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ly.3〈靈魂〉

　　事件結束後，建築物的倒塌、受到傷害的學生、外來的遭遇一切都混雜在一起。情況過於嚴重而導致警方與記者介入，校方也因此停課。
　　由於倒塌的建築恰巧是學生宿舍因此直到大樓修復完工前，住宿生們四處找尋起新住所而辛也是該名宿舍的住宿生之一。
　　至於甚麼時候會回復運作，就不得而知了……。

　　穿著深紅色連帽背心的大學生——辛在車站前一邊喝著鋁箔包裝的飲料（紅茶拿鐵）並帶著身旁的行李箱一邊等待著璦米音的到來。
　　時間回溯到事情落幕後，因疲憊的身軀想好好休息的辛這才意識到那棟倒塌傾斜的建築正是自己的學生宿舍而陷入呆滯。
　　「怎麼了嗎？」
　　即便璦米音好意的關心，但也只是換來簡單的敷衍。隨後辛便陷入了苦惱開始喃喃自語。
　　「今晚要睡哪？我該不該回宿舍內一趟？怎麼辦？」
　　看著坐在樓梯口自言自語的辛璦米音與佩特似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兩人相互對視後璦米音便向辛提議。
　　雖然住處的問題解決了，但似乎從今天開始打算藉著停課的期間讓我更瞭解聖痕……。
　　如此想著的同時俏皮的低雙馬尾穿著深藍色長版背心的十四歲少女向辛的背影悄悄靠近。
　　冰肌玉膚的手指輕點辛的肩膀，下意識轉過身的辛看見了璦米音。
　　「早安！」
　　「恩，早。」
　　「佩特呢？是在目的地等我們了嗎？」
　　「關於這個……」
　　下意識的話語才知道原來是因為佩特被人目擊在大樓倒塌時的身影，因此成了嫌疑犯正在警局裡接受偵訊。
　　「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不是我。」
　　「有人目擊你在場是事實，請你將知道的都說出來。」
　　佩特滿臉無奈，巴不得立刻就離開這麻煩的場所。
　　「那還真是辛苦……。」
　　兩人在交談之中抵達了目的地，有著兩層樓高的米白色透天——璦米音的住處。
　　進入屋內的辛四處張望顯得有些拘謹。
　　「我是不是跟你家人打聲招呼比較好。」
　　「不在喔。」
　　璦米音退下布鞋踏入木製的地板，不好意思也不願再多問的辛便坐在地上退去鞋子，隨後便聽到了璦米音的叫喚。
　　「辛，這邊。」
　　璦米音的招手下，辛便先將行李箱置於玄關來到璦米音的身旁。
　　「這房間就給你了，今天就好好放鬆一下吧。」
　　隨後璦米音便去了二樓，而新臥室則是為於玄關近來走倒底左手邊，而出門後走幾步路便能抵達浴廁，對於本就習慣與室友同住的辛有了自己的私人空間。
　　經過了幾個小時的整理，辛完成了搬家。雖然在整理的過程中位於房內的各個角落時不時會飄出了為數不多的聖靈，但對於知道屋主是名驅魔師而且自己也已經見過的情況下便顯得見怪不怪。
　　「辛，你想不想先進行受洗？」
　　「洗澡？不會太早了嗎？」
　　一時聽不清楚，辛走出門來到客廳，看見璦米音似乎正準備著什麼，然而吸引辛目光的並不是璦米音的行為而是那身穿著。
　　有著荷葉邊的細肩帶背心與運動短褲讓本來就粉嫩的肌膚顯得更加奪目。
　　雖然是自家但辛仍婉轉的提醒璦米音「那個……雖然我是借住，不過你這樣的穿著不太好吧。」
　　「沒問題的喲，而且我不認為你有那個勇氣。聖靈們也這麼說。」
　　璦米音的視線集中在準備著將手中的金屬杯盛水，雖然回答的有些婉轉但辛仍聽出了其中的端倪。
　　出於並避免自己越描越黑的可能，辛選擇不做任何回應反而提及剛才璦米因所提到的詞語。
　　「對了，你說要我先洗澡？」
