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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 3813 字
更新於: 2018-07-21
杯子蛋糕、餅乾、馬卡龍一一出爐後，君莫澤沖了一壺紅茶、泡了兩壺奶茶，將茶點放上兩個托盤，和宣暇一人一個穿過走道端到一樓客廳去。
此時長輩們都已午睡完下樓一起玩遊戲，司機李叔也不知什麼時候加入他們的行列，但不管是誰，見到食物後都是立刻把注意力轉過去，然後聞著香味流口水。
花若動作飛快地拿出十幾個精緻高雅的茶杯擺在桌上，然後上前接過宣暇手上的托盤，將茶點一盤盤放到桌上；宣暇則是拿起茶壺，依照各人喜好將紅茶或奶茶一一注入眾人杯子裡。
只有這種時候，這兩人才會像在一個屋簷下一起生活很久的姊妹。
君莫澤把托盤收起放到一邊，輕聲嘆了口氣，那種無人能敵的默契的確是相處已久的家人才會有的，就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把宣暇變成他的家人。
「爺爺奶奶爸媽李叔快點吃吃看，這些都是君莫澤做的哦！」
花若招呼著自家長輩們，她知道他們會喜歡的，當初她和宣暇一嘗到君莫澤的手藝就上癮了，沒道理她家更愛吃的長輩們會不喜歡。
長輩們紛紛拿起餅乾吃了一口，然後瞪大眼睛，把剩下的塞進嘴巴，又趕緊拿了一個蛋糕吃了起來，眼裡是滿滿的驚豔。
宣暇和花若對視一眼，一個面無表情、一個笑得燦爛，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就知道」三個字，反觀花楠，他也是笑著，眼神卻很複雜，他吃過君莫澤做的菜，知道那個味道能讓人對他的好感度大幅提升，可是有的事情，他並不想看到。
剛才遊戲開始前，他去廚房叫宣暇，卻看到君莫澤親暱地用手指敲她的額頭，再然後宣暇便上樓搬出椅子來坐在他旁邊，眼神專注，那一刻，他覺得好刺眼，而他心裡隱約升起的，是嫉妒。
但看到現在擺在桌上的馬卡龍，他又釋然了，莫澤哥總不可能知道他喜歡吃這個，所以暇姊還是疼他的，可為什麼他還是有些微的刺痛感？
花楠眉頭糾結，除了君莫澤外其他人吃得正歡沒注意，不過他也沒往心裡去，十八歲是該有些煩惱的。
眾人開心吃著下午茶，把滿滿一盤馬卡龍都留給了壽星花楠。
吃完下午茶，君莫澤幾人留下禮物後一起告辭，宣暇和花若還以為他們會留下來吃晚飯，也不好開口挽留，只好拐彎抹角地問：「還沒吃晚飯你們就要走啊？」
景飛灝笑著捏了捏花若的臉頰，「請假來的，要回去忙了。」
宣暇看了看君莫澤，歪頭，「你呢？你不是休假不忙別的？」
「我沒要忙，只是聽阿溫說畫家在怠工，去罵幾句。」君莫澤輕輕巧巧地回答，宣暇聽了卻又覺得悶了，畫家？他們幾個都認識的畫家也就年筱余了吧？
最後君莫澤還是跟著葉溫雨和陳泠走了，宣暇有些不高興，卻也沒誰看得出來。
回到客廳，花爺爺正和花奶奶誇著君莫澤，說他和自己聊得來，做點心又好吃，兩天後他來要找他泡茶。
花梓賢和李叔說著悄悄話，李叔問說君莫澤是不是就是那男的，花梓賢就點頭，不等李叔又說什麼，他反過來跟李叔說了一通上次見面的事，最後還說他覺得這個女婿不錯，把李叔氣得夠嗆，暗自決定後兩天君莫澤來的時候要好好觀察觀察。
