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洗澡時滑倒導致重要頭髮骨折

妮希恩跟潔西，被一起帶到了現代化的潔淨房舍。半暈厥的妮希恩被換上了潔淨的衣服，還有醫師替她進行了基本的檢查。

「…嗚嗚…不要…不要殺我…潔西…快道歉…一起道歉吧…媽媽…」

才醒過來就開始求饒的妮希恩，一副軟爛無神的樣子，這個畫面真的讓人覺得不堪與可憐。

「妮希恩…不會啦…應該不會吧…呵呵…」

潔西尷尬的安慰著妮希恩，達安透過視訊系統與兩人交談。潔西害不害怕？當然怕，但她強烈的好奇心戰勝了她的恐懼。

「你們不亂來，就保證你們的安全。潔西妳安撫她…幫她一下…」

「這…這要怎麼做啊…妮希恩…妮希恩？」

「…嗚嗚…嗚嗚…對不起…請不要讓我死的太痛苦…」

潔西輕輕地拍著妮希恩的肩膀，但似乎沒有什麼效果。

達安似乎很頭大，只能把手扶在額頭上，「…算了，等下會有醫師會帶著鎮靜劑過去。」

妮希恩在經過鎮靜劑的注射，與潔西的一番安撫後，總算是冷靜了下來，沉沉的睡去。潔西也疲累不堪，入夜後沒多久就直接倒在了沙發上。

§

在經過一夜的休息後，兩人一早被女士官長喚醒，開始學習現代化設備的使用方式。

轉了就出熱水的水龍頭、能製造冰飲的冰箱、舒適的傢具、不用油的燈、食物放入兩分鐘就變熱的微波爐、免自己手洗的洗衣烘衣機、播放異色音樂的音響…每一件事物都讓潔西讚嘆不已，頭上的呆毛彷彿像活了過來似的不停旋轉著。妮希恩則只是怯生生的跟在後面，不發一語。

達安還召喚出了數套的衣物讓她們換洗。不過被拒絕了，理由是「怪怪的」，她們決定還是現場用洗衣機洗好就好。

此時達安再度透過視訊系統，與這兩人對談。

「如何？還能習慣嗎？」

「好…好厲害…這些到底是…」

潔西像是一個充滿好奇心的小朋友，對著每一件事物都雀躍不已。而看著這些沒見過的地球設備，頭上的呆毛似乎又比她本人還開心。

「我前世家鄉的日常。」

「你前世的家鄉…過這麼好的日子…這應該是國王或皇帝的生活吧！？」

「普通人而已。」

「怎麼可能！！你該不會真的是神明吧…你的家鄉是天堂不成！？」

「離天堂遠的很。過著更好的日子的人很多，但有更多三餐吃不飽的人，或是在你們昨天觀賞到的那種戰火下生活，而且戰爭大多只是為了少部分人的私利、或是意識形態而已。」

潔西聽聞後很震驚，「…怎麼會這樣…」

「人這種東西，在哪都一樣。我本來以為我的家鄉的傢伙已經夠令人不快，沒想到這個世界的人還能讓我覺得更渾蛋。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來稱讚了，哼哼。」

