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ly.5〈Peterstone〉

本章節 6056 字
更新於: 2020-08-22
  有些凌亂的書房中,面容因翻開的書籍所遮蓋,坐落在沙發椅上的佩特從睡眠中復甦,拾起的書面上寫著「驅魔師史記」佩特若有所思地望向晴天陽光所照耀的落地窗。
  「我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好像被什麼人脅持了一樣。」
  「突然說要廢除聖痕也太奇怪了。」
  「最後的聖痕就位於東方的一座小國島嶼內。」
  與女大生的對談;卡梅斯的匯報;由聖帕所帶傳來的聖痕去處,這些都不斷的在佩特的腦海裡徘徊。
  此刻一封簡訊的傳來打斷了佩特的思緒,下意識點開簡訊的內容,頃刻間雙目收縮,彷彿像是強行將還未睡醒的少年給叫醒。
  震驚之餘佩特不由的面帶微笑「原來是這樣,那麼一切或許都說得通了。」

  靜靜躺在璦米音的懷中,疲憊的身軀,辛早已故不上旁人的眼光。
  「哇!現在年輕人可真大膽。」
  一旁交頭接耳的婦人們這番話也傳進了璦米音的耳中,原先雪白的臉蛋也在剎那間被染了通紅。
  「那個……不是的……」
  怎麼辦?又不能叫醒辛……正當璦米音躊躇著如何是好,佩特的吶喊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所有人立刻趴下!」
  「趴……下?」
  璦米音還未搞清楚佩特的話語而眾人也打算當作笑話,情急之下佩特立刻上前將璦米音與辛壓倒在地。
  壓倒二人的瞬間,數量龐大到如同烏雲席捲而來的蒼蠅群呼嘯而過,在狂蠅過境之下原本生氣蓬勃的車站轉眼間變成了荒廢的設施。
  佩特此時似乎已無暇顧及他人,迅速起身後背對著二人問及傷勢時驚人的一幕出現在眼前。
  此刻璦米音與辛的雙唇不偏不已的交疊在一起,急忙起身的璦米音頓時有些無所適從。
  「討厭!把人家的初吻還來!」
  然而片刻的喘息卻如同黃梁一夢,剛才的蒼蠅群再次折返回車站內匯集成巨大的蒼蠅形體,眨眼之間有著三節身軀、六足、巨大的紅色複眼、如同觸鬚般跳動的吸嘴以及蝙蝠與蒼蠅的兩對翅膀——有著六公尺長的翠綠色身軀——巨型蒼蠅惡魔出現在眼前。
  這巨大怪物的出現並未令佩特感到慌亂,僅僅是囑咐著身後的璦米音「璦米音,立刻帶辛離開這裡。越遠越好。」
  佩特的眼神凝重地令人窒息,此刻璦米音才注意到了四周早已是一片狼藉,人們倒地不起,臉上也毫無血色的慘白這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面對這如同絕望的一幕,璦米音慌亂的問向唯一能做出解答的佩特。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佩特沒有過多言語,隨即兩掌相擊,金色鑰匙與銀色鑰匙同時顯現,並用銀鑰匙在璦米音身後打開了道銀白色的圓形大門。
  「快進去,之後的我會處理。」
  兩人目光相對,璦米音感受到了佩特的果決,然而卻在下一刻一隻巨大且長滿細毛的蟲肢向璦米音襲來。
  在蟲肢穿過佩特身旁,瞬息間一道金色的鋒芒劃過,漆黑的蟲肢應聲斷裂。
  佩特手握金色鑰匙雙眼早已緊盯眼前的巨蠅「你果然也終於出手了。」