而南向月卻是沉默不語，她也覺得君莫澤這個年輕人挺不錯的，和宣暇也處的好，可是……她不捨得把宣暇嫁出去啊！她希望宣暇一輩子都是花家人……抬頭一看，宣暇拿著杯子似乎在發呆，花楠坐在花若旁邊，不時就偷偷看她，南向月頓時神情一凜，是啊！小楠都已經這麼大了，如果……宣暇就一輩子都是花家人了！
南向月看著兒子和養女，淺淺地笑了起來。
＊
君莫澤來的時候是被葉溫雨載出門的，走的時候卻是和陳泠一起被載到年筱余家，他說要去罵幾句不是騙人，年筱余怠工也是真的，不過原因嘛……
看了看身旁一臉菜色的陳泠，君莫澤覺得，他真相了。
果不其然，年筱餘一打開門看到陳泠，俏臉就笑開了，用力一扯把他拉進門內，然後笑咪咪地把他這個學長關在門外。
君莫澤聳了聳肩，不甚在意地轉身下樓，之前就說過年筱余對陳泠有意思，不過現在看樣子，陳泠是不堪其擾啊。
下了樓，葉溫雨的車還沒走，君莫澤上車對他挑眉，「你早知道我會被趕下來？」
葉溫雨輕笑，「你學妹很不客氣。」他已經不知道被趕了幾次了，偏偏她只對陳泠和顏悅色，但陳泠似乎對她沒意思，拚了命躲她，年筱余就不高興了，放話說看不到陳泠就不畫畫。
君莫澤點頭，懂了，年筱余從以前就任性得沒邊，做出這種事來也不奇怪。
車子開過君莫澤家附近，葉溫雨看君莫澤不動如山，知道他有話要說，就把人載回自己家裡，多少賺一頓晚飯也不錯。
到了葉溫雨家，時間還早，葉溫雨進書房繼續工作了，君莫澤開了冰箱見沒啥料，皺了眉出門買菜去了。
葉溫雨聽見關門的聲音，嘴角彎起一個弧度。在某些時候，莫澤真是像極了老媽子。
君莫澤買菜回來，在廚房忙碌了一個小時才滿意地去書房叫葉溫雨吃飯。
別看葉溫雨一副可靠的樣子，雖然君莫澤出國時都會叫他盯著點宣暇那個工作狂，但要是進入工作狀態後，葉溫雨可是比宣暇還要狂。
聽到君莫澤喚他，葉溫雨從電腦前抬起頭來，看了眼時鐘，不自覺低喃：「都這時候了啊……」
君莫澤人靠在書房門邊，看著葉溫雨拔下眼鏡揉眉頭，「嘖」了一聲，「你什麼時候要改掉拚命的壞習慣？」
葉溫雨愣了下，細心把眼鏡收好，起身對君莫澤笑道：「當初決意出國，到現在都找不到歸屬的人竟然會問我這個問題？」他走到君莫澤面前，收起了那抹總是溫和的笑，輕聲：「莫澤，你知道，我就剩下工作了。」
君莫澤沉默了兩秒，「吃飯。」
見君莫澤屈服不再勸他，葉溫雨重新露出微笑。君莫澤可以執著於一個人六年，他為什麼不行？沉迷於工作也只是，讓自己不要總是想她。
飯桌上，因為難得只有兩個人，所以也不存在搶菜之類的動作，葉溫雨慢悠悠吃著菜，時不時看一下眉眼寫滿了心不在焉的君莫澤，明白自己大概不可能比他有耐性，只得開口問。
「說吧，什麼事你要略過飛灝來找我商量？」
「不是略過他，是我們意見不合。」
君莫澤漫不經心地說，葉溫雨聽了卻立刻懂了，能讓這兩人意見不合的除了宣暇還有什麼？
「飛灝又說什麼了？」他真的好奇了，以往飛灝要莫澤放棄他都當成耳邊風，這次他究竟說了什麼能讓莫澤煩惱到來找他商量？
君莫澤戳戳飯碗裡的魚肉，抿了抿唇，難得的失了成熟風範，倒是更貼近他的年齡，「你說，暇是不是真的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葉溫雨差點要被來不及吞下的蝦仁噎到了，眼前這個說喪氣話的傢伙是誰啊？總之不是他認識的那個自信自戀、彷彿沒什麼難得倒他的君莫澤！
他張口又閉口、張口又閉口，往復幾次後終於吐出了完整的句子，「……你受了什麼刺激？」
君莫澤嘆了口氣，把下午的事從言情小說到馬卡龍說了一遍。
