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飽含冷酷與暴燥的傲慢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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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9-30
相較於濕地的環境,蛇人族所生活的樹林有些乾燥,乾涸的大地都出現了龜裂。
與天蛇族和魚人族相比,雖然同處一片濕地,但南邊的氣候卻更加燥熱。
正因如此,蛇人族仰賴著艾恩克王國的資源進貢,也時常向天蛇族購入豐富的水資源。
蛇人族的族人們習慣住在能夠爬行的樹枝上。
因為身形仍是蛇的緣故,牠們並不常在地上爬行。
如今蛇人族的村民們卻罕見的都集中在乾燥的土壤上,每條蛇無不繃緊神經的望著被三百隻骸蝶壟罩的天空。
蝴蝶般的身形,卻沒有一點的血與肉,只有慘白的骸骨。用來飛行的硬骨翅膀早已經退化,完全靠著「飛行魔法」才能在空中滯留。
因為骸蝶的緣故,蛇人族的村民們沒一個敢爬到樹上。
瑟瑟發抖的牠們群聚在一團,觀望著飛在天空上的怪物。即便身體因為環境不適而有些異樣,但仍然忍受著不適的盤踞在地上。
武裝的蛇人族士兵們雖然配有盾牌與長槍,但那瘦弱的雙手連握著都是問題了,更別說能夠好好的使用。
一千名全副武裝的艾恩克士兵們排成整齊的隊列,各個傲慢的盯著蛇人族士兵。
雖然同是這次戰爭的夥伴,但艾恩克的士兵們仍不把蛇人族的士兵放在眼裡。
此時,烏爾芬從蛇人族的士兵群中走出,緩緩走向千名大軍的面前,向冷酷無情的費洛馬爾握手致敬。
看得出來,烏爾芬非常緊張,瘦弱的蛇身正在發抖。
「費洛馬爾將軍,非常謝謝您的寬宏大量,希望這次交易您能滿意。」
費洛馬爾全身上下散發著令人寒蟬的妖氣,身後的棺材邪氣十足,沒一個蛇人族族人能夠久看超過三秒。
烏爾芬注視著那空洞的雙眼,不寒而慄的恐懼感正控制著全身。
費洛馬爾握起烏爾芬的手,冷冷的說道:
「希望你不會反悔,蛇人族的村長。」
「可是,真的沒問題嗎?對方可是姑且還是有達西斯跟瑪格麗特,兩人的實力不容小覷啊!」
面對烏爾芬的警告,費洛馬爾仍舊不以為然,死魚眼般的眼神怒瞪著烏爾芬。
「你在懷疑我的實力嗎?」
強烈的問責聲嚇壞了烏爾芬。
「啊啊啊!當然不是,您那強大,足以壓垮神的力量,小的怎麼敢質疑!是小的愚蠢,問了這種問題。」
「恩,知道就好。」
冰冷的右手冰凍著顫抖的蛇手,烏爾芬緊張的連氣都快喘不過來。
等到費洛馬爾一鬆開手,烏爾芬便身子一軟,趴倒在地上。
身後的士兵們見狀紛紛想攙扶起烏爾芬,但一靠近烏爾芬時,費洛馬爾的眼神與寒氣讓士兵們退避三舍。
最後誰也沒能攙扶烏爾芬。
費洛馬爾轉過身後,用著如同死屍般的聲音大喊著:
「拿下天蛇族!以彰顯艾恩克王國的強大!」
眾士兵們高昂的舉起長槍,不斷的呼喊著「費洛馬爾將軍萬歲!」。
軍隊整齊劃一的跺著右腳以振奮士氣,其震撼程度之誇張,簡直快將整個蛇人族的地面掀開。
