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巫醫
本章節 3035 字
更新於: 2018-07-20
挨打不是問題，問題是如何挨打
黃斑從小就沒少挨過打，誰叫他誰都打不過，誰都能欺負他。
挨打挨久了，又運氣好沒死，總能摸出一點道理。
有些打他的是為了發洩情緒，下跪求饒向來是最好的辦法，而且最好帶一點哭腔，必要時可以故意失禁，盡其所能地貶低自己，這樣就能更快滿足對方，也就能少挨一點打。
有些打他的是為了好玩，最好的辦法就是配合對方，要打頭就伸頭給他打，要打臉就側臉給他打，千萬不要反抗，否則對方會變本加厲，出手會更重，打得會更久。
也有些打他的是純粹是想練拳頭，這時候任何方法都不好使，最好就是在地上縮成一團，盡量保護要害部位，等到對方打爽為止。
當然，挨打的情況百百種，絕非三言兩語可以說完的，不同情況有不同的應對方式，黃斑身為挨打大師，隨機應變的功夫還是有的。
所以當莫干往他的臉揍下時，他的身體比大腦還要更快反應過來。
成年地精毆打少年地精，最主要出於何種理由？
發洩情緒。
這黃斑非常能理解，弱小者是用來被壓榨的，是用來建立強者的尊嚴的。
黃斑也沒少揍過少年地精，那感覺不得不說，非常舒服。
當看到少年地精在自己面前哀叫求饒，總會讓他有種錯覺，以為自己也是個強者。
所以當拳頭落在他的臉上時，他立刻發揮了精湛的演技。
明明只是一記普通的重拳，黃斑卻表現得像是被巨人賞了一巴掌，凌空翻了一圈，這還不夠，落地後他還要繼續滾，邊滾還要邊吐血，吐血的時候還要發出慘叫，眼淚鼻涕拳一齊噴出來，要多慘有多慘，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後頭又挨了一腳，黃斑便配合地又吐了一口血，並抱著肚子在地上瘋狂打滾，彷彿五臟六腑都被剛才那一腳都給踹爛了，還不忘發出比豬叫還刺耳的慘叫。
果不其然，在如此生動的演技下，莫干沒有再追打他，而是選擇停手。
在地上抽搐假裝昏迷的黃斑，對自己的表現感到非常驕傲。
「抬下去，帶去給老巫醫。」
黃斑感覺自己被抬了起來，他也順其自然，繼續裝成昏迷的模樣。
走了一段距離，黃斑總於被放了下來，這裡沒有地精特有的惡臭，反而有股幽靜的清香。
黃斑認為裝死裝夠了，睜開了眼睛，一張醜陋的大臉出現在眼前。
黃斑嚇得正要大叫，一巴掌就抽在他臉上，直接把他給打蒙了。
醜陋大臉的主人是個老地精，塗抹著花花綠綠的顏料，臉上的皺紋深到可以把蚊子夾死，雙眼的眼袋幾乎垂到了嘴唇，眼珠底下是大坨黃綠色的眼屎，皮膚長滿各種黑斑，尖尖的耳朵無力下垂，皮膚鬆垮得像是掛在骨頭上般，黃色的指甲留得老長，身上穿著用植物編織成的草衣，腰際掛著好幾個皮袋。
這還是黃斑第一次見到活到老年的地精，他一直以為老年地精跟雞肉派一樣，都只是一種傳說。
黃斑觀察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在一個木屋內，木屋內乾淨得不可思議，而在他眼前的，要是沒猜錯的話，就是莫干之前提到的老巫醫了。
老巫醫看了他一會，忽然又給了他一巴掌：「起來。」
無緣無故被抽了兩巴掌，黃斑是蒙上加蒙，傻傻聽著對方的命令站了起來。
「跳一跳。」
黃斑跳跳，又是一巴掌。
「跳用力點。」
黃斑再跳。
「轉個圈。」
黃斑轉圈，又一巴掌。
「轉慢一點。」
黃斑再轉。
「張開嘴，吐出舌頭。」
黃斑張嘴吐舌，又是一巴掌。
黃斑忍著臉頰的火辣，等著對方有什麼要求。
一陣沉默。
「張開嘴，吐出舌頭。」
一樣的命令？黃斑猶疑了會，便張嘴吐舌，跟剛才做的動作一模一樣。
這次巴掌卻沒來，老巫醫開始觀察他的牙口。
所以剛才那一巴掌是打好玩的？
之後老巫醫不斷下達各種奇怪的命令，黃斑也都乖乖照做，期間挨了不少巴掌，臉頰都失去了知覺。
