Ⅲ. 祭典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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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9-12
金髮女子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我倒想看看你會弄出什麼名堂。」
「等著瞧。」他轉向團長，「這位是燦金蝶翼，逐月雪紗。」他轉向女子，「這位是龍騎士團團長，龍辰海棠。」
「幸會。」海棠向燦金蝶翼伸出手。
對方遲疑了一秒，伸手握住團長的手意思意思地搖了一下，不冷不熱地說：「幸會。」
鶯空偷偷地打量燦金蝶翼。深棕色的雙眸透著一股自傲，那是身為蝶翼的榮光，其中卻隱約露出她對龍騎士的防備，顯然她認為龍騎士團仍然是個無法控制的威脅。
「嗯？這位是？」雪紗的目光突然轉向她，銳利的雙眼直盯著她，讓她不禁往後退了一小步。
「喔，忘了介紹，這位是凌夢鶯空，今天祭典主題曲的鋼琴手。」冽凇趕緊介紹。
「主題曲不是由蒼藍蝶翼演奏嗎？怎麼會由一般的樂師來？」
「清霜也會上去。相信我，她的演出會讓你印象深刻。」
「是嗎，我以為是清霜琴藝不精呢，畢竟他可是『古神』選的蝶翼啊。」
雪紗的話讓冽凇臉繃緊了一秒，「清霜也很優秀，我想古神如此選擇是有原因的。」
「希望如此，如此優秀的你必須禪位也不容易啊。」
冽凇的笑越發掛不住，「一切遵從古神吩咐。」他僵硬地丟下這句話後便轉身離開。
鶯空、海棠趕緊跟上。「我以為你和藍漾清霜的問題都處理好了？」海棠問道。
「我自認為解決了，但是其他神殿可不這麼想。」冽凇重重吐出一口氣，像是剛才的對話讓他十分有壓力。
奧絲特、古魯米及布利茲比其他國晚了一千年才遷移來此，這三國的蝶翼決定定居島上，而原本在島上的蒼藍、闇紫、流銀蝶翼被古神要求禪位給舊世界的蝶翼。
照理來說，沒有做出任何出格行為，蝶翼是終身職，卻因此被迫下台，導致其他沒有變動的三神殿對這三位「外來」蝶翼不甚友善。
甚至到現在，蒼藍神殿內部還是有人對鶯空不太友善，沒有刻意刁難，但也沒有擺過好臉色，並對她與冽凇密切往來頗有微詞。清霜指名要她負責祭典主題曲也出現反對聲浪，但全被清霜與冽凇壓下去了。
「闇紫和流銀神殿的情況怎麼樣？」海棠又問。
「不太清楚，我們已經快兩年沒有聯絡了。自從他們來之後，感覺六神殿的往來減少了很多，以前的聯合音樂會也不辦了，安全會議也沒有什麼新突破，老問題還是僵在那裡。」
「辛苦你了，不要太累了。」
「我知道。」冽凇忽然停下腳步，因為蒼藍蝶翼正朝他們走來。「蝶翼大人。」冽凇和鶯空同時說道。
蝶翼朝他們點個頭，目光轉向海棠，露出標準的微笑，「久仰團長大名，今日一見，總覺得如此英姿還要讓敵人敬畏三分。」
「過獎了。」團長淺笑回應。
冽凇突發奇想：「不然這樣吧，團長就跟蝶翼大人一起去見來賓吧？我帶鶯空去見幾位朋友。」
蝶翼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也好，團長意下如何？」
海棠瞭然，「那走吧。冽凇，失陪了。」
兩人目送他離開。鶯空明白他為何如此提議：清霜是蝶翼，讓他帶海棠去見其他神殿的蝶翼再合適不過——因為清霜是蝶翼。
「你還是很難過，對吧？」鶯空突然問道。
冽凇拉回心神，困惑地說：「什麼意思？」
「我是說，你還是希望，當年古神選擇讓你繼續當蝶翼。」
這一個月來，她看到許多樂師看他的眼神，除了尊敬，更多的是熱切的盼望。
希望他重登蝶翼大位。
清霜嚴格說來，沒有對他不好，然而兩人之間的對話宛若君臣，蝶翼看冽凇的眼神總是有些防備。
而他已經忍受這個目光兩年。
被迫讓位的感覺就像是神厭倦了這位神的代言人，而另立他人，過去的作為全部被否定，還要被擔心是否造反，還有什麼比這個落寞？
冽凇沒有回答，望著她的深紅眼眸有種不知名的情感在其中流動，讓他看起來很迷茫、很脆弱。
很疲憊。
他垂下目光，「或許我把自己逼得太緊了。他們的期望，我都知道，但都過去了。我不會跟清霜爭什麼，只希望其他神殿也能接納他們。」他勉強牽起笑容，「不說這些了，剛才說好的，要帶你去見我的朋友，走吧。」