然而這一切都被利用結界隱藏自己的塞壬與夜閣看得一清二楚。
那看似純真的雙眼,正盯著面無表情的費洛馬爾看,垂涎的口水不斷滴落,恨不得想要立即吃掉他。
然而躲在披風內的夜閣適時地鑽了出來,勸告她冷靜點。
「再忍耐一下,很快就能享用了。」
「那麼夜閣,你也想分一杯羹嗎?」
夜閣沉思了一會,篤定的說道:
「我想要他的心臟跟肝臟,剩下的就給你。」
「一言為定喔~」
塞壬擦拭著口水,童顏童語的口氣裡摻雜著違和的殺氣。
與此同時,一陣驚訝的吼聲從會議廳中傳出。
這聲音正是瑪格麗特。
「甚麼!?你說這次的戰爭不需要我們的幫忙?」
蕪輕啜一口達西斯替自己準備的熱茶,淡定地回覆道:
「是的。」
瑪格麗特一聽火氣都上來了,自己期待著能率兵擊倒反叛自己的烏爾芬跟費洛馬爾,如今卻連自己出場的機會都沒有。
當然蕪也很清楚瑪格麗特的心情,但自己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他們出馬。
一旁的達西斯倒是很冷靜,一句話也沒說。
「抱歉了,瑪格麗特,我本來也想讓你們率軍反擊,但對方不僅有優秀的魔導師與軍隊,還有能夠飛行的骸蝶。不管怎麼說,要是我們不出手,你們絕對沒有勝算。」
突如其來的鄭重道歉讓瑪格麗特有些收斂,但仍未消除心中的不快。
「道歉倒是不用啦,只是覺得很不爽而已,但是好像也不是你的錯……」
此時靜坐在一旁的達西斯也笑出聲,並問道:
「那麼福特斯大人,您打算甚麼時候出征呢?」
「恩……其實我打算現在就出發。」
「甚麼!?」
兩人不約而同地大喊著。
瑪格麗特先是不解的問道:
「現在就出發不會太唐突嗎?」
達西斯震驚了一會,連一向機靈的自己也不清楚蕪的動機為何。
蕪倒是對兩人的反應不感到意外,畢竟他們還未意識到自己的實力到底有多強大。
況且多虧整晚的惡補,自己對於魔法的認知更加的清楚,也很明白應該如何運用自己的能力。
雖然還是有可能把整個溼地毀掉啦……
「總之,我來跟你們談談作戰的內容吧。」
在某一條樹林小道上,費洛馬爾正騎著戰馬,帶領著士兵們前往天蛇族的營地。
身旁的烏爾芬騎著從未坐過的馬匹,動作十分僵硬,搖搖晃晃的身體隨時都會從馬匹上摔落。
與線報說的一模一樣,蛇人族士兵全被安排在軍隊的最前頭。
而後排則是來自艾恩克的千名軍隊。
這千名士兵有著非常清楚的劃分。
兩百名騎兵,四百名步兵,一百名弓兵與三百名魔導師。每個都是王國裡數一數二的優秀戰力。
骸蝶群受到費洛馬爾的控制,漂浮在空中並跟著軍隊移動。
一大群駭人的魔物正飛在蛇人族士兵們的頭上,為了讓蛇人族士兵們感到壓迫,費洛馬爾便故意讓骸蝶低空飛行,以威嚇這些瘦弱的蛇人族士兵。
一路上,烏爾芬強忍著恐懼,好奇的問道:
「費洛馬爾將軍,請問您是怎麼操控那些中階魔物的?」
那死寂的眼神不屑的瞥向一旁的烏爾芬。
「恩,看在你不怕死找我搭話的勇氣上,我就告訴你一些。骸蝶是一種會聽從具有相同血肉的魔物,即使沒有五官,牠們仍舊能靠微量的元素感應方位。而骸蝶的構成要素,就是『人類孩童的心臟』,若要操控牠們,勢必得定期進食人類孩童的心臟。」