終於沒有新的命令，老巫醫望著雙頰腫脹的黃斑，滿意地點了點頭。
就在黃斑思考剛才一連串的舉動有什麼含義時，老巫醫突然站了起來，嚇得他咬起牙根，以為又要挨巴掌。
這次巴掌沒來，老巫醫走進了屋內，過沒多久拿著一顆黑色發出惡臭的藥丸出來。
「吃下去。」
黃斑面露難色，畢竟那黑色藥丸聞起來實在太臭了，能讓地精都覺得臭的東西，絕對是臭到了另一個境界。
老巫醫的手微微一抬，黃斑立刻一把抓住黑色藥丸塞進嘴裡，藥丸的惡臭在碰到舌頭後威力大增，他幾乎是含著淚將藥丸吞下肚的。
不過這藥丸實在神奇，似乎在落入胃袋前便完全融化，化為一股熱量湧入四肢內臟，使他精神充沛，想要大吼大叫亂跑一通。
「過一陣子，再把他帶來找我。」老巫醫對一旁待的地精說。
黃斑要被帶走前，老巫醫又補了一句：「這是個好苗子。」
什麼跟什麼？黃斑被帶出了木屋，還是搞不明白剛才是怎麼回事。
等所有地精都離開屋後，老巫醫挖了挖眼屎，放了一個響屁。
「導師，你把『黑丸』給了一個少年？」一直沉默佇立在側的成年地精突然問道，他語調溫和，雙眼炯炯有神，散發著某種知性。
老巫醫看了他一眼，緩慢走了過去，然後甩了他一巴掌。
「你懂個屁。」
被甩巴掌的地精眼睛都沒眨一下，臉頰也沒一點泛紅，可見沒少挨過巴掌，臉皮練得比樹皮還厚。
「我們黑丸的庫存只剩下三顆了，就這樣浪費一個在少年身上……。」
老巫醫又甩了他一巴掌，他頭都沒歪一下，不過說到一半的話倒是被打斷了。
「黑丸是要給有用的地精吃的，留著有屁用？」
「但那少年是有用的地精嗎？」
「所以你是個笨蛋！」老巫醫再甩一巴掌，指著對方的鼻子罵道：「你眼睛瞎了嗎？你有見過那麼大的幼年期地精？」
「只不過是大了一點……。」
老巫醫又一巴掌，而且比前幾次都大力，挨巴掌的地精知道老巫醫是真的生氣了，立刻噤了聲。
「什麼叫只是大了一點？生長異常的地精這些年來我見多了！但全都是沒用的畸形兒，但那個少年地精不同，他的異常生長是全方位的，卻又取得完美的平衡，簡直是奇跡的造物！」
「所以導師你認為他有『潛能』？」
「很有可能。」
雖然沒說一定，但光是「很有可能」這個回答，黑丸給了那個少年地精就不算浪費了。
老巫醫在這一方面，是部落內無可撼動的權威。
今年已經五十二歲的老巫醫，是部落內最老的地精，沒有之一。
年齡等同見識，這對地精來說也適用。
更何況老巫醫在地精中，也算是難得的天才了。
在老巫醫之前，部落內的使用的藥材種類稀少，翻來覆去就幾種，而且效果還不怎麼好。
為了擴增可用藥材的種類，當時還年輕的老巫醫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那就是嚐百草以辨藥毒。
花了數年的時間，老巫醫還真找到幾種對地精特別有效的藥材，期間他只毒死了兩百左右的幼年地精，成年地精大約也就死殘了三十多個，但跟偉大的成果相比，這點微小的犧牲不足掛齒。
之後老巫醫進一步培植藥草類中較為稀少的藥材，花了幾年的時間，還真給他種出一個藥圃，雖然不是所有藥草都培植成功，但也是驚人的進步。
有了穩定的藥材提供，老巫醫開始研究各式各樣的特效藥，雖然一開始毒死了不少地精，好一點的得了殘疾，但在大量試驗的支持下，老巫醫還是成功研究出對地精特別有效的藥物，像是治療外傷的蘑菇膏、提振活力的泥巴奶、具有止痛效果的眼珠丸等，大幅提高了地精的存活率。
有治療的藥物，自然也有毒藥，像是使用最多的黃膏也是老巫醫發明的，材料簡單，效果實在。將黃膏塗抹到武器上，只要傷到敵人就能帶來微弱的麻痹效果。重要的是黃膏不會污染肉質，被塗有黃膏的武器殺死的生物依然可以食用。
老巫醫雖然不擅長戰鬥，但他的成就間接提昇了部落不少的戰力，可以說如今的部落能如此強大，少不了老巫醫的功勞。