在他們前方，蒼藍蝶翼與團長正和一名身著深紫色長袍的銀髮男子說話，應該是闇紫蝶翼。幾步之外，一個身著淺紫色長袍的黑髮男子面色陰沉地盯著地面，散發著「我現在心情不好，生人勿近」的氣場。
冽凇認識這種人？
鶯空在心中猜測著，而他的下一個動作正是走向那名男子。
不是吧？
她在心裡吐槽，人卻很乖地跟在他後面。
男子一感覺到有人靠近，立刻警戒地抬頭。確認是認識的人後，眼中的防備只放鬆了幾分。
「好久不見，最近過得如何？」冽凇用輕鬆的語氣問道。
「過得如何？這兩年來你過得可真輕鬆愜意。」男子的瀏海遮住了其中一隻眼睛。他的眼睛是深灰色，眼裡宛若有亂雲在其中翻騰。
「放下重任難道不會過得比較輕鬆嗎？」
「不是每個人都會遇到一個好主子，寒泉冽凇。」他冰冷地答道，「顯然你安於現狀。」
「破夜寒淵，你還想著復位嗎？屬於我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鶯空意識到，眼前的黑髮男子曾經是闇紫蝶翼。
「就算不是蝶翼，好歹是遊俠之首，冥夜銀嵐可是受到古神眷顧才得以在新世界繼續當闇紫蝶翼，但何必這樣逼我，這麼急於讓我在神殿毫無立足之地嗎！」
寒淵刻意壓低聲音，語氣中充滿憤恨與痛苦。冽凇被他的一席話嚇得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同樣是前任蝶翼，同樣被迫卸任，兩人的態度竟如此不同。冽凇對此固然失落，卻不曾如此憤世嫉俗。
聽他所言，闇紫蝶翼對這位前任並不友好？
「寒淵，銀嵐他怎麼對待你的？」
「說了你也不能體會。」
「我覺得我——」
「不用再說什麼安慰我了，反正你也不了解我的處境。滾，去好好享受祭典。」寒淵的目光忽然落在鶯空身上，「和你的女人一起。」
什……什麼？
鶯空腦袋空白。回過神時，她已經被冽凇拉到別的地方去了。
「抱歉，沒想到他會變得這麼偏激。」他語帶歉意，同時有些不好意思。
「沒關係……」她不會太在意他說的話，大概。
「鶯空！」
兩人同時轉向來人，一名蒼藍女樂師朝他們跑來，是祭典主題曲的長笛手。她先朝冽凇點頭致意，接著說：「時間差不多了，過來後台準備吧。」
「好的。」鶯空轉向冽凇，「失陪了。」
「去忙吧。」他微笑。
她隨長笛手離開，心知他仍為自己無法主持祭典而有所遺憾，卻無從安慰他。
「等著瞧。」他轉向團長，「這位是燦金蝶翼，逐月雪紗。」他轉向女子，「這位是龍騎士團團長，龍辰海棠。」
「幸會。」海棠向燦金蝶翼伸出手。
對方遲疑了一秒，伸手握住團長的手意思意思地搖了一下，不冷不熱地說：「幸會。」
鶯空偷偷地打量燦金蝶翼。深棕色的雙眸透著一股自傲，那是身為蝶翼的榮光，其中卻隱約露出她對龍騎士的防備，顯然她認為龍騎士團仍然是個無法控制的威脅。
「嗯？這位是？」雪紗的目光突然轉向她，銳利的雙眼直盯著她，讓她不禁往後退了一小步。
「喔，忘了介紹，這位是凌夢鶯空，今天祭典主題曲的鋼琴手。」冽凇趕緊介紹。
「主題曲不是由蒼藍蝶翼演奏嗎？怎麼會由一般的樂師來？」
「清霜也會上去。相信我，她的演出會讓你印象深刻。」
「是嗎，我以為是清霜琴藝不精呢，畢竟他可是『古神』選的蝶翼啊。」
雪紗的話讓冽凇臉繃緊了一秒，「清霜也很優秀，我想古神如此選擇是有原因的。」
「希望如此，如此優秀的你必須禪位也不容易啊。」
冽凇的笑越發掛不住，「一切遵從古神吩咐。」他僵硬地丟下這句話後便轉身離開。
鶯空、海棠趕緊跟上。「我以為你和藍漾清霜的問題都處理好了？」海棠問道。
「我自認為解決了，但是其他神殿可不這麼想。」冽凇重重吐出一口氣，像是剛才的對話讓他十分有壓力。
奧絲特、古魯米及布利茲比其他國晚了一千年才遷移來此，這三國的蝶翼決定定居島上，而原本在島上的蒼藍、闇紫、流銀蝶翼被古神要求禪位給舊世界的蝶翼。
照理來說，沒有做出任何出格行為，蝶翼是終身職，卻因此被迫下台，導致其他沒有變動的三神殿對這三位「外來」蝶翼不甚友善。
甚至到現在，蒼藍神殿內部還是有人對鶯空不太友善，沒有刻意刁難，但也沒有擺過好臉色，並對她與冽凇密切往來頗有微詞。清霜指名要她負責祭典主題曲也出現反對聲浪，但全被清霜與冽凇壓下去了。
「闇紫和流銀神殿的情況怎麼樣？」海棠又問。