「所以……您都吃……」
「還挺好吃的。」
烏爾芬聽的頭皮發麻,差點吐出來,牠強忍著嘔意,冒著冷汗的問道:
「可光是您帶領的士兵,應該就足以覆滅天蛇族與魚人族了,為何還要派上這麼強大的魔物。」
費洛馬爾冷笑一聲,神情明顯的有些亢奮。
「一切都是為了實驗。」
「甚麼?」
「骸蝶可是被譽為『翱翔在天空的惡魔』,而天蛇族可是天生擁有強大的『空間魔法』,我想親眼目睹,究竟誰能得到我的青睞。」
「原來如此……」
烏爾芬的神色變得更加恐懼,劇烈跳動的心臟震撼著全身。
相比身邊的殺氣,烏爾芬更加擔心達西斯的遭遇。
烏爾芬比誰都清楚,天蛇族早已沒有以前的實力。
要是對付這種怪物,肯定沒有勝算。
不過烏爾芬也自有準備。
他悄悄舉起右手掌心,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在不斷冒著手汗的蛇手上,劃有一道不明顯的迷你魔法陣。
烏爾芬緊閉雙眼,開始神色不安的輕聲默念著未知咒語。
因為大量馬匹的踏步聲,加上周圍的風聲,以至於費洛馬爾沒能聽見烏爾芬的吟唱。
伴隨著烏爾芬的吟唱,魔法陣的色澤竟開始漸漸鮮豔了起來。
微微躁動的紅色元素正從魔法陣中散發,似乎正在啟動著甚麼。
烏爾芬緊閉著雙眼,神色表現出一絲的緊張。
魔法陣逐漸散發出更多的元素,烏爾芬的身體也開始感到一陣膨脹感。
就這樣,奉獻出自己吧!
此時,處在前排的軍隊突然吹起響亮的號角聲。
「一長二短」的號角聲,正代表著敵人的出現。
這一聲突如其來的號角聲嚇得烏爾芬身子一震,差點從馬匹上摔落,也阻斷了烏爾芬的吟唱。
手中的魔法陣因為停止了吟唱而逐漸消失。
絕望的烏爾芬難掩悲傷之情,擠出了一小滴不甘心的淚水。
身邊的士兵慌張的騎著馬,衝到費洛馬爾身旁,口齒不清的報告道:
「將……將軍大人,在隊伍的前頭正站著兩名男性,說是要拜見您!」
「你說甚麼?」
費洛馬爾雖然仍舊面無表情,但有別於往常平穩的語氣,明顯有些憤怒。
他怒視著身邊的烏爾芬,責問道:
「烏爾芬,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這條路不會有人知道嗎?」
「啊啊啊!小的不知情,這條路的確只有蛇人族會行徑,真的不明白為何有人會發現這條路。」
「真是麻煩,要是計畫曝光的話就麻煩了……全殺了吧。」
烏爾芬一聽大驚,連忙勸道:
「大人還請三思,說不定對方只是經過,沒必要大動干戈啊!」
然而費洛馬爾私毫不打算聽勸,反倒轉過頭看著身旁的烏爾芬,氣勢凌人的問道:
「難道你也想順便被殺掉嗎?」
「啊啊啊!小的多嘴,是小的不對,您儘管照您的計畫吧!」
「哼,低能生物。」
費洛馬爾嫌棄的喃喃著,接著大聲的下令道:
「管他們兩個是誰,敢擋我的路就是找死,格殺勿論!」
不料這時,忽有一陣陌生的嫌棄聲,從費洛馬爾與烏爾芬之間傳出。
「啊呀,脾氣真是糟糕啊!」
他驚恐地轉頭一看,身旁竟突然出現一顆人頭,一雙深邃的漆黑眼珠正在凝視著自己。
「久仰大名啊,費洛馬爾將軍。」
這男性正是蕪。
