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ly.2〈無可救藥的善良〉

少女的再次拜訪，將為少年的生活帶來變化…

　　聽見有人說出自己的全名，辛向著聲音源頭一探究竟，才發覺是昨天下午在市區遇到的女孩。
　　雖然打算充耳不聞，但少女的叫喚卻讓辛不得不面對。
　　帶著百般無奈的心情收拾行囊背起背包光明正大地走到教室門口將少女帶出教室。
　　「不好意思，今天先早退…」
　　在門關上的此刻全班陷入了近似瘋狂的狀態，原本此起彼落的話語不減反增，甚至連講師都不禁感嘆：「這年頭，果然年齡甚麼的不是重點嗎……。」

　　兩人來到人煙較少經過的六樓至七樓的樓梯間，這次由辛率先開口。
　　「我說……妳是怎麼找到這的？而且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是祂們（聖靈）告訴我的，對吧！」
　　聖靈從紙袋中與辛的頸部後方飄出分別停在璦米音的肩膀及懸浮與兩人之間。
　　無奈地搔繞著後腦，本該無話可說的都不由讚嘆：「還真是萬用的生命體……。」
　　近似淡藍灰與鋼青色之間，如同童話故事裡那公主般的長髮，首次吸引少年的目光，看著與聖靈們嘻笑打鬧的少女，辛主動地選擇妥協。

　　算了，這次就姑且聽聽看吧……。

　　在嬉戲的過程聖靈點醒了璦米音要把事情辦完，璦米音這才將視線轉回辛的身上並面帶笑容。
　　「啊！對了，上次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做璦米音（Aimiin），珼絡．璦米音。意思是『無止盡的愛與美』。叫我小璦或璦米音就可以了。」
　　「順帶一提，我也是目前年紀最輕的驅魔師喔。」
　　「然後，這紙袋裡的東西是要送給你的，俗話不是有人常說登門拜訪要準備送禮嗎。」
　　璦米音帶著笑容將手中的紙袋遞給辛。
　　「這個…我想這種時候就不用了……。」
　　話雖如此但辛還是收下了璦米音的好意。
　　「那璦米音……關於……」
　　……？
　　雖然難以啟齒但面對比自己年幼的少女辛還是提出了自身的疑問。
　　「聖痕是甚麼？稍微認真想了一下就會發現，妳應該不是湊巧才找到我的吧，不然為何如此執著我。」
　　原本開朗的少女瞬間變的躊躇，眼神不斷飄向一旁，兩手食指指尖不斷反覆敲擊。
　　「這個嗎…其實…關於遇到一事…真的只是碰巧得而已，哈哈哈…只不過主要是因為線索太少所以才拖到了現在。總之既然找到你了，那一切都沒問題了。」
　　璦米音吞吞吐吐的坦言使辛一時語塞不知道要如何應對。
　　「話說……辛突然感興趣是？」
　　突然間的反問辛也只是顯得有些無力的回答。
　　「我並不是答應，只是覺得……想了解一下你的理由。」
　　一名銀灰色頭髮，眼帶變色眼鏡穿著白色襯衫與灰色大衣的男性從下方樓梯緩步現身，打破了尷尬的場面。
　　男子將變色眼鏡拖移至頭頂，爽朗的招呼使璦米音又驚又喜。
　　「佩特哥，你來了！」
　　「是阿，老實說我挺意外怎麼會先聯絡我？跟薩博利忒關係不好嗎。」
　　「因為他老是把人家當成小孩子看。」
　　說到薩博利忒，璦米音便抱怨起並強調自己不是小孩子，但佩特也只是隨後說了句「可是以你們倆的年齡差來說，他會把你當小孩也挺正常的。」
　　賭氣而鼓起臉頰的璦米音，男子面帶笑容的解釋，看著這年紀與自己相仿在的男性一時之間無法融入，但說笑的過程裡這名男性仍留意到辛的存在。
　　「對了說的就是你吧！紅髮少年。要繼承聖安德烈（魯）聖痕的人。」
　　「請多指教！我叫『佩特斯托．阿倫德（Peterstone．Ahrend）』是十二聖痕的聖彼得。」
　　熱情的拜訪使辛一時有些緊張也只有點點頭示意。但內心卻不斷地期望這突如其來的鬧劇能盡快落幕。
　　出現了…奇怪的傢伙…而且…他剛剛明明已經先看見我了才對……。