「…嗚嗯…」

潔西聽完達安這樣說，眼淚突然在眼眶打轉了起來。

「又、又突然怎麼了？」

「請你不、不要討厭這個世界…」

潔西用帶著一點委屈感的口吻，向達安要求著。

「沒辦法，討厭就已經討厭了，就像你討厭吃某種菜，不是說『你不再討厭』，那個菜就會自動變感覺好吃起來。」

「那…那至少…可以求你不要毀滅這個世界嗎…這個世界還是有很多好人的…」

「呃…妳怎麼會覺得我想要毀滅這個世界？」

「…那個…」

「妮希恩跟你講的？」

原本眼神空洞、不發一語的妮希恩，一聽到提到她，原本畏縮的整個人，觸電似的彈了起來。

「聖聖聖主！鄙人什麼都沒有講！」

看的出來妮希恩非常的緊繃，壓力非常的大，頭上都是汗珠。

「好、好。還有我不叫聖主。」

「呃…呃…那那…無上皇帝？」

「這也太瞎扯了，就叫我達安就好。」

「鄙人不敢…」

妮希恩整個把頭低了下去，一副真的很害怕的樣子。

達安無奈的嘆了口氣，「那你要叫就叫達安大人吧。真煩。唉。」

「嗚嗚…對不起…是鄙人的錯…鄙人是渣仔的存在…沒有講話的資格…」

達安整個傻眼了，「…莫名其妙。還有不要叫自己『鄙人』。自稱用『我』就好。」

「…這、這…」

「就當做是命令吧。煩死了。」

「鄙人…我知道了。」

「行了，回到主題吧，潔西，妳怎麼會覺得我想要毀滅這個世界？」

「…就覺得你看人的眼神…與人說話的態度…有一種令人難過的感覺…」

「唔…怎麼說？」

「…那種不屑與無奈的感覺…對人類的不屑、對魔物的不屑、對一切的不屑…」

「我是很不屑、也很無奈沒錯。但我不會這樣就毀滅世界的…如果我有能力毀滅世界，卻不在毀滅他前試著改變他，這樣我就沒有資格不屑了，這就是我跟你們最大的不同之處。又因為我很懶，我不想花時間精神說服你們這群傢伙改變，所以我沒事不會毀滅世界，故得證。」

潔西聽到這種莫名其妙的宣言，笑了出來，「…噗…你真的很奇怪呢…」

「好說、好說。基於安全的理由，你們會有人隨時監控。雖然我會找女士官監控，行為、穿著還是自己看著辦，因為我可能會看到。沒事的話我要去忙碌了。」

§

已經過了三天，這些女孩身上的水分已經大部分換成了召喚的水，可以當面談一談了。

他們一同到了一間會議室，這裡有著現代化LED照明與輕鋼架天花板，還有可以用來簡報的投影機。會議桌是有點廉價的貼木紋桌，因為達安覺得不重要，懶的細找。

達安則是身穿普通的Ｖ領Ｔ恤，配上有很多口袋的軍規工作褲。口袋裡面放著都是遠程撤銷召喚用的「預留部分」，用夾鏈袋裝著，上面用奇異筆寫著召喚的項次。為了管理這麼大量的召喚物，現在這個行頭成為了達安的標準配備。

「請坐。」

達安比了個手勢示意女孩們就坐，手裡則捏著一個小瓶子，裡面裝著給她們喝的同一份水。她們有點忐忑不安的坐在會議室常見的辦公椅上，但潔西還是好奇的左顧右盼的。一旁站著的是隨時準備拔槍的海豹部隊成員。

「差不多可以送你們回去了。回去幫我傳話，不要再派人來找碴了。」

潔西遲疑了一下，「…妮希恩說…她回不去了…」

「啥？」

「她說她…已經沒有顏面再居領導職位了…」

雖然潔西避開了關鍵字，妮希恩還是漲紅了臉，把頭低著不發一語，似乎在微微發抖與啜泣。

「妮希恩，妳要留下來也可以，但潔西會回去喔？這裡只剩妳一個人喔？」

「我…也…也想留下來。」

潔西講出這幾句話時，有點吞吞吐吐的。

「啥？」

「…總覺得…是不是有個人陪著你會比較好…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整個國家只有你一個真人…」

【這時候如果是比較好色的傢伙，會問說「妳知道陪著我的意思吧！」，如果是清純木頭系的角色，則會回答「妳這樣為了我…」，然後潔西就會臉紅紅的說「我、我是為了這個世界的和平！」。但我偏偏不想這樣問。】