他靠著寇特的空間傳送,將自己傳送到費洛馬爾與烏爾芬之間。
一旁的士兵見狀,急忙想要舉起武器消滅蕪。
然而不過三秒,士兵們的身體竟瞬間爆裂,血肉橫飛,臟器四散。
然而死去的卻只有艾恩克士兵。
寇特輕拍著手,一派輕鬆的踩過屍體,緩緩朝費洛馬爾的方向走去。
「真是的,連讓我說話的機會都沒有,這些士兵真沒禮貌。」
豪華的大陣仗瞬間被擊敗。
費洛馬爾立刻變得孤立無援,只剩下身在排頭的蛇人族士兵群以及三百隻骸蝶待命。
他露出了從未有的憤怒,佈滿血絲的雙眼惡狠狠的怒視著蕪。
烏爾芬被士兵們的慘樣嚇得從馬匹上摔了下來。
蕪打量著落魄的烏爾芬,接著從空間裂縫中跳了出來。
費洛馬爾緊握著雙拳,他怒不可遏的情緒衝至最高點,高抬雙手準備操控待命中的三百骸蝶。
然而事與願違。
蕪朝骸蝶的方向隨手一揮,瞬間颳起強大的龍捲風,巨大的暴風圈硬是將骸蝶包圍住。
遭到侷限的骸蝶企圖利用風魔法將龍捲風摧毀,無奈龍捲風的結構過於扎實,即使是一大群骸蝶同時突破,也難以一時衝破。
此時的費洛馬爾已經被眼前的一幕嚇得愣住,整個人完全定格。
蕪先是忽略了費洛馬爾,看向了初次見面的烏爾芬。
此時,他瞄到烏爾芬手中的魔法陣。
只見魔法陣正漸漸消失在手心中,看起來應該是術式啟動失敗。
從魔法陣散發出的力量,以及魔法陣的圖樣,蕪一眼就看出這個術式。
這在昨天的書中有看過,這應該就是一次性的自爆魔法。
蕪笑了笑,心裡也明白了烏爾芬的立場。
「你就是烏爾芬吧?」
從未見過蕪的烏爾芬還未反應過來,愣愣的回答道:
「呃……對。」
「烏爾芬啊,你先帶著士兵們回去吧。」
「甚麼!?」
烏爾芬一副不解的看著蕪。
「放心吧,這傢伙是不可能贏我的,你就放心回去吧。達西斯跟瑪格麗特都在村子內等你呢。」
「為甚麼小達跟大姊會在我們的村子?」
「喔!說來好笑,其實我們很早就知道你跟費洛馬爾的計畫了,在討論的結果後,他們打算先跟你溝通一下,再來看看怎麼處置你。」
「怎麼會……」
烏爾芬驚訝的眼珠都凸出來了。
此時他感受到了費洛馬爾投向自己的眼神。
足以燃燒烏爾芬的怒火,光是視線就能將自己引燃。直覺的身體不斷的向後退,試圖遠離費洛馬爾。
「烏爾芬……我真的沒想到你這種低能生物,竟然敢背叛我!」
費洛馬爾氣的全身發抖,低吼的聲音讓烏爾芬嚇得連呼吸都不敢。
此時費洛馬爾情緒激動的拔出腰間的佩劍,砍向地上的烏爾芬。
然而蕪卻徒手抓住銳利的佩刀,輕鬆寫意的擋下這次突擊。
「你這傢伙……」
「快走吧,烏爾芬,不然我等下就連你都打喔。」
蕪微微一笑,用著開玩笑的口吻說著。
但腦袋早一片空白的烏爾芬卻當真。
他不斷大聲哭喊著「撤退」,用著軟弱無力的手拖著不聽使喚的身體,緊跟在士兵後。
「啊呀,好像嚇到牠了……」
轉瞬間,現場只剩下費洛馬爾一人。
不僅千名士兵全軍覆沒,骸蝶也無法動彈,甚至連可以當作肉盾的蛇人族都棄自己於不顧。
一切的失利讓費洛馬爾徹底失去平時的冷酷,開始歇斯底里的吼著。
「啊!!!就是你們兩個,徹底破壞了我的實驗,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見手上的佩劍被蕪緊握著拔不出,費洛馬爾便跳下馬匹並鬆開手中的劍柄。