　　一時之間璦米音一臉錯愕的看著辛，想了想才明白辛想說的話語並給予糾正。
　　「是受洗啦！嚇了我一跳。」
　　當璦米音再次說出這個詞彙才確定剛才是自己聽錯，並想了一會後說出「所以是那種整個人要浸到水中的那個？」
　　「對，不過今天比較唐突，最多就是進行點水禮。」
　　「點水？還有分別？」
　　「有喔，但只是過程不同。」
　　左思右想辛向璦米音表達自身的想法。
　　「那個一定要做嗎？我是說……畢竟我都已經是聖痕了。」
　　手掌繞頸婉轉的提問並沒有讓璦米音有過多的反應，只是簡單地說出「不強迫，但我們鼓勵。」
　　辛再次陷入深思，隨後便反問「不做跟做了之後的差異呢？比如力量更強之類的。」
　　沒想到辛這樣的疑問卻換來了璦米音的冷眼對待。這樣的視線下明白自己說錯話的辛連忙補充到「算了，當我沒說。」
　　但卻在辛說出這段話後璦米音也只是無奈地放下自己的憤怒並轉為向辛說明受洗前後的差異。
　　「以實質層面上來說並不會當下就變得像神仙或超人甚麼的，算是一種轉化的過程，但不會當下發生。」
　　「如果要好理解一點就是同耶穌死，同耶穌復活，並在這過程洗淨自己的罪。」
　　「那……要做嗎？」
　　璦米音睜大圓潤的寶藍色雙眼，手掌微微靠進胸口那天真無邪的表情一瞬間令辛無法面對。
　　辛背對璦米音面對著牆面不禁沉思了起來。並不斷的反覆告訴自己冷靜，明明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卻讓辛的思維在一瞬間潰堤甚至有了奇怪的想法，看著辛再次喃喃自語璦米音不免疑惑了起來。
　　經過了數分鐘後辛終於沉靜下來，而兩人便開始了受洗（Baptism）儀式。
　　辛披上純白的詩袍並聆聽著璦米音的詠讀。
　　佐哈爾．辛我現在會問你三個相信——雖然辛突然感到疑惑但既然都決定了便沒有多想的任璦米音繼續進行——你相信耶穌基督……然而在璦米音開始進行受洗儀式的瞬間，眼前出現了一個人形的白影，那個白影沒有五官沒有穿著任何衣物，僅僅是佇立於辛的眼前卻讓人感到說不上的違和感。
　　隨著白影露出嘴開口的同時辛的嘴也不自主地動了起來，說出「相信。」及「願意。」更讓人感到奇怪的是璦米音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那白影的存在，這不由讓辛產生了自己是否眼花的錯覺，可這感受卻無比的真實。
　　當雙耳能再次聽見聲音時是璦米音說著：感謝主，我現在奉聖父『聖子、聖靈的名來給予施洗。
　　在點水禮結束的瞬間純白的人影也消失了蹤跡，但隨即辛卻感受到一陣暈眩而失去了意識。
　　走出警局的佩特，此時已以迎來了黃昏，輕輕拉伸頸部，揚眉吐氣「終於結束了。」
　　在離開警局不遠處一名身穿深灰色高領上衣，金色短髮紫水晶眼眸的三十歲女性出現在佩特的面前。
　　「喔！動作一如既往的快速呢。」
　　當辛回復意識時身體橫躺在沙發而視線所見之處全都被淺藍色布料所佔據，反射性伸出手觸摸的瞬間一道柔弱的叫聲傳入了耳中。
　　「咿呀——不要隨便摸人家肚子啦！」
　　這時辛才知道自己正躺在璦米音的大腿上並立即起身。
　　「我睡了多久。」
　　「大概幾個小時吧，不過真是嚇到我了，做受洗後直接昏倒的還是第一次見。」
　　辛攙扶著自己的前額依稀記得那道突然出現的白影。
　　「璦米音，洗禮的過程中會有奇怪的體驗是正常的嗎？」
　　「這我有聽說過，雖然只有一瞬間，但基本上並不是甚麼稀奇的事。」
　　雖然仍感到一絲違和，但璦米音的話語也讓辛不打算多想。隨後璦米音遞來熱茶。
　　「如果不舒服的話今天就早點睡吧。」

