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莫名其妙的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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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10-17
夜晚的埃利爾,燈火通明的城鎮如繁星點點,沁涼的微風吹拂在街道上,依舊是個舒適的夜晚。

位處埃利爾城鎮中心的皇宮,是管理著埃利爾城鎮的政府,也是最高領導人——「萊茵.馬爾札哈」的住所。

為在皇宮門口外的花園不大,除了一旁的用餐木桌與長凳之外,也就只有花園中央的小型泳池。花園內佈滿了手持長矛,腰間配帶彎刀的鐵甲兵,在每一層樓的陽台也安排著遠程魔導兵,手握著精密的魔杖,只要妥當使用,輕易就能將兩三個街區一擊掃空。

而侯爵正攜帶著一名隨扈,坐在花園中的長凳,在沉默之中欣賞著這片一覽無遺的星空。

此時,一名壯年男子朝侯爵的方向走去,身後還跟著一名懷著大酒瓶的女僕。

他的左手握著空的紅酒杯,看向侯爵的眼神帶有滿滿的歧視。

這名男子只披著一件皮革浴袍以及寬鬆的棉褲,頸部帶著一條鑲滿炫麗珠寶的頸飾,袒露的胸肌上更是刺上「蟒蛇」的頭像。

一頭中分的短金髮加上潔白的肌膚,顯得神清氣爽,細緻的眼神彷彿獅子般的兇猛,惡狠狠地瞪著侯爵。

隱約的寒氣圍繞在馬爾札哈身邊,那股肉眼可見的微薄寒氣,寒光之中帶有不淺的殺意,似乎對侯爵相當的戒備。身旁的女僕因為這股寒氣都不禁冷得顫抖,而馬爾札哈卻絲毫感受不到寒冷。

在距離侯爵三步之遙時馬爾札哈便主動停下,滿是不屑的打量著失去一隻手的侯爵。

帶有譏諷與嘲笑的神情,所幸失去雙眼的侯爵並看不到這一張可憎的表情。

「真丟臉啊,侯爵先生。」

「抱歉啊,一切都是我太大意了。」

不以為意的笑聲從侯爵乾皺的嘴巴裡發出,乾瘦的身材因為苦笑而微微震動著。

「話說對方可是超乎想像的勁敵,難道你不緊張嗎?」

「對方?你是指那個獨身屠殺整個地下賭場的『福特斯』嗎?他只不過九狗羅麾下的一個小奴隸,有甚麼好緊張的?」

「這當然得緊張,因為你可是這座城鎮的鎮長,同時也是與黑蛇勾結的罪魁禍首。身為奴隸的他只要發現這個事實,你隨時都會被推翻的。我說得沒錯吧?『馬爾札哈』——。」

男子不屑的笑了聲,以輕浮的悶聲回應了侯爵的話題。

這渾身寒氣的男子便是這座皇宮的主人,也是埃利爾的鎮長——萊茵.馬爾札哈。

同樣也是黑蛇的創辦人之一,胸口上的黑蛇標記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這次來就是為了找我談這件無聊的事情嗎?」

「這並不無聊,我這次來只不過是來提醒你一下……」

「荒唐!」

一聲憤然的罵聲打斷了侯爵的話,隨著情緒跟著激昂,馬爾札哈身邊的寒氣也隨之爆發,但很快的也就逐漸消停。

他不屑一顧的坐在侯爵的身旁,同時也將手中的空酒杯伸出,示意身旁的女僕替自己倒酒。

「聽好了!我跟你不同,我不僅掌握著絕對的勢力,我對我自己的實力也相當有自信,這世界上除了艾恩克的國王之外,我誰都不怕,當然也包括掌管黑蛇的那兩個傢伙。」

「呵呵……是嘛,那希望你別因為你的自滿而奪失了整個棋局呢。」

陡然間,一陣攜帶著濃烈殺意的寒氣從頸部後方傳來,對於失明的侯爵來說,這股不加掩飾的殺氣他很快就意識到了。

「你還真是火爆呢。」

侯爵不慌不忙的揶揄著。

那是數十把以冰晶擬態而成的冰刃,在馬爾札哈的操控下懸浮在侯爵的身後,尖銳的刀鋒在黑夜中散發著寒光,冷酷無情的指向侯爵的後頸。

「你這個態度,就是你失去雙眼的原因。」

「馬爾札哈,你就是如此的桀驁不馴,你這樣的個性就是導致你輸給福特斯的關鍵。」

此話一出,暴躁的馬爾札哈終於忍無可忍,手中的玻璃酒杯已然斟到三分滿,但因為氣得發抖的雙手,不巧把杯中的紅酒灑出。

「你這老頭子,別太過份了!」

隨著憤怒的情緒而啟動的冰刃開始移動,致命且迅速的朝侯爵的後頸刺去。

——剎那間,鮮紅的汁液濺灑一地,綠油油的草皮吸收著新鮮汁液,微微的腥臭味也與濃烈的草味結合。

「這是……?」

只見即將刺向侯爵後頸的冰刃全數被打破,本意圖刺殺侯爵的馬爾扎哈,自己的左手臂上莫名其妙的多出三道新的刮痕,當場血濺一地。

長達五公分的傷口十分深,靠著元素的感應便知道,深刻的傷口內似乎還藏有毒素。

意識到身旁的馬爾札哈出現了異樣,早有企圖的侯爵笑了聲,並向周遭的空氣問候道:

