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幹，人類不就是這種東西

達安正在打算把外掛繼續開好開滿，此時無線電傳來了緊急呼叫。

「緊急召集，速回營區。」

達安回到營區後，營長須陸將大家召集了起來，時序已經入夜。

「根據巡邏隊的報告，數大隊的魔物軍在約二十六公裡外的灌木叢紮營，看樣子這兩天內可能就會進攻！這次戰備等級已發布為『銅』，我要你們在日出前完成備戰！」

須陸雙手叉在腰間，在召集台上威嚴的指揮著。魔法戰士們都專注的聽著須陸的指令，不敢嬉鬧。

「作戰簡報已經發給各小隊長，各小隊長依照職區準備，隊員依照專長配置戰鬥位置！需要變更的部分要提出來！千萬不能大意！立刻解散進行備戰！」

台下的戰士們「是！」一聲後立刻散開，開始找尋各自小隊長進行戰備整備。

順便一提，備戰等級是這樣劃分的。

鐵──小區域級的備戰、遭遇戰，不涉及陣營勝負。
鐵級無須發布，由現場戰鬥人員自行判斷即可，只用於戰後報告。

銅──大區域級的備戰，態勢有可能升高。
銅級的發布權限屬於營長以上，並且必須向上匯報。

銀──戰線級的備戰，有據點陷落、戰線被突破的可能。
銀級的發布權限屬於前線指揮官（將軍）以上，並且必須向上匯報。

金──總力戰級的備戰，如果失敗可能會導致人類最終的失敗。
金級只有國務卿以上的等級有權限發布。

達安來到黑谷的這些日子，曾遭遇過幾次鐵級的戰備，這是第一次遇到銅級的戰備。達安在小隊長的召集下，數十人開始圍著負責區域圖，討論起這次要用的戰術。

「我們負責防衛的點是這裡…所以米梅你擅長弓系法術，守在這裡…華煥你擅長火焰系…所以守在這個關口後…我在這…這裡則有士兵協同作戰…」

納丁分配了大家的戰鬥位置，除了達安的部分，大家則望向達安。

「達安，所以你擅長的魔法到底是什麼？上次召喚的異界軍人？」納丁問著達安。

「不是那個喔。」

「那到底是？」

「具體的我說不上來…我比較擅長『現在就消滅他們』。這樣會不會好辦點？」

「哼，你現在就能滅掉他們？你能打倒幻色蜥蜴跟地殮蟲是很厲害啦，但你知道這次的魔軍是些什麼傢伙嘛？」

納丁露出詫異的神情，不屑的哼了一聲，旁邊的隊員訕笑了起來。

「我不知道。麻煩請解釋一下。」

「這次有力大無窮的暴怒怪，有會張開防禦結界的妖術士，有皮比鐵還硬的魔龜獸，以及會騰飛、使用法術的藍血侏儒！」

納丁眉飛色舞的描述了起來。不知為何，他似乎有點興奮。

「好，我知道了。所以他們現在在哪？」

納丁指著地圖，「應該到這裡了。大概不到一天左右就會到。」

「不遠嘛。好，你知道為什麼我擅長『現在就消滅他們』嗎？」

「你還在講這個！別講了！所以你到底擅長什麼？」

「因為我很難不把你們捲進來。」

達安懶的理他們，逕自從第五隊的戰報室走了出來，跑向了之前在空地處鋪設的小型跑道。

「達安！你要去哪！？」納丁與其他人，跟在後追了上來。

「召喚，阿帕契AH-64E 二十架，Hydra 70火箭彈滿彈藥、M230滿彈藥，附駕駛與射擊手。」

達安一揮，跑道上就停滿了美軍的現代化戰鬥直升機，並且開始啟動引擎，螺旋槳轉動了起來，隨著引擎轉速的提聲，震耳欲聾的聲浪，強勁的氣流，一台接著一台起飛，往敵人的方向飛馳過去。

