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3 用肥料換來的傳說頭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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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9-11
只過了兩天,西堤城勇者公會就派人來通知了,請達安盡速前往與德斯克家族的首領會面。達安依約前往,來到了公會二樓的會客室。與公會的一樓相同,同樣是採用樸實而有品味的作工,並且座位採用了較為豪華的軟皮沙發。

只見一個穿著十分體面、臉型瘦尖、眼神銳利、頭髮有些斑白卻梳理的非常整齊的暮年男子,坐在主位上。兩旁站了年輕的護衛與秘書,以及那位隊長星羅。

達安見狀後則找了對面的空位坐了下來,若玲與莉露也分別在兩旁的坐位坐了下來,剩下的女生則站在達安的後面。

坐在中間的則是公會會長瑪勒莎。達安保持著那幅招牌死魚眼,什麼也沒說。

那位幕年男子也是靜靜的看著,不發一語。這真是詭異到一個不行的狀況。

也許過了十秒、二十秒,瑪勒莎終於受不了了,打破了這個沉默。

「啊、啊,這是德斯克家族現任之主,司敦.德斯克,這邊則是冒險者團體『已知用火』領導者達安。」

「幸會。」

「幸會。」

「沒想到是這麼年輕的小夥子。真是後生可畏。」

「謝謝誇獎。不過如果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請直接說明吧,你從華比斯城這樣風塵僕僕趕過來,也要一天的時間吧?」

「哈哈哈,不愧是英雄,颯爽!我就直說吧,我打算提報你成為勇者候選!只要…」

未等司敦說完,達安立刻接上去回答,「加入德斯克家族的麾下?」

「嗯,嗯~人都是嚮往更高的地位、更好的生活,看樣子你也很明白,德斯克家族所擁有的財富與權位,是一般人奮鬥幾輩子也無法取得的。加入我們,就是你最明智的選擇。」

達安長嘆了一口氣,「唉……司敦先生。我過去數次跟陌生的大人物見面時,試著解釋我在倫德大陸是誰,然後為什麼不需要這些財富、權位。但我發現所有人都當作我是在開玩笑,所以我放棄了。」

「哈?」

「所以我要換個方式說明。司敦先生,抱歉,我是絕對的不缺財富與權位,所以基於對彼此都省事的原則,請由我來闡明彼此的利害關係。」

司敦聽了倒抽一口氣,「嘿…這麼大口氣!敢對我司敦這樣講話的,小子,你是第一人!」

「所以司敦先生,能麻煩你耐心聽我講述嗎?」

司敦露出了一點輕蔑的樣子,「嘿,你就講吧。」

「如你所見,我不缺財富,也不缺女人;而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我也不缺權位。所以實際上你能提供給我的好處只有一個,『將我呈報為勇者候選』。」

達安才剛說完,潔西就手插腰,在身後敲了一下達安的頭,「別把我算在你的女人內。」

達安摸著頭,「會痛捏…潔西妳幹嘛啦…不算就不算…回歸正題,既然我對你們德斯克家族的依賴很低,那麼我也就不會提供什麼真正的助益給你們。這很合理吧?」

司敦有點難以置信,「德斯克家族可是齋萊地區最有權勢的家族。我實在難以想像,像你這樣的毛頭,有這樣的底氣跟我說話!難道你是哪個王國的王子嗎?」

「我是倫德大陸的國際秩序輸出者。」

「倫德大陸不是因為魔王誕生,往來已經封鎖了嗎…國際秩序輸出者又是什麼呀。」

「倫德大陸已經基本上恢復和平了。」

司敦雙手一攤,「太難以置信了。…瑪勒莎,達安輕鬆擊倒染火集團二百一十人的事情,是真的嗎?」

瑪勒莎聳聳肩,「我在現場親眼看見的呢。」

司敦想了一想,表情有點不快,「好吧。大老遠地跑來,但看來這樁交易達不成呢。」

達安心想,司敦應該是那種會想將一切力量掌握在自己手裡的人,所以才會對星羅下達那種指令吧。

「嘿嘿,喂,等等等等。讓我跟他講一下。」

話才講了不到三分鐘,似乎就要結束了,瑪勒莎見狀趕忙起身,拉著達安往後面跑,講起悄悄話。

「你這樣拒絕是搞屁啊…我知道你們都是怪人、不缺這點名利,但惹毛德斯克家族,連我們公會也要跟著倒楣,你就不能稍微配合一下嗎?」

「啊,煩死。而且我說的是實話啊,我既不貪圖他的什麼,那自然就不能回報他什麼。哪天他發現這個事實,恐怕只會更不爽吧?」

「那也不能像這樣應對啊…你得委婉點。」

「我是不可能在他麾下,也不可能受他指揮。但我覺得他可能不會接受什麼同盟關係…應該說我甚至不想跟他有什麼關係。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辦法?」