「不太清楚，我們已經快兩年沒有聯絡了。自從他們來之後，感覺六神殿的往來減少了很多，以前的聯合音樂會也不辦了，安全會議也沒有什麼新突破，老問題還是僵在那裡。」
「辛苦你了，不要太累了。」
「我知道。」冽凇忽然停下腳步，因為蒼藍蝶翼正朝他們走來。「蝶翼大人。」冽凇和鶯空同時說道。
蝶翼朝他們點個頭，目光轉向海棠，露出標準的微笑，「久仰團長大名，今日一見，總覺得如此英姿還要讓敵人敬畏三分。」
「過獎了。」團長淺笑回應。
冽凇突發奇想：「不然這樣吧，團長就跟蝶翼大人一起去見來賓吧？我帶鶯空去見幾位朋友。」
蝶翼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也好，團長意下如何？」
海棠瞭然，「那走吧。冽凇，失陪了。」
兩人目送他離開。鶯空明白他為何如此提議：清霜是蝶翼，讓他帶海棠去見其他神殿的蝶翼再合適不過——因為清霜是蝶翼。
「你還是很難過，對吧？」鶯空突然問道。
冽凇拉回心神，困惑地說：「什麼意思？」
「我是說，你還是希望，當年古神選擇讓你繼續當蝶翼。」
這一個月來，她看到許多樂師看他的眼神，除了尊敬，更多的是熱切的盼望。
希望他重登蝶翼大位。
清霜嚴格說來，沒有對他不好，然而兩人之間的對話宛若君臣，蝶翼看冽凇的眼神總是有些防備。
而他已經忍受這個目光兩年。
被迫讓位的感覺就像是神厭倦了這位神的代言人，而另立他人，過去的作為全部被否定，還要被擔心是否造反，還有什麼比這個落寞？
冽凇沒有回答，望著她的深紅眼眸有種不知名的情感在其中流動，讓他看起來很迷茫、很脆弱。
很疲憊。
他垂下目光，「或許我把自己逼得太緊了。他們的期望，我都知道，但都過去了。我不會跟清霜爭什麼，只希望其他神殿也能接納他們。」他勉強牽起笑容，「不說這些了，剛才說好的，要帶你去見我的朋友，走吧。」
在他們前方，蒼藍蝶翼與團長正和一名身著深紫色長袍的銀髮男子說話，應該是闇紫蝶翼。幾步之外，一個身著淺紫色長袍的黑髮男子面色陰沉地盯著地面，散發著「我現在心情不好，生人勿近」的氣場。
冽凇認識這種人？
鶯空在心中猜測著，而他的下一個動作正是走向那名男子。
不是吧？
她在心裡吐槽，人卻很乖地跟在他後面。
男子一感覺到有人靠近，立刻警戒地抬頭。確認是認識的人後，眼中的防備只放鬆了幾分。
「好久不見，最近過得如何？」冽凇用輕鬆的語氣問道。
「過得如何？這兩年來你過得可真輕鬆愜意。」男子的瀏海遮住了其中一隻眼睛。他的眼睛是深灰色，眼裡宛若有亂雲在其中翻騰。
「放下重任難道不會過得比較輕鬆嗎？」
「不是每個人都會遇到一個好主子，寒泉冽凇。」他冰冷地答道，「顯然你安於現狀。」
「破夜寒淵，你還想著復位嗎？屬於我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鶯空意識到，眼前的黑髮男子曾經是闇紫蝶翼。
「就算不是蝶翼，好歹是遊俠之首，冥夜銀嵐可是受到古神眷顧才得以在新世界繼續當闇紫蝶翼，但何必這樣逼我，這麼急於讓我在神殿毫無立足之地嗎！」
寒淵刻意壓低聲音，語氣中充滿憤恨與痛苦。冽凇被他的一席話嚇得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同樣是前任蝶翼，同樣被迫卸任，兩人的態度竟如此不同。冽凇對此固然失落，卻不曾如此憤世嫉俗。
聽他所言，闇紫蝶翼對這位前任並不友好？
「寒淵，銀嵐他怎麼對待你的？」
「說了你也不能體會。」
「我覺得我——」
「不用再說什麼安慰我了，反正你也不了解我的處境。滾，去好好享受祭典。」寒淵的目光忽然落在鶯空身上，「和你的女人一起。」
什……什麼？
鶯空腦袋空白。回過神時，她已經被冽凇拉到別的地方去了。
「抱歉，沒想到他會變得這麼偏激。」他語帶歉意，同時有些不好意思。
「沒關係……」她不會太在意他說的話，大概。
「鶯空！」
兩人同時轉向來人，一名蒼藍女樂師朝他們跑來，是祭典主題曲的長笛手。她先朝冽凇點頭致意，接著說：「時間差不多了，過來後台準備吧。」
「好的。」鶯空轉向冽凇，「失陪了。」
「去忙吧。」他微笑。
她隨長笛手離開，心知他仍為自己無法主持祭典而有所遺憾，卻無從安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