「你來得也太慢了吧?」

這一聲問候投入靜謐的黑夜之中,卻無人回應。

似乎這般寧靜超出侯爵的預料之外,他略顯狐疑的再次問道:

「恩……?怎麼不回應我?」

依舊是尷尬的沉默,以及寂靜的蟬鳴聲。

望著手中的傷口以及聽著侯爵的問候聲,頓時意識到自己被暗算的馬爾札哈向四周觀望著,不料更加駭人的血腥場面正在這片美好夜景中上演著。

在只有單調的蟬鳴聲中,全副武裝的鐵甲兵們身上沒有留下任何打鬥痕跡,一具具毫無聲息的溫熱屍體被堆疊成一座小山,殘缺的軀體各個身首異處,死狀悽慘。而陽台上的屍體也一具具的癱軟在欄桿上,每雙冰冷的手垂掛在空中並逐漸鬆開,以至於一支支魔杖從高處散落至地面。

一切都發生的悄無聲息,在月光的照撫下,這一幕更加歷歷在目。大面積的鮮血因為某股強大的衝擊力而大規模的噴灑在牆上,替皇宮外壁染上鮮紅的油漆。微風將這股濃厚的血味傳導到馬爾札哈的鼻孔內,身旁的女僕早已嚇得丟掉懷中的酒瓶獨自逃跑。

馬爾札哈見狀便向女僕喝斥道:

「你要是敢逃跑,我就親手殺了妳!」

如此威脅並沒有讓腦袋一片空白的女僕停下雙腳,因為驚恐而顫抖的身軀早已不聽使喚地朝大門衝去。

不料,漆黑的夜空中閃過一道白影,如光影般朝正要逃跑的女僕衝去,女僕當即瞄到這道白影,但也已經來不及閃躲。

只見白影直接重踩女僕的背後,女僕瞬間被這股力量撲倒並被壓制在地上,動彈不得。胸膛直撞地面,這般衝擊力使喘著粗氣的女僕直吐鮮血,狂咳不止。

定睛一看,那道白影正是一頭柔順飄逸的白長髮所產生的視覺暫留。明亮月光逐漸將那道身影照亮,面容也緩緩公諸於世。

那是令馬爾札哈看傻的美男子,深邃的五官不僅俊俏且端正,因為這般潘安再世的面貌,就連自己都感受到無形中的寒意。

腳底下的女僕死命的掙扎著,但僅憑著右腳就輕易踩著女僕的男子冷笑著,鬼魅般的眼神望視著女僕的最後身影,可悲得令他發笑。

不知是因為憐憫或是一時興起,男子漸漸抬起右腳,竟讓女僕脫離自己的控制。

感受到背後的壓迫消失,死裡逃生的僥倖令女僕枉然的大笑著,並拖動著渾身發痛的身軀,朝大門跑去。

但馬爾札哈看見了,那一臉「享受」的神情,正遙望著漸遠的背影。

那並不是因為憐憫或是一時興起,只不過是將獵物玩弄於股掌間的舉止。

正當女僕即將逃出大門之際,男子便在不到一秒的時差就瞬移到女僕的面前,還未等女僕尖叫,男子便抬起雙手並將五指併攏以作為手刃的姿態,開始將女僕大卸八塊。

一刀接著一刀,兩刀不夠便是三刀,雙手齊砍或是單手輪斬,從頭到腳,每塊肉每塊骨頭每條血管每滴血液全部都不放過過,這是何等的殘暴!?

兩把手刃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交互切割著新鮮溫熱的肉體,男子那一身修長的身軀因為雙手的揮舞而柔軟的扭動著,而女僕則因為大幅且高頻率的切割而跟著跳動著,遠看貌似正在進行一場完美的舞步。

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噴湧的鮮血開始肆無忌憚的四處噴灑,原本完整的肢體也漸漸分崩離析,這一幕也解釋了皇宮外壁上那一層放蕩不羈的血跡。

馬爾札哈完全看傻眼,雖然生性殘暴的他並不會因為這慘不忍睹的一幕而有任何的情緒反應,但最真實的恐懼卻在自己的心中開始萌生。

此時,自己的身後也開始傳來畏懼的急促聲。

那是侯爵所發出的,最真實的害怕。

貌似已經辨識出男子身分的他不敢置信的喃喃道:

「怎麼可能?怎麼會是他?」

「他?難道他就是那個屠殺全部地下賭場的『福特斯』嗎?」

這一聲問答並沒有得到回應。

真切的恐懼令侯爵站起身來,發軟的雙腿雖然失去控制但仍然能夠移動,並朝著花園的另一頭悄悄走去。

扭扭捏捏的腳步與憋住氣息的樣子,看來侯爵是想要趁著男子宰殺女僕之際,趁機落跑。

「喂!你要逃跑嗎?」

不知情的馬爾札哈大聲一問,當即吸引了遠處男子的注意。此時的女僕肉身已然化作滿地的屍塊,細碎的幾乎無法看見。

本想悄悄離去的侯爵被這麼大喊,嘴裡氣憤的朝馬爾札哈罵了聲「混蛋」,同時也不顧眼前是否有障礙物的開始奔跑著。

然而,男子並沒有行動,只是靜站在遠處,貌似正在等著某人的行動。

一秒過後,男子所期盼的事情發生了。

那名保護侯爵的隨扈扭捏的邁著步伐,輕鬆地就跟上了全力奔馳的侯爵,同時也高抬右手並朝侯爵的後頸用力一敲。劇烈的敲擊當即令侯爵倒地,就此昏迷的不省人事。

至此,這座花園內只剩下馬爾札哈一人,正在男子與隨扈之間的包夾之中,束手無策的呆望著。

如此駭人的畫面只讓馬爾札哈吞了一口水,但這並不足以讓馬爾札哈逃跑。

黯淡的天空中開始凝聚出一把又一把璀璨的冰刃,並圍繞在馬爾札哈的周圍。

如此聲勢浩大的攻勢,男子卻毫不畏懼的向馬爾札哈靠近,游刃有餘的步履並沒有一點逞強。

「你若再靠近一步,我也沒辦法保證你的性命。」

「喔?那還真是可怕。」

不以為然的語氣充分表現了男子的不在意,且靠近馬爾札哈的步伐也未停止。

「看來你似乎太過囂張了。」

語畢,馬爾札哈控制著數百支冰刃朝男子射去,群聚在一塊的寒氣如同暴風雪過境,瞬間凍僵周圍的一切事物。若是不及早閃躲,這龐大的攻勢肯定會波及男子。

但何謂游刃有餘?即是在面對危機時仍有著勝券在握的保證。

男子發出輕蔑的冷笑聲,接著輕舉右手,一團墨綠色的迷霧從掌心朝外噴發並往密集的冰刃撲去。一但進入那團迷霧,只有去沒有回——原先聲勢浩大的冰刃也就此一支支沒入神秘的迷霧之中,了無聲息。

馬爾札哈只是笑了個聲,因為眼前的男子令馬爾札哈感到前所未有的興奮與刺激,親臨死亡的壓迫感正席捲全身,但自己卻相當感受於這樣的瀕死感。

隨著全身周圍的寒氣開始急遽爆發,兩人之間的距離這在一步步的拉近,一觸即發的戰鬥正要拉開序幕。

隔天早上的九點,按照課表的排程,蕪只拿著一張薄紙便走向了學院中央的大操場上。

這是一堂「演習課」,也就是實戰訓練,是每個禮拜一次的必修課程。

身為導師的蕪只需要帶著分數紀錄表即可,因為整堂課他也只需要登記分數。

操場上擺滿了各種木偶,木偶的可動關節高達八十個,這精準的數據代表著每具木偶的靈活度都接近於一個完整的人類,且是不受體力與精神限制,為此這些木偶的戰鬥力是非常可觀的。

這樣一來,若將這些死板的木偶當作每位學生的實戰對象是再適合不過了。

在每個木偶的胸口上都鑲著一塊「增幅石」,那晶瑩剔透的外表能夠清楚看見清澈水亮的內部,因為還未裝填元素而呈現透明的灰白色,水鑽般的外型大概是握起拳頭的大小。每顆的體積與外型都是一模一樣的。

那是用以驅動木偶的動力核心,也是艾恩克研發獨創的魔道具。

所謂的「增幅石」,其實就是以某種特定的器具來儲存元素,並再以預先設定好的限額,在不超過限額的情況下將儲存的元素完整的提供給使用者,使其能夠藉此得到額外的力量增幅。

想當然爾,這些木偶便是理論上的使用者了,那要如何讓這些毫無生命的木偶動起來呢?靠得就是這些「增幅石」的輸出與木偶設計上的「巧思」。

這些木偶看似一般,但內部卻有相當精細的設計。在每個關節處特別設置迷你的「動作器」,每當元素流經過動作器時,動作器便會瞬間感應並吸收元素,開始驅動著關節做出基本的動作。

簡單來說,元素就是動作器的能源,在沒有元素流過之前,這些動作器都是處於閒置的空盪狀態。

不過動作器終究也只是個被動的設計,即便擁有了元素但也無法有智慧的做出動作,那這要如何讓動作器判定當下要做出何種動作?