能被這樣一個偉大的地精注意到，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運。
黃斑從小就沒少挨過打，誰叫他誰都打不過，誰都能欺負他。
挨打挨久了，又運氣好沒死，總能摸出一點道理。
有些打他的是為了發洩情緒，下跪求饒向來是最好的辦法，而且最好帶一點哭腔，必要時可以故意失禁，盡其所能地貶低自己，這樣就能更快滿足對方，也就能少挨一點打。
有些打他的是為了好玩，最好的辦法就是配合對方，要打頭就伸頭給他打，要打臉就側臉給他打，千萬不要反抗，否則對方會變本加厲，出手會更重，打得會更久。
也有些打他的是純粹是想練拳頭，這時候任何方法都不好使，最好就是在地上縮成一團，盡量保護要害部位，等到對方打爽為止。
當然，挨打的情況百百種，絕非三言兩語可以說完的，不同情況有不同的應對方式，黃斑身為挨打大師，隨機應變的功夫還是有的。
所以當莫干往他的臉揍下時，他的身體比大腦還要更快反應過來。
成年地精毆打少年地精，最主要出於何種理由？
發洩情緒。
這黃斑非常能理解，弱小者是用來被壓榨的，是用來建立強者的尊嚴的。
黃斑也沒少揍過少年地精，那感覺不得不說，非常舒服。
當看到少年地精在自己面前哀叫求饒，總會讓他有種錯覺，以為自己也是個強者。
所以當拳頭落在他的臉上時，他立刻發揮了精湛的演技。
明明只是一記普通的重拳，黃斑卻表現得像是被巨人賞了一巴掌，凌空翻了一圈，這還不夠，落地後他還要繼續滾，邊滾還要邊吐血，吐血的時候還要發出慘叫，眼淚鼻涕拳一齊噴出來，要多慘有多慘，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後頭又挨了一腳，黃斑便配合地又吐了一口血，並抱著肚子在地上瘋狂打滾，彷彿五臟六腑都被剛才那一腳都給踹爛了，還不忘發出比豬叫還刺耳的慘叫。
果不其然，在如此生動的演技下，莫干沒有再追打他，而是選擇停手。
在地上抽搐假裝昏迷的黃斑，對自己的表現感到非常驕傲。
「抬下去，帶去給老巫醫。」
黃斑感覺自己被抬了起來，他也順其自然，繼續裝成昏迷的模樣。
走了一段距離，黃斑總於被放了下來，這裡沒有地精特有的惡臭，反而有股幽靜的清香。
黃斑認為裝死裝夠了，睜開了眼睛，一張醜陋的大臉出現在眼前。
黃斑嚇得正要大叫，一巴掌就抽在他臉上，直接把他給打蒙了。
醜陋大臉的主人是個老地精，塗抹著花花綠綠的顏料，臉上的皺紋深到可以把蚊子夾死，雙眼的眼袋幾乎垂到了嘴唇，眼珠底下是大坨黃綠色的眼屎，皮膚長滿各種黑斑，尖尖的耳朵無力下垂，皮膚鬆垮得像是掛在骨頭上般，黃色的指甲留得老長，身上穿著用植物編織成的草衣，腰際掛著好幾個皮袋。
這還是黃斑第一次見到活到老年的地精，他一直以為老年地精跟雞肉派一樣，都只是一種傳說。
黃斑觀察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在一個木屋內，木屋內乾淨得不可思議，而在他眼前的，要是沒猜錯的話，就是莫干之前提到的老巫醫了。
老巫醫看了他一會，忽然又給了他一巴掌：「起來。」
無緣無故被抽了兩巴掌，黃斑是蒙上加蒙，傻傻聽著對方的命令站了起來。
「跳一跳。」
黃斑跳跳，又是一巴掌。
「跳用力點。」
黃斑再跳。
「轉個圈。」
黃斑轉圈，又一巴掌。
「轉慢一點。」
黃斑再轉。
「張開嘴，吐出舌頭。」
黃斑張嘴吐舌，又是一巴掌。
黃斑忍著臉頰的火辣，等著對方有什麼要求。
一陣沉默。
「張開嘴，吐出舌頭。」
一樣的命令？黃斑猶疑了會，便張嘴吐舌，跟剛才做的動作一模一樣。
這次巴掌卻沒來，老巫醫開始觀察他的牙口。
所以剛才那一巴掌是打好玩的？
之後老巫醫不斷下達各種奇怪的命令，黃斑也都乖乖照做，期間挨了不少巴掌，臉頰都失去了知覺。
終於沒有新的命令，老巫醫望著雙頰腫脹的黃斑，滿意地點了點頭。
