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都有喔，但主要是消耗能量呢。」菲雅伸手向上指。「包括讓這裡變得像白天一樣明亮。」

　　「為什麼要在這裡蓋庭園呀？」璐跳下蘑菇奔到艾的旁邊坐下，卻令植物蹺蹺板失去平衡而整個捲起，使兩人都摔到地上。

　　菲雅噗哧笑了起來：「問愛咪吧。」

　　璐立即扒住擴音筒：「愛咪，為什麼要蓋庭園呢？」

　　「因為要哄賦靈睡覺嘎。」

　　「賦靈！」璐睜大眼睛。「在這裡嗎？愛咪！」

　　「不在嘎。」

　　「那在哪裡呀？」璐雙手叉起腰來。「愛咪？」

　　「在旁邊嘎。」

　　「旁邊？」璐上下左右地轉頭。「哪裡？」

　　艾拍拍褲子站起，推開璐貼近的臉：「不要再笑了，菲雅。」

　　菲雅：「和愛咪相處了這麼久，我以為妳們已經知道她的思考方式很不一樣了呢。」

　　「快點說啦。」艾鼓起了嘴。

　　菲雅屈掌括於耳際，閉上眼睛說：「仔細聽聽看。」

　　雙子見狀，也括耳閉眼。

　　菲雅：「聽到什麼了嗎？」

　　「好像……」艾輕咬下唇沉默了一會：「有鈴鐺聲？」

　　璐：「好像還有風鈴？」

　　「還有好多不知道是什麼發出的叮鈴噹啷。」艾打了個呵欠。

　　「總覺得……」璐半瞇著眼：「很像掛在嬰兒床上的玩具呢……也像搖籃曲，但是節奏有點亂七八糟的呀。」

　　「答對了，」菲雅拍了拍手。「這是愛咪透過庭園演奏的安眠曲呢。」

　　「怎麼演奏的啊？」璐睜眼抬眉，轉頭查看四方。

　　菲雅蹲下用指尖碰了一根條狀小草：「像是這個。」

　　雙子立刻趴到地上、眼睛貼著草看──其棒狀的葉上順著螺旋紋路規律排列著許多小孔。她們側耳貼於其上，立刻瞪大眼睛齊聲：「會發出鈴鐺響耶！」

　　「其他像是花、樹、果實、葉子，很多都會發出各種不同的聲音呢。」

　　她們聽了就開始四處奔走，把耳朵貼在各種奇特植物的各個部位上聆聽。跑動了好一陣子後，艾坐到菲雅方才坐的矮樹幹上：「為什麼需要哄賦靈睡覺呢？」

　　菲雅指向艾手上的擴音筒：「問問她呀。」

　　「愛咪，為什麼啊？」

　　「因為賦靈喜歡安靜，但是城市的轉動太難聽嘎。」

　　「喜歡安靜？」艾沉吟了一會說：「祂是寂靜賦靈嗎？」

　　菲雅：「可以這麼說呢。」

　　璐單腳跳到另一根揮舞巨葉的矮樹上，伸直雙臂保持平衡：「那，賦靈喜歡愛咪的音樂嗎？」

　　「音樂是什麼嘎？」

　　「哦──」璐說：「賦靈喜歡愛咪庭園的……轉動嗎？」

　　「不喜歡嘎。」

　　艾：「咦？那愛咪為什麼還要放音──轉動呢？」

　　「庭園的轉動，可以減少城市的轉動傳到賦靈嘎。」

　　「所以！賦靈到底在哪裡『嘎』？」艾皺起了眉頭。

　　「旁邊。」菲雅說，伸指抵住艾的嘴巴：「洞穴的上面。」

　　雙子瞇眼望向灑落明亮光線的洞頂。「哪裡？」璐仰望過頭竟從樹幹上跌了下來，也就乾脆躺倒在草地上看。

　　「上面的外面呢。」菲雅拍手道：「好了，差不多該回家呢。」

　　「這麼快？」璐跳了起來。「還沒種蘿蔔呢！」

　　「艾都睏到發脾氣了，妳也硬撐到動個不停。」菲雅搖搖頭。「而且，愛咪也沒說可以去找賦靈了呢。」

　　璐馬上說：「愛咪！可以去找賦靈了嗎？」

　　「不行嘎。」愛咪也回答得很快。

　　「唉……好吧！」璐長吁了口氣。「要怎麼回去呀？」

　　艾：「還是坐雲霄飛車和游泳嗎？」

　　「嗯──」菲雅來回踏了幾步，輕嘆了口氣：「妳們都睏了，交給我好了呢。」

　　璐：「妳打算做什麼呀？」

　　「妳們，」菲雅在璐的身邊躺下闔眼。「只要閉上眼睛就好了。」

　　雙子面露疑惑，但仍隨她一齊躺下閉眼，很快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