這還得需要靠著位在木偶頭部的「控制器」做指揮。一個小控制器連動著八十個關節處的動作器,也就是八十個動作器。首先增幅石得先將所有的元素提供給控制器,在戰鬥開始的瞬間,控制器便會隨著臨場的狀態做出最佳應對與指示。

不論是元素的流動方位,或是特定的動作指令,一切都得需要「控制器」輸出元素並給出初步的指令,接令的動作器才得以獲得能源並做出特定動作。

既然這些木偶的工作原理都了解了,那也可以推測出實戰的勝負關鍵。

這些流向動作器的元素一旦被吸收掉便無法再流動,換言之,元素並不是無限量的在木偶體內循環,而是有限度的供應著木偶行動。一旦拖延戰鬥時間,木偶很容易因為能源耗竭而停下動作。

沒錯——,除了親自擊敗這些木偶之外,學生們仍能選擇拖延戰鬥時間,至此耗盡木偶的元素進而取得勝利。木偶並不聰明,沒有任何的戰術或是戰鬥觀念,只要戰鬥開始便會主動出擊,而防禦方面也只會做些基本臨時的應對,所以說學生們也大可不必擔心木偶故意拖延時間導致雙方的戰鬥停滯不前。

不過這說來簡單,控制這些木偶的「控制器」寫入了大量精密的戰鬥指令與動作模擬,其呈現出來的戰鬥力皆是接近於中階魔導師的等級,換算成導師的等級大約位在B級導師的中下程度。

當然,這些都是以「攻擊層面」的程度來看,若是以「防禦層面」來看,恐怕不到低階魔導師的程度。

面對這般戰鬥力,若是選擇躲避或是防禦木偶攻擊的拖延策略反倒會令自己陷入困境,但若是試圖積極進攻,以木偶那薄弱的防禦意識來看,勝利的機率反而比保守的策略還來得高。

這也正是這批練習木偶的設計初衷——,「與其消極的防禦或拖延,不如積極進取,靠著不斷的進攻與嘗試尋找新的突破點」。

早上九點的天氣還是如此的涼爽,即便穿著長袖長褲,仍然感受不到一點熱氣。學生們各自做著暖身操,準備開始待會的實戰訓練。

此時以抵達操場多時的伊芙與諾亞正雙雙坐在草皮上,靠在對方的腳底並伸直著雙腿,接著用力互拉對方的雙手,以此達到柔軟筋骨的效用。

「啊……」

筋骨還未展開的諾亞雙頰泛紅,緊閉著雙眼正痛苦地彎下腰,保持規律的吐著溫熱的氣息,櫻桃小嘴不時還會發出既可愛又惹人憐的苦叫聲。

「再五秒喔!撐著點。」

緊握著肉肉的小手掌,伊芙的雙眼正直視著那一對渾圓的酥胸,稍加感到自卑的她無奈地低頭一看,自己那平坦的洗衣板令她更加的自卑,牽住諾亞雙手的力道也不知不覺的加大。

「好痛……人家不太行了!」

「啊啊啊!抱歉抱歉!」

一聲輕柔的哀嚎給了想出神的伊芙一記當頭棒喝,她慌忙的鬆開雙手,讓失去牽引的諾亞如同彈簧般,整個人舒坦的往後躺著。

「呼——,真是舒服呢!」

「抱歉抱歉!剛剛想些事情想出神了,力道也不知不覺的變大了。」

「啊哈哈哈!沒事的,這樣才叫作拉筋啊。」

呵呵笑著的諾亞像個孩子般完全不在意伊芙的力道,反而露出傻憨的可愛笑容。

「不好意思,請問可以坐在你們兩個旁邊嗎?」

一陣熟悉的女性聲音將兩人拉回現實,往音源看去。

「你是……凱拉?」

將雙手插在褲子的口袋裡的凱拉似乎已經做完暖身,彷彿腮紅般的雙頰相當紅潤,微微濕潤的額間滴著一兩滴汗水,以友好的微笑看向兩人。

「哈哈哈哈!太好了,原來你知道我啊。」

「這不是廢話嗎……我們可是同班欸。」

「是喔,我倒沒什麼認識我們班的人。」

這句話對於一個二年級生來說可能有些奇怪,但凱拉的話並不無可能。

就伊芙的觀察,從一年級剛入學開始,凱拉一直是一個孤僻的人,不願主動找人聊天,也拒絕任何的邀約。平時都掛著冷酷的表情,沉默寡言的她,算是班上的邊緣人。

但這並不代表凱拉在班上的人緣差。

她那甜美的外表以及成熟的口音,舉手投足都是難以言喻的斯文優雅,在校成績也保持名列前茅,這般完美的形象早已吸引各年級男性的告白,甚至博得些許小女生的喜愛,但最後都是拒絕收場。

若是要用一個詞形容她,應該就是「高冷」吧。

然而這麼孤僻的一個女生,竟然會主動找自己跟諾亞搭話,總覺得事有蹊俏。

「那請問……我可以坐在兩位的旁邊嗎?」

「喔!當然沒問題。」

騰出一旁的空位,伊芙讓凱拉坐在自己與諾亞之間。諾亞也緩緩起身,向凱拉湊近一坐。

此時蕪估算時間已經差不多便大力的拍著手,以響亮的拍手聲吸引了眾學生的注意。

而眾人也相當聽話的順著這下拍手聲停止暖身,紛紛看向眼前的蕪。

恩——,與剛見面相比,雖然雙方之間的關係依舊有些冷淡,但也絕非沒有好轉。

以肉眼橫掃著眾人,在腦內估算著人數的同時,蕪也喊道:

「熱身操也差不多結束了!每個人按照座號排成一列,準備開始實戰訓練。」

蕪隨手指揮著,學生們依照從小到大的號碼順序排成列隊,紛紛面向蕪並排成十人為一列的隊伍,準備依序開始實戰演練。

實戰訓練採一對一單挑,也就是一位學生對抗一具木偶。實戰訓練是從二年級才開始的必修課程,據自己進來聖歌德教書的時間點來看,這周是第五周,而實戰演練在每一週固定有一次,也就是說他們並不是第一次參與這個課程,也不是第一次對抗這些戰鬥木偶。

但對抗過並不代表這些小鬼了解這些木偶的戰鬥模式。

自己從不會半點魔法到突然獲得饕餮的力量,力量增強的曲線過於陡峭以至於自己沒有體驗過任何進修實力的充實感。現在自己便有這個機會,以頂端的視線望視其中的奧妙,尤其對於這群含苞待放的小鬼們,那生澀卻率真的戰鬥技巧使自己感到好奇,打從心底的希望自己能從演練中汲取一些有趣的畫面。

即便對於自己的力量沒有實質的幫助,自己仍然相當有興趣。

蕪看著手中的名單,開始精神地叫號。

「一號!凱薩,請出場。」

凱薩——正是先前故意挑釁蕪的流氓學生。

在芙羅爾的責罵之後,他的舉止明顯有些收斂,不過看著蕪的眼神仍然充滿敵意與鄙夷。

體型壯碩高大的他邁步走出相對較矮小的隊列,徑直走向並與木偶保持著五十公分的距離。

他伸出右手並輕碰著木偶胸口上的增幅石,藉著右手將自身的元素傳達到增幅石內不。

陡然間,純白透明的增幅石當即感受到凱薩的元素,在不到一秒的時間便開始快速分析並微量的吸收凱薩的元素。

依稀能看見紅色的雲霧環繞在凱薩的手臂外,透過粗壯的右手臂緩緩流入增幅石內,直到吸收結束。因為火元素的匯入,原先純白的增幅石正快速地染紅,鮮紅的雲霧充斥著增幅石內部,在不斷的注入後,囤積在增幅石內的鮮紅雲霧正逐漸變深,賦予了單純的增幅石新的顏色與力量。

在吸收一定的量之後,增幅石便自動停止吸收。吸收完畢之時木偶便會開始動作,抬起頭,以那空洞的雙眼確認著眼前的敵人。

接著,木偶貌似記住了凱薩的長相,表示記憶完成的點著頭並轉身走向備戰位置。凱薩冷笑一聲並看向一旁的蕪,對他投以自信的眼神,像是期待著蕪會對於自己的表現而感到驚訝。

不過蕪倒是沒在意凱薩的眼神,倒不如說他並不期待凱薩的表現。從那天簡短的「相處」後,蕪早已看穿了凱薩的真實力,不意外的並沒有超出自己的預料。

木偶先行站在備戰位置,等待著蕪的號令。凱薩則悠閒地走回自己的備戰位置,不把這場演練當作一回事。

至此,凱薩也踏上自己的備戰位置。至此雙方已然進入備戰狀態,並且沒有任何異樣。確認過後,蕪深吸一口氣接著大聲喊道:

「開始!」

話音剛落,先發制人的凱薩縱身一躍,伸起早已在掌心凝聚的火元素,迅速且熟練的控制著龐大的火元素,開始將火元素塑造成自己想像中的型態。

那是一把熾熱且還原的火焰手槍,在凱薩的幻想中逐漸成形。依照蕪的觀察,是一把火力極強且完整的「擬態火槍」。

「擬態魔法」,屬於元素魔法的中階術式。雖然說是中階,不過那只是普遍定義的階級,其難度還是隨著施術者而定。

為甚麼會這麼說呢?

其魔法是以元素作為構造物體的素材,憑藉著自己的幻想創造出具有戰鬥性的「思想物」。其魔法的難度隨著思想物的複雜而定,若是一般的小狗小貓這種殺傷力極低的思想物,相對的難度也就一般般。但若像是先前自己與父皇決鬥時,自己所擬態出的火龍,那對於一般人類來說難度近乎接近高階魔法。

凱薩所創造出來的火槍正是透過擬態魔法製造出來的,透過感知便能輕易地看見火槍內部的結構,完美且毫無結構上的偏差,與真正的火槍毫無二致。

一般來說,擬態魔法的精隨便在於以元素構造出具有戰鬥力的個體不僅需要精細的外型,還要自身的意念傳達到思想物的體內,這樣才能夠創造出具有智慧的戰鬥個體。因此在操控者的指揮下便能作為新戰力幫助操控者。