　　然而在辛重新調整呼吸的同時，璦米音仍想起了上次未說完的話題而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啊！…對了上次才說到一半的話題讓我們繼續下去吧！」
　　如同向小朋友說故事的卡接式幻燈片就此開始。

　　每代的聖痕共有十二位，而所謂的聖痕是將十二門徒的精神與意志傳承下去的特殊驅魔師。
　　就以佩特哥與我來說，分別是繼承了第一位門徒的聖彼得與第六位的聖巴多羅買的聖痕。
　　而所謂的聖痕是在每一位特殊驅魔師身上會出現的像是刺青一樣的特殊圖紋（圖紋的位置並非固定）圖紋中伴隨著強大的力量，同時也會伴隨著每一位聖痕的專屬武器，我們稱它為「聖兵器（Aura Relic）」。
　　聖兵器是透過聖痕將聖靈的連結具現在我們眼前的一種除魔道具，而聖兵器也使我們特殊驅魔師的驅魔方式有所不同，一般是透過禱告與儀式來進行驅魔，但聖痕則是直接透過聖兵器與惡魔一戰。
　　不過有一點你不用擔心，聖兵器是不會對人體造成傷害的。

　　「等等璦米音，還是由我來說吧，我看他越聽越糊塗了。」
　　「好吧……。」
　　注意到辛的情況，佩特斯托制止了璦米音繼續闡述的心情，使得璦米音稍有不情願地將主導權交給佩特斯托。
　　「是這樣的，在一個月前我們得知了能成為最後一名聖痕可能的去向，因而找到了這裡。」
　　「而該名聖痕的特徵是擁有龐大靈力，有著紅色頭髮的十九歲男性。」
　　「這樣你應該很清楚了吧。」
　　「說難聽一點就是奉命行事，好聽點就是為了平衡。但我個人更偏好後者的說法。」
　　「還有任何疑問嗎？」
　　佩特簡潔明瞭的說出找上辛的理由，但這樣與平易近人的語氣不同，強勢氣場使辛有點後悔做出妥協的舉動。
　　不想就此被氣場壓過，辛仍向佩特提出「我想問一下。平衡是甚麼意思？」
　　「喔——簡單來說就是有十二聖痕在，便能更有效的抑制惡魔侵擾人類。」
　　簡單易懂的一句話，辛立刻嚇得兩眼發黑。
　　本想普普通通的畢業，普普通通的漫無目的的生活，但如今卻要自己一同加入驅魔的行列，這樣的衝擊讓辛深切的希望這是一場夢。
　　注意到辛被突如其來的通牒給無形的壓力壓得喘不過氣，不發一語，佩特立刻上前面露笑容的說道，同時用力拍打辛的背部。
　　「別擔心，要做的事情比你想的簡單很多！就當作是在吃飯就好。」

　　一隻翠綠色紅眼蒼蠅停在窗外的樹葉注視著三人的舉動。
　　不安情緒漸漸舒緩，佩特的面容卻突然變得嚴肅凝重。
　　翠綠色的蒼蠅振翅飛離。
　　「璦米音，妳來的路上有沒有察覺不對勁的地方？」
　　「不對勁？」
　　面對佩特的提問璦米音只是輕微地搖搖頭，這樣的回答更讓佩特有了想確定的心情。
　　「璦米音你留在這，我去處理一些事情。」說完便立刻從下個樓梯口轉角一躍而下，雙腳不偏不倚的立足於第五層大樓之間相連的走廊圍欄上眺望遠方。
　　下墜的同時展開以聖靈作為媒介的感知技巧並將其擴增到最大範圍。
　　是在這所學校的南方嗎……。
　　確認其方位後佩特隨即從圍欄上跳出走廊攀上最近的樹梢，來回在大樓與樹木之間，不到數分鐘的時間佩特就來到了南方大樓門前。
　　從跳下大樓到立足並再次跳離，這一系列的動作僅僅只有短短不到一分鐘，目睹經過的辛，手指指向離去的佩特一臉驚愕的說著「那個…飛簷走壁應該不是驅魔師的必備技能吧？」
　　辛那黯淡無光的眼神，緊張而一時語塞的璦米音只好猛烈地揮手與搖頭。