「妳的『會比較好』具體是指什麼而言？」

「我不希望你再這樣一個人過下去，人心會扭曲的…」

「我的心扭曲不扭曲，不是妳的責任吧？」

【 「干妳屁事」文雅ver.。】

「萬、萬一啦…你要是一直扭曲下去…真的把世界毀滅了怎麼辦…」

潔西的臉有點紅，似乎帶著一點點的害羞，邊說邊漫無目的地看著四周。

「…我好像確實沒法跟妳保證什麼。好吧，要留下來也可以，只是帝國那邊怎麼交代？」

「這我倒是還沒想過…」

「算了，就說頭髮骨折，留下來接受治療好了。」

「噗嘿…你在說什麼呀？」

「就說妳頭上的那根重要的呆毛骨折了吧。聽好了，你們任何人要留下來，本人不負任何責任，並且承諾在我國期間，遵守我國的法律與秩序。等下去出入境管理局報到。」

「什、什麼呆毛啊…還有這國的法律是…？」

「一切我說了算。」

「噗…」

「笑屁，妳一直在偷笑，先來擬個『禁止潔西偷笑法』草案好了。本席宣告，現在該草案已經通過一讀了。」

一人國家就是這麼有效率。

「哈哈哈哈…達安，你有趣的時候還真的滿有趣的。」

潔西終於忍不住整個笑了出來，此時一直保持沉默的妮希恩終於主動說話了。

「副團長…為什麼…妳可以這樣自在的跟達安大人說話…」

「我不覺得達安想加害我們呀…？還有，現在已經不是在任務中，叫我潔西就好了吧。」

「可是…可是…我們平常對皇帝不是都要非常恭敬嗎…達安大人可是比皇帝還偉大的存在啊…」

「但我不覺得達安像皇帝呀…？」

「可是…我怕…那一幕現在一直浮現在我腦海裡…」

達安聽到這，感覺似乎有點過意不去，抓了一下頭，「哇靠，妳這創傷後壓力症候群該不是我害的吧？」

潔西好奇的問道，「『創傷後壓力症候群』是什麼呀？」

「簡單來說就是，遭遇了太恐怖的事情後，人就壞掉啦。」

「哈哈…這是什麼說法呀…你發明的？」

「這不是我發明的，這是我過去的世界的『美國精神醫學學會』在『精神病診斷與統計手冊』中定義的疾病。」

「唉…你過去的世界好像很複雜…常常有字都聽得懂，但組合起來全都是不明所以的東西…」

「別扯淡了，還是問看看妮希恩是哪一幕吧。妮希恩，哪一幕？」

「小時候…親眼看見生氣的皇帝下令…當場處死一個人…那個人死的好慘…我都看見了…」

妮希恩斷斷續續地說著。看來回想那一幕帶給她的壓力不小。

「妳小時候就在皇帝身邊？妳是什麼身分啊？」

「我們家是側皇族…」

「喔…所以妳算側皇族啊…」

所謂側皇族，就是在十九年前「聖落戰役」的時候，帝國以對抗魔王為名一統大陸、成立「帝國聯合」時，用來收編那些小國王族的冊封。榮華富貴與地位都有，但實際上碰觸不到最核心的軍權與財政的。

「對…」

潔西忍不住稍微吐槽起來，「妮希恩最初自我介紹時才提過啊，特瓦家族，你忘記了嗎？」

「誰會去記那種東西。」

「正常人都會記吧！？」潔西覺得這達安怪透了。

【據說上流社會的必備技能是，如果對方是重要人物，初次見面就要記住對方的所有背景細節。】

「好、這不重要…喔…所以妳說的該不會是那個事件吧…特瓦家的二兒子意圖謀反、然後被皇帝當場下令賜死的那件事？」

妮希恩不說一句話，只微微的點了一個頭。

據傳那是皇帝用宴會當誘餌，讓特瓦家的二兒子以為掌握到政變的空隙，結果被逮個正著，皇帝下令當場公開凌虐至死，死狀非常慘烈。這樣說起來大概是妮希恩十歲左右時候的事情吧？讓這年齡的溫室之花看這個，難怪會有這麼大的陰影了。

「那次之後特瓦家二兒子整家都被瓦解、很多人被牽連砍頭跟服奴役…但也有人說其實一切都只是特瓦家的大女兒想要除掉二兒子設的陷阱。」

原來特瓦家族算是比較少見的，只要是直系的家族，男女都有機會繼承王朝的王位。所以即使是妮希恩的母親下手也不奇怪。

潔西瞪大了眼，「還有這樣的傳聞？」

「傳聞多著嘍。妮希恩，所以妳是特瓦家族的哪一系？」

「…特瓦家族的大女兒…」

「吼吼…好尷尬喔。妮希恩，所以妳舅舅真的是被妳媽陷害的嗎？」

妮希恩啜泣了起來。

「嗚…我聽過有人這樣指責我母上…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該怎樣幫我母上辯解…可是我舅王真的…是反叛的罪人呀…」