但這理論是建立在思想物是「活物」的情況之下。眼前的凱薩創造出明顯不是「活物」,而是毫無智慧的「兵器」。

因為他擬態出來的是一把「火槍」。擬態兵器並不是不行,但相較於擬態出活物而言,難度的級距變得更加巨大。

以火槍為例,凱薩需要想像的不只有火槍的外型,就連槍械內部的所有構造都需要清楚的知悉並想像,這樣擬態出的火槍才是能夠使用的兵器。當然,若是像先前伊芙創造出水刃這種單調的兵器,那便只需要想像出外型即可。

不過火槍這種含有複雜結構的兵器而言,實在難以在變化繁快的戰場上即時想像出來。身為學生的凱薩能夠如此快速的擬態出完整的火槍,恐怕他早在戰鬥開始前就在腦內構思著。

的確,雖然擬態出火槍的實戰性頗高,但也沒有說絕對的優勢,火槍的射擊速度相當快且威力不凡,對於防禦薄弱的木偶來說具有一定的殺傷力。不過相對的,使用火槍的同時若是被木偶近身攻擊,凱薩勢必只能用火槍做防禦,火槍這種高爆發的武器一但近距離的使用,肯定會波及到自身。

只能說,凱薩的意圖也許只是想向自己展現實力,作為耀武揚威的方法之一罷了。

凱薩緊握著火焰長槍並精準的將槍口瞄準著一動也不動的木偶頭部,接著一眼不眨的扣下板機。

以火焰構造出的五米子彈「砰」的一聲巨響,伴隨著巨大的火花朝木偶頭部快速射去,肉眼無法看見的子彈正在空氣中留下一長條餘火射痕。

然而木偶不慌不忙的盯著光速的火焰子彈,再增幅石的供給下,僵硬的身軀也開始有了動作。

雙膝關節開始呈九十度彎曲,接著爆發出絕佳的跳躍力,整個木偶軀體快速的原地跳高,子彈就此擦過木偶的腳底最終消散於空中。

雖說木偶的防禦機制並不完善,但要抵禦這種基本的攻擊仍然游刃有餘。

不過凱薩似乎深知這一點,那一發射擊並非這麼簡單的結束。

只見逐漸消散的火焰子彈並未完全消失,空中飄散著微弱的火花,待木偶即將落的之時,微米般的火花陡然變化,突然大量竄出密集的小火球,那股繁花落焰的火焰在空中紛飛著。

而木偶的身軀彷彿磁鐵般,從四面八方襲來的火花開始朝木偶的身軀附著,難以躲避。

只不過十秒,數以萬計的小火球已然完全包覆整個木偶身軀,那一身鮮紅的烈火吞噬著木偶,接著瞬間當場爆炸,引起劇烈的震動與熱風。

凱薩自信的笑著,原來先前的子彈只是個幌子,實則是想利用子彈爆炸所引起的火花作為近身的攻擊。一旦附著在木偶的身上,想逃也逃不了,造成必然的傷害。

的確很聰明,作為沒有實戰經驗的學生而言。不過眼前的對手只不過是毫無自主判斷的木偶,這樣的攻擊要是放在戰場上,極度容易被發現。

煙霧散去的同時,木偶的身影已然消失,只留下地面的坑洞。

被炸得灰飛煙滅了嗎?

不得不說,凱薩雖然自傲粗曠,但對於細微的變化仍保持著不錯的判斷。望著眼前的坑洞,他並沒有一絲的猶豫,而是立即跑離原本所站的位置。

當然,他的判斷是正確的。

轉瞬間,原先凱薩所處的地面突然迸裂出一道裂痕,接著巨大的火柱衝破地表直奔天際。

原來木偶正透過煙霧的掩護藉此挖進地底下,因為自身元素正是源自於凱薩,於是乎木偶便靠著相同元素的共鳴感應著凱薩的位置,作為攻擊的方位依據。

不過依照這火柱的威力來看,可見凱薩體內的火元素有多麼驚人。

第一道火柱逐漸消散,隨之又是數道火柱不斷從地表竄出,凱薩則預判著木偶所施放的位置,不斷的竄逃著。地面的坑洞正不斷增加,而凱薩也藉著坑洞出現的位置,推測著木偶接下來會出現的位置。

當不知道是第幾個火柱噴發時,凱薩當機立斷的靠著最後一道火柱的位置,預測出木偶下一個攻擊的位置。他將手中的火槍轉變成比本體還要巨大的「火錘」,笨重的火錘需要兩隻粗壯的手臂同時握住,接著凱薩緊握手柄並雙腳馬步蹲著,朝自己心中預測的位置奮力一敲。

強烈的敲擊從地表傳進地底下,地面隨之微微震盪,而火柱也就此停止了攻勢。

凱薩舉起砸在地面上的火錘,除了零碎的碎石與塵土飛揚,還有一道巨大的坑洞乍現,地底下正是被這下震擊敲得支離破碎的木偶,當然連增幅石也隨之碎裂,任由剩餘的火元素從碎片中流瀉,傾流於土壤中。