  巨蠅收回被斬斷的前肢虎視眈眈的盯著佩特。
  佩特不發一語,向身後豎起了拇指,璦米音便毫不猶豫的帶著辛進入身後的大門。
  大門在璦米音與辛進入後不久便化作雲煙,並作為銀色鑰匙重返手中。
  「別裝蒜了,你可以說話吧。別西卜(Beelzebub)。」
  「你盯上辛並不僅僅是因為他是聖痕吧。」
  扛著辛行走於充滿光照的隧道之中,當抵達出口時來到了距離車站五百公尺外的空地。
  即便璦米音內心正因為剛才的畫面而困惑,卻依然保持住了鎮定,僅僅是在心中默默祈禱。
  「佩特哥,願神與你相伴。」

  「天堂之門,還真是了不起。」那沙啞卻帶有磁性的聲音迴盪在車站內外。
  「哼,比起讚美我可更想知道你的目的。」
  「目的?只有強者才有資格。」
  黑色的濁流從捲曲的吸嘴傾瀉而出,佩特一個蹬步便輕鬆地躲避開。與烏黑的稠狀液體相觸,地面如同壞死的細胞化作墨綠色的煙蒸發,有如地層下陷。
  此刻看著坍塌的地面,佩特便想起了於書冊中所記載的:「別西卜的一切既不能觸碰也沒有根治的方法。」「遇上時絕不能肉身相搏。」 「若是雙足立地則萬事休矣。」
  不斷扛著辛行走,璦米音也因疲憊而坐落於地「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
  「這答案應該在淺顯易懂不過。」一個腳步聲、一道話語,讓陷入徬徨的璦米音看見了曙光。
  「島姐……。」
  瑪斯拉特雙手環抱於胸望向車站的方向,臉上沒有一絲擔憂。
  「島姐!到底是怎麼回事?為甚麼惡魔會……」
  雖然對於璦米音對自己的稱呼感到不滿,但基於現況的瑪斯拉特便沒有多說而是選擇解答疑惑。
  「以自身形象出現於世?恐怕是地獄(Gehenna)的門產生了裂縫。」
  「地獄……」
  本想透過瑪斯拉特了解情況卻反而被話語給震攝住。看著雙目瞪大一臉驚恐的璦米音,瑪斯拉特為了使其安心便說了個半真半假的謊言。
  「畢竟惡魔中也有那種能使人產生幻覺的存在,但那只是個臆測,而且有十二聖痕在那些東西是無法過來的。」
  「佩特之所以要你帶辛先走,是為了讓身中惡魔幻覺的你能離開。」
  「別擔心,那傢伙可是常常嚷嚷的要成為支撐世界的柱,那點對手是不足以威脅到他的。」
  烏黑的液體不斷從吸嘴中噴出,即便佩特能輕而易舉地閃躲但為了避免周遭民眾受害而謹慎的移動著。
  在數次的交手下,蠅王注意到佩特的顧慮轉而向周遭的民眾進行攻擊。
  率先被做為目標鎖定的民眾與佩特的相距數十尺,本以為無法及時進行保護,佩特卻在轉眼間便出現於民眾身前以銀色風衣之姿將液體給擋下。
  蠅王不由得感到驚嘆。
  烏黑的液體在接觸到銀色外衣的當下變成了蒸氣,這樣的行為無疑刺中了佩特的底線,眼神中難以掩飾肅殺的氣息。
  這樣的眼神,讓位於蠅王深處的面容嘴角微微上拉,隨即身後的翅膀分散成大量的黑蠅向四處散去。
  「讓吾瞧瞧。」
  如此龐大數量的黑蠅足以遮蓋整座車站,黑蠅群的目標便是整座遮站內手無寸鐵的民眾。
  面對四散的黑蠅群,佩特直接開啟將金鑰與銀鑰的天國之門將大量黑蠅吸入。
  看著黑蠅被不斷吸入天國之門,蠅王依舊神色自若,並將自身的吸嘴無限延伸繞過門扉向佩特襲來。
  在鑰匙都為了阻止黑蠅襲擊人群的情況下,赤手空拳的佩特便只能一昧的閃躲蠅王的追擊。