「想想啊…你們都能開冰店了,提供點你們地球的什麼神祕玩意做交換吧?」

達安想想手上能打的牌。共和國那邊已經可以開始生產肥料、食鹽、數種金屬,玉米與甘蔗也已經開始試種。

「好吧,不然看他有沒有興趣接受肥料。我可以用低廉的價格供應…送他一批都可以。」

在這個世界提到肥料,基本上就是那種臭臭的東西,有一點價值,但沒有價格。因為根本不可能大量生產販售。

瑪勒莎皺起眉頭,「你的世界奇怪到拿肥料賣錢嗎!?」

「喔,不會臭的肥料。大量製造。」

「有這種東西,那倒是可以試試看…」

「這樣就行的通嗎…」

「試了才知道…畢竟農收也是貴族管理的項目之一呢。」

達安無奈地走回座位上,「不然這樣吧,司敦先生,既然大老遠跑來,讓你空手而歸也不好意思。我們做個交換如何?我提供我方特製的無臭特效肥料,您直轄農地用量一年份;另外再提供上等食鹽五十公斤。你給我傳說頭銜就好。這是單次的交換,你要我方先出貨也行。」

純論市場價格而言,上等食鹽五十公斤遠超過肥料,但如果論助益的話,肥料在適當的時間地點可以發揮比食鹽更大的功效。

司敦也不是傻子,看也知道是瑪勒莎在斡旋,所以聽聞後還是不太開心。不過仔細想了想,表情隨即和緩下來,展露出了一點興趣。

「大量的無臭肥料啊…傳聞說你是什麼怪東西都有,看樣子不假呢。嗯,明年要辦王國大慶典…剛好有需求。雖然不是我喜歡的方式,但也許這是最有益的…不過…你只要頭銜?」

「我對我現在的生活沒有太不滿,當不當勇者無所謂。有個頭銜好辦事。」

其實達安大可連頭銜都不要,好擺脫眼前這個令人厭煩的問題。但白給白拿這種事,容易讓人有戒心,反而扯不完。

「唉,其實你這樣我還是很困擾,知道嗎?齋萊地區得推出勇者候選人,既然給了你傳說頭銜,那麼肯定還是推派你去當勇者候選。但你的行為會影響我的榮辱,你不受我指揮,可能會造成問題。」

「那就用我主動報名的名義?唉,不過就選個勇者是吧。好吧,反正最近也沒什麼事。」

司敦想了一下,「…那就這樣吧。那就是這些肥料與鹽的代價了,哼哼。」

司敦的實際意思是說,德斯克家族不能自己派出受控的勇者候選人,這樣的聲譽損失,換來了肥料與鹽。真不愧是斤斤計較出名的家族。

潔西聽了在一旁竊笑,「用肥料換來的傳說頭銜…真的是一種傳說了…」

不過司敦算了一下,表情仍然有狐疑,「不過你們什麼時候可以準備好?我最多只能給你五天的時間!你辦的到嗎?」

「五天?這還真的很趕。為什麼要這麼急?」

「勇者選拔在王都,集中報到日為二十二日後的下午,但最好至少提早一天到。即使用上好的馬車,大概還要扣掉十五天車程,所以你知道為什麼我這麼著急了,如果你去不成,還要換成我家的戰天嚎血眾出賽。」