直昇機上的燈號不停閃爍著，彷彿在這暗夜空中跳舞的精靈，更是讓人目不暇給。

【這種距離請他們目視搜索、自行解決就好。資源的使用方式，比實際的美軍還闊綽許多，讓我有一種在玩即時戰略遊戲的錯覺。】

「達安！你不可以擅自行動！」

納丁雖然在後面追了上來，卻只能目送機隊離開，非常的不高興。

達安聳聳肩，「所以呢？」

納丁十分生氣而吼了起來，「所以？所以我要逮捕你！你這擅自行動的傢伙！快把這些在天上飛的鬼東西叫回來！」

「為什麼我消滅敵人卻要逮捕我？」

「你會打草驚蛇的！」

「消滅了就談不上打草驚蛇了對吧。」

「你在說什麼東西！而且現在是大半夜的，是要怎麼戰鬥！？」

「那個什麼PNVS很方便的。唉，這樣吧，如果敵人還是來了，我隨你怎麼處置。」

「行！這可是你說的！在那之前先決定好你的守備位置！」

「好啦，我負責守最前面，我擅長是召喚別人出來打，這樣可以吧？」

「好！你說的！我會幫你準備上好的棺材的！」

於是達安被扔到了第三隊負責區的最前沿。達安也懶的管他們，召喚了一隊戴著夜視鏡的海軍陸戰隊幫他顧著，就開始睡覺了。結果一早雞都還沒叫，就被敵軍全滅的消息給吵醒。

【不用多說，一定是營長叫我過去。】

「偵查騎兵回報，魔軍的紮營簡直像是被降下了天罰，設施全部毀壞，魔物屍體橫陳，少數活口受到驚嚇而躲藏逃竄…達安，這是你做的嗎？」

營長須陸皺著眉頭問達安，一副面有難色的樣子。門外有不少雙眼睛往裡面瞧。

達安反問他，「是啊。所以呢？」

「唉…」

須陸嘆了口氣，看起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不是說我夠厲害的話，營長給我當也可以？」

須陸嚇了一跳，「你、你想要當營長？」

達安眉頭一皺，「我才不要當營長，管這些莫名其妙的傢伙煩死了。我是說如果你連營長都可以給我當，那現在有什麼困難？」

「這…」

達安的前世，本來就是有邊緣人傾向的魯蛇，而使他充滿了憤世嫉俗的思想，而這世一路成長上來，又經歷了各種不平的待遇，讓他的憤世程度越來越高昂，所以在今天這個場合，當他一個人扛下了一場銅級戰役時，卻還要被質疑、好像做錯什麼事一樣被訊問，讓他終於覺得有什麼東西要爆發了。

不等須陸開口，達安就口若懸河講了起來。難得見到他的表情有點怒。

「我也知道啦，雖然大家不是喜歡才待在這的，但退役也是依照戰勳給獎的，都給我殺完了大家拿什麼？是吧？而且大家像我這種公費生居多，如果不在這展現自己，又回不去老家，除了拚命往上爬，什麼也沒有，我是一個麻煩的存在呀。而且我的武裝太過於強大，你會怕，別人也會怕，說不定皇帝聽到也會怕，大家都怕我，那就會想辦法搞我，你的立場就變得很複雜了，對不對？」

「呃…」

達安見須陸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決定繼續追加，連神情都帶著一點不悅與與挑釁，與平時的達安相去甚遠。

「可是另一方面又希望我留下來呀，那些貴族富賈的魔資者都躲在安全的後方，讓我們公費生在第一線賣命，好不容易來一個強的，總算覺得有希望活到看見退役獎賞，所以希望我留下來幫你們繼續殺怪，是不是這樣？」

「…」

達安見須陸啞口無言，決定乾脆一口氣把想講的話都講出來。

「可是我做的太超過，又不聽指揮，你也根本拿我沒辦法，留我下來你這營長也不知道該怎麼當了，各種兩難啊。所以你現在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人嘛，就是這樣的東西。」

「…你客氣點，我好歹還是你上司…」

須陸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達安，最後只能吐出這幾個字。達安本來對於須陸還有一點點期待，現在反而感到稍微惱怒了起來。