  吸嘴宛如操縱自如的鞭子,不知何時身後便出現了第二隻蠅王將其擒住,可惜的在即將擒住的前一刻佩特以近乎非常人所能做出的動作躲開了前後包夾,吸嘴不偏不倚的刺種第二名蠅王。
  但此刻天國之門的的門扉出現了裂縫,佩特頓時宛如身中劇毒般單膝跪地,嘴角留下了鮮血。
  蠅王自傲的仰天嘲笑。
  「哼哈哈哈——」
  這時佩特才意識到書冊中所記載的「不得觸碰的原因」於是支撐起微微顫抖的身軀將嘴角的鮮血擦去。
  「看來是沒辦法進行交談了。」
  手勢的變化,從握拳變成張開的同時金色的門扉便如同灌入氣體的氣球不斷膨脹直到完全遮蔽兩人視野。
  強大的吸引力將黑蠅近乎全數吸入,甚至連蠅王都寸步難行,下一刻從門扉後轟然出現一道銀白色的光束,蠅王立刻意識到光束的威脅性而將剩餘黑蠅全數召回讓自身的身軀膨脹直到超過門扉的大小。
  巨大的身軀將車站的屋瓦撞毀,被斬斷的蟲肢也再生回復,六足同時伸向金色門扉硬生生將其扯斷撕裂。
  然而門扉裂開的瞬間,一道銀白色的身影竄出,閃耀著翠綠色光輝的鑰匙在剎那間將蠅王斬成了兩半。
  還未來得及回神,當蠅王意識到時身體早已左右分離。
  看著身後那有著翠綠色羽翼與白銀色戰甲的背影,蠅王徹底明白了自己這次過於小瞧對手,但也在同時間對這樣的人才感到一分婉惜。
  「天使化嗎……看來那隻老山羊可得好好感謝吾。」
  老山羊!
  蠅王隨口脫出的詞彙讓佩特刻意抑制了即將從斬斷處燃燒出的業火,並轉眼間抵住了蠅王的首級。
  「這話是甚麼意思。」
  「還能有甚麼意思,佐哈爾身上可是寄宿著能顛覆世界的可能性。」
  「還真是期待,那傢伙究竟是己方亦或敵方?」
  「你叫佩特斯托吧,再告訴你一件事,這位於Olamot底層外的世界將迎來變革。」
  話語道盡,蠅王便憑藉自身的意志如灰煙般消散。
  身軀化作灰煙的碎片飄過佩特的面容——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凝重,銀白的背影與消散的邪靈,了無生氣的車站,佩特靜靜地道出:「如果真有那一天……。」

  擊退蠅王後——當天,瑪斯拉特聯絡了當地的教會並以眾人之力將所有受到蠅王迫害的民眾進行救治。
  令人遺憾的截至目前為止所遭受迫害的民眾,都在無形間吸入空氣中粒子大小的邪靈,因此染上了蠅王所釋放的病毒。
  而這樣的疾病幾乎得花上數年才能治癒,且即使治癒仍會留下嚴重的後遺症。
  依照瑪斯拉特的話語「我們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讓其不影響他們的生活。」雖然也對曾在現場的璦米音、辛及佩特進行了檢查,但似乎並未有什麼不對勁,或許這便是聖痕的庇護。

  夜晚——冷清的公園、冰冷的長椅,佩特一人依靠涼亭的柱,黑布爾盤坐於石椅,瑪斯拉特悄悄的來到。
  「特地找出來會面……第二次?這可不像你佩特。」公園的路燈隨著瑪斯拉特的步伐而照耀至臉龐。
  「確實不像呢……但有些事情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可以是可以,但瞞著璦米音跟辛這樣好嗎?」
  「這樣就好,璦米音她還有選擇的權利。」
  基於黑布爾的疑問,瑪斯拉特先行佩特做出了回答便不再深究。隨後兩人便從佩特口中得知在火車站與別西卜的對決及對話的詳細過程。
  「照這樣來看,他回來也是早晚的問題吧。」