　　隔天——金髮女士出現在璦米音的住所，辛與璦米音兩人平靜的坐在沙發上。
　　一時之間還不清楚發生什麼事的辛對訪客的突如其來而感到拘謹意外。隨後才從佩特的口中得知。於學校一戰後佩特便聯絡給眼前這名女士。
　　「畢竟說到教學，我想應該沒有人比她更適合了。」
　　高領上衣，金髮紫眼的女士——是聖痕之中資歷最深的。
　　這名女士雙手抱胸在辛身上打量了一番。
　　「原來如此，在你身上確實能感覺到與馬克相同類型的靈魂。」
　　「我叫『島．瑪斯拉特（Insula•Maslat）』，公義者雅各。稱呼時請叫女士或瑪斯拉特女士，先聲明我沒有向佩特或璦米音那樣的好說話。」
　　「在教學開始前，我想先知道你可以運用聖靈到甚麼程度。」
　　雙手抱胸與冷酷銳利的眼神，有如獵豹在狩獵時虎視眈眈的壓迫感，辛更是產生了寧願自己現在是在教室裡聽課的想法。
　　面對如此強勢的狩獵者，璦米音緩緩舉起了左手。
　　「島姐……。」
　　目光立刻從辛身上轉移至璦米音，強烈的視線立刻使璦米音有如同被馴服的小動物腰桿挺直端正座姿，簡短的發言。
　　「瑪斯拉特女士，辛它還不會使用聖靈。」
　　「那你們好好加油！我就先告辭了。」佩特抓住瑪斯拉特沉默的空檔怡然自得地轉身離去，
　　這時辛與璦米音的內心聲音異口同聲的說到：這傢伙反應也太快了吧……。
　　「事不宜遲，現在立刻進行訓練。」
　　「那……我也先離開好了。要好好加油喔！辛。」
　　聽見訓練一詞璦米音便立刻起身並以最快的速度步行離開。
　　這分情誼還真是廉價——。
　　「首先是基本知識。」
　　噯！已經開始了嗎？
　　毫不拖泥帶水的行動令辛反應的措手不及。
　　「等……等一下……我還沒有心理準備。」
　　「這世界萬物皆有靈，而靈大致上可區分為『聖靈』、『靈氣（Cakram）』與『邪靈（Haur）』。」
　　「而我們驅魔師所使用的便是名為聖靈的靈魂，所屬正向；而使用靈氣的則是被稱為治鬼師、僧侶等存在；至於邪靈則誕生於人們的負面。」
　　「當相同的靈魂匯聚在一起時便會產生強大的能量，甚至會成為更加令人敬畏的存在。」
　　如撒旦，惡魔，仙人，天使等。
　　「但在這世界上能夠將靈運用到如此強大的人屈指可數『雅各布』、『摩西』、『亞倫』、『約瑟夫』等。」