「嗯,時間確實不多呢。」

「如果為了你的延宕,導致齋萊地區人選從缺、讓我家族丟臉,這對你我都非常不好看。你最好盡快把你承諾的肥料送來,還有食鹽,我會讓你與報名資料一起出發。」

「好,那你把要施用的作物種類、數量、大致的土壤狀態整理給我。」

司敦轉過去向秘書談論了一下,秘書就借了紙與筆,開始寫下資料。不得不說,這個秘書是真的十分敬業。

達安則用手機拍下這些訊息,直接發回給共和國的總理辦公室,讓農業學家開始進行分析,並且讓工廠接單生產。

過了一陣子,達安看著通訊軟體表示,「剛好還有庫存…好,三天後我們會送過去。到時我會給你們施用的方式指導。」

達安覺得此時比起要去當勇者,自己更像是什麼農用品業務員。

司敦覺得很奇特,「…真是不可思議。那就這麼定了,我會在收到第一批貨之後將提報你為勇者候選人。」

司敦的表情總算是看起來開心了一點,站起身來,與達安輕輕的碰拳(類似地球的握手)。

「沒問題。只是有件事,還想冒昧請教。」

「講。」

「你相信憑勇者就可以打敗軍隊都無法打敗的龍人族?」

達安曾說過對於勇者一事有點興趣,但其實不是對當勇者有興趣,真正有興趣的點其實是在這──國王怎麼會覺得,一整團軍隊都打不過的龍人族,可以只靠一隊勇者就解決?

結果司敦不置可否,只輕描淡寫的回應,「我根本就不在意這種事,可不可以都與我無關。」

會談結束後三日,達安就確實準備好了肥料與鹽,送到了司敦的豪宅外。這裡有工匠巧手打造的大門,上面綴滿了各種扭曲的金屬飾條,閃閃發亮,往內看過去則是壯麗的花圃,種滿著各種亮麗的鮮花。更遠處才有一個宅抵,這就是地區級大貴族的住所。

大門前停了四輛大卡車,車上載的是透過航空急送的數種肥料與鹽。放在地球的標準,這個物流運輸成本恐怕比運輸的貨物還高。

在門口迎接達安一行人的陣仗與上次相同,司敦、司敦的秘書、隨扈、星羅。

司敦的秘書不含糊的用魔法鑑鏡,抽驗了幾包肥料,又用手沾了幾包鹽,在舌頭上嘗了一下,點了點頭,認可了貨物。

「這是肥料施作方式。不按照施作會有反效果,務必記住。」

司敦的秘書將資料接了過去,稍微讀了一下,表示了解,向司敦報告。

「明白了。這就是傳說認證書,與勇者報名信函。」

司敦沒什麼表情的將文件將給達安,背後工人已經開始進行卸貨作業。

達安簡單的簽過名,一式兩份,另一份將由達安帶往王都。

「相信我不需要派車輛送你了,自己在時限內到王都吧,到王都後,將這些文件交給城門守衛,他們自然會引導你們到會場。」

達安接過文件,點了點頭。

§

此時距離勇者候選人報到,還有一段對達安來說可說是十分寬裕的時間。所以達安接下來要回共和國一趟,因為達安在共和國的工作已經山積了。

在這邊簡述一下達安平日在共和國的工作。共和國方面的科學家、建設單位會時不時的發一些需求給達安,一下要人、一下要設備材料,然後都會彙整到達安的電子郵件信箱來。如果是緊急、重要的消息甚至會發到即時通訊軟體。

此外,達安還必須處理魔力回收的問題,召喚出來的人,呼吸所耗用的魔力,必須連人一起回收,所以定時就要將人重新召喚一次,否則很浪費魔力。甚至污水處理也是,在這裡污水處理不是淨化後排放到河裡去,而是累積一定的量後由達安撤銷。這可說是前所未聞的怪事,但確實是這麼運作的。

外交方面,則還有來自魔王的交流、來自路易帝國的交流、來自收容難民的要求…自從來到迪馬大陸後,這些事情幾乎都擱著,有些科學家甚至等東西超過一個月等不到,火大表示不想幹了。

達安在將機場盡速建設出來之後,開始用定期航班運送這些人員與物資。基本上沒有成本的考量問題,所以什麼都運送,但還是有些東西沒有辦法靠這樣載運解決,所以現在必須要回國一趟。

此外,潔西也有事情要迴路易帝國,她的父母似乎想要見她一面。沒去過共和國的娜蒂與若玲,自然更是要藉這次機會去看一下從來沒看過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