  瑪斯拉特靜靜地思考著先前的種種跡象,先是莫斯提馬後是別西卜,全都是有著撒旦稱謂的惡魔。是在忌憚什麼?加上卡梅斯的報告……頓時間察覺到了其中的相聯性。
  「佩特,看來勢必得回梵蒂岡一趟。」
  佩特會心一笑「看來你也注意到了。」
  兩人的對談令黑布爾有些摸不著頭緒「等等,現在是甚麼狀況?」隨後瑪斯拉特與佩特將卡梅斯所在梵蒂岡的報告轉述給黑布爾。
  「懂是懂了……但為什麼會覺得兩件事有所關聯?」黑布爾有些不明白的提問。瑪斯拉特雙手環抱於胸前,佩特並提出其中的癥結處。
  「卡梅斯提過德羅打算廢除聖痕,但明明不久前才告知我們辛的存在,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然而讓我更加確信這點的,是卡梅斯傳給我的消息。」
  佩特取出手機將卡梅斯的訊息展露給黑布爾。

訊息上如此寫著:
  堤防著樞機團,他們是德羅的親信。
  艾爵渠門馬塔斯也變得行為詭異,
  貝魯吉翁的聖痕˙已然失去。
  羊人的黑影極可能是幕後。
  若返回梵蒂岡,去找薩謬

  隨著閱讀——畫面來到了教宗的辦公室,一名留著八字鬍身穿紅白色長袍與朝聖帽上面有著金色花紋的老年長者緩步進入屋內。
  環顧四周,另一名有著山羊鬍的老年長者佇立於德羅左側,背對著自己的德羅與這有些令人不寒而慄的氛圍便直言「德羅,這種玩笑可開不得。」
  「這不是玩笑,是協商。」
  德羅轉身走向辦公桌並沉靜的坐下隨後開口便是「可以將門關上了。」
  話音剛落,大門便應聲關上,下意識地轉身是米亞赫佇立於門後不發一語。
  「馬塔斯(Martas),我想不用多說甚麼,身為大總主教(Archiepiscopus maior)的你應該能明白。」
  本就已經極度沙啞的嗓音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下顯得更加低沉,馬塔斯猛然看像抵著下顎說話的德羅,以及米亞給人的感受,深深吸了口氣。
  閱讀完如此極為簡潔的訊息黑布爾不由得感到一頭霧水與佩服。
  「虧你看完這些訊息會知道他在說甚麼。」
  「所以是要由我們三人返回梵蒂岡嗎?」
  黑布爾的發言立刻遭到了佩特的部分否決。
  「不,璦米音跟辛也必須一起去。依照別西卜所言恐怕接下來應該會有更多的惡魔向辛出手。」
  「那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帶回梵蒂岡庇護。」
  「賓果!」
  佩特與瑪斯拉特的一言一語,黑布爾對此有些疑惑。
  「這樣子,我有幾個問題。第一是德羅與那黑影的關係,第二是我實在想不出什麼理由會讓惡魔如此針對辛。」
  「德羅基本跟我是同期,雖然有時會杞人憂天,但估計被控的可能性較高。」
  瑪斯拉特的回答有他的根據,畢竟若是屬於合作關係,其一對於梵蒂岡的顏面是一次很嚴重性的影響,其二便是究竟能為了甚麼讓一國之君不惜與惡魔交易。
  眼角中,目光隱約投向佩特,此時瑪斯拉特似乎做好了最糟的打算。
  「有個細節我沒有提到,當我趕到火車站時辛的身上是充滿傷痕的,根據這點判斷應該是在列車上遭遇了甚麼,而在其中覺醒了某種遠超於聖痕的力量讓惡魔們不得不為之忌憚。」