就像之前說的,雖然木偶的攻擊意識與火力都非常強大,但防禦機制卻被設計得相當不堪,只需要一小成的力量即可擊碎木偶本體。不過作為練習的對象,這樣的戰鬥力才是最平衡的。

凱薩收起手中的火錘並傲慢的瞪向一旁蕪,那雙不以為然的眼神就像是在向蕪炫耀著自己的實力。

然而蕪絲毫不理會凱薩的眼神,只是埋頭寫起分數。

「恩……,具備著優秀的力量與爆發力,對於臨場的反應也有著不錯的表現,最重要的還是你能完美的將元素擬態化,不僅能夠創造出構造複雜的火槍,也能在即時的情境下擬態出個體巨大的火錘,的確出類拔萃。」

「哼,那還需要你說嗎?反正不管怎麼說,拿到S對我來說輕輕鬆鬆。」

正當凱薩傲慢的碎碎念時,蕪停下手中的鋼筆,向凱薩投向抱歉的眼神。

「不好意思,我給你的總體評價只有A-喔。」

「才A-!?」

這一聲震驚的話語中摻雜著不解與憤怒。

「怎麼了?A-不好嗎?」

「好歹也要個S吧?你這個C級老師好意思給我這種分數?」

忘卻先前芙羅爾的責罵,抑制不住心中怒火的凱薩無禮的用鼻頭頂著蕪的鼻頭,怒不可遏的雙眼近距離的注視著蕪,舉止完全逾矩了學生與老師之間的關係。

儘管如此,一旁的學生絲毫不打算制止,這群學生中不只有抱著看好戲態度的人,也有小部分的學生是想要幫助蕪卻害怕著凱薩身邊的混混。

伊芙見狀表現出極度的不悅,就連生性害羞的諾亞都按耐不住躁動的手腳,打算前去援助。兩人不約而同的邁出腳步打算向前制止,不料卻被凱拉伸出左手擋在兩人面前,阻止了兩人援助的意圖。

「你幹嘛?難道你是站在凱薩那邊的嗎?」

「對……對啊!凱拉你可是管理班上大小事務的班長,如今老師遇到了問題,你應該要助我們一臂之力吧!?」

「你們兩個冷靜一點。難道你認為老師沒有能力自己解決嗎?」

「這……這個。」

「相信老師的話就別出手干擾吧。」

凱拉堅定的說詞讓兩人羞愧不已,只能默默退下,靜觀其變。

與此同時,蕪並沒有因為凱薩的無禮而生氣,他輕推凱薩的胸部,讓他與自己保持距離。

「冷靜點,凱薩同學,A-就是A-,與我的位階沒關係。」

「怎麼會沒關係?就你這個程度還有資格教我們?別以為你是老師就能夠肆意給我亂打分數了!」

「這是我要說的話。凱薩同學,別以為你是甲班的學生就能夠頂撞老師。再來,以我的評定標準來看,剛剛的表現就是A-,沒有甚麼評論的空間了。」

一陣平靜的語氣卻讓凱薩更加躁鬱,怒髮衝冠的他揪起蕪的衣領,憤怒的說道:

「好樣的,有學院長做靠山就能夠如此肆無忌憚,我會讓你對現在的決定後悔的,你就給我記住!」

話一說完,他便將蕪甩到一旁,氣沖沖地走進人群。

蕪若無其事的整理著被凱薩弄亂的衣袖,接著泰然的繼續幫其他同學評分。

因為增幅石無法吸收超物質元素,這也意味著木偶無法使用超物質魔法。因此這次的實戰訓練也只有評測到元素魔法。

不過也不愧是最優秀學院——聖歌德甲班的學生,每個人都能熟練的操控自己的元素,甚至能以各種形式展現出來。

不僅是低階魔法,甚至還有幾個資優生能夠順利展示出中階魔法,讓蕪有些訝異。而作為學生會長的伊芙與副會長的諾亞,兩人也分別得到了A+與A的高分,也證明了自身的強度並沒有違背自身職位的高度。

以高中生的年紀來說,卓越的實力也超出大部分的同齡人。

不過倒是有一個人,意外的讓蕪感到有些在意。

這次的衝突成為整堂實戰訓練裡唯一的小插曲,心高氣傲的學生們雖然紛紛與凱薩一樣不滿蕪給予他們的評分,但像凱薩這樣直接頂撞老師的也沒半個敢這樣做。

確認完密密麻麻的評分表,蕪便精氣的喊道:

「很好,實戰訓練結束了,請各位自行下課。」

宣布完後,學生們就地解散,蕪獨自站在原地的看著手中登記的分數表,了解著班上的程度。

大部分的人分數都位在B+到A-之間,只有少數幾個有達到A或以上的程度,但並沒有一個拿到S。

然而其中有一名學生的分數最讓他驚豔。那個人正是自己任命的班長——凱拉。

要說驚豔的點,莫過於凱拉是個能夠「同時操控兩種元素」的平凡人。

為何自己會發現呢?

