲開口：「……我告訴你於熙在哪裡，別來纏著我。」
陸駒回答：「他的話我知道，聽說今天被叫去幫社福機構顧攤位募款，好像是流浪動物？」
今年三年級沒任何工作要做，學生會只讓一、二年級各推派三人出來當工具人代表，去幫忙協助攤位營運或是清潔工作等等雜務，於熙就是被班級推派出去的人選。
「……換了啦。他臨時被叫去負責一個沒人想當的角色，現在大概是在……」
＊ ＊ ＊ ＊ ＊
關於此次萬聖活動，二樓以上不開放，位於一樓的各處室辦公室與特殊教室門口被擺上一張課桌，放置有十二生肖特殊印章提供戳章集點，總數十二站，集滿一張總數十二點的集點卡可以在慈善攤位上換到南瓜造型氣球。
而集點卡就是在慈善攤位上消費才能拿到的物品，也就是『透過活動吸引消費』，學生們打的是這樣的主意。
但是萬聖節不能沒有給小孩的糖果，所以若小來賓們想要討糖果，只能從『喜歡小孩子的神父』那裡討了。
據說是因應健康意識的提高，也是降低糖果的浪費，所以沒有在各處室或攤位擺糖果任小朋友取用，甚至找到神父想從他那裡拿糖果，也可能會遭遇南瓜紳士亂入、抓走神父的狀況劇，所以今年小朋友討糖果的難度相當高。
『反正吃太多糖對身體也不好嘛。』
陸駒暗忖著，一邊照著禹利申所說的，往師長辦公室那方去。
『要在三棟大樓的一樓跑來跑去，其實蠻沒意義的，應該只是讓人有走來走去、做了很多活動的錯覺吧？』
倒是，禹利申這偷拍狂真清楚於熙的所在，明明『喜歡小孩子的神父』是隨機出現、任意流動的角色，於熙本人說不定只是在到處閒晃，禹利申是怎麼知道的呢？
『那個偷拍變態也太注意小熙了吧？』
陸駒不太爽。
正要衝出轉角時，便聽到小孩子的笑鬧聲：「喜歡小孩子的神父！在這裡！」
「我要糖果！Trick or Treat！」
陸駒停下腳步，注意到身旁經過的孩子們手上都有糖果，便選擇躲在牆後偷偷看一下狀況。
「神父你是變態對吧？！我爸媽說喜歡小孩子的男人都是變態！」目測年紀最大、可能是國中生的小惡魔如此說。
兩名看似年紀較小的弟弟跟著起鬨：「沒錯！會拿糖果跟玩具騙走小孩子，做一些很骯髒的事！爸爸媽媽跟我們說，絕對不可以跟這樣的人走！你是壞人！」
「戀童變態！Trick or Treat！」
被三個穿成小惡魔、小狼人和小吸血鬼打扮的男孩圍起來的，正是金髮藍瞳、一身神父裝扮、手提南瓜造型糖果桶並且在左臂別上學生會臂章的於熙，冷漠回應那孩子的話：「我討厭小孩子。」
尤其是沒禮貌的小孩子。雖然是角色設定，但，他們可以不要來向他討糖果啊？如果要真的把他當壞人的話……所以這票小鬼根本是來找麻煩。
「蛤？騙人的吧？魔女姐姐明明就說你喜歡小孩子！」小惡魔大聲質疑。
「……說到鬼節，你們聽說日本那邊有個節日，是要拿豆子扔鬼來趕走鬼的嗎？」於熙說罷，便從南瓜桶裡抓出一把糖果，舉手便朝小孩頭上扔去：「像這樣，鬼出去，福進來。」
喀啦喀啦地，約五、六顆便宜糖果撞到孩子額上後灑落一地，在稍遠處剛剛才向神父拿過糖果的孩子們和家長們忍不住嘻笑出聲、竊笑不已。
小惡魔摸著微微發疼的額頭，先是一愣，因尷尬而暴怒：「塞拎涼！我要叫我爸媽告你傷害！」
「去驗傷啊。」於熙冷睨一眼，三名小孩全嚇到噤聲。不是他在自豪，以他的手力，就算用全力砸也不見得能給他砸出點泛紅，驗傷怎麼可能驗得出什麼？
見他們全都嚇傻，於熙屈身去抓他們的手，硬把手掌掰開，一人一手放上一顆糖果，起身就走了：「糖果拿了就滾，我很忙的。」
『喔……』陸駒想起端午節於熙扮法海的事，的確，這種會引來小孩子攻擊的角色真的沒什麼人想扮。
『也並不是雙親健在的家庭就一定會有良好家教，用角色設定對演員做人身攻擊也太差勁……一群白目小屁孩……』
『不，要怪就怪出這種角色的人，安排了這樣的行動劇，自個兒社員卻不接，亂叫學生會支援……真是……』
『不對，要怪還是怪小熙，這種差事可以拒絕啊？氣場這麼罩幹嘛？天生惹人嫌喔？』
『不對不對，小時候明明軟萌得跟天使一樣啊。』
看著於熙離去的方向，陸駒大概推估得出他接著會往哪兒走，心生一計，壞笑著，往操場那方去。
＊ ＊ ＊ ＊ ＊
穿梭在聚集不少人的慈善攤位間，陸駒在射靶攤前尋到了一起來玩的朋友們：「原來你們在這裡啊。」
「阿陸，你跑哪兒去了啊？」朋友們回以招呼：「快來幫忙射，這個遜咖十支鏢只中一支啦。」
「怪我嘍？明明是鏢的問題！這鏢是歪的！」被罵的南瓜怪回以抱怨。
「射不中就算了啊，反正這錢也是捐出去的，當做善事不好嗎？」陸駒根本懶得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伸手就扣上南瓜怪頭上的紙糊南瓜頭罩：「欸，這借我一用。」
「咦？不行啦！讓我舉世無雙的花美帥臉曝光我會被美女綁架的！」
「屁啦！被母猩猩綁架還差不多！」
「還不一樣是雌性！欸不要啦我說真的我太帥了連我自己看鏡子都帥到窒息啊！」
屁話一堆扯完後，頭罩還是讓陸駒拿走了，那人只得怨嘆自己三生不幸認識一個壞朋友，並拿起鏡子照了照，看看髮型亂了沒，抓了抓瀏海：「唉，這是上天註定要我來迷惑眾生啊……瞧我這潘安再世的帥臉，還有帥到沒朋友的髮型，唉……」
陸駒回答：「如果脫單了就感謝我吧，謝禮我要得不多，就請我一頓吃到飽。」
「請你拳頭粗到飽勒……啊沒我瞎說的阿陸大人別揍我，尤其別打臉，絕對不要打臉拜託。」
「啊，南瓜頭晚點還你。」說著，陸駒把頭罩戴上頭。
「你在吸我剛剛吐出的空氣欸，阿陸，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
「幹去死。」
順利從吸血鬼轉職成南瓜紳士的陸駒，興致高昂地磨拳擦掌，要去綁架不喜歡小孩子的神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