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悲傷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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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9-03
某日下午,天空飄來了烏雲遮蔽了藍天,沒有陽光照射的大地,看起來顯得格外昏暗。而貝伊依舊躺在自家後院的大樹上,望著那烏雲密佈的天空,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臉上盡掛滿著不安的神情,也因為這樣,他並沒有發現梅狄雅早站在樹下,已經輕喚他好幾聲了。
梅狄雅深深吸了一口氣,用力的大喊著:「貝伊──!」這一喊才讓貝伊回過神來。
「是小雅啊,有事嗎?」貝伊跳下樹後,對著梅狄雅這麼問著。
梅狄雅並沒有回答,反道用擔心的語氣這麼問著:「怎麼了,貝伊,你不舒服嗎?」
只見貝伊神情凝重的說:「不知道,總覺得,要發生很恐怖的事。」他一面說著,一面將眼神移回遠方。
之後,貝伊跟梅狄雅沉默了一會兒,內心各自擔憂著,前者擔憂的是那股漸漸靠近的陰影,而後者擔憂的則是貝伊的狀況。
為了不讓梅狄雅擔心,貝伊搔了搔頭說:「可能只是我想太多了啦。」接著又轉移了話題說:「對了,妳找我有什麼事嗎?」
「對喔,家裡的水果吃完了,可以麻煩你去後山摘一些回來嗎?」梅狄雅這才想起原本來找貝伊的目的。
「當然可以囉。」貝伊說完便起身,不讓梅狄雅再把話題轉移回來。
「那就麻煩你囉。」看著貝伊的背影,梅狄雅的心中也更加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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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伊一個人走在後山,他的步伐看起來相當沉重,就見天空的烏雲越漸濃密,他的心中是越發擔憂,只是這份擔憂究竟為何,卻不得而知。
不久後,貝伊走到了一片果園,佔地雖然不大,卻也種植著各式各樣的水果。他在果園裡來回觀察了一會兒後,選定了一棵最高的蘋果樹,輕輕一躍,腳點了幾下樹幹、再伸出左手抓著樹枝,便輕盈的站上了枝頭,然後摘下身旁的一顆蘋果,用身上的衣服隨手擦了一下,仔細觀察後,對蘋果的品質感到相當滿意,而露出了笑容。
但當貝伊正準備伸手摘取第二顆時,他的眼角不經意瞄到山腳下冒出了陣陣的濃煙,定神一看,那個方向正是自己的村子。貝伊的心頭一悸,什麼也沒多想,丟下手邊的蘋果,立刻跳下樹,三步併做兩步,朝村子直奔回去。
懷著不安的心情奔回村子的貝伊,一些老弱婦孺已經聚集在村口,看著他們驚慌失措、灰頭土臉的模樣,可以知道他們才剛從死裡逃生。接下來看向村子,映入眼中的盡是一片火海,裡頭還有逃竄的村民、以及慘遭祝融吞食而倒塌的房舍,曾經是和平的村子,如今卻宛如人間煉獄。
貝伊看著眼前的景象,一幕幕恐怖回憶的畫面突然湧上心頭,內心一糾,是痛的讓貝伊用手抓住胸口,他的表情看起來相當的痛苦。但是這份痛苦只持續了一會兒,貝伊明白,他絕不能倒下。
「太好了,貝伊,你終於回來了。」說話的是長老,他也一身狼狽的模樣,身上的衣服還有多處燒焦的痕跡,在見到貝伊後,便趕緊讓人攙扶著走到面前。
貝伊深深吸了一口氣,緩和下自己的情緒後,問說:「村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貝伊說話時,旁邊又圍了好幾位村民過來。
村長心有餘悸的說著:「剛才來了一群士兵,二話不說就衝進了村子,抓走了梅狄雅,有好幾個男丁要上前阻止,全被他們砍傷了。」
「對了,他們離去時還放火燒了村子。」「還有,他們說要你獨自去亞克蘭帝國,否則要對梅狄雅不利。」村長把話分了幾次說,可見他受到非常大的驚嚇。
此時貝伊的憤怒到了極點,就見他緊握雙拳,面露煞氣,恨不得立刻衝到亞克蘭帝國去。
「貝伊,他們到底是誰?」
「我兒子還在裡頭啊…」
「貝伊,他們還會不會回來呢?」
逃出來的村民們全都圍在貝伊身邊,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還有不少受傷的人,就直接躺在地上痛苦的哀號著,這也讓眾人是更加的不安。