　　那個眼神……佩特哥是不是感覺到甚麼？

　　穿過大門的同時佩特將體感壓縮到極致，試圖在人來人往的學校餐廳內找出氣息的來源。眉頭甚至不經意地像眼睛靠攏。

　　食堂嗎，還真會選地方……。

　　稍微四處張望後鎖定了散發氣息的位置，佩特便打算接觸一群有說有笑的大學生。
　　在佩特離去後心情逐漸平復下來的辛與璦米音獨處在樓梯間，突如其來的離席令兩人都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聖靈的提醒與引導，璦米音坐到辛的身旁打算緩解氣氛「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有些事情是神早已為我們決定好的。」
　　本想讓辛能夠更加欣然的接受，可惜卻遭到了反彈。
　　「我是不管什麼聖痕不聖痕，也許你年紀還小覺得能欣然接受，但這樣強迫一個人信教的行為可稱不上美德。」
　　「而且就算退一萬步，我身上也沒有甚麼聖痕的圖紋。」
　　說著辛便起身下樓，無話反駁的璦米音為了留住辛而伸手抓住了辛的手腕，此刻下課的鐘聲響起為兩人之間尷尬的氣氛做到了一絲緩解。
兩人相互對視直到鐘聲結束，辛很不客氣的甩開璦米音的手離去。
　　知道自己搞砸了得璦米音一時之間無法回神，而直到聖靈的安慰才再次振作。
　　「也對，本來就不可能這麼順利，我怎麼能一次就放棄呢。」
　　再次追上前的璦米音卻在下個樓梯轉角看見了自己遞給辛的紙袋躺在地上，紅色的筆記本從中滑出，雖然這再次讓璦米音受到了打擊，但璦米音仍將筆記本推回紙袋將其捧在胸口。並再次追踏出步伐。

　　有說有笑的大學生們面對突如其來的佩特便變得一陣寂靜，異樣的眼光注視著對他們來說的陌生人。
　　「不好意思……」
　　正當佩特打算以低調的方式處理，卻意外遭到學生挑釁。
　　「怎麼了嗎……同學？」
　　「找不到教室？你怎麼不問問那邊的掃地阿姨，哈哈哈。」
　　大學生們自顧自地嘲諷著，佩特長吁短嘆將右手輕輕抬起。
　　「看來是我個人最不想遇到的類型。」
　　聽見佩特低語的大學生們立刻從座位上跳起，破口大罵。
　　「你剛才是不是對我們閒言閒語！」
　　佩特的不為所動使學生開始對立並不停咆哮與謾罵。原本感受到的氣息驟然消逝，感覺不太對勁佩特立刻收起打算舉起的右手，離開對著自己咆哮的學生，在好不容易擺脫的下一秒，佩特遭受到一名黑髮黑衣的女學生高舉椅子發出的攻擊，椅子正中腦門所帶來的一陣暈眩使佩特趴倒在食堂地板。
　　做出如此舉動的學生引起了整間食堂充滿兩極化的反應。因為不想受到牽連而火速離去的人，以及抱持著看熱鬧的心態與擔心事情發展嚴重的注意與關切。
　　而這樣的光景恰巧讓因為心情有些複雜而打算點杯飲品消火的辛給目睹，但辛仍擺明著不想介入的心情輕鬆的點著想要的飲品。
　　「噯——這樣太過火了。」
　　一名身材魁梧的青年上前握住女學生的肩膀，原本打算阻止女同學繼續暴行，反而遭到女學生反噬。握住肩膀的手掌立刻被女學生不費吹灰之力給扭斷，魁梧的青年被高高舉起奮力拋向圍觀人群。
　　如此舉動使得受到波及的人們越來越多，甚至讓自己的朋友群也開始感到畏懼與害怕，紛紛逃離食堂。
　　稍微恢復意識的佩特，撐起身軀，面向眾人為之恐懼的少女。