葉溫雨聽得一愣一愣的，宣暇的中二事蹟是他也沒想過的展開，不過他還是沒抓到君莫澤的重點，「所以……呢？」
「我只是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努力下去。」君莫澤苦笑，「有一部分我從來沒有考慮過，萬一暇根本就不喜歡我這個類型怎麼辦？」如果她喜歡的是書裡那種霸道總裁、或是花楠那種小鮮肉呢？
「這個……」君莫澤竟然被逼成這樣了，葉溫雨覺得今天真是突破他的三觀，但要是真的是這個問題，他大概也無能無力，「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今天認真想過，我給自己十年的時間，現在剩下四年……順其自然就好。」
葉溫雨愕然，「你認真的？」
「我什麼時候不認真過？」
你又哪時認真過了？葉溫雨白了君莫澤一眼，其實他也明白，君莫澤雖然說的話做的事看起來都隨性至極，卻再認真不過了，就如當年他一言不發跑去跟宣暇告白；又如他次次問宣暇想他沒有，全都不是開玩笑。
葉溫雨笑了起來，「你想怎樣就怎樣吧，我不攔你。不過……」
──我看小暇對你也不是毫無感覺的。
兩天後，君莫澤早早就起來開伙做便當，做好後裝進保溫袋裡，又匆匆換了一身體面的衣服，接著開車緊趕慢趕的，總算在景飛灝出門上班前逮到他，把保溫袋塞進他懷裡，君莫澤油門一踩，塵土飛揚，徒留景飛灝在家門口氣急敗壞。
幾次搶在紅燈前飛車而過，君莫澤終於趕在飛機落下前進入機場。
在機場大廳找了個顯眼的位置，君莫澤安心地蹺起腳玩手遊，反正他現在已經成了機場裡的一道風景了，相信胡叔不會找不到他的。
突然，頭上被不輕不重地敲了一記，「臭小子，你到底是來接我，還是來拍偶像劇？啊？」
君莫澤把視線從手機上移開，一抬眼看到來人，他頓時嘴角狂抽，「你哪位？這是你？胡叔叔？」
站在君莫澤面前的，是一位西裝筆挺、梳著油頭的中年男子，單聽聲音的話，倒是認得出人，但一看到他的穿著打扮，君莫澤還真不敢相信面前這個看起來一表人才的傢伙就是他認識的那個Jason Hu──胡海伸。
「嘿嘿！老子稍微打扮一番，風采不輸當年啊，就算老了也是個中年美男子！」胡海伸哈哈大笑，顯然沒意識到他身旁就有一個男神級別的人物。
「嗯嗯。」君莫澤敷衍地點頭，「的確是看起來人模狗樣的。」
「臭小子你說什麼！」聽了這話，胡海伸毫不猶豫地朝君莫澤頭上就是一巴掌。
「我什麼都沒說。」眼看胡海伸又是一巴掌要下來，君莫澤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我們還是快點出發，不然中午不做你愛吃的。」
胡海伸聽了大驚，立即催促起來，「快快快，我們趕快過去──老師家應該不會很遠吧？」
「有點，所以胡叔你最好不要打擾我開車……」
「不會不會！你倒是走快點啊……」
很快地，君莫澤那輛顯眼的白色跑車再次上路，風馳電掣的在半小時後到達花家。
君莫澤停好車子回來，發現胡海伸還在門口走來走去，便替他按了門口的對講機，跟李叔問好幾句後，過了幾秒，自動門慢慢打開，君莫澤拖著不知為何很緊張的胡海伸走進去，李叔已經開了門在等著他們。
李叔和君莫澤互相點個頭，便轉向胡海伸挑了眉，「好久不見。」
胡海伸卻彷彿受到莫大驚嚇般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道：「小、小李啊？是、是啊，好久不、不見了，呵、呵呵……」