「哼哼，也沒啥好辯解的，民間反而有一派覺得，你們特瓦家實在有夠孬，帝國不但只用三言兩語就拿走你們的江山，你們後來對皇帝說有多狗腿就多狗腿，實在有夠難看，那個二兒子如果是真的反叛，還比較有勇氣與血性點。」

妮希恩聽聞後，表情變得非常扭曲。好不容易才擠出一點話。

「…母上…母上是教誨我們…在這個時代…面對比自己強大的力量要懂得屈服…才能依藉著力量生存…」

「嘖嘖…難怪妳現在對我屈服成這個樣子。」

達安咂了咂舌，毫不留情的當場嗆爆妮希恩，妮希恩則把頭低了下去，不發一語。

「不過我想那段教誨後面應該還有吧？例如比自己弱小的就欺負？民間關於你們家的傳聞可不少，什麼挪用教育經費中飽私囊啦、強搶東林道的民地啦，呵呵。」

妮希恩的頭更低了，眼淚也再度從眼角滑了出來。

「我不知道…不是我做的…原諒我…嗚…」

「妳不用擺出一副很可憐的樣子，也不用解釋什麼，因為我才懶的管這些屁事，帝國早就從上爛到下，就算滅亡也只是遲早的事情，你們這些側皇族也都是一丘之貉。」

潔西用著一點不滿的神情望向達安，「帝國真的有你講得這麼糟嗎？總還是有一些好人好事吧！」

「啊啊，因為我過去的世界跟這個世界實在半斤八兩，只好那麼一點點，所以會發生什麼事情，大概都可以預料。人類從歷史學到最大的教訓就是，『人類無法從歷史學到教訓』。」

「講這麼多，那你就做點什麼吧？你既然有這麼強的能力，試著改變一下如何？」

「我可以把我那個世界的價值觀帶過來，不過我要問問在那邊的妮希恩，喂，妮希恩，妳覺得妳的家族能不能接受，『未來不再有奴隸，所有人平等』？」

「…啊？奴隸？不再有奴隸…嗯…那就是什麼都要自己來…這不是只能去當那些下等人了嗎…？」

「潔西，看到了吧？我過去的世界雖然非常不公平，但至少還不允許奴隸存在。這裡還把畜養奴隸、把自己靠血統獲得的優越，視為理所當然的事情，我要怎麼改變？我提出解放奴隸，只會被當成異端邪說而已。搞不好連奴隸都不會感謝我。」

潔西聽完整段後整個愣住了，不知道該講什麼的樣子。

「妳講不出來我就繼續講。當然還有一種方法，就是把你們全部變成我的奴隸，讓你們跟奴隸一樣去喝餿粥，扛重物，被鞭笞，看順眼就上，懷孕就墮胎，生病就丟去荒野，死掉就隨便挖個坑填進去，過個幾十年，也許就會學到什麼叫做同理心與平等。潔西，妳要嗎？我讓妳選擇喔。」

聽到這種激烈卻符合現實的言詞，潔西眼眶裡噙著淚，嘴巴張的開開的，又說不出話。

妮希恩聽完則跪了下去。

「達安大人…不要…求您不要這麼做…我的家人們會承受不了…他們會死掉的…」

「直接也好、間接也好，為你們這群貴族、皇族而死的平民跟奴隸，早就不知多少了。妳何時替他們掉過一滴眼淚？」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妮希恩一邊哭泣一邊磕頭，拚命的道歉著。

「給我停止磕頭，妳自己要把腦袋碰壞，我還不好跟帝國交代呢。而且跟我道歉也沒意義啊，我還算好運的了，還可以上個被排擠到死的公費學校嘛。說到底也是因為我擁有這樣的軍力，妳才會在這下跪痛哭道歉。搞不好其實是在心裡咒罵我、要我快點去死咧。」