在剛剛的實戰中,凱拉的確從頭到尾的只使用了水元素。然而,那具吸收了凱拉元素的木偶雖然幾乎都是使用水元素,但卻有那麼一秒,木偶在不經意之間使用了用以藏身的「火霧」。

那是元素魔法的低階術式,以微量的火元素快速轉換成包覆自己身體的濃煙,以達到隱身的效果。其招式並沒有任何殺傷力,但卻有極快的施法速度與絕佳的隱身效果,再加上以這招式能以火元素藏住自身氣味與力量,種種的便利性與實用性讓這招成為軍隊常用的暗殺招式。

木偶會使用「火霧」的原因顯而易見——當時木偶的攻擊遭到彈開,剎那間軀體也因此出現平衡不穩的現象,進而在防禦上露出巨大的破綻。這時妄想趁勝追擊的凱拉操控著衝擊力強大的水柱往木偶攻擊。這道攻擊威力十足,若是不預先凝聚好元素抵禦的話,正常情況下是無法抵擋的。

正當所有人包括自己都認為凱拉要就此贏得勝利時,木偶的周圍突然竄起朦朧的大霧氣,而水柱沖破煙霧之時並沒有產生任何一點動靜或爆炸。當煙霧褪去之時,,木偶早已消失無蹤,眾人的視線也滯留在那空蕩的位置。

也許當下只有自己發現,木偶早已逃之夭夭。果不其然的,從天而降的「水炸彈」再次吸引了眾人的注意,而戰鬥也理所當然地繼續進行。

然而正當眾人繼續關注著凱拉與木偶的決鬥時,自己卻看見了——殘留在地面上的餘火,正新鮮的燃燒著草皮。隨後戰鬥中的水元素也不甚將那團小火熄滅,讓蕪沒辦法考究。

那團霧氣在一瞬間是難以察覺的,眾人都以為那只是利用水蒸氣擴散達到隱身的效果,就連自己也沒有發覺。

每塊增幅石都是一次性的消耗品,所以並不存在著上一位使用者殘留的元素。換言之,增幅石從凱拉體內吸收的元素一共有兩種,分別是「水」與「火」。

水與火的共同使用者,在先前自己也曾遇到過……這之間的巧合是否有些不合理?

蕪死盯著分數表上唯二的A+,若有所思地想著。

此時,凱拉緊跟在伊芙與諾亞的身後,三人朝著蕪的方向走去。

臉上掛著擔憂的伊芙與諾亞明顯是想替凱薩說些好話,但兩人身後的凱拉卻表現著完全不同的神情。

那似乎是隱含著羞澀與崇拜的甜美笑容。

「老師,您別太在意凱薩的舉止。」

不意外的,伊芙相當虔誠的替凱薩求情,然而蕪也沒有太認真聽,只是專注在成績表的同時敷衍的點著頭。

如此明顯的敷衍讓伊芙大聲的喊著:

「老師!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喔喔!抱歉抱歉,我在看……」

此時蕪注意到了伊芙身後的凱拉,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見三人一起行動,蕪有些好奇的向伊芙問道:

「嗯?你們三個是好朋友嗎?」

「恩……應該算是吧。」

臉上表現出極度尷尬的伊芙有些含糊不定的回應著蕪的問題。

這麼不確定的神情是怎麼回事?難道不是朋友嗎?

思索著伊芙表情的同時,蕪不解的問道:

「話說,你們不回去準備下一堂課嗎?」

「在回去上課前,凱薩的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我本來就沒對他生氣,自然也不會有甚麼懲罰。」

「是嘛……那就好,謝謝老師。」

不知道是以班上同學或是學生會成員的身分,伊芙與諾亞為達心中謝意而向蕪深深一鞠躬。然而凱拉卻沒有一點表示,只是向蕪微笑著,看來她跟著兩人的目的並不是因為朋友關係,也不是為了替凱薩求情,似乎另有謀圖。

「那個……凱拉,你有事情要找我嗎?」

「喔!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因為我看伊芙還有諾亞與你關係匪淺,總覺得妳們之間存在著不倫的戀情。」

驚為天人的推測讓伊芙與諾亞頓時紅了臉,十分默契的同時轉過頭,大聲喝斥道:

「凱拉!妳都在說些甚麼?」

別說平時就害臊的諾亞,連個性外向的伊芙都紅起了臉。

蕪自然沒注意兩人的反應,倒是一直注意著一旁的凱拉。

「對了,老師,您放學有空嗎?」

冷不防的一個問題,蕪毫無遲疑的回答道:

「恩……沒什麼事情。怎麼了?」

「是喔,那我有這個榮幸邀請您與我約會嗎?」

這個盛情的邀約瞬間讓伊芙與諾亞瞪大雙眼,心中既想要阻止,但又想不出阻止的理由。

只有蕪冷麵的看著正在微笑的凱拉,緊抓著手中的分數表,腦海中浮現了各種揣測與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