嗯？君莫澤看了看氣定神閒的李叔，再看看狂冒冷汗的胡海伸，直覺告訴他，這兩個人一定有戲！
此時長輩們都已午睡完下樓一起玩遊戲，司機李叔也不知什麼時候加入他們的行列，但不管是誰，見到食物後都是立刻把注意力轉過去，然後聞著香味流口水。
花若動作飛快地拿出十幾個精緻高雅的茶杯擺在桌上，然後上前接過宣暇手上的托盤，將茶點一盤盤放到桌上；宣暇則是拿起茶壺，依照各人喜好將紅茶或奶茶一一注入眾人杯子裡。
只有這種時候，這兩人才會像在一個屋簷下一起生活很久的姊妹。
君莫澤把托盤收起放到一邊，輕聲嘆了口氣，那種無人能敵的默契的確是相處已久的家人才會有的，就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把宣暇變成他的家人。
「爺爺奶奶爸媽李叔快點吃吃看，這些都是君莫澤做的哦！」
花若招呼著自家長輩們，她知道他們會喜歡的，當初她和宣暇一嘗到君莫澤的手藝就上癮了，沒道理她家更愛吃的長輩們會不喜歡。
長輩們紛紛拿起餅乾吃了一口，然後瞪大眼睛，把剩下的塞進嘴巴，又趕緊拿了一個蛋糕吃了起來，眼裡是滿滿的驚豔。
宣暇和花若對視一眼，一個面無表情、一個笑得燦爛，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就知道」三個字，反觀花楠，他也是笑著，眼神卻很複雜，他吃過君莫澤做的菜，知道那個味道能讓人對他的好感度大幅提升，可是有的事情，他並不想看到。
剛才遊戲開始前，他去廚房叫宣暇，卻看到君莫澤親暱地用手指敲她的額頭，再然後宣暇便上樓搬出椅子來坐在他旁邊，眼神專注，那一刻，他覺得好刺眼，而他心裡隱約升起的，是嫉妒。
但看到現在擺在桌上的馬卡龍，他又釋然了，莫澤哥總不可能知道他喜歡吃這個，所以暇姊還是疼他的，可為什麼他還是有些微的刺痛感？
花楠眉頭糾結，除了君莫澤外其他人吃得正歡沒注意，不過他也沒往心裡去，十八歲是該有些煩惱的。
眾人開心吃著下午茶，把滿滿一盤馬卡龍都留給了壽星花楠。
吃完下午茶，君莫澤幾人留下禮物後一起告辭，宣暇和花若還以為他們會留下來吃晚飯，也不好開口挽留，只好拐彎抹角地問：「還沒吃晚飯你們就要走啊？」
景飛灝笑著捏了捏花若的臉頰，「請假來的，要回去忙了。」
宣暇看了看君莫澤，歪頭，「你呢？你不是休假不忙別的？」
「我沒要忙，只是聽阿溫說畫家在怠工，去罵幾句。」君莫澤輕輕巧巧地回答，宣暇聽了卻又覺得悶了，畫家？他們幾個都認識的畫家也就年筱余了吧？
最後君莫澤還是跟著葉溫雨和陳泠走了，宣暇有些不高興，卻也沒誰看得出來。
回到客廳，花爺爺正和花奶奶誇著君莫澤，說他和自己聊得來，做點心又好吃，兩天後他來要找他泡茶。
花梓賢和李叔說著悄悄話，李叔問說君莫澤是不是就是那男的，花梓賢就點頭，不等李叔又說什麼，他反過來跟李叔說了一通上次見面的事，最後還說他覺得這個女婿不錯，把李叔氣得夠嗆，暗自決定後兩天君莫澤來的時候要好好觀察觀察。
而南向月卻是沉默不語，她也覺得君莫澤這個年輕人挺不錯的，和宣暇也處的好，可是……她不捨得把宣暇嫁出去啊！她希望宣暇一輩子都是花家人……抬頭一看，宣暇拿著杯子似乎在發呆，花楠坐在花若旁邊，不時就偷偷看她，南向月頓時神情一凜，是啊！小楠都已經這麼大了，如果……宣暇就一輩子都是花家人了！
南向月看著兒子和養女，淺淺地笑了起來。
