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章:驚喜只在一瞬,在白色泡沫下回到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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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8-14
代表早晨的鳥鳴聲響起,忍受著睡意的痛苦,勉強睜開眼睛,耀眼的太陽光打入眼簾,刺眼無比,在模糊的視線與感覺中,我知道牧夏已經離開了。
這可是非常少見的,這個人比我早起,而且我想已經離開了。
昨天晚上也是,等到我睡著才進來睡。
明明才過不到幾小時,我卻有點想念那種感覺,當然不是牧夏肌肉摸起來的觸感,而是床上微妙的重力差,空氣裡的熱氣,與身心靈都過度燃燒的感覺。
在同居之後,生活大致上都一樣,只是今天徹底打破了。
他好像刻意在跟我保持些距離,雖然沒什麼確切證據,但是……
現在的現實是,我只能一個人吃著早餐,一個人整理面容,一個人準備上學。
少了那個人的聲音。
將房間裡各個角落走過後,稍微整理了下心情,走進浴室簡單的洗臉、刷牙等等,心情異常的平靜。
反正那個人並不喜歡我,就算昨天說了什麼。
我都不該妄想的。
不要在期待了。
他『還沒』喜歡上我。
不管幾次都要告訴自己這個現實。
而另一個必須告訴自己的是,不管發生什麼,只要他沒有討厭我,沒有感到困擾,沒有喜歡的人,我都會……
一直喜歡他,並且讓他喜歡上我。
*
「唉……今天又是一個人上學啊。」
正當自己走在往學校的街道時,有個身穿跟自己一樣制服的女生,從前面,對沒錯從前面,還很明顯盯著我,走了過來。
女生綁著一頭深褐色側綁單馬尾,身高大略比自己矮上一些,以女生來說算高了吧?與身高跟行為不同的是,淺粉瞳孔裡散發出可愛、童真的氣息,像是看到她不誇她可愛,就會生氣的類型。
「你是望間哲理同學對吧~。」女生一走到只有一步的距離,立刻就向我搭了話,毫無懸念,不是什麼會錯意。
啊,不過,我才不會理這種人呢。
當作沒看到她,若無其事地閃避走過去。
「看來某人不想要知道,昨天的告白是誰寫的呢~。」
「……」
告白,不會吧?他說的是課桌上的留言嗎?不會吧!!
不會是她吧……
我該當場說對不起,然後跑開嗎?雖然很像女生的行為。
還是霸氣一點,說我有喜歡的人了,帥氣走開?
不管怎樣,還真棒啊!這種感覺。
「先說不是我喔,是不是期待了一下~?」
我絕對不會期待這種自戀,是喜歡我的人。
「……所以有什麼事嗎?」
「誒——我不是說了嗎?你想不想知道昨天的告白是誰寫的,望間哲理同學。」
雖然滿好奇的,但是。
「不想,還有什麼事情嗎?」
「誒?真的嗎?那對我的身分有興趣嗎?」女生明顯臉上表現出不快,似乎我壞了她好事一樣。
但我真的不想跟一個神經病陌生女子對話啊。
只好加快腳步了,但她還是不死心地跟了上來。
就算用跑的也能輕易跟上……
正當我氣喘吁吁的靠在鞋櫃上,她竟然若無其事的樣子。
看來……真、真的不簡單啊。
「怎麼~對我有興趣了嗎?」
我重新打理了眼前的女生,除了之前看到的外表,左手的食指跟大拇指還貼著OK蹦,手臂跟腳沒想像中的纖細,而且內八強裝可愛的動作,讓人感到煩躁之外,沒什麼特別的。
「唉……妳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嘿嘿,這是秘密。」
「我要走人了。」
「等等!我、我叫做千愛一,是你的同班同學喔!」
……
「……」
怎麼可能,一個戴著隱眼超顯眼的女生,我會不記得這個人?
開玩笑地吧?
等等,千愛一?好像有聽過這個名字。
「不要一臉不可置信嘛~這樣很過分耶!」
「摁,千愛同學,然後?」
「沒什麼事,既然你不想知道誰跟你告白的,我也不勉強~一起去教室吧!」
「……就這樣?」
「就這樣~。」
跑得要死被神經病耍,原本心情已經很差了,現在更差了。
「下次,如果沒什麼事,別來找我。」
「所以有事情就可以來找你囉!了解。」
千愛自顧自地聽完後,也沒有等我,自行往教室的方向離去了?