他拿出腰間的小刀,狠狠的劃向自己的右手臂,開始了自殘。
正如伊特麗所說,這正是費洛馬爾施展禁忌魔法的前置作業。
蕪滿是期待,並沒有阻止費洛馬爾。
鮮紅的新血從大片的傷口中流出,但血液卻不是往下滴落——
而是開始快速的蒸發。
化作水蒸氣的血液彷彿被某種力量吸引,被牽引到他身後的棺材。
蕪能明顯感受到,身後的棺材正流淌著一股詭異的元素。
那是一股自己從未見過的元素。
不一會的時間,費洛馬爾的傷口處竟奇蹟般的止住鮮血。
明明傷口還未痊癒,卻沒有繼續流洩。
費洛馬爾露出自信的笑容,看來前置作業已經結束了。
蕪開始凝聚著體內的元素,準備接下他的攻擊。
此時,原本平靜的地面竟開始了震動。
蕪還未搞清楚狀況,平坦的路面卻出現幾道不規則的裂痕。
「難道?」
當即查覺到不對的蕪立即跳起身。
只見地面竟然竄出一根根的白骨刀,從蕪原先的位置衝出。
宛如銳劍般的白骨刀快速的刺向蕪,讓蕪有些措手不及。
但這也在蕪的預料之內。
他看向一旁的寇特,示意他不要插手。
寇特點頭並回歸了空間。
費洛馬爾專注的控制著白骨刀,並沒有注意到黯然退場的寇特。
他不可一世的望著不斷躲避的蕪,猖狂的大笑著。
「繼續躲吧!看你要怎麼躲!哈哈哈哈!」
「誰說我要繼續躲的。」
「甚麼?」
只見蕪右手聚集著大火球,左手匯聚著強大的水流,一同砸向地面上的白骨刀。
高溫的火焰融化著堅硬的白骨刀,再由強力水柱沖散融成液體的骨汁。
「竟然可以同時操控兩種魔法?」
「與其關心著這個,不如想想怎麼擊敗我吧。」
火球與水球的相互攻擊引起巨大的爆炸,朦朧的煙霧瀰漫戰場,蕪的身影瞬間消失在迷霧中。。
費洛馬爾當機立斷的施展出強勁的暴風,吹散濃霧。
然而濃霧消散了,蕪卻也跟著消失。
這並沒有讓費洛馬爾緊張。
他再次凝聚元素,製造出兩隻巨大的骨手。
為了揪出躲藏的蕪,他操控著骨手大肆的翻覆著整座樹林。
巨樹連根拔起,地面也慘遭破壞,四周的小動物全喪命於這雙無情的骨手。
靜謐的樹林瞬間被巨大的白骨一掃而空,夷為平地。
但蕪的身影依舊不在周圍。
雖然有些不可置信,但費洛馬爾仍暴躁的驅動著巨大的骨手,繼續破壞周圍的一切。
然而,蕪的聲音卻突然從凝結的空氣中傳出。
「你在找我嗎?」
這聲音相當清楚,彷彿就在身邊,但卻無法找出聲音來源。
費洛馬爾停下骨手,茫然的望向周圍。
他終於有些慌張了。
他環顧空蕩的周圍,卻仍不見半點蕪的身影。
這時,一陣以風擬態出的弓箭從某一處發射,不偏不倚的射中費洛馬爾的左胸口。
因為術式仍然存在的關係,費洛馬爾並沒有因此而流出半滴血,但疼痛感卻不會因為術式而抵銷。
費洛馬爾痛苦難耐的撫摸著左胸口,蹲下身子。
平坦的左胸硬是被射穿一個洞,活跳跳的心臟清晰可見。
因為是以風元素擬態而成的弓箭,自然也不會遺留在費洛馬爾的體內。
「啊呀,竟然沒射中心臟,看來我的箭術還有待加強呢。」
一番自嘲聲再次清楚的環繞在周圍。
這下費洛馬爾徹底的慌了。
對方是一個能夠使用火、水、風的魔導師,甚至還能隱藏自己的行蹤。