＊
君莫澤來的時候是被葉溫雨載出門的，走的時候卻是和陳泠一起被載到年筱余家，他說要去罵幾句不是騙人，年筱余怠工也是真的，不過原因嘛……
看了看身旁一臉菜色的陳泠，君莫澤覺得，他真相了。
果不其然，年筱餘一打開門看到陳泠，俏臉就笑開了，用力一扯把他拉進門內，然後笑咪咪地把他這個學長關在門外。
君莫澤聳了聳肩，不甚在意地轉身下樓，之前就說過年筱余對陳泠有意思，不過現在看樣子，陳泠是不堪其擾啊。
下了樓，葉溫雨的車還沒走，君莫澤上車對他挑眉，「你早知道我會被趕下來？」
葉溫雨輕笑，「你學妹很不客氣。」他已經不知道被趕了幾次了，偏偏她只對陳泠和顏悅色，但陳泠似乎對她沒意思，拚了命躲她，年筱余就不高興了，放話說看不到陳泠就不畫畫。
君莫澤點頭，懂了，年筱余從以前就任性得沒邊，做出這種事來也不奇怪。
車子開過君莫澤家附近，葉溫雨看君莫澤不動如山，知道他有話要說，就把人載回自己家裡，多少賺一頓晚飯也不錯。
到了葉溫雨家，時間還早，葉溫雨進書房繼續工作了，君莫澤開了冰箱見沒啥料，皺了眉出門買菜去了。
葉溫雨聽見關門的聲音，嘴角彎起一個弧度。在某些時候，莫澤真是像極了老媽子。
君莫澤買菜回來，在廚房忙碌了一個小時才滿意地去書房叫葉溫雨吃飯。
別看葉溫雨一副可靠的樣子，雖然君莫澤出國時都會叫他盯著點宣暇那個工作狂，但要是進入工作狀態後，葉溫雨可是比宣暇還要狂。
聽到君莫澤喚他，葉溫雨從電腦前抬起頭來，看了眼時鐘，不自覺低喃：「都這時候了啊……」
君莫澤人靠在書房門邊，看著葉溫雨拔下眼鏡揉眉頭，「嘖」了一聲，「你什麼時候要改掉拚命的壞習慣？」
葉溫雨愣了下，細心把眼鏡收好，起身對君莫澤笑道：「當初決意出國，到現在都找不到歸屬的人竟然會問我這個問題？」他走到君莫澤面前，收起了那抹總是溫和的笑，輕聲：「莫澤，你知道，我就剩下工作了。」
君莫澤沉默了兩秒，「吃飯。」
見君莫澤屈服不再勸他，葉溫雨重新露出微笑。君莫澤可以執著於一個人六年，他為什麼不行？沉迷於工作也只是，讓自己不要總是想她。
飯桌上，因為難得只有兩個人，所以也不存在搶菜之類的動作，葉溫雨慢悠悠吃著菜，時不時看一下眉眼寫滿了心不在焉的君莫澤，明白自己大概不可能比他有耐性，只得開口問。
「說吧，什麼事你要略過飛灝來找我商量？」
「不是略過他，是我們意見不合。」
君莫澤漫不經心地說，葉溫雨聽了卻立刻懂了，能讓這兩人意見不合的除了宣暇還有什麼？
「飛灝又說什麼了？」他真的好奇了，以往飛灝要莫澤放棄他都當成耳邊風，這次他究竟說了什麼能讓莫澤煩惱到來找他商量？
君莫澤戳戳飯碗裡的魚肉，抿了抿唇，難得的失了成熟風範，倒是更貼近他的年齡，「你說，暇是不是真的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葉溫雨差點要被來不及吞下的蝦仁噎到了，眼前這個說喪氣話的傢伙是誰啊？總之不是他認識的那個自信自戀、彷彿沒什麼難得倒他的君莫澤！
他張口又閉口、張口又閉口，往復幾次後終於吐出了完整的句子，「……你受了什麼刺激？」
君莫澤嘆了口氣，把下午的事從言情小說到馬卡龍說了一遍。
葉溫雨聽得一愣一愣的，宣暇的中二事蹟是他也沒想過的展開，不過他還是沒抓到君莫澤的重點，「所以……呢？」