　　「靈的基本介紹就到此結束，接下來要進入靈的使用方法。」
　　「在本質與類型上的不同，使用方式也會有所差異。」
　　「『聖靈在於傳導，靈氣則在於吸收。』」
　　「聽起來可能有些抽象，以白話的方式解釋就是聖靈是將人體作為媒介釋放出去；靈氣則將自身靈魂不斷進行昇華。」
　　「言教不如身教。」
　　瑪斯拉特隨即將裝約八分滿水的兩只茶杯放置桌上，並將其中倒入雜質與灰塵。
　　「首先以身體感受大氣中的生命（聖靈）。」
　　「之後將聖靈通過身體，傳導至釋放的點。這裡是要讓聖靈透過身體傳導到握住茶杯的手。」
　　硬幣大小的聖靈以緩慢的速度融化在瑪斯拉特的衣服與身體各處，隨後茶杯中汙濁的水漸漸變得金黃，最後成了毫無雜質晶瑩剔透的清水。
兩只茶杯中水相較之下，瑪斯拉特所碰觸的茶杯清澈無比，另一個則汙泥不堪。
　　在瑪斯拉特一連串的猛烈攻勢下辛早已驚訝地說不出話，加上目擊水的轉變過程更是令人瞠目結舌。
　　手與茶杯分開，從座位上起身。
　　「如果要給這樣的行為命名，那應該就是人們口中所謂的『淨化』。」
　　早已瞠目結舌，本該說不出話的辛卻意外的平靜。
　　「可以問的問題嗎，是怎麼感受到聖靈的？」
　　眺望落地窗外的景色，雙手抱胸的瑪斯拉特心中浮現二字「相信」，但自身也很清楚這樣抽象的答案只會讓人感到疑惑並選擇回答了另一個答案。
　　「聖魔感知（Aura Perceive）。」
　　「至於什麼是聖魔感知就一邊進行培養一邊說明。」

　　經過昨日的說明，今日的晨光灑落也意味著實際訓練的開始。
　　璦米音與瑪斯拉特兩人正於室外享用著美食，將麵包一點一點吞嚥下肚看著訓練中的辛不免好奇的問：「瑪斯拉特女士，辛這樣沒有問題嗎？」
　　沉靜優雅地品嘗著格拉夫（Graves）的葡萄酒，大腿上擺放著餐巾。
　　「這個……就要看他的造化了，信仰的原點始於相信，如果他無法將心中的雜念去除，那即便是聖痕發展也會受限。」
　　「雖然重點不再於形式，但選擇用這樣方式開始確實稱不上最好，不過說不定意外很適合。」
　　「甚麼意思？」
　　盤腿靜坐在草皮上，閉上雙眼，如同坐禪般的姿勢辛正試圖感受周遭的聖靈。
　　回想起瑪斯拉特昨日所說的要點。
　　聖魔感知是一種用於感受周遭環境靈魂的一種技巧，藉由這樣的技巧便能夠感受到聖靈、靈氣等存在，而前日的佩特之所以能夠察覺惡魔附身於人也是因為如此。
　　比起以信仰一點一滴的累積，直接學習聖魔感知能更快的感受並掌握到聖靈，一旦學成便能因個人的情況加以善用，以佩特為例，他的感知範圍可達直徑五百公尺。
　　看著正努力學習的辛，瑪斯拉特輕晃高腳杯中的葡萄酒反問。
　　「璦米音，你認為一名導師應該如何教導學生？」
　　「嗯……教導並傳授正確的知識。」
　　「的確，一般都會是如此，但比起傳授正確的知識更加重要的是讓學生學會自己造船。」
　　「船？可是辛是在學習感受聖靈啊？」
　　璦米音頓時無法理解瑪斯拉特的話語，然而瑪斯拉特僅僅是再說了一句話後便不再開口。
　　「要求你走在鋪好的道路上行走的是父母，因為他們不忍看見自己的兒女受挫；而要求你自己打造出道路的就是導師的職責所在。」
　　說完話的瞬間瑪斯拉特便透過感知察覺到屋外的情況而將腿上餐巾隨意的丟置椅子上，起身離開座位。過程中沒有一句對白，璦米音也只是靜靜的看著瑪斯拉特離去。
　　本來還怡然自得的璦米音在瑪斯拉特離去後的當下才意識現在這裡就只剩下自己與辛兩人。想起昨天與之前學校餐廳的事便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昨日在辛昏倒的時候直接倒在了璦米音身上，體型與體重的差異加上突發性直接將璦米音撲倒在地。
　　被撲倒後而跌落地板的疼痛感卻因眼前的景象而消散，倒下的辛，臉直接躺在了璦米音的胸口，雖然那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山丘但對於璦米音來說仍染紅了臉頰。