「沒有、絕對沒有…真的沒有…」

妮希恩激動的否認著，似乎真的很害怕。

「別緊張，這些都不重要，妳要怎麼想也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此時部屬進來通報，好巧不巧的，自從上次用過就沒再使用的無線電，傳來了呼叫。達安讓他們把無線電接過來。

「呦，是國務卿嗎？別來無恙？」

「朕是路易斯．森．三世。」

一個蒼老但很沉穩、有威嚴的聲音。熟悉皇帝聲音的妮希恩，聽到這聲音就不由自主的肅立了起來。達安瞄了妮希恩一眼，繼續跟路易斯交談。

「原來是路易斯帝國的扛壩子，路易斯老兄，失敬失敬。這麼湊巧，這時候找我啊。」

「你知道你在跟誰講話嗎？」

「我知道呀。路易帝國der皇帝沒錯８？」

達安故意語帶俏皮，輕浮地回應著。

「你如此直呼朕的名諱，真是有膽量啊。好像有兩位我們的戰士受你照顧了，可以放他們回來嗎？」

「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怎麼會勞煩皇帝呢，應該讓國務卿找我才對吧？」

「你的事情朕全部聽說了，朕可不能當作沒發生過，才決定直接找你的。」

「好，好，等他們傷養好了就會回去了。」

「騎兵可沒報告他們受傷的消息，他們怎麼會受傷呢？」

「洗澡時滑倒導致重要的頭髮骨折。」

「噗…」

儘管剛才還在圍繞著嚴肅的話題、思考著什麼才是應有的價值觀，潔西還是因為聽到這句話笑了出來。

「…你在戲弄朕嗎？」

「有點幽默感嘛。反正他們倆很平安，我跟你保證。」

「達安，朕知道你很特別。但朕不能這樣放任你繼續威脅帝國。如果你不投降的話，朕只好傾帝國之力來拿下你。你好好想一想。」

「路易斯老兄，你這樣太不夠意思。你知道嗎？魔王正在集結二十萬精銳大軍來攻打我耶。」

這是今天凌晨透過全球鷹與偵察衛星得到的統計，數量還在上升中。

「不要想撒嬌，你應該知道你現在的所作所為，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我的意思是說呢…要是你的軍隊這時候過來，我可沒有把握保護他們…你知道嗎？魔王軍中有滿身亮閃閃鱗片的巨飛龍耶！還有拿著鐵釜的超大型四臂巨人！以前聽都沒聽過！」

「朕的軍隊是鐵與血的部隊，輪不到你操心！達安！在朕的軍隊拿下你的人頭之前，朕會一直等著你用這玩意呼叫的！」

「我說路易斯老兄啊，我投降也只是被逼交出人工魔核的作法後上斷頭台，對我是有啥好處啊？」

「你會不會上斷頭台，要看你的態度而定了。」

路易斯結束了通話。

妮希恩瞪大了眼，想要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的樣子。

「剛才那個…是…皇帝沒錯吧？」潔西想要確認而問道。

「大概是吧，誰知道呢。我也沒聽過他的聲音。」

「所以…魔王要派出二十萬精銳大軍是真的？」潔西的表情顯得有點不安。

「目前觀察到的啦。說不定會更多呢。」

「沒問題嗎…？」

「問題大了。我真的不想這樣屠戮有智慧、能溝通的生物…至少不想殺同族的人類啊…說是為了吃肉而屠宰牲畜就算了…能溝通卻不溝通，就用殺戮來解決，就只是讓雙手沾滿血腥與罪惡罷了。」

「是這樣的問題嗎…？」

「是啊。沒辦法了，先空投一套視訊系統給皇帝吧。」

達安將原本使用FLTSATCOM的UHF通訊，換成了商用的衛星寬頻通訊，並配上一台筆電作為視訊裝置，給了皇帝一套，好方便聯繫。不到一個月，皇帝擁有了一整套由太陽能充電、並透過衛星網路連線的筆電，用來進行視訊會議。

第一次連上線時，皇帝看上去比傳說中的要顯得蒼老。這就是政治宣傳。由於兩邊話不投機，彼此只能答應對方「保持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