「我只是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努力下去。」君莫澤苦笑，「有一部分我從來沒有考慮過，萬一暇根本就不喜歡我這個類型怎麼辦？」如果她喜歡的是書裡那種霸道總裁、或是花楠那種小鮮肉呢？
「這個……」君莫澤竟然被逼成這樣了，葉溫雨覺得今天真是突破他的三觀，但要是真的是這個問題，他大概也無能無力，「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今天認真想過，我給自己十年的時間，現在剩下四年……順其自然就好。」
葉溫雨愕然，「你認真的？」
「我什麼時候不認真過？」
你又哪時認真過了？葉溫雨白了君莫澤一眼，其實他也明白，君莫澤雖然說的話做的事看起來都隨性至極，卻再認真不過了，就如當年他一言不發跑去跟宣暇告白；又如他次次問宣暇想他沒有，全都不是開玩笑。
葉溫雨笑了起來，「你想怎樣就怎樣吧，我不攔你。不過……」
──我看小暇對你也不是毫無感覺的。
兩天後，君莫澤早早就起來開伙做便當，做好後裝進保溫袋裡，又匆匆換了一身體面的衣服，接著開車緊趕慢趕的，總算在景飛灝出門上班前逮到他，把保溫袋塞進他懷裡，君莫澤油門一踩，塵土飛揚，徒留景飛灝在家門口氣急敗壞。
幾次搶在紅燈前飛車而過，君莫澤終於趕在飛機落下前進入機場。
在機場大廳找了個顯眼的位置，君莫澤安心地蹺起腳玩手遊，反正他現在已經成了機場裡的一道風景了，相信胡叔不會找不到他的。
突然，頭上被不輕不重地敲了一記，「臭小子，你到底是來接我，還是來拍偶像劇？啊？」
君莫澤把視線從手機上移開，一抬眼看到來人，他頓時嘴角狂抽，「你哪位？這是你？胡叔叔？」
站在君莫澤面前的，是一位西裝筆挺、梳著油頭的中年男子，單聽聲音的話，倒是認得出人，但一看到他的穿著打扮，君莫澤還真不敢相信面前這個看起來一表人才的傢伙就是他認識的那個Jason Hu──胡海伸。
「嘿嘿！老子稍微打扮一番，風采不輸當年啊，就算老了也是個中年美男子！」胡海伸哈哈大笑，顯然沒意識到他身旁就有一個男神級別的人物。
「嗯嗯。」君莫澤敷衍地點頭，「的確是看起來人模狗樣的。」
「臭小子你說什麼！」聽了這話，胡海伸毫不猶豫地朝君莫澤頭上就是一巴掌。
「我什麼都沒說。」眼看胡海伸又是一巴掌要下來，君莫澤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我們還是快點出發，不然中午不做你愛吃的。」
胡海伸聽了大驚，立即催促起來，「快快快，我們趕快過去──老師家應該不會很遠吧？」
「有點，所以胡叔你最好不要打擾我開車……」
「不會不會！你倒是走快點啊……」
很快地，君莫澤那輛顯眼的白色跑車再次上路，風馳電掣的在半小時後到達花家。
君莫澤停好車子回來，發現胡海伸還在門口走來走去，便替他按了門口的對講機，跟李叔問好幾句後，過了幾秒，自動門慢慢打開，君莫澤拖著不知為何很緊張的胡海伸走進去，李叔已經開了門在等著他們。
李叔和君莫澤互相點個頭，便轉向胡海伸挑了眉，「好久不見。」
胡海伸卻彷彿受到莫大驚嚇般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道：「小、小李啊？是、是啊，好久不、不見了，呵、呵呵……」
嗯？君莫澤看了看氣定神閒的李叔，再看看狂冒冷汗的胡海伸，直覺告訴他，這兩個人一定有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