　　此刻隨著聖靈的指引而來到食堂門前的璦米音，見到人潮洶湧不斷地朝門口直奔逃竄，便想起這方向不正是佩特離開的方向，加上聖靈告訴自己辛也是往這裡離開不由開始擔心起食堂內的情況，但面對人潮不斷湧出的情況甚至連進入都成問題。
　　聖靈的再次提點璦米音發現外處直接連結通往二樓的階梯，但此階梯卻坐落在人潮進出的食堂門口旁。
　　為了能進入，璦米音便試圖穿過人群去接近被阻擋的階梯。
　　然而身形本就嬌小的璦米音要突破如蜂巢湧出的大學生人潮簡直難如登天，不斷被推擠的情況下身體的重心偏移下一秒就要成為逃亡人群下的腳踏墊，千鈞一髮之際一名身影伸出手臂將璦米音拉出擁擠的人潮。
　　靠在這名身影的胸口，此刻宛如王子將公主拯救，璦米音心中便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明明就很小隻，還做這麼危險的事。真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
　　這熟悉的聲音猛然抬頭一看，辛一臉嫌棄得面對璦米音。
　　「辛……」
　　看著璦米音護在胸前那個被自己隨意丟棄的紙袋，無奈地問道「就這麼喜歡那個東西嗎。」
　　「那是當然的！因為我知道自己不是很善於表達，所以我想至少已行動來表達自己的善意。」
　　或許是因為璦米音的言詞而感動亦或是可愛純真的外表蒙蔽了雙眼，辛再次給出了機會。
　　「我知道了，我試還不行嗎……。」
　　「真的！」
　　「對，在我後悔之前。」
　　辛的妥協在璦米音的言語下遵循了指示通過二樓大廳回到一樓食堂內部的兩人，映入眼簾的景象是一名眼睛充斥著血絲，懸浮在半空的少女，髮絲有如生命般舞動，以及為了掩護人群逃離而爭取時間，進行戰鬥的佩特。