這女生,到底,想幹嘛啦!煩欸,最討厭的就是那種,猜不透她想幹嘛的那種人,啊啊!!牧夏,這個笨蛋,煩死了。
真的煩死了……
明明比我早出門,卻還沒到教室。
搞不懂他……看來真的被說中了。
我真的不了解他,連喜歡他哪點都說不出口。
之後,牧夏在快上課時,走進了教室,雖然一瞬間有感到開心,但我不敢向他搭話,感覺有些尷尬,畢竟他進來時,往我這裡看了過來,但是眼神變了。
在上課、在下課、在鄰近放學的時間,不管是哪一段時間,震動的空氣都沒有傳達任何一句,我想跟牧夏搭話的心情。
逐漸凝結,化為兩者之間的牆壁,無法繞過去跟他說話。
我不了解他,他也不喜歡我。
可惡……明明才一天而已,才一天是這樣的氛圍,只是一天而已。
我就快受不了了。
「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什麼事了,但是如果是男子漢的話,就勇敢一點解決吧!」一個藍色便條紙貼在我的桌上,我不知道這是誰寫的,該說我對班上的人也幾乎不認識,誰會向我寫這個東西?
語氣看起來也不像神經病女,字還歪七扭八醜得要命,加上男子漢之類的字眼,估計是個男生寫的吧?就算不是,一定也是個心思大條的人寫的。
「這人感覺也不是什麼正常人啊。」
忍不住嘆了口氣,牧夏早已丟下我放學離開了,走得非常倉促,我也沒有勇氣去追他,反正回到家後就會看到他了。
「吶吶~哲理君,今天有沒有空啊~。」
那個神經病女,千愛早上煩我一次,下課煩我好幾次,放學又繼續來煩我了。
「唉,就說了我不記得有跟妳那麼熟。」
「從搭話開始,我們都已經認識8小時6分鐘了,算熟了吧~?」
「……就算這樣也不算!」
「吶~陪我做值日生好嗎?」
「不要。」
「那如果我說,我知道哲理君喜歡佐坂同學呢?」
……
等等!
「妳怎麼會知道!?」
「嘿嘿。」千愛那意義深長的笑容,讓我深感不妙。
被耍了,不會吧……
「哲理君希望我說出去嗎~?」
「說給牧夏是沒用的,他早就知道了。」
「是喔~可是我是想說給,跟妳告白的女生聽。」
說給我根本不知道是誰,也不可能會認識的人聽?
關我啥事……
但是,仔細思考過後。
這樣那個人感覺很可憐,沒親自被拒絕,還知道喜歡的人是喜歡男生的這件事。
如果沒好好拒絕她的話,會讓對方產生不必要的期望,就像我一樣。
「我想要親自拒絕她,這件事妳最好不要說出去。」
千愛明顯笑了一下,比起之前裝成天然的眼神,現在的表情更加自然且帶點溫柔。
「是喔~不過要我不說出去,那哲理君也要幫忙我吧。」
「知道了啦,幫忙妳做值日生的工作是吧。」
「對~。」
雖然很麻煩,但無所謂。
反正心情已經很差了,那找點麻煩事來消耗精力也不賴。
至少會減少思考的次數,不用去煩躁那些小事。
雖然理論上我不能對那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生氣,但是如果是那個神經病女的話,沒差的吧。
而且打掃期間她至少挑釁我十次,超煩的。
但是,生氣過後也覺得開朗起來了。
有點像是抒發情緒後,整個人豁然開朗吧,雖然我只有一些些啦。
很快的我帶著疲憊身體,回到了自家門口。
一想到門口後有個人叫做牧夏,就覺得有些煩燥啊,真是的。
算了,反正依照他昨天的反應看來,可能第一句話就是,哲,我快餓死了,嘛其實我很想說,你就餓死吧。
將鑰匙插入鑰匙孔後,我停頓的片刻,隨後轉開門鎖。
推開大門後第一眼並沒有映入迎來的燈光,而是一片黑暗與寧靜的氛圍。
家裡沒有人……?
等等!為什麼!