看著大家的眼神,似乎在對著自己求助,貝伊心中的怒氣才稍稍緩和了些。就見他再度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放開雙拳,對著大家說:「大家先別擔心,總之,還能動的先幫忙到井邊打水滅火,受傷的人儘快醫治。」
話一說完,貝伊就獨自衝進已陷入火海的村子裡,不一會兒時間,就背著兩位受傷的村民跑了出來。同時,其他的村民也開始行動了起來,有的人幫忙救治傷患、有的人提起水桶打水救火、還有幾名比較年輕的壯年跟著貝伊衝入火場救人。
此時烏雲密佈的天空,開始飄起了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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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沙吾薩,你辦的真好,沒想到事情會那麼順利。」宙羅坐在王座上,對著沙吾薩,大笑的說著。
沙吾薩站在王階下,對著宙羅,陰沉的笑著說:「嘿嘿,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
宙羅接著問:「那…下一步你想怎麼做呢?」
「不急,相信聖騎士應該很快就會來了。」沙吾薩很有把握的說著。
沙吾薩一說完,傳令兵就急忙跑上前來,大聲的說著:「報告,先遣人員已經把人帶到殿外候命了。」
宙羅看了一眼沙吾薩,後者給了一個示意後,宙羅才開口說:「快把人帶上來。」
「走!」就見兩名士兵,一左一右架著梅狄雅,從殿外半推半拉的將她帶到王座前。
梅狄雅在過程是不斷的掙扎,並大喊著:「快放開我──!」他的雙手被反綁在後,身上明顯有多處的傷痕。
「妳就是梅狄雅吧。」宙羅上下打量了一下梅狄雅後,開口這麼問著。
梅狄雅大喊著:「哼!你們是誰,快放我回去,貝伊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她的口氣聽來是相當生氣。
「聖騎士的名字是貝伊啊。」宙羅看了看天花板,頗有深慮的說著,左手還不時的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
站在一旁的沙吾薩冷冷的笑了幾聲後說:「嘿嘿嘿!有妳在我們手上,相信他也玩不出什麼花樣的。」
「卑鄙!你們不敢和貝伊打,一定是打不過貝伊!」梅狄雅是氣到直接對他們的穿著和身材批評了起來,開罵道:「你們一個包的緊緊的是見不得人嗎?」「另一個是吃的肥滋滋、矮冬瓜膽小鬼!」前句話是對著沙吾薩說的,後句則是針對宙羅說的。
「嘿嘿嘿!小姑娘說話還真不客氣啊。」沙吾薩依舊冷冷的笑了笑,似乎對梅狄雅的話不以為然。
但宙羅卻火冒三丈,大喊的說:「混賬!妳有種再說一次,我絕對不客氣!」他似乎對身材的批評是相當在意。
梅狄雅也無視宙羅的威脅,接著說:「繼續說就繼續說就說,你啊…」但剛準備開口,就被傳令兵給搶先一步。
傳令兵又是邊跑邊大喊著:「報告,聖騎士正急速接近中。」
「來得可真快。」傳令兵的話瞬間澆熄了宙羅的怒火。
「貝伊來了,你們一定會被狠狠修理的。」梅狄雅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心裡卻也萬分地擔心。
「傳令下去,全軍戒備,絕不能讓聖騎士活著離開!」這次換宙羅無視梅狄雅說的話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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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滂沱大雨,雨勢之大,從亞克蘭帝國的城牆上望去,四周就像蓋了一道雨簾,什麼都看不清,僅隱約看見不遠的山谷外面,有道人影就站在大雨之中。
貝伊手持銀白色長劍,快步的前行,他早已被雨水淋濕全身,偌大的雨滴不停的打在他的臉上,卻絲毫不為所動。
逐漸靠近城門,城牆上的弓箭手在一聲號令下是萬箭齊發,只見貝伊長劍一揮,渾厚的劍壓瞬間將飛在半空中的箭全數擊落,即便緊接著的第二波、第三波攻擊,也全都徒勞無功。
看著弓箭手失利,士兵長便下令打開城門,亞克蘭大軍便有如洩洪般蜂擁而出,只見憤怒萬分的聖騎士將長劍一橫,劃出一道半月形的劍氣,首當其衝的數十名士兵們都紛紛倒下。貝伊緊接著再劃出第二道、第三道劍氣後,就見倒下的士兵已不下百名。在見識到驚人的力量後,大軍彷彿時間停止一般,全都停止下來,四周瞬間只剩下雨聲、以及倒下士兵的哀號聲。