　　「沒搞錯吧…這簡直就像是生存版的老鷹抓小雞。」

　　懸浮於半空的桌椅與餐廚器具，不間斷地向四面八方彈射，銀色的大衣經由佩特的指示不斷地進行擴增收縮的動作，以蜘蛛網般的堅韌來防止人群受到傷害。
　　躲在水泥牆後，兩人輕聲細語地商討起幫助佩特的方法。
　　「沒搞錯吧，確定要跟那種東西對抗？」
　　璦米音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辛不由得露出慌亂的表情。
　　別開玩笑了，那種東西已經超出常識理解範圍了。
　　注意到那慌亂的表情，璦米音為了讓辛感到安心而主動提出「辛待在這就好，現在的你應該還沒有覺醒聖痕，所以在一旁看著就好。」
　　辛驚訝地看著身旁的少女，然而就在璦米音即將動身時，辛迅速地抓住了手腕，接下來的事或許就連辛也想不透，但辛確實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就由我來吸引她的注意，璦米音妳就趁機會靠近惡魔身旁將他驅逐。」
　　「不行，這樣太危險了，你現在還只是個普通人要是有甚麼萬一…」
　　「可是我也不會驅魔阿——這是我想到最好的方法。」
　　經過一番討論後璦米音姑且接受了辛的提議。但也因此在心中萌生了一個疑問。一個到剛才為止都極具抗拒的人即便做出妥協，在面對可能有實質惡魔附身於人類的場合仍能如此積極嗎？
　　「辛，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積極？我是說一般來說不是早該逃之夭夭了。可是你卻……。」
　　「為甚麼…？或許是因為我不喜歡甚麼都不做吧，尤其是明明有所能力卻毫無作為時，而且既然決定好的事，我就不想讓自己後悔。」
　　辛沉靜一會給出的話語稍稍震撼了璦米音，因為此刻的辛仍是個對驅魔是什麼都一無所知人，而這樣的人卻只是因為不喜歡甚麼都不做這個理由便決定給予協助，簡直就跟笨蛋沒有兩樣。但這也讓璦米音不由得想起聖安德烈的繼承者所擁有的素質——無可救藥的善良。
　　但其實此刻的辛就連說出這樣的理由也都只是一種自我催眠，或許是真的發自內心的良善，但此刻的辛其實完全無法理解自己為何要做出這樣瘋狂的舉動。
　　在即將豁出去的那一刻，璦米音下意識握住辛的手腕，欲言又止：「小心點。如果——不了，沒事。」聽見璦米音的話語讓心中的不安感得到了依靠。
　　「有話就等事情結束後再說吧。」
　　辛直奔惡魔附身的少女，將隨手可得碗筷奮力向少女投擲。
　　碗筷因餐刀碰撞而破碎，女性將注意力轉移開始向辛連射刀叉。邁開步伐狂奔的辛，刀叉沿著步伐軌跡不斷墜落，在情急之下翻倒的餐桌成了最佳的避難所。
　　辛的舉動給了佩特能夠反擊的機會，右手幻化出金色鑰匙向少女筆直前進。惡魔彷彿早已有所預料，快速的反射神經讓佩特在他面前停了下來，惡魔手掌的方向形成紫色的球體將佩特包覆，隨即在彈指之下紫色球體帶著佩特撞破水泥牆柱，彈出了食堂外。
　　彈指的同時，璦米音以飛快速度繞到惡魔身後，於左臂之間閃現的淺藍色匕首造型圖紋中抽出一把十字架造型的剝皮小刀（刀刃中間為空心）毫不猶豫刺進少女右方的岡下肌。
　　惡魔痛苦咆哮，連大樓都為之撼動。忍著痛苦強抓璦米音的頭髮將其從背上甩開。
　　眼看要撞上水泥柱的璦米音，本應該因腎上腺素而逞一時之勇的辛將背包棄置一旁，再次邁開步伐奔跑出倒置的餐桌，在水泥方柱前以肉身作為保護膜，防止璦米音受到二度傷害，相對的辛因此成了衝擊下的受害者。
　　惡魔將刺入背部的剝皮小刀強行拔出，神聖武器與邪惡靈魂的交集，手掌也因此二度灼傷。

　　「沒事吧！」
　　「這個……很難說……。」
　　「不過稍微休息一下應該就會好很多了。大概。」
　　撞上水泥柱的兩人，璦米音從辛身上離開，關心傷勢的同時也不忘懸浮在半空的女性。

　　看來只要持續以「聖兵器」進攻應該就能將惡魔驅逐。

　　在璦米音要上前反擊前，辛拉住璦米音的手腕。
　　「妳打算怎麼做？」
　　「你看看剛才刺進她背部的小刀，上面沒有任何一滴血絲…」
　　「等等，你不會是要把那女性連同惡魔一起解決吧！」
　　璦米音搖搖頭。
　　「不是的，驅魔師並不是那種為了大義就會隨意滅口的職業，那位姐姐是無辜的，我的目標只有她體內的惡魔而已。」
　　「我也說過吧！聖兵器對人類是無害的。」
　　「如果驅魔師會為了驅逐惡魔而殺人，那我想我可能會變得不知道該相信甚麼了吧……。」
　　璦米音認真的回答使辛面露一絲微笑，這時辛的右肩透過衣袖散發出紅寶石般的光芒。
　　光芒吸引了兩人的目光，驚訝的辛立刻將袖子上卷。
　　環繞在同心圓四方的三角形，包覆Ｘ字形的紅色圖紋——這正是聖痕的象徵——聖安德烈聖痕。