「這樣吧，你想怎麼做，就告訴我好了，就算你想要推翻魔王的王朝，還是推翻我們自己的帝國，你下個決定我就做，如何？反正你是我上司嘛？」

「你！講話注意點！開玩笑也要有分寸的！」

須陸聽到這種言論，嚇了一跳，激動了起來，汗滴從額頭冒了出來，沿著臉頰滑下去。

「好，好，我收到的指令是講話注意點，開玩笑也要有分寸。那還有什麼事？」

「…沒事了…」

達安算是把打從心底的不滿給宣洩了一輪，但這個須陸似乎根本無力應對，更別提替達安分憂解勞、或至少體諒一下，所以達安已經開始覺得不耐煩了。

「你沒事我有事喔，從現在起我要改住在營區外旁邊，誰知道會不會有哪個傢伙看我不順眼，半夜想偷搞我。我會留個通訊方式給你。」

須陸用帶著一點困惑與怒意的表情瞪著達安，「達安，你不要太超過了…」

「好，好，既然不喜歡我特立獨行，那我們就照章行事，你把今天的事蹟老實往上報，然後我該去哪就去哪，好不好？」

「…隨你了，你要住哪就住哪，我反正拿你沒有辦法。」

須陸皺著眉，搖了搖頭，示意達安可以離開了。

【幹，人類不就是這種東西！平常對魔王軍又懼又恨，但真正有人能幫助他們的時候，一個一個卻又都只想到自己！因為懼怕你，忌妒你，說不定還會背地裡搞你呢！我不能不爽嗎？】

「我會派人來餐廳取餐點。我只有這麼簡單的要求。」

達安把話交代完，大喇喇地走出房間，所有圍住的人都自動讓出了一條道路。達安往營地外的空地走過去，然後直接召喚出了一個小型的軍事堡壘與一批海豹部隊來當守衛。擁有這種百萬噸級的召喚力就是任性。

§

不過達安還要繼續把他的外掛開完。能召喚三百萬噸的質量，對於達安來說，遠遠還不夠。所以達安繼續在假日來到之前的水晶嶺的河邊，繼續開闢更大的空地，經過數日，一整片平坦的地面出現在眼前。

現在要面臨的問題是，如果召喚有地基的建築物會發生什麼事？達安決定測試一下。

「召喚，一般小公寓。」

結果很搞笑的，一座公寓連同他的建築基礎，浮在地表上。

實際進入探查後，水電是可以使用的，應該是跟召喚人一樣的方式，直接進行對應魔力消耗。不過汙水排放則需要再處理。

但這樣的建築物是無法使用的，除了安全十分堪慮，使用起來也極為不便。所以達安又試著事先挖好地基的空間，召喚建築後再進行灌漿。

只是這樣仍不能長期使用，因為排放管線是被堵死的。所以如果是要打算使用上一段時間的建築，就必須一、挖地基、填入預緩衝料，二、召喚建築，三、進行管線施工，四、回填土方或水泥。汙水還要排放到集中處，以待日後撤銷召喚。

有的時候甚至得先召喚出建築物一次，進行丈量作業，好預先在地基內對應的位置預留好管道空間，並確保基礎結構能夠暫時承受。這些都是魔法課程上完全沒有的，因為過去從來沒有人擁有這麼大的魔力，自然也不會有人浪費魔力去召喚建築物。

最後在土木工程師與結構工程師的幫助下，進行了多次的實驗並終於取得了成功。

結構工程師表示，「除了地基內整地要足夠平整外，有時還要鋪設足夠的緩衝材，否則召喚出來的瞬間，就可能會因為應力不平均導致建築毀損。也因此太高聳的建築就不怎麼適合召喚。」

§

【真的還好我前世待過人稱輪班星的高科技產業，認識了很多在各種領域打滾過的前輩，以及與各種特殊廠商打過交道，也因此學習了很多尖端科技的知識，而在這個時刻，他們都給了我非常多寶貴的意見。】

達安的外掛正要開始，而他過去淺顯的人脈發揮了作用。從以前輪班星實驗室的同仁轉介，到在國外矽谷上班的同學，或是與公司合作過的供應商，都一一被他召喚出來、詢問建議，再配合社群網站的系統，將人脈迅速的拓展開，使他的外掛逐漸有了方向、產生出具體的作法與目標，並一點一滴的成形。