就在黃斑思考剛才一連串的舉動有什麼含義時，老巫醫突然站了起來，嚇得他咬起牙根，以為又要挨巴掌。
這次巴掌沒來，老巫醫走進了屋內，過沒多久拿著一顆黑色發出惡臭的藥丸出來。
「吃下去。」
黃斑面露難色，畢竟那黑色藥丸聞起來實在太臭了，能讓地精都覺得臭的東西，絕對是臭到了另一個境界。
老巫醫的手微微一抬，黃斑立刻一把抓住黑色藥丸塞進嘴裡，藥丸的惡臭在碰到舌頭後威力大增，他幾乎是含著淚將藥丸吞下肚的。
不過這藥丸實在神奇，似乎在落入胃袋前便完全融化，化為一股熱量湧入四肢內臟，使他精神充沛，想要大吼大叫亂跑一通。
「過一陣子，再把他帶來找我。」老巫醫對一旁待的地精說。
黃斑要被帶走前，老巫醫又補了一句：「這是個好苗子。」
什麼跟什麼？黃斑被帶出了木屋，還是搞不明白剛才是怎麼回事。
等所有地精都離開屋後，老巫醫挖了挖眼屎，放了一個響屁。
「導師，你把『黑丸』給了一個少年？」一直沉默佇立在側的成年地精突然問道，他語調溫和，雙眼炯炯有神，散發著某種知性。
老巫醫看了他一眼，緩慢走了過去，然後甩了他一巴掌。
「你懂個屁。」
被甩巴掌的地精眼睛都沒眨一下，臉頰也沒一點泛紅，可見沒少挨過巴掌，臉皮練得比樹皮還厚。
「我們黑丸的庫存只剩下三顆了，就這樣浪費一個在少年身上……。」
老巫醫又甩了他一巴掌，他頭都沒歪一下，不過說到一半的話倒是被打斷了。
「黑丸是要給有用的地精吃的，留著有屁用？」
「但那少年是有用的地精嗎？」
「所以你是個笨蛋！」老巫醫再甩一巴掌，指著對方的鼻子罵道：「你眼睛瞎了嗎？你有見過那麼大的幼年期地精？」
「只不過是大了一點……。」
老巫醫又一巴掌，而且比前幾次都大力，挨巴掌的地精知道老巫醫是真的生氣了，立刻噤了聲。
「什麼叫只是大了一點？生長異常的地精這些年來我見多了！但全都是沒用的畸形兒，但那個少年地精不同，他的異常生長是全方位的，卻又取得完美的平衡，簡直是奇跡的造物！」
「所以導師你認為他有『潛能』？」
「很有可能。」
雖然沒說一定，但光是「很有可能」這個回答，黑丸給了那個少年地精就不算浪費了。
老巫醫在這一方面，是部落內無可撼動的權威。
今年已經五十二歲的老巫醫，是部落內最老的地精，沒有之一。
年齡等同見識，這對地精來說也適用。
更何況老巫醫在地精中，也算是難得的天才了。
在老巫醫之前，部落內的使用的藥材種類稀少，翻來覆去就幾種，而且效果還不怎麼好。
為了擴增可用藥材的種類，當時還年輕的老巫醫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那就是嚐百草以辨藥毒。
花了數年的時間，老巫醫還真找到幾種對地精特別有效的藥材，期間他只毒死了兩百左右的幼年地精，成年地精大約也就死殘了三十多個，但跟偉大的成果相比，這點微小的犧牲不足掛齒。
之後老巫醫進一步培植藥草類中較為稀少的藥材，花了幾年的時間，還真給他種出一個藥圃，雖然不是所有藥草都培植成功，但也是驚人的進步。
有了穩定的藥材提供，老巫醫開始研究各式各樣的特效藥，雖然一開始毒死了不少地精，好一點的得了殘疾，但在大量試驗的支持下，老巫醫還是成功研究出對地精特別有效的藥物，像是治療外傷的蘑菇膏、提振活力的泥巴奶、具有止痛效果的眼珠丸等，大幅提高了地精的存活率。
有治療的藥物，自然也有毒藥，像是使用最多的黃膏也是老巫醫發明的，材料簡單，效果實在。將黃膏塗抹到武器上，只要傷到敵人就能帶來微弱的麻痹效果。重要的是黃膏不會污染肉質，被塗有黃膏的武器殺死的生物依然可以食用。
老巫醫雖然不擅長戰鬥，但他的成就間接提昇了部落不少的戰力，可以說如今的部落能如此強大，少不了老巫醫的功勞。
能被這樣一個偉大的地精注意到，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