　　佩特佇立於門口迎接著走出的瑪斯拉特，瑪斯拉特以嚴肅的口吻問道：「情況如何？」
　　昨日在佩特離開後仍處理著學校那一戰的後續，並將記者方壓下與當時被惡魔附身女大生接觸後得到了結論。
　　少女的情況是屬於突發性，彷彿就像是為了什麼而做出行動，這樣的答案讓瑪斯拉特有了聯想但卻不敢妄下斷言。
　　隨後佩特也將之後得到的消息說出，昨晚接到了一通來電。來電者顯示著「卡梅斯」。雖然有些意外但佩特仍保持平常心接起電話。
　　「喂——有何事啊。」
　　電話的另一頭此時正處於黃昏時分，褐髮金眼，脖子左側有著貝殼圖紋，身穿褐色系西裝的男子——聖雅各。
　　「一件事情，『三柱石』都不在之後，德羅的行為有了些變化。」
　　「那老頭阿——他不是一直都讓人摸不著頭緒嗎？」
　　「就算摸不著頭緒，突然說要廢除聖痕也太奇怪了。」
　　「哎喲——這老頭是要當獨裁者了阿——。」
　　「這太奇怪了，一個月前才要湊齊聖痕，如今卻突人說要廢除，總感覺事有蹊蹺。」
　　「我明白了——就先祝你好運。」

　　聽完闡述，瑪斯拉特沉靜一會。
　　「你們的對話還是一向讓人摸不著頭緒，不過的確，這事盡可能的低調處裡為好。」

　　當下與佩特結束通話後，聖雅各沉靜了許久。
　　意思是不要太招搖，並且保持聯絡。

　　位於米白色豪宅與綠意盎然的花園庭院——淺褐色的雙馬尾，左側留著一小段及肩麻花辮，一名與璦米音年齡相仿的少女，看著手中的綴飾沉靜其中卻被悄悄接近的身影給嚇的措手不及。
　　「我最親愛的苡諾醬又再看那張照片了嗎？」
　　「翠雨姐，別老是這樣！會被嚇出心臟病的。」
　　「沒辦法啊——誰叫苡諾醬長這麼可愛。」
　　突然從後方抱住少女，有著青綠色的長髮與水藍色的眼眸，身為豪宅的主人與貴族，同時也是聖馬太的——荻爾士．G．翠雨（Diels•G•Suiu）。
　　而受到驚嚇的少女臉上寫滿著無奈，聖斐力的——苡諾莉（Inori）。
　　翠雨越過涼亭坐在苡諾莉身旁，苡諾莉只是靜靜地將綴飾闔上。
　　「怎麼，還是跨不出去嗎？因為身份。」
　　「或許吧……也可能只是覺得維持現狀也不錯呢。」
　　面對翠雨的建議苡諾莉顯然有些膽怯，為了讓苡諾莉更加勇敢翠雨便面帶笑容的鼓勵著。
　　「沒問題的，因為苡諾莉醬很可愛嘛。再說……如果他不能接受，姊姊我就會狠狠幫苡諾醬教訓他！」
　　雖然心裡很清楚這只是翠雨口頭上的玩笑話，但心中難免會有些擔心的苦笑。
　　「說笑的，說笑的。當然不可能真的動粗畢竟我們是文明人嘛——要也是……」
　　說著說著，嘴呈現出如彎月的微笑，雙眼發出星芒。

　　真心覺得這種時候的翠雨姐很嚇人……。

　　正處於妄想的翠雨因為手機鈴聲響起而回過神。
　　〔翠雨美女接電話，翠雨美女接電話——〕（翠雨的手機鈴聲）
　　「哈囉，卡梅斯阿——是想通了嗎？」
　　獨特的鈴聲令苡諾莉一臉驚愕地看著接起電話的翠雨。
　　雖然早就知道了，但每次聽見的時候還是會感到驚訝呢……。
　　「好，可以，恩、恩。」
　　「對了！可以攜伴參加嗎？」
　　「好的，那兩天後見。帥哥，愛你喔！」
　　通話結束後，卡梅斯一臉疑惑的看著手機；相較之下，翠雨兩眼發光，露出奸詐的笑容；苡諾莉立刻感受到不安與緊張。