所以接下來就是一整輪的召喚──配合大量的工程隊，超量級的召喚、超野心級的召喚──

．National Institute of Standards and Technology, NIST
（美國國家標準暨技術研究院）

朵亞世界的幾個重要物理常數，如真空光速、真空電容率、基本電荷、普朗克常數等在這被量測了一遍。就結果來說，兩邊的量子物理常數相通，所以精細結構常數與地球就相通，在地球累積的科學知識就無需重頭來過。大地科學的參數如重力加速度、大氣壓力等等則與地球有些微差異，但仍在容易修正的範圍內，所以地球的高科技幾乎只要做出一些調整，就幾乎可以照搬使用。

NIST科學家：「你要重新測量真空光速？如果測出來不是299,792,458 m/s，那就是儀器故障。」

．Harvard-Smithsonian Center for Astrophysics, CfA
（哈佛-史密松天體物理中心）

測量完物理常數，下一件事得處理複雜的時間的定義問題。不管朵亞世界與地球多近似，地方平太陽時（local mean solar time）一定與地球的不同。實際上朵亞世界一年為362日，只有六月與十二月是31日，所以如果你想將地球的技術照搬來用，這之間的轉換顯然必須處理。也因此恆星日、地傾角、進動、章動、黃道…都成為了必須要重新觀察的項目。

除了測量時間外，還必須肩負蒐集繪製星象資料的工作。這是非常繁重的工作，因為朵亞與地球看到的星象已經是完全兩回事了，換言之，他們必須要重新紀錄這個星球所能觀測的星象，編排一整套新的天體系統。在完全沒有經緯定位的時代，只能先利用傅科擺來定位緯度，再去換算整個天體系統的定位。

朵亞世界現有的星曆測量，不管是質或量，對於現代的科學系統來說，只能夠做為參考用的等級。必須要有完整的觀察，對朵亞世界的時間、空間才會有足夠的初步認識。

CfA科學家：「嘿嘿，以後這個世界的標準時間要叫做哈佛史密松標準時間！」

．National Weather Service, NWS
（美國國家氣象局）

有物理研究設施，有天文星曆研究設施，再來是大氣與天候的研究設施了。

測量大氣狀態，如果沒有衛星可以用，那就必須要利用「高空氣象氣球」與「無線電探空儀」。這裡是先將NWS總部召喚出來後，再詢問該召喚哪一個單位，總部可不會有探空氣球。一如所預料的，這裡的大氣條件也不會與地球差太多。

NWS科學家：「那種事情交給氣象衛星跟氣象雷達比較快吧。什麼？都沒有？」

以上這些單位往往大到達安必須搭乘在直升機上，才比較好想像如何召喚，而召喚瞬間出現的魔法陣更是壯觀。

【我前世在地球時看的穿越小說可多了，但從來沒想過可以搞得這麼費事。所以如果我是在一部穿越小說中，我可以想像的到，作者下一部會直接寫成地球平行世界的故事，因為這一切實在有夠機車，哈哈哈。】

當然，光是這些單位還不夠，達安還依照這些單位的請求，召喚了大量來自世界各地的頂尖科研人員、強大的超級電腦系統、最新的科研儀器與加工設備，讓事情可以以倍數進行。

【其實到了這個程度，我就必須依賴各單位的請求來召喚了，他們會提供適當的資料給我。我一邊召喚這些單位，一邊想像著…如果是在其他「類遊戲型」穿越小說裡，大概會是這種感覺吧？】

［您的種族優勢是：「科學技術」］
［您召喚出了National Institute of Standards and Technology］
［「科學技術」分支出：「科學測量」能力］
［「科學測量」能力Lv10，條件滿足，進化為：「精密測量」能力］
［「精密測量」能力Lv10，條件滿足，分支出：「光學顯微」能力］
［「精密測量」能力Lv10，條件滿足，分支出：「穿透式電子顯微」能力］
…
…
［您得到了稱謂：科學大師］
［您得到了稱謂：規格外的存在］
［條件滿足，您是否要轉職成：世界的作弊者　Ｙ／Ｎ］

若真的要在把列表列完，大概幾萬項吧，這樣還滿欠揍的…還只是一個機構而已。尤其是這個世界的科技樹，大多數根本還沒有被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