「欸欸牧夏!」
「沒聽到嗎!牧夏!!」
他不在嗎?這個時間已經很晚了,不太可能出去閒晃才對。
而且打上燈光後,牧夏的鞋子就在玄關上,代表他……
他……
……
我放輕了腳步,逐漸往客廳邁步前進,屏住呼吸做好心理準備。
牧夏的鞋子還在玄關上,但卻沒人應答,答案只有兩種。
要嘛家裡出事,要嘛就他媽在鬧我,不過個人還是非常希望,不要是第一種比較好。
而現在,答案在一陣白色泡沫後呼之欲出。
……
燈光瞬間被打上,牧夏正拿著白色盤子,上面還有著奶油殘骸,地上則是一地的奶油,還好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閃掉了。
「……」
「……」
一陣尷尬之後,牧夏先行說話了。
「生、生日快樂?」
「……你認真?」
剛剛沒打在我臉上失手已經夠尷尬了,現在他到底在說啥鬼話!
我的生日明明是……
「我的生日明明是明天啊!!9月6日。9月6日啊!」
「我知道。」
「……那你在衝——!唔……!」
牧夏趁我不注意的時候,竟然!把剩下的奶油往我臉上抹……
「摁,這樣看起來就比較好吃了。」
「你真以為你這樣說,我會很開心嗎?」
是會開心沒錯,當然不可能告訴他。
就算雙眼受到遮蔽,鼻腔也難受而難以呼吸,但是!這個仇,我絕對要抱回來!
我開始隨意撿拾地上的奶油,往牧夏方向走過去,牧夏知道我想做什麼,保持著距離,我控制著步伐,忽快忽慢想給木下一個措手不及。
但無奈,牧夏的觀察力實在太好,不管我怎麼控制,甚至開始打起戰術想辦法把他逼近角落,都無法辦到。
最後我衝了出去,就算用撲的也要報仇雪恨!沒讓牧夏嘗到噁感爆表的甜膩奶油,絕不罷手。
但事情總是事與願違。
像是踩到黏液卻又帶有滑潤的東西,反正不管怎樣,我的身體很快就反應我這件事,往後摔會痛死的那種潛意識,尤其手上的奶油可能還會砸回自己。
……
……
沒有……那麼痛?
「……牧夏。」
仔細看清後才發現,牧夏正在我的眼前,而我的背後沒有硬生生的撞在地板上,而是牧夏的手墊著,不會痛嗎……!?
而且牧夏的姿勢,正躺在我的胸口上,看起來像是在跌倒前,朝我撲了過來,如果一個運氣不好,就會讓我身體四分五裂的那種。
「沒事——唔……。」
「這是回禮,驚喜嗎?」
牧夏看了一眼,我意義不明的壞笑,臉上剛被我抹上的奶油,有些滑了下來,直直掉落在我的臉頰上,但這依然不減我的開心。
活該。
雖然還是氣,心情不好還被記錯生日這樣搞!
但能看到牧夏帥氣的臉,被抹上一層奶油被破壞掉,甚至表情還有些呆滯,光是這點就值得了。
太值得了。
但下一秒,牧夏往我的臉靠了過來,越靠越近,這種既事感讓我下意識地閉上雙眼……仔細感覺等等可能會迎接的觸感。
摁……某種硬物帶點若有似無的東西,輕輕碰了鼻尖,若有似無一點濕潤的物體留在鼻尖上。
……睜開眼睛的瞬間,牧夏帶著陽光溫柔與惡作劇的笑臉,深深映入記憶裡,印在最深處最重要的地方。
我從沒看過牧夏這種笑臉,可愛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如果手機剛剛又在身上就好了!該死啊!
「這是回回禮,驚喜嗎?」
……
「笨蛋……為什麼知道我的生日是明天,還故意在今天慶生。」
「因為我一分一秒也不想浪費~今天會開到半夜12點,那時候才正式開始迎接你的生日,明天晚上我會親自做大餐,也會重做蛋糕。」
「……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哲,你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這種事你要自己想吧!!」
「那……」牧夏往後一步站了起來,並向我伸出了左手,「如果我在我的左手綁上禮物結,你會伸出手嗎?」
我看著牧夏伸出的左手,在他的話裡不禁做了想像。
最後,我做出了結論。
我邊拉住他所伸來的左手,並慢慢地站起來。
在他疑惑看著我不知名的表情時,我在他還沒反應過來前,露出他招牌的壞笑,邊往他身上撲過去。
「我會,結束這種模糊不清的關係,讓你徹底喜歡上我。」
我會拚盡全力面對自己感情,所以請敬請期待吧?
佐坂牧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