天底下竟然有這種高手……
此時,一陣冷嘲熱諷又從不明處傳出。
「既然沒射中心臟,那就代表你的命大,那我也就多陪你玩一會吧。」
此話一出,費洛馬爾忽然感覺到腳底下一陣熱氣沸騰。
當他低頭一看,一道強勁的火焰從地面噴發,狂妄無情的火舌瞬間吞噬著自己的身體。
整件法袍都燒成灰了,慘遭火烤的肌膚也被成黑炭,雪白的龐克髮型更無可避免成為狂火的祭品,只留下一片光禿禿的頭頂。
「啊!!!」
痛苦的叫聲響徹雲霄,悲鳴的哭喊仍未停息。
「接下來是來自光的洗禮。」
還未反應過來,費洛馬爾那憔悴的雙眼突然被一陣光芒刺穿,瞬間奪走他的視線。
劇烈的強光消耗著眼角膜,聚焦的光線讓他感受到一陣灼熱感。
不一會,他便當場失明。
「不要!!!」
眼前瞬間一片乳白色,劇烈的刺痛讓他緊閉雙眼,痛苦不堪撫摸著自己的雙眼。
居然連光元素都能夠使用,該不會……
那令人絕望的推測立即得到了答案。
蕪用著毫無感情的語氣,平靜的給出接下來的預告。
「再來是源自於暗的擁抱。」
只見幾條漆黑的觸手從費洛馬爾的鼻孔與雙耳鑽出,宛如藤蔓般,開始纏繞著他的雙手與雙腳。
費洛馬爾雖然看不見了,但他仍能感受到攀附在自己身上的異物。
他不清楚蕪究竟想怎樣折磨自己,但在求生的本能之下,他仍然用盡氣力的擠出了幾個字。
「拜託不要……」
楚楚可憐的請求聲並沒有被蕪接受。
以暗元素匯聚而成的觸手緊綁著雙手雙腳,讓費洛馬爾不得動彈。
「你要知道,一般的求救對我而言,是沒有用的。」
蕪輕聲一笑,毫不猶豫地操控著觸手。
費洛馬爾的四肢被觸手活生生的扭斷。
「啊!!!」
淒厲的吶喊聲再次衝破寂靜的天空。
幾聲響亮的骨折聲,費洛馬爾終究變成四肢不全的殘廢,趴倒在地上。
觸手緩緩消失,而蕪的身影也逐漸顯現在費洛馬爾的眼前。
藉由霧氣的障眼法,蕪利用幻覺魔法隱藏自己,並躲在暗處折磨著費洛馬爾。
雖然自己沒有折磨的愛好,但還是得用這個辦法讓他深刻體驗到痛苦。
再者,超越極限般的折磨,或許能夠讓他發揮超乎常人的實力。
此時的蕪,是很期待費洛馬爾能夠站起身來,再為自己表現出新花樣。
但這似乎已經超出太多費洛馬爾的負荷。
幾近昏厥的費洛馬爾呻吟一聲,早已闔上的右眼縫竟緩緩滲出一滴鮮血。
看來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維持術式的力量。
失明的雙眼終於噴湧出大量的鮮血,一開始被風元素箭射穿的傷口處也開始流出噴泉般的血水。
蕪見狀甚是失望。
這代表了費洛馬爾已經徹底失去戰鬥力了。
看來禁忌魔法也不過如此而已。
望著淒厲的慘樣,他沒有一點同情。
蕪轉過身去,正想要喚回寇特時,微微的聲響卻從身後傳出。
身後的費洛馬爾又有了動靜。
失明的他,靠著感知,緩緩摸向身後的棺材。
靠著肌肉記憶,他熟練地解開身上那繁瑣的鏈條,並利用背部的力量,將棺材推在地面上。
「喔?還能再來一段流連忘返的安可嗎?」
蕪揚起邪門的嘴角,期待的望著奄奄一息的費洛馬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