  佩特的推論讓現場氣氛屏息,此刻另外兩人的心中不約而同地想到同一樣事物,對惡魔的威脅性在聖痕之上,在佩特能自由天使化的情況下更具威脅的基本上只能祂。
  「神」。

  深夜裡床旁的矮櫃上點著一盞明燈,房內的浴室內傳來嘩啦的流水聲,佩特任憑蓮蓬頭的水打在自己的身軀,看上去比以往更加平靜。
  身上多處有著大小不一的墨綠色斑紋塊,這樣的侵蝕程度其實早在對三人進行檢查時便已發現,但佩特心裡清楚明白這消息要視傳出的影響性,便要求診斷的醫師進行謊報。
  此刻,佩特很清楚的知道這些斑紋是來自當時門扉吸入的黑蠅,同時想到書冊的那句「別西卜的一切既不能觸碰也沒有根治的方法。」不由讚嘆書籍的作者:「還真是了不起的傢伙。」
  書冊的作者名寫著「Lotus•Falcon」。
  小息片刻,沐浴完的佩特拉開矮櫃上方的抽屜拿出放置於其中的注射器,注射器上貼著翠雨的迷你版大投貼紙,內裝著發光的黃色液體。
  那一天佩特來到翠雨的寢室打算拿一些下次驅魔要用的物品,此刻翠雨正在調配一些試驗階段的聖水並善意的警告佩特「擅自闖進女性的房間可是犯罪的呦——。」
  佩特還未來得及說出來意翠雨便早已明白「所以呢?教會的聖水跟十字架之類的物品不好用嗎。」
  「恩額……確實妳的效果比較強一些。」
  「別說的我好像是藥頭似的。」
  注意到翠雨正在進行試驗與調配,佩特出於好奇而靠近。
  「話說這次又是誰委託妳做特效藥?」
  「很遺憾,猜錯了。這次是出於個人意願。」
  翠雨仰頭與佩特四目相對,然而僅僅對視不到一秒佩特便有意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將其反向揶揄道。
  「我說,妳這樣時不時對異性拋媚眼或放電,卡梅斯會很困擾的。」
  「是嗎,那我把這當作是讚美。」
  感到有些尷尬的佩特注意到了翠雨桌上一管裝有發光液體的玻璃瓶並問道:「這發光的液體不會是……聖靈吧……。」
  「那個還在試驗中,實際成效還不清楚,主要是希望能藉由打疫苗的方式降低被邪靈入侵的機率。」
  聽見試驗二字佩特不禁閃過一個想法。
  「需要試驗者吧,不如……。」
  「你不會是想……」翠雨立刻明白佩特的想法而有些慌張,只見佩特自信地拿著玻璃瓶「放心吧,做醫生是翠雨的夢想吧。」
  看著手中早已放入注射器的藥水,佩特毫不猶豫地將針頭扎入血管,然而卻在施打到一半時,一陣劇痛直沖腦門注射器也隨即落地。
  疼痛感隨著時間一分一秒不斷地以倍數的方式增長襲來,墨綠色的斑紋塊彷彿如同活體不斷蠕動,這份疼痛令佩特跪地全身的冷汗不斷流出,宛如被上萬上億隻螞蟻不斷啃噬著身軀。
  這份疼痛幾乎就要使佩特失去意識,此刻心想要是真的失去意識恐怕便無法醒來,短短三五分鐘的時間在體感上卻如同上萬年之久,隨後疼痛感突如其來的瞬間消失,使得佩特露出一絲微笑。
  翠雨,妳會是一名了不起的醫生。
  可正當佩特如此想著,卻在觀看自己身體時受到了衝擊性的打擊。
  原本墨綠色的病毒面積範圍確實縮小了,但顏色卻從原本的墨綠色轉變成靛紫色,皮膚也產生了些微潰爛。面對如此狀況佩特僅僅冷笑並坐落在床邊。
  「在這麼短的時間就出現了抗藥性嗎……。」
  在看見這番景象後,說出的言論。或許佩特此刻的心中早已有所定數,面對這來自惡魔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