　　同時間——一名同樣有著愛麗絲藍色頭髮的男性來到某處辦公室內，坐在辦公椅上的老人背對著男性。
　　「找我有何事？」
　　「計畫開始實行，必須確保每個環節都不會出錯，明白？」
　　這時男性察覺到些許的氣息而將視線移向一旁的門。
　　「怎麼了嗎？」
　　「沒甚麼……大概是我的錯覺。」
　　躲在門後的少女一時之間嚇出冷汗，在聽見兩人的對話，少女緊張的情緒才稍微平靜下來，可下一秒這名男性卻出現在少女的眼前。
　　「只因為一個片面之詞就放鬆警戒，這可不行。」
　　男性的出現讓少女驚愕萬分，沒有推門的聲音，甚是連腳步聲都沒有，無聲無息的出現。無情的手抓住那頭薰衣草般美麗的秀髮將少女強行帶到了辦公室內。昏暗中的身影轉身面向少女。
　　第一時間這名老人則是要求男性放開少女。
　　「別這麼粗暴海拉。」
　　隨著老人的吩咐海拉放開了少女；老人溫柔的詢問卻換來了對立的言論。
　　「無論妳是怎麼進來的，聽見了甚麼，還請你能保持沉默。」
　　「是嗎？那還真遺憾，我一定會說出去教﹒宗﹒大﹒人。」
　　少女如此斬釘截鐵的話語，昏暗的燈光中浮現蒼老的面孔。教宗卻依舊不改慈祥的面容。
　　「既然上帝是如此安排的，也沒有必要再做隱瞞。驅魔師——米亞赫，妳願意協助老夫等人完成偉大的宿願嗎？」
　　沙啞的聲線中充滿溫柔與慈悲，然而米亞赫卻沒有任何屈服與退讓，甚至直言「幫你廢除聖痕？」
　　「如果妳願意協助老夫，上帝也會赦免妳的。」
　　然而這樣的話語從教宗口中說出卻顯得格外諷刺，米亞赫便假意思考後回答。
　　「哼——容我拒絕。要我幫助一個假清高的老頭，想都別想。」
　　「而且海拉，你是怎麼了？好好的樞機（Cardo）不當，竟然跑來當走狗！阿，我忘了，樞機就是教宗的走狗。逢月要是知道可是會哭的啊。」
　　一言一句都刺激著海拉的底線，然而海拉只是在剎那間將雙臂扭緊，單腳將米亞赫踩在地上。
　　目擊這樣的情況本該制止的教宗卻只是淡淡地說到。
　　「想必不用再多費口舌，驅魔師米亞赫既然選擇了跟老夫不同的道路那應該祝福她才是。」
　　「真是可惜了，難得一見的人才。」教宗蹲下並輕撫臉龐，然而這樣的舉動卻換來米亞赫用力地將斑駁的手從臉上甩開，並朝面容吐口水。
　　口水因為距離並未如願沾上臉頰，但仍染髒了潔白的詩袍，教宗心平氣和地起身用手帕輕拭髒汙處，並向後數步。
　　「上帝是公平的，有才能的人不一定有教養。」
　　說完此話臉色立刻宛如餓虎撲羊執起躺在桌旁的手杖並向地面進行敲擊，空氣瞬間如同煙霧迷漫般烏黑，從敲擊處竄出染黑的氣體從米亞赫的七孔強行進入。海拉也隨即將其放開。
　　痛苦不堪不斷掙扎——心靈彷彿被看不見的黑暗所啃食——不到數分鐘，漆黑的氣體便全數竄入體內，四肢無力癱軟在地上，眼角泛淚，口水直流，身體不斷抽搐。
　　最後的意識與目光所見也只有那如同惡魔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