貝伊依舊在雨中快步前行,跨過不斷哀號的士兵們,即將與大軍接觸的那剎那時,士兵長再度下令,原本停佇的大軍又開始行動起來,但貝伊還是快了一步,他的劍不斷地在大雨中揮舞著,任憑亞克蘭大軍有壓倒性的數量,還是阻擋不了,倒下的士兵們很快的就鋪滿了通往城堡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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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一聲巨響,亞克蘭城堡大殿上、那金璧輝煌的沉重大門硬生生的被踢開,就見被雨淋濕的貝伊手持長劍、全身沒有一絲傷痕,完全看不出才剛與大軍交戰,那壓倒性的力量是讓在場的眾人們瞠目結舌。
最先開口的是梅狄雅,她在見到貝伊後便大喊:「貝伊快走,他們的目標是你!」她的雙手還是被反綁著,而宙羅就站在她的身後脅持著。
「嘿,不愧是聖騎士,能夠獨自來到這裡。」沙吾薩陰沉的說著,他就站在梅狄雅的前方。
貝伊二話不說,緊握著劍便衝向前大喊:「放了她──!」
但沙吾薩卻快了一步,在貝伊剛踏出第一步時,便拿起手中的長劍,頂在梅狄雅的咽喉。貝伊見狀後立即停下腳步,咬緊牙、怒狠狠的瞪著沙吾薩。
貝伊依舊緊握長劍,怒火中燒的說著:「放了她。」
「先放下你的劍。」宙羅架著梅狄雅、用威脅的口氣說著。
貝伊毫不猶豫地丟下手中的長劍,宙羅見狀後,便示意貝伊身後的士兵將他丟下的長劍撿走,隨後衝上來數十名士兵將貝伊團團圍住。
「貝伊快走啊──!」梅狄雅不顧自身被脅持著,一心擔憂著貝伊的安危。
被包圍的貝伊絲毫感覺不到恐懼,但顧及梅狄雅的安危,也不敢輕舉妄動,他就這樣緊握著雙拳,怒視著宙羅及沙吾薩。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殺了聖騎士!」宙羅見情勢已佔上風,便下令要取貝伊性命。
不知何時,佳人已悄悄流下兩行眼淚,她已下定決心,輕聲的對著貝伊說著:「對不起了…貝伊…」梅狄雅用力向前一步,沙吾薩手中無情的長劍便刺進了自身的咽喉。沙吾薩被這舉動嚇到,抽回了長劍立即躲到一旁。
「不要!小雅──!」目睹一切的貝伊大喊一聲,空手擊飛了眼前的士兵,在一瞬間突破士兵們的包圍,不顧一切的衝向前去。
「這女人!」宙羅深知已無法脅持梅狄雅,便將她用力向前推去,跟沙吾薩躲到一旁。
「小雅!振作點,小雅!」貝伊在梅狄雅倒地前便將她抱住,眼神中原先的憤怒也已被傷心所取代。
梅狄雅的咽喉不停地冒著鮮血,但她依然用盡力氣的說著:「貝伊…對不起…快…快走…」她的右手還輕柔的撫著貝伊的臉頰。
在貝伊無暇分心之餘,從身後跳出一名士兵,在他的背上砍了一刀,深可見骨。就見貝伊眼神一轉,忍住疼痛,回身一腳便踢飛了士兵。梅狄雅看著受傷的貝伊,雖然擔憂萬分,卻無奈自己的傷勢,已無法發出聲音。
貝伊忍著自身疼痛、揹起了重傷的梅狄雅,嘴上還不忘安慰的說著:「小雅,忍著點,我立刻帶妳去醫治。」他的臉上充滿著雨水、血水與淚水。
大殿的門口早已擠滿了亞克蘭的士兵,貝伊自知揹著梅狄雅無法殺出重圍,便將腳邊落下的士兵頭盔一踢,準確的打破了旁邊的玻璃窗,再迅速的跳出窗外。
貝伊一離開,躲在一旁的宙羅便立刻大喊:「你們還不快追上去!」
士兵們聞令便兵分多路追去,只見貝伊揹著梅狄雅、忍著重傷,跳過幾個陽台,再穿越過中庭,最後從無人防守的北門逃出城,貝伊全身早已染滿鮮血,身後梅狄雅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天空還在下著大雨,彷彿是替聖騎士所流下的淚水,籠罩著亞克蘭帝國,逃出北門的貝伊跑了幾步路後,發現前方是一座高聳的斷崖,斷崖底下則是波濤洶湧的大海。貝伊欲回頭,卻發現身後已被亞克蘭的士兵給團團圍住了。
走投無路的貝伊來到斷崖邊,看著背上已失去意識的梅狄雅,輕說了一句:「對不起,小雅。」語畢,便奮力一跳,兩個人一同落入了大海。
兩個人在海中載浮載沉,貝伊的手不曾放開過梅狄雅,但因自身傷重、落海的撞擊、以及海浪的拍打,而漸漸失去了意識。
雨,愈下愈大…愈下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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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