　　目睹最後一名聖痕誕生，讓惡魔的憤怒更加高漲，佈滿血絲的眼白成了混濁的黑色，建築命脈的水泥柱被憤怒幻化的力量強行扭曲折斷，大樓也因此開始晃動。
　　斷裂的水泥柱與外露的鋼筋成了惡魔的利器，不斷向兩人進攻，情急之下璦米音反牽起辛的手腕強行逃離。
　　水泥柱相互撞擊碎裂，原本晃動的大樓更加劇烈。
　　「雖然聖痕到齊了，可是現在的情況簡直糟到不行。」
　　食堂大門因結構不穩而坍方，兩人也因此成了困獸之鬥。
　　走投無路的二人只能選擇面對惡魔，最後地的剎那，漆黑眼白內的金色瞳孔向外擴張，察覺異樣的惡魔停止了攻擊。
　　「你們兩個究竟是甚麼？」
　　突如其來的問答讓兩人陷入一頭霧水的狀況。
　　「這個…不就是男大生跟女中學生，然後……」
　　「笨蛋！就算不會驅魔應該也知道不能回覆惡魔的話語！」
　　心如急焚的璦米音將辛拉回了現實，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下大錯而緊張的冷汗直流。
　　「老子問的不是這種愚蠢的問題。」
　　擊碎石塊的聲響阻斷了交談，飛揚的塵煙中隱約透出一道身影，隨著塵煙的消散，佩特手持碎裂的變色眼鏡自顧自地說道。
　　「剛才那一擊可真的痛。」
　　「不過也因為如此讓我明白了一件事，不同的惡魔有不同的應對方式，既然知道你是誰……事情就好辦了。」

　　「好帥…」眼前的畫面讓辛不自覺地讚嘆。

　　道盡話語的同時手中的眼鏡向地板墜落，在眼鏡掉落的時間裡——佩特兩掌相擊，拉開的瞬間球棒大小的金色之鑰握於手中；銀色之匙幻化為有著逆十字架圖案的風衣披掛於身。
　　鏡框落下敲擊及地板的聲音成了擂台比賽開始的鐘響聲。
　　惡魔不間斷投出建築碎石塊與桌椅的攻擊，在金色鑰匙揮舞下桌椅就像位於流水上的浮木撞上礁岩般被化解，巨大的水泥柱與從中抽取的鋼筋也紛紛遭到佩特的阻斷與化解。
　　所有被化解的攻擊，不論是飛舞的桌椅亦或是遭到斬斷的鋼筋條都巧妙地掉落在空地處並且保護了位於大門前的兩人。
　　來到惡魔面前，佩特將金鑰匙刺入女性胸膛，伴隨鑰匙轉動金色的光芒照耀全身，靈魂如同撕裂般，惡魔的吶喊與咆哮瞬間充斥整間食堂也在佩特的話語下隨即消逝。
　　「回歸地獄受苦吧，莫斯提馬（Mastema）。」
　　惡魔在巨大的痛苦哀嚎下離開了女性的身體，銀色風衣置於少女胸前靜靜的如同公主般躺在佩特懷中，知道事情結束的璦米音與辛相互攙扶來到佩特身邊。
　　經過戰鬥的洗禮，遭到損毀的建築大樓發出悲鳴與晃動搖搖欲墜，避免遭到活埋佩特立刻要求璦米音與辛趕緊撤離。在辛勉強支撐身體將背包提起的同時悲鳴聲更加響徹環繞於耳邊，三人便立即從佩特進入的唯一出口進行撤離。
　　一樓的食堂在眾人的眼下被掩蓋在大樓之中，朋友們也從佩特手中接過昏睡的女大生，不斷地道謝與賠罪。
　　灰頭土臉的辛疲憊的坐在大樓的台階不免得感到好奇。
　　「真不知道為甚麼會有人願意做這樣危險的工作。」
　　「確實呢，感覺很像笨蛋吧。可是不覺得能救人脫離苦難事件很美的事嗎。」
　　倚靠在牆邊的璦米音說出這段話語與笑容，辛似乎知道了自己妥協的原因。
　　隨著佩特將女性安置好後走向二人並向辛伸出手。
　　「這是難得的一次際遇，無論你是否加入。」
　　佩特的表態，辛發出了氣音般的笑聲並伸出手接受善意。
　　「我就把這當作職場實習，要是不合適我可能會隨時退出的喔。」
　　辛的決定，兩人的握手讓事情似乎有了結果，首次的驅魔事件就此落幕，大地上掀起了陣陣的微風，彷彿訴說著一切才正要開始。